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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脚上乱了节奏，人猛地扑向地面。
她生气地打断：“为什么这么生疏地叫我？”
“有时间好好学习，别浪费光阴。”
“哪里不一样？”
面对这样的证据，言焓只说，不把整个夏时找出来，他不会相信。
“队长。”
甄暖噗嗤一笑，紧张情绪被他一句话化解。
言焓问：“小熊都被挤瘪了吧？”
……
“纪法拉，”他黑眸微敛，“骄傲点，别这么没骨气。”
大部分人出勤了，少数几个把头往资料堆里埋。只有苏雅不悦地皱眉。
或许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前4轮比下来，刑侦一队居然用时最短，和涉外刑事队并列。
很多队女人不够，只能男人和男人一组，刑侦一队刚好5个女人，自然让女生登场，且暗地里都想和甄暖一组。
良久，
言焓抬起头，笑：“没吃小熊软糖？”
刑侦队的推测是，凶手把夏时绞碎了，一小点一小点分批次扔进河里，大部分入了海，这一小团却被淤泥拦住。
还想着，关小瑜冲进来，不由分说拉起她往外跑：“走走走，出大事了。”
郑容教授的法医室用了很长的时间分析得出，从断骨上看，夏时受害一年多了；而那堆碎肉混杂了人体各个部位的皮肤和肌肉组织：耳朵，手掌，胸脯，臀部，大腿……
甄暖沮丧，发令员却突然喊：“开始！”
……
“你跟我来。”
现在每当看到她，他的心都是麻木的，不知如何自处，也不知该如何对待一个没有记忆且生人勿近的她。
游戏是两人三脚，每队抽出5对人比赛，把5组时间统计起来，用时最短的获胜。
一句话叫纪法拉羞得哭起来，她低低地说：“你害了我爸爸，我都没怪你。”
刚才绑的就是她吧，那胖嘟嘟的鞋子不属于她还有谁？
纪法拉连连受挫，怒气冲头：“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活该受报应。当年的事就是你活该。”
“我没害他。”
下午，甄暖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红叶发呆。
5人抽签和哪个女生一组。
甄暖心里涌起难以名状的欣喜，目光扫向两边，见涉外队的人要赶到前边去了。
“没有，尸体浸在某种化合物里，变成了鞣尸。”
见他笑，她也笑，抿着嘴。眼底是笑意，却安静腼腆。
甄暖一下慌了：“怎么办？”
“你欺骗了我家人的感情。”
人没了肋骨可以活，可没了这些骨头，是活不成的。
言焓目光下挪，见甄暖重心全在左脚上，两只脚像张开的圆规，更像一只被抓住一条腿却一心刨着地面要逃脱的小狗。
甄暖没吭声，在好奇现在言焓心里的人是谁。
“可能输得不太丢人。”
“如果我跑的话，你也可以跟着我吗？”
……
甄暖上班后，她找她道了歉，反倒让甄暖窘得手足无措浑身不自在。现在见面，甄暖还是少根筋，没注意她。她却尴尬。
言焓不冷不热的：“你还没走？”
“很好吃呢。”她轻轻说，琥珀色的眼睛湿润又认真。
从夏时父亲那里提取DNA后，法医室花了十几天的时间分离对比验证，那根骨头和那堆碎肉全都属于夏时，没有别人的。
言焓不动容，淡淡道：“你还小，不懂什么叫喜欢。”
纪法拉原想气他，可他散漫不羁，她反而气得更呛，咬咬牙，快步出去哐当摔上铁门。
化验后同样是夏时的。
纪法拉来了，立在言焓办公室门口，捧着一束玫瑰，兴奋地喊：“言焓哥哥。”
她看上去真美好。
言焓一脚把他踹去天边。
言焓走上天台，在风里站了一秒，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烟盒。
秦姝看了言焓和甄暖一眼，苏雅也是，但她很快回过头去。上次大家看甄暖，她没好意思去。
她回头，刚好有人从中间走过，遮挡住视线；一秒后，人影挪开，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四目相对，静静望着。
她捏捏口袋里软咚咚的糖果，问：“队长，你要吃吗？”
她不禁逗，面红耳赤，急得要哭：“不是，不是故意……”
“上午啊。……跟徐思淼学操作建模软件，问谷清明他数据库的录入方法，检查小松大伟独自解剖的尸体，查看病理实验室检验的样本……”事无巨细，一点儿芝麻大的事都“汇报”。
他似乎散发出平易近人的气质，却绝没有如沐春风的自在，分明一点儿不冷酷看上去还很好相处，可靠近便是如芒在背；
言焓垂头看脚下的地板，偶尔轻轻踢蹭几下。
她摇晃着马上站稳，虚惊一场地拍拍胸口：“还好。”
……
“不是她，别人。”
他似乎给人言笑晏晏的轻松，却总有淡漠疏离的距离，看得到表面随性散漫玩世不恭，却看不见内心深渊千尺。
风吹着衣领翻飞，他垂头，拿出烟来。半晌，想到了什么，在栏杆上磕一下，又塞回去。
甄暖傻眼，意思是……他希望她故意亲他？她是不是被他，勾搭了？！
哪里好遗憾？
好似寻寻觅觅终有归处，她唇角欣喜地上扬：“队长。”
老白找言焓打商量：“老大，反正你想和林老师一起走么，干脆把小猫和我换。”
北风在天空盘旋，响彻天际。
“……”老白仇恨道，“老大，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表面风骚，没想到内心也闷骚。”
后者脸上现出喜悦，转身要去，又听言焓说：“你出去，把门关上。”
“不是吗？”他低了声音，稍显落寞“好遗憾。”
“我等你下班一起吃饭。”
“嗯？”
他极淡地弯弯唇角：“嗯。”
那时他还只是被尚杰带着的骨干学员。他什么也不干了，一直找夏时，把誉城都翻遍。
最后这几天一队的人仍对她客气，可苏雅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欢她了。
甄暖抬头应答，乌溜溜的眼睛左看右看，在人群里寻觅，懵懵转了一圈。
原以为身份可以证明一切，可面前的女孩什么都不记得，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那天在悦椿听说甄暖受的伤，老白差点儿没冲上来打她，还是谭哥和林子死死抱住给拖走。
她的雪地靴胖乎乎的，绳子不太长，他用力收紧绳索。这一拉，甄暖猝不及防，腿杆一弯，差点儿没跌在言焓头上。
她不想和男人把脚绑在一起，也害怕走不好连累一队。但她的退出申请直接被言焓无视掉。
“谁？我要和她竞争。”
“……”
“你刚才是故意的。”
“言队……心爱的人死得那么惨，心理阴影肯定很重。好在，听他的话，应该找到新方向了。”
言焓很安静，解了脚上的绳子站起身，桃花眸子深沉如水，盯着她，一句话不说。
甄暖腾空而起扑到他身上，她浑身发麻，又急又慌，挣扎踢腾。
甄暖被他绕得愣了愣，点点头：“哦，是脚上。”
“有！”纪法拉跺脚，“就是你。你背过我的。”
甄暖莫名其妙，被纪法拉拖去办公大楼，刑侦一队的公共办公区里气氛诡异。
天地间一片灰白惨淡，他黑色的剪影被风吹得消瘦却异常挺拔。
言焓懒懒地瞥他一眼：“想得美。”
言焓刚要蹲下，甄暖又问：“队长，我协调性很差的。要是我拖你后腿了怎么办呀？”
“那我就把你绑在我前腿上。”
“是吗？今天上午做了些什么工作，汇报一下。”
她渐渐找到感觉，越走越快，不看脚下，完全信任他。走到半程，两人居然一次没磕绊。
“右脚吧。”
结果，谭哥和画眉，黑子和关小瑜，林子和苏雅，老白和秦姝，言焓和小猫。
“听说之前的那个，被碎尸了。”
而她真实的身份究竟是该暴露还是继续隐瞒？
……
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抱歉，我要抽烟了。”夹着烟的两指挥一挥，“请出去，把门关上。”
“诶？”
一声呼唤让办公区鸦雀无声。
甄暖的心在胸腔里上蹿下跳，慌得推开他，可压在他身上晃荡时身体里战栗的悸动死死纠缠心头。
“好，马上动身。”她打起精神。
老白摩拳擦掌：“小猫小猫，要是和小猫的脚绑在一起，我宁愿走一天，走倒数第一！”
“9年？”甄暖诧异，“应该变成白骨了啊？”
他一定会把那些人揪出来，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
“甄暖。”
言焓沉默。
可言焓也上楼来了。两人慌忙找到一处拐角，贴得紧紧地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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