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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她想起自己的眼睛是红红肿肿的，又羞又尴尬，飞快别过头去，转身一溜烟跑进屋子里。
这间隙，老白乐颠颠地凑到言焓跟前：“老大，我刚从小猫儿那儿打听到了你的英勇事迹。”
“他哪里会等你啊！”甄暖眼见保安举起刀，差点儿跳脚。
言焓眸光抛向车内镜，不可思议：“我对小猫很好？”
老白嚎：“我句句是肺腑之言。”
她想想，决定去前台再找几个人问问装饰品的事，走到门廊，手才触上把手，感觉门外有人拧了门。
刀和人同时掀翻在地。
他加快了车速。
后排的两个人也异口同声：
女清洁工沉默片刻，笑了笑：“老板的心思，我们不懂。”
一声细问落在幽静的别墅里，没人回应。
他嗓音渐肃：“记住，要对自己有信心，如果你的探索和发现是对的，就坚守它，维护它，不容任何人侵犯。这和性格无关，和会不会争无关。不然，你没资格哭，懂吗？”
别墅和之前没有两样，只有女清洁工在壁炉边打扫。
言焓从容接过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清锐的光芒，
谭哥质疑：“我们最早就排查了酒店工作人员。当天给孙琳服务的人，都查过。”
“我见过小猫绘制的致伤物接触面图形，参考了力度大小方向十几项参数，非常精细，绝不是苏雅说的那种粗糙拿不上台面的数据。相反，我认为她在这个课题上的研究很有可能在法医界带来突破。”
“小猫说你手都没离开兜里，唰唰几下，就断人一根木棍，卸了刀，掀了人。她一开始吓死了，以为你会被打瘪，但后来发现是别人比较倒霉。”
“你可以和我描述一下底座上装饰品的形状吗？上次你说不记得，不知道今天想起来没有？你做清洁，一定打扫过吧。”
就像现在，麻烦难搞的案件在他面前，也是有趣的难题。
“是啊。”谭哥幽怨，“小猫很单纯的，当时没人帮她说话，她不知多伤心，以为我们都同意苏雅，认为她做的那些是垃圾。”
甄暖听了，抬头对谭哥说：“还有装饰品不对，刚才那个清洁工很可疑。”她大致说了一下情况，谭哥去调查装饰品的事了。
她见他靠近，刚要后退，却见保安从转弯处走出来，手里拿着棍子，凶神恶煞地朝言焓的后脑勺打去。
“哦？是吗？”他回头看。身后穿着保安服的男人大吼一声，举起棍子朝他的脑袋砸下去。
“这幅画怎么会记错？”甄暖皱起眉心，“一件装饰只有一样，有些奇怪，实际成本太高。那个圆底座的装饰品，批量买一套，每个底座相同，上边的装饰不同，这才比较合理。五花八门又节省成本。”
她拍拍胸口，往下走。一回头再度吓得魂飞魄散，清洁工冷静着脸，一声不吭跟在她身后。
甄暖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在我后边的？”
“你看你看，又要哭了吧。啧啧。”
“……我没有！……你，……胡说。”
“嗯，不错。”言焓挑眉一笑，满意了，回头看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保安，勾了勾手指，“起来，打架。”
“……”甄暖张口结舌。
身后，清洁工抬起眼眸：“什么？”
“老大，你牛逼！总这么严谨客观，一丢丢可能性都不放过，难怪是全国有名的神探。”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谭哥和老白也笑，跟着老大，心情总是愉悦的，
“……你胡说！”
“老大，我有个生物学问题想请教你。”
谭哥：“估计是老大平时对小猫太好，她吃醋。”
谭哥笑。他看看前边开着车私下毫无架子的年轻队长，饶是他比言焓长几岁，也不得不佩服他。
“孙琳穿着睡袍和陌生人在客厅里会面……
车开出院子后，他对后座的谭哥和老白说：“你们两个再把这个案子分析一遍给我听。”
她居然又被他逗弄，真的是不可思议。
“确定装饰上没有玻璃……”甄暖回头，愣了，人呢？
他一副赖皮的样子，突然咧嘴一笑，“你看，在我面前还算牙尖的。以后谁挠你，你就这样咬回去。”
“诶？”言焓又扭头看，保安被刚才那一脚震得手抽筋，断掉的棍子摔在地上，他从腰后拿出一把刀。言焓皱眉：“你等等。”
“老大，你不赞同苏雅的说法吗，我看刚才你和她一来一往，推理得挺搭啊。”
奇怪而互相矛盾的线索在脑中糅杂成一团。
言焓插着兜，低下头想了想，慢慢朝她踱步过去。
“少拍马屁。”
言焓想想，平常道：“你们不都一样护她？她心性像小孩，又不懂人情世故，难免照顾一点。”
“如果是7号计划，帮助杀死孙琳的人（第8号自杀者）本身就在山里，所以孙琳大老远选了这儿；
“说。”
她望着前边缓缓下楼自言自语的女孩背影，渐渐眯起眼。
甄暖“哦”一声，转身走向楼梯，纳闷地自言自语：“那天晚上，凶手怎么能把现场打扫得那么干净呢？”
谭哥和老白摸不着头脑：“什么明显？”
甄暖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心急火燎地指后边，急得尖叫：“他拿刀了。”
“给老子滚！”
她不自禁浑身抖了一抖，觉得有些惊悚。
身后的清洁工一顿，猛地瞪大眼睛。
“为什么雄孔雀喜欢向骚包的雌孔雀开屏呢？”
言焓想了一会儿，仍持之以恒地挖可能性，只有排除掉所有的可能，他才能确定这就是suicide sound的第7号计划。
“阮云征有同伙的可能不大；
“阮云征不会有同伙，他的心理之前分析过了。
“另外，找到躲藏的孙琳后，他会干什么？可能吵架，可能强行发生性关系，但坐在客厅里面对面谈问题？这不符合他们俩的相处模式。
把手一动，门开了。
言焓眯眼看他：“你一堆废话，想说什么？”
女清洁工礼貌而优雅地微笑：“是你记错了吧？”
甄暖想着丢失的装饰品，不自觉往楼上走，到了楼上，除了卧房里乱糟糟的，并没有新发现。
言焓不做声了。
他转头看看落地窗外被风吹得摇晃的大树，又回头看她，闲散的语调，听上去有些好笑的样子，说：
“对。”言焓打着方向盘，
言焓受不了他的眼神：“看我干什么，你小砸也杵在那儿。”
老白应声而去。
谭哥长叹道：“老大，我服了你了。再完美的解释和结局，你也能给它抠出几个漏洞来。现在我也觉得之前很牢靠的第7号计划，有被推翻的可能。因为……”
言焓停下脚步，轻声问：“在生气？”
她惊得瞪大眼睛，蓦然想到，清洁员一个人完成不了那些工作，她有帮手！她刚才从房间里消失，是去找人来帮忙？
她吓一大跳，又很快平复，那是蒙克的名作《呐喊》，每次看见都把她吓得够呛。
“你走。不要你看！”
……
他的嗓音前所未有的轻缓，像在哄小孩子；
甄暖脸上火辣辣的，懵懵地直摇头，就是不吭声。
人家还敢和你打吗？
她像是被晃了一下，回不过神；
言焓看着她气得脸红还攥着小拳头的样子，忍俊不禁。他插着兜，稍稍倾了上身，痞痞地笑：“真生气了？”
“感觉又要回到suicide sound7号计划去了。”老白挠脑袋，“不是设计栽赃，仇杀和劫财也都被排除，现在只剩陌生人的冲动杀人。可孙琳穿着睡袍，哪个客人来会让她衣服都不换就去见面？这就矛盾了。”
言焓摇头：
“对，两种情况都很容易找出凶……”言焓话接到一半，脑海里一道光闪过。
“阮云征1点飞机起飞，孙琳3点还是温热的；
老白不解：“不是像苏雅说的那样吗？第7号自杀者计划，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言焓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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