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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焓眸光清锐：“理由？”
可言焓这一刻似乎在……抵触。
谭哥一拍手：“那么，孙琳死前和阮云征发生性关系时没有反抗，就可以解释了。如果反抗挣扎，两人就不会心平气和坐到客厅去谈判。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是孙琳委曲求全，求阮云征放过自己，谈判不和，起了冲突。
阮云征的脸顿时灰掉，哪个男人听了这种话都会雄心受挫。
“阮先生，跳什么样的舞会让大腿内侧伤痕累累，大腿外侧和小腿却少有重伤？”
“说说你的想法。”
作为尸检官，她只陈述事实：“你妻子阴|道、盆腔重度炎症；宫颈三度糜烂，囊肿……”
众人不明白怎么回事，甄暖愣了一瞬就回过味来。
“我一直在分析死者头部的伤痕，她头上受过至少3种及以上的致伤物袭击。第三次击打面部毁容，这需要换更有利的致伤物，正常。可第一拨和第二拨不一样，是不常见的凶器。”
死者孙琳的丈夫阮云征在香港出差，他提前回了誉城，一大早就来局里配合调查。
“夫妻。”
言焓抬眸看甄暖一眼，很欣赏她严谨的态度，说：“的确。”
“对，她告诉我她在那儿修养，有时间就去找她。”
“感觉，经验，”苏雅挑眉，“没有更实质点的东西？”
甄暖瞬间明白：“你意思是阮云征说了实话，的确是孙琳暗示或明示了他她的藏身地？”
就在众人以为问话要陷入僵局时，言焓冷不丁问：“你怎么会选在出发去香港的那天跑去十桉里泡温泉？”
言焓手指捏在桌子边缘，有一瞬间没作声。
“死者生前遭受的两拨击打。第一拨力度较小，第二拨较大。第一拨在右头颅，这人可能是左撇子……”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可是……”甄暖红着脸，却更坚持，“我研究过了，伤痕的力度相差太大，除了可能因左右手造成的差异，我认为极有可能根本就是分属于两种致伤物，且第二个比第一个重很多。
其他想帮甄暖说话的人都抿紧了嘴，不想她更难堪。
言焓语气散漫：“有那么点儿。”
她到言焓身边坐好，从容地看向对面的阮云征。
“找到后至少发生了一次性关系。”言焓清锁眉心，“死者生前穿着睡袍。如果凶手不是阮云征，谁可以让她穿着睡袍见面？”
阮云征停了下，问：“女人也可以做法医。”
新上任的刑警林子没什么经验，纳闷：“不是偷情，就是死者躲避阮云征。想不到他们有家庭暴力。走访时，人都说他们关系特好。”
“她平时很小心。”
……
“性暴力会在皮肤和肌肉组织留伤，但不会伤筋动骨。舞蹈和体操受伤却经常伴随伤筋动骨。”
苏雅还要说的话忍住了，稍稍不满地看他。
侦查员笔录里有孙琳同事的话：孙琳太幸福了，老公又帅又有钱，对她又好，一点儿花心肠没有，她那暴脾气都是宠出来的。羡慕嫉妒死她了。
为了别人眼中无忧太太的生活，为了豪宅香车帅老公，为了无数女人羡慕的眼光，才生生忍了这么多年？
老白黑子几个人偷偷地对眼神，苏雅平日里凌厉得很，就只有老大能把她降服。
“那天暴雨，孙琳当了7年阔太太，娇气惯了，且本身脾气躁，不会坐公车。从市区去十桉里要转至少3趟公交。进山的接驳车很难等，她会在站台上淋成落汤鸡。”
“的确有可能是这样，但……”
苏雅很开心言焓指点了她推理上的死角，兴奋道：“对，这是一出设计精妙的诡计。孙琳强调她在躲她的‘恩爱’丈夫，凶手把孙琳毁容，则是营造丈夫不想让警察发现死者身份的假象。”
“阮云征。”
老白抬头，不知阮云征是真不知情，还是反应太快。
林子：“有两个人？阮云征先走，另一个善后。如果有同伙，阮云征的不在场证明就不攻自破了。”
那些流产的孩子也不过是孕期性暴力的牺牲品。
甄暖咬着唇，不吭声。
“我们主张丁克。”
一瞬间，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孤单，忽然很想哭。
甄暖微愣，感受到了boss对她淡淡的保护。
“和死者的关系。”
“是。”
“你的想法，”他眼眸沉黑，定定地重复，“真实想法。”
“也可能坐汽车啊。”
甄暖并不胆怯，也跟着提高嗓音：
苏雅：“据我所知，受到施力方向、大小、部位等很多因素的影响，伤痕有时不能全面地反应致伤物的原貌。你又如何描绘出致伤物的样式？”
“好。”
程副队的话让甄暖收回了思绪：
“甄暖。”
苏雅坚持之前的观点，suicide sound的第8个自杀者杀害了第7个孙琳，栽赃阮云征。阮云征有铁打的不在场证明。
甄暖提出质疑：“如果陷害，孙琳至少得约阮云征过去。可她用了假名，电话关机，也不联系他。像在躲阮云征。”
苏雅也说：“他特想隐瞒家庭暴力的事，可能和面子有关。”
“如果她表现出享受的样子，那是希望你早点结束。”
“谭哥，分两队，一队排查道路监控。那天风雨大，视线不清晰，大家辛苦点儿；另一队去十桉里找车，入山口有摄像头，我认为那辆车应该还没出来。”
“孙琳身体不好，不适合怀孕。我们不想要小孩，但父母老观念，想抱孙子。她为老人家开心，多次尝试怀孕。”
苏雅听了，更自信地抬头：“这也证明杀死孙琳的另有其人。阮云征家暴惯了，不会轻易杀掉妻子。她要死了，他就没有施暴对象了。”
“我意思是，即使栽赃，也有一些疑点。这个，至少有两拨人。”
“警官，你们是不是怀疑我？”
“她并非遭受性暴力，而是跳舞受伤。”他提高音量。
苏雅摇头：“可能性不大。阮云征把对孙琳的暴力视为两人间的私密，他不会出轨，也不会允许孙琳出轨。同样，他们之间的事，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有同伙的可能性极小。”
有人过来和他说话，甄暖抱着资料走到前边去了。
关小瑜不做声了。
她笑笑，摇了摇头。
“孙琳是舞蹈老师，爱练体操，轻伤和淤青是难免的。”这是个合理的解释。
“不。我想见一下给我妻子做尸检的法医。”
“她没让你去，是你找去的。我有两种设想。一、她偷情；二、她在躲你。”
言焓不置可否，问：“孙琳身上有多处虐待伤，我们怀疑她长期遭受家庭性暴力。”
“但事先买人的可能性很小。
两人经人介绍相识，一见钟情坠入爱河。结婚7年依然甜甜蜜蜜，去年还去巴厘岛办了个七年之爱的第二次婚礼。
“恕我直言。”言焓手中的文件夹落在桌子上，不轻不重一声响，眼神微凉，“不是怀疑，是事实。”
苏雅：“所以我认为suicide sound第7次杀人的可能性很大。孙琳穿着睡袍就是很好的证明。她做好了死的准备，面对要来杀她的人，哪会特意换衣服？或许她认为穿着浴袍就证明了杀死她的是亲近的人，正好栽赃到阮云征身上。”
言焓随意问：“她叫你去的？”
她做这行不久，不太适合说“我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言焓扭头，忽然点名：
甄暖话没完，苏雅打断：“也可能是先用左手打，再换右手，所以造成两拨力量不同。”
“相处7年，女人多少会有妇科病。”
甄暖蹙眉：“可孙琳第一次受袭击是在客厅，这怎么解释？”
苏雅不以为然，道：“我说过，他们的杀人会升级。”
“不，她太严重。她常因性|交而出血，你非常不珍惜她的身体。”
“有时候努力并不代表得出的结果就是对的。”苏雅不客气地打断。
“叫徐思淼抓紧时间检查，看能不能恢复一部分。”
她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低声道：“我觉得……不一定是栽赃。也可能是……”她紧张之下有些语无伦次，
大伙儿的目光齐齐聚过来。
她磨磨蹭蹭走在最后边，努力弄出一副关小瑜样轻松逗趣的笑容：“队长，那时候，你是想保护我吗？”
“孙琳被带出温泉馆时，是装在箱子里。那箱子应该是她离家出走时带的。出行不便，她应该会开车。”
言焓的话可以引申，如果是偷情，阮云征赶去就有冲动杀人的嫌疑；如果是躲他，说明两人之间不像外界看的那么幸福，矛盾很深，可能吵架途中杀人。
凝滞得像石头一样的安静里，她羞耻得连低头的勇气都没了。
“对。孙琳假装躲阮云征，让警察怀疑他们夫妻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她让警方设想，阮云征找到她后，爆发争吵，失手杀掉她，顺理成章。”
甄暖沉默地翻面前的资料。
苏雅侧眸，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抵触，她潜意识里不接受自己对阮云征的洗白。
黑子：“我们排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线，孙琳脾气很爆，但出手大方，没有仇杀可能。财杀可能也无，度假区服务员都查了。”
“首先是我的感觉。死者生前承受的第一拨伤痕和第二拨伤痕，各自集中，分区明显，几乎没有交集。我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这在孙琳同事那里得到验证，去年暑假，孙琳学校的老师们免机票被请去婚礼，全是羡慕嫉妒恨。
“你不在场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她的表现。”
“暴风雨造成电缆出问题，监控设备瘫痪。”
甄暖跟着众人往外走，忽地想起阮云征提出要见法医的那一瞬。她知道，那时言焓或许想到他曾经无法保护的人，所以下意识在那一刻要保护她。
苏阳：“两人的亲属同事都说他们幸福甜蜜。无论偷情还是感情破裂，都没蛛丝马迹。外人看不出，但我们发现他们的感情是假的，就不知偷情……”
……
接下来的问题很寻常，阮云征回答得中规中矩。
苏雅扬眉，认为甄暖也折服时，她话却没完，“也或许就是对方太快太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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