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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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愿意的吧，现在回想起来，她的生活是多么一马平川啊，有财富铺路，她但凡想做点什么，没有不成功的。
江晓媛立刻得寸进尺地上前一步：“怎么……”
奶奶淡定地说：“找个便宜的。”
江晓媛：“奶奶，我们都自己开工作室了，还进了全国造型师大赛的总决赛，厉害不厉害？”
她把每间房子都细致地用自己词不达意的语言描述了一遍，说得口干舌燥，最后兴奋地问：“奶奶，你说哪个好？”
江晓媛：“明天咱们试试做个‘胡桃夹子’吗？”
第二天，江晓媛还没从被窝里爬出来，就给奶奶打了电话。
听着听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吧……这边不用担心，你跟着我就放心了……”
他刚开口，江晓媛的电话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祁连站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光，一只手插在兜里，整个人都仿佛镶了一圈金光，身上被江晓媛装得一圈大大小小的饰品夸张地流过尖锐的光。
可是当他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总是要么畏惧，要么沉默，几乎无法正视她。
祁连虽然也能勉强算是个富二代，自己也小有产业，但是这么多年志不在此，赚一点钱完全是撞大运，谈不上有什么特别厚实的财富积累，勉强能让他们把工作室开起来而已。
蒋博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看见了一个熟悉得让他战栗的人影。
他们还是紧巴巴的，还是像草根一样柔弱无依。
她越想越激动，恨不能跟着蒋博去亲眼看个究竟。
奶奶说：“咳，你二伯赶集卖菜，人家也管他叫老板呢，好好干，比你厉害的人多了。”
首届股东大会在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圆满闭幕,江总意犹未尽,临走还打包了两盒辣鸡翅,一边往回走,她一边对蒋博说：“哦对了,蒋总,你过两天再去那边的时候,顺便帮我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出租房。”
要是她当年读书的时候也有这种精神，说不定也能考个状元了。
蒋博一边拉着行李箱左顾右盼地找落脚的地方，一边听电话。
江晓媛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一种说不出的预感攫住了她，毫无来由的，她整个人的后背都紧绷了起来，手指一下子掐住了自己的手机。
总决赛的组委会非常正规地给她发了完整的比赛流程与赛前准备须知，包括网络注册、报道、模特备选等等问题都交代得清晰明白。
蒋博：“有什么事再打我电话……嗯，麻烦你了。”
他始终戴着那副衣冠禽兽一样的眼镜，大概就是因为眼睛太会说话，不得不遮一下，嘴上虽然沉默了，可是眼睛里却好像有千言万语，专注地看着江晓媛。
走秀的主题是“生如夏花”，后续的现场命题是影视特效考核，选手有足够的时间能提前准备好自己用得着的东西。
江晓媛：“二伯，怎么了？”
他这一下突兀的沉默，让江晓媛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狭路相逢了祁连幽深内敛的目光。
“我走之前肯定还要找陈老板吃顿饭，”江晓媛自顾自地说，“要是能把陈老板也骗到我们工作室来就好了，我做发型的那几手还是跟他学的。”
蒋博听了，摸出手机,翻出一堆图片给她看：“喜欢哪个？自己挑一个吧。”
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平时如影随形藏在人们的生活中，随时等着扑上来扇人一个大耳光。
别人都说找租屋的过程很烦，江晓媛一点也不觉得烦，自从她到了这个倒霉催的世界，住过城市棚户，黑心网吧，美发店小仓库，技校宿舍……还有工作室阁楼。
这场股东会开得时间还挺长,伴随着无数盒炸薯条、炸鸡块与炸黑暗料理,为涅槃工作室奠定了一个“油腔滑调”的基础。
她像是拴住他的那根绳子，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跟陈方舟约了顿饭，江晓媛接到了全国造型师大赛的复赛题目。
奶奶：“那就更别挑了，你在外面做事，少占公家便宜。”
“从他发现骚扰也没用的时候，就没再骚扰过我了。”江晓媛把准备变卖的废旧杂志捆成一摞，“脱吧！”
范筱筱在距离他几步远地地方站定，抬手把自己一缕头发往耳后约去。
蒋博毫不犹豫地泼了她一盆冷水：“行，怎么不行？你选妖模鬼模猪模羊模也没人管，第一轮就被刷下来别哭就行了。”
有个男人笨拙地冲着电话嚷嚷：“喂喂！怎么没有声音？喂！”
她颠沛流离得太久，时常有飘萍转蓬般脚不沾地的感觉，眼下突然要有正常的房子住了，心里仿佛完成了某种仪式一样，有种无法言说的激动。
说完，他挂断电话，犹疑地看着范筱筱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过来。
说完,他往前快走了两步，甩开了其他两个人，在小寒风微扫的初冬夜里,拗出了一朵遗世独立的白莲花造型。
如果蒋老师有江晓媛那种诡异的预感，或者有祁连那样超高的情商，他或许察觉到了不对劲，会先缓和气氛，把这个问题圆过去。
江晓媛哈哈一笑：“蒋总，我告诉你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哭的东西了。”
祁连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
祁连：“……”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祁连一眼：“没关系，你先说。”
祁连：“你……”
江晓媛忽然问：“你说那个病毒是不是已经死了？”
坊间有种迷信，认为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譬如说自己从来不生病的人，马上就会感冒，说自己从来不丢东西的人，第二天出门就被人偷手机。
“公家”是什么鬼？
祁连吃了一惊：“为什么？”
祁连好整以暇地不吭声,江晓媛早就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没顾上搭理他，连忙把租房信息都传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准备第二天早晨天亮就要给奶奶打电话，看她的意思。
就在这时，江晓媛忽然感觉一道视线投到了她身上。
江晓媛：“……”
孙二伯乒乒乓乓地吼：“你奶奶摔啦，他们给送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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