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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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江晓媛想：“可能我就是没什么天赋呢？”
她小太监一样把外卖排成一排，放在蒋老师面前，不敢擅自跪安，垂头丧气地戳在一边，等着挨一通训斥。
“我没有你那么大本事，将来不可能在城里扎根，总要回去的，早点回去还能趁年轻找个好对象。真羡慕你，”莉莉停顿了一下，继而又说，“太羡慕你了。”
莉莉顿了一下：“高级技|师得自费培训，再说吧。”
她顿时想起陈老板教她用热爱祖国的热情热爱顾客来的那一段，突然笑得不行。
刚开始进入某个领域的时候，是没法知道自己有没有天赋的，只要努力就好。
偌大的一个复式工作室，又剩下她一个人。
江晓媛：“培训一下不是挺好的？成本一两年就赚回来了，学到了技术永远是自己的。”
夜风已经有些凉了，江晓媛想，去年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江晓媛一听，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顿时屁颠屁颠地跟着进去了。
一个人走过了这样的路，有没有天分很重要吗？
江晓媛：“……”
江晓媛抱着她的方案往后挪动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蒋太后什么都没说，其实他说了也没用，差那么一点的东西，水平不到，没那么好领悟，江晓媛永远也不知道通过蒋博的视线看见的那点差距到底是什么，她和蒋博中间好像有条天堑一样。
江晓媛沿街缓缓地走回去，一抬头，正好看见祁连给她买过衣服的店。她溜达进去一看，被整个店里灿烂的少女风格晃得眼晕，翻了翻价码牌，居然还不便宜，她投给莫名其妙的店员一个鄙视的眼神，背着手走了。
她沿街漫无目的地走，心里没着没落地吊在半空，想：“不然我就专心做婚庆美妆算了，以后光明正大地做，不用偷时间接私活了，专门做的话，一个月平均收入六七千是有的，赶上每年五十月份的婚庆旺季，上万也不是没有可能，普通化妆师收入高的也就这样了，还不知足吗？”
蒋博不知道是饿了多久，三两口解决了一顿饭，吃完一抹嘴，敲了敲桌子：“拿走吧，顺便给我倒杯水。”
莉莉：“内部员工价，不扯那些虚的。”
店里的员工们纷纷出来和江晓媛打招呼，连小K都冲她挥了挥手，海伦也破天荒地对她笑了一下，说了一句“以后多来”。
她工作在这里，生活也在这里，久而久之就有种错觉，好像她的生命都被局限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这么一想，她面前陡然一马平川起来，肉眼可见的坎坷与焦虑一瞬间全离她远去了，她一眼能望到生命的底部。
这时，蒋博终于游魂一样地从休息室里溜达了出来，他顶着起床气走到沙发旁边，伸脚在江晓媛小腿上踢了一下,吩咐说：“去给我叫外卖。”
给熟人洗头发当然尽心尽力，莉莉的按摩手法仿佛是比当年纯熟了不少，江晓媛就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升高级技|师？”
这天，蒋博居然没有吼也没有骂，只是一声“呵呵”冷笑就放过了她，江晓媛却更心塞了，感觉还不如挨一通咆哮来得舒服舒服。
莉莉：“……够了，你配合一点。”
江晓媛依言在第二份方案里把美甲去掉了。
蒋博：“录音笔呢？给我。”
又绝不能寡淡，因为心里充盈着跳跃的感情……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蒋博又说了：“你让新娘伸着光秃秃的一双手去迎接春暖花开吗？重做！”
江晓媛收拾了她的素描本，贴着墙走了。
像是一碗煮得口味十分一般的面。
蒋老师在工作上从来眼里不揉沙子,平时私下怎么以下犯上都无所谓,该干的活要是有一点干得不漂亮，就得等着被他收拾。
半个小时以后，蒋博把速写本和录音笔都放下，把素描本推给江晓媛，一言不发地吃起自己的东西。
还是当年美发店里那种实习生也叫“老师”的特别耻的称呼，江晓媛已经听不习惯了，忍不住有点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呃……我来……”
“你这个美甲叫‘春日新娘’？谁的新娘？蜘蛛精要嫁黑山老妖吧！拿回去重做，美甲是搭配，搭不好不如不做。”
江晓媛心里“咯噔”一下，想：“歇菜了。”
江晓媛：“……”
江晓媛把一头长发交给莉莉，躺在洗头台上，听见莉莉问：“水温怎么样？这手劲行吗？”
可是水平达到了一定程度就到了瓶颈期，江晓媛隐约感觉到，拼天赋的那个残酷的时刻到了。她终于完成了漫长的征程，打开了上天给她的礼盒，要是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该有多么讽刺？
蒋博一只脚踏在门槛上，闻言漫不经心地回头扫了一眼，这回连点评都省了，他简略地评价：“什么玩意！”
“春日”是清新,“新娘”是甜美,题目里含的这两个要求一目了然。
当年掐得乌眼鸡一样，突然之间，仿佛自然而然地泯恩仇了。
江晓媛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中间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接了一次外卖，跟送外卖的说话也仿佛地下工作者接头，吓得那小姑娘诚惶诚恐地接了钱就跑了。
这让她无比沮丧，大脑如同一辆怎么也打不着火的车，几乎没办法安静下来思考什么。
第一份方案——
江晓媛烦躁地在屋里转了几个圈，抓起外套跑出去了。
江晓媛脚步慢了下来，漫无目的地在她生平所见所闻中翻找类似的基调，随即，她鼻尖好像忽然萦绕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米醋味。
蒋博白了她一眼，插上耳机，面沉似水地坐在沙发上，一边翻江晓媛涂鸦似的方案一边听，仿佛随时准备亮出爪子，挠她一脸花。
蒋博：“你的失望一分钱也不值，赶紧收一收吧，没人买账——等有一天你的大名出现在大赛组委会高官席位上，再谈你看得惯看不惯吧。现在？呵呵。”
陈老板不在，自从老婆怀孕，他就开始无心工作了，一天到晚围着老婆转。
江晓媛眼前浮现了“打奶茶”的那个广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做一次头皮护理，整个人凝滞的状态和收紧的太阳穴都好像得到了舒缓，松快了很多。
江晓媛默然无语。
江晓媛出神地回忆了片刻，忽然想：“一提起‘春天’就是草木青青，我为什么不能试试暖色调呢？”
蒋博：“你做一件事，成与不成还能以观后效，但是作品不行，一旦拿出来给人看，你的水平高低在别人眼里就这么定性了，你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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