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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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方舟没敢骑他的小电驴——风大会把造型吹坏，他哆哆嗦嗦地往地铁站走去，刚走过一个拐角，一辆车就神出鬼没地挡在了他面前。
江晓媛：“……不像的。”
她有一瞬间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太好高骛远了呢？
陈方舟搓了搓手：“这个事情做不成不怪你,非人为的因素很多,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我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陈方舟站直了些，上下打量祁连一番：“我一直就觉得不对劲了，你关心她也关心得太勤快了吧？”
祁连随便他去误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这个想法，可能是想起了江晓媛趴在美发店柜台上，一边擦鼻涕一边跟他说话的那一幕，忽然被那种眉飞色舞的力量感拨动了一下的缘故吧。
祁连皱紧了眉。
祁连骂了一句，还是从副驾驶上拽起自己的外套下了车，真把车让给了他。
江晓媛活动了一下生疼的脚腕，没吭声，她就是那么想的。
就在导购飞奔着跑回去的时候，江晓媛眼疾手快地挑出一瓶样品，迅疾无比地往陈方舟身上喷了三下。
当她仔细打听过高级化妆师的薪酬和就业前景后，心里就萌生了这个想法——她不想止步于技术，她想有一天能经营自己的美丽产业，像那些一边在电视上参加节目，一边推广自己名下品牌的XX老师一样。
江晓媛震惊地看着好多人扛着大包小包进进出出。
陈方舟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我总觉得这么穿有点像卖保险的，你说呢？”
江晓媛拎着吹风机的手一顿，她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陈方舟，却发现陈方舟的脸不见了，镜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播放另一个世界的事，她看见某个平行空间中，霍柏宇死皮赖脸地缠着她想挽回，她头也不回地跳上一辆跑车，扬了那小白脸一脸尘灰，隔天就托人把霍柏宇的“工作室”买了下来，把他那些名叫“艺术品”的大肚子小人一个一个从屋里丢出来，摔得一地破陶瓦片，一群保洁钟点工排着队等着，扫完还可以拿额外的红包。
江晓媛不想一辈子素着脸给别人打工，尽管那对于别人来说，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职业选择，但那不能满足她，在她看来，也不算活出个人样来。
可是现在，别人给她提供了平台，她都做不好，遑论以后另起炉灶了，江晓媛忽然发现，自己可能真的就只有技术还勉强拿得出手。
陈方舟好像被人按了发条一样正色了下来：“你要真有那份心，不如借她点钱，让她把书读完，该干嘛干嘛去，让人家在我那混着算怎么回事？剃头匠命苦你不知道吗？”
陈方舟本想接，想起自己身上喷了香水，活生生地忍住了：“什么怎么样——你躲我远点，别弄我一身味。”
陈方舟：“滚吧，这点便宜也占。”
“再说吧。”
十分钟以后，两个人一起锁了门上街，江晓媛本想奔附近的商场去，刚露出一点苗头，就被陈老板拽了回来，最后他们俩坐了六站公交，来到了一个人满为患的服装批发市场。
江晓媛：“闭嘴，别添乱。”
连这点便宜都不让占的小气鬼，还想娶老婆？
而她在和一个理发店店长聊他可怕的一生轨迹。
他扬了扬眉毛，一抬手搭上了车顶，对着车里的人说：“怎么又是你？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没事老往我这跑？看上我啦？”
江晓媛深深地低着头，下巴快要点到自己的胸口上了，盯着自己人造革的鞋尖。
江晓媛“呵呵”一声，回头张望不知被人挤到哪里的陈老板。
谁知她只多看了这么一眼，热情洋溢的老板娘就跑来说：“小姑娘喜欢这个呀，上身很仙的，五十块不还价哦。”
她艰难地收拾起一地狼藉的恶劣心情，决定为她热爱的事业站好最后一班岗，接了陈方舟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带钱了吗？”
陈方舟被她问得一愣，忽然就哑口无言了。
他两根手指夹着烟，两次凑到嘴边，又两次放下，沉吟片刻后，他说：“我在马场那边还有点闲钱，你说要是提出来做点化妆品生意怎么样？”
成功！
刚一进去，江晓媛险些看花了眼，只见这批发市场里面到处都是货架，到处都是小摊，根本没地方试衣服，只能凭感觉买，质量也参差不齐，所有人都在讨价还价。
有的时候做一件事，刚开始是为了赚钱，但是后期如果努力太过，结果反而显得比报酬更重要了。她忽然开口打断了陈方舟的絮叨：“陈总，你刚开始做洗头工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哦，对了，”陈方舟不客气地拉开车门，“你来得正好，我要去见你未来侄子的妈，车借我开一下。”
陈方舟：“只有看着我的下一代比我好，我才能感觉到我这一辈子也在努力，也有成就。要是没有这么一个参照物，我根本看不见自己劳劳碌碌的价值在哪里，我将来看着我的小孩从小衣食无忧，长大飞黄腾达，就能跟自己说‘这都是他老子给他挣来的’，就像是我自己也飞黄腾达了。”
她想，要是这个世界能像玄幻小说那样，有一种可以测试出人根骨的法器就好了，每个人都上去测一测，就知道自己将来是干什么的、属于哪个阶层，这样每个人都能安分守己，不会做超出自己能力的白日梦——那样岂不是少了好多无谓的摸索和焦虑？
这双鞋子磨脚磨得要死，鞋底还一受热就开胶，是她找修鞋的要了胶水，自己重新粘上的。
终于，江晓媛把先天不良的陈方舟打理出了一副人模狗样，让他赶在午饭之前前去赴相亲饭局。
可她的舌头却叛变了主人，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要。”
江晓媛双手插在兜里,沉默了大概有一个心潮涨落的周期,然后静静的开了口：“所以以后都不成了,对吧？”
陈方舟还没钻过来，江晓媛目光无焦距地扫来扫去。
陈方舟：“干什么，我不买！”
祁连瞪了他一眼：“好多女的不是讨厌男人喷香水吗，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陈方舟先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熟人。
江晓媛走得更快了。
那江晓媛也不知道是胡诌还是真事，现场即兴发表了一串高大上的香评，成功地将导购镇住了。
江晓媛默默地将自己的衣兜拉了出来，陈方舟只看了一眼就闭嘴了——她可真是兜比脸还干净，一毛钱也没有，随便掏。
陈方舟实在过不来了，跳着脚远远地冲江晓媛挥手，江晓媛只好转身向他挤过去。
陈方舟见她脸色难看，以为还是为了造型业务没推广起来的事，就说：“前两个月扣发了你的绩效奖金，其实不应该，你做了那么多工作，大老板都知道了。年底我会偷偷给你发到红包里的，至于什么前期后期费用，当然是老板自己掏腰包，跟你没关系，你听我的，不要再惦记这事。事与愿违的情况多了，以后你也会习惯的。”
陈方舟忐忑不安地跟着她走进衣香鬓影的专柜，头都不敢抬，感觉自己是来做贼的，他拿眼一瞥，发现店里的导购把客人看得牢牢的，只肯把香水喷在小纸条上，让他们闻一闻，根本没有蹭香的机会。
陈方舟：“一个女的——你要是说上次你出的那个妆容造型的幺蛾子，我告诉你，黄了。”
呸。
……就这，还有好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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