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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身，那个人低头一步一步走远了，拖着和他身材略有些不相称的长长的枪杆。门前的灯笼照着他远去的背影，背影有点可笑。
入夜。
“你来找我么？”姬野呆呆地看着她。原来世界上毕竟还有一个人会在深夜里寻找他，担心他在茫茫的人海中就这么永远地被弄丢了。
姬野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低低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拿到……我也没有时间去买别的送你了，我的钱也用完了。”
羽然翻了翻眼睛，“我没心情管你们国主是个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姬家庭院的古枫下，家主恼怒地挥手喝令仆人：“关门，锁了前门。他不回来就不用管他，随便他去哪里！”
羽然呆了很久，终于扯了扯他的手，“好啦好啦，跟一个大活宝一样。走吧，我带你回我家里去睡。”
“不是……砂子进了眼睛……”姬野摇着头。
“喂！现在是什么时候？深夜啊！我不是出来找你，难道是出来看星星？”
“国主不是皇帝，是公爵。”
羽然嘟着嘴，她觉得姬野真是块木头，竟然不知道谢谢她。她已经好心地在这些巷子里费了许多的时间，她还去过凤凰池边看灯的石舫，去过文庙前可以骑的双翼石狮子，甚至还去了枣子还未熟的那棵树下，姬野和她打那棵树的主意已经有半个夏天了，可是哪里都没有姬野。
“是一头小猪吧？”
“你为什么老是揪我的脸？”
“臭脾气！我喜欢才揪你的脸，你弟弟的脸送到我面前来我也没兴趣，”羽然吐了吐舌头，“活像一团白面似的，我也不揉面。”
“猜我是谁，猜我是谁。”有人在身后说。
“没有赢到就没有赢到吧，其实我也不稀罕你们下唐皇帝的金菊花。”她耸了耸肩膀。
“这一回我们下唐也算扬眉吐气……”外面车马上的人似乎还在说着。
羽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你！”
“我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讨厌他那张脸，说不上为什么。”
大门吱呀吱呀地合上，门上的兽头狰狞地对着外面的人。门前一片空旷，许久之后，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他默默地走到带有姬氏家徽的灯笼下，在大门下站了很久，轻轻地推了推大门。门确实锁得很紧，他推不动。手扫过敲门用的铜环，他却没有拉动它。
羽然走得闷了，于是开始唱歌。有的时候是缥缈难懂的羽族歌谣，有的时候是南淮城巷子里的俚调。姬野就总是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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