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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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离衣族特有的铜皮铁骨，南山和其他人一样，从来不怕冷，他那手掌哪怕刚刚浸过凉水，也能飞快地暖和过来。
小蛇摇头晃脑地享用了人间美味，感觉自己对这个人类好像了解了一些，它顺着窗口爬进了褚桓的屋里，见褚桓没有反对，就不再试图往他身上缠，默默地游到了墙角，缠在了竖在那地一把扫帚上，把三角的下巴点在扫帚头上，不吵不闹地看褚桓做晨间运动。
不过轻松完了又紧张，因为唯恐褚桓会回答，担心自己听不懂说不上来。
褚桓不客气地把蛇顺着窗口扔了出去。
褚桓实在没有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绕山跑步，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地缩了回去，把门一关，憋闷地在屋里那晾衣服的铁架子上做引体向上。
他这一嗓子嚎叫，恨不得十里八村都能收到“大王天不亮就要来巡山”的通知，饶是褚桓脸皮再厚，一时间也有些后悔给自己起了这么个花名。
况且南山虽然是躺在这，但是恐怕还有大部分的心神是连着外面的，这天晚上离衣族出于某种原因全体戒备森严，褚桓虽然不便打听原委，但总不能拉着族长玩忽职守醉酒。
褚桓忍不住说：“你再给我吹一次那首曲子好不好？就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吹的那首。”
“他也是做什么事都百分之百地认真投入，哪怕是吃饭洗手这些琐事——这一点你们俩很像，”褚桓补充说，“不过你是个好朋友，他是个混蛋，每次见面必找碴跟我掐一架。”
等到再喝多一点，上了头，他就开始忘记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这时候如果只是凝视酒杯，他会有种自己还很年轻、鹏程万里任尔来去的错觉。
他感觉自己的汉语学习又遇到了一个新的瓶颈。
深秋桂花香里，一首惊蛰小调。
南山一愕，黑暗让他留意到了褚桓的这双手，似乎和自己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褚桓：“我们一般不起这么长的名字。”
和美男同床共枕地睡了一觉，完成了室内锻炼，还结交了一段离奇的人|兽友谊……褚桓觉得自己真是度过了有意义的一天。
毒蛇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它确实是听得懂人话的，一听这话，顿时怂了，立刻展开装死大法，把尾巴直挺挺地垂了下来。
南山：“不是勇敢的……”
天行健，人以自强不息，他既然察觉到了自己的依赖逃避，就不该放纵心里无谓又可耻的软弱。
“不对，”南山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兔子为什么活着？鹰为什么活着？松鼠为什么活着？蛇又为什么活着？”
毒蛇的蛇尾还撒娇似的锲而不舍地往他的胳膊上缠，直到褚桓掰开了它的嘴。
吃过了早饭，“闪闪发亮的断崖”大山就带着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来找他了，他们牵了几匹马，驮着不少东西，褚桓翻了翻，发现货物里什么都有，有自制的腊肉，一些腌制的食物，酒，还有木雕的小工艺品。
但是褚桓抿了抿嘴唇，忍住了没提。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蛇，人家满心红地赶来送礼，褚桓也不好直接用窗户把它拍在外面，不过作为一个“被树杈捅了个对穿的脆弱人类”，褚桓对毒蛇含过的生鸟蛋颇感敬谢不敏，小心地捏着蛋端详了一阵，又把它喂回了蛇嘴里。
不过小芳这边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好多人，一大帮守夜的汉子从各处冒出头来，目光灼灼地围观着褚桓。
每天破晓之前，褚桓都是绕着山脚河边，跑大概四到五公里，然后再到林子里做一套例行力量训练，算是松快一下筋骨。这样回来简单地冲洗一下，基本上才刚刚好天亮，正赶上大家都出来活动，春天大姐会给他送早饭来——春天就是小芳的老婆，花骨朵那个不分轻重的熊妈，尽管她教育孩子的方法略脱离传统，但做饭的手艺却是族里公认的好。
好在褚桓小时候第一次学外语的时候和他颇为同病相怜，十分能体会他的感受，并没有废话，只是拍了拍大山的肩膀：“走吧。”
南山掰扯着自己的手指，即使是竖中指，他也竖得格外正直，在文化差异阻挡下，南山没能从一根手指上领悟到骂架的真谛，他缩回手，对褚桓说：“他叫什么？”
褚桓躺了一会，等到心神慢慢地安定了下来，就照常起床进行他的锻炼。
褚桓的目光近乎温柔地注视了南山片刻，忽然一笑：“凶猛的毛球。”
褚桓：“……”
小芳正以一种大猩猩的姿势蹲在一棵大树上瞭望，见了褚桓立刻热情地打招呼，毫不顾忌地敞开嗓门冲他喊了一声：“大王大王！”
褚桓有好一会没有答话，南山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就拎起被子的一角，往褚桓身上拉了拉，中途却被一只手虚虚地搭住了手腕。
褚桓一把拉住他，制止了他的扰民行为。
最后就是大醉了，那时候什么喜怒哀乐、天地人鬼，他就全都抛诸脑后了，身轻如羽，飘在半空中，他能靠着这一点万事空惘的茫然，无忧无愁地睡上一整宿。
小芳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离衣族土语里掺杂着几个汉语的词，比比划划地对褚桓说：“我去叫春天起来给你弄点吃的。”
褚桓忽然很想喝酒，在离衣族短短的数月之间，他就明白了酒精的好处。
他忙竖起一根手指头：“嘘——”
他吞下了酒瘾，满腹的话却顺流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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