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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来得真快，这边请坐。”顾经理殷勤地给三人布座，最后把陆亦航右边的座位安排给了清珂。
饭吃到一半，陆路起身去洗手间。海逸也不是没来过，但今天却显得格外的大，有如迷宫。从洗手间出来，连转了两圈，陆路都没找到来时的包房。
“你稀罕不稀罕不重要，”陆亦航已换上镇定自若的语气，“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你的客户，你不能拒绝我。”
陆路这才留意到他的左手还缠着纱布，看来自己那一口咬得的确够狠。心中似微微一动，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路本想告诉她陆亦航不过是临时回国，执掌远航生杀的仍会是宋清远，但一想到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也就顺着她的话头说下去：“嗯，人是不错。”
时光隔得太久，在她强迫自己将那一腔爱置换成恨之后，许多事她便选择忘记了。比如说，她忘了陆亦航是疤痕体质，刚上高一那年，她越发讨厌他分走爸爸的关心与注意，生起气来不管不顾地用砚台砸他，他额头上后来一直留着块铜钱大小的疤。
“你不会，”陆亦航深吸了口气，“所以，换我来为你做。”
“陆亦航！”
她双脚一滞，险些摔倒，还好一旁的清珂眼疾手快，扶住她：“Lulu姐，你还好吗？”
死在她最美好也最绝望的回忆里。
“哦？比如把远航的地产代言送给恒一？您真有心，可我不稀罕。”
陆亦航此时正坐在包房的角落听几个手下唱歌，手里是喝了一半的伏特加。
陆路话音刚落，清珂也跟着举杯，场面话还没来得及说，陆亦航却已不紧不慢地打断她：“别喝酒了，换果汁吧，女孩子少喝酒的好。”
“没有。”
“原来你还记得我叫陆亦航，那么陆小姐，除了姓陆，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我叫什么都不关你的事，”陆路的眼中满是防备，“你管好你自己就好。照你挑代言人的眼光，宋清远拼死抢来的远航迟早有天毁在你手上！”
他还记得她喝酒会过敏，起一身红疹的事？亦或只是场面话。
陆路按Cindy的指示去走廊打电话，没想到撞见美玲，美玲一听晚上公司有活动，立即兴奋地凑过来：“Lulu姐你最好了，可不可以带上我？”
“嗯，这声听上去比刚才好听。不过还是先回去吧，让清珂等久了也不妥当，你说是吗？陆小姐。”
“别假惺惺，就算我真的辛苦，陆亦航，这一切也都拜你所赐，你比谁都清楚。”
“哎，那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直到走进包房，看见窗边翻着菜单的人的一刹，陆路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陆亦航那天那么容易便放自己离开，不是因为太痛了无心顾及，而是因为知道还会再见。
陆路深吸一口气，换上最无懈可击的笑容，领着清珂坐定。
“不是，就是忘了包房号……”话一出口，陆路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下一刻，凝结成玄冰。
“808，清珂小姐见你许久没回来，说要来找你，我刚好要出来，就代劳了。不过都这么久了，你路痴的毛病居然一点儿没变。”
“你真的长大了。”陆亦航低头审视着她怒视自己的脸，声音里竟多出几分温柔与哀愁，“这些年我总是忍不住想，你性格这么冲动，又倔，日子一定很辛苦……”
“我觉得陆总很像我出道之前暗恋的那个人，也不是特别像，就是鼻子眼睛……哎呀，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他们都特别体贴，我们还在一个班上的时候，他从不对女生大声说话，也特别会照顾人。”
“4楼303，三位麻烦这边请。”服务生周到地替陆路一行人引路。陆路本还不解Cindy的安排，甫一推开包房门，一切答案立刻浮于水面。
许是陆亦航提前知会过，对方只粗略扫了一眼合同的终版，便大方地签字盖章。Cindy原本准备的场面话全没用上，一时目瞪口呆，半晌，才转身吩咐陆路：“晚上在明华定个VIP包，好好谢谢顾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