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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宋嘉语道。

    那种无可挣脱的怨毒,实在够了。如果没有父亲,他与弟弟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于是,他杀了他,并不曾后悔。

    “行,明日我去跟子熙谈谈。”秦老尚书又有些犹豫,“她被劫持这些天……”

    老夫妻两个说说笑笑,感情倒是从来没有过的好。

    端睿公主救驾的消息传了出去,整个帝都内城都乱了。

    “孙儿愿意等。”他一直愿意等,哪怕宋嘉言与吴双定了亲,他依旧愿意等。只要宋嘉言一日未成亲,他就一日不放弃。果然,上苍还是善待于他的。

    姚馨双手叠放在小腹之上,血痕在下摆晕染开来,她轻轻地喘息着:“母亲,母亲,你别伤心……在地下,有我的孩子……”

    “莫非皇子殿下不是女流生出来的?”宋嘉言淡然道,“事至如今,皇子殿下就是把皇上杀了,这皇位,依旧不是你的。”宋嘉言并不认得四皇子,却是认得他身上的皇子礼服。

    秦老尚书笑道:“不怕子熙你恼,阿峥对言丫头,实则一片痴心痴意。就是我与你师母,看言丫头也如亲孙女一般。”说着,秦老尚书叹口气,“言丫头样样好,我拿她当个孙女,她如今受了许多苦,我也心疼得很。要我说,还是要给她找一门知根知底、肯疼她的人家儿才好。我们家,你是知道的,家中子弟少有纳小,阿峥,更不是有什么花花肠子的人。我敢跟你作保,他对言丫头,定是一心一意。”

    秦老尚书问:“你还是很中意她?”宋家被赐爵位,那丫头也得了封赏,若不是被吴双劫持这些天,真不失为一门好亲。

    重物落地的声音让这些女人们短暂地闭了嘴,端睿公主高声斥道:“怕什么?最坏不过一死!如今这里有妃嫔,有王妃,有公主,有郡主,哪个不比你们身份高贵?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拿出一点诰命夫人的体面来,前面未必就是死路!”

    “我要皇上以东穆国的江山基业来起誓,若皇上有违誓言,则江山无存、断子绝孙!”再没有比这更恶毒的话,昭文帝如今父子兄弟相残,吴双竟还说出“断子绝孙”的话来。

    接着,端睿公主命掌事姑姑取出太后印玺,着通笔墨的宫人写了几百份东宫救驾的绢布条,盖上太后印玺,绑在那些鸟儿的腿上,全都放了出去。至于有多少能飞出宫闱,就要看天意了。

    秦淑妃比丽妃明智一千倍,连忙道:“嫔妾等敬听贵妃娘娘与公主殿下吩咐。”

    “就为了报仇?”

    吴双并没有对宋嘉言有所冒犯,不过五六日,这些人已是快马到了边城。

    有一些话是推辞,有一些话,却是实话。

    宋荣道:“小女孩儿都有这种热情。我年轻时,也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她不像你这样明媚能干,不过蕙质兰心,于诗词上颇具天分。那时,我刚考取解元,从老家出来,其实没什么见识,一见她便如见天人。我与她的兄长是至交好友,她父亲愿意将她许我为妻,我心里很欢喜,却没有应。在你们小女孩儿的眼里,或许我很可鄙吧?”

    吴双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清冷:“我祖父是曾祖父的嫡长子,不幸早早亡故,留下我父亲孤独一人,自幼为曾祖父抚养长大。便是寻常人家,也会涉及到祖产纷争,何况是兴国侯府。父亲渐渐长大,很快发现自己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叔叔在觊觎他嫡子长孙的继承权。其中,他的二叔尤为精明强干。那时正赶上先帝年迈,尽管已立太子,二皇子与三皇子仍旧对皇位虎视眈眈。彼时,父亲很得太子看重,父亲的二叔却投了二皇子阵营,双方斗得不可开交。三皇子因为母族出身微贱,不过是依附于二皇子而已。待太子被废,父亲的政治处境堪忧,那时所有人都以为即将登上皇位的是二皇子,结果谁也未料到,青云巷一场大火烧去了上千人命。先帝因此震怒,命人彻查。当初父亲为安置母亲,将房院选在青云巷,那里住的大多是薄有家资的平民,而少官宦。最终事情还是查到了父亲头上,彼时父亲为了救我与阿玉被烧得面目全非,祖父只能让我们诈死,然后将我们送离帝都。其实,父亲与我们不过是皇位争夺的牺牲品而已。二皇子斗倒太子,原以为自己稳坐皇位,却不料被这场大火拖入泥淖。父亲与他二叔争家中侯爵之位并非秘密,父亲因太子被废而变得处境微妙,这个时候父亲连带我们兄弟被一把火烧死,得益的人就是父亲的二叔。而父亲的二叔一直是二皇子的亲信,父亲是先太子的亲信,如果解释为二皇子为铲除先太子党羽而指使父亲的二叔火烧青云巷,看上去便天衣无缝了。二皇子因此失宠于先帝,最终三皇子被立为皇储,待先帝殡天,三皇子登基,便是当今皇上。二皇子失去皇位,父亲的二叔却在昭文帝登基后备受重用,富贵双全。这里面的微妙,想必你都明白。要我说,二皇子这皇位丢得一点不冤,他连自己心腹的嘴脸都未能真正看清楚。父亲的二叔表面上是二皇子的人,若我所料不错,其实,他一直是三皇子的人。故此三皇子登基,他有从龙之功,自得重赏。可笑的是,多年后我们兄弟折返帝都,不过用了一卷伪造的曾祖父的书信,他便被昭文帝抛出来做替罪羔羊。而昭文帝自己一直都是仁义之君、天下圣人。父亲为了救我与阿玉被烧得面目全非,因为父亲先时与吴家有婚姻,先太子被废之后,父亲于家族中地位不利。彼时一场大火,祖父只能将我们送走。父亲因此性情大变,把一切的罪因都归咎于我与阿玉。他不良于行,但有一次,他险些要杀了阿玉,我救下阿玉后,思考很久,最终杀了他。”那些被亲生父亲所怨毒的岁月,父亲总会说,如果没有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吴双也会想,如果没有父亲……

    出了孙女的院子,老太太擦泪道:“丫头是伤了神了啊。”对小纪氏道:“令厨下多做些滋补的东西给丫头送来吃。”

    吴双不说,她也不想问。

    宋嘉让道:“不必担心,我跟阿峥去去就回。”对宋嘉诺说:“家里就靠你了!”

    吴双道:“殿下,再耽搁下去,天可就亮了。”

    宋嘉语有些害羞:“这有什么好想的?”

    待马粮齐备,这一餐饭也吃好了。

    “还得再养些日子。”宋荣这次伤得厉害,不过,若是强撑着身子上朝当差,现在也没什么大问题了。但宋荣并不急,他不急去抓回权柄。他现在还年轻,养好身子要紧。如今有官有爵的,他急什么。待身子大安,他还能再在官场拼杀二十年。

    宋嘉言一行人刚到东宫,就被禁卫军给围了起来,秦峥冷声道:“如今外面已有十万大军准备救驾,我等奉宜德大长公主之命,前来给皇上请安!尔等追随逆臣,不赦之罪!还不退下!”

    宋嘉言望向吴双:“为什么?”为什么谋反,前程已在眼前了。

    秦老尚书把宫内传出的救驾懿旨给大家看了,沉声道:“如今,逆臣谋反,皇上被困宫闱,我等应进宫勤王,方不负圣恩!”

    毫发无损的仁德郡王来瞧了一回宋嘉言的伤势,她骨头已经接好了,但身体疲劳过度,开始发烧。仁德郡王来的时候,宋嘉言的烧已经退了。

    宋荣道:“若你的目的是杀了皇上与我们,只管放手来杀就是。如果,四皇子意在皇位,恕臣直言,没有哪个皇子是靠弑君杀父坐得稳皇位的!便是唐太宗李世民,也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殿下,您愿意与皇上好生谈一谈吗?”

    方太后“怕”字因尚未落地,一箭飞来便射穿了五皇子的咽喉,五皇子猝不及防,话都未能说出一句,两眼圆瞪,当下毙命。

    小纪氏瞧着女儿的花容月貌,摸着女儿柔软的小手儿,道:“我在想你的亲事。”

    宋荣虽然有幸去宫内参加太子大典的宴会,不过,也只容宋荣一人于偏殿末席有个座儿罢了,如小纪氏、宋老太太是没资格去的。婆媳二人只有在新年、上元等节日,方有幸去宫里走一遭而已。不想,如今却是走了大运,避开了一场劫难。

    彭老相爷这样一开口,诸人皆劝昭文帝万金之躯,坐不垂堂。自己的太子都生死不明了,昭文帝一国之君,正当壮年,素有气魄,道:“宣杨征、范瑜各率两千禁卫军、两千御林军至东宫护驾!”厉眸一扫,昭文帝道,“吴双,你跑一趟。”吴双为侍读学士,文采非凡,昭文帝喜他文采,近些时候的谕旨多出自吴双之手,故而,得以近前服侍。不然,这种场合,依吴双的官阶,偏殿都没有他的位子。

    城外的路并不平坦,再加上老梅师太的年纪,也不敢行驶得太快。宋嘉言一夜没睡,却没有半点倦意。老梅师太双目微闭,亦是平静非常。

    宋嘉诺从来都是个很有担当的人,握拳道:“大哥放心吧!”

    吴双也是个痛快人,笑道:“那就请兵部为我等准备快马干粮,还有,热汤热饭也上一些,总得填饱肚子才能赶路啊。对了,我不想再杀人了,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做什么手脚。这些东西,我吃得,皇上与王爷也吃得。”

    “若皇上谕旨,臣等没二话。太后懿旨,我等实不敢冒犯禁宫。”万一是太后谋反怎么办?

    “这就好。”不但昭文帝放心,就是活着的诸大臣也放下心来。吴双吴玉竟然就是反臣,如今的情势,救驾之功不能独给秦家了。宋嘉言看向吴双等人,她身姿笔直,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一个倨傲的神色,冷声道:“皇室宗亲、朝中重臣、后宫妃嫔,你们没有大肆不敬,这让我看到了你们想活命的诚意。既然还是想活命,那么,好好地谈一个可以活命的条件吧。”

    正礼结束,昭文帝命太子回东宫换了常服再到正殿大宴宗室群臣。

    小内侍哭道:“奴才过来回禀时,还未见到太子。”

    戚氏笑着叮嘱一句:“你小心些,别碰着腿。”

    “好。”秦家是不错的人家儿,冯氏听到宋嘉言又有了不错的姻缘,也替她高兴,笑对纪轩道,“跟你吵了大半辈子,不料如今倒能一道安安静静地说说话儿了。我病了,你还一天三趟地来瞧我。”

    纪轩见老妻精神好,笑道:“非但一天三趟地来看你,不是还服侍你用汤药了?”

    昭文帝对吴双等道:“朕自会信守承诺,希望你们也能信守承诺,不然,哪怕天涯海角,朕也必将你等生擒活捉,以祭天下!”

    太子回去换衣裳,昭文帝其实也累,去了内殿休息。眼瞅着时辰将至,太子还未回来赴宴,昭文帝就打发内侍前去东宫瞧一瞧。内侍尚未出得殿门,东宫的火已经烧起来了。

    宋嘉言很牵挂纪家的事,甚至对于整个宋家而言,纪家降爵都是一桩实打实的祸事。宋家,宋荣虽然得了爵位,可惜姻亲武安侯被降为子爵,杨大将军又仓促过世,在这场动荡中,真说不上是赔还是赚了。不过,纪家的情形也没有宋嘉言想得那样坏。

    “好。”

    秦峥道:“话虽如此,祖父也知大家各有各的难处。只是如今宫内浓烟乍起,月色之下犹可辨析。虽然各位无谕不可率兵进宫,不过,率兵于宫外安守,并不为难吧?”若要这些人进宫,实在不易,秦峥索性再退一步。

    这几日快马行进,宋嘉言再强健的体魄也不能与男人相比。忽然惊马,宋嘉言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摔断了一条腿,真是侥幸至极。

    秦峥点头:“自小,我就中意言妹妹。”说着,就有几分咬牙切齿,“若不是那姓吴的比我早一科,我又出去游学,言妹妹也不会被他骗了。”

    秦峥有空就去宋家请安,殷勤得很。

    老梅师太微微点头:“好吧,我随你走一趟。”

    小纪氏低声应了。

    “我叫人把被褥从书房搬回来了。”

    见丈夫不大高兴,小纪氏忙道:“我是想着,守孝得三年呢。何况,与语姐儿的亲事并未正式定下。”

    昭文帝两指向天,发下毒誓。

    宋嘉诺说起话来就文雅多了,道:“杨大哥,父亲就是怕你们会多想,才命我们一道过来的。我家寒门出身,初时与你们家结亲,杨家也未嫌弃宋家寒门。宋家亦是信人。”患难时节见真情,杨家子弟都不错,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宋家重诺守信,以后二姐姐嫁过来才更得夫家敬重,日子好过。

    宋嘉让吓一跳,问:“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昭文帝带着宗室朝臣先到了东宫,不料突生变故,吴玉一剑偷袭杨征,直接杀了杨大将军。而吴玉身后的两千禁卫军没有丝毫动静,可见,是早就存了反意的。

    秦老尚书亲自上门跟宋荣说亲事。

    吴玉武功卓绝,剑术没有任何花哨之处,残影掠过,当胸一剑刺向方太后,连斩三位救驾宫人,方太后惊声尖叫,一手抓住身旁惊吓过度的姚馨,挡在自己身前。

    此时,冯嫔娘娘忽然道:“本宫实在担心皇上与太后安危,恕本宫多嘴,殿下此法虽好,只是,忠心之人能看到狼烟飞鸟,那些谋逆之人,怕也能看到。”

    宋嘉言本就心里难受,被老太太这样搂着一通哭,也跟着眼睛一涩,流下泪来。

    端睿公主再次吩咐:“把后宫所有的鸟儿都取来。”

    宋荣道:“秦峥对你一片痴心,你是知道的。我权衡过了,你嫁他最好。关键,他足够喜欢你。”

    吴双道:“王爷还记得家父吗?”

    宋荣还在养身体,没空与小纪氏生这等气,便去杜月娘那边歇着去了。

    其实,宫里的烟都烧了那么久,事态紧急,这谁心里都有数。但军人有军人的原则,不能但凭秦家父子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万一秦家父子就是逆臣呢?

    仁德郡王摆摆手,在离宋嘉言床前稍远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了,道:“在外面,就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我来瞧瞧你,可好些了吗?”

    宋嘉言一口回绝:“不行,皇上万乘之尊,不能出皇城!”

    听到有趣处,宋嘉言会笑着多说几句,秦峥看她开心,自己便也开心,同时,心里不忘把吴双诅咒个一千回。

    “孽障,你敢谋反!”

    秦峥一身蓝色锦衣,随意一揖,对宋嘉让道:“阿让,你陪我去杨家一趟。”说着,秦峥从怀里取出绢布,上面四个娟秀大字:东宫救驾。下面还有太后印玺。

    杨建亲自送了宋家兄弟出门,回头又将宋家兄弟的话与母亲说了,杨太太叹道:“你父亲以往便说宋家好。如今看来,是结了一门好亲。”

    宋嘉言素来聪明,她顿时明白师太的用意。只是,接下来的活,她可是半点儿不想参与。但,现在颇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宋嘉言硬着头皮应了声:“是。”

    老梅师太一进城,秦老尚书立刻带着杨建、范畴、胡锐前来拜见,知善女尼道了声“免礼”,四人方起身。宋嘉言小声跟老梅师太介绍这四人的身份,老梅师太微微颔首,没有与老秦尚书几位说话。

    也就是宋嘉言的身体素质,不然,这一路快马加鞭,寻常女人当真撑不下来。

    东宫主殿已被烧尽,宫殿围墙尚在,吴双便单臂挽强弩,独站于围墙之上,他依旧是一身五品侍读学士官袍,身量高挑,俊美的脸庞浮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原本俊美无双的仙郎才子,如今却仿似月下之妖。吴双朗声道:“皇室之人,从来都是无所畏惧。当初能一把火烧死我们的父母,又一把火烧死刚刚产子的许王妃。臣从来都相信,太后没什么好怕的。”

    宋嘉言的身体时好时坏,时不时地发烧,一时难时动身。仁德郡王似乎也并不急着回帝都,他还偷偷告诉宋嘉言:“难得在外头转转,我吃着边城的野味儿,别有一番风味。”

    戚氏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连忙唤了丫头服侍着丈夫穿衣裳。惜红的声音有几分颤抖,道:“太太命奴婢来请大爷过去商议,是门上奴才传的信儿,外头都说宫里生变,街上都乱作一团了!”

    秦老尚书想到宋嘉言的厉害,便是男人也逊她几分,微微点头:“你年纪不小了,你们青梅竹马的,也是缘分。我问一问子熙,若子熙没有意见,就先把亲事定下来。听说,宋家丫头伤了腿,伤筋断骨一百天,若是成亲,最早也得年底,说不定要拖到明年。”

    宋嘉言刚要扑将过去,宁安侯已经快一步,一脚踢向四皇子手腕。四皇子的动作也不慢,他立刻弃剑后退,还扯了宋嘉言一把。宋嘉言怒极,所有的愤怒委屈在这一刻爆发,旋身一巴掌抽到四皇子脸上!

    帝都一大|波丧事过后,贵戚豪门、世宦门第又开始了各种宴会,尤其是仁德亲王府小郡主的及笄宴,那叫一个豪华热闹。宋家也是有爵人家儿了,宋嘉言的亲事打听的人不多,宋嘉语正当花龄,又生得模样出挑,子爵府的嫡次女,问的人真是海了去了。

    “大嫂嫁过来的时候,家里哪儿来的爵位?他们定亲的时候,大哥连武举都没中呢。”宋嘉语噘了噘嘴,更显娇俏可爱,“母亲不要说了,这话传出去,可叫女儿怎么做人呢?”

    同样,宋家给杨家的礼也加厚了。

    宋嘉言客气地道谢。

    昭文帝脸色铁青,冷声道:“朕答应。”

    宋嘉让愣了一下,啊了一声,问:“你还是……”

    端睿公主镇定至极,道:“谋逆之人未来后宫,这说明,他们兵力不足,不能分散。不要以为现在最危险的是父皇,在我看来,现在最危险的是那些谋逆之人!我命人点起狼烟放出飞鸟,就是要告诉他们,他们的阴谋,我们已经知晓了!不但我们知晓,外面的人也很快就会知晓!这些人,是不足以与帝都的兵力相对抗的!人都是贪生怕死的,他们谋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所以,越是危急的时刻,他们越不敢对父皇下手。因为,没有比父皇更好的人质了!他们的性命,势必全都落在父皇的安危之上。此法虽险,却是能保住父皇性命的法子!”

    宋嘉言容色平静,道:“恕小女不能给王爷见礼了。”

    宋嘉言带着伤,精神头儿也大不如前,诸人说了会儿话,又劝了她好些话,见她面露倦意,令她安心休养,便告辞了。

    宋嘉言谦虚一句:“小女何德何能。”其实,她对这个真的兴趣不大。以往或许会自得于金银首饰、各种赏赐,现在,她倒看淡这些了。

    四皇子怒道:“你胡说!”

    宋荣话尚未完,吴双又是一箭,宋荣却很有些灵光,早有防备,他当下腰身一拧,堪堪避开颈项要害之处,被吴双一箭射中肩头,吴双冷冷地道:“宋子熙,你可以闭嘴了!”

    宋嘉言从未去过东宫,秦峥也一样,若不是侍卫引路,估计他们根本找不着东宫大门朝哪开。秦峥悄声安慰宋嘉言:“莫怕。”

    想到丈夫如今这般清闲,皆是因差事被夺之故,冯氏就心下愧疚,淡淡地叹了口气。夫妻多年,纪轩除了在子嗣方面犯了些糊涂,其他方面并不糊涂,看出老妻的心事,劝慰道:“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是还似往常那般忙碌外头的事,咱们哪里有空这样说说话儿。”

    秦峥关切地问:“这些日子,妹妹还好吗?太医怎么说?”

    顺手把福姐儿从宋嘉言膝上抱到自己怀里,宋嘉语笑道:“给大嫂送东西是顺脚,我是想咱们福姐儿了。”小孩子天生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每次宋嘉语抱她,福姐儿都会伸手去抓宋嘉语头上的首饰,以至于现在宋嘉语在家也不敢戴太亮的首饰。虽然老太太更盼重孙,不过,福姐儿是第四代中的第一个孩子,也备受大家宠爱。

    仁德郡王妃李氏亦是心脏狂跳,抓住女儿的手,对戚贵妃与端睿公主道:“太后与长公主们已经过去了,这如何是好?刚刚不是说,皇上也去了东宫吗?”

    待太医宣布宋嘉言的身体可以移动了,边城将军府准备了豪华马车,派了一支军队护送仁德郡王回帝都。

    戚贵妃半世荣华,平生头一遭遇到如此险峻的情形,心里很放心不下女儿,道:“着个内侍去看看就行了。”

    小纪氏终于不再说话了。

    梁嬷嬷端来茶点,顺嘴儿道一句:“姐儿眉眼间的那种神态与姑娘相仿。”

    宋嘉言倒了大霉,小纪氏虽未有老太太这般伤心,心里也是惋叹不已,连忙点头:“老太太放心吧,我亲自去跟厨下说。”这些天宋荣也在养伤,厨下少不了汤汤水水补品之物。

    当天傍晚,秦峥就带着礼物去宋家探病问安了。

    宋嘉言换了一身男装,就随秦峥去了。

    “往事不可追。我家破人亡,是因为父亲道行不够,其实怪不得别人。如今我道行够了,自然可以杀回来。”吴双长叹,“世间总是如此,不是人杀我,便是我杀人,无一日能令人清静。我们冯家的仇已经报了,可惜四皇子大仇未报,未免遗憾。我从来无意于穆清所给的功名富贵,更无意做谁的枪去帮助谁夺取皇位,我所求的是因果公道。至于禁卫军这些人,是先太子的人。”吴双道,“带他们走,是给他们一条生路。四皇子,也需要这些人立足。”

    “殿下叫皇上如何顾惜夫妻情分?临川王谋反失败,举族皆诛。是先皇下旨,要去了许王妃正妃之位。当时许王妃已有身孕,皇上顾惜父子之情,在先帝面前为许王妃求情,先帝方允许王妃诞下殿下。只是,许妃如何能不死?意外而死,起码保留一点尊严。”宋荣道,“皇上一直含糊殿下的出身,不是为了贬低殿下的身份,而是为了保护殿下……”

    昭文帝道:“日后登基,善视百官,善待百姓。”话毕,昭文帝闭目待死。

    冯氏道:“我恍惚听说言姐儿跟秦家定下来了。”还是那句话,哪怕当初她待吴家兄弟再亲近,也越不过外孙女去。冯氏这一病倒,除了家中爵位关系,还有宋嘉言遭此大难,冯氏一想到地下的女儿,心里就伤感。这门亲事,还是她一手撮合而成的,结果把外孙女撮到了火坑里去。

    宋荣并没有回答,反是道:“很早我就明白这个世间的模样,家里有寡母,下面有你二叔。尽管有满腹才学,若无权势,将来一个六品翰林就能把人在任上熬死。我清楚自己的才学,也明白只要运作得当,我能有更好的亲事。于是,就拒绝了。后来,我娶了你母亲,我那时年轻气盛,心里难免有些傲气。你母亲是侯府受宠的嫡女,嫁我算是下嫁了。她与你祖母不大合得来,当我明白要珍惜她时,她又过世了。”宋荣叹道,“伤心了,便将伤心压在心底。后悔了,就得朝前看。被人伤害算计,有本事,就去算计回来,若无本事,只得忍下去,忍到有本事还之以颜色的时候。若一直没这个本事,便忍一辈子。我的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宋荣淡淡道,“外头人说我少年便得志,其实想一想,我这几十年,欢喜的时候反而少。这并不是抱怨,上苍对我足够公平,起码,我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但,我都如此,可想而知常人了。如咱家这些卖身的奴才奴婢,庄子上的佃户,街上那些奔走庸碌之人,日子依旧照样过。”宋荣取走宋嘉言手里的书,道,“把身子养好,打起精神来,我已经应了秦家的亲事。”

    戚氏抱着福姐儿来瞧宋嘉言,姑嫂两个闲话聊天,宋嘉言看福姐儿胖嘟嘟的小脸儿,两只小肉手背上各有几个小肉窝,便忍不住抱她到膝上逗弄。

    戚氏起身拉她坐在身畔,说笑道:“怎么劳我家二小姑子亲自给我送东西,这如何当得起?”家里屡屡出事,这些日子,宋荣要养身子,戚氏生产坐月子,家里一应外事都是宋嘉让带着宋嘉诺张罗,内宅的事就顾不上了。宋嘉语帮着小纪氏料理了不少家事。宋嘉语虽是个争强好胜的脾气,不过,现在长大了,也只是好强而已,并没有什么私心。戚氏与宋嘉语相处得很不错。

    这肯定是昭文帝人生中最为屈辱的一刻,以至于昭文帝一时没了反应,仁德郡王唤了声:“皇兄……”

    秦峥说了一番“妹妹长妹妹短”,方问起:“叔父的身子可好些了?”

    梁姑姑连忙去了。

    仁德郡王为质,马马虎虎也可以答应。吴双道:“我希望,一个月内,不会看到皇上的人来追杀我们。东穆国内,无人相拦,放我们出东穆。”

    秦老尚书叹了口气,他是有些恼宋嘉言的。先时,他欣赏宋嘉言的能干,但这丫头实在能干得有些过了头!宜德大长公主差宋嘉言与秦峥进去与逆党谈判,多好的立功机会!结果,给宋嘉言抢了去!秦老尚书都奇怪,那丫头怎么就敢开口!孙子素来能干,真是的,竟被宋嘉言抢了风头!

    提及生父,吴双却是悠悠一笑:“不然,如何叫皇上体会一下烧死儿子的心情呢?皇上乃天下之主,却不比臣父当年仁义,臣父为了救臣与臣弟,甘愿身赴火海。皇上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太子殿下于火中枉死,实在可悲可叹。”嘴上说着话,吴双再次张弓引箭,他尚未放箭,三皇子已然两股战战,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去。

    倒是老妻身子越发不好,让纪轩有些担忧。少年夫妻老来伴,一辈子吵吵闹闹,到如今年纪大了,没那个精力再吵了,性子也磨平了,彼此间也多了几分体贴。

    “真是不知好歹,我还不是为你好?”

    自此,有生之年,永未相见。

    其实,宋嘉让也害怕,不过,看老婆已吓成这样,宋嘉让立刻拿出男人的气派来安抚妻子,劝道:“莫怕,有我呢。”说完宋嘉让快步去了小纪氏的主院儿。

    宋嘉言只得与秦峥一道去了,后面跟着三五侍卫,其实顶不得什么用。不过,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安全上,宋嘉言觉着还是能够保证的。

    “无妨,我不怕。”仅靠奴才,是稳不住局面的。

    小纪氏不以为然:“哪能一样?咱家可是子爵府。以后家里的爵位,还不是你大哥大嫂的吗?”话到最后,又开始往外冒酸。

    吴双微微一笑,风华依旧无双,声音中带着浅浅的愉悦:“没想到离开之前,还能见妹妹一面,上苍实在厚待吴某。”

    不过,他是不会让宋荣如愿的。

    宋荣一脸为难,叹:“恩师相中了我那小女,是小女的福气。只是,经此事,我也只愿给小女找个一心一意的老实人罢了。”这话,当然假得很。闺女又没失身,连仁德亲王殿下都在御前说了他家闺女冰清玉洁,何况,如今宋嘉言又是县君,爵位不高,到底体面。他宋荣也是正经的子爵大人了,一旦身子养好重回朝纲,不怕闺女没一门好亲事!若是那些挑剔他闺女的人家,他万不能叫闺女嫁进去!秦峥是不错,不过,他是嫁闺女,断没有一口应下的道理。秦家是来求娶,哪怕是老尚书出面,他宋荣也是要摆一下架子的。

    如今的子爵大人纪轩年纪大了,尽管这对他是不小的打击,不过,纪轩连两个儿子都能一个遣回老家,一个出去外放,他并不是经不起打击的人。

    冯氏伤感道:“先时那般忙碌,我知道你是想多给祖哥儿留下些产业的。”

    老梅师太这把年纪,是骑不得马的。

    小纪氏道:“我真是白操心。”

    偏生这等要命的时候,方太后带着长公主几人找死来了。这些女眷一到,立刻被吴玉的禁卫军围了起来。几人连同太后身边的宫人内侍亦紧紧地护住太后长公主等。景惠长公主紧紧地拉着女儿,围在方太后身畔,看到吴玉的那一刻,景惠长公主脸上血色尽失。

    宋荣说话,并没有高声叱喝之类,他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说出来,从容道:“许王妃之事,臣多少知晓一些。臣与殿下直言吧,许王妃本为皇上正妃,却一直受家族指使,从未与皇上同心同德。当时,皇上尚未登基,许王妃曾经在皇上饮食中使用了不洁之物。殿下一直为您的生母抱屈,有没有想过皇上当时的处境!”

    门房早前两天就等着呢,见宋嘉言坐车回来了,有奴才跑出来请安,又跑进去通禀主子。府里早备了软轿,将宋嘉言抬了进去。宋嘉言刚被安放到床上,老太太就过来了,搂着孙女一通哭:“怎么这般倒霉?平日里我没少给菩萨烧香啊!”

    宋嘉让与戚氏都要上床歇息了,见惜红过来说宫里出事了。

    宋嘉言抱着父亲的手臂,忽而泪流满面。

    杨建明白宋嘉让的意思,笑道:“我知道。我家一守孝就是三年,三弟与贵府二姑娘的亲事……”

    仁德郡王道:“你为朝廷受此伤痛,皇上定会赏你的。”

    “是啊,若仇家是寻常人,早报了。只可惜,仇家如今个个贵为公侯,高官显禄,不这样,如何杀得尽?”吴双将一壶清水递给宋嘉言,“我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可惜你不肯跟我走,就送我一程吧。”

    宋嘉让回去,本来是想随着宋嘉言一道出城的,宋嘉言看戚氏一直担心宋嘉让,道:“二弟年纪小,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嫂子还有身孕,明天老太太醒了,也要有个应对之人。哥,你别去了,有阿峥在,我不会有事的。”

    宋荣关键时刻忠心耿耿,为昭文帝挡刀,昭文帝顺手扶了宋荣一把,怒道:“还不去请太医!”

    一家子正在商量对策,外头又来报,秦峥来了。

    昭文帝一听,立刻直起身子问:“太子何在?”

    杨征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吴玉冷冷地拭去剑上的血痕,四皇子的容色安然而无辜:“父皇此言何意?儿臣此举,不过效父皇而为。父皇应该赞儿臣一声青出于蓝方对。”

    “殿下,便是唐太宗当年玄武门之变,也没有立刻逼唐高祖退位。”宋荣道,“殿下以为登上皇位臣等便会对殿下尽忠尽孝吗?臣说句老实话,殿下今日能凭由奸佞射杀兄弟,受此奸佞蒙蔽,威逼皇上,臣等心寒不已。当然,殿下也可以杀尽臣等,臣可直言告知殿下,臣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硬骨头还是有几根的!今日,纵使头颅落地,臣也绝不会屈服于一个弑君杀父的狂徒!”

    吴双手臂微微下沉,看向宋荣:“岳父大人,拖延时间对我无效。”又是一箭飞出,三皇子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那一箭再次射穿三皇子的咽喉,止住了三皇子的惨叫。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端睿公主年纪小,人也灵活,随手拿起一个黄铜香炉,一抬腿,直接踏上太后宝座面前的黄花梨木的矮几上,端睿公主高高地举起香炉,咣当砸到地上去。

    “起来说话吧。”老梅师太道,“我本是修行之人,不该管外头的事。不过,想着你并非鲁莽之人,深夜至此,想来定有原因。”

    仁德郡王妃李氏问戚贵妃:“娘娘,要不要打发个内侍过去瞧瞧?臣妇实在有些忧心。”仁德郡王可是跟在皇上身边的。

    戚贵妃唤了内侍进来,却被端睿公主拦下了,端睿公主脸色冷静,一双掩在罗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端睿公主道:“母妃,不必派人过去。已经快一个时辰,都未有半分消息传回来,东宫那边,定是出事了!”

    周围摆着几具尸体,尤其六月天,此方一夜,尸体的味道就不大好闻了。

    宋嘉言腿伤快好的时节,戚氏也终于从漫长的月子中出来。原本戚氏的胎很稳,只是这场震荡,波及的不只是皇室。别家不提,宋家便是好一阵飘摇,戚氏担惊受怕,到生产时便有些艰难,还是请了太医来,挣扎了一天一夜产下一女,大名宋允然,小名福姐儿。

    及待一时,宋嘉让兄弟两个来送年礼,外孙子来了,老夫妻高兴得很,韩氏带着纪承祖出来相见,也是一团热闹。

    宋荣肩上剧痛,脸上泛白,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冷声道:“殿下,您与虎谋皮,吴家兄弟不过逆臣之后,就是现在,是您控制他们,还是做了他们的傀儡呢?不要算来算去,做了逆臣的棋子才好!”

    吴双微微拱手,笑一笑:“皇上,那我等便告辞了。”

    范太太亦道:“是啊,还是要想个法子通知宫外才好。满朝忠臣,若知宫中有难,定会入宫救驾。”

    宋嘉言眼睛微涩,却是没有落泪,道:“怎么能怪爹爹呢?爹爹一直想给我找一个最好的男人。是我没有听爹爹的话,跟他走得太近了。我是想着,早晚都要成亲,我希望他能更喜欢我一点。”结果被人从头涮到尾。

    “那你们两个去东宫看一看,皇上如今如何了。看逆党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皇上。”如今外面并无高官,除了秦老尚书。至于秦老尚书,不必说他已经年迈致仕,老梅师太何等政治阅历,这谈判之功,她不愿让秦家祖孙独领。至于那些武将,更不必提,根本不是这块料。老梅师太索性让宋嘉言顶上去。

    秦峥道:“仁德郡王家的下人拿着这个来我们府上,祖父担心得很,宫里已经点起狼烟了。祖父去了御林军范大将军府上,着我来找你,你家与杨家是姻亲,我们一道去杨家走一趟,看杨家那里如何了。”

    杨太太道:“臣妇少时曾习过武艺,臣妇陪殿下一道去。”

    这一次,来秦家的有三位中低军官,以及帝都府尹的儿子,都深更半夜地被请到了秦家。

    原本,宋嘉言镇定得很。但宋嘉让突然要与秦峥出门,外头这样乱,宋嘉言顿时提心吊胆,道:“朝中重臣、宗室王亲都在宫里,如今帝都群龙无首。能在禁宫谋反,威胁御驾,不知是禁卫军还是御林军,必然是有一部分人反了!杨大将军为禁卫军统领,这个时候,正要杨家表现忠心!杨大将军虽不在府内,杨家也不是没有男人!若是杨家不肯相助,你们一定要小心。这个时候,人心难测,总要先下手为强才好!”言下之意,若有变故,必要先行下手!

    当晚,宋荣去瞧了回宋嘉言。

    父亲死了,这种怨毒却攀附于他的心灵,令他日日不得安寝。

    吴玉直接去拽仁德郡王,四皇子也朝宋嘉言走了过去。正当此刻,变故陡生!四皇子猛然拔出腰间佩剑,闪电般直刺昭文帝颈项!

    吴双淡淡道:“有些仇,一日不报,一日心中不能得以安静。嘉言,你父为昭文帝心腹重臣,因他平步青云,你家因此蒸蒸日上,在你心里,他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人。你怎知当年风云变幻,血海尸山!”

    “我伺候你多少年,也不见你感激我。你服侍我这些日子,还样样记着呢?”

    宋荣见宋嘉言应得痛快,笑道:“明天秦家老太太过来,我估摸着她会来瞧瞧你。我跟秦家说了,你现在的身子,得晚些日子成亲。两家先口头定下,待你身子大安,再正式定亲。”

    “儿臣要的不是太子之位,而是要父皇现在传位于儿臣。”那个从来沉默少言有些软弱的四皇子,从未有过这样孤傲冷漠的神色,四皇子一字一句道:“儿臣不需要向天下交代!”

    宜德大长公主久居老梅庵,现在帝都城里,除了宋嘉言,再有与宜德大长公主相熟的人,都在宫内死活不知呢。

    这深更半夜的,庵中女尼一见是宋嘉言,忙问:“这么晚了,嘉言你怎么来了?”自出老梅庵已有三年了,不怪庵中女尼还记得宋嘉言。因得了老梅师太的允许,宋嘉言每年都会到老梅庵给师太请安。

    四皇子扶着脖子咳了一阵,随吴双带着人质与大部队走人。

    端睿公主冷声道:“我们不过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人,便是想救驾,也没有救驾的本事。”继而,端睿公主对母亲戚贵妃道:“母妃,先着人关闭内宫宫门!”

    “你怎么倒糊涂了。”纪轩对老妻低语,“纪文记在你的名下,到底不是正经嫡子,祖哥儿出身上就有些妨碍。祖哥儿没个亲兄弟帮扶,我先时想给他留下的也不是什么产业。家里的产业已经尽够子孙后代吃用了。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没事,太医瞧过说已快大好了。”瞧着福姐儿,宋嘉言多了两分从前的爽利活泼,对着福姐儿做鬼脸逗她,福姐儿哈哈直乐,被裹在小虎头鞋里的两只小肉脚已经有了些力道。

    “多谢你了。”经历了这样的剧变,父亲重伤,妹妹为质,宋嘉让也成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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