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
，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秦峥中了探花，宋嘉让却是落榜了。
跟兄长说了些话，宋嘉诺心里郁闷的事儿稍稍纾解了些，就去找了大姐姐。二月天，太阳正好，院中无风，宋嘉言令丫鬟们置了榻椅在院中，正晒太阳呢。
“怎么能糊弄祖宗呢？那可是祖父啊。”
第二日晚上，四皇子亲自过来了一趟，送的也是药材。四皇子满是歉疚，道：“若不是去了大哥府上，弟弟还不知冯娘娘病了。三哥别挑我的理，我不大进宫，消息也不灵通。”四皇子生母早逝，养母位分也低，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人。姚馨受人挑拨，自己做了蠢事，景惠长公主一路查到四皇子府，四皇子便是第一嫌疑人。只是，四皇子在昭文帝面前叫屈的话也有道理，四皇子道：“父皇有心抬举儿子，馨表妹身份高贵，儿子为何要使计破坏自己的亲事呢？”总之，一团乱麻。昭文帝令四皇子好生整饬自己的府第，然后，安抚了景惠长公主，就此作罢。
太后这样说，丽妃只得收拾起眼泪，不敢再多说什么。
其实，也不怪太后这般给大皇子妃没脸。大皇子并非好色之人，府中只有一个正妃和一个早在身畔服侍的余侧妃，余者都未上名册。昭文帝一直压着承恩公府，方太后便想着给大皇子做一门亲事，把承恩公府的一个庶女许配给大皇子为侧妃，也算是成就两家之好。
昭文帝笑劝：“母后想多了。”
“儿臣就是觉着，要念书，帝都多少名师大儒，还有国子监，也是人才聚集之地，怎么帝都念不得，偏要到老家去念？”端睿公主自幼便聪明过人，因是太后做媒，又是昭文帝亲自跟她说的亲事，她半分不恼，笑道，“只这一点就可疑。若是嫌家里热闹，想图个清静，不必别处，庄子上难道不能清静？皇祖母与咱们都是住在深宫，哪里知晓外头的事呢？就是承恩公府如何，皇祖母怕也只是听人口口相传而已。承恩公府是皇祖母的娘家，谁人敢在皇祖母面前说承恩公府的不是呢？”
事关儿子前程，小纪氏还是要听一听丈夫的说法。
“哀家自己的孙女，自然要给端睿挑个最好最妥当的人家儿。”
秦峥与宋嘉让多年交情，如兄弟一般，不过，两人之间的走礼，还未上升到古物的地步。这次，也是宋家公中一份儿贺秦峥，宋嘉让又让人私下备了一份，古砚古墨是在宋嘉让私人的礼单中。初时，秦峥以为是宋嘉让成亲后拿的老婆的东西，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宋嘉让性子磊落，怎么肯用老婆的嫁妆呢？
小纪氏倒也会说话，笑道：“你们新婚夫妻，很该亲昵几日。如今年下了，就跟我学着管家吧。待你学得差不多，家里的事便交给你打理，我只管服侍老太太去。”小纪氏不想交权，倒是人之常情，宋嘉让是嫡长子，宋嘉语宋嘉诺年纪都小，管着家，其实不是没有好处。再者，自己当权，将来儿娶女嫁，许多事，小纪氏也放心。
这种话，当真吓不到后宫的胜利者方太后，方太后寸步不让，怒道：“那你就挖出来给哀家瞧瞧！”
宋嘉言见宋嘉诺来了，笑道：“来得巧，过来吃云片糕。”
有大皇子这番话，再有三皇子自己心性乖巧，如今昭文帝肯再给冯嫔一些脸面，冯嫔这条命总算保住了。
看老太太已然严肃起来，宋嘉言柔声道：“如今正好大嫂怀孕了，正该大哥用功念书的时候，纳妾之事不如等大哥考出功名来再说。”
待昭文帝龙驾走远，三皇子离开了宫闱。
寻常婆婆，已经娶了儿媳妇，该叫儿媳妇学着管家理事了。小纪氏却是直到年根底下，才开这个口。年下事情多，寻常都要两姐妹帮忙，如今有了儿媳妇，总不能叫儿媳妇闲着。
所有的一切都十分顺利，连国家都风调雨顺，众人都道，此乃太子福兆。正是立太子前夕，便是昭文帝听到这样的话也是极为开心的。
大皇子到底年轻，气势正盛，一声怒吼压得方太后一时颓了。大皇子振声道：“如此，皇祖母定不会再疑我之心吧！日后，太后想立谁为储便立谁为储，就是太后把穆家江山交给姓方的，我也眼不见为净！”诛心之话，谁人不会说！大皇子撂下两句狠话，转而去服侍病中的父亲了。
“为什么？”
景惠长公主见女儿精神气色都很好，尤其是女儿女婿感情好，便也没狠劝。何况，如今宫内外都在筹备立太子之事，景惠长公主也有自己的交际，留下两个年长的嬷嬷，景惠长公主再三叮嘱女儿：“有什么想吃的，着人去告诉我，我给你送来。”
彭老相爷做过皇长子的经文师父，其孙彭彦容娶的是大皇子妃的妹妹，与大皇子是连襟儿。何况，皇长子本就是元后嫡子，出身上十分站得住脚，彭老相爷自然是支持大皇子的一派。
秦峥交与房中大丫鬟整理，事后，大丫鬟将清单给主子看。这些人情往来，秦峥都心中有数，只是看到宋嘉让的单子上有一副古砚古墨十分珍贵，道：“把阿让送我的砚墨取出来。”
后宫这些女人的心事，昭文帝都明白。连带母亲方太后的心事，昭文帝也明白。
戚氏进门儿后，对宋嘉言样样都好，有什么好东西从来不落她一份儿。戚氏开始理事，宋嘉言当然要帮着戚氏在下人中树起大奶奶的威仪来。
昭文帝哈哈一笑：“朕的端睿是不乐意？你未见过探花，探花生得清俊沉稳，才学也好。”
戚氏生于国公府，对于这些妾室通房之类的半点儿不陌生，一哂道：“大爷若是喜欢，寻两个丫头给大爷搁在房里就是。”嘴里说得大方，脸已拉得老长，分明就是很不乐意的模样。
宋嘉诺自幼闷头苦读，家里什么事都打扰不到他。其实，宋嘉诺身上还有许多欠缺的东西。宋嘉诺酷似宋荣，不过，或许是自幼环境的原因，宋嘉诺如今绝对没有宋荣十四岁时的本事。如今就算考出来，不过一个令人称颂的名头儿而已。
姚馨大婚之后，竟也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反正现在吴家内宅就她一个女主子，景惠长公主教过姚馨打理家事、管束奴婢，又陪嫁了得力的女官，一切井井有条。姚馨还邀宋嘉言到吴家做客，一脸的幸福喜悦，比先时在公主府时还圆润了些。
大皇子道：“今日侧妃，说不定将来便要贪图正妃之位。谋到正妃之位，是不是就该谋算儿臣了？”这话，倒不是平白栽赃方家，凭方太后的手段，一旦方氏女入府，怕大皇子妃立刻就没了活路。
昭文帝叹：“你琢磨着怎么跟太后提一提，太后的病大约也就能痊愈了。”
三皇子低声应了。三皇子回府后，三皇子妃赵氏迎上前服侍丈夫换了家常衣裳，道：“五弟差人送了些药材来。”
戚贵妃笑道：“不如皇上宣探花进宫，也叫臣妾相一相女婿。”戚贵妃刚说完，端睿公主扯一扯母亲的袖子，娇嗔道：“怎么说也是给儿臣赐婚，儿臣都在呢，父皇也不问一问儿臣的意见。”
老太太今年刚刚六十，平日里自己燕窝红参地使劲保养，如今耳聪目明，记性也很不错，道：“就赏了大皇子。”其实，依老太太的品阶，哪里到得了太后跟前儿。这些八卦，她也是听别人说的。原来，太子之争已到了这种地步。太后在这种节日里都不肯给大皇子妃些许脸面，实在算不上慈和。
冯嫔自贵妃位跌落，整个人老了十岁不止，先时的花容月貌，如今只余隐隐的一个影子。见昭文帝前来，冯嫔眼泪都滚了下来。
昭文帝笑道：“寻一佳婿，先定下来，迟两年出嫁无妨。”
这个年，因多了长媳，更显得人气旺，更是喜上添喜的是，年前戚氏被检查出身孕来，把老太太喜得不得了，将自己常吃的燕窝红参什么的包了两大包给戚氏补身子。
此事，也给秦老尚书提了醒儿，恨不能快马加鞭地给孙子娶房媳妇进来。
端睿公主的驸马尚在挑选之中，县主姚馨却是等不到腊月宋嘉言出嫁，她要提前跟吴玉举行婚礼。
姚氏温声应了。
大皇子忙道：“父皇身子一向康健，莫要说这些话，儿臣听着心里怪难受的。”
位分减了，相应的供奉亦大不如前，年纪也大了，心情不好，病痛全都找了来，便是给她吃太上老君的仙丹都不容易好。戚贵妃膝下只有端睿公主一女，又素来是温柔婉转的性子，与前朝无干。她与冯嫔皆是昭文帝潜邸之人，不过，冯嫔育有二皇子、三皇子，戚贵妃只有一位公主。如今看冯嫔实在可怜，便顺势回了昭文帝一声。
宋嘉让此人，生性淡泊，即使落榜，也没什么颓丧之态，反是一门心思地关心起老婆的肚子来。倒是老太太提了一句通房丫头的事，宋嘉让早有准备，一脸正气道：“孙儿此次落榜，皆因学问不够扎实。孙儿已经去祖宗面前反省过了，对着祖父的牌位发誓，一日考不中进士，一日不纳妾！”
挨了句骂，大皇子回了府，让大皇子妃把太后送来的宫人冷藏，没有半点儿亲近之心。
如今戚贵妃开口，戚国公府自然要尽力而为。
朝臣皆松了一口气，便是宋荣亦觉着，储位安定，实乃国之福气。
宋嘉诺见大姐姐榻旁的矮几上摆了三五样糕点，沏好的茶，也喝了两口，拿着点心吃，说：“大姐姐可真会享受。”
“你舅舅家。”方太后眉眼满是欢喜，笑道，“就是方仁家的二小子，比端睿年长三岁，再合适不过了。如今，方谅在老家念书，哀家已经命方仁把孩子接回来了。到时，让戚贵妃和端睿都见见，亲上加亲，再合适没有了。”
戚贵妃温柔的脸庞显出三分愁色，叹道：“臣妾正想跟皇上说呢，冯嫔病了，这几日身子都不大好。臣妾回禀了太后，太后命左院判去瞧了冯嫔，药喝了几口，也不见什么效用。母子连心，三皇子忧心母亲，这几日常进宫请安。臣妾想着，冯嫔见了三皇子，总能提起几分精神来。”
秦淑妃与方太后同时心下一咯噔，无他，昭文帝先提秦峥出息，再说端睿公主的亲事，似有联姻之意。秦淑妃于宫中这几年，自然是见过端睿公主的。端睿公主深受帝宠，又灵秀可爱，秦淑妃也很喜欢她。但，关键是驸马不能议政。若秦峥尚主，这前程便毁了。
昭文帝叹口气，语重心长道：“朕就你这一个嫡子，自你母后过身，多少人提立后之事，朕从未松口。太子之位，不立你立谁呢？先时之所以未早立太子，就是想磨一磨你的脾气。太后，是朕的母亲，是你的祖母。你说的那些话，叫臣下听到，你这名声脸面还要不要了？再者，你与太后彼此生隙，万一朕早一步过身，朕还真不放心太后呢。”
宋嘉言笑道：“这几个月，嫂子对家里下人肯定也心里有数了。如今太太叫嫂子帮着管家，年下事务忙，大嫂是新媳妇，又是初上手，少不得有些刁滑的奴才看人下菜碟。他们的厉害，我是尽知的。”给戚氏使了个眼色，戚氏便令房中的丫鬟婆子都退下了。
这些事，方太后完全不知啊！方太后脸色也很难看，既惊且怒：“竟有这等事？一个个的，只知拿好话来哄我！”又满是愧疚，“险些误了端睿！唉，这可叫哀家怎么见端睿呢！”再不敢拿娘家人做媒了！
昭文帝便将此事与戚贵妃母女说了，戚贵妃性子温柔，问女儿：“端睿，你说呢？”她就是有些不喜欢方家人的做派。
老太太当时没说什么，事后跟宋嘉言商量。老太太道：“你大嫂子是个贤惠人，我想着，就是给让哥儿，也不要给那些淘气的。要不，还是让你大嫂子自己安排。”比起当时直接往儿子房里塞丫头，老太太想让戚氏自己安排，已是给足了戚氏面子。
皇家有长脸的事儿出来，也愿意扬一扬美名的。尤其是公主的名声，更是要紧。就是天底下的进士们，也感激端睿公主啊，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地怕被公主们相中做那憋屈的驸马了。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觉着做尚主挺好，起码一世富贵。然而，真有才学本事的人，多是想将才学用于国策朝政之上，光耀门楣，哪个愿意天天守着皇家贵女对她三从四德呢。
昭文帝又说大皇子几句：“不过一个女人，你就是纳了入府，能怎么着？”
宋嘉诺认真道：“儿子觉着，读再多的书，写再俊秀的文章，其实都是笔上谈兵。”
宋嘉诺道：“儿子听父亲安排。”
待吴玉回来，姚馨亲自把这喜讯告诉吴玉，吴玉两眼圆瞪的惊讶模样让姚馨笑出声来，拍他一记：“高兴傻啦？”
秦淑妃哪敢表露声色，笑道：“皇上隆恩。”
宋荣道：“待过得两年，再叫阿诺去考童子试不晚。这些事，你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儿子有出息，不过，叫儿子多经些世事再入官场，没什么不好。何况，哪怕入了官场，儿子的升迁怕也不能与他当年相比。尤其宋荣如今正当年，他欲在官场上再进一步，宋嘉诺的前程就得压一压。如今儿子年纪尚小，趁机令儿子好生沉一沉心，锻炼一下心志，晚几年出仕，未尝不可。
宋嘉让没在家，戚氏见宋嘉言来了，忙笑着将人迎进门，笑道：“妹妹来了。”又命人沏好茶，拿点心。
生于皇室之中，几位皇子的酒量都尚可，唯四皇子素来量浅，未喝几盏便醉了。四皇子妃是姚家女，却要随丈夫去长公主府喝酒，长公主府早备了干净的屋舍供客人休息，听人回禀说四皇子醉了，四皇子妃顾不得与妯娌们寒暄，连忙起身去照看四皇子。
方太后对昭文帝道：“大皇子是嫡长子，方家是皇帝的舅家，难道不是大皇子的舅爷家？就是民间也讲究个娘舅亲，如今大皇子这样嫌弃方家，哀家活着，方家暂且在一日，一日哀家闭了眼，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昭文帝道：“叫太医好生瞧着冯嫔吧。”
昭文帝笑道：“老尚书教导儿孙有方。”
昭文帝根本没令方二进宫，担心太后脸面上过不去，私下将方二的不良行径与太后说了：“实在不像话得很，在西山寺唐突人家姑娘，直接就要脱裤子耍流氓！如今十八，房里七八个丫头，就是被方仁罚回老家反省，身边还带着三个通房。平日里，朕瞧着方仁也算能干，怎么教养子弟倒这般糊涂了。”
更令姚馨惊喜的是，太子大典之前，她被诊出有了身孕。景惠长公主喜悦至极，恨不能将女儿接回长公主府养身子，姚馨却是没应，她道：“我要是去了，家里这一摊子可怎么办？我要是回公主府，阿玉第二天穿什么衣裳都不晓得。母亲放心吧，有嬷嬷们照顾我，没事的。”
方太后想的则是另外一件事，端睿公主是亲孙女，戚贵妃素来温柔和顺，膝下只有这一女，方太后对这母女两个印象也很不错。更因端睿公主受昭文帝喜爱，如今昭文帝立大皇子为储，为保娘家地位，方太后有意让端睿公主下嫁方家，而且也有适龄子弟啊，承恩公世子的二子只大端睿公主三岁而已，般配得很。至于方二脱裤子耍流氓、倾心宋嘉语之事，方太后并不知晓。世子夫人进宫，也只跟太后说儿子是回老家安心念书。
事关女儿的终身，非但昭文帝令心腹去打听方二公子的品性，戚贵妃也召见娘家人进宫，见了大嫂戚太太，将承恩公府有意联姻的事悄悄地与戚太太说了，请兄嫂帮着打听打听，那方二公子品性如何。
戚氏成亲数日，除了偶有宴请随小纪氏一道出门外，多是在打理两人的院子，先时服侍宋嘉让的老人儿与如今她带来的婆子丫头，都要协调好。
读书人，向来好这些。
宋嘉言去长公主府瞧过姚馨，姚馨原本是想着宋嘉言在她出嫁那日到公主府来热闹热闹的，宋嘉言哭笑不得，道：“我的县主大人，你现在只管做新娘子。想一想，吴家又无女人掌事，难道让阿玉表哥自己张罗成亲的事？即便他是状元，也无这等本事。我外祖母年纪又大了，精神头儿不足，都是舅母带着丫鬟婆子收拾，我这几日都是过去准备您老大婚的排场，哪里有空闲？”
“谢父皇。”
戚家与秦家两位娘娘升了位分，少不得热闹一番，因宋家与戚家是正当的亲戚，与秦家乃通家之好。故此，举家前去吃酒。
太后斥道：“你胡说什么？”
方太后道：“早些立储也好，储位一日不定，朝中大臣们的心思也不安定。哀家听说，那姓彭的又嚷嚷这事儿呢。”太后说的姓彭的，正是昭文帝的首辅彭老相爷。当日在西山寺桃花湖畔英雄救美、将辛竹筝自湖中捞出来的彭公子的祖父。
端睿公主可不是个傻瓜，她一听便觉不对，道：“有一事，儿臣不解。”
宋嘉诺辞了秦家家学，又开始学着打理庶务，半句不提科举的事，不必别人，小纪氏便急个半死。丈夫宋荣是属于天才学生一流，十二岁便中了秀才。秦家秦峥，十四岁中了案首。如今，自己儿子也十四了，当务之急，儿子哪怕不去科举考秀才，也不要将时间花费于庶务之上啊，多浪费时间。
秦淑妃脸上有些尴尬，不过，进宫几年，她也历练出来了。何况，自孝温皇后过世，昭文帝未立新后。若说是妾，大家都是妾，这也没什么丢脸的。见昭文帝实在相中了堂弟，秦淑妃笑道：“只要皇上不嫌秦家贫寒，此乃秦家万千之喜，臣妾代秦家谢皇上隆恩。”说着，深深行一礼。
宋嘉言笑道：“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男人得考功名奋斗，女人吃吃喝喝就是一辈子。你怎么好跟我比，怎么没念书啊？难得你有空闲。”
思量片刻，大皇子满是不情愿，道：“儿臣听说方家如今并无嫡女，既是庶女，一个庶妃也足够了。”根本不是管理姬妾的问题，大皇子是打心眼里反感方家。
宋嘉言笑道：“皇宫里美人儿多得很，皇子们生来就身份高贵，除了一个正妃、四个侧妃、八名庶妃这些在册的妻妾不说，还有些出身低微的侍妾，根本不算数儿，愿收多少就收多少。”她又问，“老太太，太后可赏了五皇子？”
昭文帝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转而换了话题：“太后如今躺在床上，册太子大典怕要推迟到春闱之后了。”
宋嘉诺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宋荣不令他去考童子试，他也就不去了，跟宋荣说辞了秦家家学的功课，日后在家里温书，宋荣直接允了。
大皇子直接去了皇家寺院天祈寺，要剃度出家。
“儿臣听从父皇安排。”这么多年都等了，再多等些日子，大皇子并不觉得有什么难挨。
“哀家半点儿没想多。不要说方家，就是哀家这个太后，皇帝在一日，哀家做得一日太后。也甭说什么千岁千千岁的鬼话，哀家只盼着早日闭眼，省得碍了别人的眼，更是少生些个闲气！”
戚氏管家没几日，皇室再传喜讯，五皇子的媳妇终于定下来了，正是景阳侯与景淑长公主的嫡长女罗氏。
昭文帝笑道：“是啊，明年正是春闱之年，朕必为我儿挑一个才貌双全的驸马才是。”
宋荣想了想：“这样啊，先跟着方管事打理家中庶务，如何？”宋荣从不小看庶务，不识人间疾苦，不要说做官，做人都成问题。庶务这些东西，日后自然用不着宋嘉诺亲管，但是，也要知晓里面的一些门道儿才好。
秦峥却是不急，道：“婚事，待明年再说吧。”
“当然啦，我请了太医来诊的脉，若再不真，非去拆了他们的招牌不可。”
天底下做父母的，没有不为儿女操心的。
如今端睿公主一席话，非但让昭文帝大为赞赏，就是各有打算的方太后与秦淑妃亦交口相赞。
田嬷嬷忙对宋嘉言道谢，回去挑戚氏心情好时将事情与戚氏说了。
姚馨早视宋嘉言为密友，拉着宋嘉言的手，眼角眉梢一派幸福：“辛苦你啦。”
昭文帝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母后这是要给端睿做媒了？”
大皇子说了：“既是前世冤孽，待儿臣在庙里赎清了前世罪孽，想来就可荣登极乐了。”
天下老娘一样难搞，亲娘忽然蹦出这等诛心之言，昭文帝劝了好半日，方太后才回转过来。
姚馨成亲的排场自不必提，景惠长公主从来是长公主中的头一份儿，就这么一个女儿。便是国公府，哪怕姚国公世子与景惠长公主多年不和，也不敢亏待姚馨。
此次春闱，照样是人才辈出。
见大皇子来请安，昭文帝问：“都好利索了？”
戚氏利落应了，笑道：“只要太太别嫌我笨就好。”在家里，她也跟着母亲学过管家。何况，国公府的排场远胜侍郎府，戚氏并不觉着管家有何为难之事。何况，因迟迟未碰到管家之事，戚氏没少在私下念叨小纪氏不厚道、小心眼儿。
“母后说的是哪家？”
尽管昭文帝很有孝心地安慰了母亲一番，方太后依旧心下怒火难消，又将方太太唤进宫来一顿臭骂。方太太灰头土脸地回去了，倒是方二因此得福，一朝得解放，他可是死都不想再回去了。
“唉，估计得落榜。”举人勉勉强强的，这回多半是陪练的，宋嘉让愁眉苦脸，“天天做这鸟儿文章，做得一个头两个大。”
宋嘉诺哈哈笑了起来，他正是变声期，有些公鸭嗓，声音十分好笑。
昭文帝的病转好，秋后算账，嗔着大皇子口无遮拦，赏了大皇子二十板子，抬回去养伤了。其他几个略大的儿子，如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因侍疾有功，皆得了昭文帝的赏，除了金银之物，还有自己相对应的王爵与封地。
宋嘉诺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心下到底不乐，饭吃都不香了，索性找了大哥说了这件事。宋嘉让全不当回事儿，道：“这还不好说？你若是想考，我帮你把手续办下来。到了正日子，悄悄送你出去，考个案首回来，老爹没个不欢喜的。”
“儿臣为父皇公主，恩宠富贵已极。父皇为儿臣择驸马，只要人品端正，才学尚可，愿意一心一意与儿臣过日子便可。才学惊艳之辈，还是留给父皇，让他们替父皇治理天下吧。”
因日后回帝都的机会不会太多，太子大典，自然要准备珍贵一些的礼物。
宋荣微微一笑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是。”
不但宋家喜悦，便是戚太太，也坐车来瞧了女儿一遭。
一把年纪被敲顿板子，大皇子脸上微热，道：“儿臣知错了。”
之后，昭文帝再次下谕，将先时无封号的秦妃，升为了淑妃，秦淑妃。
端睿公主笑嘻嘻地道：“儿臣神机妙算，算着父皇会来，特意来等着父皇呢。”
天祈寺的主持险些没被大皇子逼死，谁敢给皇子剃度啊？何况这位是元嫡长子，真给大皇子剃度了，他们的脑袋也就不用再在脖子上挂着了。
果然，昭文帝接下来便说：“端睿到了年纪，朕瞧着秦峥便很好。”
唯有方太后，这回是真的想死了。
昭文帝令人着手重新修葺东宫。当年，他在东宫住了不长时间，先帝便过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