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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去浆洗。还寒冷,但也可以称得“日本晴”的晚秋的太阳,斜照着店门,微微的又发些油漆的气味。阿末对于工作起了兴趣了,略有些晕热,一面将各样花纹的布片续续贴在板上。只有尖端通红了的小小的手指,灵巧的在发黑的板上往来,每一蹲每一站,阿末的身驱都织出女性的优雅的曲线的模样。在店头看报的鹤吉也怀了美的心,无厌足的对伊只是看。

    在同行公会里有着事情。赶早吃了午饭的鹤吉走出店外的时候,阿末正在拼命做工作。

    “歇一会罢,喂,吃饭去。”

    他和气的说,阿末略抬头,只一笑,便又快活的接着做事了。他走到路弯再回头来看,阿末也正站直了目遂伊的哥哥。“可爱的小子呵,”鹤吉一面想,却忽忽的走他的路。

    也不和母亲叫吃午饭,阿末只是一心的工作。于是来了三个小朋友,说园游地正有无限轨道的试验,不同去一看么。无限轨道————这名目很打动了阿末的好奇心了。阿末想去看一回,便褪下捲袖绳,和那三个人一同走。

    在道厅和铁道管理局和区衙署的官吏的威严的观览之前,稍有些异样的敞车,隆隆的发了声音,通过那故意做出的障碍物去,固然毫没有什么的有趣,但到久远的野外,和同学放怀的玩耍,却是近来少有的欢娱。似乎还没有很游玩,便骤然觉得微凉,忙看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成了满绷着灰色云的傍晚的景色了。

    阿末愕然的站住了,朋友的孩子们看见阿末突然间变了脸色,三个人都圆睁了双眼。

    七

    阿末回家看时,作为依靠的哥哥还没有回,只有母亲一个人在那里烈火似的发抖:

    “饭桶,那里去了。为什么不死在那里的喂。”给碰过一个小小的钉子之后,于是说,“要他活着的力三偏死去,倒毙了也不打紧的你却长命。用不着你,滚出去!”

    阿末在心里也反抗起来,自己想道,“便杀死,难道就死么,”一面却将母亲揭下来叠好了的浆洗的东西包在包袱里,便出去了。阿末这时也正觉得肚饥,但并没有吃饭的勇气,然而临出去时,将搁在镜旁的天使的香油,拿来放在袖子里的余裕,却还有的。阿末在路上想道,“好,到了姊姊家里,要大大的告诉 一通哩。便教死,人,谁去死。”伊于是到姊姊的家里了。

    平时总是姊姊急忙的迎出来的,今天却只有一个邻近寄养着的十岁上下的女孩儿,显着凄清的神气,走到门口来,阿末先就挫了锐气,一面跨进里间去,只见姊姊默默的在那里做针黹。

    因为样子不同了,阿末便退退缩缩的站在这地方。

    “坐下罢。”

    姊姊用了带刺的眼光,只对着阿末看。阿末既坐下,想要宽慰伊的姊姊,便从袖子里摸出香油的瓶来给伊看,但是姊姊全没有睬。

    “你被母亲数说了罢。先一刻也到姊姊这里来寻你哩。”用这些话做了冒头,里面藏着愤怒,外面却用了温和的口吻,对阿末说起教来。阿末开初,单是不知所以的听,后来却逐渐的引进姊姊的话里去了。哥哥的营业已经衰败、每月的实收糊不了口,因此姊夫常常多少帮一点忙,但是一下雪,做木匠的工作也就全没有了,所以正想从此以后,单用早晨的工夫,带做点牙行一般的事,然而这也说不定可如意。力三也死了,看起来,怕终于不能不用一个徒弟,母亲又是那模样,时时躺下,便是药钱,积起来也就是一大宗。哲是有残疾的,所以即使毕了小学校的业,也全没有什么益。单在四近,从十月以来,付不出房租,被勒令出屋的有多少家,也该知道的罢。以为这是别家的事,那是大错的。况且分明是力三的忌日,一清早,心里怎么想,竟会独自无忧无愁的去玩耍的呵。便是不中用,也得留在家里,或者扫神堂。或者煮素菜,这样的帮帮母亲的忙,母亲也就会高兴,没人情也须有分寸的。说到十四岁,再过两三年便是出嫁的年纪了。这样的新妇,恐未必有愿意来娶的人。始终做了哥哥的担子,被人背后指点着,一生没趣的过活的罢,像心纵意的闹,现就讨大家的嫌憎,就是了。这样子、姊姊一面褶叠东西,一面责阿末。而且临了、自己也流下泪来:

    “好罢,向来说,心宽的人是长寿的、母亲是不见得长久的了,便是哥哥,这么拼命做,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生病。况且我呢,不见了独养的孩子之后,早没有活着的意味了,单留下你一个,嘻嘻哈哈的闹罢。……提起来有一回本就想要问的,那时你在丰平川,给孩子没有吃什么不好的东西么?”

    “吃什么呢。”一向默默的低着头的阿末,赶散似的回答说,便又低了头。“便是力三,也一起在那里。……我也没有泻肚子的。”暂时之后,又仿佛分辩一般,加上了难解的理由。姊姊显了十分疑心的眼光;鞭子似的看阿末。

    这模样,阿末在缄默中,忽然从心底里伤心起来了;单是伤心起来了。不知怎的像是绞搾一般,胸口只是梗塞起来,虽然尽力熬,而气息只促急,觉得火似的眼泪两三滴,轻微的搔着养一般,滚滚的流下火热的面宠去,便再也熬不住,不由的突然哭倒了。

    阿末哭而又哭的有一点钟。力三的顽皮的脸,姊家孩子的东舐西啜的天真烂漫的脸,想一细看,这又变了父亲的脸,变了母亲的脸,变了觉得最亲这的哥哥鹤吉的脸了。每一回,阿末感得那眼泪,虽自己也以为多到有趣的奔流,只是不住的哭。这回却是姊姊发了愁,试用了各样的话来劝,但是没有效、于是终于放下,听其自然了。

    阿末哭够了之后,偷偷的抬起脸来看,头里较为轻松,心是很凄凉的沉静了,分明的思想,只有一个沉在这底里。阿末的脑里,一切执着消灭得干干净净了。“死掉罢,”阿末成了悲壮的心情,在胸中深深的首肯。于是静静的说道,“姊姊,我回去了。”便出了姊姊的家里。

    八

    因为事务费了工夫,点灯之后许多时,鹤吉才回到家里来。店面上电灯点得很明,吃饭房里却只借了这光线来敷衍。那暗中,母亲和阿末离开了,孑然的坐着。橱旁边阿哲盖了小衾衣,打着小鼾声。鹤吉立刻想,这又有了口角了罢,便开口试说些不相干的间话来看,母亲不很应答,端出盖着碗布的素膳来,教鹤吉吃。鹤吉看时,阿末的饭菜也没有动。

    “阿末为什么不吃的?”

    “因为不想吃。”这是怎样的可怜可爱的声音呵,鹤吉想。

    鹤吉当动筷之前站起身来,走向神堂前面,对着小小的白木牌位行过一个单是形式的礼,顿然成了极凄凉的心情。因为心地太销沉了。便去旋开电灯,房里面立刻很明亮,阿哲也有些惊醒了,但也就这样的静下去,只是添上了凄凉。

    阿末不开口,将哥哥的碗筷拿到水槽旁,动手就洗。说明天再洗罢,也不听,默默的洗好了。回来时经过神堂面前,换了灯心,行一个礼,于是套上屐子,要走出店外去。

    鹤吉无端的心动了,便在阿末后面叫。阿末在外面说道:

    “因为在姊姊家里有一件忘了的事。”

    鹤吉骤然生起气来:

    “胡涂虫,何必这样的夜晚去,明天早上起床去,不就好么?”正说着,母亲因为要表示自己也在相帮,便接着说:

    “只做些任性的事。”

    阿末顺从的回来了。

    三个人全都躺下之后,鹤吉想起来,总觉得“只做些任性的事”这一句话说得太过了,非常不放心。阿末是石头似的沉默着,陪阿哲睡着,脸向了那边。

    在外面,似乎下着今年的初雪,在消沉一般的寂静里,昏夜深下去了。

    九

    果然,到第二日,在雪中成了白天。鹤吉起来的时候,阿末正在扫店面,母亲是收拾着厨房、阿哲在店头用的火盆旁边包着学校的书包。阿末很能干的给他做帮手。暂时之后,阿末说:

    “阿哲。”

    “唔?”阿哲虽然有了回答,阿末并不再说什么话,便催促道,“姊姊,什么呢?”然而阿末终于不开口。鹤吉去拿牙刷的时候,看那镜子前面的橱,这上面搁着一个不会在店头的小碟子。

    约略七点钟,阿末说到姊姊那里去,便离了家。正在刮主顾的脸鹤吉,并没有怎样的回过头去看。

    顾客出去之后。偶然一看,先前的碟子已经没有了。

    “阿呀,母亲,搁在这里的碟子,是你收起来了么?”

    “什么碟子?”母亲从里间伸出脸来,并且说,并不知道这样的事。鹤吉一面想道,“阿末这丫头,为什么要拿出这样东西来呢?”一面向各处看,却见这摆在洗面台边的水瓮上。碟子里面,还黏着些白的粉一般的东西。鹤吉随手将这交给母亲收拾去了。

    到了九点钟,阿末还没有回家,母亲又唠叨起来了。鹤吉也想,待回来,至少也应该嘱咐伊再上点紧,这时候,寄养生姊姊家里的那女孩子,气急败坏的开了门,走进里面来了。

    “叔父现在,现在……”伊喘吁吁的说。

    鹤吉觉得滑稽,笑着说道:

    “怎么了,这么慌张,……难道叔母死了么?”

    “唔,叔父家的末儿死哩,立刻去罢。”

    鹤吉听到这话,异样的要发出不自然的笑来。他再盘问一回说:

    “说是什么?”

    “末儿死哩。”

    鹤吉终于真笑了,并且随宜的敷衍,使那女孩子回家去。

    鹤吉笑着,用大声对着正在里间的母亲讲述这故事。母亲一听到,便变了脸相,跣着脚走下店面来。

    “什么,阿末死?……”母亲并且也发了极不自然的笑,而忽又认真的说:“昨晚上,阿末素斋也不吃,抱了阿哲哭……哈哈哈,那会有这等事,哈哈哈。”一面说,却又不自然的笑了。鹤吉一听到这笑声,心中便不由的异样的震动。但自己却也被卷进里面了,附和着说道:

    “哈哈,那娃儿说些什么呢。”

    母亲并不走上吃饭房去,只是憬然的站着。

    其时那姊姊跣着脚跑来了。鹤吉一看见,突然想到了先刻的碟子的事————仿佛受了打击。而且无端的心里想道“这完了,”便拿起烟袋来插在腰带里。

    十

    这天一清早,阿末到过一回姊姊这里来。并且说母亲服粉药很难于下咽、倘还剩有孩子生病时候包药的粉衣,便给几张罢。姊姊便毫不为意的将这交给伊了。到七点钟,又拿了针黹来,摊在门口旁边的三张席子的小房里。这小房的橱上是放着零星物件的,所以姊姊常常走进这里去,但也看不出阿末有什么古怪的模样,单是外套下面倒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然而以为不过是向来一样的私下的食物,便也不去过问了。

    大约过了三十分,阿末站起来,仿佛要到厨下去喝水。没了孩子以来,将生水当作毒物一般看待的姊姊,便隔了纸屏诃斥阿末,教伊不要喝。阿末也就中止,走进姊姊的房里来了。姊姊近来正信佛,这时也擦着白铜的佛具。阿末便也去帮忙。而且在三十分左右的唪经之间,也殊胜的坐在后面听。然而忽然站起,走进三张席子的小房里去了。好一会,姊姊骤然听得间壁有呕吐的声音,便赶急拉开纸屏来看,只见阿末已经若闷着伏下了。无论怎么问,总是不说话,只苦闷。到后来,姊姊生了气,在脊梁上痛打了二三下,这才说是服了搁在家里橱上面的毒。而且谢罪说,死在姊姊的家里,使你为难,是抱歉的事。

    跑进鹤吉店里来姊姊,用了前后错乱的说法,气喘吁吁的对鹤吉就说了这一点事。鹤吉跑去看,只见在姊姊家的小房里铺了闲,阿末显着意外的坦然的脸,躺着看定了进来的哥哥。鹤吉却无论如何,不能看他妹子的脸。

    想到了医生,又跑出姊姊家去的鹤吉,便奔到近地病院了。药局和号房,这时刚才张开眼。希望快来,再三的说了危急、回来等着时,等了四十分,也不见有来诊的模样。一旦平静下去了的作呕,又复剧烈的发动起来了。一看见阿末将脸靠在枕上,运着深的呼吸,鹤吉便坐不得,也立不得。鹤吉想,等了四十分,不要因此耽误了罢,便又跑出去了。

    跑了五六町之后,却见自己穿着高屐子。真胡涂呵,这样的时候,会有穿了高屐子跑路的人么,这样想着,就光了脚,又在雪地里跑了五六町。猛然间看见自己的身边拉过了人力车,便觉得又做了胡涂事了,于是退回二三町来寻车店。人力车是有了,而车夫是一个老头子,似乎比鹤吉的跑路还慢得多,从退回的地方走不到一町,便是要去请的医生的家宅。说是一切都准备了等候着,立刻将伊带来就是了。

    鹤吉更不管人力车,跑到姊姊家的里,一问情形,似乎还不必这般急。鹤吉不由的想,这好了。阿末一定弄错了瓶子的大小,吃了大瓶里面的东西了。大瓶这一边,是装着研成粉末的苛性加里的。心里以为一定这样,然而也没有当面一问的勇气。

    等候人力车,又费了多少的工夫。于是鹤吉坐了车,将阿末抱在膝上。阿末抱在哥哥的手里,依稀的微笑了。骨肉的执着,咬住似的紧张了鹤吉的心。怎样的想一点法子救伊的命罢,鹤吉只是这样想。

    于是阿末搬到医生家里。楼上的宽广的一间屋子里,移在雪白的垫布上面了。阿末喘息着讨水喝。

    “好好,现就治到你不口渴就是了。”

    看起来仿佛很厚于人情的医生,一面穿起诊察衣,眼睛却不离阿末的静静的说。阿末温顺的点头。医生于是将手按在阿末的额上,仔细的看着病人,但又转过头来向鹤吉问道:

    “升汞吃了大约多少呢?”

    鹤吉想,这到了运命的交界了。他惴惴的走近阿末,附耳说:

    “阿末,你吃的是大瓶还是小瓶?”

    他说着,用手比了大小给伊看。阿末张着带热的眼睛看定了哥哥,用明白的话回答道:

    “是小瓶里的。”

    鹤吉觉得着了霹雳一般了。

    “吃,……吃了多少呢?”

    他早听得人说,即使大人,吃了一格栏兰的十分之一便没有命,现在明知无益,却还姑且这样问。阿末不开口,弯下示指去,接着大指的根,现出五厘铜元的大小来。

    一见这模样,医生便疑惑的侧了头。

    “只是时期侯乎有些耽误了,……”

    一面说,一面拿来了准备着的药。剧药似的刺鼻的气息,涨满了全室中。鹤吉因此,精神很清爽,觉得先前的事仿佛都是做梦了。

    “难吃呵,熬着喝罢。”

    阿末毫不抵抗,闭了眼,一口便喝干。从此之后,暂时昏昏的落在苦闷的假睡里了。助手捏住了手腕切着脉,而且和医生低声的交谈。

    大约过了十五分,阿末突然似乎大吃一惊的张开眼,求救似的向四近看,从枕上抬起头来,但忽而大吐起来了。从昨天早晨起,什么都未下咽的胃,只吐出了一些泡沫和黏液。

    “胸口难受呵,哥哥。”

    鹤吉给在脊梁上抚摩,不开口,深深的点头。

    “便所。”

    阿末说着,便要站起来,大家去扶住,却意外的健实起来了。说给用便器,无论如何总不听。托鹤吉支着肩膀,自己走下去。楼梯也要自己走,鹤吉硬将伊负在背上,说道:

    “怎么楼梯也要自己走,会摔死的呵。”

    阿末便在什么处所微微的含着笑影,说道:

    “死掉也不要紧的。”

    下痢很不少。吐泻有这么多,总算是有望的事。阿末因为苦闷,背上像大波一般高低,一面呼呼的嘘着很热的臭气,嘴唇都索索的干破了,颊上是涨着美丽的红晕。

    十一

    阿末停止了诉说胸口的苦楚之后、又很说起腹痛来了。这是一种惨酷的苦闷。然而阿末竟很坚忍,说再到一回便所去,其实是气力已经衰脱,在床上大下其血了。从鼻子里也流了许多血。在攫着空中撕着垫布的凄惨的苦闷中,接着是使人悚然的可怕的昏睡的寂静。

    其时先在那里措办费用的姊姊也到了。伊将阿末的乱麻一般的黑发,坚牢不散的重行梳起来。没有一个人不想救活阿末。而在其间,阿末是一秒一秒的死下去了。

    但在阿末,却绝没有显出想活的情形。伊那可怜的坚固的觉悟,尤其使大家很惨痛。

    阿末忽然出了昏睡,叫道“哥哥。”在屋角里啜泣的鹤吉慌忙拭着眼,走近枕边来。

    “哲呢?”

    “哲么,”哥哥的话在这里中止了。“哲么,上学校去了,叫他来罢?”

    阿末从哥哥背转头去,轻轻的说:

    “在学校,不叫也好。”这是阿末的最后的话。

    然而也仍然叫了哲来。但阿末的意识已经不活动,认不得阿哲了。————硬留着看家的母亲,也发狂似的奔来。母亲带来了阿末最喜欢的好衣裳,而且定要给伊穿在身上。旁人阻劝时,便道,那么,给我这样办罢,于是将衣服盖了阿末,自己睡在伊身边。这时阿末的知觉已经消失,医生也就任凭母亲随意做去了。

    “阿阿,是了是了、这就是了。做了做了。做了呵。母亲在这里,不要哭罢。阿阿,是了。阿阿,是了。母亲一面说,一面到处的抚摩。就是这样,到了下午三点半,阿末便和十四年时短促的生命,成了永诀了。

    第二日的午后,鹤床举行第五人的葬仪。在才下的洁白的雪中,小小的一棺以及与这相称的一群相送的人们,印出了难看的汗迹。鹤吉和姊姊都立在店门前,目送着这小行列。棺后面,捧着牌位的跛足的阿哲,穿了力三和阿末穿旧的高屐子,一颠一拐高高低低的走着,也看得很分明。

    姊姊是揉着念珠默念了。在遇了逆缘的姊姊和鹤吉的念佛的掌上,雪花从背后飘落下来。

    大正五年(1916)一月《白桦》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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