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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春秋策:先秦诸子与史记评述最新章节!

    汪容甫《老子考异》文所论精彻,兹全录之如下:

    《史记·孔子世家》云:“南宫敬叔与孔子俱适周问礼,盖见老子云。”《老庄申韩列传》云:“孔子适周,问礼于老子。”按老子言行今见于曾子问者凡四。是孔子之所从学者可信也。夫助葬而遇日食,然且以见星为嫌,止柩以听变,其谨于礼也如是;至其书则曰:“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也。”下殇之葬,称引周召史佚,其尊信前哲也如是;而其书则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彼此乖违甚矣!故郑注谓古寿考者之称,黄东发《日钞》亦疑之,而皆无以辅其说。其疑一也。

    本传云:“老子楚苦县厉乡曲仁里人也。”又云:“周守藏室之史也。”按周室既东,辛有入晋(《左传》昭二十年),司马适秦(太史公自序),史角在鲁(《吕氏春秋·当染篇》),王官之符,或流播于四方,列国之产,惟晋悼尝仕于周,其他固无闻焉。况楚之于周,声教中阻,又非鲁郑之比。且古之典籍旧闻,惟在瞽史,其人并世官宿业,羁旅无所置其身。其疑二也。

    本传又云:“老子,隐君子也。”身为王官,不可谓隐。其疑三也。

    今按《列子》黄帝、说符二篇,凡三载列子与关尹子答问之语(《庄子·达生篇》与《列子·黄帝篇》文同,《吕氏春秋·审已篇》与《列子·说符篇》同)。而列子与郑子阳同时,见于本书。六国表:“郑杀其相驷子阳”,在韩列侯二年,上距孔子之殁凡八十二年。关尹子之年世既可考而知,则为关尹著书之老子,其年亦从可知矣。

    《文子·精诚篇》引老子曰:“秦楚燕魏之歌,异传而皆乐。”按,燕终春秋之世,不通盟会。《精诚篇》称燕自文侯之后始与冠带之国(燕世家有两文公,武公子文公,《索隐》引《世本》作闵公,其事迹不见于《左氏春秋》,不得谓始与冠带之国。桓公子亦称文公,司马迁称其予车马金帛以至赵,约六国为纵,与文子所称时势正合)。文公元年上距孔子之殁凡百二十六年,老子以燕与秦楚魏并称,则老子已及见文公之始强矣。又魏之建国,上距孔子之殁凡七十五年,而老子以与三国齿,则老子已及见其侯矣。

    《列子·黄帝篇》栽老子教杨朱事(《庄子·寓言篇》文同,惟以朱作子居,今江东读朱如居,张湛注《列子》云:朱字子居,非也),杨朱篇禽子曰:“以子之言问老聃关尹则子言当矣,以吾言问大禹墨翟,则吾言当矣。”然则朱固老子之弟子也。又云:“端木叔者,子贡之世也。”又云:“其死也,无瘗埋之资。”又云:“禽滑厘曰,端木叔狂人也,寻其祖矣。段干生曰:端木叔达人也,德过其祖矣。”朱为老子之弟子,而及见子贡之孙之死,则朱所师之老子不得与孔子同时也。《说苑·政理篇》:“杨朱见梁主,言治天下如运诸掌。”梁之称王自惠王始,惠王元年上距孔子之殁凡百十八年;杨朱已及见其王,则朱所师事之老子其年世可知矣。本传云:“见周之衰,乃遂去,至关。”《抱朴子》以为散关,又以为函谷关。

    按:散关远在岐州,秦函谷关在灵宝县,正当周适秦之道,关尹又与郑之列子相接,则以函谷为是。函谷之置,书无明文。当孔子之世,二崤犹在晋地,桃林之塞,詹瑕实守之。惟贾谊新书《过秦篇》云:“秦孝公据崤函之固。”则是旧有其地矣。秦自躁怀以后,数世中衰,至献公而始大,故《本纪》献公二十一年:“与晋战于石门,斩首六万。”二十三年:“与魏晋战少梁,虏其将公孙瘗。”然则是关之置,在献公之世矣。由是言之,孔子所问礼者聃也,其人为周守藏室之史,言与行则曾子问所在者是也。

    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本纪》在献公十一年,去魏文侯之殁十三年,而老子之子宗为魏将封于段干(魏世家,安釐王四年魏将段干子请予秦南阳以和。国策,华军之战,魏不胜秦,明年将使段干崇割地而讲。六国表,秦昭王二十四年,白超击魏华阳军。按:是时上距孔子之卒,凡二百一十年),则为儋之子无疑。而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者,儋也。其入秦见献公,即去周至关之事。本传云:“或曰,儋即老子。”其言韪矣。

    至孔子称老莱子,今见于太傅礼《卫将军文子篇》,《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亦栽其说,而所云贫而乐者,与隐君子之文正合。老莱之为楚人,又见《汉书·艺文志》,盖即苦县厉乡曲仁里也。而老聃之为楚人,则又因老莱子而误,故本传老子语孔子“去子之骄色与多欲,态心与淫志”。而《庄子·外物篇》则曰,老莱子谓孔子“去汝躬矜与汝容知”。国策载老莱子教孔子语,《孔丛子·抗志篇》以为老莱子语子思,而《说苑·敬慎篇》则以为常枞教老子。(《吕氏春秋·慎大篇》,表商容之间。高诱注,商容,殷之贤人,老子师也。

    商常容枞音近而误。淮南主术训,表商容之闾,注同。缪称训,老子学商容,是舌而知守柔矣。《吕氏春秋·离谓篇》,箕子商容以此穷。注,商容,纣时贤人,老子所从学也。)然则老莱子之称老子也旧矣。实则三人不相蒙也。若《庄子》载老聃之言,率原于道德之意,而《天道篇》载孔子西藏书于周室,尤误后人。“寓言十九”,固已自揭之矣。

    容甫将《老子列传》中之主人分为三人,而以著五千文者为史儋,孔子问礼者为老聃,家于苦县者为老莱子。此种分析诚未必尽是,然实是近代考证学最秀美之著作。若试决其当否,宜先审其推论所本之事实,出自何处。

    一,容甫不取《庄子》,以为“寓言十九,固自揭之”。按,《今本庄子》,实向秀、郭象所定之本(见《晋书·本传》),西晋前之庄子面目,今已不可得见,郭氏于此书之流行本,大为删刈。《经典释文》卷一引之曰:“故郭子云,一曲之才,妄窜奇说,若阏奕意惰之首,危言游凫子胥之篇,凡诸巧杂十分有三。”子玄非考订家,其所删削,全凭自己之理会可知也。《庄子》之成分既杂,今本面目之成立又甚后(说详下文释庄子节),则《庄子》一书本难引为史料。盖如是后人增益者,固不足据,如诚是自己所为,则“寓言十九,固自己揭之”也。《庄子》书中虽有与容甫说相反者,诚未足破之。

    二,容甫引用《列子》文,《列子》固较《庄子》为可信耶?《列子》八篇之今本,亦成于魏晋时,不可谓其全伪,以其中收容有若干旧材料也。不可谓其不伪,以其编制润色增益出自后人也。《列子》书中所记人事,每每偶一覆核,顿见其谬者;今证老子时代,多取于此,诚未可以为定论。

    然有一事足证汪说者,《史记》记老子七代孙假仕汉文朝,假定父子一世平均相差三十五年不为不多,老子犹不应上于周安王。安王元年,上距孔子之生犹百余年。且魏为诸侯在威烈王二十三年(西历前403),上距孔子之卒(前479)七十六年,若老子长于孔子者,老子之子焉得如此之后?又《庄子·天下篇》(《天下篇》之非寓言,当无异论),关尹老聃并举,关尹在前,老聃在后。关尹生年无可详考,然周故籍以及后人附会,无以之为在诸子中甚早者;关尹如此,老子可知。

    《史记》记老子只四事:一,为周守藏史;二,孔子问礼;三,至关见关尹;四,子宗仕魏。此四事除问礼一事外,无不与儋合。(儋为周史,儋人关见秦献公,儋如有子,以时代论恰可仕于魏。)容甫所分析宜若不误也。五千言所谈者,大略两端:一,道术;二,权谋。此两端实亦一事,道术即是权谋之扩充,权谋亦即道术之实用。“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人皆取先,己独取后”云云者,固是道术之辞,亦即权谋之用。

    五千言之意,最洞澈世故人情,世当战国,人识古今,全无主观之论,皆成深刻之言。“将欲取之,必故与之”;即荀息灭虢之策,阴谋之甚者也。“夫惟弗居,是以不去”;即所谓“精华既竭,蹇裳去之”者之廉也。故《韩非子》书中《解老》《喻老》两篇所释者,诚老子之本旨,谈道术乃其作用之背景,阴谋术数乃其处世之路也。“当其无有车之用”,实帝王之术。“国之利器,不可示人”;亦御下之方。至于柔弱胜刚强,无事取天下,则战国所托黄帝殷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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