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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我站定。
忘了身置何地，也忘了身边是何人。
穆彦缓缓开口，“这次事出有因，你做得不错，但以后媒体的事还是转交给徐青处理，以你现在的职位，私下责问杜菡或其他人，都不合适。”
我看入了迷，看失了神。
“评价你？”
然而，要怎么说。
“片子真不错。”我微笑说。
“我曲解了你的好意。”
我站定看他，脸颊被初冬的夜风吹得微微生凉。
“你是说，纪总？”我怔住。
他明白过来，有些好笑的样子，“这有什么可道歉的。”
“今天真累。”他放低座椅，打开车顶天窗，“忙过明天，也该给大家放个假了。”
我听说过关于纪远尧一手打下这片江山的漂亮事迹，也听说过穆彦如何完成一个接一个令业界惊叹的营销奇迹，却从来没有从当事人口中，亲耳听他们说过。
穆彦一言不发地望着我，笼在路灯橙色光亮中的身影，挺直而温暖。
今晚我却真的好奇不已。
穆彦目光斜来，便知我在想什么。
他问，“什么话？”
“喂，说正事。”
回去的路上，穆彦显得心情很好，一边开车一边给我讲穆小悦的捣蛋劣迹，历数这只臭狗咬过他多少双鞋，撕坏多少本书，甚至把没啃完的鸡骨头藏在他枕头底下。
今晚他说了太多，本不该说，本不能说的，也都说了……是工作压力还是别的原因，竟让他一反常态。这些话越是听着，越是让我不安。
我白他一眼，“有眼不识金镶玉，后悔也晚了。”
这样英锐的眉眼，总让人感到压迫，却忽略了深邃目光之下的坦诚与关注。
他笑笑，“我运气也不错，也遇到了帮我的人。”
后视镜里，穆彦目光一掠。
我没有叫醒他，直至电影结束，字幕缓缓升起，灯光大亮。
银幕上正在上演着现实世界再难复制的传奇，光影交织的魔法，将银幕下的人带入了故事，进入另一个空间，踏上一段不属于尘世的瑰丽传说。
我真希望不明白，希望傻傻听不懂，那样就不会五味杂陈，不会这样难受。
他的声音柔和得发沉，神色也和平时有些不同。
“狗不可貌相，当时捡到它，真没看出那可怜兮兮的外表下，潜伏着一个强悍的灵魂。”穆彦感叹，眼光不怀好意地斜向我，分明是话里有话。
“安澜。”
我低下目光，“关于我父亲。”
“没劲。”穆彦恢复了正常的冷脸。
“这叫定力。”我拨拨头发，感谢老哥小时候常玩这一招。
我感兴趣的不是谁被调走，只好奇纪远尧是不是真如传闻中，单枪匹马被派来。
到了我家小区门口，穆彦停了车，没有要说再见的意思。
我等待他说下去。
穆彦跟下来，不紧不慢走在我身旁，也不说话。
心头一软。
这双修长好看的手，在离我脖子几厘米的地方顿住。
平静下来想想，他是对的，是我越界了。
他自己醒过来，以为我没有觉察，清了清嗓子坐直，假装一直在看。
我却迈不开脚步，他也一动不动看着我，像在玩“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木偶人游戏，看谁会是忍不住先动的那一个——结果还是他，给了我一个“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好”的表情，扬长转身，走向停在远处的车子。
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承受这样的压力，数年如一日，二十四小时不得懈怠。
这一瞬间，我有种冲动，想将担忧挂虑，都说给他听。
我并不意外，处理江磊那事，想必给邱景国留下了印象。但特意夸我，倒像是为了返还一点颜面给纪远尧，使我们面子上不那么难看。
他不避讳地提到了“一些事”，无异于承认了我的猜想，印证了我的担忧——甚至他自己比任何人想得更远，已准备承担相应的后果，无论好坏。
话音一落，他从座位弹起，一脸凶恶，两手作势要掐我。
他们都不爱夸耀过去的战果。
见我久久没有作声，他沉声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看着他，收起笑容，缓缓说，“我知道我很幸运，能一开始就遇到你这样的上司，加入你带领的团队，有很多话可以评价你，但我最想说的是，谢谢你。”
“没错，他那时刚加入总部，直接被空投过来，做成怎样全看自己造化。”穆彦的语气听来，却是轻描淡写，“邱景国只看董事会眼色，说要开拓新市场，就把我们推出来，说要战略收缩，可能就全盘弃掉。开荒牛只能背水一战，那时候真是同甘共苦过的。”
安静的放映厅里灯光全熄，一片黑暗，只有银幕上不断变幻的光亮投在他半侧的脸廓。他半低头，侧向我这边，睡得沉静，挺直鼻梁镀上银灰色微光，眼窝阴影深深浅浅延伸到面颊。
我愣了下。
他笑起来，摇了摇头，径自往前走。
我们起身，随在散场的人丛里往外走，拥到出口的人们，将他和我挤在一起，肩并着肩，臂贴着臂，仿若亲密……我低头，恍惚地想起，曾经以为他遥不可及。
他睡得这样安适，眉梢眼角的锋芒全都化为平静，平日的盔甲都因疲倦而卸下，连尖刺也变得柔软。这一刻我看不到什么精英，什么上司，只看到一个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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