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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历代袭爵承禄,却也惯于挥霍,加之族系庞大,开支繁杂,一份祖业要供养整个亲族,实在算不得豪绰。
然而如此小事,何以惊动当朝右相?
宋怀恩抬起一双浓眉,面容沉肃,“前日例行查点,发现粮草军饷似有微未出入,看似寻常,却有可疑之处。我连夜查点,未料想,这里边竟然大有文章。”
玉岫一气说了半天,终于说得口干,端起茶水来喝。
原本按规制,各地官府都设有专人赈济灾民,然而长年战乱,流民不绝,官府疲于应对,赈济之职早已荒废。如今北疆战乱,大量流民逃难南下,流失失所,若是青壮年尚可觅得安身之地,一群老弱孤残却只得倒卧道旁,生死由命。
我垂眸,笑而不语,心底泛起一抹酸软,却又透出甜蜜。
为解赈济司的燃眉之急,我决定先以王府库银救急,其余再从宗亲豪门里筹措。
见此情状,我心下一沉,顾不上寒喧,劈头便问,“怀恩,可是有事?”
我从锦榻上直起身,“你我不必客套,但说无妨。”
震动之下,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分不清是急是怒,身子不由微微发抖。
“对了,王妃,昨日赈济司回报,又收容了近百名老弱幼残,钱粮恐怕又吃紧了。”玉岫惴惴开口。
这一惊非同小可。
除了前方的战事,萧綦与哥哥的安危,这便是对我最重要的事。
宋怀恩沉默,望向我,一言不发。
而谢老侯爷却是子澹唯一的亲人,当年谢氏卷入皇位之争,敬诚侯事败伏诛,谢家满门受此牵累,几乎就此覆亡。唯独这谢老侯爷因病告假,未曾参与其中,且身为三朝老臣,有功于社稷,侥幸避过当年之难。却从此闲置在野,多年不得启用。子澹登基之后,顾念母家颜面,才给了谢老侯爷一个虽无实权,却油水丰厚的官职,让他颐养天年,安乐终老。
“玉岫!”徐姑姑喝住她,“你这是什么话,为了建这赈济司,王妃耗费了多少心血……”
仰头眺望遥远的北方天际,一时间,心潮涌动,感喟无际。
“够了,不要争了。”我无力地扶了锦榻坐下,心中烦扰,顿觉冷汗渗出后背,眼前昏花。
当日建立赈济司,并没想到会有这般规模。
“一些人的死,是为了换回往后的安宁,让更多人可以活下来。”我轻轻握住沁之的手,“国家疆土,正因这些将士的热血洒过,才会让生命一代代传延下来,让我们的后代繁衍生息。”
玉岫也急了,“可那些也是人命啊,一张张嘴都要吃饭,总不能眼见着人饿死!咱们好歹把赈济司建起来了,如今多少流民就指望着这一条活路,怎可半途而废!”
他的薪俸用于日常开支之后,并无节余。
我这位夫君,堂堂的豫章王,何止是两袖清风,简直可说寒酸之极。
“非但如此,屡次拨予赈济司的银量,更有近半被截用。”宋怀恩浓眉纠紧。
然而京中高门依然不为所动,从者寥寥。其中确有许多家族,迫于家道中落,财资困窘,然而也有不少世家,平日敛财成性,挥金如土,真要让他们为百姓出钱的时候,却如剥皮抽筋一般,抵死不从。想必他们也是料定,眼下边疆战乱,萧綦不在京中,我亦不愿多生事端,拿他们无可奈何。
这句话,是我说给沁儿听的,也说给宝宝听的——不管孩子们现在能不能懂得,将来,他们却一定会明白,父辈今日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他们的将来,为了天下的将来。
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痛失至亲。
徐姑姑与沁儿都笑出声来。
照此下去,只怕赈济司再难支撑。
他征战多年,皇家厚赐的财物金帛,几乎尽数赐予属下将士,自己身居要职,却是严谨克俭,未曾有一钱一厘流入私囊。
除非,此事背后牵出了特殊的人物。
“好大的胆子!难怪下面总说钱粮吃紧,原来一半都落入了硕鼠之口!”玉岫怒极反笑,猛一拍案几,怒道,“王爷在前方征战杀敌,背后竟有人干起这等勾当!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我自幼便被父亲当作男孩子教养,对持家理财全无兴趣。
我一怔,与玉岫对视一眼。
“我明白。”我喟然长叹,心中明白她的意思。
自萧綦亲征之后,前方战局一扫颓势,风云翻涌,横扫千里,将叛军迎头狙阻在河朔之北。步步进逼,沿路收复失地,传说守城叛军远远望见豫章王的帅旗,不及细辨真伪,即弃城而逃,过后方知萧綦根本不在营中。
这区区十六万两,对于北方饥困交加的万千流民,可谓杯水车薪。
这个答案,让我瞬间如坠冰窖,刺骨寒彻。
每一天都有战报从北边源源不断的传回,经由宋怀恩,再送入我手中。
“卑职遵命!”宋怀恩垂首。
他点头,“怀恩愚昧,本不该惊扰王妃,只是此事牵涉非小,怀恩不敢擅专。”
“反正咱们王爷就是天下无敌!”玉岫一挥手,话音重重掷地,颇有将门主妇的豪气,惹周遭一群侍女听得神往不已。
“那可妙极了!”玉岫喜上眉梢。
徐姑姑摇头,“有是有的,但亦不算多,何况王氏枝系繁杂……”
“证据可确凿?”我缓缓张开眼,望向宋怀恩,一字字问得艰涩无比。
这个孩子比起三个月前初来府里,已经白润了许多,不似当日那般瘦小,越发清秀可人。虽然还是沉默寡言却也渐渐与我亲近,只是仍不肯改口。
若按刑律论处,谢侯重罪难脱,应处以腰斩之刑;胡光远死罪可免,却只怕难逃刺配流放之刑。
“胡闹!”我斥断她,“军需粮饷,一分一毫也动不得,怎能打这个主意!”
久久沉默,沉默得令人近乎窒息。
萧綦允她不必改姓,依然叫做牟沁之,我亦从不勉强她,任由她叫我王妃。
心下立时悬紧,我直视他双目,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正待与她细说,侍女进来禀道,“启禀王妃,宋大人求见。”
“铁证如山,这是一干下吏与候府帐房的供词。”宋怀恩从袖中取出一方黑色绢册。
胡光远分明是个耿介爽朗的汉子,深得萧綦信重,怎会是他干下这等蠢事!
我沉吟片刻,又道,“既然胡氏涉案,同时牵涉帝后亲族,难免引致宫帏动荡。如今是非常之时,且命内禁卫封闭中宫,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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