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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爱的替身最新章节!

    世纷忍不住笑起来,尽管眼里还有泪水:“现实生活还是跟书上的不太一样是吗?”

    “你别跟我说昨天发生过什么你都忘记了。”他的开场白很直接,连语气也生硬得可以。

    他笑了笑:“我想你的会比电视剧更精彩。”

    她看着一座座刻着陌生名字的墓碑,心跳地沉重,仿佛每一下都将是她最后的心跳。

    “现在我宣布本次治疗开始。”

    “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她扶起椅子,逃也似地离开了。

    蒋柏烈犹豫了几秒钟,说:“嗯……她是我以前的同事,跟你一样,也是发生了一些事,于是背井离乡去国外工作。”

    “起初我很害怕,”他抓了抓头发,“如果你真的不是世纷,而是世纭,如果我愚蠢地爱上了你,那么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离开你,在你觉得痛苦之前,远远地离开你,然后就可以死心地变成另一个袁祖耘……”

    “噢,是的,”他点头,“她现在的确很幸福,但并不是因为被我喜欢。”

    “……”

    “……”

    “我很抱歉,”项峰悄悄地递了一块手帕给她,“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哭的。”

    世纷捧着咖啡,坐在客厅的窗台上,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在一片深蓝中显得尤其闪耀。

    祝

    她笑了,无奈却又真心地微笑。

    他又开始吻她,从耳垂到颈后,好像她每一个敏感的地方他都还记得,吻得她不由地紧张起来。

    “不、不是的,那不是笨,而是……坦诚。”

    “21:55:30我也曾经成为另外一个人,在过去的八年里我慢慢从失去你的伤痛中走出来,几乎就要成功,但我又遇到了你,你把我带回去,这一次我可能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忘记所有的一切,可是我却一点也不介意——因为你帮我找到了原来的我,连我自己也差点忘记了的袁祖耘。所以,即使像你说的,我们是两个没有缘分的人,但如果你也可以找回自己,你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那样就足够了,至少对我来说足够了……”

    第二天,对世纷来说,是一个星期刚刚开始。她心不在焉地起床、洗漱、出门,好像脑子里在思考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她双手插袋,径自走上楼去,心底好像在说: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再食言的。

    因为她是不适合幸福的人——在夺走了某个人的一切之后。

    “那是……”她很想说出个所以然来,但脑海里是一片空白。

    “抱歉,”他抓了抓头发,“并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她的哥哥是被领养的。”

    “……”

    “既然你肯承认自己就是世纷,为什么却不肯承认你还爱我?”他声音沙哑,刚才愤怒的冲动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落的情绪。

    “来吧,我觉得你不应该再喝了,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谈谈。”她推着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说完,见飞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转身离开,她并没有说“再见”,只是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就消失在深绿色的灌木丛的另一头。

    “……”

    子默忽然笑了,说:“你的口气……很像蒋柏烈……”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十二点了……

    “我要说的那些,你说你不相信,也不想听,我还能说什么?”

    “如果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就试着去跟子默说吧。”

    “谢谢……”她坐到那张所谓的“弗洛伊德椅”上,准备开始又一次的心理治疗。

    “因为你老远就在张望这家门口招牌上写的‘今日特价菜’啦。”他微笑,却一点也不摆架子。

    梁见飞错愕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从喉间挤出两个字:“什么?”

    Shelly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坐下来,把白色陶瓷壶里的黑胡椒汁浇在牛排上,涂抹均匀,切成一片一片,然后安心地吃起来。

    当热水冲刷在脸上的时候,她脑海里出现了袁祖耘醒来后看不到她的场景,她用力揉着眼睛,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脆弱。

    整个周日,世纷都在整理房间中度过,她忽然爱上了这种感觉,仿佛什么也可以不用去想,只是规划着如何把每一样东西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

    “……”

    “……不会。”她艰难地回答。

    她站起身,有点局促不安起来,仿佛他说中了她心里最隐秘角落的一个痛。

    “啊,”他把啤酒放在茶几上,“那么看来还不是那么糟糕,至少你说了‘谢谢’,而没有不甩我。”

    “21:16:44也许吧,陌生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努力地、用最平静地声音说:“再见。”

    忽然,他转过头看着她,目光淡定而从容,仿佛又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她记忆中的那个夜晚,只有当时还是婴儿的表妹的哭闹声,以及一片黑暗。也许,黑暗中她听到了有人在叫她,但她无法记起,更无法回答。

    她可以感觉到他温暖的唇舌,以及自己那颗跳地涌动的心。

    他忽然抱起她,踢开自己的房门,把她扔在床上,她还来不及尖叫,他就已经覆上来,开始脱她的衣服。

    “?”

    “为什么?!”一瞬间,他愤怒了。

    “……”

    蒋柏烈像是被她的问题吸引了,久久地思考着,最后才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会理解的……”

    “偶尔也可以跟我交换一下,我说了那么多自己的事给你听。”她央求着,也许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别人的八卦,只是想知道如何才算是幸福。

    她想,那是因为她们都太了解她了吧?

    四月五日的早晨,世纷穿上那件她认为很酷的风衣,一个人开车出门。她在楼下的花店买了一束粉色的百合,又在便利店买了些吃的,这才上路。

    “我有事……”她皱了皱眉,沉默下来。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她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啊……”她忽然感叹道,“也许,是的……”

    “怎么?”她打开门。

    “……”

    她皱了皱眉头,还是点头答应了。他真的松开手,不过很慢,像是真的怕她逃走。

    她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以一种释然的口吻说:“你锅子上的东西不会焦吗?”

    她垂着头,第一次觉得坐电梯竟然是一件如此煎熬的事。好在门来来回回开关了几次之后,就到了她所在的楼层,她连忙冲了出去,直奔自己的办公室,还没进门,手机已经响了。

    世纷抬起头,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Shelly,不明白为什么餐厅里还有许多空位子,她却偏要坐在她对面。

    这么多年来,借用她的名字活着,想要变成她,却又无法抑制内心的自我,剥夺了所有人对她的思念,甚至于,剥夺了人们对她的爱——所以,她应该要恨她的吧?

    “……也许吧。”

    忽然,他低下头,吻住她,轻柔却充满了力量,像在哀求着什么。

    “嗯?”她回答地有些迟疑。

    她觉得那样的自己是幸福的,被别人了解,或者说,知道自己是被了解的。可是后来,当她成为“世纭”的时候,却渐渐忘却了这一点,她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尽管一切都安排得很有秩序,但还是找不到想要找的东西。

    过了很久,她几乎以为这一次的谈话就会这样不欢而散的时候,他说:

    “任何正常人被摸脸都会跳起来的吧!”她不甘心地回答。

    他坐起来,飞快地脱了自己的上衣,不费吹灰之力地把想趁机逃脱的她重新按在床上。

    “可是晚上回到家,一个人孤单地站在窗前,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却又让我觉得痛苦。就像你说的,我和她的眼神不同,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

    是的,她在心底说,我赞同。

    茶餐厅里的声音很杂,人们不断地诉说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听到别人在说什么,也没有人去关心别人在说什么。

    “……”世纷久久说不出话来,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却发现自己早已了然于心。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吻她,她挣扎着,却忍不住笑起来。

    “这样……”他忽然放开她,微笑着说,“你还敢说你不爱我吗?”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我不确定你是否愿意我在节目中读你的来信,因此还是决定回信给你。

    电梯到了,她试着挪开脚步,却被后面的人群推搡着进了电梯。

    “21:03:08在干吗?”

    她想到了子默,那个木讷的、默默关心着“世纭”的女孩,她也是这样想的吗?她也认为不论是姐姐还是妹妹活着,都无所谓吗?

    她放下手闸,重新上路,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

    “可以……谈谈她吗?”

    “但是昨晚我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你,我发现自己不适合这种不明所以的关系。”

    Shelly又笑了:“你知道吗,你是公司里唯一敢跟我承认你是这么想的人。”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变得茫然。

    “你好,”项峰穿得很正式,跟前几次的他不太一样,“我刚好在附近开会,听项屿说你在这里上班,就顺便来找你吃饭。”

    子默从沙发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低声说:“骗子……你是骗子!”

    “那你就把我当作是他好了。”

    对于子默来说,世纭也许是她最喜欢的一个朋友,这个朋友被夺走了,另一个人拙劣地想要替代——所以她才会说她是“骗子”吧,一个不可原谅的骗子。

    子默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自己好像,总是无法,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尤其是项屿……”

    “知道,是我告诉他的。”

    “我要喝……”子默嘟起嘴,像在撒娇。

    电梯停下来,是他们公司所在的楼层,世纭走出去,想快步离开,却又迟疑地停下来,转身看着还在电梯里的他。

    “其实,后来我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这样说很不对。”

    “我想让你快乐,我以为如果你把自己变成世纭就能够快乐……可是我错了,我明明在你眼里看到了痛苦的挣扎,所以女儿,你诚实地回答妈妈,你快乐吗?这八年来你快乐吗?”

    她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字,心里一阵疼痛,但还是扯着嘴角回复道:

    “随着年龄的增长,烦恼和困惑也越来越多,有时会觉得生活的压力很大,可是反过来想一想,得到的力量和勇气也越来越多。家人、爱人、朋友,我们身边的人所给予我们的关爱都是一种力量,当然我很幸运的是,还有一群电波另一端默默收听节目的朋友们——但真正要去克服、去战胜的,其实往往是自己,当我们觉得自己充满力量的时候,才有勇气好好地走下去。

    他的手指抚上她胸前,于是她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沉默着,从头到尾沉默着,可是眼睛却像在毫不客气地说:我要你。

    “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她没有纵容她,而是把啤酒放进更高的柜子里。

    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用过的东西随手丢在任何触手可及的地方,房间里总是乱糟糟的,每次想要找什么的时候,都会去问妈妈或者世纭,奇怪的是,她们却常常能够知道她把东西放在哪里。

    “因为我不爱你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却还是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她从纸箱里拿出一件件物品,仔细辨认着,然后放在它们该在的地方。一只蓝色的纸盒被放在纸箱的最下面,她拿起来,看了又看,忽然惊讶地瞪大眼睛。

    子默原本木讷的脸上此时却泛着微红,眼神有点游移不定:“有酒吗?我的喝完了……”

    “嗯……我还遇到以前的好朋友。”

    “……对不起。”除了这一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想我……差一点就要对她说了,不过最后还是没有……”

    “因为你又可以像最初一样,做一个真实、坦诚、没有丝毫掩饰的袁世纷啊。”

    世纷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后,她还是微微一笑,说:“谢谢。”

    “不请我上去坐吗?”

    手机在大理石窗台上震动着,发出恶劣的响声,几下之后就停了,她知道是短信而不是电话,于是过了很久才拿起来看。

    “打起精神来,我相信不管什么事,都难不倒你。”

    “你真的是……世纷?”

    “我是他的……小舅妈。”

    是难过吗?不是。

    “世纭……”

    “啊……”

    “?”

    “……哦,”她苦笑着,“他真的这么说吗?”

    “……”

    “21:14:02发呆。”

    “因为半年之前,子默也曾经来找过我。”

    “小袁那家伙很难伺候吧?”

    “好。”

    “谢谢。”她也看着他,不再想掩饰自己。

    “……”

    “等等……”

    电梯门开了,原本正在介绍周围食肆的世纷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袁祖耘和另一个同事从电梯里走出来,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项峰,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

    “所以如果你问我是不是快乐……我很难回答,我只能说,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发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只会越来越多地夺走世纭曾经拥有的东西——但我不想那么做,我不应该那么做!”

    只不过,心情不好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

    “你不是要进来吗?”袁祖耘伸手按住开门的按钮。

    “啊……”她讶然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

    “……”

    她点点头。

    “……”

    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明白,他还是在发怒,最初那个温柔的吻只是一种掩饰,其实他心里一定是气疯了——因为她说她不爱他了……

    “……”她忘记了哭泣,可是心里却更加悲伤。

    “但你不是世纭,你是世纷,于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靠近她,害怕这样的自己会让她想逃,却还是忍住不去牵她的手,“尽管你几乎变成了她,可是你的眼神却没有变,那么,会让我心跳加速的这个女人,究竟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女孩,还是……眼前这个已经改变了很多的你?”

    “袁祖耘!”她终于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我并不是对世纷的死感到高兴——其实,我也很难过,我的意思是,你还活着真好,你明白吗?”

    “你知道吗,我今天去看她了……”说完,她忽又觉得鼻子一酸,像是好不容易被压制住的伤感又跑了出来。

    “再见。”

    她抿着嘴,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他的问题她无法回答,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我生日的时候,你不是也赶来了吗?”

    他连忙从背后抱住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知道他在害怕着,也许是怕她生气了,也许是怕她要走。

    “你要……好好保重。”

    她只是被他逗笑了,也许就像蒋柏烈说的,当“世纷”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的时间停止了,他的……也同样停止了。

    “21:22:57两个没有缘分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在一起?”

    她把车停在车库,拎着红酒坐上电梯,其实还缺了一些东西,可是她没有去买,她只想一个人坐在客厅的窗台上喝酒,如果可以的话,一边听着书璐的节目一边看着远处的霓虹灯,那么这会是一个她最喜欢的、安静的夜晚。

    他家还是老样子,所有的色调都显得灰暗,只有沙发上一只红色的靠枕很抢眼,像是他新买的。

    “……当我走在路上的时候,朋友们都叫我‘世纭’,我想我是快乐的,”她说,“我站在最喜欢的百货公司前,从玻璃橱窗上看自己,发现那个融合了橱窗摆设的景象中的我,竟然那么像世纭,甚至于,我觉得那就是世纭……”

    世纷倒在椅背上,觉得自己开始变得茫然,好像每一个人都认为那没什么,可是如果真的遇到这样的事,他们又会如何呢?

    而她竟然还这样理所当然地“代替”她活下去,以为这是一种延续,以为这是一种救赎,以为这就是真的“世纭”,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代替她……

    她别过头去,很久才憋出一句:“……我很自然啊。”

    蒋柏烈:“所以,很多事情发生的当时,我们并不会认为它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可是最后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往往发现,如果当时‘怎样怎样’,或者当时没有‘怎样怎样’就好了。可是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事情已经发生的时候,我们该如何去面对它。”】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世纷倏地站起身,椅子因为拖动得厉害,“砰”地倒在地上。周围的人,包括Shelly在内,都讶然看着她。

    “昨天我那个很讨人厌的弟弟忽然来找我,说是子默最近有点反常,情绪低落,也不太愿意理睬别人,那小子追问了之后,才知道是跟你吵架了。”

    她看着手里的帽子,看得发呆,好像以前的种种都出现在眼前。如果那场噩梦并没有发生,如果她如愿送出了这份生日礼物……那么现在的他们,将会是怎样呢?

    她错愕地想要挣脱,却发现那扣住她手腕的手指,就像钢铁那样坚固。

    “……”

    她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项峰不介意地摇摇头:“没关系,只是吃顿饭而已,选你自己喜欢的就好。”

    “如果……”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是世纷,而不是世纭,你还会觉得高兴吗?”

    她坐进车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跟她说什么,我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她不会原谅我的。”

    “……”

    “他一定高兴死了。”

    “坐。”他还是随意地指了指,然后去厨房的冰箱拿出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她。

    “你玩弄我没关系,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也玩进去?你为什么不能诚实地面对自己?”

    这一次的见面快要结束的时候,蒋柏烈忽然说:“我们可能再碰面四到五次,就要暂时结束心理医生和病患的关系了。”

    “别一副很舍不得的表情,呆一阵我就回来了。”

    红灯的时候,她停下车子,不经意地抬头看着天空,雨水打在车顶的车窗上,可是还能看到天空的轮廓。

    “啊!”子默像是忽然领悟到了什么,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替我做了他大半年的秘书吗?”

    “她是上海人,在这里找了一份工作,我们也时常见面,不过只是作为好朋友,她喜欢的其实是她的哥哥。”

    “没有,”他摇头,“我想我还是不太擅于跟女人打交道,好像每一次的试探都被你识破了。”

    “我下个月可能会回纽约呆一阵,很久没有回家,家人好像很生气。”

    “哦……很像电视剧的情节。”

    “……”

    他瞪着她,不会轻易发脾气的他被彻底激怒了:“那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跟我去电影院?为什么要帮我挡滚烫的咖啡?为什么要在我生病的时候来照顾我?为什么纵容我的所作所为?……”

    门铃不期然地响起,她起身洗了个手,迟疑地走到猫眼前向外张望——原来是子默。

    “这真是一个……相当充满青春朝气的问题,真的,书璐看到你的疑问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时代,可是我记忆中的十六、七岁,都是在小说、漫画、杂志、磁带等等当中度过。那时的我根本没有今后的问题,我想要做什么、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想要考上什么大学……等等等等,这些问题我都完全没有想过。有的只是‘明天的作业无法完成该怎么办’之类的烦恼,可是马上我又会把这些都抛到脑后,因为只要一进入书中的世界,我就能忘了一切——或许,这就是我的力量以及勇气。

    “?”

    妈妈还是背对世纷站着,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说话的口吻却是异常的从容。

    “……”

    “啊……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说:“这叫自然吗?脸部线条这么僵硬。”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很高兴离开大家的,是你姐姐而不是你吗?”

    “啊……你好。”她点了点头。

    子默可疑地沉默着,别过头去,没有看她。

    她把自己放倒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她可以骗他说自己并不爱他,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那颗,溢满了他每一个微笑的心。

    还是因为……很多年前那不告而别的愧疚?

    离开了世纭的世纷,只能是一颗,再也无法做什么的寂寞星球。

    世纷怔怔地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地方,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苦笑。

    妈妈走到她面前,面带微笑地搂住她,轻声说:“不论怎样,我只想要你知道,所有的人,包括我、包括你爸爸、包括所有的亲人和朋友,在接到了那个可怕的消息之后,都明白到,活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我们希望死去的人可以安息,也祈望活着的人能够快乐……世纷,你明白吗?”

    “……”

    如果她看到这样一个石树辰,会不会也觉得很高兴呢?

    “……”

    “我叫你‘世纷、世纷’……你睁着眼睛,却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可是……我也好、所有的家人也好,或者任何其他人,都不想看到这样的袁祖耘。有时候我觉得他就像是一只鹰……不过是被锁在笼子里的鹰。”

    “电台节目说的。”

    她别过头去,不想告诉他,她第一眼就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生日蛋糕。

    “……”

    “医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子默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世纷早晨出门之前,在阳台上看到子默晾在外面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于是她去敲她的门,但却没有人应。

    子默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又抓抓脸,像是就要交成绩单的学生。

    出租车停在他的楼下,他用一只手付了钱,另一只手牢牢地牵着她下了车,然后孩子气地说:“你答应我不跑的话,我就放开你。”

    “我离婚的那一阵子,很不开心,每天都哭哭啼啼的,但又要在别人面前逞强,我强迫自己笑,不过很难,对一个伤心的人来说很难……可是我做到了。”

    哦,他还是那个固执的大男孩,除了心底的欲望之外,还固执地想要证明他们彼此之间仍然相爱,她被他的这种固执气得发笑——

    下午三点左右,世纷驾着车回到公寓楼下,不期然地在车库里看到正靠在墙上发呆的袁祖耘,她下意识地踩了个急刹车,轮胎跟地面摩擦着发出尖锐的声音,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袁祖耘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你看上去情绪很低落。”周六的早晨,蒋柏烈看到她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不知道,”他一手撑着头,满脸坦率,“也许就像你曾经说过的,我会喜欢跟自己同一类型的人,她恰巧就是这样的人。”

    她想起了他桌上相架里的照片,一头黄毛的他,眼神很犀利,于是她去买了这顶蓝色的棒球帽,想要遮住他的头发,还有他的眼神——那么,他看上去,会变得温柔一些。

    “……”

    “你是想说虽然你幸运地活下来却比死还痛苦吗,”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冷,“你难道不觉得这种想法是毫无意义的吗?难道你一定要带着这种所谓的痛苦活下去吗?你觉得世纭喜欢看到你这样?”

    星期五的中午,世纷接到前台的电话,说门口有位先生找她,她疑惑地走出去,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项峰。

    然而,她只是勉强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一句……玩笑而已。”

    是一对没有波澜的夫妇?还是早就各奔东西的怨侣?

    “你知道?”

    “妈……”她流下眼泪,为了母亲那颗伟大的心。

    蒋柏烈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就挂上了电话,她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有一丝惆怅,可是却又期待着——因为他说,她并不是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啊!”

    石树辰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也许对于这件事情,比较紧张的是项屿,而不是你和子默吧。”

    你好吗?

    他挑了挑眉:“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也许内心深处的她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那种被了解的幸福感早已遗失在某个角落,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这小小的幸福其实无处不在,只是她没有看到罢了。

    说完,她径自走进厨房,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旁边的同事还想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袁祖耘却忽然绷起一张脸,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说完,两人都沉默地看着墓碑上红色的字,以及那块,苍白而无力的米白色瓷砖,此时此刻,仿佛不用说任何一个字,石板下的人也能够明白所有的一切。

    “哦,”蒋柏烈点点头,说道,“因为你还好好地活着,可以快乐地活下去,当你忘记了那种伤痛的时候,不是已经挽回了一切吗?”

    说完,她打开门,冲了出去。

    她快步走向电梯,正好有一部载满了下楼吃饭的人们,“叮”地打开了门,人群从电梯中涌出,最后只剩下一个人,那人两手插袋,靠在镶着镜面的墙上,黑色金属边框的眼镜后面,是慵懒而犀利的眼神。

    墙上的钟摆滴答地响着,世纷仍然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她忽然很想跟蒋柏烈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你猜错了。

    一抬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面前。

    她一直在笑,笑得咧开嘴,因为他竟然一脸的认真,仿佛自己正在做的是一件多么重要、多么神圣的事。

    “对了,”她说,“这是你的电话号码吗?”

    她看着她,这一次,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

    “只不过这种坦诚还缺乏勇气。”她微笑,从心底里想要鼓励子默。

    “你该死的别再跟我说那些鬼话,我不相信,也不想听!”

    其他同事看到她,都友善地打招呼,她也一一点头,唯独没有看他。

    “哦……”

    “袁祖耘,你疯了?!”她反抗,可是毫无效果。

    她接过来,没有打开。

    “21:15:00如果我不找你,你打算就这样一辈子跟我做陌生人吗?”

    “不过我现在先要去挽回我的牛排,所以,下次见面再说喽。”

    “那么……我要挂电话了。”

    这天晚上,世纷下班回家的时候,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一瓶红酒,就是以前在子默那里喝过的品种。

    那没有使父母、使亲人、使朋友、使爱人高兴,反而另他们更痛苦。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异口同声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好。”她伤感地回答,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内向而羞涩的女孩,那个曾经爱着石树辰的女孩。

    “当然……”他笑容可掬,“这里有我喜欢的人、食物、城市,也有喜欢我的病人们,我想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很想说,袁祖耘,你别闹了。

    会不会,冥冥之中,世纭也在看着她?

    她很想转头就走,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移了进去。

    哦,不!

    “你看上去已经喝了很多了。”世纷关上门,察觉出她的异样,连忙走上去夺过啤酒。

    “……”

    世纷带他去附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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