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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爱的替身最新章节!

    “我认清了自己,那才是真实的自己,不仅开朗、活泼、乐观,同时也任性、自私、懦弱。”

    整理东西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好像整个下午就这么一眨眼的过去了,她思考了很多,可是当回过神来的时候,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他的声音,仿佛敲打在午夜的钟声,霎那间穿透了她的心脏。

    至于袁祖耘,他改变着,变得她几乎要认不出来。他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男人,一个八年前的她绝对想象不到的人。可是,在她内心深处,她却觉得他并没有改变……就像蒋柏烈说的,从那一天起,时间对他们来说,是停止的。

    袁祖耘缓缓走到门前,没有看她:“如果有一天,你想见我的话,就来找我吧……”

    “我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他不无幽默地说。

    世纷:

    他们久久地沉默着,他看着她,她看着窗外,谁也没有开口,仿佛刚才的那些话只是一种幻觉。

    两部电梯同时发出“叮”的一声,他们默默地看着彼此,然后再一次,各自上路。

    寂寞星球

    车子停在妈妈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通常这个时候妈妈已经准备睡觉了,所以在对讲机里听到她的声音时有些意外。

    “我?”她像是还无法一下子从刚才的思维里跳跃出来,“我也不知道……也许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可是最后,还是保持沉默。”

    墙上的钟摆滴答滴答地响着,她的笑容在一瞬间凝结,一个可怕的念头蹿进她心里:妈妈为什么要把世纷的信给她呢?她是“世纭”……不是吗?

    所以,今天我鼓起勇气,给你写这样一封信,是想要告诉你,在内心深处,我并没有忘记电波带给我的快乐与美好,也没有忘记你曾那么认真地倾听我说的每一句话,所有的这一切,都被我好好地收藏在一个小盒子里——尽管,那也许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但我还是想要对你说,谢谢,谢谢你曾陪伴我,走过许多个人生的十字路口。

    他看着她,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她曾执着、曾努力的一切,忽然有一天被颠覆了,她不再是“袁世纭”,尽管在别人眼里,她还是“她”,但在心里,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世纭”,而是一个……离开了“世纭”了就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去的女孩。

    她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有点虚无缥缈:“你希望我怎样回答呢……”

    如果是她自己的话,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注意到,那种忧伤而麻木的眼神呢?

    漆黑的天花板上只有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到的光晕,她伸手按下床头灯的开关,一抹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刺眼的光亮忽然照射过来,让她不得不重新闭上眼睛,直到慢慢适应过来。

    “好……我想我会试试看。”

    她转过身,看着他,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朗声请她代为向“世纷”问好的他。

    亲爱的 曹书璐小姐:

    “别……别说了……”她眼前一片模糊。

    “是美梦还是恶梦?”

    她继续翻看着,好像每一封都能勾起她许多回忆,那都是属于袁世纷的回忆,从八年前就停止的回忆……

    “到底怎么了?”妈妈有点焦急。

    “我就在这种疑惑又害怕的纠缠中艰难度日,直到有一天,我拿起手边的书,看到这样一句话:如果对什么心存怀疑的话,最好去弄清楚,否则就好像心里住了一个魔鬼,很想赶走,却怎么也甩不掉,最后掉进地狱地只有自己。于是我对自己说,就试一试吧,如果你不是,那么我就死心了。”

    他看着她,一脸温和,却没有说话,他们沉默着,仿佛谁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直到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说:“很抱歉,今天我后面还约了人,其实在听你说了开场白之后本打算悄悄发消息去推掉这个约会的,但是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

    “我央求妹妹代替我去美国,是因为我想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想要陪他过生日,想要给他惊喜……仅此而已。”她想起那时的袁祖耘,想起他金黄色的短发,闪耀的耳环,还有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可是却很遥远,非常遥远……

    “我想不明白,这一个个问题每天都折磨着我……”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他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但你为什么没有揭穿我,为什么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真的吗?”他失笑地问。

    她终于知道,那是一个梦。然而,她分不清楚,究竟那个消失在她眼前的女孩,是世纭,还是……成为了“世纭”的自己?

    “或者,还有很多很多……”

    “就……冰的好了。”

    “很奇怪我们为什么要叫它‘弗洛伊德椅’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咬着唇,反复地说着,她分不清是要对蒋柏烈说,还是对那些爱着妹妹的人们——也许,还有爱着她的人。

    “……”

    祝你在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嗯,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她的眼神第一次变得很坦然,“谢谢你没有把我当作一个‘怪物’,尽管我自己有时也会这样怀疑我自己,但还是谢谢你……”

    除了袁祖耘和蒋柏烈之外,她没有把自己的秘密对任何人说起,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说了,大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又会被无情地打乱,那些原本已被渐渐淡忘和原谅的痛苦,又要生生地从心底撕扯出来,让人颤抖,让人害怕。

    “啊,”他点点头,像是意料之中,“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面对子默的这番话,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从某种程度上说,随着那场可怕的灾难,妈妈失去的,是两个孩子:一个离开人世,一个远走他乡。她是任性的,非常任性,但妈妈却没有责怪她,一句也没有……

    她愣了愣,说:“还……不错吧。”

    世纭看着她,没有表情,眼神里有一种让人抓狂的表情,她知道,那是忧伤与麻木。

    “……”

    “因为……因为……”她看着他的脸,忽然说不下去了。

    她的眼泪终于滑落,尽管脸上还带着微笑,尽管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但此时此刻,当她看着他的眼睛,她不禁愧疚,甚至后悔。

    “有……”

    “……”

    “那么,你找到了吗?”他看着她的眼睛,异常认真地问。

    “——那么事实上呢?”

    “喂?”

    “很想说服自己,那不是你,而是袁世纭,但我不能……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我耳朵旁边就会回响起那种歌声,还有八年前的……你的笑脸。”

    “我不知道……一开始我并没有刻意去扮演她,或者说,我被吓坏了,简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向任何人解释我是谁。”

    她看着手机屏幕,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才发现原来最近她的心情也可以用那三个字来概括——空荡荡。

    手机在床垫与枕头之间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时分,显得尤其响亮。她不禁被吓了一条,拉回思绪,走过去拿起手机,讶异地发现屏幕上正跳动着一串数字。

    可是,她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而淡然地说:

    “醒了。”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水壶。

    她忽然想起袁祖耘对她说的话:你从来不是糖纸,而是一块……傻傻地,想要用糖纸来掩饰自己的糖果而已。

    “哦……”她有点受不了自己,受不了这个对他所说的一切都信以为真的自己。

    “你无法代替任何人。”蒋柏烈的声音仍然那么温柔,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然后是一只大红色的信封,她知道那是宝淑的。

    我是一个女孩,同时也是一位听众,从很久之前,就在电波中爱上了你的声音以及你的节目。记得学生时代还偶尔写信给你,吐露心声,那个时候,如果我的信能够被你或者小曼姐在节目中读到的话,真的是一件比考试得了好成绩还要高兴的事呢。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这些曾热衷于电台节目的人渐渐长大,已经很少有时间、有心情去做一个忠实的听众,跟随你们沉浸于电波的快乐之中。我们置身于各种各样的电视剧、电影、话剧、演唱会,所有能够给我们带来视觉冲击的东西,像是生活的一部分,再也难以割舍。但是每当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窗前,心里却觉得失落,一种没来由的失落,于是,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想,是因为我们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吐露心声了吧。

    “啊……怪不得……那就是为什么鲸鱼肉会被塞在沙丁鱼罐头里。”

    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去面对这一切,她需要帮助,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他床头柜上那本项峰写的书,一时之间有点失神——原来一切的开始,只是因为一首歌,以及一本书……

    过了很久,她移动鼠标,打开网页,找到自己的电子邮箱,写起信来。

    她呆呆地坐在纸箱前,所有的思绪都停了下来,她是静止的,世界也是静止的。

    梁见飞

    “……”

    “是因为你舍弃了原来的自己,成为另一个人活下去。”

    而石树辰……他一定也想要改变什么吧,不然不会远走他乡,或者至少,他有勇气开始新的生活,那样的他——才是世纭所喜欢的石树辰吧。

    “那叫‘弗洛伊德椅’。”他一边低头写字一边说。

    他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许久不见的人:“如果我告诉你,是在听到你唱那首歌的时候……你会意外吗?”

    他走了两步,站在她背后,他的黑色皮鞋几乎要碰到她的脚跟:“生气了?”

    她苦笑着,轻声说:“哦,我想也是……”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仿佛说任何一个字都像在回应他的想念。

    她跟他说再见,转身要走,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地回过头,说:“蒋医生,你知道吗,我来之前,曾经忐忑地设想过你的反应,我以为你一定会被我吓一跳,可是……”

    “……”她还是沉默着,也许是怕一开口就会说些伤害他或自己的话。

    “睡不着吗?”袁祖耘的声音听上去低沉而沙哑,让人不由地心疼。

    子默那木讷的笑脸上,带着一点点撒娇的表情,就像一个倔强却乖巧的小女儿,尽管不肯事事遂意,却也心中坦荡。

    “妈……”她开了个头,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知道什么?”

    “我……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她像触电般地缩着身子躲到冰箱前,生气却茫然地看着他,他就像她的克星,让她无处躲藏。

    “……”她错愕地抬起头,喉间像被什么哽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是,”木讷的语气顿了顿,“就算生气,那还是妈妈啊。”

    “最后被吓一跳的反而是我。”

    “嗯。”

    她起身去冰箱拿矿泉水,她知道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胃会受不了,但她还是不顾将要到来的疼痛去享受片刻的快|感——因为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一切变得真实起来。

    “我也有过女人,我觉得她们很可爱,都值得我好好地爱,但最后却都离开了我……她们很痛苦,因为我总是在将要爱上什么人的那一刻想到你,然后无法自拔地变成一个伤害着别人的人。”

    “……”

    “那灯为什么还亮着?”

    父母和亲人渐渐从阴霾中走出来,已经离了婚的父母之间的关系不再那么紧张,舅舅和舅妈慢慢解脱了自责的情绪,这些亲人们看着她的眼神不再是充满了痛苦与悲伤,而是一种坚定,因为他们从生活中得到了力量与勇气。

    她站起身,拿上背包冲了出去,她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承认。于是她需要证实,一个完整而彻底的证实。

    她有没有,也改变了她自己?

    她怔怔地站在冰箱前,想起了情人节那晚的情形,不由地发起呆来……

    “……”

    蒋柏烈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肩膀,温柔地说:“勇敢一点,拿出你的勇气来,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我会帮你的,好吗?”

    他像是对她的迟疑不满,却没再提问,而是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打开笔记本写着什么。

    “你……”她错愕,不知道该安心还是失落。

    “——是因为男人吗?”他毫不客气地打断她。

    “我……”

    她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反而问他:“你在楼下干吗?”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强忍着的泪水终于从脸颊上滑落,她听到自己轻轻的抽泣声,却又不由自主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露出微笑。

    她抹掉脸颊上的泪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在这里,对你说这些话……那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梦。”

    她解开皮筋,那叠五彩斑斓就这样散落在她手里,她抽了一只绿色的信封出来,信封上的笔迹一看就知道是梁见飞的。

    “……”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放弃了,像是在耐心地等待着。

    “对我来说,你从来不是糖纸,”他顿了顿,“而是一块……傻傻地,想要用糖纸来掩饰自己的糖果而已。”

    世纷:

    世纷猛地睁开眼睛,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幸福的山头和五彩的城市,而是一片黑暗,寂静的黑暗。

    她开口想说什么,却还是被他低头吻住了,她惊慌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看到我因为过敏而遮掩的样子,你一定很惊讶吧……”她苦笑着,她可以改变很多,却无法改变那些与生俱来的东西,她以为妹妹是世上的另一个自己,但她错了,就像蒋柏烈说的,谁也无法替代谁。

    请你直觉地回答,好吗?谢谢。

    “因为,”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悲伤的表情,那是她从来没有看过的表情,仿佛这个把自己的心掩藏在角落里的男人,其实也是脆弱的,“我要时时刻刻提醒你我的存在……”

    袁祖耘:“对我来说,你从来不是糖纸,而是一块……傻傻地,想要用糖纸来掩饰自己的糖果而已。”】

    “于是你回来了,其实是想寻找答案?”

    很多年以后,当她坐在蒋柏烈那间充满了温柔的米白色诊室里的时候,她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这么些年都只是在做梦,一场迷惘而不知所措的梦。

    “……”

    蒋柏烈轻轻地放下握在手里的笔,按下停止录音的按钮,然后双手交握靠在椅背上,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请继续说下去,我会好好听,把你所有想要告诉我的话,都说出来吧。”

    “也许……”她不住地点头,任由泪水不住地滑落下来。

    “……”他抿着嘴,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祝你新年快乐,怎么吃也不会胖!最重要的是,过年拿到很多压岁钱,请我们出去吃饭哦!哈哈……

    “没有……”她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写字台上的笔记本还开着,她走过随便按了个按钮,过了几秒钟,屏幕就亮了。

    “于是你想要变成她吗?”

    “……”

    “哦……”

    “喂?……”犹豫了一下,她终于接起来。

    “我在睡……”

    “……”她伸手拉开窗帘,想去看楼下的马路,却发现高高在上的三十一层是怎么也看不清。

    “……”

    “其实,”蒋柏烈在笔记本上写字的手顿了顿,“我本来还想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她苦笑了一下,好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她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就是那个,原本要去美国做交流生的姐姐,可是……因为某些原因——”

    “是因为遇见了姐姐的——对不起,是你的——老同学是吗?”

    “其实,那就是一张平凡的椅子而已。”他又说,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有变。

    她想了想,轻声说:“也许都是。所有我把自己当作是世纭的日子,对我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世纷忐忑地在皮椅上坐下,心里打着鼓,像是比上一次还要紧张——这是为什么呢,明明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却更加不安?

    她站起来整理外套和背包,手划过茶几上的啤酒罐子,她有一种要拿起来一饮而尽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轻咳了一声,才说:“我在项屿那里,临走的时候,在电梯厅的窗户看到你房间的灯还亮着。”

    “……”她抱住自己的双臂,忍不住颤抖着。

    “你很讨厌我吗,现在的我?”他走了一步,一手撑在她背后的冰箱上,像是一个愤怒的男孩。

    “我希望你真实地回答。”

    “……既不是美梦,也不是恶梦,而是,一场让我无法醒来的梦。”

    她睁大眼睛,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那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

    蒋柏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遇到了一个男人是吗。”

    “是的……是的……我错了,我自以为的救赎,我自以为的付出,其实只是我的另一种任性和自私而已。”

    林宝淑

    “……”她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张黑色的皮椅,她曾躺在上面说了许多从来没有说给别人——也同样没有说给自己听的事——但她觉得这只是一张普通的、也许比普通的稍微舒服一些的椅子罢了。

    “……”

    子默和项屿还是老样子,可是她总觉得子默眼里的木讷有时候也可以变得很睿智,她一定也在试图改变自己。宝淑终于有了一个好归宿,见飞尽管经历了婚姻失败,却还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

    “……”

    “冷的话,你会请我上去坐吗?”

    她有点迷惑,究竟是“世纭”住在她的身体里,还是她住在“世纭”的身体里?

    “?”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皱起眉,问道:“喂,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年你有男人吗?”

    “……”

    【蒋柏烈:“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要看到最真实的你,不是压抑在世纷体内的‘世纭’,也不是压抑在那个所谓的‘世纭’的灵魂里的世纷——不是,不是那样的你,而是一个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错误、于是想要改变的女孩——你明白吗?你无法代替任何人。”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吻你了。”他双手撑在冰箱上,低下头看着她,脸上的线条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世纷!”

    这顿饭,她吃得心不在焉,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的亲人们,她忽然有一股冲动,就是站在所有人面前,把一切都说出来,然后好好地睡一觉,从夜晚到清晨。

    于是五分钟以后,他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一脸淡定地站在她面前。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世纷”这个名字离她并不是那么远,至少,她已经知道如何去回应。

    “妹妹答应了?”蒋柏烈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是无声梦境里的旁白。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妈妈果然一边涂着护手霜一边走出来。

    “你曾经告诉我很多你和世纭的区别,比如性格,比如爱好,比如对同一样东西所产生的不同反应……”

    他微微一笑:“好吧,我是一个很敏感……同时也有点感性的人。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是隐瞒你懂吗,并不是觉得某件事、某个人不值一提,是根本告诉自己要绝口不提。并且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关于一个男人的事,今天听你说了这些之后,我猜想……就是那个男人吧?”

    “做恶梦?”

    “好吧……”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会试着……那么做……”

    “……吃腻了。”

    1999.12.31

    “妈妈没有生气吗?”

    “……”

    说完这些话以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心底一片透彻,不是如释重负般的空白,而是透彻,既不会带走痛苦也没有带来快乐的透彻。

    她迟疑着,终于还是伸出手,握住,像是再也不愿意分开。

    她按下关机键,彩色屏幕变成了一片黑暗,她答应过他不会关机,可是她食言了。就像八年前,她答应会一直陪着他,后来,也不得不食言一样……

    他们一起出门,在电梯厅等电梯,她看着同时发出亮光却代表不同方向的两个按钮,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那两个恰恰相反的箭头,就好像很久以前的他们,背对背,从此踏上了不同的路。

    如果不说谎,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面对他。

    “?”

    八年来,她那么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世纭”,可是最后,他还是轻易地识穿了——那么,他究竟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度过了八年时光,又将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去迎接未来?

    哦,是啊,这就是想念不是吗?只是性格恶劣的人,一向拐弯抹角,不肯直说而已。

    “?”

    “我……”她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不确定……是不是有这个勇气……”

    “睡不着?”他站在她身后,没有移动脚步,“还是睡到一半又醒了?”

    她沉默着,他们沉默着,像是有许多话想要说,却又说不出口。

    “不过也许,还因为所有爱着世纭的人,都那么高兴、那么庆幸‘她’还活着——哦,其实,我要说,我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坚强,相反的,我很懦弱——懦弱地不敢告诉所有人真相,害怕别人的失望、指责,也害怕自己的内疚、悔恨。”

    “不许关机!”他补充道。

    “太好了……我半夜醒来,肚子很疼,本想下去买,可是看到你房间灯亮着,就想说不定你会有……”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也许,是根本说不出话来。

    以及……真正的世纭能够接受吗?

    “……”她没有回答他,她怕自己一开口,这个世界就变了。

    他笑容可掬地摇了摇头,仿佛在说“不用谢”。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双手交握,静静地等待着。

    “医生,”她第二次这样叫他,“我有话想要对你说……或者,其实是对你坦白……”

    “……”

    “我走了。”世纭说。

    她看着妈妈,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有。可是妈妈却像是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讶然地“啊”了一声,转过身去,没再看她。

    她捂住嘴,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几秒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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