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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在压抑自己,”他做了一个手势,“就好像把一条鲸鱼装进了沙丁鱼的罐头——当然也许这个比喻有点夸张或者不太合适——但我总是觉得,很多时候你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都像是蕴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可以跟我谈谈那些‘不是’的情况吗,我很好奇。”
“你真是……实在是……非常笨!”
她当仁不让地开进去,停好车下来的时候,子默、项屿还有项峰从越野车里搬了许多吃的东西出来,叽叽喳喳地讨论哪种鱼干片比较好吃。
“说真的,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在外婆家吃年夜饭的时候,妈妈忽然冒出来这样一句。
世纭把红包又悄悄塞回项峰的外套口袋,然后趁着头脑还清醒,跟他们告了别,回到楼下的公寓里。外面一时鞭炮声大作,那是在宣告:午夜来临了。
“……”
几秒钟之后,世纭桌上的电话响了。
“是的……哦,当然是的,那就是我一直以来对你的感觉。”他像是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或一句合适的话来赞同她,但最终却觉得只有重复认同,或者加重语气,才能够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各位亲爱的电波那一头的你们,这周过得怎么样,希望一切都好。身在中国的朋友们马上就要迎来农历新年,在这里,书璐先给各位拜个早年,同时也要通知大家,因为书璐这次要回去过年的关系,所以从下周起的三期节目只能是录播,无法通过直播的方式与大家交流。但我想那也没关系,因为各位如果有任何想要对书璐说的话,可以直接发送邮件到我的邮箱,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也会陆续回复的。
“因为……因为……”
“嗯……事情是这样的,”项峰腾出一只手捂着脸,镇静地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稿没发,各位,我先走一步。”
农历新年的医学院异常安静,道路干净而整洁,大概是因为没有人在这里放鞭炮的缘故,否则,红色的纸屑一定蜿蜒地铺在两边,像两道破旧的红毯。
“你难道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她终于忍不住问。
这是他最后的报复吗?因为再过几天,她就不归他管了,他再也无法以命令的口吻让她泡咖啡,也无法用加班来威胁她,他不是上司,她也不是下属,她们只是两个关系不太普通的……同事而已。
“对啊……”
“哦……”她点头。
“喂?”跟世纭预想的不同,电话那头的蒋柏烈带着兴奋的口吻接起电话,周围的声音有点嘈杂。
他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吸了吸鼻子,声音像是有点不耐:“可以先进去吗,这里很冷。”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车里,看着街上的人们,忽又觉得孤单。
世纭没有发怒,反而很不知死活地挤出一个假笑:“我老板可没你这么无聊。”
“……”
她假装认真地考虑了几秒,然后笑着点头。
“什么……”她的脑袋像是还没转过弯来。
“现在这都是些什么破小孩……”袁祖耘愕然。
“……”
“——就这么说定了。”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他沉默着,但黑暗中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很怀疑:“那么上次怕得不敢看的人是谁?”
妈妈本来叫她一起住在外婆家,她微笑着拒绝,像是已经无法再强迫自己融入他们。看着妈妈略带失望的脸,她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答应一定多回家吃饭。
Even If I knew my place should I leave it there? (即便我已经知道哪里是我自己的路,我还应该继续下去吗?)
Or should I just keep chasing pavements? (或是仍然继续追寻这条路?)
“喂,”他又这么叫她,“吃完饭再看吧。”
“你还记得吗,”子默以她一贯的生硬的口吻说,“我们高中的时候,曾经在街心花园烧烤,结果——”
“幸运的是,”她的口齿还是有点不清不楚,“我正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
“等等等等,”她又忍不住打断他,“为什么你们的提供的都是些老男人,难道没有乔纳斯兄弟或者罗伯特帕丁森吗?”
“喂,”他忍不住说,“灰姑娘,你还在吗?”
“你在生气吗?”他一脸淡定地看着她,把筷子压在杯面上,然后转过身看着她。
她想起了那个据说是远嫁意大利的女孩,还有Carol说过的话:我们为了要遇见王子,不知道要吻多少只青蛙……
“啊?”她转回身,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隔了几秒钟才摇头,“哦,不是的……”
“你知道吗,”蒋柏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一直有一种感觉。”
“……”
“只不过偶尔也会觉得厌倦。”
“可能吧,因为那真的就只是一个幻想而已。”
“很遗憾,”他坐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有点泄气地说,“在放倒了她们之后,我除了回家之外,再也没力气干别的事情。”
她看不见子默的表情,可是她可以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她也在微笑。
世纭摇摇头:“不,在家人面前我扮演的是一个乖女孩,不抽烟、不喝酒,不跟男人鬼混也不是同性恋,读书努力,工作勤奋,尽管有点固执但是不会跟长辈顶嘴……你能明白吗?”
“喂,”在一片朦胧的鞭炮声中,他忽然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买错了罐头吗?”世纭做了一个艰难的假设。
“?”
世纭双手抱胸,转过身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要出去,却被他堵在门口。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她不禁又气又笑:“你很无聊。”
“世纭,”子默敏感地问,“你怎么了,我们是,好朋友啊。”
袁祖耘扯了扯嘴角,像是拿她没办法,去厨房把杯面和菜一起端来,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又把杯面的盖子撕了,把筷子递到她手边。
在成熟的驱壳下,包藏着一颗孩子般的心——她不知道那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可是她觉得这样的他是那么真实……尽管有时候也很恶劣。
“怎么可能,”他大笑,“想跟我一起过年的人,从外滩排到徐家汇。”
“你原本以为的‘仅仅是喜欢’变成了无时不刻的思念,你曾经对自己的告诫变成了悔恨,你所认为的失去之后经历的小小的痛苦……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你甚至希望自己只是觉得痛苦——然而,你所体会的,是远比痛苦更可怕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当然有时候,吵架的时候,你也会负气地不去理睬她,好让她知道爱情的痛苦——尽管你还没有对自己承认那是爱情,因为你觉得那只是喜欢,一切都只是一种喜欢,根本谈不上‘爱’。”
“洁癖?”她一边洗,一边转头看着他,“你是指哪方面?”
Even if it leads nowhere……(即使那根本没有结果)
“谁叫我……”
“喂?”他终于接起,像是有那么一点点诧异。
“……”世纭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曾经那样做过。
视线上方的绿灯亮起,世纭放开刹车,缓缓地向前移动。汽车音响里再次传来那首,曾让她听得痴迷的歌曲——
电视机的屏幕上正在播放世纭选的电影,她不知道名字,只觉得这个有点秃顶的男主角很眼熟,尤其是那身略显夸张的肌肉。
“你别告诉我今晚你打算吃这些……”他抬起头,一脸不敢置信。
“你知道吗,从你的描述中我可以感觉得出,他对你来说一点也不普通。”
好吧,她在心里承认,也许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还有一个背影,那是“她”的背影,她看着“她”转过身向她微笑、挥手,然后……踏上了一条再也无法回头的路。
“请问……”世纭跟着袁祖耘从出租车上下来,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一点半没错,但是眼前的建筑物并不是任何办公大厦,而是……一座电影院?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去一个……异度空间,一个跟我现在所处的世界完全不同的空间。”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自动让出路来。
“……有人邀请的话,就一起过,”她咬着筷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没有的话,就一个人。”
世纭看了看他,又看看面前的食物,最后还是生硬地接了过来。
“以后你老板问你有什么特长,你可以很自豪地回答他‘我很会发呆’。”他一手拿着咖啡杯慢慢地喝,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表情则是一贯的“恶劣”。
世纭以为天空下起了雨,但她很快知道不是,因为模糊了她眼前一切的并不是雨水,而是她的泪。她把车停在路边,在那富有磁性的女声的低吟下哭起来,不可抑制地哭起来,好像……那就是她自己,最真实的自己,从来不会向任何人流露出的自己,连她也觉得害怕的自己。
“好吧,”世纭体内恶作剧的细胞又开始涌动,“如果你非要捅破的话,我只能承认那是为了迎合你所谓的‘男人的虚荣心’而故意装出来的。”
“其实最近书璐收到了许多听众朋友的电子邮件,邮件中对我们的节目作出了肯定、也提出了中肯的意见,在这里书璐非常感谢大家。不过同时,大家对于忽然消失在节目中的两位神秘的人物也颇感兴趣——那就是‘云淡风情’和‘寂寞星球’。是啊,其实书璐也觉得有一些小小的落寞,就好像是两位默默与我通行的朋友忽然消失了,当然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听友也对这两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哦,跟石树辰不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怀念的,并不是那时的无忧无虑,而是陪她一起看烟花的人。爸爸、妈妈、世纷还有她,转眼之间,已经物是人非。
“袁世纭,”项屿一脸风&骚地跟她眨了眨眼睛,看样子是已经喝了不少,“要不要一起来?”
“其实也没有人懂得子默究竟在想什么吧……”世纭擦干净玻璃杯,放在灯光下照了照。
“我觉得还好……很多我这样年纪的人,也还没这方面的打算嘛。”
世纭只听到一阵阵急促的拨号音,每一个音都像是和着她的心跳声,回荡在耳边。
“我很难相信,因为你看上去很不错——我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跟那些乏人问津的女孩形象相去甚远,甚至于我觉得你是属于很有个人魅力的女孩,”他睁大眼睛,像是很惊讶,“而且爱情是女人的生命不是吗?”
“?”
世纭点头表示感谢,打开水槽的龙头洗了起来。
看着不锈钢水槽中缓缓流淌的水,她忽然想起上一次袁祖耘喝醉的时候,也做过跟她一样的傻事。她蹲下身子,把头埋在双臂之间,有点懊恼。不是因为他们做了同样的傻事,而是因为昨晚那个醉酒的自己,那个听到他说“我说的话也是真的”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自己。
“可以让你抱着睡觉,以慰寂寞的芳心。”
“……”
世纭的微笑有暧昧的色彩:“那么你应该度过了一个‘精彩’的除夕夜喽?”
妈妈送她出门,楼下有很多大人带着小孩在放烟花,她想起小时候她和世纷也常常跟在大人们身后,兴奋地手舞足蹈,只为了看一看那些瞬间绽放的光亮。仔细想想,跟泰晤士河畔的跨年烟花汇演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但她仍然不由自主地怀念着那个时候。
“没有……”
“?”
他一手托着下巴,半张脸埋在手掌里:“你不怕吗?”
“非常的,恶劣……”她觉得头晕,很晕。
“……”
等他笑够了,她才揉着太阳穴说:“谢谢你的醒酒大法,很刺|激……现在可以挂了。”
“不知道,”她苦笑着,“也许是厌倦我自己。”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是自信满满,可是她却以为他在开玩笑。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他把荷包蛋以及煎好的烟熏肉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忽然发现:他是真的打算留在这里,跟她一起吃杯面来当作晚餐……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她,探头张望了一下:“她走了,好悬啊……”
他的嘴唇干涩而温柔,她觉得自己对他来说就像是一颗失而复得的珍珠,让他日夜思念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所以我的书比较受女性欢迎,她们往往喜欢粗暴的男主角,那样显得很有男子气概。”他补充道。
“你这个人,实在……”
在寂静的夜里,当她听到自己这样说的时候,也不由地怔了怔。
“奖品呢?”她又被晕眩击倒在床上。
“?”
“吃吧。”
“……”
“我也是,”蒋柏烈把温热的玻璃杯放到她手边的茶几上,“两个意大利妞被我放倒了。”
“特别的人?”
“啊?”世纭用一贯的、装傻的办法来应付。
“嗯。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害……尤其是他。”
她皱起眉头想了想,才说:“不。”
“好吧,”项峰投降地举了举双手,轻声说,“我承认关于女人的这方面除外,因为我也不太搞得懂他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哦……”世纭沉吟着,“没什么,只是谢谢你的烧烤……”
“……”
“因为我很坦率吗?”
“啊……”妈妈一副受了打击的表情,“这样啊……”
蒋柏烈一手撑在转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摸着下巴,“但我想知道的是——”
“那你愿意来救我吗?”
他侧过脸来,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她,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
“按‘6’选择肖恩康纳利,按‘7’选择休捷克曼,按‘8’选择布拉德皮特,”他忽然顿了顿,接着不出世纭所料地继续说,“按‘9’,选择袁祖耘……”
“……人家去美国读书了。”
世纭原本夹着鸡腿的手一抖,那只可以称之为“巨大”的腿就这样掉进了滚烫的“腌笃鲜”里,溅到了所有人的手上,一时之间,惊叫声此起彼伏。
手机忽然响了,提示有一条短信,她慢慢拿起来,用僵硬的手指按着按钮。
“……”
“今天年纪最大的要发压岁钱哦。”项屿说。
“?”
“真的?是怎样的人?不会是小学生吧……”
“你去英国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吗——离开这里,去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他沉默着,很久很久,久到世纭以为他再也不会回答任何一个字,但他却忽然抬起头看着她说,“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他冷笑了一声,刚想反驳,就听到那个小女生对男友说:“这个大叔一直盯着我看,好恶心,像色狼一样……”
“嗯,他爱了你很多年不是吗,你难道一点也不动心?”
“……”
“嗯,怎么了?”
Or would it be a waste? (或者那只是一种虚度?)
忽然,她推开他,想要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却怎么也使不出劲来。
他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笑意:“如果你现在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在自己家里的话,我想我可能会冲过来掐你的脖子。”
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开始冲杯面。
“好的,这位小姐选择了‘7’休捷克曼……”
“是什么让你明白到这一点的?”
“这位小姐,请问您已经确定您的选择了是吗?”
“不可以。”电信局接线员生硬地回答。
“是的……”她又笑起来,不是因为醉酒后的脸颊抽搐,而是因为觉得他们两个很无聊。
“……”
“但那是必然的,既然你拒绝了他,就一定会伤害他啊……”
她失笑地摇摇头:“不是,跟我一样大,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恭喜发财!”
“我刚才说的话啊!”妈妈像是要抓狂了。
“嗯……这种说法并不准确,不过你可以这么说,”世纭看着天花板上倒映着的灯光,想象着石树辰的脸,“我想并不能说我欣赏他,但他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人。”
项峰看着她,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却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世纭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对了,”妈妈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里爆发出一股力量,像是终于要说到重点,“那个石树辰,也还是单身么……”
“嗯,”子默像是很无奈,“我妈啊,盯了我很久,上个周末回家的时候,我没办法,只好答应试试看。”
“哦,”她接过妈妈递来的盘子,用力擦干净,“知道了,不急。”
“听上去很虚幻。”
发件人的地方显示着一串数字,那是属于袁祖耘的数字。
“有什么好怕的。”她镇定自若地吃着爆米花。
世纭看着他,用一种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的不慌不忙的口吻说:
“啊,对了,你陪我去相亲吧……”
“——石树辰。”她咬着牙提醒。
“?”
“你放开我!”她尖叫、挣扎着,内心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绝望。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于是拿出手机拨了号码。
“——等等,不是莱昂纳多吗?”
“灰姑娘很忙,不接除了王子之外,其他任……何人的电话。”她拖着长长的音,好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说什么。
哦,她知道他所说的比痛苦更可怕的东西,那就是绝望,漫长而孤独的绝望。
“……”
“你有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啊?”吃完饭,洗碗的时候,妈妈又再说。
“?”
看到他气闷的样子,她笑得更厉害,几乎连眼泪也流了出来。
“那么成功了吗?那是你想要的地方吗?周围的人说着不同的语言,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爱你、也没有人恨你。”
“你刚才去了哪里?”
“——你就真的失去了她。”他哽咽着,平静的声音颤抖着。
“不许笑!”他咬牙切齿地低吼。
“下午一点跟我一起出去开会。”
“那天晚上我说的话也是真的。”
“……”她被笼罩在他与墙壁之间,一抬眼就能看到他下巴上隐隐的胡渣,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或许,是忘记了呼吸?
“?”她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她慢慢站起身,犹豫着到底是先去刷个牙还是继续睡觉,她看了看三十一楼的窗外,是一片阴霾的天空,于是她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希望暂时不要醒来。
Should I give up, (我是否该放弃)
“没有。”她双手抱胸,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重又闪烁起来的霓虹灯,皱起了眉头。
“嗯!”子默的声音又变得精神百倍。
袁祖耘:“你们挥霍着青春,以为这只是美好生活的开始,甚至于,你还很自负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要付出比对方多的爱,因为那样会赢得比较轻松。你以为即使失去她,也还有大好的路在等着你去走,那一点点痛苦也许根本不算什么。然而,有一天——”
子默被捏疼了也不在意,仍然自得其乐地样子,惹来项屿一阵瞪眼。世纭不禁被他们的表情逗笑了,仿佛找回了一段青春记忆。
她走了出去,拿起自己桌上的杯子去茶水间冲咖啡。
“喂……”他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叫她,抓着她的手臂不让她逃开。
她忽然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对于他的了解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袁祖耘沉默了几秒钟,忽然爆发出比鞭炮还要响亮的笑声,让世纭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稍微清醒了一点。
“我不太明白,”他坐直了身子,像是在接近着什么,“其实你很在乎他,但却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在乎?”
她看着天花板,笑起来,不知道在笑什么,脸上的肌肉却无法控制地抽搐着。
话才出口,她就想起露了馅。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吃着情人节晚餐,但世纭想,也许这对他们来说根本就只是一顿普通的晚餐而已,只不过这天恰巧是情人节罢了。
“……也可以这么说,”她有点尴尬,但还是坦诚地回答,“我只是对他没办法产生任何男女之间的那种感觉,但……我希望他不会因为我而难过。”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也许信了,也许没有。但他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捧着电热饼开始翻找塑料袋里的食物。
“那是谁?”他看着她,就像是一个吃醋的小男孩。
她被他逗笑了,笑得几乎岔了气,笑得说不出话来。
“或许我本来就知道、一直知道,只是不敢去面对而已。”
“只是想知道灰姑娘正在做什么。”他被她的声音逗笑了。
“比如说?”
也许,她只属于一个……寂寞的星球。
“……”
世纭瞪大眼睛看了看手上的话筒,忽然有想尖叫的冲动。
“……”
哦,她脸红了,她是脸红了,因为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发烫的脸颊,因为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跳地慌乱的心。
世纭伸着脖子看了看客厅里的子默,她和项屿正兴奋地拆开各种零食的包装,就像两个孩子。
“可是……”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项屿一脸隐怒的表情。
世纭从医学院开车出来的时候,马路两边已经开启了明晃晃的路灯,到处能听到鞭炮的声音,但此时街道上的气氛,跟往年的大年初一不同,像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世纭苦笑了一下,点点头:“我终于明白,跟侦探小说家聊天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那么实际上你是怎样的女孩?”他看着她,显得非常感兴趣。
“其实不光是这些事……还有很多很多,有时候我想跟你道谢,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世纭负责照看电烧烤炉。
下午三点的时候,仍在熟睡的世纭接到一通电话,是蒋柏烈打来的,提醒她四点准时去赴约。于是她强打起精神,把自己收拾整齐后,就出门了。
“骗人。”
“嗯,全都是慢性子,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还那么扭捏,我在旁边看了都觉得急。”
“你知道吗,我以为‘爱’是一种天性,就算是世界末日我们都会需要它。”蒋柏烈的眼神看上去有点迷茫。
“你猜呢?”
哦,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对他发火呢?
世纭也忍不住看了看那对情侣,嚼着爆米花:“别盯着人家看,会被以为是色狼的。”
“那只是一种喜欢,不是除了她之外眼睛里面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也不是为了她可以去做任何疯狂的事——不是,完全不是,我想那真的只是一种喜欢。当看到她的时候,你会想要吻她,想拥抱她,而且你喜欢看她笑,很喜欢,喜欢她一边笑一边叫你的名字,然后你自己也会露出傻笑。”
“……”
“哦,”她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地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打扰灰姑娘……”
“?”
“你很惊人,”项屿从厨房捧出两大桶啤酒,“我从那天以后对你刮目相看。”
“可是,当你面对突如其来的失去,你原本以为的‘仅仅是喜欢’变成了无时不刻的思念,你曾经对自己的告诫变成了悔恨,你所认为的失去之后经历的小小的痛苦……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你甚至希望自己只是觉得痛苦——然而,你所体会的,是远比痛苦更可怕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世纭咬着筷子,一脸尴尬地微笑,妈妈忙着帮外婆和表妹擦手擦衣服,像是早就把刚才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干吗问这个?”她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
小年夜的这一天,办公室的气氛就像是已经开始过年了,几乎没有人在工作,大家只是象征性地想要熬过一个上午而已。
子默和项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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