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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道：“他两个出家人，怎肯妄语？<span class="q">【金夹批： 轻轻便说出三个原故，明足拒谏之人，每每如此。Ｏ一。】</span>我梁山泊久行仁义之道，所过之处并不扰民；他两个与我何仇，却来掇赚？<span class="q">【金夹批： 二。】</span>况兼曾家未必赢得我们大军，何故相疑？<span class="q">【金夹批：三。】</span>兄弟休生疑心，误了大事。我今晚自去走一遭。”林冲苦谏，道：“哥哥必要去时，林冲分一半人马去劫寨，哥哥只在外面接应。”<span class="q">【金夹批： 极写林冲，总是反刺宋江，妙极。】</span>晁盖道：“我不自去，谁肯向前？<span class="q">【金夹批： 前写宋江下山，一时厅上厅下一齐愿去，何至令晁盖作如许语？深文曲笔，处处有刺。】</span><span class="l">【容夹批： 该死。】</span>你却留一半军马在外接应。”林冲道：“哥哥带谁人去？”晁盖道：“点十个头领分二千五百人马入去。”十个头领是：刘唐、呼延灼、阮小二、欧鹏、阮小五、燕顺、阮小七、杜迁、白胜、宋万。<span class="q">【金夹批： 写十将，亦复间列成文，章法奇绝人。】</span>
当晚造饭吃了，马摘铃，军衔枚，夜色将黑，便悄悄地跟了两个僧人直奔法华寺来。晁盖看时，却是一座古寺。晁盖下马，入到寺内，见没僧众，问那两个僧人道：“怎地这个大寺院没一个和尚？”僧人道：“便是曾家畜生薅恼，不得已，各自归俗去了；<span class="l">【袁夹批： 近情。】</span>只有长老并几个侍者，自在塔院里居住。头领暂且屯住了人马，等更深些，小僧直引到那厮寨里。”晁盖道：“他的寨在那里？”和尚道：“他有四个寨栅，只是北寨里便是曾家兄弟屯军之处。若只打那个寨子时，这三个寨便罢了。”晁盖道：“那个时分可去？”和尚道：“如今只是二更天气，且待三更时分，他无准备。”初时听得曾头市上时，整整齐齐打更鼓响；又听了半个更次，绝不闻更点之声。<span class="q">【金夹批： 只略写。】</span>僧人道：“这厮想是都睡了。如今可去。僧人当先引路。”晁盖带同诸将上马，领兵离了法华寺，跟著便走。行不到五里多路，黑影处不见了两个僧人，<span class="q">【金夹批： 来得突兀，去得突兀。】</span>前军不敢行动；看四处时，又且路径甚杂，都不见有人家。军士却慌起来，报与晁盖知道。呼延灼便叫急回旧路。走不到百十步，只见四下里金鼓斋鸣，喊声震地，一望都是火把。晁盖众将引军夺路而走，才转得两个弯，撞见一彪军马，当头乱箭射将来，扑的一箭，正中晁盖脸上，<span class="q">【金夹批： 亦只略写。】</span>倒撞下马来；却得三阮，刘唐，白胜——五个头领——死并将去，救得晁盖上马，杀出村中来。<span class="q">【金夹批： 十个人入去，却偏是五个初聚义人死救出来，生死患难之际，令人酸泪迸下。Ｏ单写初聚义五人死救晁盖，便显出满山人无不心在宋江，而视
晁盖如无也。深又曲笔，妙不可言。】</span>村口林冲等引军接应。刚才敌得个住。两军混战，直杀到天明，各自归寨。
林冲回来点军时，三阮、宋万、杜迁，只逃得自家性命；<span class="q">【金夹批： 只逃自家性命者，盖言不及顾晁盖也，妙绝。】</span>带去二千五百人马止剩得一千二三百人，亏得跟著呼延灼的，都回到寨中。<span class="q">【金夹批： 一千二三百人亏呼延者，盖言晁盖不亏呼延也，妙笔。】</span>众头领且来看晁盖时，那枝箭正射在面颊上；急拔得箭出，血晕倒了；看那箭时，上有“史文恭”字。<span class="q">【金夹批： 写得精神。】</span><span class="l">【袁眉批：为马起衅，因箭结仇，都在一个人身上，巧而得情。】</span>林冲叫取金疮药敷贴上。原来却是一枝药箭。晁盖中了箭毒，已自言语不得。林冲叫扶上车子，<span class="q">【金夹批： 极写林冲交情，以深恶宋江；又令火併一篇，有起有结，章法奇绝人。】</span>便差刘唐、三阮，杜迁、宋万，先送回山寨。<span class="q">【金夹批： 差六人，章法奇绝人。读之，令人忽然想到初火併时，不胜风景不殊之痛。Ｏ古本之妙如此，而俗本尽讹，故知古本可宝也。】</span>其余十四个头领在寨中商议：“今番晁天王哥哥下山来，不想遭这一场，正应了风折认旗之兆。我等极该收兵，一齐回去。但是必须等公明哥哥将令下来，方可回军，<span class="q">【金夹批： 但知生宋江，不顾死晁盖，深文曲笔，直写出宋江平日使众人视晁盖如无也。】</span>岂可半途撇了曾头市自去？”<span class="q">【金夹批： 书不撇曾市，以见撇晁盖也，妙绝。】</span>当是晚二更时分，天色微明，十四个头领都在寨中嗟咨不安，进退无措，<span class="q">【金夹批： 得此语，便令其罪悉归宋江，妙绝。】</span>忽听伏路小校慌急来报：“前面四五路军马杀来，火把不计其数！”林冲听了，一齐上马。三面上山，火把齐明，照见如同白日，四下里呐喊到寨前。林冲领了众头领，不去抵敌，拔寨都起，回马便走。<span class="q">【金夹批： 上文等宋江将令，只是借此一笔，以著宋江之恶耳。其文既见，便可脱换而去，若必真等将令，又是死板文字也。】</span>曾家军马背后卷杀将来。两军且战且走。走过了五六十里，方才得脱；计点人兵，又折了五七百人；大败亏输，急取旧路，望梁山泊回来。
众头领回到水浒寨上山，都来看视晁头领时，已自水米不能入口，饮食不进，浑身虚肿。宋江守定在床前蹄哭，<span class="q">【金夹批： 俗士读之，便谓宋江好，不知正极写宋江之诈也。Ｏ哭亦何罪？但通长读之，殊复不堪耳。我生生世世，不愿见此等人。】</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亲兄弟有如此者否？】</span>众头领都守在帐前看视。<span class="q">【金夹批： 宋江独哭，难乎其为下也；众人不哭，难乎其为上也。独哭，宋江今日之恶也；不哭，宋江平日之恶也。】</span>当日夜至三更，晁盖身体沉重，转头看著宋江，嘱咐道：“贤弟莫怪我说：若那个捉得射死我的，便教他做梁山泊主。”<span class="q">【金夹批： 一路写宋江之于晁盖一位，可谓虎视耽耽；至是晁盖将死，却忽然生出一难，笔力险怪不可言。Ｏ莫怪我说，妙绝。】</span><span class="l">【容夹批： 英雄。】</span>言罢，便瞑目而死。众头领都听了晁盖遗嘱。<span class="q">【金夹批：笔法。】</span>
宋江见晁盖已死，<span class="q">【金夹批：字法。Ｏ已死者，惟日望之之辞。】</span>放声大哭，如丧考妣。<span class="q">【金夹批： 独写宋江哭，俗士以为好。Ｏ特写宋江如丧考妣四字，以表其哭之不伦，妙绝。】</span><span class="z">【余评： 宋江见晁盖归世，哭之至恸，此真精（情）使发，观之亦有憾矣。】</span>众头领扶策宋江出来主事。吴用，公孙胜劝道：“哥哥且省烦恼；生死人之分定，何故痛伤？且请理会大事。”宋江哭罢，便教把香汤浴了尸首，装殓衣服巾帻，停在聚义厅上。众头领都来举哀祭祀。一面合造内棺外椁，选了吉时，盛放在正厅上，建起灵帏，中间设个神主，上写道：“梁山泊主天王晁公神主。”山寨中头领，自宋公明以下，都带重孝；小头目并众小喽啰亦带孝头巾。林冲却把枝誓箭，就供养在灵前。<span class="q">【金夹批： 笔法。Ｏ山寨定鼎之功，实惟武师始终以之，章法奇绝人。Ｏ众人听遗嘱，林冲供誓箭，皆特写晁盖死后宋江又不如意，便生出许多文情来。】</span>寨内扬起长幡，请附近寺阮僧众上山做功德，追荐晁天王。<span class="q">【金夹批： 虽必有之事，然亦前映法华僧人，后引大圆和尚。】</span>宋江每日领众举哀，无心管理山寨事务。林冲与吴用，公孙胜并众头领商议立宋公明为梁山泊主，诸人拱听号令。<span class="q">【金夹批： 首书林冲，笔法。】</span>
次日清晨，香花灯烛，林冲为首，<span class="q">【金夹批：笔法。】</span><span class="l">【袁夹批： 极当。】</span>与众等请出宋公明在聚义厅上坐定。林冲开话道：<span class="q">【金夹批：林冲一段是义。】</span><span class="l">【袁夹批： 更是。】</span>“哥哥听禀：国一日不可无君，家一日不可无主。晁头领是归天去了，<span class="l">【芥眉批： 晁盖是水浒中闰位，如著悬之太极，以前少他不得，以后又要他不得。此作传之意，正以缺陷见变化。】</span>山寨中事业，岂可无主？四海之内，皆闻哥哥大名；来日吉日良辰，请哥哥为山寨之主，诸人拱听号令。”<span class="q">【金夹批： 再提此句，以显下文宋江之有号令也。】</span>宋江道：“晁天王临死时嘱咐：‘如有人捉得史文恭者，便立为梁山泊主。’此话众头领皆知。<span class="q">【金夹批： 一碍。】</span>誓箭在彼，<span class="q">【金夹批： 一碍。Ｏ妙绝之文，读之令人不愿为恶，受如此苦。Ｏ权诈人一生受苦，如宋江其验也。真率人世界越阔，如李逵其验也。】</span>岂可忘了？又不曾报得仇，雪得恨，如何便居得此位？”<span class="l">【容夹批： 腐。】</span>吴学究道：<span class="q">【金夹批：吴用一段是智。】</span>“晁天王虽如此说，今日又未曾捉那人，山寨中岂可一日无主？若哥哥不坐时，其余便都是哥哥手下之人，谁人敢当此位？<span class="q">【金夹批： 锥心之言。】</span>况兼众人多是哥哥心腹，亦无人敢有他说。<span class="q">【金夹批：又一句锥心之言。】</span>哥哥便可权且尊临此位坐一坐，<span class="q">【金夹批： 善处之言。】</span>待日后别有计较。”<span class="q">【金夹批：又一句善处之言。】</span>宋江道：“军师言之极当；今日小可权当此位，<span class="q">【金夹批： 心事毕见。】</span>待日后报仇雪恨已了，拿住史文恭的，不拘何人，须当此位。”黑旋风李逵在侧边叫道：“哥哥休说做梁山泊主，便做个大宋皇帝你也肯！”<span class="q">【金夹批： 每每宋江一番权诈后，便紧接他大哥一番直遂以形击之，妙不可言。Ｏ有眼如电，有舌如刀，逵之所以如虎也。包藏祸心，外施仁义，江之所以如鬼也。】</span><span class="l">【容眉批： 夫人不言，言必有中。】</span>宋江大怒道：<span class="q">【金夹批：不得不怒。】</span>“这黑厮又来胡说！再若如此乱言，先割了你这厮舌头！”李逵道：“我又不教哥哥不做；<span class="l">【容夹批： 妙。】</span>说请哥哥做皇帝，倒要先割我舌头！”<span class="q">【金夹批： 越弹压，越说出来，妙人妙文。Ｏ不做字妙，俗本讹。】</span>吴学究道：“这厮不识时务的人，<span class="q">【金夹批： 语语妙绝。Ｏ识时务者为俊杰，又岂知不识时务者为对贤耶？】</span>众人不到得和他一般见识。<span class="q">【金夹批： 语语妙绝。】</span>且请息怒，主张大事。”
宋江焚香已罢，林冲、吴用扶到主位，居中正面坐了第一把椅子。<span class="q">【金夹批： 又书林冲、吴用搀，画尽宋江权诈。Ｏ越权诈，越见丑不可当。Ｏ居中正面四字，丑不可当。Ｏ论来尊宋江，正与尊晁盖一样耳，何至又有不同？嗟乎！人自不读其文耳。无如此许多字句便可以知晁盖，有如此许多字句便可以知宋江。夫文字，人之图像也。观其图像，知其好恶，岂有疑哉？】</span>上首军师吴用，下首公孙胜。左一带林冲为头，右一带呼延灼居长。众人参拜了，两边坐下。宋江便说道：<span class="q">【金夹批： 便字字法，言不须拟议也。】</span>“小可今日权居此位，全赖众兄弟扶助，回心合意，共为股肱，一同替天行道。<span class="q">【金夹批： 看他开口第一句，便买住众心，妙绝。】</span>如今山寨人马数多，非比往日，可请众兄弟分做六寨驻扎。<span class="q">【金夹批： 此岂临时猝办之言？】</span>聚义厅今改为忠义堂。<span class="q">【金夹批：此岂临时猝办之言？】</span><span class="l">【容夹批： 就有主。】</span><span class="l">【袁眉批：添一忠字，便是受招安之根本。】</span>前后左右立四个旱寨。后山两个小寨，前山三座关隘，山下一个水寨，两滩两个小寨，今日各请弟兄分投去管。<span class="q">【金夹批： 先作一总，次复分说，有章法。】</span>忠义堂上是我权居尊位，第二位军师吴学究，第三位法师公孙胜，第四位花荣，第五位秦明，第六位吕方，第七位郭盛。<span class="q">【金夹批： 第一章。】</span>左军寨内：第一位林冲，第二位刘唐，第三位史进，第四位杨雄，第五位石秀，第六位杜迁，第七位宋万。<span class="q">【金夹批： 第二章。】</span>右军寨内：第一位呼延灼，第二位朱同，第三位戴宗，第四位穆弘，第五位李逵，第六位欧鹏，第七位穆春。<span class="q">【金夹批： 第三章。】</span>前军寨内：第一位李应，第二位徐宁，第三位鲁智深，第四位武松，第五位杨志，第六位马麟，第七位施恩。<span class="q">【金夹批： 第四章。】</span>后军寨内：第一位柴进，第二位孙立，第三位黄信，第四位韩滔，第五位彭圯，第六位邓飞，第七位薛永。<span class="q">【金夹批： 第五章。】</span>水军寨内：第一位李俊，第二位阮小二，第三位阮小五，第四位阮小七，第五位张横，第六位张顺，第七位童威，第八位童猛。<span class="q">【金夹批： 第六章。】</span>——六寨计四十三员头领。<span class="q">【金夹批：忽作一结，有章法。】</span>山前第一关令雷横、樊瑞守把；第二关令解珍、解宝守把；第三关令项充、李衮守把；<span class="q">【金夹批： 第七章。】</span>金沙滩小寨令燕顺、郑天寿、孔明、孔亮四个守把；鸭嘴滩小寨令李忠、周通、邹渊、邹闰四个守把。山后两个小寨，左一个旱寨令王矮虎、一丈青、曹正；右一个旱寨令朱武、陈达、杨春：六人守把。<span class="q">【金夹批： 第八章。】</span>忠义堂内，左一带房中：掌文卷，萧让；掌赏罚，裴宣；掌印信，金大坚；掌算钱粮，蒋敬。<span class="q">【金夹批： 第九章。】</span>右一带房中：管炮，凌振；管造船，孟康；管造衣甲，侯健；管筑城垣，陶宗旺。<span class="q">【金夹批： 第十章。】</span>忠义堂后两厢房中管事人员：监造房屋，李云；铁匠总管，汤隆；监造酒醋，朱富；监备筵宴，宋清；掌管什物，杜兴，白胜。<span class="q">【金夹批： 第十一章。】</span>山下四路作眼酒店，原拨定朱贵，乐和，时迁，李立，孙新，顾大嫂，张青，孙二娘。<span class="q">【金夹批： 第十二章。】</span>管北地收买马匹，杨林，石勇，段景住。<span class="q">【金夹批： 第十三章。Ｏ如此十三章，岂是临时猝办之言？前书谦让，后书分拨，以深表宋江之权诈也。】</span>分拨已定，各自遵守，毋得违犯。”<span class="l">【袁眉批： 又一番规制。】</span>梁山泊水寨内，大小头领，自从宋公明为寨主，尽皆一心，拱听约束。<span class="q">【金夹批： 此亦反表前此之有二心也。二心也者，一心晁盖，一心宋江也。作者恶宋江之至矣。】</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写出得人心处。】</span>明日，宋江聚众商议：“本要与晁天王报仇，<span class="z">【余评： 宋江欲兴兵报仇，此重义而不知有身之说云耳。】</span>兴兵去打曾头市，却思庶民居丧，尚且不可轻动，我们岂可不待百日之后然举兵？”众头领依宋江之言，守在山寨，<span class="q">【金夹批： 俗士必将以此为孝，不知此正大书宋江之缓于报仇也。Ｏ俗本亦小讹，今依古本订正。】</span>每日修设好事，只做功果，追荐晁盖。
一日，请到一僧，法名大圆，乃是北京大名府在城龙华寺法主；只为游方来到济南，经过梁山泊，就请在寨内做道场。因吃斋闲语间，宋江问起北京风土人物。<span class="q">【金夹批： 极写宋江缓于报仇。】</span>那大圆和尚说道：“头领如何不闻河北玉麒麟之名？”宋江听了，猛然省起，说道：“你看我们未老，却恁地忘事！<span class="q">【金夹批： 笔墨飞舞。】</span>北京城里是有个卢员外，双名俊义，绰号玉麒麟；是河北三绝；祖居北京人氏；一身好武艺，棍棒天下无对！梁山泊寨中若得此人时，小可心上还有甚么烦恼不释？”<span class="q">【金夹批：不悲失晁盖，但愿得麒麟：虽复文字转接，亦是深文曲笔。】</span><span class="l">【容夹 批：生事。】</span>吴用笑道：“哥哥何故自丧志气？若要此人上山，有何难哉！”宋江答道：“他是北京大名府第一等长者，如何能够得他来落草？”吴学究道：“吴用也在心多时了，不想一向忘却。小生略施小计，便教本人上山。”<span class="l">【容夹批：可恨。】</span>宋江便道：“人称足下为智多星，端的名不虚传！敢问军师用甚计策，赚得本人上山？”吴用不慌不忙说出这段计来，有分教卢俊义撇却锦簇珠围，来试龙潭虎穴。正是：
只为一人归水浒，致令百姓受兵戈。
毕竟吴学究怎么赚卢俊义上山，且听下回分解。
<span class="l">【容评：李卓吾曰：改聚义厅为忠义堂，是梁山泊第一关节，不可草草看过。
又曰：宋江、昊用也是多事，如何平白地要好人做强盗，最可恨是赚玉麒麟上山也。】</span>
<span class="l">【袁评：宋公明坚心为晁天王报仇，如玄德之于云长，大义在人心，千古不泯。】</span>
<span class="z">【王望如曰：混世魔王樊瑞与项充、李衮兵弄砀山，自持妖法，公孙胜则以图法胜之，入阵长蛇，借风七纵，皆本诸葛武侯，卒未尝祖述仙人将略也。
又曰：凌州曾家五虎，郓城祝家三杰，皆忠孝人也。曾市之谣日：“扫荡梁山清水泊，剿除晁盖上东京；生擒及时雨，活捉智多星。”与祝庄义旗所书无异。当时中法华僧之计，受史文恭之伤，射杀天王，渠魁授首，则曾氏称大功焉。虽然死一晁盖又尊一宋江，于君民社稷复何稗哉！
又曰：金圣叹痛恶宋江，而于风歌旗折不止盖行，坐以赵盾弑君、世之轼父之罪，公明有知，当仰天捶首而叹奇冤之同覆盆也！梁山非晁家世业，宋江才名又远过乎盖，祝庄、高唐、青州、华州，亲冒矢石，屡居奇功，盖即不死：亦应义让公明，而况乎其中箭死也。林冲襄尊晃盖，今又尊宋江，虽举目有河山之异，而风景不殊，悲喜交集，必加以咄咄相逼而曰伯仁由我，岂豹子头亦与谋者那，余不敢扶属入人死罪，故特平反也。】</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