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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 class="l">【芥眉批： 下句标目，是先经起义，先声夺人。】</span>
<span class="q">【金批：上文写武松杀人如菅，真是血溅墨缸，腥风透笔矣。入此回，忽然就两个公人上，三翻四落写出一片菩萨心胸，一若天下之大仁大慈，又未有仁慈过于武松也者，于是上文尸腥血迹洗刷净尽矣。盖作者正当写武二时，胸中真是出格拟就一位天人，凭空落笔，喜则风霏露洒，怒则鞭雷叱霆，无可无不可，不期然而然。
固久非宋江之逢人便哭，阮七、李逵之掿刀便摵者所得同日而语也。
读此回，至武松忽然感激张青夫妻两个之语，嗟乎！岂不痛哉！夫天下之夫妻两个，则尽夫妻两个也，如之何而至于松之兄嫂，其夫妻两个独遽至于如此之极也！天乎？人乎？念松父松母之可以生松，而不能免于生松之兄，是诚天也，非人也。然而兄之可以不娶潘氏，与松之可以不舍兄而达行，是皆人之所得为也，非天也。乃松之兄可以不娶潘氏，而财主又必白白与之，松之志可以不舍兄而远行，而知县又必重重托之，然则天也，非人，诚断断然矣。嗟乎！今而后松已不信天下之大，四海之内，尚有夫良妻洁，双双两个之奇事，而今初出门庭，初接人物，便已有张青一对如此可爱。松即金铁为中，其又能不向壁弹泪乎耶？作者忽于叙事缕缕中，奋笔大书云：“武松忽然感激张青夫妻两个。”嗟乎！真妙笔矣。“忽然”字，俗本改作“因此”字，又于“两个”下，增“厚意”字，全是学究注意盘飧之语，可为唾抹，今并依古本订定。
连叙管营逐日管待，如云一个军人托着一个盒子，看时，是一大镟酒，一盘肉，一盘子面，又是一大碗汁。晚来，头先那个人又顶一个盒子来，是几般菜蔬，一大镟酒，一大盘煎肉，一碗鱼羹，一大碗饭，不多时，那个人又和一个人来，一个提只浴桶，一个提一桶汤，送过浴裙手巾，便把藤簟铺了，纱帐挂起，放个凉枕，叫声安置。明日，那个人又提桶面汤，取漱口水，又带个待诏篦头，绾髻子，裹巾帻。又一个人将个盒子，取出菜蔬下饭，一大碗肉汤，一大碗饭。吃罢，又是一盏茶。搬房后，那个人又将一个提盒，看时，却是四般果子，一只熟鸡，又有许多蒸卷儿，一注子酒。晚间，洗浴乘凉。如此等事，无不细细开列，色色描画。尝言太史公酒帐肉簿，为绝世奇文，断惟此篇足以当之。若韩昌黎《画记》一篇，直是印板文字，不足道也。
将写武松威震安平，却于预先一日，先去天王堂前闲走，便先安放得个青石墩在化纸炉边，奇矣。又奇者，到明日正写武松演试神力之时，却偏不一直写，偏先写得一半，如云轻轻抱一抱起，随手一撇，打入地下一尺来深，如是便止。却自留下后半再作一番写来，如云一提，一掷，一接，轻轻仍放旧处，直至如此，方是武松全副神力尽情托出之时。却又还有一半在后，如云面上不红，心头不跳，口里不喘，是也。读第一段并不谓其又有第二段，读第二段更不谓其还有第三段，文势离奇屈曲，非目之所尝睹也。】</span>
话说当下张青对武松说道：“不是小人心歹；比及都头去牢城营里受苦，不若就这里把两个公人做翻，且只在小人家里过几时。<span class="q">【金夹批： 此一句宾。】</span>若是都头肯去落草时，小人亲自送至二龙山宝珠寺 ，<span class="l">【袁夹批：提前伏后。】</span>与鲁智深相聚入伙。如何？”<span class="q">【金夹批： 张青生平一片之心。O一句主。O看他上文还带说杨志，此处已只提鲁达，为一篇大文之纲领。】</span><span class="l">【容眉批： 张青之见亦是。】</span>武松道：“最是兄长好心顾盼小弟。只是一件，武松平生只要打天下硬汉。<span class="q">【金夹批： 早伏蒋门神。】</span><span class="q">【金眉批：一路都定武二神蹊径。】</span><span class="l">【袁眉批：是好汉本心语，亦伏打蒋门神根。】</span>这两个公人于我分上只是小心，一路上伏侍我来，我若害了他，天理也不容我。<span class="q">【金夹批： 妙语，直衬出杀嫂嫂合天理来。】</span>你若敬爱我时，<span class="q">【金夹批： 敬爱二字妙绝。。武松天人，便说得出此二字来。】</span>便与我救起他两个来，不可害他。”<span class="q">【金夹批： 特表武松仁慈之至。】</span><span class="l">【容眉批：武二郎是个汉子，是个仁人。】</span>张青道：“都头既然如此仗义，小人便救醒了。”<span class="z">【余评： 观此段武松叫救二公人，乃义气使发，真丈夫也。】</span>当下张青叫火家便从剥人凳上搀起两个公人来，孙二娘便去调一碗解药来。张青扯住耳朵灌将下去。没半个时辰，两个公人如梦中睡觉的一般，爬将起来，看了武松说道：“我们却如何醉在这里？这家恁么好酒！我们又吃不多，便恁地醉了！记著他家，回来再问他买吃！”<span class="q">【金夹批： 随笔搊成趣语。】</span><span class="l">【容眉批：记着记着，管你一醉不醒。】</span>武松笑将起来。张青、孙二娘也笑。
两个公人正不知怎地。那两个火家自去宰杀鸡鹅；煮得熟了，整顿杯盘端坐。张青教摆在后面葡萄架下，<span class="q">【金夹批： 夏景。】</span>放了桌凳坐头。张青便邀武松并两个公人到后园内。武松便让两个公人上面坐了，张青、武松在下面朝上坐了，<span class="q">【金夹批： 张青待武松也，武松却不上坐者，盖预以弟道自居，令人又提武大当年，悲从中来也。】</span>孙二娘坐在横头，<span class="q">【金夹批： 二娘固不必避生客也，然因此一坐，男女杂乱，便忽提出武大夫妻初见武二之日，不胜风景不殊之痛也。作者挑逗之工，于斯极矣。】</span>两个汉子轮番斟酒，来往搬摆盘馔。张青劝武松饮酒；至晚，取出那两口戒刀来，叫武松看了，果是镔铁打的，非一日之功。<span class="q">【金夹批： 看他将戒刀赞诵一番，摩娑一番，加意极矣。】</span><span class="l">【袁夹批：又挑揭一来回，与刀相识。】</span>两个又说些江湖上好汉的勾当，却是杀人放火的事。武松又说：“山东及时雨宋公明仗义疏财，如此豪杰，如今也为事逃在柴大官人庄上。”<span class="q">【金夹批： 此却是武松生平一片之心，不得不说。O又不使宋江一边闲。】</span><span class="l">【袁眉批：提出宋公明，妙。】</span>两个公人听得，惊得呆了，只是下拜。武松道：“难得你两个送我到这里了，终不成有害你之心。<span class="q">【金夹批： 武松仁慈，再表一遍。】</span>我等江湖上好汉们说话，你休要吃惊。我们并不肯害为善的人。<span class="l">【袁眉批： 使江湖有此人说话，便非国之福。】</span>你只顾吃酒，明日到孟州时，自有相谢。”<span class="q">【金夹批： 频频表出武松仁慈者，亿以尽情洗刷上文杀奸夫淫妇之污秽，以见武松真正天人，雷霆风雨，各极其用，不比梁山李逵、阮七之徒，草菅人命以为作戏也。描写至此，真神笔哉。】</span>当晚就张青家里歇了。
次日，武松要行，张青那里肯放，一连留住管待了三日。武松忽然感激张青夫妻两个。<span class="q">【金夹批： 失一哥哥，得一哥哥，一个兄弟方做完，一个兄弟重做起，文心淋漓飞舞，读之有海霞赤诚之观。O忽然感激四字，定武二真天人也。】</span>论年齿，张青却长武松九年，<span class="q">【金夹批： 是年武松二十六岁也。O俗本九年作五年。】</span>因此，张青便把武松结拜为弟。<span class="q">【金夹批： 与前结拜为兄四字对着，是张青一篇提纲。】</span>武松再辞了要行。张青又置酒送路，取出行李、包裹、缠袋，来交还了，<span class="q">【金夹批： 不见他进去，却见他出来，妙绝。】</span>又送十来两银子与武松，把二三两碎银子赍发两个公人。<span class="q">【金夹批： 打虎一千贯，便分猎户，张青送十两，又与公人。远远表出武松身无长物，便为后面差拨一篇奇文作地，不知文者，便汉其挥金如土也。】</span><span class="l">【容夹批： 慷慨。】</span><span class="l">【容眉批：留这银子转来买酒吃，如何？】</span><span class="l">【袁眉批：挥金如土，真好汉，亦即结孟州相谢语。】</span>武松就把这十两银子一发与了两个公人，再带上行枷，依旧贴了封皮<span class="q">【金夹批： 细。】</span>。张青和孙二娘送出门前。武松忽然感激<span class="q">【金夹批： 上东京时，嫂嫂不送出门前，还有哥哥送出门前也。到得配孟州时，已并无哥哥送出门前。天下为兄弟者，不止一人，亦有如是之怨毒者乎？今忽然于路旁萍水之张青夫妇，反生受其双双送出门前。亲兄武大，灵魂不远，今竟何在哉？忽然感激，洒出泪来，武二天人，故感激洒泪也。O反映前文，至于如此，真正才子，万世不能易也。】</span>只得洒泪别了，取路投孟州来。未及晌午，早来到城里。直至州衙，当厅投下了东平府文牒。州尹看了，收了武松，自押了回文与两个公人回去，不在话下。随即却把武松帖发本处牢城营来。当日武松来到牢城营前，看见一座牌额，上书三个大字，写著道“平安寨。”公人带武松到单身房里，公人自去下文书，讨了收管，不必得说。
武松自到单身房里，早有十数个一般的囚徒来看武松，说道：<span class="q">【金夹批： 此书凡系一段小文，便要故意相犯，如此文，亦与林冲初到牢城营不换一笔。】</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屡详众囚徒的说话，以为必然而忽不然，见意外之奇。】</span>“好汉，你新到这里，包裹里若有人情的书信 ，并使用的银两，取在手头，<span class="q">【金夹批：并无，故妙。】</span><span class="l">【容眉批： 画。】</span>少刻差拨到来，便可送与他，若吃杀威棒时，也打得轻。若没人情送与他时，端的狼狈。我和你是一般犯罪的人，特地报你知道。<span class="l">【容眉批： 同病相怜。】</span>岂不闻‘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我们只怕你初来不省得，通你得知。”武松道：“感谢你们众位指教我。小人身边略有些东西。若是他好问我讨时，便送些与他；若是硬问我要时，一文也没！”<span class="q">【金夹批： 不是写武松不知世涂，只是自矗奇峰，为下文生精作怪地耳。】</span><span class="q">【金眉批： 林冲差拨管营处都有书信银两，武松两处都无，宋江牢手有节级无，写出他一个自爱，一个神威，一个机械，各各不同。】</span><span class="l">【容夹批： 汉子。】</span>众囚徒道：“好汉！休说这话！古人道：‘不怕官，只怕管；’‘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span class="l">【容夹批： 画。】</span>只是小心便好。”
话犹未了，只见一个道：“差拨官人来了！”众人都自散了。武松解了包裹坐在单身房里。<span class="q">【金夹批： 反坐下奇绝。】</span>只见那个人走将入来问道：“那个是新到囚徒？”武松道：“小人便是。”差拨道：“你也是安眉带眼的人，<span class="q">【金夹批： 新语。】</span><span class="l">【袁眉批：安眉带眼字新。】</span>直须要我开口？说你是景阳冈打虎的好汉，阳谷县做都头，只道你晓事，如何这等不达时务！——你敢来我这里！猫儿也不吃你打了！”<span class="q">【金夹批： 随景成趣。】</span><span class="l">【容眉批：画。】</span>武松道：“你到来发话，指望老爷送人情与你？半文也没！<span class="q">【金夹批： 妙语。然世人都恒道之，而不能知其妙，何者？盖没钱至于没一文，止矣，若夫半文者，乞人亦不要也。偏说半文也没，盖云没之至也。】</span>我精拳头有一双相送！<span class="q">【金夹批： 猫儿不吃打，狗儿或者领却拳头去。】</span>碎银有些，留了自买酒吃！<span class="q">【金夹批：自在之极。】</span>看你怎地奈何我！没地里到把我发回阳谷县去不成！”<span class="q">【金夹批： 绝倒语，非武松说不出。】</span><span class="l">【容夹批：硬汉。】</span><span class="l">【容眉批：画。】</span><span class="l">【芥眉批： 形容武松到底是个刚直。】</span>那差拨大怒去了。又有众囚徒走拢来说道：<span class="q">【金夹批： 妙波。O此却与林冲文不同。】</span>“好汉！你和他强了，少间苦也！<span class="l">【容夹批：画。】</span>他如今去，和管营相公说了，必然害你性命！”武松道：“不怕！随他怎么奈何我！文来文对！武来武对！”<span class="q">【金夹批： 此八字写武松不是蛮皮，盖其胸中计画已定。O然千载看书人至此无不猜到下文定是武来武对也。】</span><span class="l">【容夹批： 画。】</span>
正在那里说未了，只见三四个人来单身房里叫，唤新到囚人武松。<span class="q">【金夹批：文情险绝。】</span>武松应道：“老爷在这里，又不走了，大呼小喝做甚么！”<span class="l">【容夹批：妙。】</span>那来的人把武松一带带到点视厅前。那管营相公正在厅上坐。五六个军汉押武松在当面。管营喝叫除了行枷，说道：“你那囚徒省得太祖武德皇帝旧制：但凡初到配军，须打一百杀威棒。那兜拖的，背将起来！”武松道：“都不要你众人闹动；要打便打，也不要兜拖！<span class="l">【容夹批：妙。】</span>我若是躲闪一棒的，不是打虎好汉！<span class="q">【金夹批： 写出打虎是得意之事。】</span>从先打过的都不算，从新再打起！<span class="q">【金夹批：绝倒。O一段。】</span><span class="l">【容夹批： 妙。】</span>我若叫一声便不是阳谷县为事的好男子！”<span class="q">【金夹批： 写出杀嫂又是得意事。O其文本与下连。】</span><span class="l">【容眉批：真是好男子。】</span>——两边看的人都笑道：“这痴汉弄死！且看他如何熬！”<span class="q">【金夹批： 上下文皆是武松一连说话，中间忽夹写两边人笑，妙笔。】</span><span class="l">【袁夹批：着旁语，便见腾那。】</span>——“要打便打毒些，<span class="l">【容夹批： 妙。】</span>不要人情棒儿，打我不快活！”<span class="q">【金夹批：其文与上阳谷为事句，一气连下。O二段。】</span><span class="l">【容夹批： 妙。】</span><span class="l">【袁眉批：语愈硬，事愈险，使人着急，忽转才妙。】</span>两下众人都笑起来。那军汉拿起棍来，吆呼一声，<span class="q">【金夹批： 文笔险仄。】</span>只见管营相公身边，立著一个人，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白净面皮，三绺髭髯；额头上缚著白手帕，<span class="q">【金夹批： 奇。】</span>身上穿著一领青纱上盖，把一条白绢搭膊络著手。<span class="q">【金夹批：奇。】</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凡个中人年貌皆一一写出。】</span>那人便去管营相公耳朵边略说了几句话。只见管营道：“新到囚徒武松，你路上途中曾害甚病来？”<span class="q">【金夹批： 妙。O一路看他写管营手柔，武松弓燥，一递一句，真欲失笑。】</span>武松道：“我于路不曾害！<span class="q">【金夹批： 妙妙。】</span>酒也吃得！肉也吃得！饭也吃得！路也走得！”<span class="q">【金夹批：妙灵敏，反说出一串来。】</span><span class="l">【容夹批： 妙。】</span>管营道：“这厮是途中得病到这里，我看他面皮才好，且寄下他这顿杀威棒。”<span class="q">【金夹批： 妙。】</span>两边行杖的军汉低低对武松道：“你快说病。这是相公将就你，你快只推曾害便了。”<span class="q">【金夹批： 加赠一层更妙。】</span>武松道：“不曾害！不曾害！<span class="q">【金夹批：妙妙，反说出两句。】</span>打了倒干净！<span class="l">【容夹批： 汉子。】</span>我不要留这一顿‘寄库棒！’<span class="q">【金夹批：新语。】</span>寄下倒是钩肠债，<span class="q">【金夹批： 新语。】</span>几时得了！”<span class="q">【金夹批：妙妙。】</span>两边看的人都笑。<span class="q">【金夹批： 若无此句，便是一管营、一武松、一行杖牢子，四边寂然更无人矣。】</span>管营也笑道：“想你这汉子多管害热病了，不曾得汗，故出狂言。不要听他，且把去禁在单身房里。”<span class="q">【金夹批： 妙。O然而何也？我又欲疾读下去，得知其故，又欲且止，试一思之，愿天下后世之读是书者，至此等处，皆且止试思也。】</span><span class="z">【余评： 管营不以刑加武松，是知人之明。】</span>
三四个军人引武松依前送在单身房里。众囚徒都来问道：“你莫不有甚好相识书信与管营么？”<span class="q">【金夹批： 妙波屡皱。】</span>武松道：“并不曾有。”众囚徒道：“若没时，寄下这顿棒，不是好意，晚间必然来结果你。”武松道：“还是怎地来结果我？”众囚徒道：“他到晚把两碗干黄仓米饭来与你吃了，趁饱带你去土牢里，把索子捆翻，著藁荐卷了你，塞了你七窍，颠倒竖在壁边，不消半个更次便结果了你性命；这个唤做‘盆吊。’”<span class="q">【金夹批： 上文脱过威棒，读者虽未审何故，然已惦魂安帖矣。作者却偏不肯便令安帖，偏又翻出两番刑法来，使读者重复忧起，绝世奇格。】</span><span class="l">【袁眉批： 好名目。】</span>武松道：“再有怎地安排我？”众人道：“再有一样，也是把你来捆了，却把一个布袋，盛一袋黄沙，将来压在你身上，也不消一个更次便是死的：这个唤‘土布袋。’”<span class="q">【金夹批： 偏有两样，写得其祸不测。】</span>武松又问道：“还有甚么法度害我？”<span class="q">【金夹批：只管问，绝倒。】</span>众人道：“只是这两件怕人些，其余的也不打紧。”众人说犹未了，只见一个军人托著一个盒子入来，问道：“那个是新配来的武都头？”<span class="q">【金夹批： 不叫作囚人武松矣，何也？】</span><span class="z">【余评： 众伙见松未曾收责，将言告知后，武松见将此酒食至，使松进门无门，惊疑不决。】</span>武松答道：“我便是！有甚么话说？”<span class="q">【金夹批： 妙。】</span>那人答道：“管营叫送点心在这里。”武松看时，一大旋酒，一盘肉，一盘子面，又是一大碗汁。<span class="q">【金夹批： 写得出奇，竟不知其何也。O逐色开列，以表不是草草供具，妙绝。】</span>武松寻思道：“敢是把这些点心与我吃了却来对付我？<span class="q">【金夹批： 妙。】</span>……我且落得吃了，却再理会！”武松把那旋酒来一饮而尽；把肉和面都吃尽了。那人收拾家火回去了。<span class="q">【金夹批： 去了，并不见有事。】</span>
武松坐在房里寻思，自己冷笑道：“看他怎地来对付我！”<span class="q">【金夹批：妙。】</span>看看天色晚来，只见头先那个人<span class="q">【金夹批： 竟成尝随，写得妙极。】</span><span class="q">【金眉批：看他一路历落零乱，写下无数只见一个人，只见那个人，妙绝。】</span>又顶一个盒子入来。<span class="q">【金夹批： 出奇。】</span>武松问道：“你又来怎地？”<span class="q">【金夹批：妙。】</span>那人道：“叫送晚饭在这里。”摆下几般菜蔬，又是一大旋酒，一大盘煎肉，一碗鱼羹，一大碗饭。<span class="q">【金夹批： 又逐色开列。】</span><span class="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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