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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尔夫躺在一个树丛中,思量着自己受的伤。右肋上直径几英寸的皮肉青紫,被长矛刺中的伤口处浮肿着,有一块血红的疤。头发肮脏不堪,轻叩起来就像一根根藤蔓卷须。由于穿越森林飞快地逃跑,他被擦得遍体鳞伤。他的呼吸逐渐恢复了平静,他也想好了:只好等一段时间才能冲洗这些伤口了。因为泼水冲洗时怎么能听得到赤足的脚步声呢?而在小溪边或在开阔的海滩上,又怎么能平安无事呢?

    拉尔夫侧耳倾听。其实他离城堡岩并不远,在先前的惊慌失措之中他曾以为听到了追逐的响声。但是猎手们仅仅偷偷地跑到了绿树丛的边缘,也许是为了捡回长矛,随后都一窝蜂地退回到阳光照射的城堡岩上,好像他们也被叶丛下的黑暗吓坏了似的。拉尔夫还瞥见了其中一个,涂着一道道褐色、黑色和红色的条纹,他判断那是比尔。但事实上这不是比尔,拉尔夫想。这是一个野蛮人,他的外貌跟过去的比尔————一个穿着衬衫和短裤的孩子————的形象很难一致起来。

    下午慢慢地过去了;太阳的圆光斑渐渐地移上了绿色的棕榈叶丛和褐色的树纤上,但是城堡岩的后面并没有什么声音传过来。最后拉尔夫扭动着身子钻出了羊齿草丛,偷偷地爬到了隘口前面那难以逾越的乱丛棵子的边上。他透过树枝十分小心地窥视,看见罗伯特坐在悬崖顶上放哨。罗伯特左手持着长矛,右手把一块卵石往上抛起又接住,再抛起再接住。在罗伯特的背后,一股浓烟冉冉上升,拉尔夫鼻孔张得老大,嘴里馋涎欲滴。他用手背擦擦鼻子和嘴巴。这时他觉得饥肠辘辘,这也是早晨以来他第一次感到肚子饿。那伙人一定围着开胸剖膛的野猪席地而坐,看着脂油熔化着滴在灰烬上嗞嗞而燃。他们一定很聚精会神。

    另一个认不出是谁的人影出现在罗伯特身旁,给了他什么东西,随后转身走开,隐没在岩石背后。罗伯特把长矛放在靠身边的岩石上,双手抬起,把两只手之间的东西放在嘴里咬。吃喝开始了,看守者也分得了一份。

    拉尔夫晓得他暂时没有危险,就一瘸一拐地穿过了野果树林,想随便弄点蹩脚的食物来吃;而当他想到山上的人有许多东西吃,不由得一阵心酸。他们今天有的吃,那么明天……

    他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想,但是想不透他们是不是会把他丢在一边不管;或许会把他当作一个放逐者。但是那决定命运的看法不假思索地回到了他身上。海螺被砸得粉碎,还有猪崽子和西蒙的死,像烟雾笼罩在岛的上空。这些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野蛮人会越走越远。其次还有他自己和杰克之间讲不清楚的关系;因此杰克是决不会让他太平的;决不会的。

    拉尔夫停顿了一下,在斑驳的阳光之下托起了一根大树枝,打算从下面钻过去。一阵恐怖使他浑身颤抖,他出声地喊道:

    “不。他们不会那么坏。那是碰巧发生的。”

    他从大树枝下钻过去,笨拙地奔着,又停下来谛听。

    拉尔夫来到一块地方,见遍地野果,就贪婪地吃起来。他看到两个小家伙尖叫着逃走,觉得纳闷,却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副尊容。

    吃完以后,拉尔夫朝海滩走去。此刻阳光斜射到塌掉了的窝棚旁边的棕榈树林里。那儿有平台和水潭。现在最好不要去理睬心里那种沉闷的感觉,相信他们也有常识,相信他们白天神志会正常。既然那一伙人已吃完了,那就再试试看吧。无论如何,他总不能整夜呆在这儿,呆在荒无人影的平台边空荡荡的窝棚里。在落日的余晖中,他感到自己汗毛直竖,浑身打战。没有火,没有烟,也没有人来救。他转过身去,一瘸一拐地穿越森林,朝岛上杰克他们那一头走去。

    倾斜的阳光消失在密密的树枝当中。他最后来到了一块林中空地,那儿的岩石使得植物无法生长。此时空地上满是阴影,拉尔夫一眼看到空地中间有什么东西站着,赶忙闪到一棵树后;后来他看清了那白面孔只是个骨头架子,插在一根木棒上头的一只猪头正在朝他露齿而笑,就慢慢地走进空地中央,盯着那猪头看。猪头像先前的海螺那样地闪着微微的白光,似乎在讥笑他,挖苦他。一只好奇的蚂蚁在一只眼窟窿里忙碌,除此以外猪头毫无生气。

    或者说,它确是毫无生气的吗?

    拉尔夫觉得背上好像有针在上上下下地刺着。他站在那儿,双手撩起自己的头发,猪头跟他的脸大致处于同一高度。它龇牙咧嘴地笑着,两只眼窟窿仿佛毫不费力地巧妙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它是什么?

    猪头看着拉尔夫,好像它知道一切答案却不肯讲似的。拉尔夫感到一种令人恶心的恐惧和愤怒。他狠狠地挥拳猛击面前这丑陋的东西,它像玩具似的摇了摇,又晃了回来,仍然朝着他龇牙咧嘴地笑,于是他边打边大声咒骂。随后,他舔舔自己青肿的指关节,看着光秃秃的木棒,猪头骨一摔两爿,在六英尺外还在痴笑。拉尔夫一阵猛扭,把颤动着的木棒从岩缝里拔了出来,他把木棒拿在手里,置于他自己和白色的碎头盖骨之间,就像是拿着一根长矛。然后他往后退,面孔始终盯着躺在地上朝天痴笑的猪头。

    当苍白的光从天际消失,夜幕完全降临以后,拉尔夫又回到了城堡岩前面的乱丛棵子里。他从树丛中向外窥视,看见岩石高处仍有人守着,不知是谁拿着长矛在上面值勤。

    他跪在黑影当中,痛苦地感到自己形影相吊,十分孤单。他们确实是一群野蛮人;但他们总还是人吧,一种潜伏的、对深沉黑夜的恐惧正在袭来。

    拉尔夫无力地悲叹着。他虽然很累了,但是由于害怕那一伙人,还是无法宽下心来,倒头酣睡一觉。要这样做可能不行了:勇敢地走进他们占据的堡垒,对他们说————“我不跟你们吵了,”并微微一笑,在他们当中睡下去,把他们当作一群孩子,当作一群戴着帽子,过去老说“先生,是,先生”的学生吧?大白天对此的回答也许是肯定的;然而黑夜和对死的恐怖对此的回答却相反。拉尔夫躺在一片漆黑之中,他知道自己无处可归。

    “就因为我还有点头脑。”

    他用前臂擦着自己的脸颊,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又是盐味,又是汗味,又是污垢的霉臭味。再往左边去,大海的浪涛在不断地上涨又退落,在礁石上翻腾过去。

    城堡岩的后面传出了响声。拉尔夫使思想摆脱潮起潮落的声响,他仔细地听,听得出是一种熟悉的节奏。

    “杀野兽哟!割喉咙哟!放它血哟!”

    那一伙人在跳舞。在这堵岩石形成的墙的另一侧的某个地方,他们一定围成一个黑乎乎的圆圈,有一堆火在燃烧,还有肉。他们可能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享受着舒适的安全之感。

    听到从离他更近处的一个声响,拉尔夫直哆嗦。野蛮人正在往城堡岩上爬,一直往顶上去,拉尔夫听得到各种说话声音。他偷偷地朝前爬了几码,看到岩石顶上的人形变了样,并且变大了。岛上只有两个孩子会那样地移动,那样地说话。

    拉尔夫把头伏在前臂上,伤心地接受了这一新的事实。眼下萨姆埃里克也是他们那一伙的了。他们俩正守卫着城堡岩来反对他。再也没有机会可以把他们俩救出来,没有机会在岛的另一头把一伙被放逐者组织起来了。萨姆埃里克像那些人一样变成了野蛮人;猪崽子死了,海螺也已被砸得个粉碎。

    看守者终于爬了下去。没有离开的两个看上去好像成了黑沉沉的岩石的扩大了的一部分。他们身后出现了一颗星,瞬息之间就被什么东西移动过来遮住了。

    拉尔夫慢慢地向前移动,像瞎子似的摸索着高低不平的地面前进。他的右手方向是一片模模糊糊的海水,他的左手下方横卧着骚动不安的大海,从上面往下看去,就像是看着一个竖井的井底,令人生畏。海水不停地围绕着那块死亡礁石起伏着,并汇成白茫茫的一片。拉尔夫慢慢地爬着,终于用手抓住了入口处的架状岩石。岗哨就在他的头上,他看得见从岩石上露出的矛尖。

    他轻声地叫道:

    “萨姆埃里克————”

    没人回答。为了能使人听到他必须说得响一点;而这就可能会惊动那些敌视他的、满身条纹的家伙,他们正在火堆旁大吃大喝。他咬紧牙关开始爬上去,用手摸索着可以抓得住的支撑点向上攀。他手里拿着的那根曾经支着猪头的木棒妨碍着他,但是他不愿意丢掉自己唯一的武器。拉尔夫差不多到了跟双胞胎同一的高度,这才又开口喊道:

    “萨姆埃里克————”

    他听到岩石上传来一声惊叫和一阵慌乱声。双胞胎俩互相紧紧地抓住,结结巴巴地嘟囔着什么。

    “是我,拉尔夫。”

    他生怕他们会跑去报警,用力地爬上去,在岩石上探出头和肩来。他从胳膊窝处看下去,远远地看见下面围着礁石四溅的白色浪花。

    “是我呀,是我拉尔夫。”

    终于,他们俩弯腰朝前,注视起他的面孔。

    “我们还以为是————”

    “————我们不晓得是什么————”

    “————我们以为————”

    他们俩记起了自己新的、但又令人羞愧的忠诚。埃里克不吭声,可萨姆倒试图尽起他的职责。

    “你得走,拉尔夫。你马上就走开————”

    他晃着长矛,做出凶狠的样子。

    “你离开。明白吗?”

    埃里克点头表示同意,并把长矛刺向空中。拉尔夫用手臂撑着,没有走。

    “我来看看你们两人。”

    他的声音沙哑,嗓子疼痛,尽管他的喉咙并没有负伤。

    “我是来看你们两人的————”

    话语是无法表达这些隐痛的。他沉默下来,而明亮的星星却一直在闪闪烁烁。

    萨姆不自在地移动了一下。

    “说实话,拉尔夫,你最好还是走吧。”

    拉尔夫又仰起了头。

    “你们俩没有涂彩。你们怎么能够————?要是有亮光的话————”

    要是有亮光的话,承认这些事情会使他们感到羞愧之心在灼烤。但夜是黑沉沉的。埃里克接过了话头,随后双胞胎俩一唱一和地说道:

    “你一定得走,因为不安全————”

    “————他们强迫我们。他们伤害了我们————”

    “谁?杰克?”

    “哦,不————”

    他们俩俯身向他,放低了嗓门。

    “走开吧,拉尔夫————”

    “————这是一个帮派————”

    “————他们强迫我们————”

    “————我们无可奈何————”

    拉尔夫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很低,似乎接不上气。

    “我做了什么事呀?我喜欢他————我希望大家得救————”

    天上的星星又闪着微光。埃里克摇摇头,诚恳地说:

    “听着,拉尔夫。别再想着什么理智了。那算完了————”

    “头儿的事你就别在意了————”

    “————为你自己好你得走。”

    “头领和罗杰————”

    “————对,罗杰————”

    “他们恨你,拉尔夫。他们打算干掉你。”

    “他们明儿要追捕你。”

    “可为什么呀?”

    “我不晓得。拉尔夫,还有杰克————就是头领,他说那会很危险————”

    “————要我们小心行事,像投刺野猪那样用长矛扎你。”

    “我们要横越全岛撒开搜索线————”

    “————我们要从这一头出发————”

    “————非找到你不可。”

    “我们要像这样发信号。”

    埃里克抬起头拍着自己张大的嘴巴,发出轻轻的呜呜声。随即他又紧张地回首瞥了一眼。

    “就像那样————”

    “————当然,声音要响些。”

    “可我什么也没干过呀,”拉尔夫迫切地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要维持着火堆罢了!”

    拉尔夫停了片刻,痛苦地想到明天。对他来说,这件事情的发生是无比重要的。

    “你打算————?”

    他一开始还无法作出明确的答复;可随后恐惧心和孤独感又刺激起他来。

    “他们找到我以后准备干什么?”

    双胞胎一声不响。在拉尔夫下面,那块死亡礁石上又飞溅起浪花。

    “他们打算————哦,天哪!我真饿————”

    高耸的岩石在他下面仿佛要摇动起来。

    “那么————怎么————?”

    双胞胎间接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必须马上走,拉尔夫。”

    “为你自己好。”

    “避开点。尽可能避远点。”

    “你们俩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儿走?咱们三个————咱们会有希望的。”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萨姆仿佛透不过气来似地说道:

    “你还不了解罗杰。他可真叫人害怕。”

    “————还有头领————他们两人都————”

    “————叫人害怕————”

    “————不过罗杰————”

    两个孩子都吓呆了。有人正从那一伙人所在的地方朝他们爬来。

    “他来查岗了。快走,拉尔夫!”

    在准备下峭壁的时候,拉尔夫想最后利用一下这次碰头的机会。

    “我就躺在近旁;在下面那儿的乱丛棵子里,”他低声说道。“别让他们到那儿去。他们决不会想到去查这么近的地方————”

    脚步声还离着一段路。

    “萨姆————我会平安无事的,是吗?”

    双胞胎又默不作声了。

    “给你!”萨姆突然说。“拿着————”

    拉尔夫觉得一大块肉推到他身上,忙一把攥住。

    “可逮住我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头上没人吭声。他傻里傻气地自言自语着,爬下了岩石。

    “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从高耸的岩石顶上传来了令人不解的答复。

    “罗杰把一根木棒的两头都削尖了。”

    罗杰把一根木棒的两头都削尖了。拉尔夫竭力想领会这句话的含意,可就是搞不清。他恼火地把一切坏字眼都想到了,可是却打起呵欠来。一个人不睡能熬多久呢?他渴望有张铺着被单的床————然而这儿唯一所有的,就是四十英尺下面那白茫茫的一片,那像溢出牛奶似的、围绕着那块礁石慢慢铺开的闪光的一片,那是猪崽子摔下去的地方。猪崽子无处不在,他在这隘口处,在黑暗和死亡中变得令人生畏。要是此刻猪崽子从水里冒出他那个光脑瓜,回到他身边来,该有多好哇————拉尔夫像个小家伙一样呜呜地哭,又打起呵欠来。他感到眼前天旋地转,就把手中的木棒当作一根拐杖支撑着。

    可随后拉尔夫又紧张起来。城堡岩顶上有讲话声音。萨姆埃里克在跟什么人斗嘴。但是羊齿草丛和草地已经很近了。那是该钻进去躲起来的地方,旁边就是准备明天藏身在里面的乱丛棵子。这儿————他的手触到了野草————是夜里躲藏的好地方,离那伙人不远,这样,当那个怪物再出现,发生恐怖的时候,至少暂时还能跟人们混在一起,即使这意味着……

    这意味着什么呢?一根两头削尖的木棒。里面有什么名堂呢?他们投长矛,可除了一根别的都没扎中。或许他们下次也会投偏。

    拉尔夫蹲坐在高高的野草中,记起了萨姆给他的一块肉,就贪婪地撕咬起来。他正吃着,听到有一种新的喧哗声————萨姆埃里克发出痛苦的叫声,惊恐的哭喊,再加上愤怒的话语。这意味着什么呢?除了他以外,至少双胞胎中的一个正碰上了麻烦。随后,说话声消失在岩石下面,他也不再去想到它了。拉尔夫用手摸索着,碰到了背靠着乱丛棵子的、冷冷的、细嫩的蕨类叶丛。那么这儿就是夜里藏身的地方了。晨曦初露他就爬进乱丛棵子,挤在杂树乱枝之中,把自己隐蔽得深深的,只有像他一样地爬才能爬进来;而他就会对这样爬进来的人狠狠刺去。他将坐在那儿,搜索的人会擦身而过,封锁线朝前移动,沿岛发出呜呜的报警声,可他仍然不会被抓住。

    拉尔夫在羊齿草丛中往前钻动。他把木棒放在身旁,在黑暗中缩作一团。为了骗过这群野蛮人,必须记住天一亮就得醒————他不知自己怎么一下子就睡着了,滑入了黑沉沉的梦乡之中。

    拉尔夫醒了,他闭着眼睛,倾听着近旁的喧闹声。他睁开一只眼睛,发现松软的泥土几乎贴着脸庞,便把手指挖进泥土中去。亮光从羊齿草的叶丛中筛漏进来,他又听到了声音,这才意识到漫长的下坠与死亡的恶梦已经过去,早晨来临了。喧闹声是在海岸边传过来的一种呜呜声————此刻又一个野蛮人在答应,又一个野蛮人在答应。喊声像飞鸟的惊鸣,越过他、越过岛的狭窄的一头,从大海扫向环礁湖。他来不及多加考虑,只是抓起他削尖了的木棒,扭动着身子爬回到羊齿草丛中。几秒钟之内他就开始往乱丛棵子爬去;但还没爬进乱丛棵子,他就瞥见两条腿,一个野蛮人正朝他走来。羊齿草丛被重重地踩踏着,被踩倒在地,他听到有人在长长的野草中走动。一个野蛮人,不知是哪一个,呜呜地叫了两次;喊叫声在两个方向上重复着,随后又消失了。拉尔夫仍蹲伏着,缠在矮树丛之中,一时他什么也没听见。

    最后他仔细察看这个矮树丛。毫无疑问,没人能在这儿攻击他————而且他还有点运气。砸死猪崽子的那块巨石蹦进了这个乱丛棵子,弹到了正中央,砸出一个几英尺见方的空地。他一钻到这儿就感到安全,感到灵便起来。他小心地坐到被砸断的枝干中,等待着搜寻者经过。他穿过叶丛抬头仰望,瞥见一样红色的东西。那准是城堡岩的顶部,离得很远,对他不再具有威胁。他怀着胜利的喜悦使自己镇静下来,听着搜索的声音慢慢消逝。

    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在绿荫丛中,随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他那胜利的感觉也渐渐地消失了。

    最后,他听到一个声音————杰克的话音,只是嗓门压得很低。

    “你能肯定?”

    被问的野蛮人没作声,也许他做了个手势。

    罗杰开了口。

    “要是你敢耍弄我们————”

    话音刚落,响起了一声喘气声和痛苦的嚎叫声。拉尔夫本能地蹲伏下去。在乱丛棵子外面,双胞胎中的一个在那儿,跟杰克和罗杰在一起。

    “你能肯定他打算躲在那里面?”

    双胞胎之一无力地呻吟着,接着又嚎叫起来。

    “他是打算藏在那儿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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