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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过河入林最新章节!

    上校没说什么,在侍者的前面朝走廊走去,走廊大而宽敞,天花板很高。客房与客房之间的间距很长,显得很有气派,每个房间的窗户都朝向大运河,以前这幢建筑是座宫殿,所以除了仆人的房间,每个房间望出去的景色都很美。

    上校觉得走了很长一段路,尽管并没走多远。管客房的侍者出现了,他矮矮的身个,肤色黝黑,左眼眶里镶着的玻璃眼球闪烁着微光,他往门锁里转动着一把大钥匙时,没法在脸上保持灿烂而纯粹的笑容,上校只盼着他快些把门打开。

    “快把它打开,”他说。

    “就好,上校,”侍者说。“不过您知道这些锁不太好使。”

    是的,上校想。我知道,但我希望他能把门打开。

    “你的家人都好吗?”他问侍者,这时侍者打开了门锁,房门大开,上校走进屋内,高高的深色大衣橱面擦拭得很亮,两张舒适的床放在一边,屋顶上垂下一盏枝形大吊灯,透过关着的窗户,可以看见大运河里的水被风吹得水波粼粼。

    在冬日短暂而微弱的阳光照耀下,运河的水呈现出一种铁灰色。上校说:“阿诺尔多,把窗户打开。”

    “风太大,上校,由于电力不足,房间里供暖情况很差。”

    “因为缺少雨水,”上校说。“把窗打开,所有的窗。”

    “遵命,上校。”

    侍者打开了窗户,北风随即吹进屋内。

    “劳驾你挂个电话给服务台,请他们接通这个电话号码。”侍者打电话的时候,上校进了卫生间。

    “伯爵小姐不在家,上校,”他说。“他们认为你可以在哈里酒吧找到她。”

    “在‘哈里’ 你能找到世界上的一切。”

    “是的,上校。也许,除了幸福。”

    “我他妈的连幸福也能找到,”上校向他保证。“幸福,你知道,是没有固定日期的节日。”

    “这我也想到了,”侍者说。“我带来了苦味堪培利酒和一瓶戈登杜松子酒。给您来一杯用杜松子酒和苏打水调的堪培利好吗?”

    “你真是个好人,”上校说。“你从哪儿拿来的,从酒吧吗?”

    “不是,您还没来时我就买了,这样您就不用在酒吧多花钱了。酒吧里的东西太贵。”

    “是这样,”上校同意他的看法。“不过你不该用自己的钱去做这事。”

    “我只是碰了一次运气。我们俩都碰过好多次运气。杜松子酒花了三千二百里拉,不是走私货。堪培利酒八百里拉。”

    “你真是太好了,小伙子,”上校说。“那些鸭子怎么样?”

    “我老婆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我们以前从没吃过野鸭子,因为太贵了,吃不起。一个邻居告诉我老婆烹饪的方法,后来我们同邻居们一块分享了那些鸭子,我从没尝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你用牙咬一小片鸭肉时,那感觉真是妙得难以置信。”

    “我也这样认为。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铁幕[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流行于西方的名词,指当时的苏联政府;因为西方人认为苏联竭力把自己及东欧共产党领导下的邻国封锁起来,宛如对西方各国降下了一道铁幕。]那儿的肥鸭鲜美。你知道,它们从多瑙河沿岸的辽阔平原上飞过,一路上分散飞行,停停歇歇地飞到我们这儿,但它们每年都沿着同一条路线飞来,在没有猎枪的年代就这样了。”

    “我对打猎这种娱乐一点不懂,”侍者说。“我们太穷,没钱玩这个。”

    “可是在威尼托,许多没钱的人也打猎。”

    “是的,确实这样。整夜都能听到他们打猎的枪声。不过我们比他们要穷。我们比您想象的还穷,上校。”

    “我想我能想象出来。”

    “也许能,”侍者说。“我老婆把所有的羽毛都收好了,她要我谢谢您。”

    “后天要是运气好,我们还会打到很多,是大个儿的绿头鸭。告诉你妻子,如果走运,就会有美味的鸭子吃,它们肥得像小猪,因为在俄国人那边吃得很好,羽毛也很漂亮。”

    “您对俄国人怎么看,上校?我这么问不冒昧吧?”

    “他们很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因此,作为一个军人,我要做好跟他们打仗的准备。不过我倒很喜欢他们。我还不知道有比我们更优秀,更强大的民族。”

    “我从未有幸结识他们。”

    “你会的,小伙子,你会的。除非帕恰尔蒂大人把他们阻挡在河水已经干涸的皮亚韦河沿线一带。水被一些水力发电站抽干了。也许尊贵的帕恰尔蒂大人会在那儿作战,但我认为他在那儿打不了多久。”

    “我不知道帕恰尔蒂大人是谁。”

    “我知道,”上校说。

    “现在请你叫他们接通哈里酒吧,看看伯爵小姐是否在那儿。要是不在,再往她家里打一次。”

    上校喝完了阿诺尔多————就是那个玻璃眼珠的侍者为他调制的酒。他原先并不想喝,他知道喝酒对他有害。

    但是他却以惯有的野猪般的倔脾气把它喝了,就像他以往接受生活中每一件事一样。他朝打开的窗走去,动作仍然像只猫,只不过是只老猫了;他望着大运河,现在它已经变成了灰色,宛若德加[德加(1834——1917),法国画家,早年为古典派,后转向印象派。]在他最灰暗的日子里画的画。

    “谢谢你的酒,”上校说。阿诺尔多正在打电话,他朝上校点点头,那只玻璃眼珠露出笑意。

    他要是不镶玻璃眼珠就好了,上校想。他只喜欢打过仗或肢体残废的人。

    其余的人也很好,你喜欢他们,和他们是好朋友;不过只有那些在战争中熬过很长时间并且注定遭到伤害的人,才会唤起你内心真正的温情和关爱。

    因此,随便哪个残疾者都能来糊弄我,他想,一边喝着他并不想喝的酒。随便哪个狗杂种,只要他真受过伤,就跟每个长期在战争中待过的人那样,我就爱他。

    是的,他的另一面,天性中好的一面说,你爱他们。

    我宁愿谁也不爱,上校想。我宁愿寻欢作乐。

    可是寻欢作乐,他天性中好的一面说,如果你不爱别人,你就不会有欢乐。

    好吧,那我就比任何一个活着的狗娘养的爱得都深,上校对自己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接着,他大声说,“电话接通了没有,阿诺尔多?”

    “奇普里安尼还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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