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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藝文志(一)

    著述書序賦

    蘇長公入惠州以后,其為文益逸宕雄奇,不可方物;世因有海外文心之稱。臺固海外也,游於斯、宦於斯、與籍於斯,名流星聚,椽管花生,恍得江山之助焉。其辭關邑事暨地與人者,業分附於各志;更為詳考撰述諸家,標厥卷目,載其弁言,庶便稽求,用資博雅。若賦、若詩,並裒而登之。擷瀛壖之文藻、徵海宇之昌明,非敢妄擬蕭樓,有所棄取也。志藝文。

    著述

    書序

    賦

    ·著述

    東番記,明莆田周嬰著。

    臺灣輿圖考(一卷)、草木雜記(一卷)、流寓考(一卷)、賦(一卷)、詩集(二卷)、文集(一卷),俱明太僕寺少卿鄞縣沈光文文開著。

    靖海紀(二卷)、平南事實(一卷),俱國朝靖海將軍侯晉江施琅尊侯著。

    臺灣雜記(一卷)、蓉洲文稿(一卷)、山川考略(一卷)、海外集(一卷),俱諸羅縣知縣無錫季麒光蓉洲著。

    郊行集(一卷),知縣鐵嶺沈朝聘省軒著。

    臺灣紀略(一卷),府儒學教授長樂林謙光芝嵋著。

    赤嵌集(四卷),海防同知桐城孫元衡湘南著。

    稗海紀遊(一卷)、偽鄭逸事(一卷)、番境補遺(一卷)、海上紀略(一卷),俱仁和諸生郁永河滄浪著。

    東征記(二卷)、平臺紀略(一卷),俱廣州府知府漳浦藍鼎元壬霖著。

    遊臺詩(一卷),漳浦諸生陳夢林少林著。

    臺海使槎錄(八卷,內赤嵌筆談四卷、番社六考四卷)、番社雜記(一卷),俱巡臺御史北平黃叔璥玉圃著。

    巡臺錄(一卷),巡道浮山張嗣昌著。

    澎湖志略(一卷),糧捕通判安岳周於仁仙山著、江夏胡格壽平修。

    臺灣志略(三卷),巡道濟水尹士俍東泉著。

    瀛壖百詠(一卷),巡臺御史錢唐張湄鷺洲著。

    臺灣風土記(一卷),巡道衡陽劉良璧省齋著。

    臺海采風圖考(一卷)、番社採風圖考(一卷)、使署閒情(四卷),俱巡臺御史白麓六十七居魯著。

    婆娑洋集(二卷),巡臺御史錢塘范咸九池著。

    澄臺集(一卷),巡道長洲莊年榕亭著。

    海錄碎事(一卷),府儒學教授福清吳應造鈞大著。

    半石居詩集(一卷),邑庠生曾曰唯著。

    右自「東番記」以下,作者二十一家、為書三十八種,邑無藏版,亦少懸籤;年代未遙,散軼過半。統列其目,庶使庋閣之遺,知所護惜耳。瀛壖百詠末章云:福臺新詠萃群英,調絕音希孰繼聲?注云:東寧詩一名福臺新詠,四明沈光文、宛陵韓又琦、關中趙行可、會稽陳元圖、無錫華袞、鄭廷桂、榕城林奕丹、吳蕖、輪山楊宗城、螺陽王際慧前后唱和之作。吳有桴園詩集,楊有碧浪園詩。又諸羅令季麒光、臺令沈朝聘海外郊行等集,今皆湮滅不可復見。

    附:府志(十卷),巡道榆林高拱乾九臨輯。重修府志(二十卷),巡道衡陽劉良璧省齋輯。新修府志(二十五卷),巡臺御史錢塘范咸九池輯。縣志(十卷),海防同知攝縣事宛平王禮立山輯。安海詩,禮部侍郎漳浦蔡世遠梁村輯。海天玉尺編,巡臺督學御史高郵夏之芳荔園訂。珊枝集,巡臺督學御史錢塘張湄鷺洲訂。梯瀛集,巡臺督學御史甘泉楊開鼎玉坡訂。

    ·書序(跋附)

    靖海紀序文淵閣大學士李光地(安溪人)

    韓淮陰指畫東征形勢及料楚、漢成敗,如指諸掌;諸葛公校計孫、曹強弱,圖荊、益之利,定鼎足之規:皆先指算於前,而操券於后。司馬仲達不足道也,然其平公孫淵量敵計期,不差時日。岳忠武對魏公定擒楊么,八日而捷書果至。蓋古之重臣宿將,其於天下大勢、一隅要害,未嘗不熟籌深曉,制其短長之策;故一旦應機,迎刃而解。此固非冒利趨險,迄無成謀,苟焉以國家民命為試者也。

    東南之苦海患六十余年,聖朝受命,恃其險遠,踞島嶼、乘風潮,出沒為梗。自戊子以來,攻圍破陷郡邑者三;跨有粵、閩邊地,曠日而后平者一。己亥之役,浮長江,犯金陵,則中原腹心為之震動。議者割棄沿海田廬延袤數千里,而又歲資鄰省軍糈動百萬計。蓋毒生靈、糜國藏,不可勝數。此豈鱗介之倫,不以衣裳易者比哉?靖海侯施公,自其先任樓船,則以疏言賊可滅狀。乘傳陛陳,言之彌切。天未厭亂,留公宿衛十有余年,而后出竟其志。時異勢殊,而公前二疏所陳者,無一不酬於后。自奉命專征,至於受降獻俘,籌畫措置,連篇累幅,又無一不符於前。吾以是知公計之熟、料之明,知己知彼,算定而后戰,故能役不踰時而成不世之功。所謂上兵伐謀者,於公見之矣。國家之難在用兵;用兵之事,莫難乎滄波巨浪之中,與遠夷爭舟楫之利。珠崖、南交,漢明所以屢征而不服;遼左、日東,唐、元所以傾師而不再。彼數君者,皆以遠略窮兵,績用弗底。今鄭氏境內逸寇,託足孤島,為濱海無窮之憂。皇上憫惻殘黎,赫然誅討。天佑皇仁,風波助順,而公以國賊家難,忠孝交逼於中,憤不顧身,義形顏色。仰仗皇上委託之專,無復疑貳掣肘,遂克受事報成,宣威絕徼,航海之勳,稽古莫及焉。然則公之智勇,蓋公之誠為之;而非皇上,救民伐罪,內斷於心,任公勿二,如議者舉棋不定之口,其不潰成者幾希耳!

    閩之人士,取公前后章疏,彙萃編刻,而請序於余。余惟公之功,天子褒之、史氏紀之,其所以為百世戎臣師者,吾無綴乎爾。故復稱道古今,以見遠圖之不可事、耀兵之非得已以及主之仁明、臣之忠孝,著厥成功之自。覽是編者,考閩事之終始,尚將有以論其世也。

    靖海紀跋禮部尚書蔡世遠(漳浦人)

    平南之役,聖天子授鉞推轂於我大將軍施公,而公果以膚功奏;其知人善任,誠千古帝王命將之盛軌哉!顧嘗思之,古今克奏膚功者,皆其謀能素定,熟識情形,深知彼己;是以弗戰則已,戰則動出萬全,功成一鼓。今讀公平南始末奏章,如「密陳專征」諸疏,可謂成算在胸,瞭若指掌矣;然皆不越其始所豫策。方康熙六年,公以蕩平機宜請也,有云:『據澎湖以扼其吭,賊膽必寒。先宣朝廷德意,如大憝勢窮,革心歸命,則姑從寬網,亟與安插,臺灣可不勞而定』。此謀定於十余年之前,乃今一一如取左券;雖淮陰築壇之對、營平金城之圖、王朴平邊之策,曷以加茲?

    初,公之畫是謀也,或且難之;而天子獨排眾議,悉心委任,竟使公伸其十余年前素豫之謨;公何幸遇特達之聖主,得以勝任愉快,而建不世之奇勳也!然此猶以武功言之也。若夫公之文德,則尤近古以來,名臣宿將所未易彷彿一二者。世遠竊讀公之疏而知之也。公諸疏凡條上便宜,著著皆符廟算,著著各奏成效;而一念悱惻,曲體皇上好生之仁,遂使竆島萬靈,重蘇於筆下。蓋其揆之心者明,故其杼之筆也達。是固非記室參軍操翰幃幄者,所能贊其一詞也。昔武侯弱冠馳驅,躬在行間斗鈐之下,親校簿書,而前、后出師二表,探喉而出,遂為古今奏疏第一。忠肝智膽,照耀史策,千載下讀者至為感激流涕。是皆至性之余,溢為文章;故無人巧安排之跡,而有天工自然之妙。以視公疏,真堪頡頏矣。公軍旅稍暇,輒磨盾賦詩,不廢文事;謂公獨以武功著乎哉?

    語曰:天下危,注意將;天下安,注意相。今海內昇平,方敷文德之化,以公文事武備兩者兼優,為將為相,無往不宜,又何安與危之可分?則出為舟楫,入為鹽梅,天子之注意於公,當有加無已也;而受福者不獨吾閩矣!

    赤嵌集序翰林編修萬經(鄞縣人)

    中原地盡,媧皇之補無功;絕島天浮,精衛之填奚術?沃焦暘榖,茫茫蜃市蛟宮;弱水扶桑,汎汎蜑人龍戶。田橫已逝,血漬蠻花;徐福不歸,啼聞瘴鳥。蓋臺灣郡者,歷代聲教所不通、前王版圖所未隸也。聖朝化行率土,威被無垠。鑿溟涬之乾坤,雕題入貢;闢鴻濛之日月,卉服來王。城列赤嵌,官紆黃綬。則有龍眠才子,孫楚名流。岸幘澎湖,諭裸邦以禮樂;揚舲浯嶼,變斥鹵為桑田。而乃蕷■〈亩厶〉勸農之余,偏工體物;榕陰聽訟之暇,不廢緣情。渺眾慮以為言,揮八極而成韻。華詞璀璨,擷珊網之千枝;異采焜煌,落鮫珠之百顆。是則穎川渤海,儒術裴然;開府參軍,風流卓絕矣。豈若兔園挾冊者,課吏治而迂疏;鳳尾批箋者,薄聲詩為小道也哉?且夫夸陳山海,縱壯浪而難工;雕飾禽魚,每形容而易俚。若其留不盡之響於言外、狀難名之景於目前,大言小言,亦騷亦雅。倒天潢而屈注,百榖皆鳴;持月斧作文斤,五兵非利。耳悽目駴,性寂情移,將使子厚柳州未足記其巧、坡公海外無以喻其奇。此赤嵌詩集為人間未有之書,而漁洋先生有創獲必傳之語也。

    嗟乎!吟篋隨身,錦囊貯句;苟非好事,未易言懷。至於挂席隨云,乘風破浪。問程孤往,歷島樹之迷離;擊楫還歸,與鱟帆而上下。鯤魚夜吼,則山鬼輟吟;颶母朝翻,則爰居屏跡。鐵沙排劍,迴車九折非難;針路飄萍,擊水千盤似夢。而使君乃柁樓舒嘯,官閣援毫;海月鹽其咿唔,天風助其激盪。捧函色動,不數張融賦海之章;掩卷神飛,勝讀郭璞遊仙之句。感瓊瑤之投贈,愧糠秕之簸揚。宜播雞林,共貽鷺羽。

    赤嵌集序汪灝(歙縣人)

    昔人云:文人之筆,多得山水之助;涉境愈險,則文筆愈奇。韓之潮,柳之柳,蘇之儋耳,是其徵矣。雖然,亦顧所謂文人者何如耳!使神志不超曠、睹記不淹洽、才情不肆溢滂沛,即至方壺員嶠,人跡罕履之地,風景自異,而其靈幻神奇必不傳也。何也?有其助,無其筆也。

    臺灣入版圖者幾三十載,剖符至者踵相接,其山川、風土、人物,人遭之而無色,公觸之而成聲。鼓吹瓖譎,刻畫詭異,使讀者縮海外於眉睫,恐怖胡盧,迭至交攻,不可自已。則皆其心無窒礙、學有根柢,八斗之才、萬古之情所群萃焉而出者也。故人謂斯集得山水之助。余謂赤嵌不遇慧業文人,將終天地而不顯其瓖譎,不肖其詭異,其得助於文人者,又不可量其幾多矣。

    或曰:移此以概韓、柳、蘇公,其說將無同乎?余曰:所遇又不同也。蓋韓、柳、蘇三公,皆謫於潮、於柳、於儋耳,其所為詩,大抵皆感激憤發之所為作也。我公捧毛義之檄、叱王尊之馭,俯仰上下,靡所怨尤。雖集中感懷,放懷諸什,時有微情,要亦才人志士不屑一世之所寄託;而其曠窅靈襟,排奡變調,正未有纖毫介於性情也。此其所以異於韓、柳、蘇三公而自鳴一家,而各成千古者歟!

    臺海使槎錄序翰林魯曾煜(紹興人)

    小雅皇華之詩,言使臣遍咨於忠信之人,左傳所謂五善、國語所謂九德是也。自漢以后,使者遂例有篡述。考之鄭樵藝文略,凡朝聘得三十七部、行役得三十部、蠻夷得四十七部,不為不夥;然未有海外澒濘之壤,人物俶詭之鄉,元元本本、堂堂正正,視之如指螺掌壑,當下可信;則臺海使槎錄,洵為第一等書矣。

    煜聞先生之言曰:『余之訂是編也:凡禽魚草木之細,必驗其形焉,別其色焉,辨其族焉,察其性焉;詢之耆老,詰之醫師;毫釐之疑,靡所不耀,而后即安』。嗟乎!么■〈麻上骨下〉名物,先生猶廩廩焉若是,而況島嶼之險易、城堡之堅脆、番俗之馴悍、政刑之張弛、戎伍之疏密、禮樂之異同,有關精神命脈之大者乎?抑禹跡未經,儒者從略,先生必務詳審精密;況墨丈尋常之間,習睹習聞,肯蹈澹虛怳惚,如象罔之索珠、狼■〈目荒〉之齅金已乎?則甚矣,先生之志之勤,而學之篤也!

    詩曰:『駪駪征夫,每懷靡及』。先生有焉。皇華於原於隰,無不光明;使臣於遠於近,無不周遍。先生是書儩之矣。達奚通之海南諸番行記,曾何足云?煜■陋不足以知先生,唯因先生之言,而推廣之如此。

    澎湖志略序劉敬與(福州人)

    為政者視乎其心。心一於愛民,則凡官序之崇卑、職任之繁簡、地方之遐邇險夷,不以介意;而惟切切焉晝考夕糾,以一夫不獲為憂。及吏習民安,百廢具舉,則又知天下無不可為之事、無不可治之民。遊刃既得,目牛無全,而不覺怡然有愜於其心。雖然,豈易言哉?非其平生之學得於正誼明道者有素,方且寵辱裝其懷,痌瘝之念何自而起?苟且自便,又豈復知有急病讓夷之事?嗟乎!此可以勉強而能之者哉?

    潼川周公,蒞閩數載,自永春遷歷臺灣澎湖司馬。其去也,民立祠以祀公。公之入於人者可知矣。顧民不忘公,而公愈益不忘乎澎之民。既報政,思所以為后事師者,輯成澎湖志略一卷;簡要精覈,可補志乘所不逮。公之神何優、而慮何長耶?

    夫閩處南服,澎尤窮海;行旅所至,猶謂畏途,而公顧樂而安之。惓惓之意,形於歌詠之余。此昔賢之所難,而於公僅見之者也。吾於此識公之心、覘公之學,於以知前此公所蒞之政之教;而尤幸吾閩之民,將來食德於公者之未有窮期也。是為序。

    瀛壖百詠序巡臺御史張湄

    臺灣,古毘舍耶國也。始見於馬貴與「文獻通考」。至明季莆田周嬰「遠游編」載「東番記一篇,稱其地為臺員,蓋閩音之訛也。臺灣之名入中土,實自茲始。萬曆間,海寇顏思齊踞有其地,俘掠海濱;臺灣之有中土民,自茲始。思齊死,紅夷乘其敝取之。我朝順治辛丑,鄭成功攻降荷蘭,據其土城,改名東都;尋改為東寧。康熙癸亥,大兵蕩平島寇,鄭逆歸誠;臺灣之入版圖,自茲始。五紀以來,地辟民聚,居然一大都會。昔之鮫窟鹿場,今皆廬宇矣;昔之荒榛埜莽,今皆黍稌矣;昔之亡命遺俘,今皆長子孫而稱地著矣;昔之雕題鑿齒、劗髮文身,今皆躬禮樂而口詩書矣。

    余奉使持節是邦,自廈抵臺,自郡治訖南北二路,即志乘所載,合之巡歷所經,凡歲時習俗、山川、草木、禽魚之類,苟有可紀,輒賦短句,投之奚囊。經歲累百篇,同人慫懣恿付梓。顧惟舷次社寮率意漫興,既無故實可徵,亦不得以文言竄易;徒拾蠻語,曷足稱詩?迺復屑屑加之詁釋,豈好為無鹽增陋哉?誠欲使覽者一手卷而如身履其地,庶幾后之於役君子,或等余為識塗之馬,未可知也。若夫祗承聖謨,寓化導於拊循,俾中外同風,協氣橫溢,使臣之職固有其大者,甚無取乎此也。

    瀛壖百詠跋巡道劉良璧

    昔賢稱東坡賦物詩為不可方物。即至難摹之狀與甚難顯之情,興劇揮毫,無不隨形立肖。豈其得力於海外遊耶?抑其本領有大過人者,而地以人傳耶?

    侍御柳漁張公,以武林名進士登玉堂、歷諫垣,奉天子命巡視臺灣,兼司學政。下車之后,目睹海外情形,所與僚屬持籌者,防微杜漸,保障天南,惓惓以地方為念;而加意作人,手集先正大家名文三百篇,置海東書院,為諸生楷模。其校士也,冰壺朗鑑,釐頂冒、拔真才,得課藝數十篇,付之開雕,顏曰「珊枝集」;固已膾炙人口、紙貴臺陽矣。未幾,檢點奚囊,得絕句百首,加以詁釋;皆其自廈而澎,而臺,而南北兩路所賦也。溯版圖入我中國,上下六十余年,山川景物,歷歷如繪,令觀者如閱「山海經」、如讀「水經注」,光焰陸離,千態萬狀,皆於斯集見之。夫以公之淹貫經術、通達治體,不日返虎觀、抵龍門,召伯卷阿之音、吉甫清風之頌,將珥筆以鳴國家之盛,固大有在也;斯集特其緒余耳。顧海外山川景物,得藉公詩而益著,則「瀛壖」一編,即為坡老海外之文也可。

    璧親炙公之德教,因拜手而跋於后。

    臺海采風圖序巡臺御史六十七

    考古伯翳著「山海經」、桑欽撰「水經」、諸史地理有志,爰及「十洲記」、「風土記」、「南越志」、「九州異域志」諸書,往往散紀海外事。凡名人使絕域外島,亦每彙其群碎,清異者錄之,蓋以考異俗、資宏覽也。

    臺灣,古傳毘舍耶國,荷蘭以一牛皮占之。繼則鄭逆據土,立郡縣。康熙二十有二年,我朝聲威震讋,航師直下,遂回首面向,隸閩版圖。乾隆癸亥冬,余奉天子命來巡斯土,煙波縹緲,蛟蜃滉瀁之區,有大都會焉;林林總總,莫不蒸然向化。仰見聖治昭宣,無遠不屆。小臣不才,惟有勤宣朝廷愛養德意,夙夜不敢自遑。間及採方問俗,物產之異,種種怪特,多中土所未見者;始信區宇之廣,其間何所不有。

    公余之暇,即其見聞可據者,令繪諸冊若干幅;雖不能殫其十之二、三,而物土之宜、風俗之殊,亦足以表聲教之訖;獻雉貢獒,無煩重譯也。爰題曰「臺海采風圖」,弆諸行篋,歸質於京華博雅君子,或亦有以迪寡昧而廣集益也夫。

    臺海采風圖跋巡臺御史范咸

    自昔學士大夫,宦跡所至,必攬其山川之勝,志其風物之美;如香山之於匡廬,柳州之西山諸小記以及「荊楚歲時」、「襄陽耆舊」,載籍極博,所謂地以人傳、人亦因之不朽者也。近時「說郛」諸書,卷帙既繁,摭拾尤濫,言不雅馴,滋愧古人矣。夫所云雅馴者,非徵引故事、雕章飾句,便謂可藏之名山也;必好學深思,乃能心知其意耳。

    同官黃門六公,天質敏絕。自其少時,已好讀書,熟於史傳。口誦古人詩,若決江河;而於風雅偽體,別擇更精。其奉天子命復留巡方也,閱宛平黃玉圃「使槎錄」,即其所繪臺海物產,重訂為「采風圖考」而損益之。既自為序矣,又請余跋其后。余年來纂輯志乘,皆於公是正;公所作圖考,亦多質於余。余之為志也,遠徵博引,欲以廣海外之見聞,詞繁而不殺,故常失之夸。公之圖考,類皆稽核其實,旨遠而詞文,一名一物確有依據,非同臆斷其有無者。夫登高舒嘯,觸物興懷,大都皆羈臣、遷客藉以寫其無聊之狀;而公則受寵榮而若懼、坦物我以偕忘,其極目滄溟,而增註蟲魚草木,蓋依然楊柳雨雪之思,豈徒以留連景物,謂欲與古人競美云爾哉!

    番社采風圖序范咸

    上世島彝萊彝,志於「禹貢」;其雕題交趾、羽毛穴居之倫,則「王制」載焉。凡以古帝王居中馭外,羈縻勿絕,所以達其志而通其欲者,固自有在也。

    我國家奄有萬方,臺灣入版圖者,已六十余年,蒸蒸然大化流洽矣。歲甲子冬,余奉命巡視茲土。郊坰之間,衣冠文物,比戶絃歌,知聲教之盛固,已無遠弗屆。及考「郡志」所載番社之有名可紀者,計一百四十有奇;其深山人跡所不至者,又莫知其紀極。同事黃門六公,博物洽聞,孳孳以采風問俗為務。爰就見聞所及,自黎人起居食息之微,以及耕鑿之殊、禮讓之興,俾工繪為圖若干冊,並各有題詞,以為之考,精核似諸子。昔周太師陳詩以觀民風,而皇華原隰惟以咨諏咨詢為不及。蓋宣上德而達下情,使臣之職也。今公為此圖,吾知歸而獻之黼座,既足以徵聖天子修教齊政之治,其亦有「豳風」、「七月」之思乎?是誠可謂不愧其職者已。

    采風圖跋巡道莊年

    臺疆,古東海島也。我朝收入版圖,畏威懷德,咸顒首跂踵,蒸蒸向化。迄今涵濡六十余載,馴獷鷙為善良、易狉獉以秩序,熙熙穰穰,忭舞康衢。蓋丕冒海隅日出,罔不率俾矣。

    乾隆八年,天子命黃門六公來按視茲土。公慈明綜練,鎮謐不擾;舉凡整綱陳紀、迪教制刑,毋矯揉而紛,毋因仍而弛,務協於砥平鵠正,惟和惟一,以與億萬姓安養嬉遊於滉瀁海天之下。余忝任觀察,周咨就正,得規隨而遵守之,以無隕厥職。間又出其退食之余,所繪采風圖若干幅示余,令跋其后。竊思周公作「王會」,紀渠叟、■〈鼠勺〉犬、康人、桴苡之屬;唐貞觀間,外國獻菩提木、缽羅花、拔蘭鹿、金卵雞、活縟蛇諸物,有異於常者,皆詔所司詳錄之。此烏譯陳德、狼舞獻功,尚足徵賓廷之盛。矧夫統區外以為區內、隸外番以為內氓,種種物類之殊、民俗之岐,安可無以誌之,俾傳播於無窮!

    夫陳詩納賈,皇華之選也;採風布政,星軺之任也。齊其政教,而不易其俗之所宜,牖民孔易;為之作新而漸摩之,使底於德一而風同,端有賴於此焉。豈同炫奇志怪,徒誇大宛之蒟醬邛竹、西國之靈膠吉光已耶?則覽是圖者,不可不知公微意之所在也。

    使署閒情集序莊年

    巡使六公與侍御范公,寅恭協好,嘗同修臺郡志,廣徵詩文;或束筍,或編韋,拉沓■〈麻外君内〉至。屬劂竣,有未及纂者。公嗜才若渴,不及銓次其爵秩篇目之序,隨所入錄付梓人,名之曰「使署閒情」。

    今夫為政閒不閒,何常之有?緬考古賢,同宰單父,或鳴琴,或戴星,抑何異歟?幾務叢脞廢弛,以求閒非閒也;清和悉理,勤敏而得閒,斯閒矣。節儉正直,以風有位,政有余暇。吾於是集見公有素絲委蛇之度焉。

    昔姬公總政蒞官,退輒讀書百篇,日見七十余士,是不閒而閒、閒仍不閒也。公殆有慕而興焉者乎?吾見靈臺偃仰、山海敉謐,或擊壤,或含哺,作息不驚其天;草木化光,禽魚適性。唐人所謂為政心閒、物自閒也,豈徒誇汲之臥治,顧之垂簾已耶!適屬言於余,因書而弁諸簡端。

    婆娑洋集序六十七

    乾隆甲子,余奉命巡視臺疆。越次年乙丑,武林九池范公以名進士為宮庶,復改柏府;奉天子命,衣繡仗斧而至,協同蒞事。甫下車通謁,開誠披愫,一襟瑩白,朗如映玉。余退而欽之。自此,晨夕過從。

    東西兩廳事僅隔垣,林木覆簷,青翠交映。每當蟾明燭灺,相與商搉時事,如權度數計,而鑑照了了,豁心目間;或汲古論文,貫串瀜浹,超超朗詣,無少格磔釣拒態:迄今一載矣。傾囷倒廩,余深受規益焉。

    今夫天下有真德性,始有真經濟;有真經濟,自有真文章。惟公器養沖容,德局宏粹,故布之於政,釐然具舉。無矯無隨、無激無弛,優柔平中,如膏雨之滋黍苗,灌澤涵潤,驛驛其達,無不敷析而充腴,洵稱大雅三十一人之材乎!及讀其近搆「婆娑洋集」,自出都抵臺,共若干首。名言絡繹,舉島海之蠙珠魮玉,雥集賅存於行間。覺蠻天箐嶺,光熊熊然,晃淵耀榖,磅礡欝勃,而莫之或掩。昔韓昌黎送殷員外使回鶻曰:『士不通經,果不足用』。今集中所詠,語語悉該體要,則勿謂其風雅也,而實政事也。讀大嶝、澎湖、鹿耳諸什,則大易設險守國之義也;讀草木、蟲魚等什,則包匭青茅、納錫大龜之意也;讀吊輓五妃諸什,則柏舟髡髦之志也;讀臺江雜詠諸什,則修教不易俗、齊政不易宜之務也。本實心以為惠政,即風雅而為治術,原原本本,弸中彪外;吾見化理昭融,裸人協順。肆好其風,吉甫因之作頌;柔嘉維則,山甫於以永懷。豈徒矜風云月露,以潤詞壇之景色已耶!公居衷虛榖,不樂襮揚,欲弆為筐篋中物。夫玉之在山、金之在礦,終不可以藏也。余故特表而出之,弁以鄙言,付諸剞劂。其曰「婆娑洋」者,蓋取所云「乾坤東港華嚴婆娑洋世界」也。

    婆娑洋集跋莊年

    海於天地間為至大,於萬物無所不容納。未歷乎其境,則眼界尚未盡廓,而胸次亦尚芥蔕柴棘也。昌黎入潮、東坡入惠以后,發為文章,波瀾浩瀚,光怪陸離,不可方物;由其所見者大,故足以發其胸中之奇。

    侍御咸公,奉命巡視臺海。下車以來,飭綱陳紀,具得大體之所存;而風流令行,蓋已德洋恩溥矣。一日,出其近所作「婆娑洋集」示余。余開卷盥誦,自燕都抵閩,凡農田水利之所關、山川阨塞之所重,皆賦其大者。至若臺土之風俗、氣候以及草木、禽魚,悉繪形傳響、苞薈於尺幅之中。其怪譎瑰異、典麗清新,如「山經」、「水注」,絡繹奔赴,淵然以深,復窅然以遠;殆成子所謂「先生將移我情」乎?

    余嘗以詩之為道,非雕蟲小技也。昔人有言,上下數千年、縱橫數萬里,始可以讀杜詩。蓋惟知杜詩之所以作,始知杜詩之所以讀。夫詩書醞釀,特以取其精華耳。不觀泰山之高,無以知層巒疊嶂之勝也;不觀黃河之大且深,無以知驚濤駭浪之奇也。古今數巨人,其畢生精神,直與扶輿磅礡之氣相薄。若杜、韓、蘇三公,其詩具在,沉雄古宕,無不言語妙天下。今讀「婆娑洋集」,宜使余躑躅望洋而茫然莫測其涯涘已!

    半石居詩集序邑人嚴炳勳

    詩之作也,寫人之性情而已。其人而憂憤無聊者,詩必沉而鬱;其人而高曠豁達者,詩必閒而超;其人而風情肆發者,詩必麗而逸;其人而慷慨剛方者,詩必雄而邁。自古迄今,如一轍也。然而杜也沉鬱,李也超邁,偓也麗逸,軾也雄放,各如其人;以成家兼者,往往難之。

    今讀吾友曾君曰唯半石居之集,何畢備厥美,而不可以一方概耶?蓋其賦性超脫,既不以濁俗棼其心;而自命奇偉,復不屑步趨於儕伍。雖磊磊落落,有毅然不可屈之概;而感時物之變遷、傷情態之錯迕,亦自有扼腕而不能平者以寄於胸臆。是故發之於詩也,隨其境之所投,而即因其詩以見性。有時而見其沉以鬱者矣,吾知其必有所以觸其憂憤焉者;而當其寫高曠之致則否。有時而見其麗以逸者矣,吾知其必有所以動其風情焉者;而當其寫剛方之概則否。

    其為人也,不拘於一定;則其為詩也,亦不拘於一律。宜乎一集之載,幽鬱者忽而超閒,逸麗者忽而雄邁。卷頁雖少,已畢收古人之美而萃於其中也已。

    安海詩序蔡世遠

    皇帝誕敷文德、敉寧武功,歷數綿長,版圖式廓。敷天之下,覆幬涵煦,罔不率俾。其有阻疆自雄、傲虐不共,則赫然奮雷霆之師,擣其區域;畏威輸誠,爭為臣僕。臺,故紅毛地也。鄭氏竊據三世。皇靈遠播,命姚公啟聖、施公琅削平奏績,置一府三縣。四十年來,休養生息,衍沃富饒。顧土著鮮少,火耨草闢,多閩、粵無賴子弟。地廣則易以叢奸,民雜則易以召亂。加以重洋浩淼,官吏有傳舍之思。兵役更番,不盡馴性;制撫控馭,阻於鞭長。康熙辛丑夏四月二十三日,群不逞之徒,叫號嘯聚,蹂我民人,賊我總帥。安平副將許君云、遊擊游君崇功、北路參將羅君萬倉,各率偏裨血戰死之;賊遂據有全臺,服優衣冠,相稱以名號。文臣逃遁澎島,賊勢益張。五月五日,制府覺羅滿公聞變,投袂而起,別母夫人曰:『兒不剪滅此,見無日矣』。晨夜疾馳,軍於鷺島;大治樓櫓,調八郡之兵剋期進取。提帥施公,先已提師駐港。滿公素知南澳鎮總兵官藍公忠勇,檄以副之。將校卒伍,分路責成。撫軍呂公,調餉佐軍,不科井里,應時而具。部署既定,合大小戰艦六百余艘、兵萬六千余人。滿公釃酒臨江,天氣霽朗。義聲昭布,將一其心,士百其競。覘知賊將內訌,頒發文告,設幟懸賞。賊棄逆效順,自相攻擊。六月十三日癸卯,自澎湖齊發。丙午,施公遣其裨將林亮、董方,乘潮入鹿耳門,諸軍銜尾繼進。兵已過險,人懷必死之心,乘勝克安平鎮,轉戰七鯤身,賊眾尚數十萬。藍公率精銳由西港登岸,繞出賊背,紅砲鍧裂,賊遂大奔;薄至官寮,悉眾相拒,復大敗之。走塗墼埕,又連敗之。癸丑,長驅直入,府治悉定。

    先是,滿公未至廈門時,邊郡洶洶,城市山村惶惑轉徙,米價沸騰,訛言流布。既至,汛舟之米四集,平糶禁奸;市不改肆,人不知兵;群策畢張,紀律大肅。眾於是知賊不足平也。向使滿公不蚤鎮廈門,則內地山莽四伏,鷺門盡逃,澎湖將潰。施公雖激厲三軍,而兵少餉涼,其能浹旬奏績乎?即滿公駐廈門,不檄藍公同征,亦未能成功若是速也。三旬治兵、七日奏績,宣天子詔,縛其渠魁,撫其脅從,不殺而威,不令而行;此皆由皇上知人善任,皇天眷佑,篤生良傑,同德一心,式遏亂略,豈偶也哉!

    吾漳處最濱海,回思鄭氏之亂,海孽山妖同時並作;酷餉焚巢,言有余痛。今茲之喜,不啻口出,作為詩歌,用誌永久。名曰「安海」者,謂是役非徒平臺,邊海郡縣皆安之也。既安於臺警方熾之秋,必能安之於臺地克定之后。溯厥亂源,選用廉能,布昭德教,芟其莠民,漸次更始。我閩人實世世食德,孕育蕃息,歌詠於靡窮也。世遠忝在史氏,有採風之責;因與陳君元麟、張君福昶、郭君元龍,彙撫篇什,以付之梓焉。

    海天玉尺編初集序巡臺督學御史夏之芳

    臺灣僻處海隅,自入版圖,歷今垂五十載。舊制郡邑守令外,以觀察使領之。康熙六十年,始以臺臣出司巡視,滿、漢各一員,歲一更替,蓋重海疆也。我皇上御極以來,文德誕敷、聲教暨訖,休風雅化,已遍遐陬;猶於臨軒策遣,加意遴選,再三訓誡,俾奉命諸臣得所遵循,以為觀風訓俗之軌;則聖明洵周且至矣。至臺郡學政,舊屬之觀察使,不關巡視之責。丁未冬,始奉命以漢御史兼攝焉。

    睿旨初下,余適恭膺簡命,出巡茲土,緣奏請學篆兼使節以行,於戊申之二月,得抵臺署。夫臺灣山海秀結之區也,萬派汪洋,一島孤峰,磅礡鬱積之氣亙絕千里。靈異所萃,人士必有鍾其秀者;況數十年沐休養教育之澤,涵濡日深,久道化成,固已家絃戶誦,蒸蒸然共躋於聲名文物矣。第四民之眾,士為之倡;士習之邪正,風俗因之。臺郡人文蔚起,寧患無才?有才不醇,則龐雜與卑污同病。昔人謂士先器識而后文藝。士習不端祇,以文藻誇世,匪唯無益,抑且為民害焉。稽臺郡初闢時,歲、科掄才,多借資於漳、泉內郡。近已詔下釐剔,非生長臺地者,不得隸於臺學。此又盛朝作養邊陲之至意。郡人士既得秀於山海鍾毓;尤當厚自鼓舞,以上副皇恩,毋自域於棫樸菁莪外也。柳州云:『報國恩,惟文章』。士生此昌明之世,成讀書績學、修身立品,使文章積為有用,而又以其詩書絃誦馴其子弟,化導鄉人,俾淳龐和氣,遍於蠻天箐嶺間;則上以鼓吹休明,下以轉移風俗,是固宣鐸者所厚望,而觀風訓俗之責庶可藉此以報稱乎!

    茲因歲試告竣,擇其文尤雅訓者付之梓;而因以發之,益使臺之人知錄其文者之非徒以文示也。

    海天玉尺編二集序夏之芳

    歲試既竣,擇其文之拔前茅者,錄付剞劂,亦為海隅人士作其氣而導之先路也。嗣以出巡南北,鹿鹿驅馳,且瓜期將屆,科試擬待之來哲矣。迨己酉正月,復奉恩綸留任,乃得於春三月舉行科試事。時臺郡生童,慫惥雀躍,應試者幾倍歲試之半。爰秉公蒞事,慎終如始,不一月而告竣焉。

    臺地越在海表,才雋之士,時時間出;所慮無老師宿學,窮經嗜古而陶冶之。其抱守槧鉛者,甚以僻陋寡聞,銷磨其志於蚓竅蛙鳴之內。才以地限,殊可惜也。然余屢試校閱,皆隨材甄別,曲示鼓勵,故其文亦頗漸次有可觀者。大約文人之心,類從其地之風氣。臺士之文多曠放,各寫胸臆,不能悉就准繩。其間云垂海立、鰲掣鯨吞者,應得山水奇氣;又或幽巖峭壁、翠竹蒼藤,雅有塵外高致。其一瓣一香,一波一皺,清音古響,以發自然,則又得曲島孤嶼之零煙滴翠也。海天景氣絕殊,故發之於文,頗能各逞瑰異。至垂紳搢笏、廟堂黼黻之器,則往往鮮焉。固其士之少所涵育,亦其地之風氣僻遠而然也。

    故歲試所錄,強半靈秀之篇,科試則多取醇正昌博者。為臺人更進一格,亦俾知盛朝文教之隆,設科取士之法,以明白正大為宗,而不得囿於方隅聞見間也。乃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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