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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钏影楼回忆录最新章节!

    我在南京住了几个月,到了年底,回家度岁,过了新年,到正月下旬再去。这也是到下关搭了长江轮船到上海,再回苏州的,此次便老练得多了。到了上海,望望几位老朋友,无多耽搁,便即归家。祖母和母亲,幸尚康健,吾妻更欢愉,人家说:“小别胜新婚。”真是不差。往访戴梦鹤,先由祝伯荫告我,梦鹤的肺病,据医家说:已到第三期了。到他家里,我见他面色红润,不像是有沉疴的人,谈谈南京情况,似乎颇为高兴呢。走访尤氏,巽甫姑丈亦病不能兴,令我卧在烟榻之傍,与我谈天,语颇恳挚。子青哥我在南京时,常与他通信,他对我歆羡不已。

    转瞬新年即过,我又到南京来了,道经上海,那个上海又增了许多新气象,添了许多新人物了,不过我都是不认识的。最兴奋的,上海除申、新两报之外,又新开了一家“中外日报”。这家“中外日报”出版,使人耳目为之一新。因为当时申、新两报,都是用那些油光纸一面印的,中外日报却洁白的纸两面印的,一切版面的编排也和那些老式不同。这个报,在近代的刊物上,都说是汪康年(号穰卿)办的,其实是他的弟弟汪诒年(号颂阁)办的,他们兄弟分道扬镳,编辑上的事,穰卿并不干涉的。汪颂阁是聋子,人家呼他汪聋朋,为人诚挚亢爽。我即定了一份,要到第三天方能到南京。

    其时章太炎已有藉藉名,当时大家只知道他是章炳麟,号枚叔,南京那边方面的一般名流,呼之为章疯子,出了一本书,古里古怪的唤作“訄书”(訄音求),大家也不知道里面讲些什么。蒯先生欲观此书,托人在上海购取,却未购到。他托我道经上海时,购取一册,因我在上海,有些出版的地方是熟悉的,我为他购取了一册。那时严又陵的“赫胥黎天演论”,早已哄动一时,我购了两册,带到南京,赠送朋友。

    到了安品街,仍旧住在老地方,时届初春,这个似花园一般的大庭院,已经春意盎然。靠西有一座大假山,假山上有个亭子,署名曰锦堆亭,杂花环绕其旁。亭中有一张石枱,有几个石鼓櫈,我们几个朋友,便笑傲其间。这时又来了一位蒯老的侄子蒯若木(此君在民初做了一任什么青海垦殖使的官,我可不记得了),颇喜发表议论,就居住在我的邻室,颇不寂寞。在我们一班人中,蒯先生最佩服的是王小徐。小徐从前是在北京的同文馆肄业,通晓俄文,精于算学,他常以算学贯通哲理,是一位好学深思的青年。他与蒯先生谈佛学,常常有所辩难,蒯也不以为忤。汪允中也研究佛学,但蒯先生则说他驳杂不纯。但汪允中常常写文章,小徐却从未见他写文章。直到晚年,他再躭于禅悦之理,自离南京后,我久不见王小徐了。他的母亲,苏州最有名新人物,唤做王三太太,开了一年振华女学校,倒也栽培了不少家乡女孩子。当国民政府在重庆时,有人告诉我:王小徐到峨眉山削发为僧了。这个消息,其实是不确的,我却认识了他的女公子王淑贞医师,自美国习医归国后,现为上海妇孺医院院长。因为我们都是尚贤堂妇孺医院的董事(熊希龄夫人毛彦文也是),我见王淑贞戴了孝(其时为一九四七年),方知她父亲故世了。

    夜来,蒯先生仍时来谈天,但不如去岁之勤,因他的交游既广,应酬频繁也。饭局也大都在夜里,不是人家请他,便是他请人家,大概都在自己公馆里,有时也在菜馆里,甚而至于在妓馆里,秦淮画舫,此时正趋繁华也。南京的侯补道,出门都坐四人轿,倘然是实缺道台,可以旗锣伞扇,全副仪仗,现在不过是候补道,而且在省城里,那不过是坐四人轿而已。但是有差使的,在轿前可以撑一顶红伞,有二个或四个护兵,轿后有两个跟马,是他的亲随。不过蒯老虽也是有差使的道员,他没有红伞与护兵,只是跟马是少不了的。

    有一天,他在家里请客,忽然把小徐、允中和我都招了去做陪客,见一位圆圆的面庞,高谈阔论的,他介绍是刘聚卿;一位紫棠色睑儿,静默寡言的,他介绍是张季直;还有一位是否是缪筱山,我已不记得了,这几位都是他的好朋友。向来他家中请客,我们概不列席的,这一回,不知何故,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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