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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四日(公历七月二十五日),署台湾府黎景嵩以副将利瓦伊义代杨载云领新楚军,抵中港,进扎头份。

    初,黎到任后连遣兵攻新竹。傅德升扎十八尖山攻南门,炮力可及新竹城内。杨统领楚军攻北门,郑以金攻西门,以及徐骧等苗勇三面环攻。日本大军未至,城内止千余兵。黎府有顾盼自雄之意,尝云新竹攻破,即欲称为民主,有轻视刘之意。至是刘不自将来彰,以贰尹吴彭年为统领,黎轻之。副统领利瓦伊义职居副将,官阶甚高,降为之副,心怀不平。黎府擢为新楚军统领,将随带黑旗兵三百余名往攻新竹。

    论曰:自新楚军迭报小胜,黎景嵩举趾高,夜郎自大,尝谓刘军门是战将、非大将,不愿求援台南。又欲赖黑旗之威以克敌,故将吴彭年副带利瓦伊义诱为新楚军统领,以接杨载云之任,冀旦夕复新竹,即可称台民主焉。岂知台中彰化一隅,止有地税项三万,两月余间饷金告匮;忽头份与苗栗连败,始愿将新楚军交吴彭年。伊时吴告急台南,旬日间添兵数营,又运地雷鎗炮,络绎不绝,然已鞭长莫及矣。左氏称莫敖狃于蒲苏之役,举趾高心不固,殆黎府之谓欤?

    六月十五日(公历八月五日),黑旗统领吴彭年统兵自彰化拔队往苗栗,图复新竹。

    自利瓦伊义带兵往攻新竹,未见大胜,黑旗之威少减。至是苗绅请吴亲往。盖吴兵力甚单,止带屯兵营管带徐学仁、黑旗亲兵管带袁锡清、帮办林鸿贵,总计止三百余兵。十六日至苗栗驻扎。

    六月十八日(公历八月八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率本队攻新竹笔尖山,克之。

    是时新楚军数营在笔尖山附近,包围新竹。时城中日兵少,仅敷守城之用。日亲王于三日到新竹城详察地形,于八日早指挥军队向笔尖山攻击,鎗炮声震山谷。

    午后十时,日军一齐突入,新楚军败绩。是夜日军露营,以田间污水煮饭。

    六月二十日(公历八月九日),新楚军统领蓝翎副将杨载云与日军恶战,死之;利瓦伊义逃回。

    新楚军扎在头份等处。九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率大军骤至,由香山及头份山后四面环攻。徐骧等以及郑、傅诸军力战。利瓦伊义帅营亦被马兵踏破。日军一路由盐水港杀人。前新楚军统领杨载云与日军大战。时日军放开花大炮,子如雨下,铳烟散布,不见人面。诸军及利瓦伊义皆脱逃,惟杨载云力战,不避铳火。日军前后夹攻。回见大营已破,尤复奋勇为殿,身中数铳而毙。自杨载云带新楚军扎头份山上,大小数十战,日军不能越香山一步。迨闻黎府易利瓦伊义为帅,冀图一战而胜,可保其位,乃奋不顾身,直冒炮火,以死殉之,此地遂失。兼以日本近卫师团多调兵将,势如摧枯拉朽,新楚军新帅利瓦伊义一败涂地。论者悲杨之遇,未尝不服其勇也。呜呼烈哉!今遗冢在头份山上,土人虔奉香火不绝焉。

    附头份吊古诗

    头份岭下车纷纷,头份岭上日欲曛。荒冢累累蓬蒿满,停舆凭吊新楚军。回思乙未六月间,台岛治兵如丝棼。伊时廉、蔺不交欢(黎景嵩不服刘永福),南北将帅门户分。公本血性奇男子,丹心捧日才不群。初寄专阃拜登坛,讵料金牌召孔殷。公愤奋臂冲前敌,身冒炮火甘自焚。鸣呼新楚军!统将谁?蓝翎游击杨载云。

    六月二十二日(公历八月十二日),彰化联甲局致书于嘉义、台南保甲局绅,请筹饷接济。

    新楚军一败,溃勇回归,逼索饷项。府库已空,联甲局致书于嘉义、台南两局,请接济粮饷。其书略曰:『彰化之有苗栗,犹嘉义之有彰化也;非传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耶?自台北一破,本邑悉索敝赋以给军需,维持残局,此固台人所共知也。但杯水难救车薪,一木难支大厦。今新楚军一败,溃勇索饷,急于星火。祈执事顾念大局,不分畛域,筹拨饷项相助,以苏涸鲋。不然,苗栗一破,则台中之藩篱尽撤,恐贵县亦难高枕而卧矣!盼望依依,不尽所言,惟执事实图利之』。

    六月二十三日(公历八月十三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分军队攻苗栗县,破之。黑旗统领吴彭年〔亲督诸军力战〕,管带袁锡清、帮带林鸿贵死之。

    公历八月十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统近卫师团到新竹,向南方进发。吴彭年带兵至苗栗县整顿队伍。以其兵力太单,令徐骧再募土勇;旗甲已发,尚未成军。日军初以小队前探,每一队数十人;每战一排四、五人,错落散布,有进无退。开花大炮,以马驮之,一刻钟放数十响,出口即破裂开花,流星飞打,军队皆退却。吴彭年初骑頳马出阵,鞭之不行,再换白马始行,亲督诸军力战。黑旗管带亲兵袁锡清、帮带林鸿贵身先士卒,屡冲敌锋,在苗栗东畔大山左右血战。吴在后督军,手刃逃兵数人。二弁先后被日军鎗毙,苗栗东畔大山遂被日军得之。吴见已失左臂,二十四日夜带残兵由三叉河至大甲,时已申刻矣。是日日军小队由海道而进,至大安港,施放开花炮,台人皆目所未睹,各相惊骇。黑旗管带谈发祥督兵对仗,旋亦奔溃。是日苗栗县李烇奔逃梧栖,带印内渡福州。吴汤兴、徐骧等皆奔入彰化城。(按当日吴季翁原骑白马,以其为军中所忌,嘱功向林孝廉允卿借頳马用之。功差马夫牵至苗栗营中,季翁连骑数次,頳马任鞭不行,令马夫牵回雾峰。厥后白马同吴公死于阵中,而頳马亦于是年十月自毙。可知頳马未受吴公豢养之恩,其主人亦未受价金,故不愿同殉难,而白马则愿同生死也。忆!兽类如此,人亦当思其故矣)。

    附五言古诗

    峻岭夕阳挂,荒烟糺战地。回忆乙未秋,日军奋击刺。袁、林二兵弁,抵抗罔回避。鎗炮中满身,鲜血洒鞍辔。前卫夺东山,先树蝥弧帜。乘舆忽过此,触目心胆碎。忠勇大和魂,华表特标志。黑旗诸将士,遗骸埋何处?安得有心人,搜寻泐石记!

    六月二十八日(公历八月十七日),吴彭年兼统新楚军,电请台南救援。

    新楚军败绩,余勇零星回彰。黎府库中告罄,积欠楚军饷银二万余元。绅富军需不乐取出,各堡所收钱粮只有一二成,惟抄封有二万两。黎无可如何,即收余烬,付吴统之。因请台南刘帅,以前所带两月之饷均已用完,并云鹿绅自苗栗破后,所约饷银亦无着;刘帅甚怒。

    七月初二日(公历八月二十二日),日军北白川宫亲王由后垄发,(公历)二十四日驻大甲。

    日军是行,人马万余,粮秣人夫,运送困乏。由海运者遇大雨,粮船沉没,或途中寄泊。大甲河川涨溢,几乎绝粮。以田中污水煮饭,军士百病生。分军一支队,由葫芦墩取台中台湾县。

    七月初五日(公历八月二十五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分军至台中,直入台湾县安民。

    初六(?)日,日军小队扎牛骂头,土人迎之。初四日,至大肚妈祖宫。吴彭年亲到茄苳脚安置营垒,尽将溪筏斫坏,日军恒在对岸放炮。黑旗军沿溪巡缉,截竹筏数十只,并获战马一匹。有人暗渡溪北者,吴获二人杀之。日军不得飞渡。初五日,日军大队由大甲绕葫芦墩,土人迎入。拺东林大春招集国姓会数百人,战于头家厝等处,村落焚数处;各据竹围打仗。吴彭年闻报,令新楚军郑以金着防军营往援,军民死者数十人,日军亦战死十余人。至晚败回彰化。是役也,日军一至,业户头人皆望风迎接,人心战栗,各挂日本善良民白布条于胸间,家家户户插日旗,日军皆不加害;惟遇有带军装者杀之。日军直入城安民,无人阻之。知县史济道奔逃。

    论曰:人贵有济变之才,而后猝遇艰巨,进退有度。前台中县叶意深胸无经济,身握县篆,不能利用绅富雇勇,保守地方秩序。犁头店廖有富余党、北投土匪蜂起,二处欲鎗官租。功时在局中,闻风令在地局首安顿,即请黎府各派勇百名镇压之,卒令鸱喙不张;不然,先抢官租,后抢民租,弱肉强食,其地方不堪设想焉。叶悬不能保民,甚至逃在吕汝玉家;厥后欲渡福州,又请彰化县丁公派局勇护送到鹿港。同一知县也,其贤不肖判若宵壤矣!故日军得一鼓而平也。

    七月初六日(公历八月二十六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在大肚妈祖宫,至崁仔脚分配军队,准备击彰化城。

    是日,亲王由大甲发。正午,抵大肚妈祖宫,前卫山根少将先在。亲王出马,至崁仔脚附近,视察八卦山阵地。忽八卦山巨炮榴弹飞落左侧,弹丸蹴立,沙土濆起,幕僚吃惊劝避,亲王徐步,仍行视察。探知上流可以徒涉,因在崁仔脚将本师团及山根、川村两旅团军队分配,夜间在大肚溪暗渡。

    七月初七日(公历八月二十七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率军队分路前进彰化;右翼川村少将指挥之,左翼山根少将指挥之。

    是日,日本近卫师团并各队齐到。右翼统将川村少将带第二联队二大队、第一联队第一半中队、山炮兵半中队、机械炮十门,由右大肚溪河岸国姓井、茄苳脚运机械炮施击指挥;左翼统将山根少将带第四联队一大队及山炮兵一中队、第一联队二大队、第三联队一大队及炮兵一中队,由左渡船头溪徒涉,向大竹围、■〈石巤〉山坑一路前进。内藤支队由八卦山后指挥袭击。是日各掩旗袭扎近城各庄,于(公历)二十八夜鸡鸣攻击彰化城。是日,黑旗兵亦数营到城。

    七月初九日(公历八月二十九日),日军北白川宫亲王率兵攻彰化城,破之。知府黎景嵩、知县罗树勋奔逃,黑旗统领吴彭年力战死之,营弁李士炳、沈福山在八卦山战死。

    初六日,闻台湾县破,各议弃城。兼以吴汤兴许募敢死军三千名不至,筹防局饷款不能给,因电报台南。回云:『吴汤兴误兵、鹿绅误饷,无难以军法从事』。并令吴死守。徐骧等亦云:『不战而退,何颜见刘帮办乎』?吴然之,遂昼夜巡缉,以待援军。初八日,果有旱雷营及七星全队共四营继至;有旱雷大炮由鹿港上岸,派韩焕英解之。云林县罗汝泽所募简义、简大肚、张佑亦于初八日至,军械多未齐备。初八晚,吴使王得标带七星营守中寮,刘得胜带先锋营守中庄仔,孔宪盈一营守茄苳脚,李士炳一营并沈福山带亲兵营守八卦山。初九日,日军川村少将率右翼军队由大肚越溪而进,与黑旗七星队大战于中寮、茄苳脚。北白川宫亲王率本军队由大竹围中庄仔,向市仔尾中路而来。副将陈尚志率勇同罗树勋父子阵头督战,大败。山根少将率左翼军队、内藤支队由■〈石巤〉沙坑、柴梳金暗袭八卦山后,一军由坑仔内、八卦山南畔番仔井包抄。黑旗及徐骧、吴汤兴等大战于八卦山,自卯至已初,两时之久,日军三面蜂拥而来,不避铳炮,将八卦山三面围住,遂破。亲王骑马登八卦山寨,黑旗兵在中寮、茄苳脚等庄,犹据蔗园死战。吴彭年在市仔尾桥头督战,见山上已竖日旗,勒马由南坛督兵欲再上山,兵士欲翼之而奔,吴坚执不肯。山上铳子如雨下,身中鎗伤坠马而死。李士炳、沈福山皆战死于东门外,彰化人悲之。

    已刻,日军迫城下,城门皆闭不得入。适有轿倚城边,一军由东门缘轿篙作梯上城,一军由北门入城,一军由番社入南门截我兵去路,城中居民纷窜。黎景嵩逃西门,罗树勋与子罗汝泽由南门而逃。前带防营官弁花翎副将陈尚志死于市仔尾,其哨官千总严云龙死于红毛井;吴汤兴战死东门外。日军入城安民,若遇带军装者及强壮似战败而回者以及途中相触,多杀之。若闭门者无事。午后,封刀止杀。城门三面皆有日军,惟留西门一路为我军逃生之路。骑兵二中队已刻追至员林街而止。吴汤兴之妻投水而死。其勇与徐骧同奔台南。王得标奔至北斗,接台南饷银四千两,助简义募勇。是役也,军民死者四、五百人。日军遂召葛竹轩办粮台四城总理,并杨吉臣设保良局招安善人,各堡绅董设局保民。辜显荣单骑由和美线至鹿港,街人因以不大恐。自是日亲王滞在彰化街台湾府署内一个月。彰城设野战病院,初止患者二百余人,后数日疫症流行,忽千余人。患者多在市内铺户,病人呻吟。至九月中旬,病势益烈,师团中健者约五分之一。山根少将、中冈大佐、绪方参谋及其它将校,多入鬼籍。

    论曰:初,吴公到彰带黑旗军士七百人,利瓦伊义又分其半,其兵力已单。至苗栗募勇未成军,猝遇劲敌。旋林鸿贵、袁锡清战殁,左臂已失。此岂战之罪哉!公至牛骂头,思扼溪而守,见识甚高;无如割让之诏已下,绅富内渡,人心瓦解,无奈回守彰城。刘帅又电令死守,公故不顾成败利钝,效死弗去,直欲以身报国,不敢畏缩不前,率至身中数鎗,与马同阵亡。古之忠臣烈士,何以如此哉!宜乎其英灵不泯也。初,公战殁,绅民皆不知,适吴汝祥微服出城见之,令其雇人吴阿来将公尸同三壮士合埋。讵非公灵爽之式凭耶!继现身于厦门,终而衣冠临其家,示梦其母云:上帝嘉其忠,令掌某方禋祀。太史公曰: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如公者,可谓死得其所哉!

    附哀季子歌(即咏吴季籛)

    延陵季子真奇英,雍雍儒将愿请缨。统率黑旗镇中路,桓桓虎旅号七星。粮秣辎重断接济,军校枵腹呼癸庚。矧兼同寅不协恭,满腔忠悃谋罔成。将军天上忽飞来,晋原草木皆戈兵。萧萧兮马鸣,悠悠兮旆旌。郏辰之间师败北,蝥弧旗树八卦城。巨炮雷轰力劈山,榴弹雨下响匉訇。身中数鎗靡完体,据鞍转战莫敢撄。血溅衣襟溘然逝,凛凛面色犹如生。君不见壮士五百人,就义从田横。人居世上谁无死,泰山鸿毛权重轻。慷慨激烈殉知已,至今妇孺咸知名。

    论曰:尝忆澎湖初破后,地方骚乱,有幕友欲往台北,出城被无赖者洗抢;是时知县丁燮将无赖杀之。孙府命功请林允卿自备资脯雇勇一营,扎大圣王庙以镇压之。营官候补知县林燕卿、蓝翎游击林友卿,月余忽将此勇撤回。问其故,盖其勇欲谋抢劫财物,林允卿闻知,恐担责成,即自撤回也。时地方变耗岌岌,绅商请功向孙府请雇勇一营,饷金官负其半,余令地方绅商捐出。功思城内府库已空,恐难收集勇费,商人亦少厚赀,请每月每名勇费四元皆向官领出,哨官以总理充之,与管带者皆不给饷金。功知总理平日皆无资产,因定二名文护兵,令总理兼之,每月八元,藉资家用。但与官约定,此团勇能守地方,不能出战。是时衙门差役请求拨勇补助,于是无赖者一概收入彀中,城市人家几于夜不闭户矣。保甲局每月收铺户五、六十元,以作局费兼办勇务,是以人无后言。适台北委功办理台中团练,功请各地方绅士整顿局务,土匪乃敛迹。时凡官眷行李,局中派团勇保护,北至苗栗、南至斗六,无敢抢劫者。且北投拺东林大春、廖有富派下皆安辑不敢骚动,故能早稻收成。不然,地方秩序难保,又讵能高枕而卧耶?

    七月初十日(公历八月三十日),日军至北斗街,绅民迎之。黑旗大兵数营退驻云林县。

    同月初九日,彰化已破,黑旗兵军械饷银陆续运至北斗,与败军相遇,乘夜越溪退入云林县等处。

    七月十二日(公历九月一日),日军至斗六,云林县绅民迎之。

    七月十三日(公历九月二日),日军至他里雾、大莆林,土人迎之;旋被众围杀,退驻北斗。

    日军初至大莆林,土人迎入。旋军队误杀妇女,民间率众鸣锣,将街外大桥抽起,日军陷于水中,死者十余人。土人简宜、简砚、黄丑率众截途,铳死多人。大战半日之久,各庄亦聚众环攻,日军退扎北斗街。是日,黄丑、简宜各取首级数个,黄丑献解嘉义邑主孙育万,电请刘黑旗赏银一千二百元,酒猪军械赏赐诸土人。

    并令简宜统三营,黄丑统二营,生员陈一昌、郑鸿春、土人陈贶、简砚、简陆、简大肚各带一营,分扎斗六、树仔脚、溪洲,黄丑同廖三聘扎西螺,黑旗统领王得标带二营扎树仔脚,苗栗生员徐骧带二营扎斗六、溪底等要隘。自是斗六各庄,凡日军所到之处,土人皆诱杀之。

    七月十四日(公历九月三日),日本北白川宫亲王巡视鹿港,旋回驻彰化;以川村旅团驻军鹿港,以山根旅团驻军彰化,分兵各处驻守。

    日军以步兵二中队、炮兵一小队驻永靖街,以步兵一中队驻二八水街,以步兵三中队、炮二门驻北斗;各兵站驿地,驻守备兵二十名;其它部队各旅团相合在彰化。时日兵多染脚气、虎列拉、赤痢诸疫。其困难非常。并令工兵修筑道路,自九月初旬至九月终,诸军滞在北斗,溪水加涨,运送粮食以及弹药,种种为难。连日出兵,迭遇云林土民截杀。同时运送粮食十五船,由大甲河往鹿港,被洪水淹没。

    七月十五日(公历九月四日),日军再统大队攻树仔脚,不克,退驻北斗。

    日军十三日退扎北斗,星夜赍文到彰化报知,爰整大军数营攻树仔脚等处。连战数日,互有杀伤。溪中一带沙漠,数里无人居处,中多蔗园、林投、芦苇可为埋伏之所,沙埔暗埋竹钉桶,上铺竹木,马军多陷于泥淖,人马死者甚多。兼以风雨迭作,黑水浩淼,一望无垠,奔湍腾激,泥泞没胫,驾车者有覆辙之虞,掌筏者多望洋而叹。溪壑之间,无异河海,虽有投鞭断流之众,难以一齐飞渡。而土人熟谙水性,形势险巇,了如指掌。日军在此连战数十阵,多有损伤。日间越溪而战,夜间即退驻北斗;军书旁午,甚为棘手。七月二十五日(公历九月十四日),日军云集,沿扎东螺溪岸,连营武东山麓防堵,并由海道以分黑旗兵力。

    是时,北斗连战十余日,不能越渡。云林沿沙连溪洲一带,亦连营互攻。南投张圭等亦暗行聚众,欲由山后包抄。日军防于水者复防于山。兼以北斗近海丰仑,陈戆番亦有内应之意。日军于燕雾堡、武东堡交界沿山之处,自湖水坑、中山等处连营以截南北投之路,由沙仔仑、二八水连营以防沙连暗袭之途,由员林街、永靖街、社头连营以防内变,布置周密,巡哨严谨。于北斗扎大军,以攻树仔脚等处。

    八月初二日(公历九月二十一日),狂风大雨交至,日军停战。

    初二日,狂风陡起,吼声如虎,万籁怒号,沙飞石走,排山撼岳;凡深林古树以及龙塍鳞隰之间,游牧动植之物,无不为风伯所大创。加以两师继至,不啻银河倒舄,山流暴注,急湍奔腾,有倾盆倒峡之势,几使平土变为泽国。日军停战数日,以俟天气稍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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