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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允,字伯恭,渤海郡人。祖父高泰,事迹在其叔父《高湖传》中有载。父高韬,少时以英朗知名,同乡人封懿雅相敬慕。任慕容垂的太尉从事中郎。魏太祖平定中山,任高韬为丞相参军。早年过世。

    高允少年丧父,大器早成,有神奇的气度,清河人崔玄伯见到他十分惊异,感叹说:“高子黄中内润,文明外照,必为一代伟器,我只担心自己不能亲眼见到。”高允十来岁时,为祖父奔丧还归本郡,家中财产都让给两个弟弟而自己身归沙门,取名法净。不久又还俗了。高允喜好文学,担笈负书,千里求学。博通经史天文术数,尤其爱好《春秋公羊传》。郡中召他为功曹。

    神..三年(430),魏世祖的舅舅陽平王杜超任征南大将军,镇守邺城,任命高允为从事中郎,当时他已有四十多岁了。杜超因为春天快到而诸州囚犯多不能判决,于是上表让高允与中郎吕熙等人分头前往各州,共同评决狱事。吕熙等人都因贪污枉法获罪,惟有高允因清廉公正而得到嘉赏。杜超幕府解散之后,高允回家教书,受其学业的有一千多人。神..四年(431),他与卢玄等人一起被征召,拜为中书博士。迁任侍郎,与太原张伟二人都以本官兼任卫大将军、安乐王元范从事中郎。元范,是魏世祖的宠弟,西镇长安,高允辅佐他很得当,秦地人很是称赞他。不久高允就被征召还朝了。高允曾经作《塞上翁诗》,诗有混同高兴悲伤、遗落得失的情致。骠骑大将军、乐平王元丕西讨上絡,高允又以本官参与元丕军事。记在《元丕传》中。凉州平定后,因参与谋划之功,朝廷赐高允爵汶陽子,加授建武将军。

    后来帝下诏让高允与司徒崔浩编撰《国记》,以本官领著作郎。当时崔浩召集众多术士,考校汉代以来的日月薄蚀、五星行度,并识别前史的误失,另撰魏历,拿给高允看。高允说:“天文历数不可凭空而论。大凡善言远古的必定验于近世。况且汉代元年(前206)冬十月份,五星聚于东井,这本是历术之浅。而今讥讽汉史,而不觉得这是错误的,恐怕后人讥今就像今天我们讥古一样,闹出笑话。”崔浩说:“你所说的谬妄指的是什么?”高允说:“我查《星传》,金水两星常常附日而行。冬季十月,太陽在尾箕,昏没于申南,而东井却出于寅北。这两星是什么原因背日而行?这乃是史官想神化汉高祖受命之事,不再推之于理的结果。”崔浩说:“想要变化什么地方不行,你独不怀疑三星之聚,却怪二星之来,是什么道理?”高允说:“这不能够空言相争,应加审查才行。”当时在座的人都很奇怪,只有东宫少傅游雅说:“高君擅长历数,应当不虚妄。”过了一年多,崔浩对高允说:“先前你所说的,不能使我心服口服,等到我重新考察一番,果然如你所说,五星以前三月聚于东井,而不是在十月份。”又对游雅说:“高允之术,犹如陽元的射箭技艺。”众人全都感叹佩服他。高允虽然精于历数,当初却藏之于怀,也不论说,只有游雅屡屡以灾异求教于他。高允说:“过去的人说,知之甚难,既已知道又怕泄漏,所以知道不如不知道。天下奇妙的道理甚多,为什么偏偏要问这个。”游雅于是作罢。

    不久高允以本官任秦王元翰师傅。后又命他教授魏恭宗经书,受到了很好的礼遇。帝又诏高允与侍郎公孙质、李虚、胡方回一同议定律令。魏世祖召高允一起讨论刑政,高允的言论很得世宗赏识。帝问高允说:“政事千头万绪,什么是第一位的?”当时,魏朝多禁封良田,又京城中游民很多。高允因此说:“臣少时微贱,所了解的只有田耕之事,请让臣说一说农事。古人说:一里方圆的范围可以辟田三顷七十亩,百里方圆则有田三万七千顷。如果农人勤耕,则每亩可增粮三斗,不勤则损失三斗。方圆百里增加减少的数量,合计有粮二百二十二万斛,何况天下如此之广呢?如若公私都有粮食储备,即使遇上荒年,那又有什么可忧虑的呢?”世祖很欣赏他的说法。于是废除田禁,全部把它们交给老百姓。

    当初,崔浩推荐冀、定、相、幽、并五州之士数十人,每人都当郡守。恭宗对崔浩说:“先召的人,也是州郡官职的人选,在职已久,勤劳政事未见酬答。现今可先补前番征召的人为郡县守令,以新召的人代为郎吏。而且太守县令治理百姓,应该派那些有经验的人。”崔浩坚决不让步,固执地派了那些新征召的人。高允听说此事,对东宫博士管恬说:“崔公要遭殃了!坚持自己的错误,而要与皇上争个高低,这哪会有什么好结果。”

    辽东公翟黑子得到魏世祖的宠信,出使并州,得到了千匹绢帛的贿赂,不久事发。黑子讨教于高允说:“主上问我,是汇报真实情况还是说假话?”高允说:“公是皇上宠臣,回答时可据实以报,你又可自表忠诚,必然会没什么事的。”中书侍郎崔览、公孙质等人都说自首后罪不可测,应该说假话。黑子以崔览等人为知己,反而对高允发脾气说:“你的说法,是引诱我去死,那太不值得了!”于是与高允断交。黑子在皇帝面前说了假话,终被世祖疏远,最终获罪被杀。

    当时,著作令史闵湛、郄..性情奸巧邪佞,被崔浩所信任。见到崔浩所注释的《诗》、《论语》、《尚书》、《易》,便上疏,说马、郑、王、贾虽然注述《六经》,都多有疏漏谬妄,不如崔浩的精到细微。请求皇帝收集国内诸书,藏于秘书府中。颁发崔浩所注述的,命天下学子学习。并请求皇帝下诏让崔浩注释《礼传》,让后生能够看到精正的经义。崔浩也上表推荐说闵湛有著述的才能。接着闵湛等劝崔浩刊印自己所撰的国史,以图不朽,想要彰明崔浩执笔之绩。高允听说,对著作郎宗钦说:“闵湛的所作所为,一不小心,我担心它日后会成为崔门的万世灾祸。这样我们这些曾经参与其事的人都要大祸临头了。”不久,灾难就降临了。

    当初,崔浩被收捕,高允在中书省值班。恭宗让东宫侍郎吴延召来高允,让他留宿宫内。第二天,恭宗入廷奏启魏世祖,命高允随行。到宫门前,恭宗对高允说:“进去见皇上,我随你去。假如皇上有什么话问你,你就依我告诉你的应答。”高允说:“这是为的什么事呢?”恭宗说:“进去你就知道了。”就进去见皇帝。恭宗说:“中书侍郎高允自在臣宫中,臣与他相处多年,高允小心谨慎,臣很了解他。高允虽然与崔浩同事,但他身份微贱,只有听命于崔浩。臣请求宽恕他的性命。”世祖召见高允,对他说:“《国书》都是崔浩所写的吗?”高允回答说:“《太祖记》,前著作郎邓渊所写。《先帝记》以及《今记》,为臣与崔浩一同写作。但是崔浩政事太多,只是总裁修订而已。至于注疏,为臣所作多于崔浩。”世祖大怒说:“这比崔浩的罪行还严重,怎能留给生路!”恭宗说:“天威严重,高允是小臣,一时间迷乱失次。臣先前问他,他说都是崔浩写的。”世祖问:“真像东宫太子说的那样?”高允说:“为臣才薄,谬参著作,犯触天威,罪应灭族,今天已到临死了,决不敢虚妄。殿下因为臣为他讲书时间很长,哀怜为臣,为臣求命。如皇上不问臣子,臣便没有这番话。既问了,臣如实对答,不敢丝毫迷乱。”魏世祖对恭宗说:“正直,这也是人情所难,而你能临死不移,这就更难了!而且以实对君,真是忠贞的臣子。像你刚才这一番话,朕宁愿漏一有罪的人,也应该宽恕你。”高允竟得免罪。于是召崔浩到皇帝面前,让人诘问他。崔浩惶恐恍惚不能应答。高允事事申明,有条有理。当时世祖愤怒至极,命令高允拟诏书,自崔浩以下、僮仆吏卒以上一百二十八人全部夷灭九族。高允表示怀疑而不拟诏,帝频频催办。高允请求再见一次皇上,然后再拟诏书。帝让他去了,高允说:“崔浩所犯,如还有别的罪,臣不清楚。如只是这一项罪行,还不至于被杀。”世祖震怒,下令武士绑了他。恭宗又拜请。世祖说:“如果没有这人招惹我,就该有数千人死了。”崔浩最终还是被灭了五族,其余的人都仅以身死。宗钦临刑时说:“高允大概是圣人吧!”

    恭宗后来责备高允说:“为人应当把握时机,不知见好就收,学识又有什么益处?在那种时候,我从旁点拨你,你为什么不顺着点,让皇上那样动怒。现在我每每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高允说:“为臣本是东野一介平凡书生,本来就无做官的打算。逢朝廷休明之期,应朝廷选士之举,为官凤池,参撰麟阁,尸素官荣,妨贤已久。大凡史书,都是帝王的实录,是将来的宝鉴,通过史书,今人可以观往,后人可以知今。所以言行举动,无不备载,所以人君应该谨慎从事。然而崔浩世受特殊恩遇,荣耀当时,他却辜负圣恩,自招毁灭。就崔浩的行迹,也时有可论之言。崔浩以蓬蒿之才,负朝廷栋梁之托,在朝廷无可称赞的节操,在私下里也无可称道,私欲淹没了他的公正廉洁,爱憎之情障蔽了他公理之心,这是崔浩的罪责。至于书写朝廷起居的事情,说国家得失的事实,这也是史书笔法的大体模式,没有什么违背。但为臣与崔浩其实是同参一事,死生荣辱,义无独顾。能有今天,实在是多亏殿下仁慈广大,违心苟免,不是为臣当初本意。”恭宗面容改观,称叹不已。高允后来跟人说,我不遵照东宫太子安排的去做,是担心这样会辜负翟黑子。

    恭宗晚期,颇为亲近左右侍臣,营立田园,以取其利。高允谏劝说:“天地无私,所以能覆载万物;王者无私,故能包养众生。过去的明达王者,以至公之心主宰万物,所以藏金于山,藏珠于渊;以无私之心昭示天下,用至俭之言训示万民,所以他们美名盈溢,千载不衰。而今殿下您是国家储君,四海归心,您的言行举动,为万方所遵,而您却营立私田,畜养鸡犬,甚至贩酒市井,与民争利,天下议论您的声音四方流布,无法追掩。天下,是殿下的天下,您富有四海,何求而不能得到,什么愿望不能使人顺从,却与贩夫贩妇们争此尺寸之利。过去虢国快亡时,神灵下降,赐予田地,终而丧灭其国。汉代灵帝,不修饰作为人君的持重,喜欢与宫人们一起列市叫卖,私立府藏,以营求小利,终有颠覆倾乱之祸。前鉴如此,很可畏惧。大凡作为人君的,必须在择人问题上十分审慎。故称知人则圣哲明智,是皇帝难以做到的事。《商书》说“不要亲近小人”,孔夫子有言,小人如亲近他们便行为不逊,疏远他们则心怀怨恨。武王爱护周、邵、齐、毕诸公,所以能称王天下。殷纣溺爱飞廉、恶来,所以丧失自己的国家。纵观古今兴亡之事,无不由皇帝择人所决定。而今东宫的确可以说缺人才,但英杰却并不少。一向以来侍御在您左右的,恐怕不是将来您在朝的人选。所以臣希望殿下您能稍稍体察为臣愚言,斥出邪佞,亲近忠良,所在园田,分给贫苦的人,畜产贩卖之类,都要适时收散而去。像这样的话,则休明的称赞一天天到来,议论与批评就会逐渐消除。”恭宗没接受他的意见。

    恭宗去世,高允久久未能进见。后来魏世祖召见他,高允升阶逴欷,悲不能止。魏世祖流着眼泪,命高允退出。左右官员没人知道其中缘故,议论说:“臣等见高允无由而泣,让陛下为之悲伤,什么原因呢?”世祖听说,召集他们说:“你们不知道高允很悲伤吗?”左右说:“为臣看到高允无言而泣,陛下为之悲伤,所以我们在窃窃议论。”世祖说:“崔浩被诛杀时,高允也应该去死,是东宫苦谏,才免于一死。今天没有了东宫,高允看见朕因而很悲伤啊。”

    高允上表说:“往年领诏,令臣收集天文灾异,使事类相从,大致可以阅读了。臣听说箕子陈表而《洪范》作,宣尼述史而《春秋》著,都是用来彰明后土,景测皇天的东西。所以它们能先其善恶而验以灾异,随其失得而效以福祸,天人的确相去甚远,但又如声、响相应,很可畏惧。自古以来的帝王无不尊崇其道而寻其奥妙,以此修正自身。其后的史官都记载了他们的事,以为鉴戒。汉成帝时,光禄大夫刘向见到汉代的命运很危险,大权归于外戚,屡屡陈述妖异之事希望引起重视而不被采纳。于是检索《洪范》、《春秋》中灾异报应的人与事而为其作传,企图以此感悟其主,但皇帝终于听不进他的话,终而危亡。这难道不是很悲哀吗?为臣窃以为陛下神武齐天,睿鉴深远,钦若稽古,都由旧章,前言往行,无不深究,这是前代皇帝所赶不上的。为臣学识不广博,识见寡少浅薄,害怕无以拓广圣德,仰酬皇上明旨。今天谨依《洪范传》、《天文志》收集其事实大要,略其文辞,共为八篇。”世祖看了称赞写得好,说:“高允对灾异的了解,哪比崔浩少?”等到高宗即位,高允出了许多计谋。司徒陆丽等人都受到皇帝重赏,高允既不蒙褒扬,又终身不发一言。他的忠诚而不自矜,大致都如此类。

    给事中郭善明,性格十分机巧,老想呈显自己的才能,劝高宗大兴宫殿。高允劝谏说:“我听说太祖道武皇帝平定了天下后才开始兴修都邑。他一旦有所修造,不是农闲之季,绝不兴工。现在建国已经很久了,宫室也已经完备了。永安前殿完全可以用来接受万国的朝贺,西堂的温室也可以用来让圣上休息,紫楼台高可以用来观望远近。如果要再修更壮丽的宫室,也应当慢慢地准备,不可急于求成。估计砍材运土以及各种杂役就需两万多人,成年人做工,老少供饭,就合四万人半年才成。古人言:一夫不耕就有人会挨饿,一妇不织就有人会受冻。何况是数万之众无法从事耕织生产,他们所要耗费花销,实在太多了。往古时推论再来验证现在,必然有借鉴之效啊,希望皇上认真思考。”高宗接纳了他的意见。

    高允因高宗继承太平之业但风俗依旧,婚娶丧葬都不依古制,于是劝谏说:

    “前朝的时候,多次颁发命令,禁止婚娶不得作乐以及葬送之日的歌谣、鼓舞、杀牲、烧葬,都在禁令之中。虽然命令颁布很久但风俗仍未改变,大概这是因为处于上位的人不能立即改正,下面的人也就习以为俗,教化迟慢,已到这种地步。过去周文王靠百里之地,修德施政先从寡妻开始,再到兄弟,最后到家国,三分天下而有其二。聪明的执政者都要先从近处开始。诗经中讲:‘你们接受了教化,百姓才会仿效啊。’作为君主,一举一动,不可以不慎重啊。

    礼记中讲,嫁女的家里要三日不灭蜡烛;娶媳妇的人家,三天不进行乐舞。现在各个王室每当娶妇人,都让乐部派人来舞奏表演,却惟独禁止百姓作乐,这是第一个不同啊。

    古时结婚之人,都选择德义之门,精心挑选贞洁贤雅的女子,先进行媒聘,继后送给礼品,会集亲友用来表示对别人的尊重,亲自驾车用来表示尊敬,婚姻之际,就是如此的困难。现在各个王子年方十五便赐给妻子另起居室,但能配之人,有的年龄过于悬殊,有的出自犯罪之家,用她们来和王子结合,成为其他妇女的表率,这是最大的失礼啊。往年到现在,多有核查弹劾,大概是诸王过于嗜酒而导致诘责,但原因之起,也是因色衰相弃,导致这种纠纷。现在皇子娶妻,多出于宫庭,令天下百姓,必须依照礼法所定,这是第二个不同啊。

    万物之生,没有不死的,古时的圣主明君,定出制度,所以养生送死,见于人情。如果毁生用来奉死,就是圣人所禁止的了。但是葬是藏的意思,死者不可能再见面了,所以深藏下他们,过去将尧葬于毂,而百姓并不停止在这块土地上耕种,舜被葬于苍梧,百姓并不因此不做买卖。秦始皇造地下宫殿,下面有三条泉水,金银财宝不可计数,死不多时,就被焚尸掘墓,由此,尧舜勤俭,始皇奢侈,对错就很显然了。现在国家营造葬事,费耗巨亿,一旦焚亡,全为灰烬,这么奢侈怎么有益于死者呢,古时的大臣都不以为然。现在上面为之忙个不停,而让下边百姓必须做到,这是第三个不同啊。

    古时丧葬必立尸主牌位,按照长幼大小序列,以便让吊亡者有所凭依来送致祭食品,现在已埋葬的人,人们只求其相貌类似者敬如父母,美丽的敬如夫妻,败风伤俗,扰乱情感礼节,是最大之过呀,上面不禁止,下边不改正杜绝,这是第四点不同呀。

    所以,祭祀是为了确定礼仪,教化天下百姓,所以圣明之君特别重视。到了爵器盈而不饮,菜肴干了不吃,音乐不是雅声不奏,物非正色不陈列。现在的大会,内外不分,相互混杂,醉酒喧闹,没有仪式,又让一些戏子表演,污辱视听,朝廷以此习俗为美,而责备风俗不清纯,这是第五点不同啊。

    现在陛下为王的王,承袭晋末大乱以来的弊俗而不猛烈地纠正改变,来扭正恶习,我担心天下百姓将永远不能听闻礼教了呀。”

    高允这样说并非一次,高宗从容听着他的话,有时即使有冲撞之处或者皇帝不想再听时,就让左右将他扶出去。遇有不便当朝说的,高允就请求私下相见。高宗知道高允的意思,把左右摒退后再等待他,对他十分敬重,有时早晨进宫晚上出来,有时几日在宫里,朝臣都不知他和皇帝说了什么。

    有的人上书表述这样做的得失。高宗看后对群臣说:“君父同一啊,父有对错,儿子为什么不于众人之中做书规劝,使他人知道错而不在家内隐瞒呀。这不是因为是父亲,恐怕彰恶于外嘛。现在国家善恶,不能面陈而上表公开劝阻,这不是故意宣扬君主之错而表明自己的正确吗?像高允这样的人,才是忠臣啊。我有对错,经常正言面论,哪怕是我所不愿听的也要侃侃而言,不加避躲。我知道自己的过失而天下不知道他在规劝,这不是忠直吗。你们在我左右,我不曾听到一句正论,但伺机见我高兴时求官乞职。你们持弓带刀侍奉我左右,等于是白白站立,却都做到公、王一职,这个人用笔帮助我匡正错误助益国家,官才不过做到一个郎中,你们就不自愧吗?”于是任命高允为中书令,仍兼著作郎。司徒陆丽说:“高允虽然蒙受恩宠,但家里贫穷得像普通百姓,妻儿都无以为生。”高宗怒道:“怎么不早说,现在见我用他,才告诉他的贫困之状!”这天到了高允家中,只有草屋几间,布被麻袍,厨房中只有一点盐菜。高宗叹息说:“古时的人有清贫到这样的吗?”立即赐给绵帛五百匹,粮食一千斛,拜高允长子高忱为绥远将军、长乐太守。高允多次上表坚决推辞,高宗不答应。起初同高允一同受到征召的游雅等大多已经官至侯爵了,以及高允部下的官吏一百多人也都官至刺史二千石,而高允为郎中二十七年没有升过官,当时百官没有俸禄,高允常让自己的几个儿子砍柴采果来自己供养自己。

    开始,尚书窦瑾因事被杀,其子窦遵逃到山谷之中,其母焦氏被收进县官衙门,后因焦氏年老而得免受辱。窦瑾的亲朋故旧中没有敢资助的人。高允可怜焦氏年老,将其留在家予以保护,六年后,窦遵才得到恩赦。高允的品行大都如此。后转为太常卿,本来的职责仍同过去一样。高允上《代都赋》,来规劝皇上,也与《二京赋》相似。因文字太多,本书就不记载了。当时中书博士索敞和侍郎傅默、梁祚论辩名字的贵贱,议论纷纷,高允于是撰《名字论》来解释其迷惑,有许多考证。后来又以本官领秘书监,解除太常卿之职,晋爵为梁诚侯,加左将军。

    最初,高允同游雅以及太原张伟同业友好,游雅曾评论高允说:“大概喜怒是一生所不可能没有的。但以前史书记载卓公为人宽厚持中,文饶度量宏大,偏心的人有的不相信。我和高允相处四十多年了,没有见到他有喜怒之色,不得不相信了呀。高允内文明而外柔弱,说话呐呐似乎不能出口,我常叫他‘文子’。崔公对我说:‘高允才大学博,是一代名士,所缺乏的是一种矫直刚昂的风节啊。’我认为有道理。司徒被处罚,起因是很小的错失,却受到了皇帝下令斥责,崔公声哑股战而不能说话,宗饮以下更是伏地流汗,面无人色。惟独高允陈述事理,解释是非,辞又清辩,声音洪亮,明主为此而动容,听者无不予以称赞。仁义惠到同僚亲友,因此而能保住身家。向来所谓正直的人,更能做到这样吗?宗爱他有势力的时候,威名振于四海,曾经召集百官,王公以下的人都望庭中相拜,独有高允是到阶前长揖,由此可以看到,汲长孺可以躺着见卫青,这怎么能说是抗礼呢?向来所谓风节的人,能够这么称赞他们吗?知人固然很不容易,但人也不易知道自己,我既然失之在内心,崔浩也外显漏于形体。钟期只限于听伯牙之奏乐,管仲也只有鲍叔最能明其心迹,很少有人能够这样啊。”高允的为人被当时人推崇如此。

    高宗敬重高允,通常不呼他的名字,习惯称之为“令公”。于是“令公”之号传遍四方。高宗去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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