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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少帝的名字叫重贵,是晋高祖的堂侄。父亲讳名敬儒,母亲姓安,唐朝天..十年(913)六月二十七日出生在太原汾阳里。石敬儒曾经做过后唐庄宗的骑将,早年去世,高祖把少帝当作儿子看待。少帝年少时就恭敬仁厚。高祖喜欢他,到各地镇守都曾让他跟随前行,曾把诸多事情委托给他办理,但少帝生性喜好驰驱射击,有祖先的遗风。高祖镇守太原时,让琅笽王震教少帝《礼记》,少帝不能领悟其中的意义,对王震说:“这不是我家干的事。”当高祖在太原被围时,少帝亲自冒着飞箭流石,在高祖身边屡献计策,高祖更加器重他。高祖接受契丹的册封为后晋皇帝,准备进入洛阳,打算留下一个儿子抚镇晋阳,便事先与契丹国主商议,契丹国主说:“让各位公子都出来,我为你挑选一个。”于是便在高祖的儿子中指着少帝对高祖说“:这个眼睛大的可以!”便任命少帝为北京留守,拜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徒,代理太原尹,主管河东管区内节度观察事务。天福二年(937)九月,征召回朝廷,授予光禄大夫、检校太保、右金吾卫上将军。三年十二月,任命为开封尹,加封检校太傅,封为郑王,增加食邑三千户,旋即又加封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六年,高祖驾临邺都,改任广晋尹,进封为齐王。

    天福七年(942)六月十三日,晋高祖驾崩,遵从遗诏,少帝在灵柩前继承了帝位。少帝在并州没有显著的声望,在治理安定浚地郊区时,则大有宽容仁和的声誉。跟随高祖幸临邺都的这一年,遇上干旱,高祖派人到白龙潭祈请上天降雨,有一条白龙在潭水的中心显现,这天夜里下了一尺多深的及时雨,人们都感到惊异,到这时,少帝果然登上了皇位。十五日,赏赐侍卫各军将校钱币,从一百贯到五贯不等,是因为刚刚即位以示恩赐。十六日,宰相冯道等率百官请求处理政务,一共上了三次表奏,才予准允。十八日,开始在崇德殿门偏廊处理政务,分别命令在朝臣僚因即位禀告天地宗庙社稷。派右骁卫将军石德超等押解先帝御马二匹,前往相州西山杀马祭祀,这是用的北方习俗礼仪。二十四日,任命司徒兼侍中冯道为已故皇帝山陵使,门下侍郎窦贞固为副使,太常卿崔..为礼仪使,户部侍郎吕琦为卤簿使,御史中丞王易简为仪仗使。二十七日,派主管四夷馆事务的朱崇节、右金吾大将军梁言持国家信物出使契丹。这时,河南、河北、关西都上奏蝗虫损害庄稼。

    秋七月一日,百官穿丧服到天清殿祭奠。六日,诏令凡宫殿、州县以及官名、府号、人的姓名中有与先帝名讳“敬瑭”同音的加以更改,于是改西京明堂殿为宣德殿,中书政事堂为政事厅,堂后官房头为录事,其余的为主事。七日,已故皇帝大祥,少帝脱下了丧服,文武百官穿上丝绢。九日,少帝脱去祭服,百官穿吉服,十日,太皇太后刘氏去世,她是高祖的堂伯母,传下遗诏,丧服礼仪陵园不用皇后礼节,皇帝不得荒废军国机务要事。不久礼官上奏:“依照条令法式,为祖父母服..礼一周,又按照丧葬条令,皇帝本人服一周丧礼的,啼哭三次就可以了。请准照后唐同光三年,皇太妃在北京去世时,庄宗在洛京西宫里举哀服丧,停止上朝三天的旧例。”少帝依从了。又派国子祭酒兼户部侍郎田敏上奏禀告高祖灵位。十一日,右谏议大夫郑受益、中书舍人杨昭俭一并停免现任官职,是因为请假在外,不赴国丧的缘故。十五日,宰相冯道等带领文武百官到崇德殿门拜上奏表,请求少帝移驾正殿,一共上了三次奏表,才予准允。安州上奏,洪水淹没平地七尺深。十八日,少帝驾临正殿,宣告制令“:大赦天下,各道州府各类罪犯,除十恶五逆、杀人抢劫、贪官受贿、合制毒药、杀牛铸钱的除外,其余罪犯,都予赦免。襄州安从进如能真诚悔过,也可一并释放。其他朝廷内外臣僚将校,一并施加恩泽。天下有蝗虫的地方,一并给予免除租税。”

    十九日,恒州顺国军节度使杜重威、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一并加封检校太师,并增食邑。青州平卢军节度使杨光远加守太师。二十一日,郓州天平军节度使兼侍卫马步都虞候景延广加封特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滑州义成军节度使兼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李守贞,相州彰德军节度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郭谨,一并加封检校太傅,并增加食邑。宰臣冯道等上奏,请求按照旧例设置枢密使,大意是:“窃以为枢密使创始于前朝,在皇上近旁侍奉,其来已久,便利很多。近年前枢密使刘处让偶然遭遇家丧,由于受到丧制的拘限,就被罢免了,当时只议定更换枢密使人选,没有公开降诏永远废除枢密使一职,现在我们不过希望能各守职分,哪敢回避繁难,诚请按旧制设置枢密使。”当初,高祖在后唐明宗朝任官,看到枢密使安重诲执政专权,奖赏处罚尽由己出,常常憎恶他,等到即位做了皇帝,所以,决意废除枢密使,所辖职权全部委任给中书省。到这时,冯道等厌烦中书省事情繁杂,所以又请求设置枢密使,希望分出他们部分权力。一共上了三次表,但没有准允。

    二十三日,徐州节度使李从温、宋州节度使安彦威一并加兼中书令,西都留守、充襄州行营都部署高行周加兼侍中,凤翔节度使李从日严加守太保。派朝中使者到中书省赏赐宰臣冯道生辰器皿钱物,冯道在幼年遇上战乱流离失所,父母早亡,不曾记得生日,坚辞不受。

    这个月,十七处州郡遭受蝗灾。

    八月一日,文武百官丧服恭临天清殿。四日,任命左散骑常侍罗周岳为东京副留守。九日,任命山陵礼仪使、太常卿崔..为太子宾客,分掌西都事务,是因为他生病的原因。十一日,晋昌军节度使桑维翰加封检校太傅。十三日,宰相冯道加封守太尉,赵莹加封中书令,李崧加封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和凝加封右仆射。契丹派使臣带来慰问礼马二十匹和丝绸绢帛等物。这一天,襄州行营都部署高行周上奏,收复襄州,安从进自焚而死,活捉他的儿子安弘赞并斩杀了他。原河东节度使康福去世,追赠太师,谥号武安。十七日,任命太子太保兼尚书左仆射刘日句为太子太傅。下诏赏赐襄州城内百姓粟谷,大户赏二斛,小户赏一斛,是因为长久被围困的原因。十九日,安葬太皇太后于魏县秦固村。二十二日,契丹派使来祭吊高祖,送丧礼御马二匹、羊一千只、绢一千匹。契丹国主的母亲也派使臣前来慰问。下诏免除襄州城内居民今年夏、秋二季的房屋税,襄州城外原朝廷军队扎营的地方给予放免二年的租税。对被安从进胁从的人,一切不予追究。这个月,河中、河东、河西、徐、晋、商、汝等府州发生蝗灾。

    九月一日,百官丧服恭临天清殿。三日,分派朝臣到佛寺道观祈祷求雨。五日,两浙节度使、吴越王钱弘佐,福建节度使王延羲,一并加赐领地食邑,又改赐功臣名号。九日,少帝驾临乾明门,观看襄州行营都部署高行周、都监张从恩等献俘,有关官员宣读捷报完毕,便将安从进的儿子安弘受等四十四人游街示众,然后都处死。特赦京城拘禁囚犯。八日,在崇德殿宴请出征归来的将校,分别赏赐财物。九日,宰相和凝奉上《回河颂》,赏赐他鞍马器帛。

    冬十月一日,百官穿着丧服敬临天清殿。襄州利市庙封为顺正王,又令本州修建高大的庙宇。十三日,打开高祖暂殡之宫,百官穿着初丧服装入宫临视。十四日,高祖灵车出发,少帝在朱凤门外举行送行的祭奠礼仪,祭礼完毕回到宫中。二十七日,太保卢质去世,追赠太子太师,谥号文忠。二十九日,宰臣李崧的母亲去世,送回葬在深州,少帝派使臣前往吊唁祭祀。二十日,契丹派使臣来祭奠高祖,送丧礼马三匹,衣三套。

    十一月十日,在显陵安葬高祖皇帝。十二日,湖南上奏,原洪州节度使马希振去世。十八日,下令宰相分别到佛寺道观祈祷下雪。二十日,将高祖神主附祭于太庙。二十一日,任命右金吾卫大将军、临时主管三司的董遇为三司使。下令天下“:州郡收取盐税时,按过税每斤七钱,住税每斤十钱收取,州府盐院和主管部门一并派人办理。”在此之前,各州府除蚕盐外,每年在生产海盐的地方大约收取十七万贯的盐款,高祖因为对海盐的法禁,触犯的人数众多,于是开放盐法禁令,准许流通经商,让州郡分配征收人户的食盐钱,大户一千文,小户二百文,分为五等,当时也很便利。现在掌管赋税者想增加税收,又难以马上改变以前的法令,于是加重关市的征税,想杜绝贩卖而将收益归于官府。盐法禁令与从前一样,而盐税钱也照样征收,至今已成为弊端。这一天,少帝下令:“天地宗庙社稷以及各种祠堂的祭祀,探知各主管执掌单位,多不精粹洁净。应让三司预支一年的祭礼所需祭品物件,在太庙设库贮藏,派宗正丞主管,让监察使监督办理,祭品祭服等没有备齐的给予置办。”

    十二月十二日,任命威武军节度副使、兼福建管区内各军都指挥使王亚澄为威武军副大使,主管节度使事务。少帝下诏:“各路州府,每遇大祭祀、冬至、寒食、立春、立夏、雨雪不停、天不晴好,不得执行极刑,如有已经判决的案件,可在第二天或雨雪停止后执行。”二十日,回鹘进奉使密里等分别授予怀化归德大将军、将军郎将,放回蕃地。二十一日,已故洪州节度使马希振追封齐国公。二十二日,已故中吴建武等军节度使、彭城郡王钱元繨追封为广陵郡王。二十七日,于阗、回鹘都派使臣来进贡地方特产。

    天福八年(943)春正月二日,强盗盗掘了唐朝的坤陵,这是唐庄宗的母亲曹太后的陵墓。河南府上奏“:逃亡的人户总计有五千三百八十七户,饿死的人是逃亡的一倍。”少帝下诏“:各道以官仓粮粟赈济饥民,老百姓有库存粮粟的,都就便借来分发,以赈济贫民。”当时州郡发生蝗灾,老百姓流亡、饿死的人以千万计,京都百姓士人僧人道士,请求少帝再驾临东京。后唐庄宗德妃伊氏从契丹派使者前来进贡马匹。十四日,打发一万禁军以及他们的家人一并开赴东京。二十六日,于阗、回鹘入朝使刘再成等一并授予怀化大将军、将军郎将,放归蕃地。

    二月二日,少帝下令在本月十一日返回东京,沿途州府,不用修饰行宫,食住费用,都由官府供给,文武官员除有公事跟随御驾外,其余全都提前开拔。任命侍卫亲军使景延广兼任御营使。五日,任命广晋尹李德王充暂任邺都留守。十一日,少帝从邺都出发,特赦邺都拘禁囚徒。十六日,在封丘扎营,文武百官在行宫朝见。十七日,到达东京。二十九日,任命原太仆卿薛仁廉为卫尉卿。河中逃亡民户总计七千七百五十九户。这时天下饥荒,谷价高涨,人多饿死。右金吾卫上将军刘处让去世,追赠太尉。

    三月十二日,国子祭酒兼户部侍郎田敏将印本的《五经》上进给少帝,赏赐帛绢五十段。十六日,有白乌鸦止歇在作坊桐树上,作坊使周务捕获进献朝廷。二十三日,引进使、太府卿孟承诲出使契丹。少帝下诏京城各部门代理官职亲于公事达五年的,授予初官。

    夏四月一日,日蚀。二十二日,中书门下上奏“:请定六月二十七日皇上诞生日为启圣节。”少帝采纳了。这个月,河南、河北、关西各州发生旱灾和蝗灾,少帝分命使臣捕杀蝗虫。

    五月十六日,命令宰臣等分别到各佛寺道观祈求下雨。二十二日,飞蝗从北面遮天盖日向南飞去。太子宾客李..去世。二十七日,少帝下诏:“各道州府被囚禁的罪犯,除十恶五逆、行劫杀人、伪造玺印符信、合制毒药、官员贪赃各减一等外,其余全部释放。”这时旱灾、蝗灾到处发生,所以下了这个诏令。二十八日,少帝幸临相国寺祈雨。

    六月四日,因螟蝗为害,诏令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李守贞到皋门祭祀祷告,又派诸司使梁抱超等七人分别前往开封府界捕杀螟蝗。九日,任命左羽林统军安审晖为潞州节度使。宿州上奏,飞蝗抱草干死。十日,贝州上奏,逃亡民户总计三千七百户。派供奉官卫延韬到嵩山投龙祈雨。十二日,开封府境内飞蝗自灭。十四日,河南府上奏,飞蝗猛降,遍及山野,草、苗、树叶都被吃光,人多饿死。礼部侍郎吴承范去世。二十日,因将要册封皇太后,派尚书左丞王易简祷告天地。陕州上奏,飞蝗入境内,噬食五谷及竹木枝叶,逃亡的人达八千一百户。二十五日,派朝廷内外官员二十八人分别前往各道州府收借粟麦。当时使臣迎合圣旨,立法很严,民间的石碓石磨都用泥封存起来,隐瞒粟麦数的人都予杀死,因此,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这个月,各州郡发生大蝗灾,蝗虫所经之地,草木都被吃尽。

    (二)

    天福八年秋七月一日,京城雨水深积三尺。五日,许州节度使李从温前来朝拜,进爵为楚国公。十七日,把陕州甘棠驿改名为通津驿,这是为了避先祖名讳。二十一日,少帝幸临南庄,召唤跟随出行的臣僚练习射猎,路边农夫各赏赐布衫麻鞋。

    八月二日,右卫上将军杨思权去世,追赠太傅。五日,分别命令朝中十三位大臣分赴检查各州旱灾庄稼。泾、青、磁、邺都共奏逃亡户籍达五千八百九十户。

    九月三日,尊奉秦国夫人安氏为皇太妃,她是少帝的亲生母亲。十二日,追封已故的魏国夫人张氏为皇后,她是少帝的嫡妻。这天,调任金部郎中、知制诰冯玉为检校尚书右仆射,兼任颍州团练使。十三日,原颍州团练使田令方削夺现任官职,勒令归家,是因为他原任耀州时,犯了额外配收百姓酒曲钱并存入私库的原因。延州上奏,绥州刺史李彝敏抛弃郡城,与他的弟弟李彝俊等五人率领亲族儿女二百七十人来投降,被延州押送赴京,称说是因为与他的兄长夏州节度使李彝殷突起猜忌嫌疑,互相攻击讨伐的原因。十六日,夏州上奏,派宥州刺史李仁立暂掌绥州。十九日,夏州李彝殷上奏“:衙内都指挥使拓拔崇斌等五人叛乱,当时被攻杀擒获处斩了。接着绥州刺史李彝敏擅自率领士兵,直迫夏州城门,旋即派人扑杀,李彝敏知道事情不能成功,与其弟等五人携家南逃。”少帝下诏“:李彝敏暗结凶党,明目张胆地叛逆谋反,兄弟之间,尚且屠杀谋害,皇朝之下,难以包容,当送夏州处以斩刑。”二十一日,驾临大年庄,就便驾临侍卫使景延广的宅第,景延广进奉金玉宝器古玩,少帝赏赐景延广玉带名马。景延广的母亲、妻子、宾客僚佐、私家兵士、僮奴仆从都有赏赐。这个月,各州郡将收括到的军饷,登记造册送上,官吏百姓有隐藏的,一概处以极刑。有二十七处州郡发生蝗灾,饿死的人达数十万。

    冬十月三日,诏令册封吴国夫人冯氏为皇后。五日晚五更,在东方出现彗星,附于角宿,过了十天才消逝。九日,西京上奏:老百姓马知饶刺杀儿子吴九,但没有杀死,是因为他侵夺他的母亲的食物的原因。少帝下诏赦免了他。

    十一月二十四日,派前复州防御使吴峦暂主管贝州军事,诏令节度使王令温赴京。二十六日,单州军事判官赵岳上奏,刺史杨丞祚初夜开门出城,声言是因为他的母亲病了,前往青州慰宁母亲,在孔目官齐琪那里留下牌笏印玺,赵岳已经代理主持单州事务。二十七日,高丽派使臣前来朝拜进贡。昭化军节度使、瑞慎等州观察使杜建徽进封爵号为郧国公。派侍卫步军总指挥使郭谨率兵奔赴郓州。

    十二月一日,派左领军卫将军蔡行遇押领兵士驻扎在郓州。又派供奉官殿直二十六人从黄河南到海口,划分地界巡阅检察,是因为青州节度使杨光远谋反的原因。九日,下诏让河阳节度使符彦卿、宋州节度使高行周、贝州节度使王令温、同州节度使李承福、陈州梁汉璋、亳州李萼、怀州薛怀让一并赴京,分派使臣到各州郡巡阅检察,是因为契丹入侵的原因。派遣给事中边光范、原登州刺史郭彦威出使到契丹,走到恒州,敌人已经侵犯州境,不能前往,滞留在公馆达几个月,无果而返。十日,华州、陕府上奏,逃亡户口达一万二千三百户。二十一日,是腊祭日,车驾不出。下诏原陕州节度使石斌贝率领各节度使在近郊田猎。太子宾客聂延祚去世。二十三日,淄州奏报,青州节度使杨光远反叛,派军队攻取淄州,刺史翟进宗进入青州。这年冬天,发生大饥荒,河南各州饿死二万六千多人。

    开运元年(944)春正月一日的晚上,阵云掩盖北斗中的魁星。二日,沧、恒、贝、邺四州驰马飞告,契丹前锋赵延寿、赵延昭带领五万骑兵入侵,马上就要抵达甘陵了,这是青州杨光远招来的。六日,契丹攻破贝州,知州吴峦战死。七日,太原奏报,契丹进入雁门关,围困了忻、代二州。恒、沧、邢三州上告,契丹大举进攻,这年,天下饿死的有数十万人。下令让各地官吏埋葬他们。九日,诏令于本月的十三日御驾北征,任命..州节度使李周为临时东京留守。十二日,少帝从东京出发。十四日,敌人骑兵抵达黎阳,少帝任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守贞为前军都虞候。河北危急,各州求救的使臣前后相继。十五日,少帝到达澶州。任命贝州节度使王令温为邓州节度使,当时王令温的弟弟王令崇从契丹回来,诉说全家都陷于甘陵,所以有这道任命。十八日,邺都留守张从恩派人在夜晚用绳子吊下出城,抄小路前进,奏告契丹国主率铁骑三四万在元城设立大本营,并任命赵延寿为魏博节度使,改封魏王,赵延寿每天率领骑兵到营垒挑战,然后退回。二十二日,大雾中有白虹出现,占卜的人说:“这是海水浸淫,它的下方定将有战争。”少帝下令让全国公私马匹用来供给骑兵。二十三日,契丹进攻黎阳,少帝派右武卫上将军张彦泽等率领三千精锐骑兵抵御。二十六日,派翻译官孟守忠给契丹国主去信,请求重修旧好。孟守忠从敌帐回来,带回契丹国主回信说“:已经形成的局势,不可改变。”二十八日,太原上奏,与契丹在秀谷展开战斗,杀敌三千,活捉五百,捕获敌将十七人,敌军分散退入鸦鸣谷,并已经派兵追击。

    二月一日,派石斌贝镇守麻家口,何建镇守杨刘镇,白再荣镇守马家渡,安彦威镇守河阳。郓州上奏,博州刺史周儒献城投降契丹,又与杨光远暗地密约,杨光远带领契丹军队在马家渡渡河。当时郭谨镇守汶阳,派左武卫将军蔡行遇率领几百骑兵奔赴那里时,在芦苇中遇上伏兵突然袭击,转战了几个回合,部下都逃走了,蔡行遇被贼兵抓住,当时他已被锋利的箭矢射成重伤,不能乘马,便坐在轿子中抬至幕帐。朝廷派遣李守贞等分水陆两路进兵,以救汶阳。三日,先锋指挥使石公霸与契丹在戚城北相遇,被契丹围住。高行周、符彦卿正在林下休息,听说贼兵到来惊骇不止,督促军队前进,契丹贼众很多,他们被围几层,便派人奔驰告诉景延广,请求派兵增援。景延广迟疑滞留,前进停止只听候少帝命令,高行周等大怒,..目奋击贼众,杀伤斩死很多。少帝亲自率领亲兵援救,才算解围。少帝登上戚城古台,备酒劳功三位将领,他们都怪罪景延广不派兵奔赴解围,相向而哭。五日,契丹在马家渡东岸构筑壁垒,把骑兵摆在外围来抵挡少帝军队,李守贞用军队搏击,才攻破了贼众。贼寇骑兵分散逃走,跳入黄河溺死的就有几千,于是攻克了敌垒。起初,西岸的敌军有几万人,摇旗呐喊来扩大声势,等到看到东岸敌兵溃败,便号叫而逃。缴获战马八百匹,活捉贼将七十八人、贼兵五百人,送往少帝行营,全部斩杀了。八日,夏州节度使李彝殷会合蕃汉两军四万抵达麟州,渡过黄河,攻入契丹国境,以此牵制契丹。九日,任命李彝殷为契丹西南面招讨使。易州刺史安审约上奏,在北平与契丹展开战斗,寇贼退守祁沟关,他们毁断敌军桥梁而回。十日,博州残兵从贼寇中逃回来。周儒投降时,贼兵俘获了他的军士,准备带去献给契丹国主,行至中途,趁看守的人夜宿时,其中一个军士自己解开了枷锁,又替各兵士解下了束缚绳索,夺过贼寇的戈矛,全部杀掉了前来增援的二百多人后,向南奔逃回来,到达黄河边没有船只,便游水渡河,溺死后剩下的仅存六七十人。这天,太阳有黄白相间的白晕,二条白虹夹着太阳运行。十六日,沧州奏报,贼众三千人押送所掠人口宝物等,从长芦进入蕃地,便用轻骑兵拦腰进击,斩杀擒获一千多人,贼众丢下所押人口、辎重后逃跑。十七日,宰相冯道等几次上表请求少帝听乐,都没有准允。当时少帝从登基一周年之后,在宫中间或举行轻声女乐,到御驾亲征以来,每天在近旁召唤蕃军将校,演奏三弦胡琴,并用羌笛来配合,击节鸣鼓,轮番跳舞唱歌,作为娱乐。少帝曾对侍臣说“:这不是音乐。”所以冯道等奏请举乐。少帝下诏不予准允而作罢。十九日,杨光远率兵围困冀州,刺史李琼率州兵进击,杨光远贼兵抛下营寨而逃。冀州奏报,在冀州城下打败了贼兵,看见抬棺材的人,便加审问,投降的人说“:戚城那场战争,上将金头王被流矢射中身亡,这就是他的棺材。”二十日,任命原邓州节度使何建为东南面马步军总部署,率军屯守汶阳。二十一日,蜀人侵犯阶州。

    三月一日,契丹国主率兵十几万前来挑战。当时契丹假装抛弃元城寨已有十来天,埋伏精锐骑兵在顿丘故城,来等待少帝军队。设置埋伏多日,人马饥饿劳顿,赵延寿献计说:“晋军全部扎营在黄河边上,害怕我们的精兵良将,不敢前进,不如直攻城下,四面出击,攻取他们的桥梁,天下大事就算定了。”契丹国主认为很好。这天,晋军先头部队高行周在戚城的南面,贼将赵延寿、赵延昭率领几万骑兵出击晋军的西面,契丹国主亲自带领精锐骑兵出击晋军的东面,两军交战,互有胜负。战到下午四五点钟,契丹国主率劲旅从中间杀将过来,少帝率亲兵列为后阵。向东西两面渡河,摆成偃月之势,旗帜鲜明盛繁,将士马匹严整。契丹国主远望其势,对左右近臣说:“杨光远说晋朝兵马有半数已经饿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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