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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清季申报台湾纪事辑录最新章节!

    光绪九年(癸未)

    谕旨恭录

    海客谈瀛

    光绪九年癸未科会试题名录(节取)

    灯塔工竣

    谕旨恭录

    本馆电音

    爵帅来沪

    爵帅行程

    闽省官报

    析津近事

    上谕恭录

    私招股银

    台湾木矿禀批

    闽中近事

    谕旨恭录

    上谕恭录

    闽中近事

    琉人可悯

    书「宁波西人论琉球难民信」后(按信见十月二十三日所载)

    闽粤海防异同说

    狂言可骇

    论法人劫地索赔之谋

    载兵赴粤

    电音破绽

    论各报述法越信息

    法帅消息

    法帅传闻

    论法人大言不足惧

    琼防紧要说

    筹防扼要篇

    载兵赴闽

    论中国战船

    四月初一日(公历五月初七日————即礼拜一)

    谕旨恭录

    三月二十四日,奉旨:『这会试,满洲取中八名、蒙古取中三名、汉军取中六名、直隶取中二十三名、奉天取中三名、山东取中二十一名、山西取中十名、河南取中十六名、陕西取中十四名、甘肃取中九名、江苏取中二十五名、安徽取中十七名、浙江取中二十四名、江西取中二十一名、湖北取中十四名、湖南取中十四名、四川取中十四名、福建取中二十名、台湾取中二名、广东取中十六名、广西取中十三名、云南取中十二名、贵州取中十一名。钦此』。

    四月初八日(公历五月十四日————即礼拜一)

    海客谈瀛

    客有自台南嘉义县而来者,据称:由该县署启程,二日而至安平;即趁「阿里拜」帆船到厦门,再趁「时和」火船到上海,一路飓风时作,海中颠簸异常。三月桃花浪以后,行海者每以飓雾为虑;信然。

    又称:安平在台湾府南五里,海水以南风激射,直趋沙岸;岸陡而峻,一击搏,辄高至十丈、数十丈不等,土人谓之「海涌」:诚孟子所谓「博而跃之,可使过山」者也。涌,以夏、秋为最猛。轮船至此,距岸仅里许耳;土人以涌故,遂舍船而缚竹为筏以渡行人。筏上置一木桶,人坐桶内,随涌上下。筏之行也,虽知者无所施其巧、勇者无所用其力,悉付诸海若之推挽而已;往往有既至而被涌吸回者,有未至而被涌吞没者。上年台湾道夏观察抵岸三日不得下,觅善泅者以百丈绠牵筏引之于岸,挽以人力,以为可无意外虞;讵涌至高过于顶,桶内咸水溢□,发际皆濡。既抵岸,已面无人色。由是,竟至不起。土人云:霜降后、清明前,海水虽立,而涌不起。缘是时,南风尚未重也。

    又称:台北府绕至台南,水程须八昼夜。

    上年大甲溪巨桥告竣,甫阅月即被山洪冲塌。计护桥有铁笼四十座,每座可储石万斤;洪过后,或沈沙、或入海,其犹获屹立于溪中者不过八、九座而已。观此似从来未有之奇工,造物若有以相妒者;然则蔡忠襄洛阳桥之建,至托为有神鬼之呵护者,又非不足尽信矣!

    嘉义县潘仪卿明府,在闽需次垂二十余年;以闽中无刺吏缺故,但得权守令八府岩疆,种花几遍。闽人轻于械斗,往往因细微而酿巨案;明府习知情伪,民间咸信其有胆有识、有惠有威。上年渡台,多有劝其以假请者;明政不听。语曰:「不遇盘根错节,不足以别利器」;吾知蛮烟蜃雨之乡,必有徯明府于境上者矣。

    客述如此,因走笔而记之,以质诸乘槎浮海者。

    四月十九日(公历五月二十五日————即礼拜五)

    光绪九年癸未科会试题名录(节取)

    蔡寿星(福建彰化)、江昶荣(福建台湾)。

    四月二十一日(公历五月二十七日————即礼拜日)

    灯塔工竣

    台湾信息,言台地之南有海曰鹅联鼻,乃船舶之所;由闽、粤赴日本及旧金山等埠,所必经之路也。波涛澎湃之中,时有礁石潜伏于下;颇为行船之患。去岁经税务司倡该建筑灯塔于其间,俾船过此者知所趋避。自春间兴工,至是岁二月始获落成;而燃灯其上焉。计每日工役百余名,经费需银约二十万元有奇。此塔建在经线二十一度五十五分、纬线一百一十度五十分。塔顶距水五十六丈,全塔皆铁板所成;灯光能烛六十六□。塔中设炮台二座,上座置连环五响炮一尊,下座置连环十二响炮一尊。塔脚四围环以水沟,深约八尺、阔约丈余;盖使水有消纳以免淹侵其塔,又防生番滋事突到攻毁也。塔内有水仓、火药仓、厨房、浴房,坐谈、寝息之所无不备具。塔顶有铁球,孔薮玲珑,以通火气;又有铁计,以示风色。针悬铁线,直透□地,引电归土,免雷震击。距塔十余丈,另筑□垣,以为外护。又于西南及东北二隅,各筑小炮台□座,置炮一尊;遇有大雾,则然放示警,使船远避。其布置周密,思虑深远如此。上月二十四日落成,中西官员前往庆贺,施放爆竹数万响以志喜焉。当兴工时,虑及生番骚扰;特延番酋文结驻守巡防。故大功告成,并无一意外之事。据文结言:台南十八社,皆其兄为头目,颇为生番所信服;惟不谙晓事务,故皆文结为之摄理也。十八社番皆姓磨,无杂姓者;亦一异事也。其俗:好佩刀剑,习弓矢。文结恒持腰刀,逢人求售。槟榔、椰子,终日咀嚼;云可辟瘴毒。装束颇如中国,惟不穿裤袴,以一幅蔽其下体焉(说见「叻报」)。

    四月二十七日(公历六月初二日————即礼拜六)

    谕旨恭录

    四月二十日,奉上谕:『何璟等奏「□□庸劣不职各员请分别革职降补开缺勒休」一折,福建澎湖通判鲍复康办事乖谬、声名狼籍,彰化县南投县丞王沅任性妄为、颇滋物该,署嘉义县斗六门县丞金耿行止不检、操守平常,均着即行革职;平潭同知唐建镛年力尚强、办事竭蹶,永安县知县孙恭寅器识褊浅、难膺民社,古田县知县姚邦翰办事迂拘、才难胜任,均着开缺;以府经历县丞降补屏南县知县陈庆生人地未宜,长汀县知县林大受任事尚勤、难胜烦剧,邵武县知县富钊尚欠历练,均着开缺,留省另补;龙岩州州同扶宗邦精力就衰、难期振作,着勒令休致:以肃官方。余着照所该办理。钦此』。

    本馆电音

    四月二十四日,奉上谕:『岑毓英,着补授云贵总督;张兆栋,着补授福建巡抚。钦此』。

    四月二十九日(公历六月初四日————即礼拜一)

    爵帅来沪

    刘省三爵帅,统兵垂二十年,洵称百战宿将,朝野咸相倚重。此次随傅相抵宁后,即赴浙垣会商要公。昨于二十七日帅节行抵吴门,闻有先赴江宁,然后再来沪渎之说。然或径由苏来沪,亦未可定。故上海于前日已发小火轮船往迎;四马路高易洋行对面之屋,将备作行台云。

    五月初一日(公历六月初五日————即礼拜二)

    爵帅行程

    昨报刘省三爵帅抵苏情形,刻探悉爵帅此来系奉有总署咨文及近日寄谕,命傅相与爵帅面商进止机宜;故日昨已到沪上矣。并闻爵帅上月杭省之行,并无要公。因越事孔亟,趣召出山;故闻命后,即由苏鼓轮来沪耳。

    五月初二日(公历六月初六日————即礼拜三)

    闽省官报

    福建水师提督彭军门楚汉,三月间晋省,与督、抚晤商水师事宜,约住旬余回署。现于四月十二日乘「振威」轮船渡台查办事件;闻旌节先驻台南,然后巡洋回厦门云。

    福建台湾道刘观察璈,素有胆识,敢作敢为。自去年赴任,今已寒暑一易。现闻积忧成疾,虽延医调治,恐非旦夕所能奏效。故已禀请病假,并欲转恳奏请开缺、回籍调治云。

    五月二十四日(公历六月二十八日————即礼拜四)

    析津近事

    传闻刘省三爵帅统带之「铭」字营及武毅军,统于五月内开差南来。「铭」字营,系爵帅自练之军;武毅军,则系曾文正公旧部,后归合肥傅相节制,亦为省三爵帅所部。查江阴有步队十三营、宿迁有马队三营、北方辛集等处又若干营,统于五月内开差。备而不用,布置固应尔尔;然安南一役,未必骤开兵衅也。

    七月二十一日(公历八月二十三日————即礼拜四)

    上谕恭录

    十三日,奉上谕:『前据何璟等奏「请以候补知府泉州府厦防同知程起鹗补授台湾府知府,经吏部以核与定章不符该驳。兹据该督等奏:程起鹗系实任同知,历署晋江、侯官各缺,措置裕如;于台湾风土、人情,尤为熟悉。仍请补授等语」。福建台湾府知府员缺,着准以程起鹗补授。余着照所该办理。该部知道。钦此』。

    八月十三日(九月十三日————即礼拜四)

    私招股银

    运同衔、分发江苏候补知县俞炳奎,安徽人也。近在英租界抛球场鸿仁里内租屋设局,称欲开采台湾后山木料,是以招集股分云云。事为台湾道所闻,因移文至上海道宪称:『该员俞炳奎前曾到道呈上条陈,言欲开采后山之木,纠商招股等情;经本道批驳□□。现闻该员在沪私自设局招股,请为查究』等由。邵观察即札县并函致英会审员陈太守□密查办。陈太守访得果有俞炳奎设局招股□□于前日亲赴鸿仁里,俞辞不见。薄暮时,俞□会审公廨回拜太守;太守请见之下,述及前因,并将道宪之函交阅。俞称:『曾呈条陈于台湾道,批驳不准。后复禀见,云须申详督宪;然言语中,似乎仍不准行。故又禀于台湾镇,已蒙允准;是以来沪招股。迄今祗售去一股,银五十两』。太守随乘中轿,同俞到县;又与黎邑尊同到道辕禀明请示,邵观察饬邑尊将俞交保候示。昨闻俞已自递清供到台湾镇、道衙门云。

    八月十五日(公历九月十五日————即礼拜六)

    台湾木矿禀批

    昨报载私招股银一节,兹据该局将台湾镇台吴霁轩总戎宪批见示,以见并非私招。用特将批附录于下,以供众览。并悉余令谒见道宪之后随即辞出,并未交保云。

    运同衔江苏即补知县余炳奎、副将衔福建补用游击陈文洪禀:为查勘台属南北各路山木,禀请批示准办,并给札谕,俾得招商集资,次第开办;并札饬营汛及驻扎防营派勇实力保护由。奉台湾镇宪吴三月十四日批:据禀南北路内山地段宽广,树木最多;该员若能招集商股、自备工本,雇工前赴采伐,事尚可行。惟南北内山多系生番住居,如能开办,所有生番应由该员等善为招抚而免生事;且万不准凑合洋股,以免另生枝节。如有凑合洋股,即将所开之地取回,不准再开。如有地段宽广,该员集股未能砍伐之处,仍准别商承办。兹据具禀前情,自应准照先行招工试办。如招工到地,本镇另再详请饬遵。仰遵照办理。缴。

    又禀:为遵办台属南北各路山木招商集本,该定先由台北宜兰县以南苏澳得其黎一带设局采办,并请准给札委暨详咨移行以便开办由。奉台湾镇宪吴六月十五日批:『据禀招集商股在台北宜兰县属之苏澳大、小清浊水至得其黎一带设局采取木料,现已招工购器,即日渡台试办等情;仰候据情呈咨督部堂、镇闽将军暨抚部院察核示覆饬遵。细阅清折所拟办木章程第十五条内所称「台属各山木务既禀归本局一手经理,陆续筹办;他商只能附股,不得另行设局,以致纷歧」等语;该员现拟在苏澳、得其黎、大小清浊水等处设局采木,则该处地方宽广、出料实多,自应归其一手经理,他商不得另行设局。惟禀内牵及南路等处,未便即照准行。该员商等如在苏澳、得其黎等处办有成效,欲再往别处开采,必须另行禀请酌核饬遵,方准举办。至煤务、矿务能否准其开办,俟该员招工到地之后,探有采取之处确有可据,另行禀报,听候转详大宪核示饬遵。至该员商等此次开局试办木料应纳官税,俟开办时另应请由大宪饬查章程酌核完纳。惟不准招集洋股,以免另生枝节;倘招商股份查出招有洋股,即饬停办,该员商等不得异言。另禀准雇募工匠壮丁三、四百名轮流用□防番,并请准购后膛洋鎗一百五十杆、药弹三千个、帐篷八架;该处野番境内时需提防,若系上宪批准开采木料,其防番鎗刀自不可少,应准购买带用。惟须约束工匠,不准稍滋事端。该员集股如已有成,似须听候本镇详请上宪批准饬遵,方可招工到台举办,不必着速。切切。此缴。

    九月初一日(公历十月初一日————即礼拜一)

    闽中近事

    福州船局创设将及二十年,其前、后学堂所教学生将及百人。除出洋之十余名外,其在前学堂者,则司绘图制造及管理绘事院事务;其在后学堂者,则随时派出轮船或为管驾之任、或为大副二副、或派赴天津差遣:似觉人才济济,可济时艰。但查各轮船管驾,均有吸食洋烟之弊;其成瘾者固有三、五人,即未成瘾而将成瘾者亦有五、六人。下至司理各事人等及水手、炮手,无不如是。查各轮船自驾弁以至水手,薪俸颇厚;原欲以鼓励人才。今乃以饱暖之故,而渐入于放辟邪侈,委靡不振;则是国家岁糜数十万金钱,曾不收一船一人之效,可慨也夫!

    九月十四日(公历十月十四日————即礼拜日)

    谕旨恭录

    九月初八日,奉上谕:『翰林院侍读学士何如璋,着督办福建船政事宜。钦此』。

    九月十七日(公历十月十七日————即礼拜三)

    上谕恭录

    九月十二日,奉上谕:『福建福宁镇总兵员缺,着曹志忠补授。钦此』。

    九月二十一日(公历十月二十一日————即礼拜日)

    闽中近事

    泉、漳、海、同交界之道,有长福乡焉。族皆李姓,不甚富强。有李别者,年四十余岁;其妻康氏,年四十一岁,生女年已十四岁矣。去冬,李别以家贫无计谋生,由厦门搭轮船往台湾觅一枝之栖。其妻不能安贫,遂于今春二月携其女回母家,凭媒嫁于凤尾山苏大抛为继室;其女亦偕往焉。不料李别于八月初十日即由台湾返乡,具悉其妻已携女嫁于苏家矣。其妻以夫既回家,遂由凤尾山赴长福乡一行,以观夫志。李别见妻后,不禁怒发冲冠;其妻畏罪,即投井而死。三日,尸始浮出;李别随即殓殡,以毕乃事。无何,苏姓已控于官,并请同安县黄明府赴长福乡起尸检验;验得尸虽有伤,而非致命。想系先被李别殴打,遂羞愤而投井耳。

    十月二十三日(公历十一月二十二日————即礼拜四)

    琉人可悯

    宁波西人二十日来信登诸「字林西报」云:二十九日,在途见有琉球难民十人,因操日本语,设法与之问询。据云:『六月十五日下船,次日遭风,水汨汨而入,逐波逐浪而去者。十八日,幸遇华船,救起十人;尚有两人已溺而死、三人亦病而死。我等十人至镇海,为华官所收留;送至府城察问者,已二、三次矣。在租界行过,西人或以银钱相赠,而皆为官役等取去;无异于囹圄之中』。甚至谓『若非华官相留,则我等尚可自行设法回国,不至过于稽延也』。该难民等所言如此。夫华官之视琉球,初不以为日本之属,故待之无异于华民;窃愿上海日本领事早为筹一善法也!彼该西人所言如果属实,则大非怀柔远人之道;恐日官越俎为谋,又将何以辞之耶?

    十月二十六日(公历十一月二十五日————即礼拜日)

    书「宁波西人论琉球难民信」后(按信见十月二十三日所载)

    日本强词夺理,自以琉球为其所建之外藩。维新以来,法秦始皇郡县之制,尽废封建。遂借口以县琉球,迁其王于东京,岁致□糈,秩视三品,存尚氏之祀;而实取中山之土。中国始以理争,继知日人固执,将因此以败两国之盟,兵戎相见,人民涂炭,诚不免以小失大;是以暂置不问。然在华人视之,则无异于进贡、遣封之日。两、三年来,琉球遭风难民漂入浙、闽洋面,被巡洋兵船带归抚恤,按名资遣,仍循旧例办理,由该省督、抚奏报,颁诸邸钞;俾中外诸人咸晓然于中国之不忘琉球,而日本置县设官,不过日本自以为是、无理取闹,□可以示天下后世者也。或曰:此掩耳盗铃之计;迫于势,不得已而然。如谓日人已灭琉球,中国视若未灭,即所以存琉球、保属国,不特贻笑他邦,抑无以对琉民!

    顾此等些小处,关系亦不为轻。当日人相争之始,华人皆曰:『琉球之属中,自明以来,两朝国史彰明较着;日本同文之国,讵未尝见』!乃舍五百年中册封、通贡之实迹,而取证于洪武以前不可考之记载。钦差驻日京都,往复商辨,犹难判决;何况援救难民,区区小事!今日所不敢废者,即可为后来索还之据乎!不知中国能以理争,则不需此为证佐;今既不理,则琉球之事,无非日人为政。阅年已久,将谓全无与于中国;且并无以系琉人之心,而从此不能过问,故必存此旧例以待将来之机会也。圣人□礼,特存告朔之饩羊;即此意也。且前年日本之用兵于台湾,尝谓台番戕杀琉人,日本理当问罪;是琉人遭风,日本宜救之矣。其救之也,谓为其属也。今琉人遭风,而中国收回抚恤,亦谓是中国之属而救之也。以日本救琉人而可以废国设县,岂以中国救琉人而不可以置君复国乎?目前暂示宽大,使其逞意;而于些微之事,恪循旧章而不肯废,固非无所为而为也。所惜者,有抚恤之名,而受抚之人并无实惠耳。中国风气,不同泰西。国家定制,凡官给银、米,均极菲薄:官俸至百八十两而止,米之斛数亦如之。兵粮月给银一两,所谓「三分三」也;满营七分,七月亦不过二两有奇。至于当差人役额给工食,尤为数末。若泰西,则有数十倍于兹者。常年例给之款,尚且如此;何况或有、或无,随时支销者乎!尝见浙闽奏报「朝鲜、琉球人民遇风漂入收养资遣」之案内云:『地方官按口给发难民口粮每名一升、盐菜银三厘。其米与银,皆动支钱粮,作正开销』。夫果实给实领此数,不难餬口。奈经过地方,仅于接解时由官点验;或更委诸丞典,而县令不亲临其□。所给银、米,均交差保分派;而实则差保并未派给,但于市中买饭食之,且不令饱。展转递解及至修船工竣、护送放洋,该难民已苦累旬月,枯槁憔悴,不堪言状。如以西人之工役与罪系之囚相北,真觉判若霄坏。故以西人见之,无怪其窃窃私该也。

    仆于同治六年夏日,僦居杭城之鼓楼;取其高敞深邃,炎歊不能入,纳凉、读书其中。一日,僧人皆出,惟余与友对坐;突来异服者四、五辈人,入室探视。见剩饭一盂、蔬菜两簋,争前掬食;似饥甚者。食已思饮,不解其意;彷徨四顾,见有净面水盆,二人对捧以饮,态极慌张。余与友相顾骇愕,一人举案头笔濡墨以出,大书粉墙之上;逼视之,则云『朝鲜国汉川人金某、朴某,于某日遭风漂至浙之乍浦,蒙送到此』;意其记游也。少顷,市上群儿哄然来观。而县役、地保亦至,挈之下楼;口中喃喃,若有恨语。余因是而知官给银、米之多被侵蚀也。盖由海口送省逐程护解,差役等不过一日辛苦————而难民言语不通,既无资斧、又不解馈送之礼,标得此差,空劳跋踄;官给盘费,又不甚丰:宜其蚀及无多之银、米,而置难民口食于不顾也。窃谓此次西人在宁波所见者,大都如此情形。夫以此区区者而实给实领,尚为西人所不惬;况其为侵吞之余耶!中国官员办事,虚文大多。吾意此事如务实在,莫若收留于海口,倍给口粮,不必解至省城,再行逐程递送;庶地方官可免差使之烦,而该难民亦有速归之乐。旧例虽不可改,而因时制宜,督、抚何难入告!如再虚应故事,设因该西人之言,将来日本越殂代谋,是并鲁庙告朔之羊弃而不用,而自此中国人之心竟不存保护琉球之见,乌乎可哉

    十一月十八日(公历十二月十七日————即礼拜一)

    闽粤海防异同说

    前报载西人邮信,言行经福州,见福州官宪亦纷纷然竞办海防;然军容殊不甚整、船舰殊不甚固、鎗炮殊不甚利、布置殊不甚妥,不觉嗤然笑之以鼻。为此等防军,倘遇法兵来攻,正如摧枯拉朽耳。此其信中之言;未知确否?本馆取而登之,亦冀福州当轴诸公阅之有所警惕;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际此防务孔急之时,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戒也。

    近又阅香港报,述及粤中防务,如火如荼:各口之布置,不啻秦关百二;虽有亚夫之军,不能从天而下。炮台之扼要,不啻昆仑、天山;虽有准阴之智,不能乘罂而度也。其火器之坚利新快,不啻以法人之矛刺法人之盾;虽有铁甲巨舰,亦不难文成虀粉也;其规模之整肃,不啻细柳营中;虽有拐子之马,不能轻易撼山也。以彭大司马自创办水师剿除赭寇威望之着,震于寰中,妇孺咸知、军民共服;朝廷因倚为长城之寄,草野亦莫不为神明之奉。今此奉命督师到粤,自与他人为将,更属不同。以此防边,敌人尚敢轻觊哉!此言也,不特华字报中载之;即西人信中亦述及之,且其言张皇尤甚。

    吾乃合前、后二说以观之,而不禁慨于中国之边防,目下盖有难焉者矣!夫两粤与越南连界,最为切近;设或法人不得逞志于越南东京,而反兵相向,则粤中自必先受兵祸:此固显而易见,无容致疑者。此粤海防军所以不能不固也。然兵法乘虚,海道错出;法军自越南趋粤,固属最易。而粤防既固,则法军必不肯专攻粤边,以致老师疲兵;设或转轮舍粤而趋闽,则闽中海防若此单薄,又将何以御之!尝谓法人倘有失和,而发兵以扰华边,必不肯专攻一处。盖专攻一处,则我可悉萃兵力以御之;彼即船众人多,而海口易于扼守,攻者自劳、守者自逸,法人安肯出此!所虑者,四面分扰,或于广、或于津、或于闽、或于江浙,东驰西突,使我中国无一处不设防置戍;则兵虽多而力单,将虽能,未遑兼顾。法人狡狯,其必出此无疑。今粤中防务严密若此,固可以无虞矣。津、沽有李傅相镇守,昨得西人邮信,言津郡海防早经傅相布置,且一切举动均极秘密,外人无由而知;则可知傅相之智深勇沈,不予人以可测。其必有奇谋良策足以应敌也不穷;此一路,又不足虞矣。若浙江一省,若温、若宁,均属要口。刘仲帅以百战之身、谋勇兼全,军务熟悉,妥贴筹防,定必算无遗策;欧阳军门儒将风流,指挥如意,闻甬东之防军颇极精悍,置伏设应一切周密。温郡海口,当亦有早为妥筹者;想蒋观察多谋善断,或亦无须过虑也。若江南一省,则以吴淞口为阨要之所;是处地面宽广,扼守为难。今有左侯相以久历戎行、老谋深算,吴淞炮台及各处险要早已周巡数次;措置经营,不遗余力。又有卫中丞为之调度、俩位李军门为之指挥;兵精粮足、炮利船坚,水雷遍置、电线遥通;呼应既灵,人心自固,当亦可以无忧。惟闽中一处,海防倘果单弱,则法人或投间抵隙直趋;闽峤一有疏失,内地必将为之震动。虽西人信中所言,未必确实;然闽省防务若何?部署究亦无所闻见:此则所不容不虑者矣。或谓闽海曲折险巇,素称天堑;暗礁浅滩,实为最多,敌人兵船不能长驱直入。纵法人有坚船利器,无所施逞;真有一夫当开,万夫莫开之势。即使兵单戍弱,亦不易于进攻。夫是以闽中诸大员视为有恃无恐,而不必竭力预备,是亦因地制宜之法;设或法人果悉力来攻,则自当临机应变,必不至视为儿戏也。然天下事有备而后无患,未闻恃险而可以忘备者!今闽中虽不忘备,而疲兵惰卒置戍其间,则有备直与无备等。倘法兵乘虚而入,防卒闻风而溃,大局尚堪设想乎!

    或有谓西人之信,近于讥讪。吾则以为为此言者,其关爱中国实深且切。闽中防务而果疲弱若此,则中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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