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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毛诗正义最新章节!

上僣耳。故汝上僣之妾,言汝反乱之,喻乱嫡妾之礼也。云“乱嫡妾之礼,责之以本末之行”,本末者,以先染丝为本,后制衣为末,大意与毛同。但毛以染绿为末,笺以制衣为末耳。笺亦以本喻嫡,以末喻妾,故云“乱嫡妾之礼,责之以本末之行”。又解本丝之意,由大夫以上衣织,故本之。知者,《玉藻》云“士不衣织”。士不得,明大夫以上得也。染人掌染丝帛,染丝谓衣织者也。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凄,寒风也。笺云:絺绤所以当暑,今以待寒,喻其失所也。○凄,七西反。我思古人,实获我心。古之君子,实得我之心也。笺云:古之圣人制礼者,使夫妇有道,妻妾贵贱各有次序。

    [疏]“絺兮”至“我心”。○毛以为“稀兮绤兮”当服之以暑时,今用之于“凄其以风”之月,非其宜也,以兴嫡兮妾兮当节之以礼,今使之翻然以乱之,亦非其宜也。言絺绤不以当暑,犹嫡妾不以其礼,故庄姜云:我思古之君子定尊卑,实得我之心。○郑以为言“絺兮绤兮”本当暑,今以待凄然寒风,失其所,以兴贱兮妾兮所以守职,今以上僣于尊位,亦失其所,故思古之人制礼,使妻妾贵贱有次序,令妾不得上僣者,实得我之心也。○传“凄,寒风”。○正义曰:《四月》云“秋日凄凄”,凄,寒凉之名也。此连云以风,故云寒风也。○传“古之君子”。○正义曰:传以章首二句皆责庄公不能定其嫡妾之礼,故以为思古之君子,谓能定尊卑,使妻妾次序者也。○笺“古之圣人制礼者”。○正义曰:笺以上二句皆责妾之上僣,故以为思古之圣人制礼者,使贵贱有序,则妾不得上僣,故思之。

    《绿衣》四章,章四句。

    《燕燕》,卫庄姜送归妾也。庄姜无子,陈女戴妫生子名完,庄姜以为己子。庄公薨,完立,而州吁杀之。戴妫于是大归,庄姜远送之于野,作诗见己志。○燕,于见反。戴妫,居危反。戴,谥也。妫,陈姓也。完,字又作“皃”,俗音丸,即卫桓公也。杀,如字,又申志反。见,贤遍反。

    [疏]“《燕燕》四章,章六句”至“归妾”。○正义曰:作《燕燕》诗者,言卫庄姜送归妾也。谓戴妫大归,庄姜送之。经所陈,皆诀别之后,述其送之之事也。○笺“庄姜”至“己志”。○正义曰:隐三年《左传》曰:“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四年春,州吁杀桓公,经书“弑其君完”。是庄姜无子,完立,州吁杀之之事也。由其子见杀,故戴妫于是大归。庄姜养其子,与之相善,故越礼远送于野,作此诗以见庄姜之志也。知归是戴妫者,经云“先君之思”,则庄公薨矣。桓公之时,母不当辄归。虽归,非庄姜所当送归,明桓公死后其母见子之杀,故归。庄姜养其子,同伤桓公之死,故泣涕而送之也。言“大归”者,不反之辞,故文十八年“夫人姜氏归于齐”,《左传》曰:“大归也。”以归宁者有时而反,此即归不复来,故谓之大归也。《卫世家》云:“庄公娶齐女为夫人而无子。又娶陈女为夫人,生子早死。陈女女娣亦幸于庄公,而生子完。完母死,庄公命夫人齐女子之,立为大子。”礼,诸侯不再娶,且庄姜仍在,《左传》唯言“又娶于陈”,不言为夫人。《世家》云“又娶陈女为夫人”,非也。《左传》唯言戴妫生桓公,庄姜养之,以为己子,不言其死,云“完母死”,亦非也。然传言又娶者,盖谓媵也。《左传》曰:“同姓媵之,异姓则否。”此陈其得媵庄姜者,《春秋》之世不能如礼。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燕燕,鳦也。燕之于飞,必差池其羽。笺云:差池其羽,谓张舒其尾翼,兴戴妫将归,顾视其衣服。○差,楚佳反,又楚宜反。池,如字。鳦音乙,本又作“乙”,郭乌拔反。之子于归,远送于野。之子,去者也。归,归宗也。远送过礼。于,于也。郊外曰野。笺云:妇人之礼,送迎不出门。今我送是子,乃至于野者,舒己愤,尽己情。○野,如字,协韵羊汝反。沈云:“协句宜音时预反。”后放此。愤,符粉反。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瞻,视也。○涕,他礼反,徐又音弟。

    [疏]“燕燕”至“如雨”。○正义曰:燕燕往飞之时,必舒张其尾翼,以兴戴妫将归之时,亦顾视其衣服。既视其衣服,从此而去。是此去之子,往归于国,我庄姜远送至于郊外之野。既至于野,与之诀别,己留而彼去,稍稍更远,瞻望之不复能及,故念之泣涕如雨然也。上二句谓其将行,次二句言己在路,下二句言既诀之后。○传“燕燕,鳦”。○正义曰:《释鸟》“巂周、燕燕,鳦”。孙炎曰:“别三名。”舍人曰:“巂周名燕燕,又名鳦。”郭璞曰:“一名玄鸟,齐人呼鳦。此燕即今之燕也,古人重言之。《汉书》童谣云‘燕燕尾涎涎’,是也。”鳦、乙字异,音义同。郭氏一音乌拔反。○笺“差池”至“衣服”。○正义曰:差池者,往飞之之貌,故云“舒张其尾翼”。实翼也,而兼言尾者,以飞时尾亦舒张故也。鸟有羽翼,犹人有衣服,故知以羽之差池喻顾视衣服。既飞而有上下,故以“颉之颃之”喻出入前却。既上下而有音声,故以“上下其音”喻言语大小,取譬连类,各以其次。○笺“妇人送迎不出门”。○正义曰:僖二十二年《左传》文。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飞而上日颉,飞而下曰颃。笺云:颉颃,兴戴妫将归,出入前却。○颉,户结反。颃,户郎反。上,时掌反,篇内皆同。

    [疏]传“飞而”至“曰颃”。○正义曰:此及下传“上音”、“下音”皆无文。以经言往飞之时,颉之颃之,明颉颃非一也,故知上曰颉,下曰颃。下经言“下上其音”,音无上下,唯飞有上下耳,知飞而上为音曰上音,飞而下为音曰下音也。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将,行也。笺云:将亦送也。瞻望弗及,伫立以泣!伫立,久立也。○伫,直吕反。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飞而上曰上音,飞而下曰下音。笺云:“下上其音”,兴戴妫将归,言语感激,声有小大。○激,经历反。之子于归,远送于南。陈在卫南。○南,如字,沈云:“协句宜乃林反。今谓古人韵缓,不烦改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实,是也,本亦作“寔”。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仲,戴妫字也。任,大。塞,瘗。渊,深也。笺云:任者,以恩相亲信也。《周礼》“六行:孝、友、睦、姻、任、恤”。○任,入林反。沈云:“郑而鸩反。”“塞,瘗”,于例反,崔《集注》本作“实”。行,下孟反,下篇同。终温且惠,淑慎其身。惠,顺也。笺云:温,谓颜色和也。淑,善也。先君之思,以勖寡人!勖,勉也。笺云:戴妫思先君庄公之故,故将归犹劝勉寡人以礼义。寡人,庄姜自谓也。○勖,凶玉反,徐又况目反。

    [疏]“仲氏”至“寡人”。○正义曰:庄姜既送戴妫,而思其德行及其言语,乃称其字,言仲氏有大德行也,其心诚实而深远也。又终当颜色温和,且能恭顺,善自谨慎其身。内外之德既如此,又于将归之时,思先君之故,劝勉寡人以礼义也。○郑唯任字为异,言仲氏有任之德,能以恩相亲信也。○传“仲戴”至“任大”。○正义曰:妇人不以名行,今称仲氏,明是其字。《礼记》“男女异长”,注云“各自为伯季”,故妇人称仲氏也。“任,大”,《释诂》文也。定本“任大”之下云:“‘塞,瘗也’,俗本‘塞,实也’。”○笺“任者”至“任恤”。正义曰:笺以此二句说戴妫之操行,故知为任恤,言其能以恩相亲信也,故引“六行”之“任”以证之。《周礼》注云:“善于父母为孝。善于兄弟为友。睦,亲于九族。姻,亲于外亲。任,信于友道。恤,振于忧贫。”○笺“戴妫”至“礼义”。○正义曰:以劝勉之,故知是礼义也。《坊记》引此诗,注以为夫人定姜之诗,不同者,《郑志》答炅模云:“为《记》注时,就卢君先师亦然。后乃得毛公传,既古书义又且然。《记》注己行,不复改之。”

    《燕燕》四章,章六句。

    《日月》,卫庄姜伤己也。遭州吁之难,伤己不见答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也。。○难,乃旦反。“以至困穷之诗也”,旧本皆尔,俗本或作“以致困穷而作是诗也”,误。

    [疏]“《日月》四章,章六句”至“困穷”。○正义曰:俗本作“以致困穷之诗”者,误也。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日乎月乎,照临之也。笺云:日月喻国君与夫人也,当同德齐意以治国者,常道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逝,逮。古,故也。笺云:之人,是人也,谓庄公也。其所以接及我者,不以故处,甚违其初时。○处,昌虑反,又昌吕反。胡能有定?宁不我顾?胡,何。定,止也。笺云:宁犹曾也。君之行如是,何能有所定乎?曾不顾念我之言,是其所以不能定完也。○顾,本又作“顾”,如字,徐音古,此亦协韵也。后放此。

    [疏]“日居”至“我顾”。○正义曰:言日乎,日以照昼,月乎,月以照夜,故得同曜齐明,而照临下土。以兴国君也,夫人也,国君视外治,夫人视内政,当亦同德齐意以治理国事,如此是其常道。今乃如是人庄公,其所接及我夫人,不以古时恩意处遇之,是不与之同德齐意,失月配日之义也。公于夫妇尚不得所,于众事亦何能有所定乎?适曾不顾念我之言而己,无能有所定也。○传“逝,逮”。○正义曰:《释言》文也。又曰:“逮,及也。”故笺云“其所以接及我者”。下章传云:“不及我以相好。”皆为及也。顾下章传,亦宜倒读,云“不及我以故处”也,虽倒,义与郑同。但郑顺经文,故似与传异耳。○笺“是其”至“定完”。○正义曰:此本伤君不答于己,言夫妇之道尚如是,于众事何能有所定乎!然则庄公是不能定事之人,郑引不能定事之验,谓庄公不能定完者,隐三年《左传》曰:“公子州吁有宠而好兵,公不禁。石碏谏曰:‘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是公有欲立州吁之意,故杜预云:“完虽为庄姜子,然太子之位未定。”是完不为太子也。《左传》唯言庄姜以为己子,不言为太子,而《世家》云“命夫人齐女子之,立为太子”,非也。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冒,覆也。笺云:覆犹照临也。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不及我以相好。笺云:其所以接及我者,不以相好之恩情,甚于己薄也。○好,呼报反,注同。王、崔、申、毛如字。胡能有定?宁不我报?尽妇道而不得报。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日始月盛,皆出东方。笺云:自,从也。言夫人当盛之时,与君同位。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音,声。良,善也。笺云:无善恩意之声语于我也。○语,鱼据反。胡能有定?俾也可忘。笺云:俾,使也。君之行如此,何能有所定,使是无良可忘也。

    [疏]“日居”至“可忘”。○正义曰:言日乎月乎,日之始照,月之盛望,皆出东方。言月盛之时,有与日同,以兴国君也,夫人也,国君之平常,夫人之隆盛,皆秉其国事。夫人之盛时,亦当与君同,如此是其常。今乃如之人庄公,曾无良善之德音以处语夫人,是疏远已,不与之同位,失月配日之义。君之行如是,何能有所定!使是无良之行可忘也。○传“日始”至“东方”。○正义曰:日月虽分照昼夜,而日恒明,月则有盈有阙,不常盛,盛则与日皆出东方。犹君与夫人,虽各听内外,而君恒伸,夫人有屈有伸,伸则与君同居尊位,故笺云“夫人当盛之时,与君同位”。○笺“无善”至“于我”。○正义曰:如笺所云,则当倒读,云“无良德音”,谓无善恩意之音声处语我夫人也。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笺云:畜,养。卒,终也。父兮母兮者,言己尊之如父,又亲之如母,乃反养遇我不终也。胡能有定?报我不述!述,循也。笺云:不循,不循礼也。○述,本亦作“术”。

    《日月》四章,章六句。

    《终风》,卫庄姜伤己也。遭州吁之暴,见侮慢而不能正也。正,犹止也。

    [疏]“《终风》四章,章四句”至“不能正”。○正义曰:暴与难,一也。遭困穷是厄难之事,故上篇言难。见侮慢是暴戾之事,故此篇言暴。此经皆是暴戾见侮慢之事。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兴也。终日风为终风。暴,疾也。笑,侮之也。笺云:既竟日风矣,而又暴疾。兴者,喻州吁之为不善,如终风之无休止。而其间又有甚恶,其在庄姜之旁,视庄姜则反笑之,是无敬心之甚。○终风,《韩诗》云:“西风也。”谑浪笑敖,言戏谑不敬。○谑,许约反。浪,力葬反,《韩诗》云:“起也。”笑,本又作“<口笑>”,俗字也,悉妙反。敖,五报反。中心是悼!笺云:悼者,伤其如是,然而已不能得而止之。

    [疏]“终风”至“是悼”。○正义曰:言天既终日风,且其间有暴疾,以兴州吁既不善,而其间又有甚恶,在我庄姜之傍,顾视我则反笑之,又戏谑调笑而敖慢,己庄姜无如之何,中心以是悼伤,伤其不能止之。○传“暴,疾”。○正义曰:《释天》云:“日出而风为暴。”孙炎曰:“阴云不兴,而大风暴起。”然则为风之暴疾,故云疾也。○传“言戏谑不敬”。○正义曰:《释诂》云:“谑浪笑敖,戏谑也。”舍人曰:“谑,戏谑也。浪,意明也。笑,心乐也。敖,意舒也。戏笑,邪戏也。谑,笑之貌也。”郭璞曰:“谓调戏也。”此连云笑敖,故为不敬。《淇奥》云“善戏谑兮”,明非不敬也。

    终风且霾,霾,雨土也。○霾,亡皆反,徐又莫戒反。雨,于付反。风而雨土为霾。惠然肯来?言时有顺心也。笺云:肯,可也。有顺心然后可以来至我旁,不欲见其戏谑。○肯来,如字,古协思韵,多音梨。他皆放此。莫往莫来,悠悠我思!人无子道以来事己,己亦不得以丹道往加之。笺云:我思其如是,心悠悠然。○我思,如字。

    [疏]“终风”至“我思”。○毛以为,天既终日风,且又有暴甚雨土之时,以兴州吁常为不善,又有甚恶恚怒之时。州吁之暴既如是,又不肯数见庄姜时有顺心然后肯来,虽来,复侮慢之。与上互也。州吁既然则无子道以来事己,是“莫来”也;由此己不得以母道往加之,是“莫往”也。今既莫往莫来,母子恩绝,悠悠然我心思之,言思其如是则悠悠然也。○郑唯“惠然肯来”为异。以上云“顾我则笑”,是其来无顺心,明庄姜不欲其来。且州吁之暴,非有顺心肯来也,故以为若有顺心,则可来我傍,既无顺心,不欲见其来而戏谑也。○传“霾,雨土”。○正义曰:《释天》云:“风而雨土为霾。”孙炎曰:“大风扬尘土从上下也。”○传“人无”至“加之”。○正义曰:以本由子不事己,己乃不得以母道往加之,故先解莫来,后解莫往。经先言莫往者,盖取便文也。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阴而风曰曀。笺云:有,又也。既竟日风,且复曀不见日矣。而又曀者,喻州吁闇乱甚也。○曀,于计反。复,扶富反。寤言不寐,原言则嚏。嚏,跲也。笺云:言我原思也。嚏读当为不敢嚏咳之嚏。我其忧悼而不能寐,汝思我心如是,我则嚏也。今俗人嚏,云:“人道我。”此古之遗语也。○疌,本又作“嚏”,又作“疐”,旧竹利反,又丁四反,又猪吏反,或竹季反,劫也。郑作“嚏”,音都丽反,劫也,居业反,本又作“跲”,音同。又渠业反。孙毓同崔,云:“毛训‘疌’为‘<去欠>’,今俗人云‘欠欠<去欠>々’是也。不作“劫”字。人体倦则伸,志倦则<去欠>。”案:音丘据反。《玉篇》云:“<去欠>欠,张口也。”咳,开爱反。

    [疏]“终风”至“则嚏”。○毛以为,天既终日风,且复阴而曀,不见日光矣,而又曀。以兴州吁既常不善,且复怒而甚,不见喜悦矣,而又甚。州吁既暴如是矣,庄姜言我寤觉而不能寐,原以母道往加之,我则嚏跲而不行。○郑唯下一句为异,具在笺。○传“阴而风曰曀”。○正义曰:《释天》文。孙炎曰:“云风曀日光。”○笺“既竟”至“乱甚”。○正义曰:此州吁暴益甚,故见其渐也。言“且曀”者,且阴往曀日,其阴尚薄,不见日则曰曀也。复云曀,则阴云益甚,天气弥闇,故云“喻州吁之闇乱甚也”。以“且曀”己喻其闇,“又曀”弥益其闇,故云甚也。○传“嚏,跲”。○正义曰:王肃云“原以母道往加之,则嚏劫而不行”,跲与劫音义同也。定本、《集注》并同。○笺“嚏读”至“遗语”。○正义曰:《内则》云:“子在父母之所,不敢哕噫嚏咳。”此读如之也。言“汝思我心如是”,解经之“愿”也。言“我则嚏”,解经言“则嚏”也。称“俗人云”者,以俗之所传,有验于事,可以取之。《左传》每引“谚曰”,《诗》称“人亦有言”,是古有用俗之验。

    曀曀其阴,如常阴曀曀然。虺虺其雷。暴若震雷之声虺虺然。寤言不寐,愿言则怀。怀,伤也。笺云:怀,安也。女思我心如是,我则安也。○女音汝,下同,后可以意求之。疑者更出“虺,虚鬼反”。

    [疏]“曀曀”至“则怀”。○毛以为,天既曀曀然其常阴,又虺虺然其震雷也,以兴州吁之暴如是,故庄姜言,我夜觉常不寐,原以母道往加之,我则伤心。○郑唯下句为异,言汝州吁思我心如是,我则安。○传“如常阴曀曀然”。○正义曰:上“终风且曀”,且其间有曀时,不常阴。此重言曀曀,连云其阴,故云常阴也。言曀复曀,则阴曀之甚也。《尔雅》云“阴而风为曀”,则此曀亦有风,但前风有不阴,故曀连终风,此则常阴,故直云曀有风可知也。○传“暴若”至“虺然”。正义曰:雨雷则殷殷然,此喻州吁之暴,故以为震雷奋击之声虺虺然。《十月之交》曰“爗々震电”,皆此类也。

    《终风》四章,章四句。

    《击鼓》,怨州吁也。卫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将者,将兵以伐郑也。平,成也。将伐郑,先告陈与宋,以成其伐事。《春秋》传曰:“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卫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则卫国之愿也。’宋人许之。于是陈、蔡方睦于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是也。伐郑在鲁隐四年。○将,子亮反,注“将者”同。殇音伤。冯,本亦作“凭”,同皮冰反。“蔡从”,才用反,下“陈、蔡从”同。

    [疏]“《击鼓》五章,章四句”至“无礼”。○正义曰:作《击鼓》诗者,怨州吁也。由卫州吁用兵暴乱,乃使其大夫公孙文仲为将,而兴兵伐郑,又欲成其伐事,先告陈及宋与之俱行,故国人怨其勇而无礼。怨与剌皆自下怨上之辞。怨者,情所恚恨,剌者,责其愆咎,大同小异耳,故《论语》注云:“怨谓剌上政。”《谱》云:“剌怨相寻。”是也。言用兵暴乱者,阻兵而安忍,暴虐而祸乱也。古者谓战器为兵,《左传》曰:“郑伯朝于楚,楚子赐之金,曰:‘无以铸兵。’”兵者人所执,因号人亦曰兵。《左传》曰“败郑徒兵”,此笺云“将者,将兵”是也。然则此序云“用兵”者,谓用人兵也。经云“踊跃用兵”,谓兵器也。国人怨其勇而无礼,经五章皆陈兵役之怨辞。○笺“将者”至“隐四年”。○正义曰:知将兵伐郑者,州吁以隐四年春弑君,至九月被杀,其中唯夏秋再有伐郑之事,此言州吁用兵暴乱,是伐郑可知。时无伐陈、宋之事,而经、序云“平陈与宋”,《传》有告宋使除君害之事,陈侯又从之伐郑,故训“平”为“成”也。告陈与宋,成其伐事也。“《春秋》曰”以下,皆隐四年《左传》文也,引之以证州吁有伐郑先告陈之事也。末言“在鲁隐四年”者,以州吁之立,不终此年,唯有此伐郑之事,上直引传曰“其年不明”,故又详之也。宋殇公之即位,公子冯所以出奔郑者,殇公,宋穆公之兄子,公子冯则其子也,穆公致位于殇公,使冯避之,出居于郑也。郑人欲纳之,欲纳于宋以为君也。先君之怨,服、杜皆云“隐二年郑人伐卫”是也。《谱》依《世家》,以桓公为平王三十七年即位,则郑以先君为桓公矣。服虔云庄公,非也。言求宠于诸侯者,杜预云“诸侯虽篡弑而立,既列于会,则不得复讨”,欲求此宠也。言以除君害者,服虔云“公子冯将为君之害”。言以赋与陈、蔡从者,服虔云:“赋,兵也。以田赋出兵,故谓之赋。”正谓以兵从也。传又说卫州吁欲和其民,宋殇公欲除其害,故二国伐郑。所以陈、蔡亦从者,是时陈、蔡方亲睦于卫,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春秋》之例,首兵者为主。今伐郑之谋,则吁为首,所以卫人叙于陈、蔡之下者,服虔云“卫使宋为主,使大夫将,故叙卫于陈、蔡下”。传唯云告宋使为主,此笺先言告陈与宋者,以陈亦从之卫告可知。但传见使宋为主,故不言告陈之事。此言平陈与宋,故笺兼言告陈也。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镗然,击鼓声也。使众皆踊跃用兵也。笺云:此用兵,谓治兵时。○镗,吐当反。土国城漕,我独南行。漕,卫邑也。笺云:此言众民皆劳苦也,或役土功于国,或脩理漕城,而我独见使从军南行伐郑,是尤劳苦之甚。○漕音曹。

    [疏]“击鼓”至“南行”。○正义曰:言州吁初治兵出国,命士众将行,则击此鼓,其声镗然,使士众皆踊跃用兵也。军士将行,以征伐为苦,言今国人或役土功于国,或修理漕城,而我独见使南行,不得在国也。○传“镗然”至“用兵”。○正义曰:《司马法》云:“鼓声不过阊。”字虽异,音实同也。《左传》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又曰:“金鼓以声气。”故先击其鼓,而众皆踊跃用兵也。○笺“此用兵,谓治兵时”。○正义曰:以下始云从孙子仲在路之事,故知此谓治兵时。《穀梁传》曰:“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是也。○传“漕,卫邑”。○正义曰:《定之方中序》云“野处漕邑”,《载驰序》云“露于漕邑”,是也。○笺“此言”至“之甚”。○正义曰:州吁虐用其民,此言众民虽劳苦,犹得在国,己从征役,故为尤苦也。《礼记》曰:“五十不从力政,六十不与服戎。”注云:“力政,城郭道渠之役。”则戎事六十始免,轻于土功,而言尤苦者,以州吁用兵暴乱,从军出国,恐有死伤,故为尤苦。土国城漕,虽用力劳苦,无死伤之患,故优于兵事也。若力政之役,则二十受之,五十免之,故《韩诗说》“二十从役”,《王制》云“五十不从力政”,是也。戎事,则《韩诗说》曰“三十受兵,六十还兵”,《王制》云“六十不与服戎”,是也。盖力政用力,故取丁壮之时,五十年力始衰,故早役之,早舍之。戎事当须闲习,三十乃始从役,未六十年力虽衰,戎事希简,犹可以从军,故受之既晚,舍之亦晚。戎事非轻于力役。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孙子仲,谓公孙文仲也。平陈于宋,笺云:子仲,字也。平陈于宋,谓使告宋曰“君为主,敝邑以赋与陈、蔡从”。不我以归,忧心有忡!忧心忡忡然。笺云:以犹与也。与我南行,不与我归期。兵,凶事,惧不得归,豫忧之。○忡,敕忠反。

    [疏]“从孙”至“有忡”。○正义曰:国人从军之士云:我独南行,从孙子仲,成伐事于陈与宋。成伐事者,先告陈,使从于宋,与之俱行也。当往之时,不于我以告归期,不知早晚得还,故我忧心忡忡然,豫忧不得归也。○传“孙子”至“文仲”。○正义曰:经叙国人之辞,既言从于文,不得言公孙也。笺云子仲,字。仲,长幼之称,故知是字,则文是谥也。国人所言时未死,不言谥,序从后言之,故以谥配字也。○传“忧心忡忡然”。○正义曰:传重言忡忡者,以忡为忧之意,宜重言之。《出车》云“忧心忡忡”,是也。○笺“与我”至“豫忧之”。○正义曰:《采薇》云:“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是与之归期也。故云“兵,凶事,惧不得归,豫忧之”,解言不得归期之意也。言“兵,凶事”者,战有必死之志,故云凶也。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有不还者,有亡其马者,笺云:爰,于也。不还,谓死也,伤也,病也。今于何居乎,于何处乎,于何丧其马乎。○丧,息浪反。注同。于以求之?于林之下。山木曰林。笺云:于,于也。求不还者及亡其马者,当于山林之下。军行必依山林,求其故处,近得之。○处,昌虑反。近,附近之近。

    [疏]“爰居”至“之下”。○正义曰:从军之士惧不得归,言我等从军,或有死者、病者,有亡其马者,则于何居乎?于何处乎?于何丧其马乎?若我家人于后求我,往于何处求之?当于山林之下。以军行必依山林,死伤病亡当在其下,故令家人于林下求之也。○传“有不”至“马者”。○正义曰:此解从军之人所以言“爰居爰处”者,由恐有不还者也。言“爰丧其马”者,恐有亡其马者故也。○笺“不还”至“马乎”。○正义曰:古者兵车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则死伤及病兼步卒,亡其马唯甲士耳。○笺“军行”至“得之”。正义曰:以军行为所取给易,必依险阻,故于山林也。是以《肆师》云:“祭兵于山川。”注云:“盖军之所依止也。”求其故处,谓求其所依止之处,近于得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契阔,勤苦也。说,数也。笺云:从军之士与其伍约,死也生也,相与处勤苦之中,我与子成相说爱之恩,志在相存救也。○契,本亦作“挈”,同苦结反。阔,苦活反,《韩诗》云“约束也”。说音悦。数,色主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偕,俱也。笺云:执其手,与之约誓示信也。言俱老者,庶几俱免于难。○偕音皆。“与之约”,如字,又于妙反,下同。一本作“与之约誓”。难,乃旦反。

    [疏]“死生”至“偕老”。○毛以为,从军之士与其伍约,云我今死也生也,共处契阔勤苦之中,亲莫是过,当与子危难相救,成其军伍之数,勿得相背,使非理死亡也。于是执子之手,殷勤约誓,庶几与子俱得保命,以至于老,不在军陈而死。王肃云:“言国人室家之志,欲相与从生死,契阔勤苦而不相离,相与成男女之数,相扶持俱老。”此似述毛,非毛旨也。卒章传曰“不与我生活”,言与是军伍相约之辞,则此为军伍相约,非室家之谓也。○郑唯“成说”为异,言我与汝共受勤苦之中,皆相说爱,故当与子成此相悦爱之恩,志在相救。馀同。○传“契阔,勤苦”。○正义曰:此叙士众之辞。连云死生,明为从军勤苦之义,则契阔,勤苦之状。○笺“从军”至“伍约”。○正义曰:《大司马》云:“五人为伍。”谓与其伍中之人约束也。军法有两、卒、师、旅,其约亦可相及,独言伍者,以执手相约,必与亲近,故昭二十一年《左传》曰:“不死伍乘,军之大刑也。”是同伍相救,故举以言之。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不与我生活也。笺云:州吁阻兵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军士弃其约,离散相远,故吁嗟叹之,阔兮,女不与我相救活,伤之。○远,于万反。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洵,远。信,极也。笺云:叹其弃约,不与我相亲信,亦伤之。○洵,吁县反,本或作“询”,误也。询音荀。《韩诗》作“敻”,敻亦远也。信,毛音申。案:信即古伸字也。郑如字。

    [疏]“于嗟”至“信兮”。○毛以为,既临伐郑,军士弃约而乖散,故其在军之人叹而伤之,云:于嗟乎,此军伍之人,今日与我乖阔兮,不与我相存救而生活兮。又重言之,云:于嗟乎,此军伍之人,与我相疏远兮,不与我相存救,使性命得申极兮。“乖阔”、“疏远”及“性命不得申极”,与“不得生活兮”一也,下句配成上句耳。○郑唯“信兮”为异,言从军之人与我疏远,不复与我相亲信。由不亲信,故不与已相救活,义相接成也。○笺“州吁”至“伤之”。○正义曰:隐四年《左传》曰:“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杜预云:“恃兵则民残,民残则众叛。安忍则刑过,刑过则亲离。”然则以州吁恃兵安忍,故众叛亲离,由是军士弃其约,散而相远,是以在军之人伤其不相救活也。时州吁不自行,言州吁阻兵安忍者,以伐郑之谋,州吁之由,州吁暴虐,民不得用,故众叛亲离,弃其约束。不必要州吁自行乃致此也。案《左传》“伐郑,围其东门,五口而还”,则不战矣。而军士离散者,以其民不得用,虽未对敌,亦有离心,故有阔兮洵兮之叹也。○传“信,极”。○正义曰:信,古伸字。故《易》曰“引而信之”。伸即终极之义,故云“信,极也”。

    《击鼓》五章,章四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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