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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瘟疫名义论

    古人言诸瘟病者,多作温热之温。夫言温而不言瘟,似为二症,第所言与瘟病相同,则温瘟为一病也明矣。后人加以 字,变温为瘟,是就病之名目而言,岂可以温瘟为两症乎。其曰春温、夏温、秋温、冬温,总属强立名色,其实皆因四时感瘟气而成病耳。其曰风温、湿温、温疟、温暑者,即瘟病而兼风、湿、暑、疟也。

    其曰瘟毒者,言瘟病之甚者也。曰热病者,就瘟病之发于夏者而言耳。至于晚发之说,更属不经。夫冬月寒疠之气,感之即病,那容藏于肌肤半年无恙,至来岁春夏而始发者乎?此必无之理也,而顾可习而不察欤!至于疫字,传以民皆疾解之,以其为病,延门阖户皆同,如徭役然。去彳而加 ,不过取其与疾字相关耳。是则瘟疫二字,乃串讲之辞,若曰瘟病之为疠疫,如是也,须知疫病所该甚广。瘟字原对疫字不过。瘟疫者,不过疫中之一症耳,始终感温热之疠气而发,故以瘟疫别之。此外尚有寒疫、杂疫之殊,而瘟疫书中,却遗此二条,竟将瘟疫二字平看,故强分瘟病、疫病,又各立方施冶,及细按之,其方论又谩无差别,殊少情理,断不可从也。

    吁!瘟疫二字尚不明其义意。又奚以治瘟疫哉。

    疫病有三种论

    传曰:疫者民皆疾也。又曰:疫,疠也,中(去声。)人如磨砺伤物也。夫曰民皆疾而不言何疾,则疾之所该也广矣。盖受天地之疠气,城市、乡井以及山陬海 所患皆同,如徭役之役,故以疫名耳。其病千变万化,约言之则有三焉。一曰瘟疫。

    夫瘟者,热之始,热者,温之终,始终属热症。初得之即发热,自汗而渴,不恶寒。

    其表里分传也,在表则现三阳经症,入里则现三阴经症,入腑则有应下之症。其愈也,总以汗解,而患者多在热时。其与伤寒不同者,初不因感寒而得,疠气自口鼻入,始终一于为热。热者,温之终,故名之曰瘟疫耳。二曰寒疫。不论春夏秋冬,天气忽热,众人毛窍方开,倏而暴寒,被冷气所逼即头痛、身热、脊强。感于风者有汗,感于寒者无汗,此病亦与太阳伤寒伤风相似,但系天作之孽,众人所病皆同,且间有冬月而发疹者,故亦得以疫称焉。其治法则有发散、解肌之殊,其轻者或喘嗽气壅,或鼻塞声重,虽不治,亦自愈。又有病发于夏秋之间,其症亦与瘟疫相似,而不受凉药,未能一汗即解,缠绵多日而始愈者,此皆所谓寒疫也。三曰杂疫。

    其症则千奇百怪,其病则寒热皆有,除诸瘟、诸挣、诸痧瘴等暴怪之病外,如疟痢、泄泻、胀满、呕吐、喘嗽、厥痉、诸痛、诸见血、诸痈肿、淋浊、霍乱等疾,众人所患皆同者,皆有疠气以行乎其间,故往往有以平素治法治之不应,必洞悉三才之蕴而深究脉症之微者,细心入理,一一体察,方能奏效,较之瘟疫更难揣摩。盖治瘟疫尚有一定之法,而治杂疫竟无一定之方也。且其病有寒者,有热者,有上寒而下热者,有上热而下寒者,有表寒而里热者,有表热而里寒者,种种变态,不可枚举。世有瘟疫之名,而未解其义,亦知寒疫之说,而未得其情,至于杂疫,往往皆视为本病,而不知为疫者多矣。故特表而出之。

    用党参宜求真者论

    疫病所用补药,总以人参为最,以其能大补元气。加入解表药中而汗易出,加入攻里药中而阴不亡,而 、术不能也。则年高虚怯而患疫者,有赖于人参为孔亟矣。第参非素丰家莫能致,无已则以党参代之。夫古之所谓人参,即今之所谓党参也。故古有上党人参之号。上党者何?即山西之潞安府也。今日上党所出者,力虽薄弱而参性自在,其质坚硬而不甚粗大,味之甘与苦俱而颇有参意,第较之辽参色白耳。忆四十年前,此物盛行,价亦不昂,一两不过价银二钱。厥后,有防党、把党者出,止二钱一斤,而药肆利于其价之贱,随专一售此,而真党参总格而不行,久之且并不知真者为何物,而直以把党、防党为党参矣。岂知今之所谓把党、防党者□□□□□□□□□以其捆作把,故以把名,以其形类防风,故以防名也。将此物加入瘟疫药中,又焉能扶正而除邪也哉。用党参者,必当向潞安求其真者而用之,方能奏效。但真者不行已久,闻之济宁药肆中尚有,而他处则鲜矣。此外又有明党、洋参二种,明党形类天冬而两头俱锐,洋参形似白芨而其性颇凉,总不知其为何物,皆不敢用。至于药肆中,又有所谓广党者,云出自广东。夫党者,地名也。不曰广参,而曰广党,其命名先已不通,又安敢服食欤!真可发一笑也。余阅本草云葳蕤可代人参,又阅医书云少用无济。吾乡山中颇有此物,因掘取如法炮制而重用之,冀其补益,不意竟为其所误。服之头痛、恶心,尚意其偶然,非药之故,后竟屡用皆然,因知可代人参之说断不足信也。

    治瘟疫慎用古方大寒剂论

    夫古之黄连解毒、三黄、凉膈、泻心等剂,非古人之好用凉药也,以其所秉者浓,故用之无寒中之患,而获败火之功。今人所秉者薄,既不逮古,而又兼之以凿丧,若用大苦大寒之剂,其何以当之。况瘟疫之火,因邪而生,邪散而火自退矣。若用大寒之剂,直折其火,未有驱邪之能,而先受寒凉之祸。受寒则表里凝滞,欲求其邪之解也难矣。总之如黄连、黄柏、龙胆草、苦参大苦大寒等药,皆当慎用。以有生地、二冬、元参、丹皮、栀子、黄芩、银花、犀角、茅根、竹沥、童便、葛根、石膏、人中黄辈加减出入,足以泻火而有余矣。

    如果有真知灼见,非黄连等药不可,少者分计,多者钱计而止,不可多用。

    用大黄石膏芒硝论

    或曰大苦大寒之剂既在禁例,而治瘟疫顾用三承气、白虎何也?答曰:石膏虽大寒,但阴中有阳,其性虽凉而能散,辛能出汗解肌,最逐温暑烦热,生津止渴,甘能缓脾,善祛肺与三焦之火,而尤为阳明经之要药。凡阳狂、斑黄、火逼血升、热深、便秘等症,皆其所宜。唯当或 或生,视病之轻重而用之耳。大黄虽大寒有毒,然能推陈致新,走而不守。瘟疫阳狂、斑黄、谵语、燥结、血郁,非此不除。生恐峻猛,熟用为佳。至于芒硝,虽属劫剂,但本草尚称其有却热疫之长,而软坚破结非此不可,但较诸石膏、大黄,用之盒饭审慎矣。夫以大黄、石膏之功能,彰彰若是,较之只有寒凉凝滞之性者,其宜否不大相径庭也哉!此治瘟疫者之所不可阙也欤。

    立方用药论

    杂病用药品过多或无大害,即如健脾者多用白术固已,再加山药可也,再加扁豆亦可也,再加莲肉、枣肉亦无不可也。即如补肾者多用熟地固已,再加枸杞可也,再加菟丝亦可也,再加苁蓉、首乌、芡实、杜仲亦无不可也。补药固不厌多,即杂症药品过繁亦为害尚浅,觉其不善,速为减去或可挽回,而瘟疫不能也。即如葛根治瘟疫药中至和平之品,若邪在太阳,加之太早反足以引邪入阳明矣。又如葛根与白芷均属阳明散剂,而白芷温散,葛根凉散。白芷散阳明风寒之邪,葛根散阳明瘟热之邪。若瘟邪之在阳明,用葛根而再用白芷,必然掣肘,恐不似他症用药繁多之帖然无事矣。所以瘟疫用药,按其脉症,真知其邪在某经,或表或里,并病合病,单刀直入,批隙导 ,多不过五六味而止。至于分两之重轻则在临时,看其人之老少虚实,病之浅深进退,而酌用之,所以书内记载之方,大半止有炮制而无分两,欲以变通者,俟诸人耳。

    疫症繁多论

    余于疫症,既分三种,曰瘟疫,曰寒疫,曰杂疫,三者具而疫症全矣。然犹未也。忆某年,一冬无雪,天气温和,至□□春不雨,入夏大旱,春杪即疫疠盛行。正瘟疫殊少,而杂疫颇多,有小儿发疹者,有大人发疹者,有小儿疹后而患痢患泄泻者,有大人患痢患泄泻者,有先泻而后痢者,有先痢而后泻者,有泻痢而兼腹胀痛者,有胀痛而不泻痢者,有泻痢既愈,迟之又久而复作者,有瘟症既愈,迟之又久而复作者,有复作而与前不同者,有腹胀而不痛者,有痛而不胀者,有不思饮食者,有单发热者,有先瘟症而后不语者,有肿头面者,有周身长疖者,有长疥者,有霍乱者,有身痒者,有患瘟症而兼泄泻者,城市乡井,缘门阖户皆同。此岂达原饮一方所能疗欤!其治法亦与平常患泻痢、胀痛等疾亦异。此皆杂疫之类也。要之,杂疫无病不有,惟无咽膈梦遗之为疫病者耳。

    治疫症最宜变通论

    世之重疾,无逾风、劳、臌、膈。而四者之治,总有蹊径可寻。如风症止真中、类中二条,真中殊少,治法无多,止有类中亦不过气血亏损而已。故张景岳恐人认作风治,特立非风一门。

    究其治法,惟大补气血而止。劳症即云难治,亦不过阴阳、水火、气血、先天、后天,视其何者亏损而补益之。臌胀有驱水理气之殊,噎膈止润燥养血之法。惟至于疫,变化莫测,为症多端,如神龙之不可方物。临症施治者,最不宜忽也。瘟疫尚好治疗,识其表里,已得大纲,即有变现杂症,如斑汗、发黄之类,皆易捉摸。即杂疫如所谓诸瘟、诸痧、诸挣等症,各具疗法,亦易施治。唯乙巳年,民之所患并非奇疾怪症,不过痢疾、泄泻,肚腹胀痛等病,有何难疗?孰意用平日治此疾法治之,半皆不应。或二三人同患一症而治法各异者,施之此人而效,施之彼人而又不效矣。或有一人患是症而愈,而复作者,其治法又异,施之前次而效,施之后此而又不效矣。若非具慧眼卓识,而窥见垣一方者,岂能人人而济之乎!盖必深明乎司天在泉之岁,正气客气之殊,五运六气之微,阴阳四时之异,或亢旱而燥热烦灼,或霖雨而寒湿郁蒸,或忽寒而忽暖,或倏晴而倏阴,或七情之有偏注,或六欲之有慝情,或老少强弱之异质,或富贵贫贱之殊途,细心入理,再加以望闻问切,一一详参,庶病无遁情,而矢无妄发。至于治法,千变万化,随宜用药,莫可名言。故仲景曰:瘟疫不可先定方,瘟疫之来无方也,旨哉斯言。疫病一门,又岂一百一十三方所能尽哉!是在留心此道者,神而明之可耳。

    抄复论

    凡治伤寒、瘟疫,医者最重初次得疾,至于抄复,谓死者盖寡,每视为最轻而谩不经意焉。盖谓抄复之病,人身之经络、脏腑皆前次瘟邪所曾经传遍之所,则此番不过由熟路而行,故邪气易出也。古人原有此论,岂知此第语其常也。独瘟疫盛行之时则不然,盖是时疫气所积者浓,即无气食劳损之因,尚有重感疠气而复者,更有前番余邪稍有未净,再酝酿滋蔓而抖然自复者,是天地之邪与人之气血胶固充塞,郁勃纠纷,故复至三四次尚有陨命者矣。慎毋以其复也而忽之。

    仅读伤寒书不足以治瘟疫不读伤寒书亦不足以治瘟疫论

    伤寒者,为寒所伤,其来也有因,故初感总以汗散为主。若瘟疫并作因寒而得,不可以治伤寒之法治之。非惟麻、桂不用,即羌活、十神等汤亦非对症之药。所谓读伤寒书不足以治瘟疫者此也。至于瘟疫变现杂症之多,几与伤寒等。吴又可《瘟疫论》中,仅有斑、黄汗、狂等数条,至于《伤寒》中之诸汗、诸痛、诸血症,以及谵狂、渴烦、惕 、螈 、不语、摇头、大小便等症之方论,瘟疫中可以裁取而用之者,正复不少也。然必斟酌尽善而后,可是总在人之学力见解,而非口说之所能尽矣。所谓不读伤寒书,不足以治瘟疫者如此。

    读伤寒书当先观阳症论

    伤寒书率皆将阴阳二症参错并举,倏言阳症而用硝、黄,又倏言阴症而用桂、附,推作者之意,虽相提并论,而其中分析,原自了然,若曰阳症若此,而阴症则如彼也。读者不善体会,随将阴阳二症搅作一团,故有谓一人之病,有忽阴而忽阳者,有谓病在阳经为阳症,传入阴经为阴症者,有谓阴阳错杂而难分者,种种支离,不可枚举。即不出乎此,亦视阴症为世所长有,与阳症参半,故临症每将阴阳二字交战于心,而迄无定见。无怪乎用药差错,而误人性命也。欲除此弊,莫若分读,先习传经之阳症,将直中阴经之阴症,暂行缓看。盖阳症明,而习阴症自易易耳。

    何者?阳症头绪繁多,变现百出,至于阴症,并无传变,治法无多,易学易疗,当黜之杂症门中,与暑、湿、霍乱、诸中等疾为一类,则自无阴阳误治之弊。

    舍病治因论

    吴又可书中,有舍病治药之论,此第知其一耳。而抑知瘟疫之有所因者,更非一说之所能尽也。盖有因食、因酒、因痰、因惊、因郁、因气、因思水不与、因饮水过多、因过服凉药、因误服温补、因服诸药错误、因信巫祝担搁,种种因由,未可更仆,皆当暂舍其所患之瘟,而求其弊,以治其因也。食宜消之,酒宜解之,痰宜化之,惊宜镇之,郁宜开之,气宜顺之,水宜行之,寒宜温之,热宜凉之,再佐以治瘟疫之药始得,非全抛而舍之之谓也。更有兼食、兼饮、兼痰、兼水等症,而卒难得汗者,治法略同。但又当以治瘟疫为主,而治兼之药佐之矣。总之,务要寒热温凉之不差,脏腑经络之不惑,方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也。是亦在乎神而明之者。

    瘟疫统治八法

    解毒

    凡自古饥馑之后,或兵氛师旅之余,及五运之害制,六气之乖违,两间厉气与人事交并而瘟疫始成焉。人触之辄病,症候相同,而饥寒辛苦之辈感者居多,年高虚怯之人感之偏重,是皆有毒瓦斯以行乎间,此毒又非方书所载阳毒、阴毒之谓。未病之先,已中毒瓦斯,第伏而不觉,既病之时,毒瓦斯勃发,故有变现诸恶候。汗下之后,余毒往往未尽,故有自复之患。是毒瓦斯与瘟疫相为终始者也。兹定金豆解毒煎以解其毒势,且能清热。并不用芩、连、栀、柏而热已杀(杀,音晒。)

    矣。

    金豆解毒煎(自定新方。)

    金银花(二三钱) 绿豆(皮,二钱) 生甘草(一钱) 陈皮(一钱) 蝉蜕(去足翅,八分)

    井花水(清晨首汲。)煎。或再加僵蚕(浸去涎。)一钱。

    银花能清热解毒,疗风止渴。绿豆甘寒亦清热解毒之品,兼行十二经,祛逐疫毒,无微不入。

    甘草解一切毒,入凉剂则能清热,亦能通行十二经,以为银花、绿豆之佐。陈皮调中理气,使营卫无所凝滞。蝉蜕取其性之善退轻浮,易透肌肤,可散风热,开肌滑窍,使毒瓦斯潜消也。此方于瘟疫九传中,皆可加减消息用之。

    绿糖饮(自定新方。)五谷皆可入药,如白虎汤之用粳米,白术散之用薏仁,牡蛎散之用浮小麦,疏凿饮之用赤豆,阿胶散之用糯米,以及麦芽、黄卷、饴醯等项,靡不各效其能以见于世。甚至于面合曲则称之曰神。黍酿酒则推之曰圣。取精用宏,未可更仆数矣。独绿豆之功能,世鲜有知者。

    何绿豆之蹇于遇乎?绿豆性虽清凉而不寒苦,且善于解毒退热,除烦止渴,利小水,独于治瘟疫为尤宜焉。张景岳有绿豆饮,载在新方寒阵中,虽极赞其妙,但惜加入食盐,以之治瘟反益发渴,而绿豆之功能隐矣。今易以洋糖,则既能解毒,且兼凉散,瘟疫初终,俱可服食,乃平易中之最佳最捷方也,至于穷乡僻壤,农家者流,以及寒士征人,仓卒苦无医药,用此亦可渐次汗解,即服药者,兼服此饮,更能添助药力,以成厥功。经症未明者服之,亦总不犯禁忌,诚治瘟疫之良剂,幸毋以平浅而忽之也。

    绿豆不拘多少,白糖酌加。(绿豆功全在皮,毋去之。)将绿豆煮酽汤,取出,加洋糖与饮,冷热随病者之便。以此代茶,渴即与饮,饥则拌糖,并食其豆。

    瘟疫统治八法

    针刮

    针法有二,用针直入肉中曰刺。将针尖斜入皮肤向上一拨,随以手摄出恶血曰挑。刮法有四,有用蛤壳者,有用瓷盅者,有用麻KT 者,(惟刮臂用。)有用铜钱者。凡刮,或蘸清水,或盐水,或香油。余见刮瘟疫者,则用小枣蘸烧酒刮之,刮出紫疙瘩如熟椹,随用针斜挑破,摄出血,再另刮出疙瘩挑之,刮毕挑止。原其用枣蘸酒之意,取其以火攻火固已,不如易以蓖麻油蘸刮,如无,用麻汁(捣蓖麻仁稍加水,取浓汁。)

    更捷。余见刮挑者,往往待瘟邪入里,现谵狂等症方用之,初感即用此方当更善也。至于瘟疫,或有咽喉诸症则刺少商穴。(刺法穴道并见下虾蟆瘟。)或体厥脉厥等症则刺少商穴,并十指上薄肉(靠指甲边一韭叶宽处。)当中刺之血出,如血不出,可摄出之皆效。

    刮针穴道 颈项后当中,刮一道;两旁左右大筋上,各刮一道;左右两肩软肉处,(靠肩井。)各刮一道;两肩下脊背上软肉处,各刮一道;脊骨两旁,竖刮(自脖下至腰。)各两道;脊后胁间肋缝中软肉处,左右各刮数道;前侠旁软肉处,斜刮各一道;前胁间肋缝中软肉处,左右各刮数道。每处如刮出紫疙瘩,随用针挑破,摄血。

    瘟疫统治八法

    涌吐

    吐法近今多不讲,而抑知实有奇效也。吴又可止言邪在胸膈,欲吐不吐者方用此方,而抑知瘟疫不论日数,忽得大吐,甚是吉兆,将欲汗解也。吴太史德 宿病胃痛,痛极则吐,偶感瘟症,十余日,正危急间,又犯宿疾,胃口大痛,移时继以呕吐,困顿不止。从皆惶遽莫措,求余诊视,余曰:无妨,可勿药,有喜,不久当汗解矣。众以余言始定。至夜,果大汗而愈。盖吐中即有发散之意,彼触动沉 而吐者,尚能发瘟疫之汗,则涌吐之功又安可没也耶!仙传吐法 治一切瘟疫、伤寒、伤风、伤酒、伤食,饮百沸汤半碗,以手揉肚,再饮再揉,直至腹无所容,用鸡翎探吐,吐后煎葱汤饮之,覆衣取汗,甚捷。初得病用之更宜。

    萝卜子汤吐法 凡邪实上焦,或痰食气逆不通等症,皆可吐。可代瓜蒂、三圣散。萝卜子捣碎,温汤和搅,徐饮之,少顷即吐,或吐不尽,必从下行。

    又法 食盐少许,炒红,入滚水,宁稍淡勿过咸,取半碗,渐次加增饮,自然发吐,以祛病为度。治食伤痞闷、膈痛、手足逆冷、尺脉全无,兼治冷气、鬼气、蛊毒。又法:烧盐对热童便,三饮而三吐之,治干霍乱。

    又法 治积食胸闷,不宜汗下者,淡豉、食盐,水煎服,取吐。

    瘟疫统治八法

    熨

    《景岳全书》中有 法,止治伤寒结胸一症。而抑知此法不第治结胸为然。凡瘟疫用药后,弗即汗解,俟六七日,应汗不汗,觉心腹中稍有闷痛等症,用 熨之法,往往大汗而愈,是亦一瘟疫取汗之良方也。盖内通而外未有不解者。且不特此也,举凡瘟疫伤寒,诸结胸痞气,支结脏结,其有中气虚弱不任用药攻击者,以此法治之,则滞行邪散,其效如神。并治杂症。不论寒热,胸胁心腹 痛、版闷皆效。

    瘟疫统治八法

    熨法

    生葱 生姜 生萝卜(如无,以子代之。)

    锦按:原方云葱姜各数两,萝卜倍之。愚意不如随症加减更妙。如有表邪或气滞者,生葱为君;寒多者,生姜为君;痰食滞者,萝卜为君。泛用各等分,或葱多些亦可。

    上用各数两,共捣微烂,过烂则成水难包。入锅炒热住火,用布包出一半,熨患处。冷则将锅中热者再包出熨之,轮流更换,觉透为度,无不开通,汗出而愈。

    瘟疫统治八法

    助汗

    古有汗吐下三法,而汗居其首者,以邪之中人,非汗莫解也。吐虽有散意,尚待汗以成厥功。

    下之有急时,因难汗而始用。此是不论伤寒、瘟疫,而汗之之功,为甚巨矣。瘟疫虽不宜强发其汗,但有时伏邪中溃,欲作汗解,或其人秉赋充盛,阳气冲激,不能顿开者,得取汗之方以接济之,则汗易出,而邪易散矣。兹谨择和平无碍数方以备用。倘瘟疫之轻者,初觉即取而试之,又安知不一汗而解乎。

    姜梨饮 治久汗不出。

    大梨一个 生姜一块同捣汁入童便一盅,重汤顿服。

    取汗方 用新青布一块,冷水或黄连水浸过,略挤干,置胸上良久,布热即易之,须臾,当汗出,或作战汗而解。夏月极热用此法,他时斟酌用之。凡瘟症,热在上中焦皆可用之,清热解毒,邪解而汗出,非能发汗也。

    又取汗方苍术 羌活 白矾等分,生姜汁为丸,弹子大。每用一丸,男左女右,紧攥,对前阴处。再吃葱汤取汗。

    点眼取汗方冰片(一分) 枯矾(一钱) 粉草(钱半)

    共为细末,蘸无根水点眼角,先饮百沸水一二碗,点后,两手紧搬两肩,屈膝片时即汗。

    二三次,汗透即愈。

    塞鼻手握出汗方 谵语,循衣摸床,形如醉人,且如猴像,呃逆目赤。俗云猴症,实阳毒也。

    麝香 黄连 朱砂(各三分) 斑蝥(一分)

    共为细末,枣肉为丸。银朱三分为衣,作两丸,用绢包,一塞鼻内,男左女右。一握手中,出汗即愈。

    松峰按:此即俗云猴药也。然此名不见经传,细参其方,亦未可浓非,故亦能取效。麝香以开窍,黄连以清热,朱砂以逐邪,用斑蝥之毒以攻疫毒,枣以和营卫,银朱以发散,颇有至理存焉。

    葱头粳米粥 治时瘟取汗。

    白粳米(一碗) 葱头(连须二十根)

    加水煮粥,煮一滚,滚服取汗。(曾出汗者不用。)

    洋糖百解饮 治瘟疫并伤寒。

    白糖(五钱)

    阴症,葱汤下。阳症,百沸汤下。暑症并中热、中 ,( ,暑热也。太阳中热为 ,其症汗出恶寒,身热而作渴。)新汲水下。虚症,米汤下。实症,陈皮汤下。伤食,山楂汤下。结胸,淡盐汤下。蛔厥,乌梅花椒汤下。紧沙腹痛,新汲水下。血崩,锅脐煤汤下。

    掌中金 治伤寒、瘟疫,不论阴阳,已传经与未传经。

    苍术 姜(瘟病用生者,伤寒用干者。) 白矾(飞) 银朱(原方无此。添加入。)

    等分为末。先饮热绿豆浓汤,次将药末五分(五分可疑。)男左女右,摊手心内,搦紧,夹腿腕侧卧,盖被取汗。

    瘟疫初觉,葱白数根生捣,能饮者用黄酒,不饮者滚水冲服。

    丹矾取汗方 治瘟疫。

    黄丹 胡椒 白矾(各一两) 马蜂窝(五钱)

    为末。葱捣成膏,手捏,男左女右,对小便处,取汗效。

    桃枝浴法 治瘟疫初感,发热恶寒、无汗者。取东南桃枝煎汤,趁热浴之。

    发汗散 治一切瘟疫伤寒。

    雄黄(四分) 辰砂(二钱) 火硝(四分) 麝香(一分) 金箔(五张)

    共研极细末,收瓷瓶内,无令出气。遇时疫,男左女右点大眼角,盖被即出汗。

    普救五瘟丹 专点伤寒、瘟疫。用水蘸药点两眼角一次,不汗再点,必汗出。

    冰片(六分) 牛黄(一钱) 麻黄(二钱四厘) 琥珀(一钱五厘) 生甘草(三钱五分)

    共为细末,瓷瓶收贮。

    又发汗方 瘟疫始得一二日,头痛,壮热,脉盛。朱砂(一钱)

    水三盅,煎一盅,去砂饮之,盖被取汗。忌生血物。

    又方 朱砂末,酒调遍身涂之,向火坐,得汗即愈。

    又方 头痛、壮热、脉盛,干艾叶水煎服。

    又方 生牛蒡根汁,空腹服讫,取桑叶一把,炙,水煎服。无叶用枝。

    又方 头痛壮热,生葛根汁一盅,豉三钱,水一盅,共煎一盅服。如心烦热,加栀子一二钱。

    又方 头痛、烦热,皂角烧、研,新汲水一盅,姜汁、蜜各少许,共和皂角末二钱服。先以热水浴淋,次服药取汗。

    止汗法 瘟病如大汗不止,将发入水盆中,足露于外,宜少盖。用炒麸、糯米粉,龙骨、牡蛎 ,共为细末。和匀,周身扑之,汗自止,免致亡阳之患。

    疗瘟神应丹 (发瘟汗最速。)

    壮年人身汗泥,丸绿豆大七粒,姜一片,黄蒿心七个,水一碗煎送。(一说男病用女,女病用男。

    一说纯用男人。存参。)

    瘟疫统治八法

    除秽

    凡瘟疫之流行,皆有秽恶之气,以鼓铸其间。试观入瘟疫之乡,是处动有青蝇,千百为群。

    夫青蝇乃喜秽之物,且其鼻最灵,人所不闻,而蝇先闻之,故人粪一抛,而青蝇顿集,以是知青蝇所聚之处,皆疫邪秽气之所钟也。更兼人之秽气,又有与之相济而行者。凡凶年饥岁,僵尸遍野,臭气腾空,人受其熏触,已莫能堪,又兼之扶持病疾,敛埋道 ,则其气之秽,又洋洋而莫可御矣。夫人而日与此二气相习,又焉得不病者乎!使不思所以除之,纵服药亦不灵,即灵矣,幸愈此一二人,而秽气之弥沦布 者,且方兴而未有艾也,可不大畏乎!兹定数方,开列于下,倘瘟疫之乡,果能焚烧佩带,则不觉,秽气之潜消,而沉 之顿起矣。

    除秽靖瘟丹 (自定新方。将药末装入绛囊,约二三钱,毋太少,阖家分带,时时闻臭,已病易愈,未病不染。)

    苍术 降真香 川芎 大黄(各二钱) 虎头骨 细辛 斧头木(系斧柄入斧头之木) 鬼箭羽 桃枭(小桃干在树者) 白檀香 羊踯躅 羌活 甘草 草乌 本 白芷 荆芥 干葛皮 山甲 羚羊角 红枣 干姜 桂枝 附子 锻灶灰 川椒 山奈 甘松 排草 桂皮(各一钱,共为粗末)

    明雄(二钱) 朱砂(二钱) 乳香(一钱) 没药(一钱,四味另研,共和)

    苍降反魂香 (自定。)

    苍术 降真香(各等分)

    共末,揉入艾叶内,绵纸卷筒,烧之,除秽祛疫。

    瘟疫统治八法

    宜忌

    治瘟疫,虽以用药为尚,而宜忌尤不可以不讲也。不知所宜,不能以速愈;不知所忌,更足以益疾。兹特取所宜所忌者如干条,开列于下,俾病家医者有所持循遵守,庶投剂有灵而养 无弊矣。

    房中不可烧诸香,只宜焚降真。(诸香燥烈,降香除邪。)不宜见日光,(太阳真火。)不宜见灯光。(总以火故。)卧须就地,南方即在地塘版上布席卧。(亦就阴远热之意。)衣被不可太暖,宁可稍薄,唯足宜常暖。不必戴帽。风有应避、不应避。(风能解热清凉,有涤疫之功,正疫家对症妙药,不必垂帘密室,病者言不欲见风,避之可也。)不可恼怒,(病时病后俱宜戒。)食莫过饱,(病时病后皆宜戒。)尤忌鱼肉,(病时病后。)忌房事,(病后。)忌劳心力,(病后。)

    涤舌散火,(蜜润刮之。)愈后半月,不可食韭。(食即发。)忌饮烧酒,陆路不可坐车。(震动之,病增剧,不救。当宜静,不宜动。)愈后浴冷水,损心包。

    瘟疫统治八法

    符咒

    盖闻河洛开灵符之源,诅祝寄神咒之意,载在经典,炳若日星。至于释氏仙翁,则更以符咒为宗要,神而明之,可以飞升,况以之却病乎!兹取试之有效者,敬录数则,以佐药饵所不及。皆出自佛经道藏,并非邪说之可同日而语也。

    赤灵符抱朴子曰:五日,朱书赤灵符,着心前,祛瘟祛百病。(正月元日佩)

    赤灵符式 避瘟神咒嘛呢 (音烘) (音畔)叱遇疫疠盛行时,用朱书黄纸上,带在身边,再不时颂此神咒,可避邪疫。患瘟疫者,汗后如见鬼神,妄言不寐,用朱书此咒,佩之神效。

    御瘟符咒太上净明御瘟经略曰:天地无私,陶铸万物,本无善恶,世人自私。故生灾祸,饮食不忌,服链不时,善既无闻,过则可述。司罚之神,得而窥测,布此毒瓦斯。一及成疾,不悟愆尤,不能保护,反怨道咎师,其疾愈甚。大凡四时调养,务在得中,服药吐纳,以生正气,我有神符,使其佩服,合免斯难,兼有秘咒。每日能斋而诵之,神将日夜护卫,瘟毒百神皆知其为太上弟子,畏而敬之。诵至百遍,百鬼头破脑裂而散。咒曰: HT (音纳。)暮 混(HT 音马。

    HT音吕。HT 。音歆。)

    九天高明大使神功妙济真君驱瘟遣瘟消灾真符。(二十字作一句读。)

    书符以朱书黄素,左手五雷诀,右手举笔,咒曰:洞天赤文,丹灵耀虚,驱瘟摄毒,奉命天书,金录玉简,嵬鬼悉驱,太上有敕,元君安居,急急如太虚紫清律令敕。

    避瘟符式 送瘟疫时灾吉凶诗甲子送神神便去,乙丑若送损人凶。 癸巳送神病不愈,甲午损人不须详。

    丙寅宜向南方送,送瘟之后主兴隆。 乙未丙申并丁酉,此三日送仍还乡。

    丁卯戊辰送必凶,己巳南方千里通。 戊戌己亥主半去,庚子辛丑西不归。

    庚午辛未伤人命,壬申癸酉不回踪。 壬寅送神神不去,癸卯亦吉永无危。

    甲戌须教大难当,乙亥丙子送西方。 甲辰乙巳三口亏,丙午丁未南行利。

    丁丑戊寅千里外,己卯直去不回房。 戊申送神神又转,己酉庚戌去无疑。

    庚辰辛巳送大吉,壬午癸未送西安。 辛亥壬子并癸丑,甲寅乙卯病依旧。

    甲申乙酉与丙戌,送瘟去后不回还。 丙辰丁巳不回还,戊午送来病相守。

    丁亥送神仍旧病,戊子己丑宜西行。 己未送瘟损人口,莫用庚申并辛酉。

    庚寅辛卯壬辰日,送瘟反见不安宁。 壬戌癸亥总不宜,仙人口诀当遵守。

    凡感瘟疫之家,按花甲宜送之日,有方向者,照方向用香楮送之。无方向者,随便送之大吉。

    瘟疫统治八法

    善后

    瘟疫愈后,调养之方,往往不讲,而抑知此乃后一段工夫,所关甚巨也。即如过饱者曰食复,脑怒者曰气复,疲于筋力者曰劳复,伤于色欲者曰女劳复,载在经书,世皆知之,尚有时而触犯。

    此外,人所最易忽者,犹有三焉,不在诸复之条者也。虽已愈多日,而气血苟不充足,犯之随有酿成终身之患者焉。一曰淫欲,凡人房事,必撮周身之精华以泄,气血未充,七日未能来复,欲事频数,势必积损成劳, 羸损寿。一曰劳顿,或远行或作苦,疲弊筋力,当时不觉,将来肢体解,未老先衰,其苦有莫可名言者。一曰忍饥,愈后凡有觉饿,必得稍食,万毋强耐,过时反不欲食,强食亦不能化,是饥时既伤于前,强食又伤于后,中州败而肺金损,则劳嗽,脾胃之病成矣。三者人多忽之,故不可不谨。

    瘟疫六经治法

    太阳经

    头痛热渴太阳以寒水主令,手太阳以丙火而化气于寒水,阴胜则壬水司气而化寒,阳胜则丙火违令而化热,故太阳以寒水之经,而易于病热。冬不藏精,相火升泄,伤其寒水闭蛰之气,火旺水亏已久,及春夏感病,卫闭营郁,寒水愈亏,故受病即发热作渴而不恶寒也。太阳在六经之表,是以感则先病。其经自头下项,行身之背,故头项痛而腰脊强。肺主卫,肝主营,而总统于太阳。太阳之经,在皮毛之部,营卫者,皆皮毛之所统辖。瘟病卫闭而营郁,法当清营热而泄卫闭。治宜凉金补水而开皮毛,元霜丹主之。

    元霜丹 治太阳头项痛,腰脊强,发热作渴。

    浮萍(三钱) 麦冬(二钱,去心) 元参(二钱) 丹皮(二钱,酒洗) 芍药(一钱)

    甘草(一钱) 生姜(三钱,切) 大枣(二枚,劈)

    水煎,热服,覆衣取少汗。一方去元参、麦冬,治同。

    身痛脉紧烦躁无汗瘟疫在太阳,脉浮、头痛、发热、汗出,以风强而气不能闭也。若脉浮而紧,发热恶寒,身痛腰疼,烦躁无汗而喘促者,是寒束而邪不能泄也。盖瘟疫有汗,寒疫无汗,以风性疏泄,而寒性闭藏,卫阳过闭,邪不能泄,营郁莫达,则烦躁喘促。与伤寒同治,宜以浮萍黄芩,清散经络之热也。

    浮萍黄芩汤浮萍(三钱) 黄芩(一钱) 杏仁(二钱,泡去皮、尖) 甘草(二钱,炙) 生姜(三钱)

    大枣(二枚,劈) 流水煎大半杯,温服,覆衣。

    烦热燥渴(烦热燥渴与前发热作渴不同。故用白虎而不用元霜矣。)

    病在太阳经,未入阳明之腑,不至遽生烦渴。若阳明燥盛之人,经热外遏,燥气内应,则见烦渴。阳明从燥金化气,腑燥发作,故有燥热便难之症。今腑燥未作,胸燥先动,是以烦渴生焉。其太阳表症未解,宜浮萍石膏汤清金而解表,绝其燥热入腑之源。表症已解,第以白虎加元麦汤清燥生津。气虚者加人参以益气,因表解而阳虚,恐燥去而阳亡也。

    白虎加元麦汤 治太阳经罢,烦热燥渴。

    石膏(三钱, ) 知母(一钱) 甘草(一钱) 粳米(一撮) 元参(二钱) 麦冬(三钱,去心)

    流水煎至米熟,取大半杯,热服。

    人参白虎加元麦汤 治太阳经罢,气虚烦渴。

    石膏(三钱, ) 知母(钱半,酒炒) 炙草(一钱) 粳米(一撮) 人参(一钱) 元参(二钱)

    麦冬(三钱,去心)

    流水煎至米熟,取大半杯,热服。

    瘟疫六经治法

    阳明经

    目痛鼻干阳明以燥金主令,足阳明以戊土而化气于燥金,太阴胜则阳明化气而为湿,阳明胜则太阴化气而为燥,故阳明之经易于病燥。冬水失藏,相火升,胃津槁,脾精亦亡。太阴之湿,久化阳明之燥,春夏感病,卫阳遏闭,营热郁发,土焦金燔,燥气愈盛,其经挟鼻络目,行身之前,故目痛鼻干而身热不卧。阳莫胜于阳明,燥热在经,不得泄越,迟则胃腑积热,脏阴渐枯,便伏异日危机。于其腑热未动之时,凉泄经络,以清其热,则后患绝矣。素雪丹主之。

    素雪丹 治阳明身热目痛,鼻干不卧,胸烦口渴。

    浮萍(三钱) 石膏(三钱,研) 麦冬(二钱,去心) 元参(二钱) 葛根(二钱)

    丹皮(二钱,酒洗) 白芍(一钱) 生姜(三钱) 甘草(一钱)

    流水三杯,粳米一撮,煎大半杯,去渣,热服,覆衣取少汗。呕者,加制半夏二钱。

    瘟病方传阳明之经,腑热未作,法宜清热而发表。热甚者,必伤肺气,当用人参白虎汤清金泄热,益气生津,乃为妙善。(人参白虎汤见前。)

    目痛鼻干呕吐泄利三阳之经,阳明为盛。足阳明从燥金化气,太阳表邪不解,经热内传,火性就燥,必入阳明。

    阴盛于里,而阳盛于表,腑燥未作,经燥先动,胆木逆行而贼胃土,胃气壅遏,不能容受,故呕吐而泄利。缘经邪郁迫其腑气故也。

    浮萍葛根汤 治阳明经证,目痛鼻干,烦渴不卧。

    浮萍(三钱) 葛根(二钱) 石膏(二钱, ) 元参(二钱) 甘草(一钱) 生姜(三钱)

    流水煎大半杯,热服。

    浮萍葛根芍药汤 治阳明经泄泻。

    浮萍(三钱) 葛根(三钱) 石膏(一钱, ) 元参(二钱) 甘草(一钱) 芍药(二钱)

    流水煎大半杯,热服。

    浮萍葛根半夏汤 治阳明经呕吐。

    浮萍(三钱) 葛根(二钱) 石膏(二钱) 元参(一钱) 芍药(一钱) 生姜(三钱)

    半夏(二钱,制) 甘草(五分)

    流水煎大半杯,热服。

    阳明腑证:汗出潮热谵语腹满便秘病传阳明经,不得汗解,腑阳素旺之人,以经热郁蒸,而腑热内作。开其皮毛,则见大汗淋漓,第汗愈泄而土愈焦,燥愈增而热愈盛。每申酉之交,应时发热,如潮汐不爽,是谓潮热。燥土消烁心液,故谵语。燥矢壅遏腑气,故满痛。迟则脏阴耗亡,营气郁陷,生死攸关,不可不急下也。

    泄以大小承气,而加养阴凉血之味,脏阴续复,营郁外达矣。

    调胃承气加芍药地黄汤大黄(二钱) 甘草(一钱) 芒硝(一钱) 芍药(二钱) 生地(五钱)

    流水煎一杯,去渣,入芒硝,火化温服。

    小承气加芍药地黄汤大黄(二钱) 浓朴(钱半,炒) 枳实(一钱,炒) 芍药(二钱) 生地(六钱)

    流水煎一杯,温服。

    大承气加芍药地黄汤大黄(二钱) 芒硝(一钱) 浓朴(钱半,炒) 枳实(一钱,麸炒) 芍药(二钱)

    生地(六钱)

    流水煎一杯,去渣,入芒硝,火化,温服。不下,再服。

    瘟疫六经治法

    少阳经

    胁痛耳聋少阳经以相火主令,足少阳以甲木而化气于相火,须则下蛰而温肾水,逆则上炎而刑肺金,故少阳经最易病火。瘟病寒水失藏,相火炎蒸,已旺于衰废之时。春夏感病,卫闭营郁,热盛火发,势当得令之候,愈极重赫。彼少阳伤寒,二阳在表,三阴在里,阳盛则热,阴盛则寒,少阳居表里之半,是以往来寒热。至于瘟病,三阴经气从阳化热,故但热而无寒也。其经自头下项,络耳循胁,行身之侧,故胸胁痛而耳聋。火曰炎上,炎上作苦,故咽干而口苦。相火内郁,则刑肺金。甲木内郁,则克胃土。外无泄路,势必焦土流金而入阳明。当以清凉和解之法,散其炎烈。红雨丹主之。

    红雨丹 治少阳胸胁疼,耳聋,口苦咽干。

    柴胡(二钱) 黄芩(一钱) 芍药(一钱) 甘草(一钱) 丹皮(一钱) 元参(钱半)

    生姜(二钱)

    流水煎大半杯,热服,覆衣取微汗。

    三阳经络皆受其病,而未入于腑者,法应汗之,但瘟病与伤寒、伤风,寒暄异气,不宜麻桂辛温,滋以清润之剂,凉泄经络燥热,方是瘟病汗法。其伤在卫气,而病在营血,营郁发热,故用丹皮、芍药,泄热而凉营也。

    目眩耳聋口苦咽干胸痛胁痞呕吐泄利瘟疫阳明经热不解,则入少阳之经,少阳在二阳之里,三阴之表,阴盛则传太阴之脏,阳盛则传阳明之腑。少阳者,入腑入脏之门户,瘟疫营郁热盛,火旺木枯,故但传胃腑,而鲜入脾脏。

    传胃则木邪逼土,腑气郁遏而生吐利,是宜清散经邪,杜其入腑之路也。

    小柴胡加花粉芍药汤 治少阳经目眩耳聋,口苦咽干,胸痛。

    柴胡(三钱) 黄芩(二钱) 半夏(钱半,制) 甘草(一钱) 生姜(二钱) 芍药(二钱)

    天花粉(二钱)

    流水煎大半杯,热服,覆衣取微汗。

    大柴胡加元参地黄汤 治少阳经传阳明胃腑,呕吐泄利。

    柴胡(三钱) 黄芩(一钱) 半夏(二钱,制) 芍药(二钱) 枳实(一钱,麸炒)

    大黄(二钱)

    生姜(二钱) 大枣(二枚,劈) 元参(一钱) 生地(二钱)

    流水煎大半杯,温服。

    三阳传胃瘟病经热不解,外泄无路,断无但在经络,不传胃腑之理。此自然之层次,则宜用攻泄。盖胃土燥热,必烁脏阴,其肺脾肝肾精液,久为相火煎熬,益以燥热燔蒸,脏阴必至枯竭。是当滋其脏阴,泄其腑热,勿令阳亢而阴亡也。白英丹主之。

    白英丹 治阳明腑病,谵语腹满,潮热作渴。

    大黄(三钱) 芒硝(一钱) 炙草(一钱) 枳实(一钱,炒) 浓朴(钱半,姜汁炒) 元参(二钱) 麦冬(四钱,去心) 丹皮(二钱) 芍药(二钱) 生地(三钱)

    流水煎大半杯,热服。

    阳明戊土,位居三阳之长,阳盛之极,必皆归宿阳明而入胃腑。瘟疫三阴脏病,悉以胃热为之根本,虽曰五脏六腑皆受病,而阳明胃腑实其纲领也。其里热发作,不拘在何脏腑,总以泄胃为主,而兼清本部。但肠胃未至燥结,则第滋脏阴,不须承气。即燥结未甚,亦当俟之经尽之后,腑邪内实,始用泄热滋阴之法,一下而清矣。若燥热隆盛,则不拘日数,俱可泄下,是当用伤寒急下之法,不可循伤寒缓攻之条,以其内热郁伏,原与伤寒不同也。

    三阳传胃发斑瘟疫三阳经病,营郁热盛,势必内传胃腑,胃阳素旺,燥热感发,经腑同气,表里俱病,腑热内逼,而脏阴消烁,过经不解则危。瘟疫所最忌者,营热不能外泄。盖以卫盛而营衰,脾阴虚而胃阳旺也。若脾阴不衰,胃阳不旺,六经既遍,邪欲内传,而脏气 格,外御经邪,热无内陷之隙,则蒸泄皮毛,发为斑点,而病轻矣。若一入胃腑,腑阳日盛,则脏阴日枯,不得不用泄法,缓则泄于经尽之后,急则泄于经尽之前。腑热一清,则经热外达而红斑发矣。

    瘟疫六经治法

    太阴经

    腹满嗌干太阴以湿土主令,手太阴以辛金而化气于湿土,阳明盛则太阴化气而为燥,太阴盛则阳明化气而为湿,故百病之在太阴皆是湿,而惟温病之在太阴则化湿为燥。以其冬水失藏,相火泄而脾阴烁,春夏感病,营郁热旺,湿气自当愈耗。其经自足走胸,行身之前,布胃络嗌,故病传太阴,则腹满而嗌干。太阴之湿夺于阳明之燥,燥亢湿枯必死。是宜清散皮毛,泄阳明之燥,而滋太阴之湿也。黄酥丹主之。

    黄酥丹 治太阴腹满嗌干,发热作渴。

    浮萍(三钱) 生地(四钱) 炙草(一钱) 丹皮(二钱,酒洗) 芍药(二钱) 生姜(三钱)

    流水煎大半杯,热服。一方去芍药加枣,名浮萍地黄汤。治同。

    瘟疫六经治法

    少阴经

    干燥发渴少阴以君火主令,足少阴以癸水而化气于君火,阳盛则丁火司权而化热,阴盛则癸水违令而生寒,故百病之在少阴多是寒,而惟温病之在少阴则化寒为热。以其冬不藏精,水亏火泄,春夏感病,更值火旺水虚之候。其经贯肾络肺而系舌本,故口燥舌干而渴。肾者主水,人身水火对列,水枯而火亢,则人亡矣。是宜清散皮毛,泄君火之亢而益肾水之枯也。紫玉丹主之。

    紫玉丹 治少阴口燥舌干,发热作渴。

    浮萍(三钱) 生地(四钱) 知母(二钱,酒洗) 元参(三钱) 炙草(一钱) 天冬(二钱,去心)

    生姜(三钱)

    流水煎大半杯,热服,覆衣。一方加丹皮、花粉,去知母、甘草名浮萍天冬汤。治同。

    瘟疫六经治法

    厥阴经

    烦满囊缩厥阴以风木主令,手厥阴以相火而化气于风木,治则木达而化温,病则火郁而生热。以厥阴乙木原胎丁火,故厥阴之经,最易病热,瘟病卫闭而遏营血,营郁是以发热。而营藏于肝,方隆冬火泄,营血已伤腾沸,春夏感病,卫闭营遏,血热更剧。其经自足走胸,行身之侧,循阴器而络于肝,故烦满而囊缩。手厥阴之火,扇以足厥阴之风,风烈火炎,煎迫营血,枯槁命殒,是宜清散皮毛,泄相火之炎,而滋风木之燥也。苍霖丹主之。

    苍霖丹 治厥阴烦满囊缩,发热作渴。

    浮萍(二钱) 生地(四钱) 芍药(二钱) 当归(二钱,酒洗) 丹皮(二钱) 甘草(钱五)

    生姜(二钱)

    流水煎大半杯,热服,覆衣取汗。

    厥阴发斑瘟病传至厥阴,邪热斯甚,若木荣血畅,经脏润泽,营热不能内传,六经既遍,别无出路,则郁极外发而见红斑。若营虚不能透发,过时斑见而色带紫黑,营血败伤,多至不救。是宜解表凉血,使其营热发达,亦苍霖丹主之。

    吴又可用达原饮治瘟疫,善矣。但瘟之愈,终由汗解,往往有下后,而仍自解以汗者,是瘟疫之需汗也,恐急矣。因思能发瘟疫之汗者,莫过于浮萍,其性凉散,入肺经,达皮肤,发汗甚于麻黄,本草载之详矣。间尝以之治瘟疫,辄效。后又质诸北海老医黄玉楸,颇与余意合。用之数年,历有成效,始敢笔之于书。并添三阴经治法,以补又可之所未及。

    第医者,意也。兹不过规矩焉已耳。但有是方,未必有是病。神而明之,则又在存乎其人矣。

    瘟症杂症治略

    盖闻粗举其凡曰略。瘟疫中杂症亦复不少,而略之可乎?是盖有说焉。吴又可《瘟疫论》中已言者不载,伤寒杂症门中治法,可以裁取通融者不载,未曾经验与抄袭他人者不载。除此四者,虽欲不略而不能矣。盖未敢师心也,无庸多赘也,若讳言略而详之,是为画蛇添足。

    瘟症杂症治略

    衄血

    衄血症治多端,伤寒书中亦详哉其言之矣。瘟疫衄血治法,凡可以取用伤寒门者,皆不采入。兹第论汗散一条。仲景治太阳风寒在表而致衄者,用麻桂以汗之。然又论曰,衄家不可发汗。二者似乎相反,而海藏解之,则谓衄家不可发汗者,盖为脉微也。若脉不微而浮紧、浮缓者,又当发散之矣。盖衄家之发散,散其经中之邪,使不得壅盛于经,迫而妄行。是麻、桂原非止衄之药,而其邪得散,则不治衄,而衄自止矣。至于瘟邪在表,而致衄者,不唯麻、桂不可服,即苏、芷、防风,亦无所可用。羌、柴性升,衄时似亦不宜。惟服绿糖饮,(见前。)往往取效。或加鲜姜数片,红枣数枚(去核。)更妙。盖绿豆清凉而非苦寒之品。洋糖发散而无升举之虞。

    再加姜、枣以调和营卫,而表岂有不解者哉!且散而不升,而亦岂有稍防于衄者哉!或服不即汗,于煮豆时,再加浮萍二三钱。

    瘟症杂症治略

    吐血

    衄出于肺,行清道。吐出于胃,行浊道。衄血之热在经主表,吐血之热在腑主里。血之存于胃中者,为守营之血,守而不走。诸阳受热,当汗不汗,热毒深入于中,其血为火所逼而上逆,随从肺窍出于咽而为吐矣。亦有蓄血上焦而吐者,瘟疫患此,始终一于为热。实者,犀角地黄汤,稍虚者,黄芩芍药等汤加减出入,便可奏效。仲景治坏病篇麻黄升麻汤,虽治阴阳错杂之唾血,但不善用之,反致害事。至《金匮》之升麻鳖甲汤,虽李云此方治疫疠时症,但亦用升麻,似非吐血者所宜。愚意,凡吐衄等症,药性之升者,总在所禁也。

    瘟症杂症治略

    蓄血

    血症应分为三等,衄、唾、吐、呕为上部,血结胸为中部,蓄血下焦为下部。夫血何以能蓄也?吴氏曰:病在太阳,当汗不汗,则瘀血在里,必血结也。《活人》云:失汗而热蓄在里,热化为血,其人善忘而如狂,血上逆则善忘,血下蓄则内急。吴又可曰:瘟疫失下,邪热久羁不泄,血为热搏,留于经络,败为紫血,溢于肠胃,腐为黑血,便色如漆,大便反易,合此三说,而蓄血之义始尽。盖病在太阳失汗,热蕴于中,血为热所抟,始流经络,继溢肠胃,则当下矣。斯时又失于下,邪热久羁不泄,瘀于下焦,故少腹 满急胀,皮见青紫筋,则蓄血之症成矣。其见症则有喜忘,如狂发狂,小便自利,□□大便色黑,谵妄燥渴,脉沉实结,皆蓄血之候。

    医者诊视,盒饭揣其少腹 满而痛,即问其小便。若小便不利,是津液留结,可利小便;(此层倍。)

    若小便自利者,即是蓄血矣。若太阳病,有热结膀胱(太阳本经。)而如狂者,症之轻者也,宜桃仁承气汤。(此层又倍。)若阳明病,有蓄血而喜忘者,病之甚者也。抵当汤难用,可代以承气之类,加桃仁、红花、归尾等破血之物,或兼虚者,以玉烛散之类下之,则蓄血去而病痊矣。

    上所言者,道其常也。余有一孙,名河,方十四五岁。感瘟疫二十余日不解,诊其脉,空虚而弱,不任寻按,亦并无喜忘如狂等症,但终日昏睡不清醒,按其腹,虽觉微痛,亦无 满急胀等候,医有议补者,余力持其不可,伊芳时余方料理儿病,未暇及孙,亦未服药,静候数日,突欲大便,随下紫血数斗,顿然清醒,此时方知其为蓄血。若当时一用补剂,则立毙矣。足见治瘟疫者,只知其常,而不知其变,犹作文看书之死于句下也。可不慎哉!笔之以俟高明者。

    瘟症杂症治略

    斑疹

    斑疹二字,非以色言,以形言也。故发斑有红紫黑色之殊,而皆以斑名。点与皮平,绝不高起。其曰蚊迹者,状红斑之成点者也。曰锦纹者,状红斑之成片者也。疹则其形高出皮肤之上,大者若北方之高粮米,小者若小米,亦有红紫二色,而黑者殊少,较之发斑稍轻。

    又有白疹发于卫分,形如苋种,色白,破之,中有清水。凡发此者,最吉,是邪从疹散也。斑疹形色已尽于斯。先以斑论,总因邪毒不解,留于血分所致。如当汗不汗,则表邪不解;当下不下,则里邪不解;下之早,则邪陷不解;当清不清,则火盛不解;当补不补,则无力不解。(瘟疫少见。)

    或阳症而误温补,则阳亢不解;阴症而误寒凉,则阴凝不解。(瘟疫无此。)不解则直入阴分,郁而成热,以致液涸血枯而发,乃营卫俱剧之症。凡汗下温清俱不解,及足冷、耳聋、烦闷、咳呕者,便是发斑之候。鲜红者,吉;紫者,五死一生;黑则十死一生。并忌稠密成片。凡斑既出,脉洪数有力,身温足暖者,易治。脉沉小,足冷,元气弱者,难治。凡已出未出时,切忌妄投寒剂,并忌饮冷,恐伤胃气作呕吐。又忌香臭薰触,又不可妄发汗、妄攻下,虚其表里之气,其害尤甚。若脉弱者,或先有房事,要在审问之。凡治瘟斑,必细审人之虚实,症之表里,脉之有神无神为要。吴又可发斑条,只有下之一法,奚足以尽其变哉!成氏言发斑者戒发汗,而张景岳则以邪自外入者,仍自内出。凡脉数无汗,表症俱在者,必须仍从汗解,以犀角地黄汤为治斑要药,而以成氏不可汗之说为非。愚意成氏之所谓不可汗者,指麻桂紫苏而言,非指犀角地黄汤也。

    瘟症杂症治略

    发黄

    瘟疫发黄,惟阳明与太阴两经有之。黄者,土之正色。二经俱属土,故发黄。盖外不能汗,内不得小便,脾胃之土为热所蒸,如合曲然,故发外为黄。若小便利,则热不内蓄,故不能变黄。

    其有别经发黄者,亦由脾胃之土受邪也,但黄色不一。寒湿之黄,身如薰黄,色暗而不明。热盛之黄,如橘色、黄柏而明,汗出染衣,此其辨也。而其致黄之由亦不一。有蓄血在下焦发黄者,有湿热郁积于内发黄者,有因寒湿发黄者,有因下之太过变成阴黄者,有不因下而太阴经中(去声。)

    湿之阴黄者。惟瘟疫之黄止湿热、蓄血两条。瘀热发黄,脉浮滑坚数,其症则头汗际颈而还,腹微满,小便不利而渴者是也。瘀血发黄,脉微而沉或结,其人如狂,小腹急结 满,小便自利,大便黑者是也。至于发黄而体如薰,直视摇头,鼻出冷气,环口黧黑,皆不治。

    瘟症杂症治略

    斑黄并发

    凡伤寒、瘟疫变现诸症,相兼者多,惟斑黄二症少见同时而发者。□□□□□□□□□□□□□从兄秉钦,病发黄,旋即发斑。余往诊视,甚觉骇异。以其素虚,随用托里举斑汤、茵陈五苓散,二方中采择加减服之,斑黄并治,冀可奏效。服一剂,次早战汗,后斑黄并退,其病豁然,随名其方曰斑黄双解散。兹录于下,以备采择,因扩而充之。或斑甚而黄轻者,则以治斑为重,而以治黄为轻;或黄甚而斑轻者,则以治黄为重,而以治斑为轻。又或有先斑而后黄者,有先黄而后斑者,有发黄而兼发疹者。斑黄之症不一,巧妙之治各殊。参伍以尽其变,错综以尽其神,左右逢源,是在业医者因时以制宜耳。

    斑黄双解散 (自定新方。)

    茵陈 猪苓 茯苓 泽泻(盐水洗,焙) 炒栀 生地 甘草 白芍 当归(酒洗)

    瘟症杂症治略

    善怒

    凡病患恒多焦躁,此其常也。惟瘟疫之怒与凡病之焦躁不同。其症或因人语言之稍有拂逆,或细事之偶然不谐,在平时可以嬉笑处之,而兹则入耳便怒不可解,心中暗恼不休,至昏愦时,返将所怒之事,从谵语说出而弗自觉也。又或有靡所触忤,偶忆往事可恼者,亦时时发怒,能令心腹郁闷胀塞,与懊 相似而实不同。盖懊 ,方书中解之谓郁郁然不舒,愦愦然无奈,比之烦闷而甚者是也。系下后之症,且无所忤而自生者。兹善怒,则不论曾否汗下,日日如斯,甚有瘟病已愈,而此症仍在者,必俟能起坐如平时方止。将谓此症不由肝胆,而肝胆实司怒之经,将谓其怒尽由肝胆,而肝胆不任其疚,何者?肝胆之瘟邪退,而其怒仍在也,惟投以理气之剂,而郁闷稍舒,然虽舒,或有所触而其病复发矣。有似于阳厥而又非也。书言阳厥怒病发狂者,因阳气暴折而难决,故善怒,病名阳厥。盖阳气暴折,故郁而多怒,治以铁落饮加辰砂少许,取金能生水之意。且铁性沉重,最能坠热开结云云。夫曰阳厥者,必有四肢厥逆之症,方可以厥名。曰怒病发狂者,是狂而不仅于怒矣。

    而兹则不厥不狂,心中暗恼,而不自禁也,因名之曰善怒。虽心腹郁结难支,然未见有以此殒命者。

    惟专治其瘟,瘟愈而怒自已矣。或投以铁落饮,视其兼症,而加减出入之,庶可奏效也。

    瘟症杂症治略

    狂

    狂之为病有三,而阴症不与焉。经曰:重阳则狂。又曰:邪入于阳则狂。诸经之狂,总阳盛也。

    一曰发狂,盖阳明多气多血,阳邪入胃腑,热结不解,因而发狂。其症则妄起行,妄笑语,登高而歌,弃衣而走,逾垣上屋,呼号骂詈,不避亲疏,数日不食,皆因阳明邪热上乘心肺,故令神志昏乱,如此是为邪热已极,非峻逐火邪不能自已。故但察其面赤咽痛,潮热噎气,五心烦热,唇肿口哕,发黄脉实,形如醉人,大便 结或腹满而坚。有可攻等症,则宜以大承气、六一顺气等汤,凉膈散,消息出入下之。再甚则为阳毒,斟酌施治。如无胀、满、实、坚等症,而惟胃火致然,则但以白虎汤、抽薪饮等,泄去火邪自愈。一曰如狂,或当汗不汗,或覆盖不周而不汗。太阳之邪,无从而出,故随经入腑,小腹 满,小便自利,下焦蓄血,经所谓热结膀胱,其人如狂。是特如狂而未至于狂耳,宜桃仁承气下之则愈。一曰火邪惊狂,其或薰熨迫汗,灼艾烧针等治不如法,令人烦躁起卧不安是也。此伤寒中事,瘟疫门原无薰灼治法,故无此变症。至于狂乱而兼小便自遗直视,汗出辄复热,不能食,舌卷囊缩,皆难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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