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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便謂親睦九族;見“黃耇台背”便謂“養老”;見“以祈黃耇”,便謂“乞言”;見“介爾景福”便謂成其福祿,隨文生義,無複論理。《卷耳》之《序》以“求賢審官,知臣下之勤勞”,為後妃之誌事,固不倫矣。況《詩》中所謂“嗟我懷人”,其言親昵太甚,寧後妃所得施於使臣者哉。《桃夭》之詩謂“婚姻以時,國無鰥民”為“後妃之所致”。而不知其為文王刑家及國,其化固如此,豈專後妃所能致耶?其他變《風》諸詩,未必是刺者,皆以為刺;未必是言此人,必附會以為此人。《桑中》之詩放蕩留連,止是淫者相戲之辭,豈有刺人之惡,而反自陷於流蕩之中。《子衿》詞意輕儇,亦豈刺學校之辭。《有女同車》等,皆以為刺忽而作。鄭忽不娶齊女,其初亦是好的意思,但見後來失國,便將許多詩盡為刺忽而作。考之於忽,所謂淫昏暴虐之類,皆無其實。至遂目為“狡童”,豈詩人愛君之意?況其所以失國,正坐柔懦闊疏,亦何狡之有?幽厲之刺,亦有不然。《甫田》諸篇,凡詩中無詆譏之意者,皆以為傷今思古而作。其他謬誤,不可勝說。後世但見《詩序》魏然冠於篇首,不敢複議其非,至有解說不通,多為飾辭以曲護之者,其誤後學多矣。《大序》卻好,或者謂補湊而成,亦有此理。《書小序》亦未是。隻如《堯典》《舜典》便不能通貫一篇之意。《堯典》不獨為遜舜一事。《舜典》到“曆試諸艱”之外,便不該通了,其他《書序》亦然。至如《書大序》亦疑不是孔安國文字。大抵西漢文章渾厚近古,雖董仲舒、劉向之徒,言語自別。讀《書大序》便覺軟慢無氣,未必不是後人所作也。(謨)

    △詩二

    江疇問:“‘狡童’刺忽也,言其疾之太重。”曰:“若以當時之暴斂於民觀之,為言亦不為重。蓋民之於君,聚則為君臣,散則為仇讎。雖如孟子所謂“君之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讎”是也。然詩人之意本不如此,何曾言‘狡童’是刺忽?而序《詩》者妄意言之,致得人如此說。聖人言‘鄭聲淫’者,蓋鄭人之詩多是言當時風俗男女淫奔,故有此等語。《狡童》,想說當時之人,非刺其君也。”又曰:“《詩》辭多是出於當時鄉談鄙俚之語,雜而為之。如《鴟鴞》雲‘拮居’、‘捋荼’之語,皆此類也。”又曰:“此言乃周公為之。周公,不知其人如何,然其言皆聱牙難考。如《書》中周公之言便難讀,如《立政》《君奭》之篇是也。最好者惟《無逸》一書,中間用字亦有‘譸張為幻’之語。至若《周官》《蔡仲》等篇,卻是官樣文字,必出於當時有司潤色之文,非純周公語也。”又曰:“古人作詩,多有用意不相連續。如‘嘒彼小星,三五在東’,釋者皆雲,‘小星’者,是在天至小之星也;‘三五在東’者,是五緯之星應在於東也。其言全不相貫。”(卓)

    △老莊

    問:“孟子與莊子同時否?”曰:“莊子後得幾年,然亦不爭多。”或雲:“莊子都不說著孟子一句。”曰:“孟子平生足跡隻齊、魯、滕、宋、大梁之間,不曾過大梁之南。莊子自是楚人,想見聲聞不相接。大抵楚地便多有此樣差異底人物學問,所以孟子說陳良雲雲。”曰:“如今看許行之說如此鄙陋,當時亦有數十百人從他,是如何?”曰:“不特此也,如莊子書中說惠施、鄧析之徒,與夫‘堅白異同’之論(曆舉其說),是甚麼學問?然亦自名家。”或雲:“他恐是借此以顯理?”曰:“便是禪家要如此。凡事須要倒說,如所謂‘不管夜行,投明要到’;如‘人上樹,口銜樹枝,手足懸空,卻要答話’,皆是此意。”廣雲:“《通鑒》中載孔子順與公孫龍辨說數語,似好。”曰:“此出在《孔叢子》,其他說話又不如此。此書必是後漢時人撰者。若是古書,前漢時又都不見說是如何。其中所載孔安國書之類,其氣象萎薾,都不似西京時文章。”(廣)

    “雷擊所在,隻一氣滾來,間有見而不為害,隻緣氣未掤裂,有所擊者皆是已發。”蔡季通雲:“人於雷所擊處,收得雷斧之屬,是一氣擊後方始結成,不是將這個來打物。見人拾得石斧,如今斧之狀,似細黃石。”因說道士行五雷法。先生曰:“今極卑陋是道士,許多說話全亂道。”蔡雲:“禪家又勝似他。”曰:“禪家已是九分亂道了,他又把佛家言語參雜在裏麵。如佛經本自遠方外國來,故語音差異,有許多差異字,人都理會不得,他便撰許多符咒,千般萬樣,教人理會不得,極是陋。”蔡雲:“道士有個莊、老在上,卻不去理會。”曰:“如今秀才讀多少書,理會自家道理不出,他又那得心情去理會莊、老。”蔡雲:“無人理會得《老子》通透,大段鼓動得人,恐非佛教之比。”曰:“公道如何?”蔡雲:“緣他帶治國平天下道理在。”曰:“做得出也隻是個曹參。”蔡雲:“曹參未能盡其術。”曰:“也隻是恁地,隻是藏縮無形影。”因問蔡曰:“公看‘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是如何說?”蔡曰:“隻是無名是天地之始,有名便是有形氣了。向見先生說《庚桑子》一篇都是禪,今看來果是。”曰:“若其它篇亦自有禪話,但此篇首尾都是這話。”又問蔡曰:“《莊子》‘虛無因應’,如何點?”曰:“隻是恁地點。”“多有人將‘虛無’自做一句,非是。他後麵又自解如何是無,如何是因。”又雲:“莊子文章隻信口流出,煞高。”蔡雲:“《列子》亦好。”曰:“《列子》固好,但說得困弱,不如《莊子》。”問:“《老子》如何?”曰:“《老子》又較深厚。”蔡雲:“看莊周傳說,似乎莊子師於列子。雲先有作者如此,恐是指列子。”曰:“這是說道理,未必是師列子。”蔡問:“原於道德之意,是誰道德?”曰:“這道德隻自是他道德。”蔡雲:“人多作吾聖人道德。太史公智識卑下,便把這處作非細看,便把作《大學》《中庸》看了。”曰:“《大學》《中庸》且過一邊,公恁地說了,主張《史記》人道如何?大凡看文字隻看自家心下,先自偏曲了,看人說甚麼事,都隻入這意來。如大路看不見,隻行下偏蹊曲徑去。如分明大字不看,卻隻看從罅縫四旁處去。如字寫在上麵不看,卻就字背後麵看。如人眼自花了,看見眼前物事都差了,便說道即恁地。”蔡雲:“不平心看文字,將使天地都易位了。”曰:“道理隻是這一個道理,但看之者情偽變態,言語文章自有千般萬樣。合說東,卻說西;合說這裏,自說那裏。都自將自家偏曲底心求古人意。”又雲:“如太史公說話,也怕古人有這般人,隻自家心下不當如此。將臨川、何言、江默之事觀之,說道《公羊》《穀梁》是姓薑人一手做,也有這般事。《尚書序》不似孔安國作,其文軟弱,不似西漢人文,西漢文粗豪。也不似東漢人文,東漢人文有骨肋。也不似東晉人文,東晉如孔坦疏也自得。他文是大段弱,讀來卻宛順,是做《孔叢子》的人一手做。看《孔叢子》撰許多說話,極是陋。隻看他撰造說陳涉,那得許多說話,正史都無之?他卻說道自好,陳涉不能從之。看他文卑弱,說到後麵都無合殺。”蔡雲:“恐是孔家子孫。”曰:“也不見得。”蔡說:“《春秋呂氏解》煞好。”曰:“那個說不好?如一句經在這裏,說做褒也得,也有許多說話;做貶也得,也有許多說話,都自說得似。”又雲:“如《史記·秦紀》分明是國史,中間盡謹嚴。若如今人把來生意說,也都由他說,《春秋》隻是舊史錄在這裏。”蔡雲:“如先生做《通鑒綱目》,是有意?是無意?須是有去取。如《春秋》,聖人豈無意?”曰:“聖人雖有意,今亦不可知,卻妄為之說不得。”蔡雲:“左氏怕是左史倚相之後,蓋《左傳》中楚事甚詳。”曰:“以《三傳》較之,在左氏得七八分。”蔡雲:“道理則《穀梁》及七八分。或雲,《三傳》中間有許多呆處,都是其學者後來添入。”(賀孫)

    △曆代一

    《漢書》有秀才做底文章,有婦人做底文字,亦有載當時獄辭者。秀才文章便易曉。當時文字多碎句難讀。《尚書》便有如此底。《周官》隻如今文字,太齊整了。

    △戰國漢唐諸子

    “文中子議論,多是中間暗了一段,無分明。其間弟子問答姓名,多是唐輔相,恐亦不然,蓋諸人更無一語及其師。人以為王通與長孫無忌不足,故諸人懼無忌而不敢言,亦無此理。如鄭公豈畏人者哉?‘七製之主’亦不知其何故以‘七製’名之。此必因其《續書》中曾采七君事跡以為書,而名之曰‘七製’。如《二典》體例今無可考,大率多是依仿而作。如以董常如顏子,則是以孔子自居。謂諸公可為輔相之類,皆是撰成,要安排七製之君為它之堯、舜。考其事跡,亦多不合。劉禹錫作《歙池江州觀察王公墓碑》,乃仲淹四代祖,碑中載祖諱多不同。及阮逸所注並載關朗等事,亦多不實。王通大業中死,自不同時。如推說十七代祖,亦不應遼遠如此。唐李翱已自論《中說》可比《太公家教》,則其書之出亦已久矣。伊川謂文中子有些格言,被後人添入壞了。看來必是阮逸諸公增益張大,複借顯者以為重耳。今之偽書甚多,如鎮江府印《關子明易》並《麻衣道者易》,皆是偽書。《麻衣易》正是南康戴紹韓所作。昨在南康,觀其言論,皆本於此。及一訪之,見其著述大率多類《麻衣》文體。其言險側輕佻,不合道理。又嚐見一書名曰《子華子》,說天地陰陽,亦說義理人事,皆支離妄作。至如世傳《繁露》《玉杯》等書,皆非其實。大抵古今文字皆可考驗。古文自是莊重,至如孔安國《書序》並注中語,多非安國所作。蓋西漢文章,雖粗亦勁。今《書序》即是六朝軟慢文體。”因舉《史記》所載《湯誥》並武王伐紂言詞不典,不知是甚底齊東野人之語也。(謨)

    文集六條

    △答孫季和

    縣事想日有倫理,學校固不免為舉子文,然亦須告以聖學門庭,命士子略知修己治人之實,庶幾於中或有興起,作將來種子。浙間學問一向外馳,百怪俱出,不知亦頗覺其弊否?寧海僧極令人念之,亦可屬之端叔兄弟否?若救得此人出彼陷阱,足使聞者悚動,所係實不輕也。所疑三條皆恐未然,試深味之,當自見得。古今書文雜,見先秦古記,各有證驗,豈容廢絀,不能無可疑處。隻當玩其所可知而闕其所不可知耳。《小序》決非孔門之舊,安國《序》亦決非西漢文章。向來語人,人多不解。惟陳同父聞之不疑,要是渠識得文字體製意度耳。讀書玩理外,考證又是一種工夫,所得無幾而費力不少,向來偶自好之,固是一病。然亦不可謂無助也。孔氏《書序》與《孔叢子》《文中子》大略相似。所書孔臧不為宰相而禮賜如三公等事,皆無其實。而《通鑒》亦誤信之,則考之不精,甚矣。

    △尚書

    漢孔安國曰: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始畫八卦,造書契以代結繩之政,由是文籍生焉(陸德明曰:伏羲風姓,以木德王,即太皞也。書契刻木而書其側,以約事也。《易係辭》雲: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文,文字;籍,書籍)。伏羲、神農、黃帝之書謂之《三墳》,言大道也。少昊、顓頊、高辛、唐虞之書謂之《五典》,言常道也。至於夏、商、周之書,雖設教不倫,雅誥奧義,其歸一揆。是故曆代寶之以為大訓(陸氏曰:神農,炎帝也,薑姓,以火德王。黃帝,軒轅也,姬姓,以土德王,一號有熊氏。墳,大也。少昊,金天氏,己姓,黃帝之子,以金德王。顓頊,高陽氏,姬姓,黃帝之孫,以水德王。高辛,帝嚳也,黃帝之曾孫,姬姓,以木德王。唐帝,堯也,姓伊耆氏,帝嚳之子,初為唐侯,後為天子,都陶,故號陶唐氏,以火德王。虞帝,舜也,姓姚氏,國號有虞,顓頊六世孫,以土德王。夏,禹有天下之號也,以金德王。商,湯有天下之號也,亦號殷,以水德王。周,文王、武王有天下之號也,以木德王。揆,度也)。八卦之說謂之《八索》,求其義也。九州之誌謂之《九丘》,丘,聚也。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風氣所宜,皆聚此書也。《春秋左氏傳》曰:楚左氏倚相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即謂上世帝王遺書也(陸氏曰:索,求也。倚相,楚靈王時史官也)。先君孔子生於周末,睹史籍之煩文,懼覽之者不一遂。乃定《禮》《樂》明舊章;刪《詩》為三百篇,約史記而修《春秋》,讚《易》道以黜《八索》,述職方以除《九丘》,討論墳典斷自唐虞以下,訖於周。芟夷煩亂,剪截浮辭,舉其宏綱,撮其機要,足以垂世立教,典、謨、訓、誥、誓、命之文凡百篇,所以恢弘至道,示人主以軌範也。帝王之製坦然明白,可舉而行。三千之徒,並受其義(程子曰:所謂大道,若性與天道之說,聖人豈得而去之哉?若言陰陽、四時、七政、五行之道,亦必至要之理,非如後世之繁衍末術也,固亦常道。聖人所以不去也,或者所謂羲、農之書乃後人稱述,當時之事失其義理。如許行為神農之言,及陰陽、權變、醫方稱黃帝之說耳。此聖人所以去之也。《五典》既皆常道,又去其三,蓋上古雖已有文字,而國製立法度,為治有跡,得以紀載,有史官以識其事,自堯始耳。

    ○今按《周禮》外史掌三皇、五帝之書。周公所錄必非偽妄。知春秋時,《三墳》《五典》《八索》《九丘》之書猶有存者。若果全備,孔子亦不應悉刪去之。或其簡編脫落,不可通曉。或是孔子所見止自唐虞以下,不可知耳。今亦不必深究其說也)。及秦始皇滅先代典籍,焚書坑儒,天下學士逃難解散,我先人用藏其家書於屋壁(秦,國名。始皇,名政。並六國為天子,自號始皇帝。焚詩書在三十四年,坑儒在三十五年。顏師古曰:《家語》雲,孔騰字子襄,畏秦法峻急,藏《尚書》《孝經》《論語》於夫子舊堂壁中。而漢記《尹敏傳》雲,孔鮒所藏。二說不同,未知孰是)。漢室龍興,開設學校,旁求儒雅以闡大猷。濟南伏生年過九十,失其本經,口以傳授,裁二十餘篇,以其上古之書,謂之《尚書》。百篇之義,世莫得聞(《漢藝文誌》雲:《尚書》經二十九篇。注雲:伏生所授者。《儒林傳》雲:伏生名勝,故為秦博士。以秦時焚書,伏生壁藏之。其後大兵起流亡,漢定,伏生求其書,亡數十篇,獨得二十九篇,即以教於齊、魯之間。孝文時求能治《尚書》者,天下無有。聞伏生治之,欲召。時伏生年九十餘,老不能行,於是詔太常使掌故晁錯往受之。顏師古曰:衛宏《定古文尚書序》雲,伏生老,不能正言,言不可曉,使其女傳言教。錯,齊人,語多與潁川異。錯所不知,凡十二三,略以其意屬讀而已。陸氏曰:二十餘篇,即馬鄭所注二十九篇是也。孔穎達曰:《泰誓》本非伏生所傳,武帝之世始出而得行。史因以入於伏生所傳之內,故雲二十九篇也。

    ○今按此《序》言伏生失其本經,口以傳授。《漢書》乃言初亦壁藏,而後亡數十篇,其說不同,蓋傳聞異辭爾。至於篇數亦複不同者,伏生本但有《堯典》、《皋陶謨》、《禹貢》、《甘誓》《湯誓》《盤庚》《高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牧誓》《洪範》《金縢》《大誥》《康誥》《酒誥》、《梓材》、《召誥》《洛誥》、《多方》、《多士》《立政》《無逸》《君奭》《顧命》《呂刑》《文侯之命》、《費誓》凡二十八篇。今加《泰誓》一篇,故為二十九篇耳。其《泰誓》真偽之說,詳見本篇。此未暇論也)。至魯共王好治宮室,壞孔子舊宅以廣其居。於壁中得先人所藏古文虞、夏、殷、周之《書》及《傳》《論語》《孝經》皆科斗文字。王又升孔子堂,聞金石絲竹之音,乃不壞宅。悉以書還孔氏。科斗書廢已久,時人無能知者。以所聞伏生之書考論文義,定其可知者為隸古定。更以竹簡寫之,增多伏生二十五篇。伏生又以《舜典》合於《堯典》,《益稷》合於《皋陶謨》《盤庚》,三篇合為一。《康王之誥》合於《顧命》,複出此篇並《序》凡五十九篇為四十六卷。其餘錯亂磨滅,弗可複知。悉上送官,藏之書府,以待能者(陸氏曰:共王,漢景帝之子,名餘。《傳》,謂春秋也。一雲《周易十翼》非經,謂之《傳》。科斗,蟲名,蝦蟆子。書形似之,為隸古定。謂用隸書以易古文。二十五篇者,謂《大禹謨》《五子之歌》《胤征》《仲虺之誥》《湯誥》《伊訓》《太甲》三篇、《鹹有一德》《說命》三篇、《武成》《旅獒》《微子之命》《蔡仲之命》《周官》《君陳》《畢命》《君牙》《冏命》也。複出者,《舜典》《益稷》《盤庚》二篇、《康王之誥》凡五篇,其百篇之《序》文合為一篇,共為五十九篇。即今所行五十八篇,而以《序》冠篇首者,也為四十六卷者。孔《疏》以為同《序》者同卷,異《序》者異卷也。同《序》者,《太甲》《盤庚》《說命》《泰誓》皆三篇共《序》,減八卷。又《大禹》《皋陶謨》《益稷》《康誥》《酒誥》《梓材》亦各三篇共《序》又減四卷。通前減十二卷,以五十八卷減十二卷,故但為四十六卷也。其餘錯亂磨滅者,《汩作》《九共》九篇,《槁飫》《帝告》《釐沃》《湯征》《汝鳩》《汝方》《夏社》《凝至》《臣扈》《典寶》《明居》《肆命》《徂後》《沃丁》《鹹乂》四篇,《伊陟》《原命》《仲丁》《河亶甲》《祖乙》《高宗之訓》《分器》《旅巢命》《歸禾》《嘉禾》《成王政》《將蒲姑》《賄肅慎之命》《亳姑》,凡四十二篇也。今亡)。承詔為五十九篇作《傳》。於是遂研精覃思,博考經籍采。摭群言,以立訓傳,約文申義,敷暢厥旨,庶幾有補於將來。《書序》序所以為作者之意昭然,義見宜相附近,故引之各冠其篇首,定五十八篇(今按此百篇之《序》出孔氏壁中。《漢書藝文誌》以為孔子纂《書》而為之《序》,言其作意。然以今考之,其於見存之篇雖頗依文立義,而亦無所發明。其間如《康誥》《酒誥》《梓材》之屬,則與經文又有自相戾者。其於已亡之篇則伊阿簡略,尤無所補。其非孔子所作明甚。然相承已久,今亦未敢輕議,且據安國此序複合為一,以附經後,而其相戾之說,見本篇雲)。既畢,會國有巫蠱事,經籍道息用不複以聞。傳之子孫,以貽後代。若好古博雅君子與我同誌,亦所不隱也(陸氏曰:漢武帝末征和中,江充造蠱,敗戾太子。

    ○今按此《序》不類西漢文字,疑或後人所托。然無所據,未敢必也。以其所序本末頗詳,故備載之,讀者宜細考焉)。《漢書藝文誌》雲:《書》者,古之號令,號令於眾,其言不立具,則聽受施行者弗曉。古文讀應《爾雅》,故解古今語而可知也(括蒼葉夢得曰:《尚書》文皆奇澀,非作文者故欲如此,蓋當時語自爾也。

    ○今按,此說是也。大抵《書》之《訓》《誥》多奇澀,而《誓》《命》多平易。蓋《訓》《誥》皆是記錄當時號令於眾之本語,故其間多有方言及古語,在當時則人所共曉,而於今世反為難知。《誓命》則是當時史官所撰,隱括潤色,粗有體製,故在今日亦不難曉耳)。孔穎達曰:孔君作《傳》,值巫蠱不行,以終前漢,諸儒知孔本五十八篇不見孔《傳》,遂有張霸之徒偽作《舜典》《汩作》《九共》九篇、《大禹謨》《益稷》《五子之歌》《胤征》《湯誥》《鹹有一德》《典寶》《伊訓》《肆命》《原命》《武成》《旅獒》《冏命》二十四篇,除《九共》九篇共為十六卷。蓋亦略見百篇之《序》,故以伏生二十八篇者,《舜典》《益稷》《盤庚》二篇、《康王之誥》及《泰誓》三篇共為三十四篇,並為作二十四篇十六卷,附以求合於孔氏之五十八篇四十六卷之數也。劉向、班固、劉歆、賈逵、馬融、鄭玄之徒皆不見真古文,而誤以此為古文之《書》。服虔、杜預亦不之知見。至晉王肅始以竊見。而《晉書》又雲:鄭衝以古文授蘇愉,愉授梁柳,柳之內兄皇甫謐又從柳得之,而柳又以授臧曹,曹始授梅賾。賾乃於前晉奏上其書而施行焉(今按《漢書》所引《泰誓》雲“誣神者,殃及三世。”又雲,“立功立事,惟以永年。”疑即武帝之世所得者。《律曆誌》所引《伊訓》《畢命》,字畫有與古文略同者,疑即伏生口傳而晁錯所屬讀者。其引《武成》,則伏生無此篇,必是張霸所偽作者矣)。

    ○今按《漢書》以伏生之《書》為今文,而謂安國之《書》為古文。以今考之,則今文多艱澀,而古文反平易。或者以為今文自伏生女子口授晁錯時失之。則先秦古書所引之文皆已如此,恐其未必然也。或者以為記錄之實語難工,而潤色之雅詞易好,故《訓誥》《誓》《命》有難易之不同,此為近之。然伏生倍文暗誦,乃偏得其所難。而安國考定於科斗古書錯亂磨滅之餘,反專得其所易,則又有不可曉者。至於諸《序》之文,或頗與經不合,而安國之《序》又絕不類西京文字,亦皆可疑。獨諸《序》之本不先經則賴安國之《序》而可見,故今別定此本,壹以諸篇本文為經,而複合《序》篇於後,使覽者得見聖經之舊,而不亂乎諸儒之說。又論其所以不可知者,如此使學者姑務沈潛反複乎?其所易而不必穿鑿傅會於其難者雲。

    ===△記尚書三義(其三)

    “棐”,本木名,而借為“匪”字。顏師古注《漢書》雲:“棐”,古“匪”字,通用是也。“天畏匪忱”猶曰“天難謀爾”。孔《傳》訓作“輔”字,殊無義理。嚐疑今孔《傳》並《序》皆不類西京文字氣象,未必真安國所作,隻與《孔叢子》同是一手偽書。蓋其言多相表裏,而訓詁亦多出小《爾雅》也。此事先儒所未言,而予獨疑之,未敢必其然也。姑識其說,以俟知者。

    △書臨漳所刊四經後(書)

    世傳孔安國《尚書序》言伏生口傳《書》二十八篇,《堯典》《皋陶謨》《禹貢》《甘誓》《湯誓》《盤庚》《高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牧誓》《洪範》《金縢》《大誥》《康誥》《酒誥》《梓材》《召誥》《洛誥》《多士》《無逸》《君奭》《多方》《立政》《顧命》《呂刑》《文侯之命》《費誓》《秦誓》。孔氏壁中《書》增多二十五篇,《大禹謨》《五子之歌》《胤征》《仲虺之誥》《湯誥》《伊訓》《太甲》上、《太甲》中、《太甲》下、《鹹有一德》《說命》上、《說命》中、《說命》下、《泰誓》上、《泰誓》中、《泰誓》下、《武成》《旅獒》《微子之命》《蔡仲之命》《周官》《君陳》《畢命》《君牙》《冏命》。分伏生《書》中四篇為九篇,又增多五篇,《舜典》《益稷》《盤庚》中、《盤庚》下、《康王之誥》並《序》一篇,合之凡五十九篇。及安國作《傳》,遂引《序》以冠其篇首,而定為五十八篇。今世所行公私版本是也。然漢儒以伏生之《書》為今文,而謂安國之《書》為古文。以今考之,則今文多艱澀,而古文反平易。或者以為今文自伏生女子口授晁錯時失之,則先秦古書所引之文皆已如此。或者以為記錄之實語難工,而潤色之雅詞易好,則暗誦者不應偏得所難,而考文者反專得其所易。是皆有不可知者。至諸《序》之文或頗與經不合,如《康誥》《酒誥》《梓材》之類。而安國之《序》又絕不類西京文字,亦皆可疑。獨諸《序》之本不先經則賴安國之《序》而可見。故今別定此本,一以諸篇本文為經,而複合《序》篇於後,使覽者得見聖經之舊,而不亂乎諸儒之說。又論其所以不可知者,如此使讀者姑務沈潛反複乎其所易,而不必穿鑿傅會於其所難者云。紹熙庚戌十月壬辰新安朱熹識。

    《朱子古文書疑》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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