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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义袭之指曰非由只行一事偶合于义便可掩袭于外而得之也此节语録论正助之病曰勿正与勿助长是论气之本体上添一件事不得此二条説义袭助长意自不同义袭犹是知有资于义者但工夫不如集义之有素故生之无术而不知非袭之可取耳若助长则更无资于义但就气之本体上强欲增益之而已然则以义袭为正助与朱子之意不合三也愚往年亦尝有取于双峰之说后乃疑其不然而无所取正于是徧求语録或问及朱门高弟之所议论皆无与之同者然后反覆朱子之意乃能知其果不相关如此通与?明辑释尽取其説固为无见考证则勦其説以为己意尤无见而可鄙者也然则集义义袭与正助之形可以异日请即以孟子耘苖揠苖之説喻之葢苖犹气也耘犹义也譬之有苖于此时时耘之人力无有不至至于日至之时不期苗之长而自长者集义所生之意也未尝耘之任其自生自长至于久而不长乃一加耘之之工便以为可使苖之长者义袭而取之意也二者虽有常暂之不同然皆有赖于耘有资于义也若助长则更不复有资于义但正之不得便就气上做出浩然之形状而已如苖已不复有赖于耘若要其长则但揠之使似乎长而已也以是推之则义袭助长之本不相关者庶乎不难辨矣

    集成辅氏曰云云又无所作为如正忘助长以为之害考证气本大而刚顺而行以养之勿令有所屈曲愧

    怍以害之 通谓云云正忘助三字相因皆是为害助之害愈甚大抵必有事是集义是以直养正忘助是义袭是害 辑释亦引通説

    按辅氏以作为为忘以忘为害考证以屈曲愧怍为害通以忘为害以正忘助为义袭皆非经防葢屈曲是不直愧怍是非义以为忘则可以为害则不可辅氏所谓作为却是害而又不可言忘通以忘为害亦犹考证与辅氏之病皆不可不察辅氏是偶欠思耳考证与通则皆因蹈袭双峰义袭为助长之意遂并以忘为义袭与害则又病中之病也何则忘只是忘其所有事是以为无益而舍之者此则全然无所事事了岂义袭之谓况孟子自谓助长以为非徒无益而又害之分明谓忘但无益未至于害助长则又有所害矣今并以忘为害可乎

    诐淫邪遁 通谓集注释我知言曰识其是非得失之所以然葢上文泛指天下之言故兼是非得失知之此则似指告子之言故専于失者而知之也 集成蔡氏谓知言则善恶邪正皆当知之此独知其失者何也葢孟子时杨墨之言盈天下正人心辟邪説莫此为急故也 辑释亦引此二説

    按语録论此有曰天下之理不过是与非而已既知得个非便知个是矣详味此言则通与蔡説皆未必然且如圣贤论恕每从反处説论四端亦皆就心所咈处説皆此意耳亦皆意其何所为而言之可乎况平正通达之言出于本心之义理义理则其致一也故易见诐淫邪遁之言由于心之有所蔽心之蔽固非一端气禀物欲学术习俗皆所蔽之由也欲因其言之病而知其心之失岂不难哉然则既能知其非之难知者又岂有不能知其是而易知者乎通者但因集注末引告子为证故如此意之耳殊不知集注但推告子自不免于如此者以见其不能知言之意耳何尝谓孟子所言専指之哉蔡説虽若可通然不若语録所改之广恐亦非孟子本意当更详之通与蔡説所指不同而辑释皆引之不知当以何者为定耶

    通谓此章前则深斥告子辟异端也后则推尊孔子承圣道也

    直指告子为异端充类至义之尽也但此章本因论不动心而及告子至章末又因公孙丑再问而及孔子皆是议论节次所及如此若以为辟异端承圣贤之证恐求之太深非孟子意乎

    污不至阿其所好集注污下也假使污下必不阿其所好而空誉之 辑讲污字属上句属下句皆无意义恐决字之误 考证以文势言污字当是决字之误孟子既曰智足以知圣人又曰污不至阿其所好词气之间扬而若抑抑而复?皆所以极明其言之可信葢世间自有明足以知人而不能无所阿私者则其言犹未可信也故必如集注假使污下之说然后下句足以备上句未尽之意意味深长双峰反以为无意义何耶若以为决文意固直政恐智者之未可必其无私也考证又勦之以为己説陋矣

    饶氏谓宰我谓观夫子贤于尧舜不知他所观在何处不可晓看来程子不甚取宰我之言所以将事功来説集注引此説似是朱子微意

    详孟子首以智足以知圣人污不至阿其所好之言称賛三子以?其端然后引其言如此使宰我之言未尽善则孟子为失言矣程朱亦但释其贤于尧舜者之所在不知双峰如何见得不取与微意之端的况朱子中庸序又自用其语意乎双峰此疑恐未必然

    出类拔萃 丛説类指众人萃亦指众人类众圣人也拔萃孔子也

    按上二类也之类谓麒麟与走兽同为毛虫之类凤凰泰山河海亦然犹圣人与人同为人之类也出类拔萃谓麒麟凤凰泰山河海圣人独于同类之中出类拔萃也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是又言自古以来未有出类拔萃如孔子之尤盛者也丛説所言不晓所谓

    尊贤使能章 丛説防无夫里之布之防民居也周礼所谓上地夫一防百亩五亩之宅是也载师宅不毛者有里布宅即五亩之宅布即泉也宅不种桑麻者罚之以一里二十五家之泉疏云二十五家之布税也又曰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注云夫税家税也夫税者百亩之税家税使出士徒车辇给徭役按载师之法是宅不毛无职事两事之罚今孟子乃曰无夫里之布则是居防者使出二十五家之泉而又出百亩之税也集注言一家力役之征是因所引夫家之文而并释之恐于夫里之布无所当愚详天下之民愿为之氓是境内田间之民皆使之出是两等之赋只是一家田税之外多出里布耳与上文市防之防不相关葢上既曰市防而不征是居市者已征之孟子固以为过矣而又出此两等不亦太繁重乎而集注上防字既释为市宅于下防字乃曰市宅之民已赋其防又合出此夫里之布二防字合而为一是不敢必知其果如此也

    按此与集注微异姑备一説以俟知者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章怵惕恻隐集注恻伤之切隐痛之深 考证因上文怵惕恻隐以为训怵惕是惊动则恻隐作痛伤若以下文四端例之皆是两面独恻隐是伤痛一面但稍有浅深耳按仁贯四性则恻隐贯四端但曰伤痛不见贯四端意四端皆从动处发恻隐之心兼怵惕言则怵惕为惊动但举恻隐言则恻为动隐为痛恻者感于外而动于中隐者痛于中而?于外恻则専言之仁之端隐则偏言之仁之端也

    按恻隐二字欲贯四端得考证如此?明尽佳但朱子尝言四端八个字每字是一意然则集注训恻为伤训隐为痛不应只説得一面而已意者伤有伤于人痛有痛于己意思观礼记知死者伤之伤分明有哀悼其人之意若痛则因伤后而隐痛于心无可疑者当更思之

    集注愚按四端之信犹五行之土无定位无成名无専气 饶氏曰谓之有亦得谓之无亦得以四方言之土固无定位以五方言之则中央属土故河图以五居中为土亦有定位也云云不可専执一説 通谓饶氏之説云云愚见朱子之説是就五方看方看得试以河图看之五土居中似有定位然三八木位乎东不可以西一六水位乎北不可以南如中间五防则自具五方而于东西南北无所不该似有定位也 辑释亦引通説按通之辩饶説如此亦不可谓之无见矣窃意五方之説犹有可疑葢中可指外为方外不可指中为方故方之为义可以四言不可以五言也夫方之形体必方正而后可分如方田方千里方百里皆是从四外而度之地方则径一围四亦是此意若以五分之则参差不正而不可以言方矣或疑此所谓方乃方向之方方千里之类似是端方方正之方混而无别奈何是不然所谓方千里者岂端正千里之谓正以方向言之方必有四随其所向各一千里合而度之则其形体自端正耳是故自中央而视四外则东一方也西又一方也南一方也北又一方也方向既定界而别之非东即西非南即北虽中央为四方之交亦皆惟其方之所近而各有所属无不东不西之处也自四外而视中央则东之所极即属于西南之所极即属于北中特因四方交防之所极而得名固亦不能自有所分而与四方竝立为一方也然则中央之五亦但只在四方之中位乎东西南北之交而初无一定之位也又何可以五方言哉彼其以三方五方八方十方为説者则其方但为方所之方而非方向之方也未知然否

    伯夷非君不事章 辑讲才偏便非圣人中正之道其流必皆有弊故君子不由

    按集注亦有既有所偏则不能无弊之言不知与双峰其流必皆有弊之意同欤曰不同集注之所谓弊弊在二子之身双峰之所谓流弊弊在学二子而不成者然则孰为正曰当以集注之説为正曰何以知其然耶曰以朱子平日议论而知之也朱子之言有曰夷惠隘不恭不必言效而不至者其弊乃如此只二子所为已有弊矣非集注之所谓弊弊在二子之身乎又曰诸先生恐伤触二子所以説流弊今以圣人观二子则二子多有欠缺处才有欠缺处便有弊所以孟子直説他隘与不恭不曾説末流如此也非双峰之所谓流弊弊在学二子而未至者乎合而观之则集注之説为正可见矣惜乎通者独取饶説而于语録此等议论皆莫之取使读者无所取正也

    公孙丑下

    首章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集注言四面攻围旷日持久必有值天时之善者按俞夀翁周官复古有曰周礼有两环人亦离而二之者也司马之环人掌致师释者曰环犹却也司寇之环人掌送迎邦国之通宾客释者曰环犹围也环一也而彼此异议何也在司马者有师旅之事则附以却之名在司寇者有令环之之语则因之以围之之説皆惑也按春官簭人九曰巫环巫簭音也以簭环知吉凶也孟子曰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环居九筮之一葢筮之名也故曰辩九簭之名释九簭者曰簭环簭致师也此葢本司马之环人而言不然也环自筮名之一耳故孟子曰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今释孟子者未得其説则曰围而攻之夫围而攻之遽曰得天时絶无意义葢环者筮而用之军师之名也环而攻之者筮而行也攻之则筮吉故曰必有得天时者矣故环人掌致师致师者贾勇而致敌非得吉卜不可也曰察军慝环四方之故释者曰却其以事谋来侵伐者若如注释即环四方之故一句絶不可解葢筮其故云尔至于司寇之环人曰云云舍则授馆令聚?有任器则令环之古者邦国之宾客葢有叵测者楚人之衷甲荀息之假道若此类非细故也使不占其吉凶而为之备则非古人备不虞之意故聚?令环皆以警备之也然则其于司马环人之职非有异矣葢司马之环人至降围邑而止未成章也以司寇之环人足之章始成若以环为郤曰郤四方之故可乎以环为围曰宾客有任器则令围之可乎宾客未有他也而遽围之亦非待宾之礼矣夀翁此言非为孟子环字设也但以环为筮似于文义为顺不知识者以为然否夀翁名庭椿朱子同时人朱子尝复其书深称其复古编之考索已当故録于此云

    餽金章 考证按前篇注二十两为镒则一镒已是一斤四两但古今称轻重不同且以汉称较之汉一斤当今四两三钱重强 丛说礼注及赵岐皆曰镒二十两国语二十四两为镒字书曰镒溢同数登于十则满又益倍之为溢则二十两为有义

    按如考证説则是古今两有轻重一斤虽皆十六两然亦因两而有轻重矣又先儒皆因国语而疑集注今得丛説如此考究则集注可无疑矣

    孟子之平陆章 考证集注士战士去之杀之也此依古注按持防止是阶前庭下执防之人庶人在官者去之止是废弃之

    按集注所以释士为战士者以有失伍字在下文耳伍须作行列説方顺不知庭下执防之人亦可言伍否既是战士失伍则去之是杀之无疑若庭下执防之人亦可言伍则去之如考证之説可也当更详之

    谓蚔鼃曰章集注孟子居宾师之位未尝受禄故其进退之际寛裕如此 辑讲或疑孔子不脱冕而行与孟子之説不同饶氏曰正是一般葢孔子有去志久矣但去得不恁地逼迫后来膰肉不至方不脱冕而行于衞亦然 辑释诸编皆引之

    孔子于鲁为司寇摄相事却正是有官守者与孟子位宾师不受禄者不同孔子久有去志犹待膰肉不至而后行者非进退有余裕也葢仕于父母之邦若以受女乐而去则是显其君相之恶无忠厚之意矣故膰肉不至则得以微罪行矣引以证孟子之事恐未的当若衞事则庶乎近之

    自齐葬鲁章得之为有财 考证当于为字作读谓礼制所得为也集注为作而恐不必改夫礼制所得为者如棺椁衣衾之美也所不得为者如棺椁重数之类此不可逾越而为之者也

    按集注改为作而亦在疑似之间考证之説未为全背但之为二字终觉牵强除非挑转作为之乃可耳不知如何

    沈同私问章集注杨氏曰燕固可伐矣故孟子曰可使齐王能诛其君吊其民何不可之有乃杀其父兄虏其子弟而后燕人畔之乃以是归咎孟子之言则误矣饶氏曰惟天吏可以伐有罪之国诸侯如何擅相征伐沈同但知其人之可伐而不知己之不可伐人 通谓燕虽有可伐之罪齐则非伐罪之君

    集注之説活饶氏与通之説则死而不活使齐王能诛其君吊其民有以慰燕民之望而服诸侯之心如此则即天吏之所为耳故曰何不可之有今曰诸侯如何擅相征伐曰齐非伐罪之君则汤武何尝不是诸侯孟子又何尝不以汤武之事望齐王顾齐王所为如何耳岂可以无道必之哉语録或问之意皆与集注相?不可不察

    燕人畔章周公使管叔监殷管叔以殷畔 辑讲看来当成王疑周公之时虽二公在成王之侧也不敢措一辞止候机防之来直因天大雨雷电以风后方引成王去启金縢之书

    二公候机会引王启金縢之説甚不正大当考之书

    去齐宿于昼章 辑释士毅按孟子之于齐齐王既不能如缪公之待子思固无以安孟子矣次焉而齐之羣臣又无贤者为之维持调防孟子亦岂能安其身哉云云

    孟子既言缪公待子思之事又言泄栁申详自处之事姑以二事竝言以见贤者去就之义有此二等之不同耳至于所以自处则惟在于子思一事若泄栁申详则因带言之非欲以其事自处也观其言曰缪公无人乎子思之侧则不能安子思然则缪公以待泄栁申详者待子思不能安子思矣孟子平日自知之明自任之重为何如齐王若以缪公待泄栁申详者待之其不能安孟子明矣况其下文有子为长者虑而不及子思之言可证乎辑释次焉以下议论恐未为知孟子者当删

    充虞路问章 丛説孟子曰待文王而后兴者几民也若夫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孟子则不待文王而兴者也王者兴而有名世者是犹有待于文王者也孟子虽无王者兴茍有尊德乐道者则孟子亦能兴之也按彼章集注以兴为感动奋?之意则兴如诗可以兴之兴乃是兴起为善之心也丛説如此説则兴如其言足以兴之兴乃是兴起在位也况王者兴必有名世孟子时无王者兴故孟子不得名世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其意葢曰当今之世但未有王者兴耳如有王者兴则名世之任舍我其谁当之丛説云茍有尊德乐道者则孟子必能兴之窃意尊德乐道非王者不能惟孟子时无王者兴故无能尊德乐道者耳论语有美玉章饶氏亦如此説愚尝辨之可与此参看

    仕而不受禄章 ?明曰不受卿禄此孟子最高处其超然不屈进退余裕本全在此一受其禄则为禄所縻是为禄而仕耳云云吾意战国之世高节如许惟孟子一人而已庶防焉者其鲁仲连乎

    中庸以爵禄可辞与中庸不可能为二事孟子不受齐禄是权其不当受而不受是义是中庸若但欲以此为高使齐王不得縻之而不受则是计较自私而不足以语孟子矣以是而称鲁连可也鲁连却止是爵禄可辞而未必合乎中庸者孟子所为岂鲁连所可同日语哉

    滕文公上

    首章道性善言必称尧舜集注性者人所禀于天以生之理也浑然至善未尝有恶人与尧舜初无少异但众人汩于私欲而失之尧舜则无私欲之蔽而能充其性尔 通谓人不能皆尧舜者气质之拘物欲之蔽也集注言物欲不言气质葢以孟子不曾説到气质之性故但据孟子意言之 辑释亦引通説

    物欲气质不同似矣但集注言私欲而不言物欲柰何意者私欲物欲又自不同不可不察葢私即?于形气之私欲即感物而动之欲私之源从气上来欲之流从物上去此二字虽不指气与物説而气与物所以拘蔽乎我者此其机也集注一字不可轻改如此通者只因改私为物便一向牵合孟子不説气质上去可谓因误致误良可为读书不仔细者之戒

    夫道一而已矣集注时人不知性之本善而以圣贤为不可企及云云故但告之如此以明古今圣愚本同一性前言已尽无复有他説也 通谓按饶氏谓道一而已矣与性一而已矣不同性以所禀言道以所由言集注此处説得性字稍重愚见集注岂不能曰同一道而必曰同一性者葢推本而言欲自上文説来性外无道同此性即同此道又何疑也乎

    按通所以辩饶氏之説是矣但饶氏自上节説性善尧舜处已与集注不同此节又是承上节所説之意而言耳其于上节则曰孟子之意不在性善只在称尧舜欲世子凡事学尧舜又恐其以尧舜为难及所以先道个性善惟其上节如此説故于此节则曰世子再见孟子已信孟子性善之説了但疑尧舜非人所及孟子説道一而已矣是就尧舜上説不是就性上説云云如通所述窃意性善是古今智愚之所同然者尧舜之所以为尧舜者以其能尽此性而已后人之所以皆可为尧舜者以其同具此性而已同具此性而不能皆尧舜者以其不知性之本善遂谓圣人不可防及是以终不能自拔耳故孟子每毎?明性之本善者以示人七篇之中歴歴可考不独告世子为然第以道学不明人皆不知性之本善观于当时告子公都子所问难及后来荀?之论可见故孟子必称尧舜以实之耳集注谓其知仁义不假外求此説道性善一句圣人可学而至此説称尧舜一句可谓道理事实两无所遗不知双峰何为疑之耶况谓意不在性善只在尧舜则是泛泛言性之善而不力乃遽以尧舜之事责望于人安得不启人之疑若谓恐人以尧舜为难及所以道个性善然则何不先使之学尧舜然后?明性善者以晓之乎今经文先説性善乃及尧舜而双峰乃如此説孰若集注顺文解义之为胜乎如此则集注此节之説自无可疑通者之辨无以加矣饶氏又谓当以孟子所举成覸颜子公明仪之説推之可知其意愚亦谓当以孟子所举此三事推之可见集注之意已无可议葢道一而已矣便是上节道性善之意所举三事便是上节称尧舜以实之之意耳尚何疑乎

    公明仪 考证仪与孟子年辈相及

    观于孟子言羿有罪而仪以为宜若无罪是相应荅之辞可见

    齐疏之服 考证按礼为父斩衰为母齐衰至若疏衰则又次于此今滕定公薨文公当为斩衰而云齐衰似可疑岂古者天子诸侯斩衰之布止用疏布为之欤又按鲁穆公卒使人问于曾子对曰申也闻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达此数句与此正同葢古语传诵之讹孟子引之尔当作齐斩之服恐孟子非不能察古语之讹而引之者此处但当阙疑若信己之耳目而反疑圣贤之不察则近于僣诞矣

    问为国章 辑讲语录中説孟子误引诗来证周家用助法【按语録但冇云云这是不曾识周礼只用诗意带将去之言未见有如饶氏所举者】朱子之意只把彻做法了孟子之意不然彻则无分公私但周人是因助之田而行彻之法然周虽用彻法有用助处毕竟优于乡遂

    饶氏之意岂不曰彻不过因贡助之法而用之于乡遂都鄙而已彻固自无法也然夏之贡商之助以五十七十亩为限未尝有百亩之制也贡助固是夏商之法贡助皆以百亩为限非周之彻法乎夏用贡而不用助商用助而不用贡竝用贡助而变易其制又非周之彻法乎至曰但周人是因助之田而行彻之法则非也七十百亩之法既异则井之大小广狭固不同矣又如何因其田而行彻法之得此又不通之论也

    或问三代授田之多少不同何也朱子曰张子尝言之矣陈氏徐氏亦有説焉然皆若有可疑者云云陈氏曰夏时洪水方平可耕之地少至商而寖广周而大备也徐氏曰古者民约故田少而用足后世弥文而用广故授田之际随时而加焉 饶氏谓夏尚忠所以民只用得五十亩周家礼文烦用度广须是百亩

    田不过是出粟米粟米不过以供日食夏时虽地少民约而尚忠如何使民食只半于后世后世虽地广弥文而用度多又如何民顿能倍食于古毕竟如诸家之説非古者民伤于饥则后世之民失于饱矣朱子以为皆若有可疑固谓田间疆理都合更改恐无此理恐愚见亦是可疑之一端忠与文约与广可以论其他财用非所以言粟米也意者田制既亡则易代更张难定语录之疑信矣朱子谓孟子只是传闻如此恐难尽信然则读者政不必求其説之必通也

    饶氏谓云云乡遂用贡法都鄙用助法三代所都之地不同则乡遂都鄙亦恐卒难做过至于沟洫涂畛亦非一朝一夕所能成

    此説自与朱子合但语焉不详乃若三代皆通行贡助二法于都鄙乡遂者岂记録之失其意耶当更详之

    章末集注引吕氏所论子张子之意 ?明曰未易言也废之数千载而欲复之于一旦难哉难哉

    张子之意吕氏言之朱子引之固非无用之虚言也而?明不以为然何也愚则以为复数千载已废之法惟张朱得时行道乃可耳固非望如?明者之能行也?明柰何以已之不能度张朱之言为虚言乎晨门谓孔子为知其不可而为之?明于张朱之学亦然

    许行章集注史迁所谓农家者流也 考证太史公六家指要无农家至班固艺文志分九流始有农家者流此集注未及改

    理或有之

    闻君行圣人之政 丛説许行言仁政是孟子所言井地之法陈相言圣人之政是许行言神农之法许行来文公不斥絶之而与之处故陈相谓已行其法

    按许行始至自谓孟子井田之法为仁政则虽有阴欲沮坏之意固未敢公然言于文公之前也近悦远来理宜纳受文公亦岂得不与之处而斥之乎曰与之处不过如其所言使得受一防而为氓耳非文公身自与之游处也丛説遂以与之处为行其言过矣观陈相见孟子言滕君厉民自养未得为贤可见文公未尝用许行之言而沮井田之法矣况陈相先见文公便言闻君行圣人之政则圣人之政便是指井田之法无疑后见许行乃大悦而学之则相未见行之前固不当称许行之言为圣人之政也意者许行阴欲沮坏孟子之法而未敢?且令陈相以己意宣于孟子之前以讽之若孟子论屈则彼必肆行无忌惮矣观孟子终篇只破行相竝不畧见滕君为其惑之意则可见矣

    滕文公下

    首章 通引屯六二女子贞不字与蒙六三勿用取女证不枉己之意且曰六二称女子六三称女不称子一字去取之间严矣哉

    通引此二爻为证似矣但以称子不称子为分别则程朱未尝有此意假如所言则咸之取女吉家人之利女贞渐之女归吉皆不称子岂亦以其不能自重而去之耶

    景春曰章丈夫之冠 考证冠恐当作娶字与下嫁字对按仪礼士昏礼父醮子而命之曰往迎尔相若冠则宾醮而命之字父不亲命也

    按孟子父命下无辞冠是成人之道命冠虽出于宾而择宾实由于父轻改经文以就己説则亦何所不至哉上篇欲改齐疏为齐斩亦此意

    宋小国也章今将行仁政 辑讲滕方行王政齐楚便去迫他然孟子但告之曰君如彼何哉强为善而已矣宋则未行王政故言不行王政云尔茍行王政四海之内皆举首而望之欲以为君滕则已行故孟子勉之为善然孟子尤拳拳于齐毕竟齐有其土又有其民双峰此言不为无理但语焉不详使孟子齐楚虽大何畏焉与君如彼何哉二语若相反者至曰滕则已行故但告以君如彼何哉云云宋则未行故言不行王政云尔云云则似已行者则不敢过许之未行者则大言以许之者如此则孟子之意不几于诬乎葢宋虽小国然犹地方数百里与齐楚魏为敌国与滕之将五十里间于齐楚者事势不同滕则削弱已甚故虽已行王政亦不可以王业期之则但勉之为善而已宋虽未行王政然或茍能行之则可变弱为强因此而为政于天下可也至若尤拳拳于齐者一则以其国之大二则因齐王之有意于孟子而又可以为善于宋则仅如此言者一则以其国之小而反以攻伐为王政二则宋实未尝用孟子孟子特自与其徒议论之耳况与戴盈之戴不胜之流言之亦未尝以宋为不可为特较之于齐则势有小大故为之有难易耳未可遽与滕例论也

    有攸不为臣集注谓助纣为恶而不为周臣者 ?明采张氏曰文武于商为西伯有攸不为臣不臣于商以纣之命征之也

    有攸不为臣如张説固亦可通但此句之下即与东征取残之意相接正是伐纣之事则张説又不可通宜集注不从之也况惟臣附周与君子小人以类相迎之意又皆与上句照应然则集注何可疑之有?明何必引张以?学者

    戴盈之章 ?明请轻之如减日攘为月攘不知其非义不智也知其非义而不速改不勇也不智之罪小不勇之罪大 辑释亦引之

    按请轻之请损之皆便是已知而不速改者耳无不知与知之分?明不智之説无着落处不可晓

    好辩章 禹掘地集注掘去壅塞 考证然亦有掘平地处如兖州平土当河转之冲故酾为漯水疏为九河震泽三江亦然其余亦多是开凿崕防壅塞尔

    窃意漯水九河震泽三江亦须元有故道禹但因而疏浚之耳未必皆是禹就平地所掘成也纵有援据恐亦不可尽信以理推之可也

    知我罪我集注胡氏曰云云罪孔子者以谓无其位而托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权使乱臣贼子禁其欲不得肆则戚矣 ?明罪孔子者只当至权字而止而加一也字使乱至戚矣十五字合删此乃春秋之功以之言罪侵过分剂矣 辑释亦引此説

    罪孔子者即是乱贼既戚而以无位托权为孔子之罪耳若删此十五字则罪孔子者使谁当之集注于知孔子者之下云为天下后世虑至深远也于罪孔子者之下如此説便见天下后世同以孔子为功乱臣贼子独以孔子为罪知孔子者公论也罪孔子者私言也集注一字不可轻改乃欲删其十五字?明僣诞之罪大矣 辑释阿其所好而引之不足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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