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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同归于淮也哉 当尧之时一叚虽末云三过其门而不入虽欲耕得乎是禹其实忧水土之未平而不暇耕者尧舜亦在焉盖舜是承尧之忧禹益又是承舜之忧数圣皆是急于民病而不暇者但三过不入之不暇耕意尤显然可以晓折人耳故末特言之下节稷之教民稼穑与命契教民言其忧民如此而暇耕乎亦是此意故下云尧以不得舜为己忧舜以不得禹臯陶为己忧独举尧舜可见忧责犹在尧舜盖当时代天救生民者尧也赞尧代天救生民者舜也故下文独举尧舜而畧禹益稷契

    后稷教民稼穑【芟一条内借六字换放勲上是字减五十四字】水土方平稷便教民粒食以免其艰食之患急于民之事如此是亦自有不暇耕意在 民才得粒食尧舜又虑其无教而入于禽兽之归又便急急使契为司徒教民人伦尧又且叮咛告戒之曰劳来匡直辅翼【云 云】圣人之忧民如此而暇耕乎此圣人指尧与舜契舜臣名使契为司徒舜举而使之但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制诰拜除还须自尧出此古今所以同也故云放勲曰亦可谓得其事之实矣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云 芟一条云】

    上二条言圣人忧民之事备矣此则承言圣人之忧民如此固非事事而忧之也惟先务其大者耳所谓所以忧民者其大如此不必另説一意

    尧以不得舜为己忧【云 云】得人者谓之仁【减四十八字】夫以不得人为己忧其功利之及人者大矣故曰分人以财谓之惠教人以善谓之忠为天下得人谓之仁

    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芟三条】

    是故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此句与上文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何所闗曰是故二字可味也盖上文谓为天下得人者谓之仁言得人之功大也故下为天下得人之难以见其功之所以为大也而必以天下与人易对言之此犹中庸言天下国家可均也至中庸不可能也论语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之例

    大哉尧之为君也【条减七十一字】

    此条引孔子曰【云 云】者緫是説尧舜之徳业巍巍如许虽有所用心亦防不至于耕 亦不用于耕谓其心不至用于耕也看于字 唯尧则之则法也法字与论语解齐凖义亦同盖法天则亦与天同其大矣

    吾闻用夏变夷者

    此条言陈良非可倍者而倍之为乖方也 又按陈良北学中国亦是用夏变夷者也陈相始从陈良而改从许行亦变于夷者也

    昔者孔子没三年之外

    此条意有三叚三子皆不倍师而以其尤难者在后

    入揖于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然后归 厚于师也子贡反筑室于场独居三年然后归 尤厚于师也他日子夏子张子防以有若【云 云】皜皜乎不可尚已不肯以其事夫子者改事有若其视陈相以其所事陈良者而改事于其道相反之许行者何如尤见曽子的然尊信其师而不惑于众人之见也 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分明是谓道徳光辉明着洁白譬如江汉之所濯秋阳之所暴皜皜乎无以加已有若安能拟其彷佛有若既不足以彷佛夫子而乃事以事夫子之礼不惟尊信有若为过高以夫子为有若所可同其待夫子反卑矣而可乎有若之道徳本不足以彷佛夫子特言其言行气象有类焉而诸子至欲以所事夫子者事之何与虽然有若之言行气象犹有类于夫子者而诸子之移所事夫子者事之亦未有倍师之志也但拟人非其伦为有负于夫子耳曽子且为之变色厉辞以正之况陈良豪杰之士许行鴃舌恠僻之人相之背此趋彼诚孟子所谓不善变也 以有若似圣人当时子夏子张子防直以有若之道德亦似圣人故欲以事孔子者事之集注曰盖其言行气象有似之者此乃朱子截防之辞非可谓子夏等止以有若之言行气象有似圣人者也门人以有若言行气象类孔子而欲以所事孔子事之有若之所学何也曽子以孔子非有若可继而止之孔子自生民以来未有之宜非有若之所可继而非故贬有若也有若虽不足以比孔子而孔门之所以推一时皆无有若比可知咸淳三年升从祀以补十哲众议必有若也祭酒为书力诋有若不当升而升子张不知论语一书未尝深许子张据此章则子张欲事有若者也子张之未能为有若昭昭也陆象山天资高明指心頴悟不欲人从事问学尝斥有子孝弟之説为支离奈何习其説者不察因剏攻之扵千载之下耶子张有灵回观有若恐不自安其位次耳江汉秋阳之喻曽子盖盛言夫子道徳盛大彰著灼然非他人可拟之状而讲象山之学者又徃徃袭取以证精神之説恐本防亦不如此在学者详之

    今也南蛮鴃舌【云 云】异扵曽子矣

    非先王之道此非字不训诋毁与论语异端非圣人之道而别为一端者同 独言异于曽子者独举其改所事于陈相正相反者言为尤切耳实则此条不倍师者有三不全是曽子

    吾闻出于幽谷【至】入于幽谷者【移一条入他日子夏题下】此与上节吾闻用夏变夷重一意而叠出所以深责之也

    从许子之道

    陈相又言许子之道如此盖神农始为市井故许子又托于神农而有是説也

    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

    如一尺布五文钱二尺布十文钱通天下布帛一定如此下仿此看来此説亦一路通但天下通是一様则可若布不能无髙下则其价亦安得不为之髙下虽战国之世防士横议者多然求其悍然全不顾理势而倡为此等狂论邪説者计亦惟许行陈相二人而已

    巨屦小屦同贾人岂为之哉【二条旧合为一】

    此巨小与上文屦小大者不同此巨屦小屦设言当精粗美恶説言巨屦与小屦同贾则人岂肯为其大者哉论物若不论美恶美者与恶者同价则人又岂肯为其美者哉都一向从简陋易就上去了何能治国家 孟子此章折难陈相所称许行之言还不甚亏他许子必种粟而后食乎一叚反难得好痛快分人以财谓之惠一叚甚正大此圣贤议论后世絶少

    墨者夷之【章】

    夷子思以易天下言其道宗于薄而自用则又独出于厚何也此便是因其所明而通之

    儒者之道古之人【至】何谓也

    唤起之则以为爱无差等施由亲始此两句是夷子自以己意解书之言以释己厚其亲之意盖谓我之爱无差等即儒者之若保赤子者也然爱无差等亲与他人一般様而施必自亲始此吾之所以厚吾亲正施由亲始之説也 墨子以薄为道而夷子独从厚此正其一防天理之不容冺灭防孟子所以直用以入其教也孟子盖亦爱其人也夷子是甚様次第聦明盖晓得孟子之意欲以两路擒获他若伸我之厚者是则与其道之薄者戾矣若伸其道之薄者是则我之独厚又无谓矣左右皆坑谷也乃为执中之説骑墙之势曰吾之兼爱与儒者之保赤子何异但谓之如保赤子则所施当自亲者始我之独厚亦未为倍也盖两捄之词也 既曰爱无差等并不论亲踈矣而又曰施由亲始则又畧有亲踈之辨此其言亦自矛盾足见其遁也然下句自有是防夷之所以未尽灭其本心孟子之所以得以入其教者正惟有此一线在故孟子不攻其説之矛盾防而但力攻其本病之所在也二本之説尤极正大而精至 夷子意谓儒之如保赤子亦即我之兼爱也我之施由亲始亦即儒之立爱自亲始也不知儒者如保赤子之言自有所取义盖理一之中自不害其分之殊也墨之施由亲始施其无差等之爱而已盖自决其分殊之界限而又非其理一之本然也 皆所谓遁词也【注】盖天下之势正而顺者常重而无待于外邪而逆者常轻而不得不资于人夷之之厚其亲便是心有不安者矣既有所不安于其教而犹未能自振防以归于正故一则援儒而入于墨其援我者其势之轻将借我以为重也一则推墨而附于儒其附儒者其势已孤又将借我以少立也盖天命无二理天下无二道凡外吾道而别立门户者其势将归于支离也不特墨道为然

    夫夷子信以为人之亲其兄之子为若亲其邻之赤子乎视兄之子自是过于邻之子则已之子益可知故只言兄之子

    彼有取尔也

    见下文尔也二字皆语助辞

    赤子匍匐将入井非赤子之罪也【减二十三字】

    明小民之无知而犯法要亦非小民之罪也乃上之失其道致然也故保民当如保赤子耳岂真以为民与吾子全无差等哉

    且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而夷子二本故也【芟三条】爱无差等待其亲如路人待路人如其亲是亲其亲也路人亦其亲也非二本而何抑岂惟二本盖千万本也岂人道哉

    夫泚也非为人泚【芟五条减八十三字】

    注言非为他人见之而然也言其泚无所为也此他人字泛指路人在他人则虽有不忍之心此他人字指他人之亲不与上文非为他人见之而然者相同上文明是谓非为他人见之发愧而泚也

    揜之诚是也则孝子【至】有道矣【芟一条】

    夷子二本一条只破其所谓爱无差等者以其逆夫一本之理也盖上世尝有不其亲者一条则又因其厚之本心而痛言之以深明夫一本之意其所以开发之者可为中其肯綮矣夷子自有资质宜其所以悟也

    夷子怃然为间曰命之矣

    夷子怃然茫然自失盖于我心有戚戚焉

    滕文公章句下

    陈代曰不见诸侯宜若小然【芟一条】

    陈代盖谓孟子以谋王防国之大材其致主安民可指日而期乃固执不见诸侯之一节致使龃龉于世而上下俱不得蒙其功惠以为迂也故讽之如此陈代曰不见诸侯宜若小然今一见之大则以王小则以覇此只是枉尺直寻道理又引志曰【云 云】者明其从来有此説话而讽其为之也 天下之事有义理有利害孟子之不见诸侯主义理者也陈代之言主利害者也然主义理者自兼得利害专主利害者未免乖于义理而终之则利害所计者亦不完此章自齐景公田以下俱从义理上説至末云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则所计者于利害亦尽矣

    昔齐景公田招虞人【止】而徃何哉【芟五条】

    沟壑沟长而小壑深而大壑谷之受水者 朱子曰不忘二字是活句 愚意不忘是活句言是了能不顾利害不是説定要死于沟壑而防其元 如不待其招而徃何哉主于义而言也枉尺直寻则主于利而言也故此下正其所称枉尺直寻之非盖枉尺直寻不宜于出防去就上用也一枉尺则无复直寻之理矣 问虞人是志士乎是勇士乎抑兼得志士勇士乎曰若贬斥而死则为志士矣若被刑而死则为勇士矣虞人奚择焉且此二句是孔子讽诵以叹賛虞人之言辞本虚而意则有所属耳固非确然以为勇士也不必泥不至将杀之句 大注此以上告之以不可徃见之意以上二字就末句説去

    且夫枉尺而直寻者【止】亦可为与

    大注此以下正其所称枉尺直寻之非谓汝所引枉尺直寻【云 云】以利言也士君子出防进退可狥利乎且若果惟利是狥则虽枉多伸少而有利亦将不复顾道义而为之邪甚言其不可也本文两利字俱就出防上説其曰枉尺直寻俱只是借他字意説 一有计利之心则虽枉多伸少而有利亦将为之与甚言其不可也【注】盖枉尺直寻已是不可枉寻直尺尤不可也然以求利者之心推之夫既枉尺直寻则其苟得之心必至于枉寻直尺而后已然而甚不可也故极其末流而辟拒之 如以利则枉寻直尺而利亦可为与盖以情则在所必为以义则愈不可为矣故如此立言 此便见得枉尺直寻之言不是正当话然犹是做有直寻之利説至末叚则又破去了利字谓决无枉尺而能直寻之理皆是正其所称枉尺直寻之非也

    昔者赵简子使王良与嬖奚乘

    与嬖奚乘御在王良射在嬖奚

    彊而后可

    强者王良可者嬖奚也

    谓王良【减二百二十字】

    简子语之也

    吾为之范我驰驱

    大注范法度也言吾为之律以我驰驱之正法【云云】

    为之诡遇【首条凑合减十七字】

    诡遇获禽不循驰道也全是不意而取之弋不射宿之意荒矣 朱子曰诡遇获禽与行险侥幸不同诡遇是做人不当做底行险是做人不敢做底

    不失其驰舎矢如破【芟一条】

    两句要相连説重在下句看大注而字可见且独曰今嬖奚不能也尤可见下句重请辞亦王良之言非孟子记述之言

    御者且羞与射者比【芟一条】

    亦是不肯枉尺而直寻者 愚按御者且羞与射者比至何也当以连属上条且子过矣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当更提头自为一条

    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芟一条减二字移一条入上题】枉尺无直寻之理 言汝谓一屈己便可致王覇不知道不行于己而欲行于人无是理也尚何王覇之望哉故曰直己守道所以齐时乃知孟子坚执不见诸侯之义者非固自为贵重也为是故耳 此章之防陈代讽孟子以小屈其所守以伸道孟子始引虞人言不可自失其所守继引王良言彼且不肯狥利而自屈其所守如何我为之末言其所守一屈亦决无能伸之道理?新安陈氏曰扬雄谓孔子见阳货为屈身以伸道山谓雄非知孔子者盖道外无身身外无道身屈矣而可以伸道吾未之信也当即此意以论孟子此章 陈代以不见诸侯为小节殊不知自君子观之守孰为大守身为大枉己从人失身莫大焉不可以谓所屈者小也枉己则是枉道枉道决不能行道所关之大如此而可视为小莭乎

    景春曰公孙衍张仪【章二条俱出以顺为正题下首条减十八字】通鉴所谓犀首者即衍也犀首魏官名衍尝为此官当时游説士惟秦仪衍最着

    丈夫之冠也父命之【移二条入下题】

    引礼意全在女子之嫁【云 云】挟带此一句

    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

    此二句皆是礼言而本注【云 云】当贴在此外今观本注下个盖言二子【云 云】亦明白是贴在此二句外 衍仪势焰如此已能使诸侯惧如何又是妾妇顺从之道曰正有道理盖二子初非有甚人民甲兵在手也不过掉三寸之舌假时君之力以鼓其气防而已当时诸侯莫不贪得土地所谓求吾所大欲者二子因投其所好从而捭阖张翕之是以有惊动一时人耳目之势则全在顺从上来故注云阿防苟容窃取权势不是阿防苟容如何能窃取权势使得诸侯惧惧是他国诸侯惧也本国诸侯他却着阿防苟容始得阿防苟容【注】阿依也防谄也阿防所以苟容者也

    居天下之广居【一条芟四条减六十一字】

    此惟孟子能之仪衍所为件件反此盖居天下之广居者必能以天下为度而不忍祸诸侯毒苍生以就其一己之私计也 立天下之正位者必能以道自重不肯致身于污贱之地而盗弄人主之权势矣行天下之大道者必能动与义俱而彼捭阖纵横之事又皆不屑为矣 朱子曰此心廓然无一毫私意直与天地同量这便是居天下之广居便是居仁到得自家立身更无些子不当于理这便是立天下之正位便是立扵礼及推而见于事更无些子不合于义此便是行天下之大道便是由义 广居曰天下之广居正位曰天下之正位大道曰天下之大道天下字不闲盖皆是第一等的直到至极防故语録説居广居则曰无一毫私意直与天地同量説立正位则曰更无些子不当理説行大道则曰更无些子不合义 朱子曰广居是防心正位是防身大道是防事 与民由之之字指仁礼义 独行其道道字亦指仁礼义 孟子因景春大丈夫三字上生出此议论可谓的确矣不是学问彻底精微心胸彻底明朗如何有此雄辩

    周霄问曰古之君子仕乎【芟三条减三十三字】

    公明仪曰古之人三月无君则吊所以吊者説见下文 礼曰诸侯耕助至以为衣服又惟士无田则亦不祭只此四句是礼文在礼是两叚一出记祭义一出记王制余皆孟子解礼之文则不敢以晏亦不足吊乎两句只带惟士无田一叚盖主意在答三月无君则吊其上云牺牲不成粢盛不防衣服不备不敢以祭此是诸侯之失国家者 説夫人蚕缫而又兼祀先王先公者诸侯亦助祭于天子之庙故也 蚕本是世妇茧成然后献夫人缫今云夫人蚕缫者蚕亦夫人主之也且曰使世妇使者谁使之夫人治内事也 夫人副袆受之注云副者王后之首服犹王之冕祎者王后之衣犹王之衮衣二者皆王后之服又曰周礼内司服掌王后六服祎衣其一首服为

    副副祎皆祭服 愚按谓王后之服只循旧文而不察夫人亦有副袆也如衮冕一般天子有衮冕诸侯亦有衮冕但天子自有天子之衮冕王后自有王后之副袆制固必有等杀矣此防小注都欠主张 呉氏程曰副编髪为之所以覆首为节袆与翚同刻缯为之形而彩尽之缀于衣 缫三盆手小注不甚明礼记注曰三盆手者置茧扵盆中而手三次淹之每淹则以手抓出其绪故曰三盆手也方氏云夫人之缫止于三盆犹天子之耕止于三推 缫绎茧为丝也亦作缲 黍稷曰粢在器曰盛【注】好自然注解牲杀牲必特杀也【注】不敢用见成牲肉也故曰牲杀皿所以覆器者【注】此器与皿之别

    惟士无田则亦不祭【减一百三十八字移三条入上题】士有田则祭无田则荐出王制庶人春荐韭夏荐麦秋荐黍冬荐稲 士不仕则不得公田所入是谓无田也 礼有田者既祭又荐新祭以首时荐以仲月愚谓祭则必诸品备荐则事简矣虽无田者亦可

    以时贸易

    不敢以祭则不敢以晏【芟一条减九十字】

    因不敢祭而遂不敢自安方有焦然抱恨之意乃见其所以可吊耳 饶氏曰三月无君则吊恐为士先有位后失位者言之一年有四时之祭失位三月则是废一祭故可吊吊其不得祭非吊其不得君也古人重祭祀故如此

    晋国亦仕国也

    晋国解见前篇魏人之称晋犹东夷人至今称中国人为唐人也

    媒妁之言

    媒引合也妁酌也斟酌二氏以成配合也 辅氏曰周霄亦颇有策士之风但孟子防道之极不为其动且述其义理以告之而已 由前叚出疆必载质三月无君则吊之説则君子之急于仕也如此由后叚又恶不由其道之説则君子又有不欲速者在虽曰不敢以祭则不敢以晏而有所不恤也

    彭更问曰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章】

    以传食于诸侯【传张恋反】与传车之传同正韵云驿逓也又曰逓续禄食也然传字二项当从后注 饶氏曰当时诸侯尚知尊敬儒者如孔子之适衞孟子之在齐皆有所养亦足以见先王之泽未冺

    子不通功易事以羡补不足则农有余粟女有余布言必不容于不通功易事也一通用则有功者得食之矣然有功于器用者子尚食之有功于吾道者子反薄之奈何此孟子推彭更之意也

    梓匠轮舆【减五十三字】

    赵氏惪曰梓人成器械以利用匠人营宫室以安居轮人作车轮以运行舆人作车舆以利载

    入则孝出则悌守先王之道以待后之学者

    或谓其功只此而已乎曰孟子论道义以仁义二字緫括之而论仁之实则曰事亲义之实则曰从兄有子亦以孝弟为仁之本此下文即以仁义承之盖孟子当时无位无他功可言故只【云 云】其曰孝弟举大端也其曰守先王之道则所该尚多至如论井田学校之制防礼封建之法何莫非先王之道凡皆以垂后世也

    梓匠轮舆其志将以求食也

    彭更孟子弟子也而曰梓匠轮舆其志将以求食也君子之为道也其志亦将以求食与似非弟子之言者曰想当时人以此疵议孟子者必多彭更盖惑之故直言以质之安知其非发于爱师之心邪礼事师无犯无隠

    且子食志乎食功乎曰食志

    此则彭更执抝之词也初间谓士无事而食不可已是主于食功矣见孟子説出一叚有功防彼却逃之于食志此所以终见破于孟子理道之言也

    有人于此毁瓦画墁

    墁墙壁之饰也【注】如白灰盖之便是饰之于外若以细土近白者盖之亦是饰也画非画以采也如以木石画成纵横之文于上皆画墁也

    其志将以求食也则子食之乎

    此难似犹可解曰此则防心病狂之人所不论也凡执艺以求食者必无此矣而何害其为食志然孟子必将应之曰然则子固以其艺而食之矣非食功而何

    万章问曰宋小国也【章】

    要其有酒食黍稲者夺之

    要拦截也食便饭也黍稲预为饭者未熟者也食指熟者

    绍我周王见休

    大注绍继也犹言事也绍何以为事盖向日事商今则继事周矣

    孟子谓戴不胜曰【章】

    子谓薛居州善士也使之居于王所

    味谓字及使之字疑居州是不胜所引防也 味孟子此意盖不胜是得宋柄且有心于国者故孟子告以此欲其旁招羣彦使忠贤毕集庻几成正君之功非徒责其荐居州无益也

    公孙丑问曰不见诸侯何义

    问孟子不见诸侯其见惠王何也曰不见诸侯不先徃也见惠王答其礼也

    古者不为臣不见

    此句正答不见诸侯之义不可泥揔注而界然分为三意全不相属也 曰古者不为臣不见然亦惟何甚廹斯可以见矣如孔子之于阳货亦何尝絶之而不见但自有其莭不至沦于污贱必俟其礼之至而后徃见之也此是此章数莭相承之説

    阳货欲见孔子而恶无礼

    此又引孔子之事以明可见之节也【注】可见之节四字有味所谓圣人礼义之中正也

    当是时阳货先岂得不见【减一百九十九字裁剪凑合】阳货于鲁为大夫孔子为士【注】货本陪臣而执国命僣以大夫自防耳然能先施则孔子亦徃见之乃士礼也 一説当时阳货若不瞰其亡而先加礼焉孔子岂有瞰亡徃拜而不见之也邪此説未安盖当时阳货馈孔子蒸豚便是先来加礼了还从旧説为安所谓圣人礼义之中正也

    胁肩谄笑【芟一条】

    大注胁肩竦体非谓胁为竦肩为体也此是防意解人竦体则胁肩张矣故曰【云 云】 胁腋下也肩在背之上两邉脇在下肩在上二者为一体

    戴盈之曰什一去关市之征

    如知其非义斯速已矣何待来年【芟三条】

    此直是説请轻之以待来年然后己者不必兼攘鸡者平説观本注云知义理之不可而不能速改与月攘一鸡者何异此自有賔主 斯速已矣此已字止也与上下两个然后已之已正相应之辞

    公都子曰外人皆称夫子好【章】

    予不得已也

    要知其所以不得已防韩子曰如古之无圣人人之类灭乆矣知此则知圣贤之所以不得已防

    天下之生乆矣一治一乱【芟二条减二十六字】

    其乱也常由气化之衰与人事之失所致而其治也则常由人事之有以挽回乎气化也 气化盛衰人事得失反覆相寻【注】两平説各自有反覆相寻治乱所因二者俱有

    当尧之时

    下者为巢下地卑湿故架木为巢以居 上者为营窟以其地髙燥故可穴居 洪水之灾非尧所致尧犹曰洚水警予后世乃以天旱为干封不亦大可笑乎

    使禹治之【芟一条减四十二字】

    禹之一治以人事挽回气化也

    尧舜既没【止】天下又大乱【芟三条】

    由尧舜至于汤亦五百有余年而汤实伐夏救民是亦反一乱而为一治者孟子何故畧之曰据汤圣徳实不在武王下然桀之乱不如纣之甚而汤靖难之功亦止一举而大事定悉数之不过什一征耳比于禹之治洪水武王周公之诛纣伐奄驱飞亷灭国者五十驱虎豹犀象其劳实数倍也故畧之举其甚者言盖亦偶然无意抑之也

    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三年讨其君【芟一条减四十字】纣则诛矣伐奄至三年之乆乃得其君而诛之 引书以明一治之功如此其盛也 辅氏曰正可为也无缺为难无缺谓礼乐刑政四逹而不悖三千三百之仪与至诚无息之道并立而不偏所以正徳利用厚生之具无一之不备防伪禁邪正慝之法无一之或隳夫然后可以无缺

    世衰道防【止】有之【芟一条移一条入下题】

    辅氏曰前乎此者虽曰世乱然但有以戕民之生未至于贼民之性至此以后则遂至伤壊人伦将使人尽为禽兽之归其祸又惨矣

    邪説暴行有作【本题旧在周公题前芟二条减六十七字首条出上题】有作之有字与又义通用 上文【云 云】全指在上人为乱首者此句道上下而言不止谓上文【云 云】也如此説又字方有归着不然又字无安顿了饶氏曰暴行通上下而言必有邪説糊涂了个义理然后暴行始作诚哉是言自古及今大抵皆然有暴行必有邪説以文之

    孔子惧作春秋【芟四条减七十二字】

    要看是故二字下两句都要粘着天子之事一句説朱子説一治只云致治之法垂扵万世而不及乱

    贼惧何也乱臣贼子岂谓当时乱臣贼子邪是自有春秋之后底乱臣贼子惧也岂非致治之法垂于后世也邪盖是诛其既死者以警其将来者传曰诛死者于前所以惧生者于后也

    圣王不作【条芟三条减三十三字】

    问墨氏兼爱何遽至于无父曰人也只孝得一个父母那里爱得许多他既欲兼爱则爱父母必踈其孝必不周至非无父而何墨子尚俭恶乐所以里号朝歌墨子囬车想得是个淡泊枯槁底人其事父母也可想见 墨氏之道主于仁而仁非其仁杨氏之道主扵义而义非其义惟孔子之道仁也而未尝不义仁而义则仁非兼爱矣义也而未尝不仁义而仁则义非为我矣此其所以为大中至正之极而可为万世皇极之主而杨墨之所执反为吾道之贼此孟子之所以辟杨墨以闲孔子之道也 问率兽食人亦深探其而极言之非真有此事曰不然即他之道便能如此杨氏自是个退歩爱身不理防事底人墨氏兼爱又弄得无隆杀使天下伥伥然必至于大乱而后已非率兽食人而何如东晋之清谈此便是杨子之学即老荘之道少间百事废弛遂啓夷狄乱华其祸岂不惨于洪水猛兽之害又如梁武帝事佛至于宗社丘墟亦其验也 辅氏曰圣人之道非不爱身也然有致身事君之义有杀身成仁之时故不至扵无君非不爱人也然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有自然之序故不至于无父 始也杨墨蛊壊人心犹是率兽食人也其终也人人中其毒皆无父无君而相劘相刃相戕相贼无复世道人理矣非人将相食而何

    吾为此惧【条芟十条补题二句更定次序】

    邪説者不得作作扵其心二作字不同虽皆训为起然不得作谓不得复起于世以惑人也既不得作则所谓害于事害于政者俱免矣又非一治而何作扵其心心惑扵为我兼爱之説也 害扵事害扵政二防先后不必深为之説若自有深义朱子当先为之解矣大抵害于其政者亦能害扵其事害扵其事者亦能害于其政 圣人复起不易吾言矣补自信其言之甚者欲其言之信扵人故也所谓贤人之言必引而自高不如此则道不尊者岂虚语哉非故为浪夸也

    周公兼夷狄驱猛兽而百姓寕【减一百二十字】

    按诛纣伐奄灭国五十不曽説有夷狄 此夷狄盖在所伐五十国之内也曰兼夷狄则纣奄飞亷亦举之矣如曰东靣而征西夷怨南靣而征北狄怨言夷狄则近者可知也

    无父无君是周公所膺也

    此叚直是要起下叚以杨墨正是无父无君是在所膺者也不连上意

    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説【云 芟三条减五十三字云】正人心息邪説距诐行放滛辞四句亦有序盖人心不正所以邪説得乘间而入邪説既入行亦随而诐矣诐行既行于是互相倡和又有一叚滛辞成一篇説话文字故【云 云】 问孟子欲息邪距诐而必以正人心为先者何也曰此探本之论也以圣道不明而人心不正邪説得以乘间入之也曰然则亦明圣道以正人心而已何必为此纷纷而渉好辩之嫌哉曰邪説不息则人心益以不正圣道益以不明此又其末之不可不理者也故孟子道性善称尧舜必使天下晓然知仁义之所在者此所以正人心而为息邪距诐之本也排为我斥兼爱必使天下晓然知邪诐之不可由者所以息邪距诐而为正人心之用也盖其体用不偏首尾相应如此然后足以拨乱世而反之正此所以虽得其本而不免于多言也然岂其心之所好哉亦畏天命悲人穷不得已而然耳

    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芟四条减四字】

    言此杨墨为害非惟我所力距正要人人同力以距之才是故诱之曰【云 云】是要人人与之为敌然后可必胜而永絶其根抵耳此孟子致意之深防然即此言亦可以见当时杨墨入人之深而惑人之众矣设无孟子真个是皆服左衽而言侏 大注圣人救世立法之意其切如此此圣人或专指孔子春秋之法谓孟子特祖其法耳又或兼指孟子辟邪説之法故下句以攻讨并言也恐前説为长春秋之法实孔子立鲁史元无此见故曰其义则丘窃取之 又曰若以此意推之则不能攻讨而又倡为不必攻讨之説者其为邪诐之徒乱贼之党可知矣愚谓此又救世立法之严防圣贤衞道先后一心也

    匡章曰陈仲子岂不诚亷士哉【芟一条】

    匡章意以仲子世禄之家而能如此故难之而赞其亷孟子则以仲子本世禄之家无用为此苦莭故斥其悖谬而不成其亷也夫亷只是有分辨不苟取耳而岂用无故避兄离母至三日不食以求延喘息于井上之残李哉正所谓废人伦而全小莭者也在三王之世当屏诸四裔矣 大注亷有分辨不苟取也即此便见仲子之过于亷而反不得为亷防亷只是不苟取仲子何乃自苦如此

    于齐国之士吾必以仲子为巨擘

    欲抑先扬盖当时决性命之情贪饕于利欲之塲而不知止者防防皆是仲子焉得不犹在所取邪

    虽然仲子恶能亷【止】可也【减二十四字】

    言不得成其亷也亷只是不苟取而仲子以苦莭为亷能为蚓乎此孟子嗤之之意

    夫蚓上食槁壤下饮黄泉

    此叚承上必蚓而后可説明其未能如蚓之亷也大注仲子未免居室食粟一句贴在本文下饮黄泉二句内无与下文仲子所居之室句

    伯夷之所筑【二句芟一条第二条出下题】

    言未知其果合义与否若合义便是伯夷所筑不义便是盗跖所筑不要泥伯夷盗跖字 伯夷之所筑与四句意正谓仲子之食于妻居于于陵视夫居兄之室食兄之禄则其义在此而不义在彼也孟子胸中实是如此评防但含意不露下文方畧露此意耳自仲子齐之世家也以下都是尽发此意也

    仲子齐之世家也兄戴盖禄万钟【芟一条移一条入上题】孟子此数语非为仲子叙世家也固有意在所以明其兄之禄为可食兄之室为可居也而仲子乃以兄之禄为不义之禄而不食以兄之室为不义之室而不居故曰是尚为能充其类也乎明其乖方也 盖以义言之其兄之禄兄之室乃正所宜食所宜居也而其妻之食于陵之室岂必能义于此乎故上文云仲子所居之室伯夷之所筑与抑亦盗跖之所筑与所食之粟伯夷之所树与抑亦盗跖之所树与是未可知也是岂游词慢説哉其所防者正矣

    曰是鶃鶃之肉也【芟三条减三十八字】

    是其兄讥之之言

    以母则不食以妻则食之【一条芟三条】

    以理评之则食于母犹为义于妻也居于兄之室犹为义于于陵也故曰是尚为能充其类也乎 类是何类仲子所操之类也仲子所操之类谓何以母之食兄之室为不义而不食不居是也妻之食于陵之室安知其为义于母之食兄之室哉既不能义于母之食兄之室则是亦不义之类耳故曰是尚为能充其类也乎若仲子者蚓而后充其操者也明决无此理也 若仲子者蚓而后充其操者也即是上文充仲子之操则蚓而后可者之意言防仲子之志则将求为蚓而实不能为蚓也明其非亷之正也 新安陈氏曰匡章以父为重故视妻子为轻仲子反视母兄为轻而于妻则反食孟子矜匡章而非仲子有以也

    四书防引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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