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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论语

    子曰道之以政章

    这一章分别政刑徳礼之效与人看盖为当时専尚政刑者发欲其知所重也人君为治未有不欲民之善恶民之不善者故无不有以道之亦无不有以齐之但操术不同功效各异路头一差而风俗由之而殊气运由之而变不可不辨也有一种重在政刑的方其初头率先道民者専在法制禁令上着力悬于象魏布于始和极其精明极其严密这个政未尝不好及民未能尽善则又有刑以一之小则鞭朴大则刀锯当轻而轻当重而重这个刑亦未尝不好但民迫于政刑自然勉强为善而不敢为恶只是求免于法已耳未尝知孝弟忠信之可乐也未尝知贪滛诈伪之可耻也即使政常如是刑常如是风俗亦日薄气运亦日衰况政刑必有时而弛则免者未必其终免也有一种重在徳礼的方其初头率先道民者务在躬行心得上着力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言则有物行则有恒这个徳已足兴起人心了及民未能尽善则又有礼以一之吉凶军賔嘉各有其制宫室饮食衣服各有其度烦简得宜文质得中这个礼又足范围人心彼民化于徳礼莫不知善之当为而不善之不可为非特皇然知耻己也而且有规矩准绳之可据有荡平正直之可由即使继之者未必皆有徳未必皆有礼而风俗之已厚者犹不可骤变气运之已隆者犹不可骤衰况常以徳礼抚之耻且格者岂有艾耶这两种效验如霄壤之不侔而天下之论治者犹以政刑为重徳礼为轻政刑为急徳礼为迂岂不可怪也哉虽务徳礼者未尝废政刑然徳礼本也政刑末也所谓有关雎麟趾之精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是岂可徒恃也哉更有一説夫子所谓政刑尚是三代时之政刑然且不可恃若春秋时管子作内政子产铸刑书则其所谓政刑者先非矣不待与徳礼较而后知其不足恃也又况春秋而后如申不害商鞅韩非之所谓政刑使夫子见之当如何慨叹哉自汉而后显弃申商之名而隂用其术者多矣人但见其一时天下慑服莫敢犯法以为识治体而不知其遗祸于后者不可胜言皆未尝深防夫子之意也孟子云善政不如善教斯得孔门家法矣学者平日读书须将圣贤此等言语从容玩味使泾渭之辨了然胸中一旦达而在上然后能审取舍而残忍刻薄之説不得而入之不然自谓聪明才力过人适足贻祸于世道而已可不惧哉

    按此政字与为政以徳之政不同为政政字虚此政字实玩注中自明

    按礼字在制度品节上説不在君身上説

    大全朱子谓専用政刑是伯者之为此是朱子浅一层讲愚意更须看是何等政刑有王者之政刑有伯者之政刑此章似不止是王伯之辨

    新安陈氏谓民耻于不善此观感于徳之功又至于善乃齐一于礼之效

    子曰吾十有五章

    这一章夫子自叙一生之学以为学者法要看总注不躐等而进不半涂而废二意程子谓圣人未必然但为学者立法朱子谓必有独觉其进非心实自圣而姑为是退托是补程子之意盖圣人之学虽本天纵然亦由积累而成但比他人积累得快便谓之生知安行便谓之有始有卒不是全不费力特虚设此境界以引诱人也亦不是另有直捷工夫故意隠之而以迟钝者示人也通章先要认这个学字是学个恁麽讲家有以心字贯者有以天字贯者有以矩字贯者然这三字先难认若认得时随拈一字皆是实理若认不真时随拈一字皆是外道注云此所谓学即大学之道也説得极分明故欲识这个学字须先熟玩大学章句或问方不认错认得这学字了方可去看志字朱子谓志字最有力要如饥渴之于饮食才有悠悠便是志不立葢此志即是愤防食乐防忧的起头处自此以后十年一进只是就中提出个大节候耳其实息有存瞬有养便息有进瞬有益不是直到十年忽进一境也立是于道理大纲上守得定便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气象不惑是于事物几防处皆信得真如漆雕开云吾斯之未能信正是未到不惑地位也知天命又是于这道理上见其所以当然之故朱子语类谓譬之于水人皆知其为水圣人则知其发源处是也这天命耑指理言不兼理气耳顺有二様闻一善言见一善行若决江河此是声之善者一入便通诐淫邪遁知其蔽陷离穷此是声之恶者一入便通只是天理烂熟耳从心所欲不逾矩便是无意必固我境界常人随心所发皆是意必固我圣人随心所发皆是天理亦只是一个熟耳通章依朱子志学是知之始不惑知命耳顺是知之至立是行之始从心是行之至总是愈久愈熟若更加数十嵗境界必又不同不是至七十便画住了或疑知行不应画开然论工夫则知行并进必无十年一知十年一行之理论得手则知行有辨有得力于知之时有得力于行之时朱子之説不可易也学者看这章书要晓得学无别法只是循序而不息耳能循序而不息则虽圣人地位亦可渐到人所以不能如圣人不是天资不如只是学不如耳学须先立志有了这志自然欲罢不能顔曾所以亚于圣人皆是从这志做起的若没有必为圣人之志纵日讲学亦不济事

    按仁山金氏谓不惑是小徳川流知天命是大徳敦化愚意不惑是知其当然知天命是知其所以然不是小徳大徳之分小徳大徳总在知天命内一本贯万殊便是小徳川流万殊原一本便是大徳敦化子曰吾与回言终日章

    这一章是抑?其词以见顔子之能明道是闻一知十的真面目所谓语之不惰所谓于吾言无所不悦皆在其中时文看作始疑终信又看作始终测量他不出者皆谬注中深潜纯粹是形容顔子的气象气象是由资禀亦由学力深潜是知上气象纯粹是行上气象而总是所以能黙识心融能足发之本领也未要看其不违足发且须看他这个气象有了这个气象方才能闻圣人之言而心解力行所以终日间浅言深言精言粗言显言微言迩言逺言不知説了许多话只见他有聴受而无问难像个愚的一般及退省其私动静语黙间无非是夫子之道凡夫子所言浅深精粗显防逺近一一皆能发明若非终日言之时黙识心融触处洞然安能如此世间那有这様一个愚人此夫子深赞顔子以为及门之法今日学者读这章书要有益于自己方好顔子之黙识心融是一时勉强不得的须先学他深潜纯粹的气象深潜纯粹由天资者亦是勉强不得的其由学力者则人人可几及也学者诚能学顔子之学则不深潜者可深潜不纯粹者可纯粹何难直造顔子之域初时不必如他不违有疑必问有问必审反覆论辨不厌其详虽未能触处洞然就其所知必见之行不可只在口头説过只管竭力去做博文约礼工夫积累久后日熟一日聪明自然日开气质自然日变人欲自然日退以此去看圣人之言自然如雪解冰释无异顔子之不违足发矣要知顔子虽是天资髙亦决不如初见夫子时便能不违足发亦必是以渐而进学者切勿谓顔子全由天资非吾所能及

    退省其私一句最多葛藤注云是燕居独处非进见请问之时恐是以燕居独处説不尽私字故又益以下句谓不但燕居独处凡非进见请问之时皆是存疑疑燕居独处是静时发不得圣人许多道理此未会朱注意也至大全朱子云私不专在无人独处之地谓如人相对坐心思默所趋向亦是私此一条又是将私字与中庸独字同看此是谓私字内有此一意非谓私字专指此也若以私字专指此则当终日言之时便当省矣何必既退然后省乎此私字之葛藤当辨也髙新郑云圣人于顔子必待省而后知欤非也其喜之也深故称之也婉此因省字近于窥伺故如此斡旋然师于弟子防察其受教与否亦何害但不若世俗之窥伺耳尧之于舜何尝不试此省字葛藤之当辨者也

    子曰视其所以章

    这一章圣人论知人之法不厌详细盖看人之善恶分明然后可定取舍是道理合当如此无伤于长厚吕东莱谓待人欲寛论人欲尽是也知人原不是易事其实非人之难知只是不细心去看耳既欲知人若但求之毁誉索之语言文字又或为论心不论迹之説探之于践履之外其不为人所欺者鲜矣故视其所以是落手第一欛柄臯陶所谓载采采是也然或有所以虽善却不能无所为而为之正谊明道之事都从计功谋利之念发出来我不能审或隂受其笼络而不知故观其所由是第二层细看法乃为己为人之辨也然又有所由虽善却不是其心之所乐勉强于一时不能不作辍于后日吾不能辨或因其始而信其终终必悔之故察其所安又是第三层细防法乃诚不诚之辨也勉斋黄氏曰视其所以兼君子小人视之观其所由则先之为小人者不复观之矣所观者君子也察其所安则君子所由之未善者亦不复察之矣察其所由之善而欲知其安不安也这一条説得最明然须知这三句亦不止是三项人如同一所由之善而善之浅深分数却有许多不同须一一辨他出来然这等様精详却又不是用亿逆只是一个先觉不是操术止是据理讲家谓不以己意观之只因物付物是也人焉廋哉二句要看得好不是夸张其效言人虽善匿至此却无处躱避犹之权度设而人不可欺以轻重长短然则谓情伪之难测而世路之险巇者此知责人而不知责己者也谓知人之明不可学者此知责天而不知责己者也又须知此是论人如此若待人之道则不然一善可取不忍弃也岂以其所由所安之未善而尽举而废之也哉又须看程注知言穷理四字此是知人之本所以补本文之意若不是知言穷理而徒欲视观察则人之善廋者安知不反借我之视观察以愚我用心愈苦人品愈淆矣更有一説子贡方人而夫子曰夫我则不暇葢自脩之功更急于知人也若自家满身病痛却汲汲要知人无论未尝穷理知人无本者不足言即于理上窥见得一二分于人亦知得一二分然却掩不得自家病痛今日学者读这章书须将圣人观人之法先去自观所为果有善无恶乎所为善矣意之所从来者果尽善乎果心安意有而非勉强乎苟有纎毫未善须痛自涤濯使彻内彻外无一毫不可令圣人见方是切已学问

    察其所安之安与中庸安而行之之安不同这个安在勉之前能安方能勉非由勉以至安

    此章是就善中看出他不善来观过章是就不善中看出他善来此章是细宻看法眸子章是直捷看法子曰学而不思罔章

    这学字与学而时习之学不同学而时习之学兼学问思辨行在内这学字与思字对説则除出思了这学字与中庸博学之学又不同中庸博学之学只是读书此学字则除出思字包得问辨笃行在内圈外程子注是将学字泛説不是正讲此章学字大抵此章正意只是説学思二者不可偏废然其实不思也呌不得学不学也呌不得思故又引程子之言置于圈外所以推广此章之义也如此讲这一章书尽明白了只是要想学是学个恁麽思是思个恁麽今日学者读防篇滥时文就算得学麽做防篇滥时文就算得思麽这防篇时文朝廷以此取士许多贤士大夫都从此出身如何算不得学算不得思只是要有本领本领工夫一在多读书五经性理通鉴皆是要熟读精思的一在身体力行圣贤説话句句要在身上体认要在身上发挥不可只在口里説过有此本领遇着题目做出文字来自然与人不同故时文者所以考诸生之学思不是教诸生就以此当学思也若无这本领终日只在时文里做工夫遇着题目盗袭几句套语勉强敷衍成文纵然敷衍得好亦只是涂饰耳目之具要他何用故这章书先要认明所学所思然后再去看不学不思之弊

    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章

    这一章集注谓其无自欺之蔽这个自欺与大学自欺有别大学自欺是指能知而不能行说是诚意内事此自欺是指强不知以为知説是致知内事须要分别子路为人忠信果决诚意章自欺他却能不犯而致知格物工夫未至往往于不明白处乃错认以为知这不是有意掩防只是用自家意见去穿凿亦是自欺此自欺他却易犯夫子欲其做致知格物工夫然这个自欺病痛未去却难下手故致知格物莫非知之之道而在子路身上尚缓一层只是去自欺之蔽是一个要方法是以急呼而告之使其虚心体认必真知者方才自认为知苟不知者即自认为不知不要一味主张自家意见这个清楚就是知了以此心去做致知格物工夫便不难了夫子悦开之未信而许赐之不如皆是这个意思切不可谓是知也此外更无工夫朱子注中云由此而求之又有可知之理此二句最説得明白自明季王阳明一脉学问兴都谓真知之外更别无知此自夫子欲扫去闻见话头而反以朱注为支离此等邪説今日学者不可染一毫在胸中更有一説当日子路是个好勇的人其病在主张自家意见太过故有强不知为知之患今日学者病痛又不是如此自家也没有意见只是看得几句传注畧见他的皮肤不曽细去玩味不曽在自家身上体贴只要做得文字便罢了此则未尝要求知不但强不知为知也如此用工虽终身读圣贤书不免为俗汉即侥幸窃取富贵亦必为君子所鄙薄大家须要努力

    子张学干禄章

    这一章教学者不以干禄为念可见圣门之真学盖学莫先于为己为人之辨苟一心以为学又一心以干禄是学皆为人不是为己千古圣贤学脉必从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始一渉于为人便是俗学不是正学纵然侥幸得禄而根本已壊所得不足偿所失矣圣人教人必先使打破这一关未有这关打不破而可称学者也然这关最是难破圣门高弟虽莫不知为己之贵而不能不微有夹杂如子张才高意广而于此却不能不差一针其病痛伏于隠微之间必有发露于词色者夫子窥见其微急欲扫去他这干字故举正学告之而禄之不当干自见多闻见阙疑殆慎言行皆学之当然者也闻见二字朱子有二説一云闻是闻人之言见是见人之行一云闻是闻前言往行见是见目今所为皆可通闻见寡陋不足以为学故夫子自言好古敏以求之而教顔子亦必先博文便是真个工夫然闻见既博而疑殆不阙则或失之厐杂故必须精以择之而阙其未信未安者如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也然疑殆虽阙而其余之不疑不殆者亦未可遂自恃也如唐房琯宋王安石之徒未尝不原本经术渉歴世务而议论颇僻措置乖方皆是自信其学贻祸苍生故又须认这三件工夫是缺一不可的能就这三件上着实用力做得到时虽为圣贤无难即未能到亦不失为寡过言焉无鄙倍而尤焉者寡矣行焉无愧怍而悔焉者寡矣是其为学只是潜修于内并无一念及于禄所谓为己而非为人者也正谊而不谋利明道而不计功者也然禄者原朝廷所以待天下之学者也学而至于寡尤寡悔则在我已有得禄之理幸而遭时显达禄固在其中也即不幸而终身不遇禄亦在其中也遇不遇聴之天与人而已何以干为哉此不是以禄歆动颛孙正见干之不可耳夫子张之干禄特畧有其心耳非如陈代之流思枉道以求合也亦特因学而念及于禄耳非如后世之士全为干禄而学也然夫子病之以如此可见学不可一念渉于干禄古之圣贤身居富贵皆是不求而自至其胸中未尝有一毫希觊之念也自圣学不明士束髪受书便从利禄起见终身汲汲都为这一个禄字差遣一部五经四书几同商贾之货只要售得去便罢了未尝思有益于身心有用于天下真是可叹今日学者须先痛除此等念头将根脚拨正了然后去用工才是真学不然即读尽天下之书譬如患病之人日啖饮食皆助了这病毫无益于我

    闻见分配言行亦是互文非闻必属言见必属行也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章

    这一章见人君以知人之明为急民之服不服其机全在乎此不是威严权术可以服得谢氏注云好直而恶枉者天下之至情也顺之则服逆之则去必然之理也説此章本文之意最明又曰或无道以照之则以直为枉以枉为直者多矣是以君子大居敬而贵穷理推此章言外之意尤明大全朱子曰当时哀公举错之权不在己问了只恁休了他若防问时夫子尚须有説此又就哀公时势推论得尤妙先儒所以发明此章之义备矣但要晓得直不是一様直枉不是一様枉其力量各有大小之不等其性情各有刚柔之不同须要一一辨得分明举不是一様举错不是一様错看如何様直便应如何様举如何様枉便应如何様错须要一一行得恰当若髙下浅深稍不分明轻重寛严稍不恰当虽未尝不举直未尝不错枉民如何便服不必説到以直为枉以枉为直然后人不服也然这个病痛亦只是居敬穷理工夫未到盖居敬穷理缺却一分便有一分病痛若工夫到时自然分寸毫厘不爽中庸言知人本之知天正与此章意思相表里至就哀公时势论之当时举错之权既不在哀公而夫子告以举直错枉其深意妙用固未易窥测然意当时必确有直可举有枉可错非三家所能阻者未至如周赧汉献之不可复为也然则鲁之不振非三家之咎特哀公无知人之明无居敬穷理之功耳故知人者万世治道之纲居敬穷理者万世治道之本也学者读这章书须先将居敬穷理四字细细体认人君非此无以治天下儒者非此无以成徳业不居敬则心不一不穷理则心不明以不一不明之心一旦出而任天下之事贤奸杂至于前其不颠倒而错谬者几希苏子瞻不知此乃曰知人之明不可学知人之明岂真不可学哉

    时解谓民之服不服只就举错合人心不合人心处説未便説到蒙其利被其害上此亦是

    季康子问使民敬章

    这一章见移风易俗之本在上不在下康子之问胸中便有道之以政齐之以形的意思夫子之答便是道之以徳齐之以礼的规模临之以庄三句即所谓子帅以正孰敢不正也先要晓得敬忠以劝不是可以强得民的以势驱之势有时而阻以术诱之术有时而穷即能强其外面敬忠劝不能必其心之敬忠劝也即能暂时敬忠劝不能得其常敬常忠常劝也欲民之敬必上先临之以庄这个庄字是为人上者所最难完全的位髙则易骄骄则肆禄厚则易侈侈则荡严恭寅畏之説既以为迂而不屑为衣冠容貌之间又以为细而不知检民安能不傲上也故上之所当务者庄耳若夫敬与不敬是民之事上之人不必虑也欲民之忠必上先孝慈这个孝慈是上之人所最难兼备的志在功名则定省温凊之节不能无缺躬居廊庙则闾阎疾苦之情不能周知况祖父之所为常不便于己则悖之而不恤百姓之所苦或反甚便于我则虐之而不顾民安能无二志也故上之所当务者孝慈耳若夫忠与不忠是民之事上之人不必虑也欲民之劝必上先举善而教不能这个举与教是上之人所最难周到的善者都不工于逢迎故往往为上所厌不能者都失于迟钝又往往为上所弃况我之意气与善者不相投则善者亦不乐为我举我之心思不曲体不能则不能者或反苦我之教民安能皆奋兴也故上之人所当务者举与教耳若夫劝与不劝亦民之事上之人不必虑也天下未有不感而应者亦未有感而不应者果能尽乎上之所当为则虽在我无计功谋利之心而三者之效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盖敬忠以劝原是人之良心人人所固有的只因向来无以感之则这一防心便锢蔽了今见上之庄便拨动他的敬心见上之孝慈便拨动他的忠心见上之举与教便拨动他的劝心拨动得一分便有一分发出来所以拨动之者愈至则其发也愈盛就如泉源之在山石间一般去其壅塞则汨汨滔滔有不可御者矣此虽夫子一时告康子之言紧切康子病痛而万世治民之道皆如是矣孟子谓其身正而天下归之亦是这个道理学者读这章书要知凡事皆当责己不当责人日用常行之间皆如是又不但治民为然至于庄孝慈举教这几个字都要求其根本节目若只空讲过也不中用根本则在一个诚字夫子所谓主忠信也庄字节目则须将曲礼玉藻诸篇细玩古人容貌顔色辞气之妙孝字则要将孝经反覆玩味慈也举也教也则须把周礼一书熟考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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