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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得到呢?包朗,我已跳出了这个矛盾圈了!”

    ————对!对!————前半部是合理的,后半部是诡秘的!原来如此!

    我忙应道:“你的话什么意思?”

    他迟疑了一下,又道:“正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这样子干?割掉了头?他们又为什么这样子把头送回来?包朗————我错了!我错了!”

    “错在什么地方?”

    “矛盾还是矛盾!我依旧不曾跳出这个圈子!包朗,这真是太复杂了!你且别问,我此刻也和你一般地迷们哩!”

    这几句反复不定的话,显示他自己也理解不得,我更完全摸不着头脑。王保盛也在一旁发呆。但霍桑既有这样的表示,当然不容我再随意发问。我的牙痒痒的疑团只索性暂时闷在心里。

    一会,霍桑定了定神,用白巾抹了抹手指,回头向王保盛道:“你自己可已见过那位表母舅?”

    那少年点头道:“见过的,我忘记告诉你了。他在一点钟时到这里,只和我敷衍了几句,绝不曾谈什么有关的话。但他在我姨母房里,卿卿咬咬地密谈,足有一个多钟头。后来在四点过后,他又来过一次。”

    “那时可曾和你谈过?”

    “没有。我不曾下楼,但听得他的声音。我仿佛还听得另一个男子声音,料想也许就是那个姓唐的。不过他们的进出,我都不曾瞧见。他们逗留的时间也不很久。”

    当霍桑和王保盛低声谈话的时候,我随时留意着房门,却并不见什么人偷听。

    霍桑把那木箱盖好,叫王保盛重新放在床底下,又低声向王保盛说:“保荣不是住在亭子间里吗?我要进去瞧瞧。”

    “他的房门锁着啊。”

    “那不妨,我有钥匙。”

    我们走出了房门,霍桑便在楼梯头右侧的亭子间门口站住。他先在门钮上旋了一旋,随即从裤袋中摸出一串钥匙,拣了一个插进锁孔里去,旋了一旋,不能转动,又拔出来换了一个。那第二个钥匙一进锁孔,果真应手而开。

    亭子间杂乱不洁。床上被褥乱叠,瞧上去很脏。椅子上堆了几件衣裳,一双涂着烂泥的树胶套鞋横在地板中央。那小铁床面前有一只半新的新式镜台,台上放着些面盆,热水瓶,铅笔,纸烟罐,烟灰盆等类,都是杂乱无章。台角上有一只小钟,这时已停止不走。台面上烧焦痕斑斑,纸烟灰也狼藉满台,那烟灰盆反而有名无实地空虚着。我站在霍桑背后,瞧见了这种景状,有一种不舒畅的感觉。

    并且那小窗也紧紧闭着,小间中的空气也沉闷难受。我觉得瞧不出什么,正想先行退出,忽见霍桑开了镜台的抽屉,嘴里喃喃的咕着。我因重新站住。

    “唉,这里有狗票,回力球票————这是什么?唉,这是摇摊的记录,他还画着一条线路,记得非常详细,他真可算得一个赌学博士了。”他顿了一顿,他的手仍不住在抽屉中翻检,“唉,这是什么图?”

    我忙走近一步,霍桑拿着一小方白纸,正在翻转来瞧纸的反面。那纸上写着:“诸葛亮唱空城计。

    这七个字是用铅笔写的,字迹也拙劣得不成样子。那纸很薄,隐隐的显出那一面还有图画。霍桑兀自注视着那七个铅笔字呆想,却不将那纸再翻过来。我不等他的应许,便从他手中拿过那一张纸。那是一张包纸烟的薄蜡纸,另一面果真画着一个古装人物。

    这图像的姿态比例倒还不错,分明是印摹而成的。但这人形并不是平剧或旧小说中所传诸葛亮,和后面所写的唱空城计似不相合;并且旁边还有一个像田螺形的墨团,和一只么二牌。真是莫明其妙!

    我问道:“这个画有什么意思?”

    霍桑的目光钉住在我拿着的一小方诡秘的画图上,似乎没有听得,接着他忽自言自语地咕喀着。

    “唉!莫非是这一套玩意?但怎么又这样子收场?唉!这又太矛盾了!”

    我忍不住说:“霍桑,你在转什么念头?这几句话又有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些?”

    霍桑依然不答,仍在出神似地呆想。忽而他的眼珠转了几转,又侧着耳朵向楼下倾听。

    他低声道:“唉,大概是许律师来了。我们下去吧。”

    我没有得到霍桑的答复,但也来不及再问。他对于这一张发现的怪图似不很重视,并不向我索回。我就将这纸顺手塞在我的袋中。

    那许邦英律师年纪在四十六七,穿一件鼻烟色的哗叽夹袍,上面罩一件玄色毛葛的马褂,足上也穿着一双黑纹皮的皮鞋。他的脸形狭长,下颌又特别尖削,高突的鼻子,配着一双鹰目似的眼睛,上嘴唇上留着一撮卓别群式的短须,从外貌上观察,倒像一个十足道地的新式官僚。他操着一口纯粹的国语,见面时那种虚伪的礼貌,也足以证明他在交际本领上确有深造。他和我们俩刚才通过了姓名,还没有坐定,那毛巡官也从外面进来。霍桑忙站起来介绍,却并不说明毛巡官的职务。

    这时那开门和送茶的,都是那个江北妈子。保凤仍躲在房里,房门也已关上。

    伊的母亲优氏更始终不曾见面。

    许邦英带着笑容说道:“霍夫生。我此番到上海来,原是受了舍表妹的嘱托,想把分产的事情和保盛谈一谈。不料我到这里以后,才知保盛因着某种误会,正在暗地里乱撞。我想你们定是受了保盛的委托,已劳了好一会神。其实这完全是误会的。”池旋转头去瞧着霍桑左边的王保盛。“保盛,你也太多疑了,凭空里劳人家奔走。好孩子,你真是神经过敏了。”

    王保盛坐在靠客堂门口的方凳上,他的发光的小眼睛,从深度镜片后面向许邦英瞧瞧,闭着口不答,但他的眉宇间充分暴露出敌对的目光。

    霍桑也带着笑容,应道:“许先生,你的见解我也有几分赞同。我也相信这件事并不像保盛兄所意想的那么严重,不过我们为职务关系,既然受了委托,不能不调查一下。况且这件事如果出于误会,这误会的疑障也应得早一些撤除。”

    许邦英忙着点头,答道:“正是,正是。霍先生的高见我十二分赞同。但不知你们调查的结果怎样,可否先请赔教?”

    霍桑缓缓答道:“我很惭愧,还谈不到什么结果。因此,我想与其在暗中摸索,反容易走入歧途,不如爽快些当面来谈谈。现在最好请令表妹出来,把经过的事情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许邦英的目光注视着方桌上的冷盆,嘴里吐吸着纸烟,似在考虑霍桑的请求能不能接受。

    一会,他婉声答道:“这办法果真很好,不过舍表妹是一个旧式的女子,不会说话,见了陌生人更开不出口。霍先生如果有什么疑问,我可以代表奉答。”

    “我想间接的未免会有隔膜。”

    “这倒不须顾虑。我刚才已把这件事的经过情形完全问明白了,一定不会有什么隔膜。”

    “那末,许先生当真可以全权代表吗?”

    “是的,我可以负责。万一有什么困难,我尽可以到里面去问个明白。”

    霍桑把纸烟拿下来弹去了些烟灰,低沉目光停顿了一会,似在考虑什么。

    他点点头道:“也好,既然如此,就请你先将刘太太病死和殡殓的情形说一说。”霍桑说到末一句时,又把纸烟送到嘴边,同时他的眼光向我瞥了一瞥。我记得他刚才曾叫我把这一次谈判的说话记录下来,这时他的一瞥分明是一种暗号,我因悄悄地摸出一本小册放在膝头,又握了笔准备记录。许邦英的座位在霍桑的对面,我和他并坐在一面,中间还隔了一个毛谷村,故而我的举动还不致引起许邦英的注意。许邦英用手指摸了摸他的短须,经过了一度静默的考虑,便开始发表他的重要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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