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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狐裘女最新章节!

“现在案情既有开展,我们的推理当然也应更进一步。据情势推测;凶手的进门方式,我先前假定的预先匿伏,至今还没有佐证,可见不是事实。现在看起来,也许另有一种乘虚而进的可能。”

    “怎样乘虚而进?”

    “我从各方面观察,觉得秀棠和芝山的爱情不一定完全破裂。昨夜里伊因着芝山诬辱了伊的父亲,特地私自去见他,目的也许是申斥他,或是商量什么挽救方法。那时大概在十一点半过后,芝山回家不久,还没有睡。他知道了敲门的是秀棠,自然便静俏俏地放伊进去。就在那时,那大门大概虚掩没有锁,忽有第三人直闯进去,和芝山理论,结果就酿成了这件凶案。这一来,秀棠不是在无意之中做了那凶手进门的引线吗?”

    汪银林弹去了些雪茄烟灰,答道:“这样说,凶手动手的时候,俞秀棠势必是在场眼见的。”

    霍桑点头道:“我也料想如此。”

    汪银林似乎抓住了什么破绽,忙道:“唉,这里面也有些说不通哩。你说伊当时并没有行凶的意思,引凶手进去也是无心的,那末伊忽然看见第三者进去杀伊的情人,又怎么不叫喊求救?”

    霍桑瞧在地板上面,慢慢地呼吸了几口烟,才道:“伊或是有所顾忌。”

    汪银林道:“喔,顾忌什么?”

    霍桑垂着目光,不回答。

    银林又进逼一句:“还有呢。那只狗怎么样?主人跟一个陌生人争殴,那狗怎么不吠叫?或是只叫了一声便停止?”

    霍桑忽而把两手抱住了右膝,又紧促了双眉:“晤,这一节的确很难解。因此我很注意狗的下落。这狗在这凶案中也许也占着重要的位置。”

    霍桑的口气分明显示出他的想法也还有几分扦格不入,不能一线贯通。这案子委实太幻复了。我们逐步侦查,真象在一条黑暗的宽路上扶墙摸壁地进行,前面既看不到光明,是否走上了迷途,自己也无从知道。

    汪银林又说:“霍先生,我想无论如何,这俞秀棠总是案中的要角,我们尽可以把伊拘起来问问。”

    霍桑迷悯地问道:“你要问伊什么?”

    “依你说,伊至少也眼见那第三者的凶手,问问伊总有思。”

    “这倒用不着问伊。那第三人我也知道。”

    汪银林的身子突的一怔,眼光中显出惊喜状来。我也觉得十二分惊奇。霍桑怎么有这突如其来的表示?汪银林张开了嘴,还没有发出声音,霍桑陡然从椅子上立起来。

    他向汪银林摇摇手:“慢,外面有人来哩。”

    施桂果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二十多岁少年,穿一套棕色爱国布棉袄裤,面目相当清秀。他走到里面,站住了向我们三个人瞧来瞧去。

    汪银林先招呼道:“阿四,你来了,很好。这两位先生也许有话要问你。”

    我才知道这少年就是温州路德仁里谢家当杂差的男仆阿四。他的面孔上稚气未脱,不像干出杀人勾当的人。霍桑向那少年点了点头,少年便向霍桑鞠躬。

    他说:“霍先生,少爷已经回来了。他的身体还在发热,不能来看你。他叫我送一张名片来,还有一封信。”

    他从灰布棉袄袋里摸出一封信和一张名片来,双手拿给霍桑,随即把手指凑到嘴边去,呼呼地呵气取暖。霍桑把名片和信接过了瞥一瞥,随手放在桌上,又向这男仆点点头。

    他突然问道:“阿四,钱少爷死了,你觉得怎么样?”

    “咆,我很高兴————哦————哦,霍先生,你的话什么意思?”他显然觉得他不自觉地失言了,眼珠在乱滚。

    霍桑接着说:“喔,你很高兴?他平日待你太坏,是不是?”

    阿四吞吐地说:“我————我————霍先生,我说错了!哦——哦————”他在惶恐了。

    霍桑仍婉声说:“阿四,你不用怕。你倒很老实。我想你一定吃过他的苦,现在尽不妨老实说。”

    阿四果真坦白地说:“霍先生,我老实说,不妨事吗?……喔,是的。钱少爷脾气太坏。他对少爷少奶有一副面孔,对我们底下人又另有一副面孔。他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来我们就倒霉。去年夏天他踢我一脚;上月里他要寄一封挂号信,我寄了平信,吃了他两拳;上礼拜天,我给他冲热水瓶慢了些,又吃他一个耳括子!”

    我的观察没有错,这少年当真还有些天真的稚气。霍桑也点头称赏。

    他说:“这个人的确太刻薄。那末你可知道他是给什么人杀死的?”

    阿四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不过————”他停住了。

    “什么?”

    “我想他有了这副脾气,容易得罪人,和他过不去的人一定不少。哦,我记得在好多天前,有个西装先生来跟他吵过。”

    “这个人你后来再看见过吗?”

    “没有。”

    霍桑顿一顿,又问:“那末昨夜里你可曾听得什么声音?”

    阿四说:“没有。我一睡着就像死掉,什么都不听得。”

    “你是睡在近后门的。昨晚上可有什么人来敲后门?”

    “没有。这位侦探先生已经问过了。钱少爷虽待我不好,可是拿了钱,半夜里放一个陌生人进去,我决不敢。”

    霍桑点点头:“好,你去吧。你回复你主人,一有消息,我会来通知。”阿四鞠了一个躬,就自己退出去。

    汪银林早已把那封信拿起来。我也立起来看那名片。

    那是谢春圃的片于,背面写了两句,请霍桑尽力查明真,凶,又说信是上灯时从邮局里送来的,也许有助侦查,故而差阿四送来。

    “唉!这是一个意外消息!霍先生,你瞧瞧。可靠得住?”

    这是汪探长读信后的警报。我放了名片,又走过去瞧。那是一张八行信纸,完全写满,用的是铅笔,又很潦草。

    那信道:“我听得你家发生了凶案,现在有几句报告。昨夜十二点钟相近,我在你家门前经过,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你家门口里出来。那人的行动鬼鬼祟祟,形状十分可疑。因此我向他注意了一下,虽没有瞧得清楚,但我明明看见他戴一顶红结的瓜皮乌绒帽,帽子下面,白发像雪,似乎那人的年纪已大。他身上袍褂的颜色怎么样,我虽不敢证明,但一定都是深色,非青即黑。我是你家同里的邻居,既有所见,不敢不告。不过这个人是否和凶案有关,请你们自己斟酌。”

    霍桑的目光在信笺上停留了好一会,忽而咬着嘴唇,瞪住了深思,接着他摇一摇头,把信笺授给我。

    这信笺上下都没有署名,信面上只写着“温州路德仁里一号谢宅收”字样。

    信中所拟摹的那个人,我明明认识。我记得俞天鹏的绒帽上果真装着一个鲜红的结子,并且那乌绒下的白发,黑白相衬,越发容易惹眼。此外天鹏的身材果很高大,紫袍黑褂,当然也算深色。那末信上所说的这个人可就是俞天鹏吗?当我默自寻思的时候,霍桑和汪银林的眼光都象猎犬般地注射在我的脸上。

    汪银林先问道:“包先生,你在想什么?”

    我踌躇了一下,没有回答。

    霍桑也接着说:“我明白。包朗,你对于信中所描写的人是认识的?是不是?”

    我再能给天鹏隐瞒吗?事势上已不容我回护私交。我只得将我心中的怀疑,照实说出来。

    汪银林听我说完,大惊道:“就是俞天鹏吗?那末这信中的话一定靠得住了。”

    霍桑仍不动声色交抱着两膝,缓缓向我说:“你即使不说,我也早已知道。”

    汪银林道:“你也早疑心俞天鹏?”

    霍桑点点头:“我刚才已经说过,用不着秀棠的证明,我已经知道那第三个人。”

    汪银林高兴地说:“好极!我还以为有什么人挟嫌谎报,现在看起来,话是实在的。”

    霍桑重新瞧瞧那封匿名信,答道:“论情,这报告似乎是实在的。不过信是铅笔写的,虽然自称是同里的邻居,但写得很潦草,又不署名,显然要掩藏真相。这又是什么意思?”

    汪银林忙道:“我以为只要说话实在,别的都不成问题,即使要彻底追究,好在德仁里只有十几个石库门,也不难查出那个人来。”

    霍桑低头不答,把信折好了,放在他自己的袋里。

    汪银林不能再耐地说:“霍先生,我们既然知道凶手是俞天鹏,应得立刻进行哩。”

    霍桑站起来,重新烧着了纸烟,缓缓地答道:“我看还得略略等待,不能够立即动手。”

    汪银林着急道:“还等什么?”

    霍桑道:“你总知道俞天鹏是社会上有名的人物。我们为谨慎计,不能不有充分的准备。我以为这件事等明天进行,决不至有什么意外。你已经忙了一天,如果没有别的事,不妨早些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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