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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贝尔先生,我说,我觉得你最好把东西都收起来,离开这里。我这么说没有任何恶意。

    但他正在房间里四处找插座。他在沙发尽头找到了一个。机器里面像是有个玻璃球,发出咔嗒咔嗒的响声,总之,里面有松动的东西,稍后,响声变成了稳定的嗡嗡声。

    里尔克[赖内·马利亚·里尔克(Rainer Maria Rilke,1875—1926),奥地利诗人,代表作《杜伊诺哀歌》《马尔特手记》等。]成年后,从一个城堡搬到另一个城堡。全靠资助者,他透过吸尘器的嗡嗡声大声说道。他很少坐汽车,情愿去坐火车。再看看和夏特莱侯爵夫人住在西莱堡的伏尔泰[伏尔泰(Voltaire,1694—1788),法国启蒙运动思想家,也是文化史家,被尊称为“文化史之父”。晚年为躲避法国政府,曾在夏特莱侯爵夫人的西莱堡居住了十五年。]。面对死亡,他多么平静。他抬起右手,好像我马上要反驳他似的。不对,不对,说得不对,是不是?别这么说。但又有谁知道呢?说完他转过身去,开始把吸尘器往另一个房间里拖。

    房间里有一张床,一个窗户。被子堆在地上。一个枕头,一张床单罩着床垫。他褪下枕套,又迅速地把床单从床垫上扒下来。他盯着床垫看,还用余光瞄了我一眼。我去厨房拿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看着。他先把吸嘴放在手掌上试了试吸力。他弯腰调了调吸尘器上的一个旋钮。像这样的活儿,得把马力调到最大,他说。他又检查了一下吸力,然后把软管拉到床的顶头,让吸嘴在床垫上移动。吸嘴贴住了床垫,吸尘器发出更大的响声。他把床垫来回吸了三遍,然后关掉了机器。他按下一个手柄,盖子“啪”的一声打开了。他取出滤网。这个滤网只是用来做示范的。正常使用时,所有这些东西都会进到袋子里,这里,他说。他用手指头拈了一撮上面的灰尘,肯定有一茶杯那么多。

    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

    这不是我的床垫,我说。我在椅子上往前倾了倾身子,努力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现在轮到枕头了,他说。他把用过的滤网放在窗台上,向窗外看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来。你来抓住枕头的角,他说。

    我站起来,抓住枕头的两个角。觉得自己像是在揪住某个东西的耳朵。

    就像这样?我说。

    他点点头。他去另一个房间又取来一个滤网。

    这玩意要多少钱?我说。

    几乎不值钱,他说。它们是用纸和一小点塑料做的。很便宜。

    他用脚打开吸尘器开关,我紧紧抓住枕头,吸嘴陷进枕头里,从枕头的一端移到另一端——一遍,两遍,三遍。他关掉吸尘器,取出滤网,一声不响地拿着它。他把它放在窗台上另一个滤网旁边。然后,他打开壁橱的门。他向里看了看,但里面只有一盒灭鼠灵。

    我听见门廊上的脚步声,门上投信口开了一下,又咔嗒一声关上了。我们互相看了一眼。

    他拖着吸尘器进了另一个房间,我跟在他的后面。我们看了一眼靠近前门的地毯上那封朝下的信。

    我朝那封信走去,转身说道:还有什么?不早了。这块地毯不值得弄。它只是一块十二乘十五、加了防滑背衬的棉线地毯,从地毯城买来的。根本就不值得去弄它。

    你这儿有装满的烟灰缸吗?他说,或者盆栽植物之类的?一把土也行。

    我找到烟灰缸。他接过去,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毯上。用穿着拖鞋的脚把烟灰和烟头踩碎。他又跪下来,放进一个新的滤网。他脱掉外套,把它扔到沙发上。他腋下在出汗。肚子上的肥肉耷拉到皮带上。他拧下吸嘴,在软管上装上另一个装置。他调了一下旋钮,用脚打开机器的开关,开始来回走动,在这块破地毯上来回地走动。我有两次向那封信走去,但他简直像是知道我要去干什么似的,总用那些软管和金属管子挡住我的去路,他扫过来,扫过去……

    我把椅子搬回厨房,坐在那里看着他工作。过了一会儿,他关掉机器,打开盖子,一声不响地把滤网递给我,上面全是灰尘、毛发和颗粒状的东西。我看了一眼滤网,起身把它丢进了垃圾箱。

    现在他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不再解释什么。他拿着一个装着一点绿色液体的瓶子去了厨房。他把瓶子放在水龙头下面,灌满水。

    你要知道我可什么都付不起,我说,即使是个没它就活不下去的东西,我也拿不出一分钱。你只能为我白干了,到此为止吧。你在我身上花工夫实在是浪费时间,我说。

    我想把话说清楚,免得误会了。

    他继续忙他的。他在软管上安了另外一个附件,用一种复杂的方法把瓶子挂在这个新附件上。他在地毯上慢慢地走着,让刷子在地毯上前后移动,不时释放出一点青绿色的蒸汽,形成了一摊一摊的泡沫。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放松下来,看着他工作。我偶尔看看窗外的雨。天开始变黑。他关掉吸尘器,站在靠前门的一个角落里。

    要喝咖啡吗?我说。

    他在粗声喘气。他擦了把脸。

    我烧上水。水烧开后,我冲了两杯咖啡。他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拆开装了箱,捡起了那封信。他读着信上的名字,仔细查看着寄信人的地址。他把信对折起来,放进了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我一直注视着他,什么都没干。咖啡凉了。

    这是斯莱特先生的信,他说,我来处理它。咖啡我就不喝了。我还是别从地毯上走过去了。我刚洗过。

    那倒是,我说。然后我说:你确定那封信是给谁的?

    他伸手去拿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它,打开前门。还在下雨。他脚伸进套鞋里,系好鞋带,然后穿上雨衣朝里面看了看。

    你要看一眼吗?他说,你不相信我?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我说。

    好了,我该走了,他说。但他仍然站在那儿。你到底要不要这台吸尘器?

    我看了看这个大箱子,它已经合上,准备上路了。

    不要,我说,算了吧。我很快就要走了。它只会碍事的。

    好吧,他说。他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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