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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从十二社向东中野方向行使,穿过大马路,在哲学堂[指位于东京中野区松丘的哲学堂公园。]前左转。透过马路边的树林能看望见O摄影器材公司的大楼。

    过了一会儿,车子终于抵达了公司的大门。

    三原与鸟饲希望能与负责冲洗地方上寄来的彩色胶卷的部门主任面谈。

    听说警视厅来了人,四十多岁的部长一脸紧张地走进了会客厅。三原寒暄了几句,问道:“我有件事想问问您。二月七日到十日左右从九州博多寄来冲印的底片,大概是什么时候印好的呢?”

    “一般都是收到底片后四到五天。”

    “那有没有从福冈市送来的底片呢?寄件人叫梶原武雄。底片是阴图晒阳的那种。”

    “福冈的吗?我们公司在福冈也有冲印所,会不会寄到那边去了?”

    三原脸色大变。他从不知道福冈也有冲印所。不,不可能。如果照片是在福冈的冲印所冲印的,“峰冈在西铁购买月票”的推理就会不攻自破。

    “不过,”开口的是鸟饲,“主任啊,就算福冈有冲印所,会不会有人仍然往东京寄底片呢?”

    “会的。”主任看着两人紧张的表情说道,“福冈的冲印所是最近新开的,许多老客户并不知情,还是把底片寄往东京。也有人会觉得总公司的技术比较好吧。况且每个人对色调的喜好都不一样,这方面不同的冲印所会存在差异。”

    梶原武雄对摄影的热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对色调的要求肯定也比常人要高。

    三原刷白的脸立刻有了血色,两眼也开始放光。

    “没错,没错,总之能不能请您查一查?”

    “梶原武雄是吗?我这就看看账本。”

    三原目送主任离开会客室,希望他能带回好消息。

    十分钟过后。

    “查到了。”主任微笑着捏着一张便签纸走了进来,“账本里有,福冈市上桥,福冈食品工业的梶原武雄是吧?”

    “真的吗?”三原整个人都探了出去。

    “是的!他经常送底片过来冲印。最近一次是二月九日送到,四天后冲好的。”

    “那就是十二日冲好是吗?”

    “对。”

    “您知道照片上拍了些什么吗?或者描述一下构图?”

    “这……这就不清楚了。”主任苦笑道。

    三原继续说道:“是吗……那底片冲完之后,会直接寄回去吗?”

    “那是当然。”主任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公司的胶卷盒子里就有写着公司地址的专用信封,拍好的胶卷可以装在里面寄给我们,我们印好照片后,也会塞进信封里给他们寄回去,还会附上用来退照片的信封以备不时之需。”

    “但总有特殊情况吧?”三原问道。

    “特殊情况?”

    “比如有些住在东京的人会不会等不及你们寄出来,直接过来拿?”

    “不太会有人直接来取照片的吧。”主任回答道,“有些客人会委托冲印店送到我们这里来冲印,取照片的时候也是冲印店统一来领的。可很少有人单独来拿自己冲印的照片。”

    “请您再仔细查查看,”三原说道,“那个梶原的照片,真的送到九州了吗?”

    主任一脸疑惑,可还是按照警部补说的做了。

    这回,他们足足等了二十分钟。

    主任挠着头走了回来:“还真被您猜对了,刚才我一看账簿,发现梶原真是自己来拿的照片。”

    三原与鸟饲对视一眼——脸上带着胜利的表情。

    “当天接待梶原先生的员工正好在公司,我都问清楚了。当天梶原直接来了我们公司,说前几天把底片寄了过来,应该已经冲好了。那天他正好来东京出差,想尽快看看照片拍得怎么样,让我们直接把照片给他。我们想确定他是不是梶原本人,他就拿出了一张福冈的月票给我们看。月票上的确写着‘梶原武雄’这几个字,与寄件人的名字一样。那位员工觉得想早些看到照片也是人之常情,就直接把照片给了他。”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账本上标注着‘二月十二日’。”

    “能不能让我和当时的那位员工谈谈?”

    主任走出会客室后,三原情不自禁地深深叹了口气。

    峰冈周一用照片构建的完美无缺的不在场证明,终于在他与鸟饲坚持不懈的追查中彻底崩毁了。

    土肥武夫的葬礼也是二月十二日举行的,峰冈周一还去烧了炷香。也就是说,他刚去完葬礼,就去拿了照片。

    照片需要几天才能冲好、警方需要几天才会查到他的头上——他在行凶之前,把这一切都计算在内了。

    要是警方在二月十二日之前,比如二月六日案发后立刻调查峰冈,他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而三原是在二月二十日前后拜访峰冈的,警方留给峰冈充裕的时间构建不在场证明。

    一脸亲切温柔、充满绅士风度的峰冈周一,在时间上豪赌了一把。

    峰冈在《筑紫俳坛》上看到了吟诗大会的消息,知道二月六日晚上梶原武雄会前往拍摄门司的和布刈神事。他认定梶原会使用彩色胶片。

    峰冈的猜测合情合理。因为和布刈神事是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进行的,神官需要手持火把下到海里。黑色的海面与红色的火焰交相辉映,那是一幅多么神秘的光景啊!这不正是拍摄彩色照片的大好时机吗?

    梶原这样的摄影狂人,必然会带上彩色胶片抓拍这难得的美景。峰冈就看准了这一点。

    普通的冲印店是无法冲印彩色照片的,必须将底片寄给生产商冲印。峰冈又利用了这一点……

    二月七日,他为了杀死须贝前往福冈,顺便用“梶原武雄”的名义在西铁营业所买了张月票。

    不用说,他在摄影器材公司,就是用那张月票证明自己就是“梶原武雄”的。

    摄影器材公司还以为梶原真来东京出差了,便将照片连带胶片一同交给了他。峰冈将其中的八张冲印成普通的黑白照片。

    峰冈推测,喜爱摄影的梶原武雄肯定会在神事上花费整整一卷胶卷,如此大量的照片足够他将事先在自己的胶卷中留出的八个空位填满。

    接着,他再用自己的照相机,翻拍了那八张黑白照片。专家早就把其中的窍门告诉了三原。在小仓为大吉旅馆女佣拍照时,那八张底片还是空白的,拍完后再把胶卷倒回去。只要有暗室,就能轻松完成这一动作。

    这样一来,峰冈的胶卷就变成了“东京出租车公司、八张和布刈神事、女佣”的顺序了。

    用冲印过一次的底片冲洗黑白照片,再翻拍一下,只需一天时间。峰冈周一把用完的胶片寄回给了梶原,装作是摄影器材公司给他寄过去的。收到照片的梶原武雄没有把照片借给过别人,照片也确实没有被盗。

    三原终于找到证据证明了自己的推测。只要确定拿着梶原武雄的月票来取照片的人就是峰冈周一,一切都能尘埃落定了。

    “让您二位久等了,”主任带了一位三十二三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就是把照片交给梶原先生的员工。”

    “辛苦了,”三原点头示意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你还记得来拿照片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大概记得。”员工察觉到事态严重,一脸不安的神色。

    “你现在见到那个人,也能认出来吧?”

    “嗯……应该能。”

    “那你看看,他是不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三原将照片递给那名员工。照片上的人就是峰冈,之前为了调查,三原让鉴识课翻印了好多张他的照片。

    员工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便抬头说道:“啊,就是他!”

    “你仔细看看,究竟是不是?”三原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问。

    “绝对没错,就是他!月票上明明写着‘28岁’,可他看上去很老,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三原与鸟饲回到警视厅,办理手续申请峰冈周一的逮捕令。

    期间,三原派了一位刑警去确认峰冈周一的所在之处。不久,刑警打来电话说:“峰冈今天早上去上班了,但十一点左右以有事为由离开了公司,也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我问了,可大家都说不清楚。”

    “去他家里看看,说不定他家保姆知道。”

    “遵命!”

    三原挂断电话,将这一消息告知鸟饲。

    “那小子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鸟饲一脸担忧。要是现在让峰冈逃了,他们的苦心可就打了水漂。

    直觉敏锐的峰冈也许真的察觉到警方的追捕,溜之大吉。

    三原最害怕的就是峰冈畏罪自杀。

    两条人命死在他的手上,他肯定也知道自己罪责难逃。即便能躲过死刑,也免不了在铁窗里呻吟一辈子。对峰冈来说,那样想必比死亡更加痛苦。

    “负责搜索梶原的那队人马有什么消息吗?”

    鸟饲的心情与三原无异。峰冈说不定会拉上梶原销声匿迹。出完这最后一张王牌之前,他应该还活着才对。

    三原焦躁不安。

    电话响了。然而电话那头的刑警并没有带来好消息,梶原依然不知所踪。事态紧迫,三原命令调查员们每隔一段时间就打电话报告一次。

    前往峰冈家的搜查员报告称,保姆对他的行踪也一无所知。峰冈告诉过她自己要出门两三天。

    时间在焦躁的等待中流逝。

    两小时后,检察厅终于签发了峰冈周一的逮捕令。

    三原看着那张纸片——为了它,他们耗费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找到了峰冈的罪证,眼看着就能结案了,可犯人却消失了。

    身旁的鸟饲重太郎也是一脸感慨。毕竟水城的须贝一案发生在他的辖区范围内。

    他怒气冲冲地望着这张决定峰冈命运的逮捕令。

    电话铃又一次响起。

    “是主任吗?”这一回,调查员的声音显得十分激动,“我们找到梶原武雄了!”

    “什么?找到了?”三原紧握听筒,手上渗出汗水来,“他在哪儿?”

    “有个叫春山章二郎的摄影师……”

    “啊,记得那是个以拍摄社会百态闻名的摄影家。”

    “是的,那个春山最近刚收了个名叫梶原武雄的助手,年龄和相貌也完全相符。”

    “人呢?见到了吗?”

    “没有,他今天早上带着相机出门去了。之前春山一直在外出差,现在终于回来了,我们才能继续追查下去。虽说是助手,但梶原并不在春山的摄影工作室里工作,而是去了春山和朋友一起开的冲印作坊。梶原自称‘绪方’,而拜托春山收下‘绪方’的就是峰冈。峰冈和春山是熟人。”

    “这些以后再说。梶原究竟去哪儿了?”

    “他好像说要去潮来拍照。”

    “潮来?”

    “对,今天潮来正好要举行‘菖蒲祭’,他临时请假,就是去拍那个祭典了。”

    “好!”三原挂断电话,“鸟饲警官!查到峰冈的去向了!”

    “哦?哪儿?”

    “潮来。”

    “‘我是河原边枯萎的芒草……’是这首《船头小曲》[日本大正年间流行的歌谣曲。]里唱到的潮来吗?”

    “没错,峰冈告诉梶原那边要举行菖蒲祭,带着他出门去了。不快点行动,梶原就危险了。那边是水乡,峰冈可能会趁梶原不注意,把他推到河里淹死。”

    “原来如此,那要赶紧啊!”

    三原立刻联系了茨城县警局。

    “峰冈一到潮来就会动手吗?”鸟饲一脸担忧地问道。

    “白天应该不行吧。他肯定会拖到晚上,趁四下昏暗的时候动手。那边的祭典会一直持续到晚上,河上的小船也会吊上灯笼。杀人的机会有的是!梶原的情况十分危险!”

    “不过……这起案子可真是不可思议。”

    “此话怎讲?”

    “这起案子从门司的和布刈神事开始,到潮来的菖蒲祭结束,总是和一些民俗祭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小时后,麻生警署打来电话,说警方已经找到了峰冈周一与梶原武雄。三原擦了擦腋下渗出的汗水。

    “鸟饲警官,这回我想亲自去把峰冈带回来。您跟我一块儿去吧?”

    “好啊,我乐意之至!”

    成田线的列车里,灌满了田里吹来的暖风。

    “话说回来,关于峰冈的杀人动机,”鸟饲坐在二等车厢里,向对面的三原问道,“我知道业界报社的土肥掌握了证据,证明峰冈在购车的时候曾经行贿并从中牟利,可他有必要为了这个杀人吗?三原你觉得呢?”

    三原点了点头。

    “您问得很有道理。我们其实只调查了土肥在业界报纸上公布过的那些坏事,其实那只是冰山一角。土肥还掌握着许多不利于峰冈的情报。他能凭这些情报敲诈峰冈,性质的恶劣程度可想而知。只要今后我们仔细审问峰冈,自会找到答案。当然,被杀的土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峰冈这人太谨慎了,不斩草除根就无法放心。他一心只想着出人头地……”

    鸟饲叹了口气。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鸟饲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香烟,擦了擦鼻头,轻声抱怨道:“我跑遍了名古屋,都没找到他和须贝约会的地方。我真想早点见到他,好好问个究竟。”

    列车行驶在广阔的平原。

    放眼望去,尽是金灿灿的麦田。

    (文中的列车、飞机时刻表,均为昭和三十七年十月的真实时刻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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