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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死亡邮递最新章节!

    <strong>#1</strong>

    底井武八对于运送日出杯参加福岛赛马的家畜运输车,十五日二十点五十分从田端站发车,却是十六日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到达福岛站的这件事耿耿于怀。

    他跟从事赛马行业的厩务员们确认过,因为要在停车时给车上的牛、马、猪等喂水、喂饲料等,所以家畜运输车运送时间比较长。尤其是赛马,更需要呵护备至,所以一般都是在陪护人的悉心看护之下运送的。因此,无论是喂水,还是喂饲料,铁路方面都会提供方便。但是,即便如此,那也太慢了。虽说和快车无法相比,但是快车从东京到福岛大约五个小时,该货车却用了三十个小时。

    底井武八又就此事询问了府中的从事赛马行业人士。

    “的确有些长了。”那个人不解地说道。

    “即便是晚点了,也应该再早一些的。大概是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故吧?”

    事故?

    对了,发生了那件事——

    厩务员末吉说过,马在运送途中得了病,而且在福岛赛马场时,其他厩务员还问过末吉关于马的情况呢。

    日出杯是驯马师西田为马主立山前议员训练的马匹。这是一匹四岁的纯种马,过去在中山和中京赛马比赛中两度夺冠,在西田马厩中也是屈指可数的。

    照料它的厩务员末吉还说马的病有惊无险。

    但是,马在运送途中得了病,末吉应该采取了万全之策吧。或许是因为进行救治,家畜运输专列才晚点的?

    底井武八想,应该去跟家畜运输专列的列车长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另一方面,关于托运箱子的货车,底井武八从福岛县警署搜查本部的臼田警部补那里听说,郡山警署查到货车号码是191。六月十六日四时三十分,从大宫发车。

    此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先解决一个个疑点。一定要扎扎实实地进行。即便是推测有误,也不能气馁,要坚持到底。

    底井武八当天就去了田端站的列车事务所。事务所一般位于离车站稍远的地方。虽说是一栋大楼,但是由于紧挨着机车库,四周铁轨纵横。机车或是单独驶过,或是被拉拽着驶过,底井武八不禁产生了错觉,说不定走路一不小心,就会被身后驶来的机车碾死。

    底井武八看到一个列车员在列车事务所周围转悠,就告诉他自己是为什么事而来的,问他应该去找谁。对方让他去二楼问一下。底井武八便上了楼梯。

    二楼是事务所。到底是车站,办公桌排成一长溜,穿制服的站员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对底井武八点点头,走了过来。

    “是十五日晚上八点五十分从这个站发车的吧?”

    这个个头很高的男人,把底井武八的问题记在本子上。

    “我查一下。”

    他站了起来,走到墙边摆着的壁柜跟前,打开柜门,在里面寻找着什么。

    底井武八独自抽着烟等着。窗外是万里无云的朗朗晴空,隔着玻璃窗可以听见列车的汽笛声此伏彼起。

    不久,那个人回来了。

    “我知道了。看了一下出勤表,那趟家畜运输车的列车长是横川修三。”

    “谢谢……那位列车长今天上班了吗?”

    “没有,刚才看了一下出勤表,他今天休息。大概在家里吧。”

    “他家在哪里?”

    那个人直起腰,对着那边隔着四张桌子的人喊道:

    “喂,中村君,横川修三家好像在你家附近吧?”

    一位年轻站员转过身子对这边说:“是的。”

    “在哪里?现在有人要去横川家找他。”

    “他家就在鬼子母神社附近,就是杂司谷的鬼子母神社。神社里有一棵很大的朴树,看到后往左拐,有一条小路。到那儿后,打听青叶庄,就知道了。他住在二楼的3号房间。”

    “非常感谢。”

    底井武八很客气地表示了感谢,从二楼走下了被踩得很脏的楼梯。

    他又走着去了田端站,如果去杂司谷,还是在池袋站下车比较方便。他坐电车到该站,从站前打车到了鬼子母神社附近。这段路要是走着去的话,可不近。正如那位站员所说,远远地看到了一棵高大的朴树。

    按照对方说的路线,底井武八看到朴树后,往左拐进小胡同,就看到了挂着“青叶庄”牌子的很旧的公寓。从下面的土间可以直接上二楼。底井武八脱掉鞋,穿着热乎乎的袜子上了楼梯。一上二楼就是一条很窄的走廊,3号房间是拐角第二间。他看到玻璃门里有人影在晃动。

    “有人吗?”

    底井武八敲敲门,问道。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开了门。

    “请问,是横川家吗?”

    “是的。”

    “这是我的名片。”

    他先递出了名片,接着说明是在列车事务所打听到的地址。

    女人进里面说了几句话,他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说是里面,也只有两间屋子,因为挂着门帘,所以看不到里面。

    “请进吧。”女人打开门帘走出来。

    底井武八说了句“打扰了”,就跟在女人身后走进去。在窗边有一个很简单的待客区,女人请他在那里落了座。

    里间的隔扇开了,一位二十八九岁模样、面色白皙的矮个子青年,摇着团扇出现在底井武八面前。

    “我是横川。”

    “突然打扰,实在冒昧。”

    底井武八按照递上的名片做了自我介绍。

    从敞开的窗户进来的只有房顶的暑热,一点风也没有。在公寓屋顶上方,广告气球犹如被熬干了一般静止不动。

    横川修三以为是记者来采访他,表情十分惊讶。于是底井武八赶紧给对方吃定心丸。

    “不是采访,我今天是为私事来的。”

    “啊,是这样啊。”

    “我在进行有关赛马的报道,我想了解一下,六月十五日晚上八点五十分从田端站发车的货车,听说是横川先生担任列车长的吧?”底井武八开口道。

    “请稍等一下。”

    横川修三歪着头思考起来。

    “列车号码我忘记了,不过,六月十五日晚上八点五十分发车的货车,确实是我负责的。这个我记得。”

    “是吗?那么我想问一下,车上运送的去福岛赛马比赛的马匹,您还记得吗?”

    “啊,我想起来了,的确是参加赛马比赛的马匹。”

    “陪同那些马的厩务员,是府中的末吉。”

    “名字记不清了……那位名叫末吉的是不是三十七八岁,矮墩墩的,很壮实?”

    “是的,他就是厩务员末吉。”

    “越来越清楚了。我觉得那位厩务员对马非常好……他怎么了?”

    “是这样,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个人想了解一些情况,还请您告诉我。那趟货车到达福岛时好像晚点了很多,是事实吗?”

    “是的,是真的。”

    横川列车长立刻表示肯定。

    “因为按照预计的行驶时间,应该是十六日下午一点到达福岛的。可是,由于延误了很长时间,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才到达。晚点了很多。”

    “发生什么事故了吗?”

    “这个,说是事故也算是吧。其实是这么回事……”

    女人端了杯冰果汁进来,横川修三一口气喝干了。

    “护送赛马的厩务员,对,我记得是叫末吉。刚刚从宇都宫一带发车后,末吉就到最后一节的列车长车厢来找我,说当时马的情况很不对劲,要找兽医来看看。可是要想找兽医,就得在中途的某站长时间停车,我就拒绝了。于是,那位厩务员非常气愤,说这可不是普通的马,是价值一亿日元的赛马,这点方便应该提供。我们争执了半天,最后,我还是输给了厩务员的气势,妥协了,同意时间在三四十分钟之内的话,可以请兽医。这就铸成了大错。”

    “可以理解啊。”

    “关于在哪站停车叫兽医的问题,我说:‘宇都宫站已经过了,前面都是小站,很难找到兽医的。’末吉说:‘不行,在矢板站多停一会儿的话,他可以去找当地的兽医来。矢板町附近的乡间有马市,那里必定有兽医。’坚决不让步。我对那里不熟悉,就对他说:‘那就在矢板站特别停车四十分钟,这期间去请兽医来治疗吧。’问题是停车的时间。离开宇都宫是凌晨三点五分,到达矢板站是五点十分。即便矢板有兽医,那么早也不会来呀。我提出这个疑问后,末吉说:‘没问题,把医生叫起来说明情况的话,肯定会来的。因为是赛马,医生也能够理解的。’我问他,马到底哪里不舒服,他说:‘好像是胃肠不好,不及时治疗的话,就有可能参加不了福岛的赛马比赛,弄不好马还可能病死。那样一来就是护送马的我的责任了。’看着脸色苍白、神经质的厩务员发愁的样子,我实在无法拒绝他。”

    “后来就请兽医来了?”

    “请来了。刚一到矢板站,末吉就跑出去了。兽医是一位六十岁的老人,留着雪白的胡须,人很精瘦。末吉拿着手电筒,带着他走进了家畜车厢……可是我说的停车四十分钟,请兽医来就花了近三十分钟,然后治疗了一个小时。我虽然很着急,可又不能中途发车,结果一共用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是啊。”

    “如果是停车三四十分钟的话,不必通知福岛的列车员区或机车区,可是停留这么长时间,就必须进行详细的汇报了,因为会和其他列车的运行时间发生冲突。由于一共停车一个半小时,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结果,为了给其他车辆让路,从矢板站发车已经是那天下午的三点十分了。”

    “真的?就是说那天在矢板站停留了十个小时?”

    “是的。为了这个事,我还被列车员区主任狠狠训了一顿呢。”

    “真是太倒霉了。”

    “不过,看到厩务员那么拼命地照顾马匹,我也很感动呢。他彻夜都在看护马,可以说对马的感情超越了人的爱情啊。那厩务员一夜都没有睡觉。不那样爱马的话,恐怕就干不了厩务员这个行当吧。看到他对马那么尽心,我真的很感慨啊。我要是得了病,老婆对我的照料,还不知能不能有他的一半呢。我都羡慕起马来了。”横川呵呵笑起来。

    “那么,那匹马治好了吗?”

    “幸好没什么大碍。兽医回去的时候,还生气地对厩务员说,这么点毛病还叫我来一趟,太不像话了。”

    令府中的从事赛马行业的人纳闷的货车晚点的原因终于搞清楚了,马得病的事也清楚了。

    “那位兽医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问,不知道啊。不过矢板町是个小镇,估计也只有一家兽医院,一打听就知道了。”

    “是啊。多谢了!”

    底井武八低头致谢,就此告辞。

    <strong>#2</strong>

    底井武八决定去一趟栃木县的矢板町。

    厩务员末吉因为马得病需要治疗,从而导致货车晚点的过程,通过横川修三的讲述已经搞清楚了。下面他想要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为此他想见一见末吉从矢板町请来的兽医。

    横川列车长在最后一节车厢,因此不可能经常去末吉和马所在的家畜车厢。横川列车长对于末吉对马的精心照料很感动,但想必也不过是有空的时候去看看。所以真实的情况需要跟兽医了解。

    底井武八从上野出发,矢板站是从宇都宫站数起第六站,从上野出发大约需要两小时四十分钟。

    矢板是个很小的车站。站前广场上停着“开往鬼怒川”“开往乌山”“开往盐原温泉”等的一排巴士。底井武八羡慕地望着那些巴士的目的地,心里想着等有空的时候,一定来好好泡泡温泉。

    底井武八虽然在一心追查这件事,但是在报社里,由于总编山崎治郎被害,现在他只能拿点所谓的津贴。不过,因为报社很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让他终止悠闲的调查,回社里工作,弄不好还有可能被炒鱿鱼。由于背负着生活压力在进行调查,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很快就找到了那名兽医。这个小镇果然只有一家兽医院,所以问到的第一个人,就告诉底井武八怎么走。那家兽医院名叫佐座家畜医院。

    从车站过来要走八百米,也难怪末吉从货车停车的那个车站往返需要很长时间。佐座家畜医院尽管门面上涂了蓝色的油漆,搞得很气派的样子,可毕竟是乡下,房子还是很简陋。

    底井武八一走进去,一位护士模样的女人就出来了。她是一位眼睛上挑的中年女人。

    他说明想找医生,就被请进了客厅。电扇吹着热风。比起电扇来,从敞开的窗户刮进来的田野大风更凉快些。果然是乡间的风光啊。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人走了进来。正如横川列车长描述的那样,老先生留着雪白的胡须,颧骨很高,是个瘦小的男人,眼睛炯炯有神,面色红润。

    “这是我的名片。”

    底井武八递出名片。老先生接过名片后,从兜里掏出老花镜看起来。

    “嗯,你是从东京来的了?”

    “是的。”

    “请坐吧。”

    底井武八刚一坐下来,护士就拿来了一杯汽水。

    “我这次来是想跟您了解点事,请勿见怪。”

    底井武八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就是这件事……”

    说完很长的一段话后,他拿起那杯还在冒泡的汽水,“当时给马看病的是先生吗?”

    “是我。”

    佐座医生很肯定地点点头。清瘦的喉结旁边皮肤松弛,青筋暴露。

    “的确是我给马看的病。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日期我记不清了,记得是那天早晨的事。没错,六点左右我听到有人咚咚地敲门,就从窗户探头去看。兽医不比内科,并没有急诊,所以,这么一大早来叫门很罕见。我一问,他就说了你刚才说的情况,请我务必去停在车站的家畜运输车给马看病。我这人睡觉不好,虽然睡眠不足,还是把必要的医疗器械带上,跟着那个厩务员赶去了。”

    “马的情况怎么样呢?”

    “据那个厩务员说,马的情况不正常,很疲倦似的,没有精神。喂它饲料也不怎么吃。而且不像平时那么听话,老是跳动。大便好像也很软。他非常担心,请我给马看一看。他说马是去参加福岛赛马比赛的,要是有状况的话,就得取消出场资格了。因此,请我务必治疗一下。”

    “是吗?那么马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呢?”

    “没给马诊断之前,听厩务员的介绍,我想大概是大肠炎,或是胃炎,所以带了这方面的药物去的。”

    “马的病也和人一样吗?”

    “一样的。可是,去了一看,什么事也没有。没有任何问题。那个厩务员也太神经质了,让我白白跑了一趟。我就说,这不是挺好的吗?没有什么毛病。可是厩务员根本不听……”

    佐座医生想起当时的情况,绷起了脸。

    “厩务员说:‘我对这马最了解了。它是从岩手的小岩井牧场买来的小马,第二年,三岁时参加赛马,得了第二名,所以我最清楚这马的天分了。我担心这匹马得了感染性贫血,所以,请你给好好看一看。’我不是不能理解厩务员的心情,可我是兽医,四十年的经验不是说着玩的。可是,那个厩务员坚持说:‘大夫,你仔细看看它的眼睛,是红色的吧。抬腿也很沉重吧。’说话口气就像我是个庸医似的。当然了,关系到福岛赛马比赛的胜负,厩务员的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是感染性贫血或大肠炎的话,价值一亿日元的马匹也得病死。因此我就打开带来的黑包,给马打了一针,好让他放心。”

    “厩务员高兴吗?”

    “没有高兴的样子啊。”

    “那是为什么呢?”

    “他说注射一针还不够,央求我再打一些其他的针剂。最后我也生气了,训斥他‘什么事也没有的马,打那么多针干什么用’。结果这回厩务员竟然脸色大变,咄咄逼人地说:‘如果因为你的处理不好,最后马死了的话,怎么办?’差一点就吵起来了。”

    “呵呵,他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简直是胡闹。”

    佐座医生苦笑道。

    “总之,在车上待了快一个小时,厩务员死活不让我走。我也给很多马看过病,可这样的厩务员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你还记得厩务员的名字吗?”

    “叫什么名字来着……”

    “是不是叫末吉呀?”

    “对对,没错。”

    兽医拍了拍腿。

    “的确是叫末吉。由于遇到这件事,福岛赛马比赛开始后,我很留意看报纸,果然看到日出杯得了第一名呢。简直是个傻瓜,那个厩务员。还吹嘘什么对这马他最了解呢。说不定他还觉得是那个乡下医生打了针,马才恢复了健康呢。”

    兽医张开缺牙的嘴哈哈大笑起来。

    “医生,这么一来,那趟货车就晚点了,对吧?”

    “是啊。如果他同意只打一针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的。列车长很着急,一直看手表,来了好几次。”

    “这样啊。”底井武八抱起了胳膊。

    听了这位兽医的叙述,他了解了末吉的所作所为。马什么问题也没有,末吉厩务员却特意找来兽医,而且还差点跟兽医吵起来,把兽医强行留在家畜车厢里将近一个小时。其目的是不言而喻的。就是说,末吉大大延长了横川列车长特别准许的停车四十分钟的时间。

    底井武八回到了矢板站,坐在长椅上。

    别处阳光毒辣,此处却很凉快。这里是乡间车站,不同于大都市,所以没有任何遮挡物,风肆意地吹拂着。

    厩务员末吉为了什么要拖延货车的发车时间呢?

    正常的话,十五日晚上八点五十分发车的那趟车,应该是十六日下午一点到达福岛。这是横川修三告诉他的。

    如此说来,货车应该是十六个小时到达,却因为晚点,于翌日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到达福岛,大约花费了二十七个小时。晚点达十个小时之久。

    那么,货车是几点到达发现那个装有尸体的箱子的五百川呢?一般来说,十六日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到达应该是正常的运行时间。可是由于上面所说的情况而延迟,所以实际到达时间大约是晚上九点三十分。

    那么装有尸体的箱子是几点到达郡山站的呢?按照正常的运行时间应该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吧。但由于上面所说的情况而延迟,所以实际到达时间是晚上九点左右。

    领取那个箱子的人是晚上九点,这一点已经弄清楚了。

    末吉乘坐的家畜运输车到达郡山站是晚上九点左右,那个箱子从郡山站被领取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底井武八吸着烟,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一致的时间意味着什么呢?也可以认为,末吉是为了赶上晚上九点领取装有山崎尸体的箱子,才故意拖延列车的发车时间。他为此谎称马有病,还和兽医争吵。这样的解释能否成立呢?

    假设在装有尸体的箱子被领取的九点之前,货车已经到达郡山站,末吉就有可能在停车期间从货车里出来,去托运处领取了箱子,扛着箱子再回到家畜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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