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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非常惋惜。”

    “……”

    “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抓住杀害他的凶手。而且,就像名片上写的那样,我们是新闻记者,所以我们有这个条件。”

    末吉仍是默不作声地听着。

    “前几天,有人看到您和冈濑君在赛马场说过话。”

    末吉的眼睛转了几下,没有立即回答。

    “你们说了些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告诉我,好吗?”

    “啊,那个啊……”末吉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们谈了有关比赛的信息。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就把下一场比赛的胜负预测告诉了他。我告诉他,名叫民度锦的马很有希望。结果完全没猜中。其实向我们打探消息也是白搭,如果我们能猜中的话,那我们不都成大富豪了吗?”

    说完,末吉哈哈笑起来。

    <strong>#3</strong>

    冈濑遇害之后,没有一家报纸刊登有关杀害冈濑正平的凶手落网的报道。

    如山崎预想的一样,案件的进展似乎并不顺利。若是看到当地的报纸,说不定能详细了解案件情况,但东京的报纸竟然连一篇后续报道都没有。不过,事关那样一个曾经轰动整个社会的男人死于非命,如果嫌犯落网,东京的报纸也一定会进行报道的。现在报纸上没有刊载相关信息,就证明调查陷入了僵局。

    底井武八又回报社上班了。

    拜冈濑正平所赐,此前底井武八一直像个刑警一样每天监视着他。事到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无用功。

    虽说是无用功,但是山崎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点可怜。他每天愁眉不展地坐在桌子前。虽然平日里他也不怎么做事,但现在一有空便苦思冥想,无精打采的。

    底井武八早就死心了,但山崎似乎还未放弃。

    因为有一天晚上,山崎治郎将底井武八悄悄叫过去,小声地对底井武八说:“冈濑正平将隐匿的钱藏在他祖先和母亲墓碑下面的事,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看他最近老是苦思冥想的,果真是在琢磨这件事。

    “为什么呢?”底井武八问道。

    “一开始我是那样判断的,”山崎哭丧着脸,一个劲儿地抽烟,“但是最近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在那里面可能藏了别的东西。”

    “所谓别的东西,不是现金,而是随时可以以时价变卖的宝石或是贵金属什么的吗?”

    “不,我认为也不是这些。以冈濑正平的聪明才智应该不是藏了这些东西。他祖先的墓很久之前便有了,但他母亲的墓碑是他入狱前一个月才建成的。意识到这一点的人也一定能察觉出墓碑底下有东西。我们也是因为冈濑正平去扫墓,才意识到这一点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首先,你站在当事人的立场上试想一下。起初,我的确认为冈濑是把现金或是贵金属什么的藏在了墓碑底下。但是,从冈濑的角度考虑,这些东西一旦被别人发现,便会被洗劫一空。总之,凡是做这种事的人一定会考虑得十分周全的。就是说,特别谨慎小心。所以,那里藏的东西,肯定是即使有人注意到墓碑下有东西而移开石板,也不会想到就是那个东西的。”

    “我明白了。应该是股票或是证券什么的吧?”

    “不,这种有价证券在兑换时会暴露的。我认为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呢?”

    “我要是知道的话,这些日子就不会苦思冥想了。那里藏的东西不是现金,却是和现金有着同样价值的东西。你想到什么没有?”

    “是啊……”底井武八虽然嘴上应和着,心中却略有疑惑。山崎的想法很有意思,但他会不会想多了呢?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山崎的执着都令人震惊。本以为他早就放弃了,没想到他还是紧盯着冈濑隐匿的钱不放。

    只要杀害冈濑的凶手一日没落网,山崎就不会轻易放弃他的奢望。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山崎也没有再对底井说起过什么。也许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不过,山崎最近经常外出。

    一个平日里十分懒惰的人,到底是出于何种心态,变得频频外出了呢?可能是外面气候宜人,他不想再一动不动地坐在乌烟瘴气、脏乱不堪的编辑部里了吧。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如果是去喝茶的话,时间又长了些。

    即使是这种报社的总编,实际上也是把工作都推给主编的。山崎本人只是在即将截稿之际,大致扫上一眼稿子,就算是交差了。山崎至少还做这点工作。

    自那次从赛马场回来以后,山崎的心境好像发生了变化。他曾经梦想可以不劳而获地获取一大笔钱,但美梦破灭后,他大概是心灰意冷了吧。从那以后,他只字不提冈濑的案子。

    冈濑的案子,在报纸上并没有进行后续报道。事发至今,已经过去二十天左右了。这样下去,案件侦破一定会陷入僵局。

    有一天,底井武八有了新发现。

    那天他从外边采访回来,踏进狭小的编辑部,看到房间一角的衣架上(那是公司或银行里常见的那种圆形衣架)挂着一件方格上衣,那是山崎总编的衣服。底井武八意外地发现,衣服后背沾着一个白色的脏东西。

    底井武八用指尖把那个白色脏东西捏下来一看,原来是稻草屑。

    底井武八眼前浮现出在府中赛马场的厩舍前,厩务员不断地用长棍子搅动马厩地面铺的干草的情景。用棒子搅动稻草是为了使其干燥。

    这衣服上的稻草和那个稻草是一样的。可能是稻草被风吹起,其中一点正好落在了路过的山崎后背上。很像是这样沾上的。

    难道山崎去过府中的赛马场吗?

    他没有对底井武八提过一个字。此时也是若无其事地,一直忙于校对活版盘打样。[活版盘打样,将活字排版后装在活版盘里印刷出来的样张。]

    底井武八坐在自己的桌子前,不经意地打量着山崎。

    此前,他以为山崎对那件事已经死心了,看来自己想错了。山崎仍然在追查这件事。他去赛马场,肯定是为了去见那个叫末吉的厩务员。

    山崎为什么要去见末吉呢?

    前几天,他们两个一起去赛马场时,末吉说他只是向冈濑正平透露过有关赛马的信息。

    看来,山崎对他的回答持怀疑态度。于是山崎再一次去了赛马场,仔细盘问末吉。

    不过,山崎一定是考虑了许久后,才去见末吉的。也就是说,他经过反复考虑,觉得还有必要再去见一次末吉吧。山崎是出于什么考虑这么做的不得而知,总之自那之后,山崎似乎一直不知疲倦地思考着冈濑隐藏的钱的事。

    底井武八仍然期待着山崎能对自己说出他的想法。

    可是,直到那天下班时,山崎拉开椅子站起身来,也没有招呼底井武八。

    山崎穿上挂在衣架上的上衣。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上衣后背上沾了稻草屑,也不知道底井武八用手指将其捏了下来。

    “山崎总编。”底井武八追上朝门口走去的山崎。

    “什么事?”山崎回过头来问道。

    “我现在也下班了。好久没去附近喝茶了,今天去坐坐吧?”

    “嗯,是啊。”看他的样子没什么兴致。

    但是,山崎好像突然想到底井武八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情报似的,态度陡然一变,随和地答应了。

    “好呀。那就去坐一会儿吧。”

    报社附近有一家很小的咖啡店。这会儿正好没什么客人,两人便选了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了。

    “对了,总编。冈濑那个案子,看起来最终会不了了之吧。”底井武八试探山崎。

    “是啊。我也在关注着报纸呢,一直没有抓到啊。正如我所料,案件应该是陷入僵局了吧。不过,他们都是些乡下警察嘛,当然比不了东京的警视厅了。”

    “也是啊。”底井武八随声附和道,“那件事不追查下去的话未免有点可惜。果真是凶手携款潜逃吗?”

    “唉,有没有携款不好说,但是,冈濑的确是因为那笔钱被害的。不过,我已经放弃了。如果钱落到凶手手中了,我们也无计可施啊。”

    “是这么回事。”底井武八啜了口咖啡说道,“最近天气不错,应该多到外边走走了。总编最近好像也经常外出啊。”

    “嗯,有时候出去。”山崎闷闷不乐地回答,“最近身体不太好,想尽量到外边散散步。”

    “要多注意身体啊。说到天气变好了,我想起那时候和您一起去府中赛马场的时候,心情特别舒畅呢。如果去那边兜兜风,心情一定不错。”

    “是啊。”山崎喝着咖啡,脸色愈发难看了,让人感觉他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你说得对。”山崎将茶杯放下,恢复了平日的表情说道。

    “在这种报社里,出版下三滥的报纸,我打心眼里厌倦了,想偶尔到开阔的地方练习练习高尔夫什么的。”

    山崎还在隐瞒——

    底井武八觉得山崎的企图已经显而易见了。

    但是,山崎是出于什么考虑去见末吉的呢?末吉又对山崎说了些什么呢?底井武八偷偷地观察着山崎的表情。

    <strong>#4</strong>

    进入六月,天气突然热了起来。正午的骄阳已经宣告了夏天的到来。由于许久没有下过雨了,空气很干燥。

    底井武八基本上每天都外出采访。虽说是三流报纸,也必须出去收集消息。不,正因为是这种特殊的报纸,所以比普通报纸更劳心费力。

    一天,底井武八采访结束,走在早稻田大街上。由于是三流报社,所以报社一般不允许他们打出租车,只能坐地铁、电车或是公共汽车。

    红灯亮了。底井武八站在神乐坂商业街的十字路口等着过马路。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这儿跟丢了冈濑正平所乘的出租车,一时间愣愣地盯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

    绿灯亮了,他正准备穿过人行横道,一辆没赶上绿灯的出租车在他跟前驶了过去。

    这司机可真没素质,他心想,看了出租车一眼,从后车窗看到了乘客的背影。底井武八不禁瞪大了眼睛,因为那个男人穿着一件格子上衣。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那名乘客无论是脑袋形状,还是肩膀,都和山崎总编一模一样。

    出租车驶上神乐坂后,渐渐远去了。

    底井武八还站在原地盯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山崎,他不敢确定。

    后面的车陆续开了过去。在车流中,底井武八看到刚才那辆出租车左转了。虽然离得很远,但他坚信自己没有看错。

    底井武八迈开了脚步。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那印象愈发鲜明起来。那西服的格子花纹肯定是山崎的那件。因为不久前,自己还曾从他那件衣服的后背上取下过赛马场的稻草屑,绝对不会看错的。

    而且,无论是从那人宽厚的肩膀,还是留着长发的后脑勺来看,分明就是山崎。那辆出租车在毗沙门天旁边转弯了,更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

    底井武八不知该说什么好。

    原来山崎从那以后并没有放弃过冈濑的案子,一直在追查。这样说来,东京的报纸上也刊载过一篇短小的报道,说冈濑正平被杀案好像最终会变为一宗无头案。

    底井武八心想,如果那人真的是山崎,这事就变得不那么简单了。他在毗沙门天附近转弯绝非偶然。说明山崎已经查到了冈濑正平在神乐坂的去处了。

    他是如何查明的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掌握这个情况的呢?

    从山崎去府中赛马场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一定是从赛马场回来后,山崎就一直在追查冈濑的踪迹。

    就连底井武八都对山崎的这份执着备感震惊。他平日里装得像个淡泊金钱的粗人,事实上却贪得无厌。难怪山崎至今还追着冈濑正平隐匿的钱不放呢。

    这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山崎作为这么一家小报社的总编,毫无出人头地的希望,也没有什么和大人物应酬交往的机会,就连工资都那么低。

    山崎原来做过大报社的社会部部长,但现在看来,那段履历反而令他悲哀。因为自那以后他便一落千丈,似乎被困在无处可逃的围墙之中。因此也可以理解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追查冈濑隐匿的巨款了。

    但是,底井武八却对他产生了敌对情绪。

    如此看来,山崎一直以为报社工作之名,利用自己去监视冈濑正平。底井武八一想到自己竟然这般愚蠢,便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之前就有所察觉,但现在明确知道自己被山崎利用了,还是让他忍无可忍。更可恶的是,最初山崎还会跟自己商量的,现在却打算独吞这笔钱。

    于是,底井武八心想,好啊,既然山崎这样无情无义,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接着,他便回到报社,赶写了五六页无足轻重的稿子。山崎治郎擦着汗从外边回来了。他果真穿着那件格子西服,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

    “天气真是热起来了。”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转动着旋转座椅,背对着底井武八这边坐下了。看他的头、他的肩,都和今天透过出租车后车窗看到的那人丝毫不差。

    山崎将报纸折成四折,用它代替蒲扇呼啦呼啦地扇着风。

    底井武八慢腾腾地站起身来走到山崎身边。

    “总编,这份材料该怎么处理?”

    其实是可问可不问的事。山崎也只是瞟了一眼材料,漫不经心地做了回答。

    以此制造了谈话的机会后,底井武八站在他旁边,边吸着烟边接着问道:

    “总编,您今天坐出租车去过神乐坂吗?”

    “嗯?”

    山崎似乎吓了一跳,但马上开始装糊涂。

    “没有,我可没去过那种地方。我一直在日比谷的咖啡店里,跟客户谈事。”

    山崎在隐瞒,一直在日比谷的咖啡店谈事是他的借口。

    底井武八一听到山崎这样的回答,便确认了今天在神乐坂看到的坐在出租车上的那个乘客就是山崎治郎。

    那辆出租车在毗沙门天附近拐了弯。

    山崎好像掌握了什么情况。无论是从他西服后背沾的赛马场的稻草屑,还是从出租车转弯的地方来看,他正在一个人偷偷地调查着冈濑正平的踪迹。看来他已经掌握了某些确切的证据,正逐步接近真相。

    底井武八也去过一次毗沙门天后面的小巷,那是一条料亭街。可能是冈濑挪用公款、挥霍无度的时候,来过这里吧。

    不过,听说当时冈濑主要是去夜店或酒吧,对这种艺伎陪酒并不感兴趣。他也有可能曾避人耳目来这里玩乐过。

    冈濑可能是来这里找之前熟识的艺伎吧。

    那么,他去赛马场又为何事呢?

    那个名叫末吉的厩务员,一直坚称自己当日和冈濑说的是有关比赛的信息。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山崎治郎不可能又特地去了一趟赛马场。他到底为什么再一次去府中拜访末吉呢?

    看来自己也应该装作对此不知情,去见末吉一次。

    由于上班时间不可以外出,底井武八一到下午六点就坐上开往国分寺方向的中央线,然后换乘支线,在府中下了车。

    虽说白天变长了,但是坐电车几乎花了一个小时,所以底井武八到达赛马场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由于之前来过,他知道西山厩舍的大致方向。底井武八在昏暗中,朝那排黑漆漆的厩舍走去。

    长长的厩舍,只有两端亮着光线昏暗的电灯。四周一片寂静,就算是个大男人,独自走在这里也会害怕。

    从头数第五间便是西山的厩舍。

    上次来的时候,在明媚的阳光下,有赛马在运动,厩舍前面也有人在晾晒稻草,今天晚上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那排长长的厩舍中拴着赛马,开着灯的厩舍两侧房间,一定是骑手或者厩务员住的地方。从那间厩舍的门缝里透出一缕光亮。底井武八朝里面看了看。

    他看到一个人蹲在拴着的赛马旁边,不停地侍弄着马的前蹄。

    对方好像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

    “晚上好。”底井武八率先开了口。

    这名厩务员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应该不是正式工,也就是个实习厩务员吧,块头儿不小。

    “在给赛马治疗吗?真辛苦啊。”

    底井武八装成赛马迷的样子。

    年轻的实习厩务员好像也是这样想的,没有责备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又埋头照顾赛马了。刚才他一直在用桶里的水给马蹄冷敷。

    “这马怎么了?”

    底井武八从门口稍稍往屋里走了几步,站在实习厩务员后边,也盯着马蹄看。

    “它的蹄子稍微有点发热,我在给它冷敷呢。”

    旁边传出了马踢护墙板的声音。

    “真辛苦啊。要像看护员一样护理它。”

    “比人还金贵呢。”年轻的实习厩务员回答道,“这可是宝贵的赛马呀。这还是轻的,有时还要彻夜看护它们呢。”实习厩务员稍带得意地说道。

    “对了,末吉先生在吗?”

    底井武八装作有急事的样子问道。

    “末吉两三天之前就不在这儿了。”

    “啊?他去哪儿了?”

    “他送赛马到福岛去了,他最近很忙啊。还有一周,福岛的赛马比赛就要开幕了。”

    听到这儿,底井武八想起了之前在福岛火车站候车室看到的海报。

    “啊,可不是,福岛要开赛了。这个厩舍的马,大部分都要去吧?”

    “会送四匹左右去。”

    实习厩务员一边干活,一边问道:“你是末吉的朋友吗?”

    “是啊,我们是朋友。我以为他今晚在呢,就过来看看。”

    “啊,福岛赛马比赛结束之后,他才能回来呢。”

    “末吉带了哪匹赛马去?”

    “哈曼。它在东京赛马比赛中状态不佳,在福岛可能会少参加几场比赛吧。”

    “啊,是哈曼呀。它很擅长跑重马场。”[重马场,即泥泞的赛马场。赛马场的跑道因雨或雪而处于泥泞状态。根据含水程度,分别称为“稍重”、“重”和“不良”。]

    底井武八瞎蒙道。他不得不装成赛马迷。

    “你说它擅长跑重马场?”实习厩务员稍微提高了声音,“你搞错了,民度锦擅长重马场啊。”

    “啊,对了对了,应该是民度锦。”底井武八赶忙订正。

    “这里寄养的净是优秀的赛马啊。”

    底井武八开始试探厩务员。他毕竟是个年轻人,一被夸赞,说不定会得意忘形得什么都说的。

    “是啊,先生很了不起。”

    他说的先生指的是驯马师。

    “西山先生很有名。”底井武八不失时机地附和道,“有很多马主慕名而来吧?”

    “是啊。所以寄养在这里的都是一流的赛马。”

    “现在大概有几匹?”

    “八匹。”

    “八匹?您能将赛马的名字和马主的情况告诉我,供我参考吗?”

    “嗯,好的。”

    也许是由于底井武八夸赞了自己的驯马师,实习厩务员爽快地说起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底井武八翻开笔记本,一一记录下来。他大致听了马主的职业和住所后,再次进行了确认。

    但是,这些马主中,没有人住在神乐坂。底井武八就此事问了实习厩务员。

    实习厩务员马上回答:“嗯,好像没有马主住在那附近。”

    “你很了解这些马主吧?”

    “嗯,很了解。先生一直让我负责联络马主的。他们当中,没有人住在神乐坂。”

    “这样啊。”

    这时,底井武八话锋一转。

    “你认识一个名叫冈濑正平的人吗?”

    “冈濑先生?”

    这名实习厩务员之前说的马主里面,并没有冈濑正平的名字。

    他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就是冈濑正平啊。那个七八年前,因侵吞单位公款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的人。”

    底井武八再次追问,但实习厩务员仍然回答说不知道。也难怪,七八年前,这个厩务员也就十二三岁吧。

    “这个叫冈濑的人经常来找末吉吧?”

    “是吗?是在我来这里之前吧。”

    “最近应该也来过,你不知道吗?”

    “是的,不知道。”

    看来,实习厩务员是真的不知道。

    “那么,最近有没有一个叫山崎的人来拜访过末吉?”

    “那人长什么样?”

    “他在报社工作。戴着副眼镜,块头儿有点大,个子很高。”

    底井武八描述完山崎治郎的特征后,实习厩务员依旧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人来过。我也不是一直和末吉待在一起,不清楚。”

    最后,底井武八问道:“西山先生现在在吗?”

    “不在,好像和别人到街上喝酒去了。”

    “是和跟赛马有关的人一起去的吗?”

    “是的。”

    “这次福岛赛马比赛,西山先生也会去吗?”

    “嗯,好像去的。因为他每次都去。还有两匹马,等马一送走,他就出发。”

    “谢谢了。”

    底井武八向一心照料受伤马匹的实习厩务员道了谢后,便离开了厩舍。

    底井武八从府中回来后,盯着从实习厩务员那里打听来的马主名单看起来。

    马主的住址和职业都打听来了。但是,八个马主中,并没有人住在神乐坂。

    就这份名单来看,府中赛马场和神乐坂没什么关联。不过,山崎治郎恐怕已经发现了两者的联系吧?

    最近,看山崎的状态好像充满了活力。一直对现状不满、工作没什么热情的人,却突然变得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了,仿佛有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到底掌握了什么线索呢?

    底井武八一想到山崎曾经那样利用自己,有好事却又不打一声招呼时,仍然十分气恼。

    他心想,既然山崎这样过河拆桥,我也得威胁他一下。如果告诉他我昨天晚上去了赛马场,还见到了在厩舍工作的人,打听了一些情况,山崎一定会吓得脸色大变。弄好了,说不定还能从山崎嘴里搞到点消息呢。

    第二天一早,底井武八满怀期待地去报社上班。

    由于是专门做晚报的报社,所以早上上班很早。一般九点左右,人就都到齐了。山崎也会在十点之前匆匆忙忙地赶到。

    但是那天底井武八等到十点,又从十点等到十一点,山崎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虽然是小报,但既然是报纸,总编不来的话,任何工作都难以进行。主编也是惶恐不安。

    十一点多,主编给山崎的家里打电话。

    “啊?已经出门了?”

    电话那头好像是山崎的太太。

    “什么时候出的门?啊?九点多?好奇怪呀,这样的话,应该早就到了呀。”

    主编手握听筒,很纳闷地说。

    “他有没有说中途要顺便去哪儿?没有……奇怪啊?”

    主编说的话底井武八都听到了。

    “从家里到报社,应该不到一个小时。没有,他没和我联系……我知道了。再见。”

    主编挂断电话,愁眉不展地抽着烟。

    底井武八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主编身边。

    “对方说总编已经出门了?”

    “是啊,说是九点多就出门了。好奇怪呀,今天早上还有很多重要工作呢。”主编苦恼地说。看样子,眼下应该是有什么他不能做主的事。

    “已经将近三个小时了。他不会是到咖啡店或是什么地方去了吧?”

    “不可能,他就算中间要外出,也会先到这里来的。”

    的确如此,山崎每天都是十点准时到。即使他之后要出去喝茶什么的,也一定会按时出勤的。

    底井武八并不真的认为山崎去咖啡店了,他觉得山崎之所以迟到,一定是和之前那件事有关。也就是说,山崎可能是安排时间,先去做那件重要的事了。

    “他和报社联系了吗?”

    “没有。他有什么事都会和报社联系的,如果休息的话就说休息,迟到的话就说迟到。”

    说到这儿,主编抬头看了看底井武八。

    “你有什么线索吗?”

    面对底井武八的不断追问,主编貌似也感到奇怪。

    “不,没什么。我只是有事急着跟总编谈呢。”

    底井武八从哭丧着脸的主编身边走开了。

    山崎到底去干什么了呢?

    总编今天没来报社,这件事就足以证明他已经介入调查冈濑的事了。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是不可能连个电话都没有就迟到的。

    今天早上,底井武八本来打算等山崎一来上班就威胁他的。现在看来,这个打算要落空了。

    不,与失望相比,更重要的是,他又产生了新的疑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疑惑愈加强烈。直到下午四点,山崎仍然没有现身。

    主编再一次往山崎家打去了电话。

    得到的还是同样的回答。他出门之后再也没和家里联系过。

    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山崎虽说有点懒散,但还是负责任的,不可能做这么离谱的事。

    山崎缺勤一定和那件事有关。此前,山崎推翻了自己关于冈濑正平将大量现金藏于母亲墓碑下面的猜想,然后推断冈濑一定是将其他什么东西藏在了墓碑下面,并且断言肯定不是贵金属或者有价证券。

    从这段话可以推测,山崎当时已经有目标了。而且,由于山崎没有露面,底井武八认为他已经偷偷地顺着这条思路行动多时了。

    根据山崎的推断,那个墓碑下面藏的是什么呢?

    那一天,直到傍晚,山崎也没有出现在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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