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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宫川介绍,弘治马上站到是土面前,低头致意。
“呀。”
是土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不过,接下去,他凹陷的嘴唇就只是微微嚅动,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从是土的表情看不出初次见面老人对自己是否有好感,不过,他并未露出不悦的神色。也许是在被艺伎们围绕的好心情下,很难不高兴。
弘治只待了两三分钟就离开了。回到走廊上,剩下他一个人,他脑中仍是空空一片。
盐川弘治自从在歌舞伎座见过是土庆次郎,一直很想知道,是土对自己印象如何。
当时,老人脸上并未显示出明显的好恶。也许是因为老人的脸看上去都反应迟钝,而且他又被艺伎团团围住,没有工夫好好看自己。旁边的宫川常务介绍了他,不过,是土庆次郎只是嘴巴嚅动了几下。
他觉得应该问题不大,但还是很想知道结果。那一瞬间的会见,他已经几乎赌上了自己一生的希望。对是土来说,可能只是与陌生人擦肩而过,可对自己来说,却是人生的重要路口。
第二天,弘治从银行给宫川常务打电话。
“啊,昨天怎么样?”
宫川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爽朗。弘治觉得光听声音就知道结果了,如果当时情况不理想,宫川的语调应该会更沉重,现在他的声音却很轻快。
在电话里面很难问出口,弘治就说,自己要去拜访他,对方回答说,恭候大驾。
是土集团的总部远离城市中心。这是一栋两三年前建起的高楼,当时这栋庞然大物还成为人们口中一时的话题。大楼里有是土集团的主要事业:运输、酒店、兴业、土地开发等各种公司。
走进这栋现代化的大楼中,弘治对自己现在所在的东都互济银行的古老建筑也心生嫌恶。他觉得,那栋老建筑正体现了两者事业的规模和经营上的差距。
宫川常务在一个气派的房间里迎接弘治。
连着房间,有一个会议室。室内光线充足,墙上装饰的名画,让这里就像一个画廊。是土庆次郎是个有名的美术品收藏者。
天花板很高,墙壁和地板都像镜子一样光亮可鉴。
弘治看到宫川常务一脸忠厚,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低下头行礼,这是对昨天的事表示感谢。
“真是不敢当。”
常务两鬓银发闪耀,柔和地笑着。
“请坐吧。”
弘治的身体深深陷入皮沙发里。
“跟会长虽然是初次见面,我已经被他的威严深深折服。”
弘治小心地试探。
“看来我还是太年轻啊,本来以为自己见过不少大人物,已经有些眼界了,在会长跟前,还是诚惶诚恐啊。”
“哪里。”
常务笑道,看起来他心情不错。
那就没问题,弘治比打电话的时候更放心了。如果是土庆次郎对自己印象不好,宫川常务肯定也不会再对自己有好脸色。常务是会长的心腹,是土庆次郎说一不二,他的部下都唯他马首是瞻。
不过,光是自己的想象,弘治并不满足。他想清楚地从宫川嘴里听到是土老人的想法。
“在那种场合,还有新桥还是赤坂的美人们在旁边,会长应该对我印象不深吧。”
弘治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哪里,怎么会。”常务还是面带微笑地回答说,“该看到的会长都看到了,他的眼睛可是很毒的。”
“哈哈哈。”
“到了那个年纪,反应多少会变慢。我有时也想偷偷懒,但最后总会被发现。会长可是一切都心里有数,一刻也不能放松。”
“原来如此。”
“刚才你也说,当时一堆女人围着他,不过他对你很有印象。当时他嘴里说了什么,对吧?”
“是。”
弘治不知道是土说了什么,他等着常务解释。
“其实,那也是会长的一个诡计,他其实什么也没说。”
弘治有些吃惊。
“老爷子很喜欢用这一招。后来我问他对你的印象如何,他说,看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啊,真的吗?”
弘治一开始就觉得应该没问题,宫川明确的确认让他心中一阵激动。
“我也对你大力推荐。本来,在那种场合撮合你和会长认识,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我明白。”
“最近,我再慢慢把你的事告诉他。总之第一印象肯定不坏。老爷子看上眼的东西,绝对不会忘记,也许不久他就会向我提起你呢。”
盐川弘治和常务分手后,驱车前往东方观光总社。
东方观光总社在京桥的一栋大楼里。这个公司才刚成立,事业尚未全面开展,所以办公室暂时设在这里。
德山专务一看见弘治,马上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来。
明亮的阳光,从玻璃墙射进来。
德山专务吩咐一个女孩拿来了威士忌。弘治推辞说,大白天喝酒不太好。德山专务说,天气热,就当喝冷饮了,硬是倒了一大杯。
对弘治来说,德山已经不太重要了。能和是土庆次郎接触上,德山就失去了大半的价值。他准备等事情再到下一个阶段,就把德山踢出局。比起中间有人隔着一层,直接建立联系更可靠。
不过,现在他还必须不动声色。
总之,接近是土庆次郎要以参加这次的南甲信观光事业为前提。是土对这次的项目也食指大动,这已经是无法遮掩的事实。
所以,对于弘治来说,为这次的观光事业融资已经势在必行。这样一来,目前就必须继续和德山保持接触。不过,等将来自己有了眉目,就可以随时把他踢开。
“另外,融资的事,”弘治开门见山地说,“总算有眉目了。当然,光靠银行是不行的,我自己帮你拉到一些融资。以前跟你提过了,现在已经差不多定了。”
“啊。”
德山专务深深地低下头:
“你的厚意,没齿难忘,真是多亏有你……你能拿到多少钱?”
他的双眼放光。
“银行以外,我还融到了六千万日元。”
“啊?六千万日元?”
“不,这是第一笔,以后看情况,应该还有后续资金。”
德山专务猛地站起身,走到弘治身边,两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多谢。”
专务用力跟他握手。
他接着表示感激之情:
“这么一来,我们公司的项目就有盼头了。现在,宫川先生也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不过,如果我们自己基础不扎实,就算是土先生有兴趣,也不会把我们当回事。”
德山看来也期待着是土的青睐。
“那就多多拜托你了。你真是我的大恩人。我们社全新登场的时候,请你务必支持。”
支持的意思,就是让弘治加入新公司。也许,是德山担任社长,弘治担任专务。
“具体的事以后再说吧。”
弘治闪烁其词。
不能着了德山的道儿,等是土那边的情形清楚了,就可以直接抢走这个公司的项目。
融到了巨额资金,就等于捏住了这个公司的半条命。反正融资金额并没有设定期限,可以随时撤回。
“说来,前几天你去甲府了吧?”
之前的话题告一段落,德山放下心来,谈起了新话题,接下来就是闲聊了。
“我们驻扎在甲府的下村君告诉我了。”
“啊,那件事啊。我因为临时有事,辜负了他的招待。”
“真可惜。”德山说,“下村君也是这么说的。在融资之前,务必想带您到现场看看我们的计划蓝图。”
“下次再慢慢看吧。”
“下村君说,他带着你带来的年轻女士转了一圈。他好像挺高兴。”
“啊,是吗?”
弘治发出爽朗的笑声。
“那是我朋友的妹妹。是个喜欢到处抛头露面的大小姐。好奇心很强,看来,下村君很在意她啊。”
弘治微笑满面。
<strong>#3</strong>
德山专务和宫川常务在经常光顾的料理屋见面了。他们刚款待完T省的官员。四位官员一起光临,喝了个烂醉,带着土特产回去了。他们遣退艺伎,总算在一个小房间里安坐下来。
他们说了一会儿刚才回去的官员的坏话,接着谈起了盐川弘治。
“还是个少爷啊。”
德山下了评语。
“脑子不错,不过关键时候靠不住,还是个富二代,就是这个感觉。”
“是啊。”
宫川同意德山的评价。
“太过于自信了。这种人很常见。”
“根本原因是跟银行行长合不来,所以在银行有些孤立。老爹是银行成立时的功臣,行长也不好说什么重话,行长也挺犯愁的。”
“你知道得还真清楚。”
“那当然,要跟您借钱啊。不知道您会提出什么条件,再怎么用心也不为过。”
德山扬扬得意地说。
“那么,大部分融资都是他自己搞来的?”
“嗯,他是这么说的。在银行里,行长派唱反调,所以不能如愿以偿。不过,只要我们能拿到钱,怎么都无所谓,只要利息打个折扣。”
“那么多钱,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看他年纪轻轻,倒挺有手腕的。”
宫川问。
“这个嘛,实际上,他想让太太的娘家出这笔钱。”
“他太太的娘家很有钱吗?”
“说是在长冈经营一流的旅馆。这倒不算什么,不过听说手里有很多土地。能拿出多少钱,要看土地能卖出什么价。也就是说,盐川君说服了岳父拿出这笔钱。”
“你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宫川笑着说。
“我们也是放手一搏,所以四处都安排了眼线。”
德山解释说。忽然,他觉得盐川弘治这家伙的举动很奇怪。
之前,他去甲府的时候,从下村那里听说,盐川的太太一个人悄悄来到汤村温泉,下村的一个学长,一个年轻的助教追寻她而来。
盐川夫妇关系似乎并不和睦。
尽管如此,盐川却让妻子娘家拿出一大笔钱来,不知道意图何在。妻子娘家能这么干脆拿出钱来,也是奇怪。
德山脑子转得很快。他知道,盐川弘治想接近宫川常务,也能猜出对方的意图。盐川的目标是是土庆次郎。
刚才,听宫川说,昨晚盐川和是土见了一面。据宫川说,是因为盐川死皮赖脸拜托,无可奈何之下才安排的。
所以,两人在这里笑话盐川弘治是个少爷。
德山能够想象出,弘治的意图是打算在接近是土后把自己抛开。虽然年轻,却不失为一个阴谋家。
不过,在弘治面前,德山没有露出半分不悦。他担心的是,弘治的诡计在骗妻子娘家拿出钱这件事上是否奏效。
不知道弘治打算怎么做,不过,肯定有阴谋。
德山觉得自己似乎见过弘治的妻子一次。
那是在去信州的火车上。当时一等车厢很空,他看见窗边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德山被这个女人吸引,跟她搭讪过。
对方忽然在甲府下了车。
后来他听了驻扎人员下村讲的事,也许,那个女人就是盐川的妻子。
德川觉得有趣的是,偶然在火车上遇到的女人,竟然是现在自己计划的同谋者、诡计多端的银行家的妻子。
他想找个机会见见弘治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