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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帷幕最新章节!

意听你说要我看医生的事情——为什么?

    你现在有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我在斯泰尔斯庄园不能离开你?我需要一个人毫无异议地接受我说的话。我说我从埃及回来之后病情更严重了,你相信了。但其实我没有。我从埃及回来之后病情好转了很多!如果你认真调查一下,是可以发现真相的。但你没有,你选择相信我说的话。我之所以把乔治打发走,是因为我没办法让他相信我一夜之间就瘫痪了。乔治对于他看到的东西有十分机智的判断。换成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装的。

    你明白吗,黑斯廷斯?这么长时间我一直装作无助的样子,是在骗科蒂斯。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像我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助。我可以行走,只是有点跛。

    那天晚上我听到你上楼。我听见你犹豫了一下然后进了阿勒顿的房间。我立即警觉起来。我很熟悉你的想法。

    我没有迟疑。当时屋里只有我一个人,科蒂斯下楼吃晚餐去了。我溜出房间,穿过走廊。我听到你在阿勒顿的卫生间里。虽然我知道你很讨厌这种方式,我的朋友,但我当时立即蹲下来从卫生间门锁的锁孔往里偷看。幸好门的内侧是门闩而不是钥匙,从外面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看到你捣鼓阿勒顿的安眠药。我立即意识到你要做什么了。

    于是,我的朋友,我也开始行动。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做好了准备。科蒂斯回来以后我让他去请你。你来了,打着哈欠说自己头疼。我没有声张——只是催着你吃药。为了让我安静,你同意喝一杯热巧克力。为了快点儿脱身,你三口两口便将一杯热巧克力咽了下去。但我的朋友,我也有安眠药啊。

    于是你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你唤醒了自己理智的一面,恐惧地想到自己差一点儿犯下的罪行。

    你现在安全了——这种事没有人会连续做两次的——目标一旦恢复理智,什么手段都没有用了。

    但这件事让我下定了决心,黑斯廷斯!因为我虽然未必了解其他人,但对你我十分熟悉。你不是一个杀人的凶犯,黑斯廷斯!但你差一点儿被当作杀人犯绞死——并且在法律看来,真正杀人的罪犯却是清白之身。

    你,我善良、诚实、可敬的黑斯廷斯——如此和善,如此有良心——如此无辜!

    是的,我必须行动了。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这让我高兴。因为杀人最糟糕的后果,黑斯廷斯,就是它对杀人者本身的影响。我,赫尔克里·波洛,或许坚信自己肩负着对抗各种死亡的神圣使命……但幸运的是,时间不允许我那样做了。结局很快就会到来。我担心诺顿的诡计会在一个我们都真心爱着的人身上得逞。我说的是你的女儿……

    现在我们来说说芭芭拉·富兰克林的死。不管你对这个问题有怎样的看法,黑斯廷斯,我估计你从来没有猜中过事情的真相。

    因为啊,黑斯廷斯,杀死芭芭拉·富兰克林的人正是你。

    没错,就是你干的!

    因为富兰克林家的三角关系还有另外一个维度。这一点我之前也没有完全考虑到。诺顿在这一问题上的手段我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但我确信他是这么做的……

    你有没有想过,黑斯廷斯,为什么富兰克林太太愿意到斯泰尔斯庄园来?你想一下就会发现,斯泰尔斯庄园根本不合她的口味。她喜欢舒适、美食,以及社交联系。斯泰尔斯没什么乐子,庄园管理得也不好,周边的村镇沉闷得要死。但富兰克林太太坚持要求在这里度暑假。

    是的,还有第三层关系——博伊德·卡灵顿。富兰克林太太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女人。这正是她神经质疾病的根源。她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无论在社会地位上,还是在经济上。她嫁给富兰克林是以为他会有一个光明的前程。

    他的确很能干,但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他的能干不会让他成为报纸头条,或者成为哈利街的名人。他在圈内小有名气,并且在知名医学刊物发表过文章。但除此之外,世人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他也肯定没有赚大钱的机会。

    而博伊德·卡灵顿就不一样了。他的家就在东边不远处,刚刚继承了爵位和一大笔钱。况且博伊德·卡灵顿一直对那个他差一点儿就求婚的十七岁漂亮女孩儿怀有一种温柔的感情。他去斯泰尔斯庄园之前曾经建议富兰克林一家也过来——于是芭芭拉就跟来了。

    现实真让富兰克林太太抓狂!显然,对于这个有魅力的富翁来说,她依然保持着旧日的风韵,但他是个老派的男人——他不会提出让她离婚。约翰·富兰克林也不会主动提出离婚。如果约翰·富兰克林死了,她就可以成为博伊德·卡灵顿太太——那样的生活该多么美好!

    我想,诺顿早已发现她是一件得心应手的工具。

    如果你动动脑子,黑斯廷斯,就会发现富兰克林太太的计划太露骨了。她先是试着展示一种她十分爱她丈夫的形象。在这一点上她做得稍微有点过——低声嘟囔着说要“结束这一切”,因为她是他的累赘。

    然后话锋急转。她表示担心富兰克林会在他自己身上做实验。

    我们当时就应该看出来的,黑斯廷斯!她是在为约翰·富兰克林死于毒扁豆碱中毒做准备。如果他真的死了,没有人会怀疑他是被人下毒——不会的,完全是死于科学实验。他喝下了看似无害的生物碱,最终证明他喝下的是毒药。

    唯一的破绽是她的行为有点儿太迅速了。你跟我说富兰克林太太发现博伊德·卡灵顿让克雷文护士给他看手相之后很不开心。克雷文护士是一个富有魅力的年轻女士,挑选男人的眼光也很高。她曾经尝试过对富兰克林医生表白,不过没有成功。(于是她开始讨厌朱迪斯。)她跟阿勒顿保持着关系,虽然她很清楚他只是玩儿。她不可避免地将眼光放在了富有而且魅力犹在的威廉爵士身上——或许威廉爵士也早就对她心驰神往。他之前就已经发现克雷文护士是一个健康、漂亮的姑娘。

    芭芭拉·富兰克林感觉受到了威胁,于是决定尽早动手。她越早变成一个楚楚可怜、引人照顾的寡妇,形势对她越有利。

    于是在发了一早晨脾气之后,她开始做准备。

    你知道吗,我的朋友,我对毒扁豆是怀着尊敬的。因为这一次,它成功地发挥了功用。它放过了无辜的好人,而杀死了凶犯。

    富兰克林太太把你们都叫到楼上她的房间。她装模作样地煮咖啡。正如你告诉我的,她自己的咖啡放在她身边,她丈夫的咖啡在旋转桌的另一侧。

    突然有人看到了流星,于是所有人都出去看,只有你,我的朋友,留下没动,沉浸在你的填字游戏和记忆中——而为了掩盖你的感情,你转动了桌子上的书架,想要查找一句莎士比亚的名句。

    然后他们回到了房间里,富兰克林太太喝下了那杯本属于我们亲爱的科学家约翰的毒扁豆碱,而约翰·富兰克林则喝下了那杯本属于聪明的富兰克林太太的美味清咖啡。

    黑斯廷斯,如果你想一想就会明白,虽然我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仍然只有一种选择。我不能证明发生了什么。如果富兰克林太太被认定为不是死于自杀,那么嫌疑无疑将落在富兰克林或者朱迪斯身上。这两个人恰恰都是完全无辜的。所以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讲述了富兰克林太太那言不由衷的想要自杀的说法,并通过强调让它听上去更具说服力。

    这是我可以做到的——而且我或许是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因为我的意见是有分量的。我对谋杀案有丰富的经验——如果我相信一起案件是自杀,法庭是肯定会接受的。

    我可以看到你对这一结果感到疑惑,并因此而不快。但幸好你并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即将来临。

    现在我已经不在了,你是否能意识到了呢?那个想法是否会进入你的脑海中,像黑色的蟒蛇一样躺在那里,时不时地抬起头对你说 : “假如是朱迪斯……”

    或许会的吧。所以我才写下了这封信。我必须让你知道真相。

    自杀的裁决并没有让一个人满意。诺顿。他的阴谋诡计连连受阻。正如我刚才说过的,他是个嗜虐者。他想得到所有的感情、怀疑、恐惧以及法律的扭曲。这些东西他都没有得到。他一手安排的凶案失败了。

    但他发现了一种挽回的方式。他开始到处散播线索。之前他装作从望远镜中看到过什么东西。实际上他想表达的正是他之前已经表达过的一个印象——那就是他看见阿勒顿和朱迪斯在幽会。但他当时把事情描述得很模糊,现在他可以利用同一件事推动事态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假定他说他看见了富兰克林和朱迪斯,那么这起自杀案件将出现一个有意思的新线索!它或许还可以让人们开始疑心这究竟是不是一起自杀事件……

    所以,我的朋友,我决定当机立断采取行动。我这才让你请他当天晚上到我的房间里来……

    让我来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毫无疑问,诺顿会很乐于将编好的故事讲给我听。我没有给他那个时间。我清楚地把我掌握的所有关于他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他没有否认。完全没有,我的朋友,他坐在椅子里冷笑着。是啊,我没法用别的词语来描述他当时的表情,他冷笑着。他问我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我告诉他我想处死他。

    “啊,”他说,“我明白了。用匕首还是用毒药?”

    我们当时正要一起喝巧克力。诺顿先生酷爱甜食。

    “最简单的,”我说,“就是毒药。”

    说完我递给他一杯我刚刚倒出来的巧克力。

    “这样的话,”他说,“你是否介意我喝你那杯呢?”

    我说 : “完全不介意。”实际上,这个举动毫无意义。正如我刚才提到的,我也服用安眠药。只是我每天晚上都服用很大的剂量,所以已经有一些抗药性,能让诺顿先生熟睡的剂量对于我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效果。巧克力中的剂量就是这种水平。我们俩一人喝了一杯。没过多久他药性发作,我这杯则没什么影响,何况我提前还服了一剂马钱子碱补药来抵消安眠药的药力。

    要写到结尾了。诺顿睡着之后我把他放进我的轮椅——轮椅有各种模式,所以整个过程很轻松——然后把轮椅推回到窗帘后面每天放轮椅的位置。

    然后科蒂斯把我放上床。当一切都静下来的时候,我推着轮椅把诺顿送回他的房间。我剩下要做的,就是利用我优秀的朋友黑斯廷斯的眼睛和耳朵了。

    你可能没发现,黑斯廷斯,不过我现在戴假发。可能你更想不到的就是我的胡子也是假的。(这个就连乔治也不知道!)科蒂斯开始照顾我没多久,我就假装失手烧掉了它,然后立即让我的理发师给我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我穿上诺顿的睡衣,把灰色的假发梳得竖直,然后顺着楼道走到你房间门口,敲了你的房门。你马上来到门口,睡眼惺忪地往楼道里看。你看见诺顿离开卫生间,跛着脚穿过走廊朝他自己的房间走去。你听见他从房间里转动了门钥匙。

    我脱下睡衣给诺顿换上,把诺顿放在床上,然后用一只小手枪打死了他。那支手枪是我在国外买的,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只有两次(趁周围没人的时候)把它放进了诺顿衣柜的明显位置,那两次诺顿本人都在距离庄园很远的其他地方。

    我把钥匙放进诺顿的口袋里,然后离开了房间。我用之前配好的钥匙从外面锁上了房门,把轮椅推回了我的房间。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在写这封信。

    我感觉已经很累了——之前的一番折腾已经让我精疲力竭。估计过不了多久我就会……

    只有一两件事我还想再强调一下。

    诺顿犯下的的确是完美的罪行。

    我的则不是。我也没想要做得天衣无缝。

    对于我来说,要杀掉他最简单也是最好的方式是在公开场合——比如手枪走火这样的事故。我会表达遗憾、后悔——真是不幸的事故。所有人都会说 : “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没发现手枪是上了膛的——可怜的老家伙。”

    我没有这样做。

    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这是因为,黑斯廷斯,我想再和你较量一下。

    没错,较量一下!有很多事你责怪我没做,其实我都做了。我要跟你公平竞赛。我这次要给你取胜的机会。我是很讲公道的。你完全有机会自己发现真相。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让我来给你数数所有的线索。

    首先是钥匙。

    你知道,因为我跟你说过,我是先于诺顿住进来的。你还知道,因为我还跟你说过,我到达斯泰尔斯庄园之后换过房间。你也知道,因为我也跟你说过,我到了斯泰尔斯庄园之后我房间的钥匙就不见了,只能要了一把新的。

    所以,如果你真的问自己是谁有机会杀死诺顿,是谁可以射杀诺顿之后,还能在房间钥匙留在诺顿口袋里的情况下把房门反锁?

    答案是“赫尔克里·波洛”,因为他有庄园中某个房间的备用钥匙。

    你在走廊里看到的那个人。

    我亲自问过你是否确定你在走廊里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诺顿。你当时愣了一下。你问我是不是想暗示那个人不是诺顿。我诚实地回答说我完全没有想要暗示你那个人不是诺顿。(那是自然的,毕竟我费了好大工夫,就是要让你觉得那个人是诺顿。)然后我提到了身高的问题。我说,庄园里住的所有男人都比诺顿高很多。但只有一个人比诺顿矮——赫尔克里·波洛。而使用增高鞋垫增加身高还是相对简单的。

    你觉得我是个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可是为什么呢?因为我自己是这么说的。我遣走了乔治。那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条暗示——去找乔治谈谈。

    奥赛罗和克鲁蒂·约翰告诉你X就是诺顿。

    那么谁能杀死诺顿呢?

    只有赫尔克里·波洛。

    一旦你开始怀疑这一点,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释得通了,无论是我的言行,还是莫名其妙的沉默。我在埃及和伦敦的医生都能证明我并非不能行走。乔治可以证明我戴假发。我唯一不能掩盖的事实,也是你应该注意到的,就是我的跛比诺顿严重。

    最后的线索就是那一枪。那是我的弱点。我知道我应该对着他的太阳穴开枪。但我没办法让自己做出这么歪歪扭扭、杂乱无章的事。所以,我以对称的方式杀死了他,对着他额头的正中心开枪。

    哦,黑斯廷斯,黑斯廷斯,你从这一点应该能看出真相了。

    不过也许你早就隐约猜到了真相?也许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

    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

    不,你还是太过轻信了……

    你的天性太善良……

    我还能对你说什么呢?富兰克林和朱迪斯都已经知道了真相,虽然他们可能不会告诉你。他们两个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们的生活将十分穷困,他们将受到无数热带昆虫的螫咬和未知疾病的侵袭——但是我们都有自己对于理想生活的看法,不是吗?

    而你呢,我可怜的孤独的黑斯廷斯?啊,我的心在为你流血,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再听你的老朋友波洛最后一次呢?

    你读完这封信之后,乘火车、汽车或者巴士去找伊丽莎白·科尔——她就是伊丽莎白·里奇菲尔德。让她读这封信,或者告诉她信中的内容。告诉她你也差一点就做了她姐姐玛格丽特当年做的事情——只是玛格丽特·里奇菲尔德终究不是机警的波洛。把她从噩梦里唤醒,让她明白她的父亲并非死在自己女儿的手里,杀死他的是那个和善的朋友,那个“诚实的伊阿古”,斯蒂芬·诺顿。

    因为那样的一个女人,仍然年轻,仍有魅力,不应该因为相信自己生来不幸而拒绝生活。不,那是不对的。告诉她我的这些话,我的朋友,何况你自己也并非对女人毫无吸引力……

    就到这里吧,我没有别的要说了。我不知道,黑斯廷斯,我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否合情合理。不——我不知道。我认为,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将法律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另一方面,我就是法律!多年之前我还是一个年轻的比利时警察的时候,我曾经射杀过一个坐在屋顶上向下开枪的暴徒。紧急状态需要特殊对策。

    我剥夺了诺顿的生命,也挽救了其他人的生命——其他无辜的生命。但我仍然不知道……或许我还是不知道为好。我一直很自信——太过自信了……

    但现在我非常谦卑,我要像一个小孩子那样说 :“我不知道……”

    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我特意没有在床边留硝酸甘油。我想把我的生命交给上帝。愿他的惩罚,或者他的恩典,快些降临!

    我们再也不能一起追凶了,我的朋友。我们第一次联手破案就是在这里——最后一次也是……

    我们曾经拥有过美好的日子。

    是啊,那些日子多美好啊……

    赫尔克里·波洛手稿完。

    亚瑟·黑斯廷斯中尉最后的话:

    我读完了……仍然无法相信……但他是对的。我早就应该知道的。我看到诺顿额头正中那个弹孔时就应该明白了。

    真是奇怪——那天早上我脑海深处的那个想法又重新升起。

    诺顿额头上的弹痕——正如该隐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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