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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有女人把漂亮衣服存着不穿,她一定会笑着说:“哎!我是把最好的衣服留到重要的节日穿。”可惜需要盛装打扮的机会不多,她们要等很久才能有机会炫耀下自己的好衣裳。

    随着每年圣诞节悄悄地来临,工作的男人和上学的孩子都放假在家,信徒去教堂参加圣诞节礼拜。妈妈给小孩子买一个橘子和一把干果。只有小酒馆老板家和劳拉家才挂装着小礼物的袜子。要是没有姐姐或阿姨在外做工,孩子也就没有任何圣诞礼物。

    大家努力营造些圣诞气氛。每年农场主都杀一头牛,分给每个帮工一个牛肘子。圣诞晚餐的餐桌上就会出现牛肘配梅子葡萄干布丁。天花板和镜框上都垂挂着常春藤叶。开上一瓶家酿的红酒,升起炉火,紧闭的门窗把寒冷的天气挡在门外。大家舒适地坐在火边享受惬意的圣诞节的周日。邻居们不串门。家庭也不大团聚,因为在宅子里做工的女孩们圣诞节忙得不能回家,在海外服役的男孩们也没有假期。

    大点的村子里有圣诞唱诗班,唱的主要是乡村内容的圣诞颂歌。可惜唱诗班不来雀起乡,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小村子唱歌也筹不到什么钱。有些家庭就坐在火炉边唱圣诞歌。比平时好的食物和比平时温暖的火炉让他们的圣诞节过得高高兴兴的。

    圣诞的那个周日有一顿让人激动的大餐。无论远近亲疏,村民们聚到酒馆里庆祝。大烤箱被烧热,几乎每家都烤上一块牛肘子和约克夏布丁。男人穿上最好的西装,打着领带。女人穿上最好的衣裳,为了让不期而遇的亲戚或邻居艳羡。田里收获后村民就开始存钱,存到的半克朗就花在了买酒上。村民说:“这是圣诞大餐,一年一次,当然要花钱买酒。”大家享受着节日特有的美食和酒,为见到这么多人而欣喜不已。

    雀起乡的圣诞节除了食物以外就没什么庆祝。于是大家都会去附近的福德洛感受圣诞氛围。后来,庆祝的地点又从教堂转移到了教区唯一的一家小酒馆。

    至少有上百人从附近的村子聚到福德洛来参加福德洛宴会。举着杯酒边喝边聊是周日晚上的好消遣。

    这场宴会从周日持续到周一。周一的宴会仅限妇女儿童,因为男人们都去干活了。这是办茶会的好时候。母亲、姐妹、姑婶汇集一堂。茶会上主要的甜点是一种果味浓郁还有香料味的蛋糕。主妇提供除了面团外的所有原料,把葡萄干、猪油、糖和香料放到盆里送给面包师。面包师加上面团烘烤好色泽焦黄的蛋糕,送回给主妇。蛋糕的加工费和相同大小的面包一样,味道却好得多。有主妇说:“这些蛋糕最不好的地方是吃得太快了!”蛋糕的味道太好了,孩子又多,哪能留得住呢。

    为了周一的茶会,主妇们得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透过窗子是几株蜀葵,远方是田野。屋里的谈笑风生让茶会欢欣惬意。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人们对福德洛宴会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老奶奶摆的姜饼摊。摊上卖葡萄干做眼睛的姜饼小人、棕白相间的薄荷糖、粉白相间的糖条以及其他糖果。这个帆布棚的小糖果摊能反映出口味的变化。有一年,姜饼小人边上有个装满粉红包装的棕色糖片。

    “这棕色的糖果是啥呀?”劳拉一边问一边拼出包装上的“巧克力”的字样。

    一个读过很多书的远房表兄早就知道巧克力了。他漫不经心地说:“这是巧克力。但是你别买。这是用来喝的。法国人早餐喝这个。”一两年后,巧克力成了最受欢迎的糖果,甚至在雀起乡这样偏远的地方都大受欢迎。

    可是大家却没法从糖果摊买到巧克力,因为摆摊的老奶奶不在福德洛宴会出现了。也许老奶奶去世了。再后来,除了喝茶的习惯没变,周一的宴会也逐渐消失了。

    村里的年轻人还偶尔去邻村的聚会和俱乐部游行。在一些大乡镇里,这些聚会像小型的游园会,有转盘、秋千和击椰子的游戏。俱乐部游行上有铜管乐队伴奏,身着俱乐部幸运色的会员胸前挂着丝带。周围的草地还有人跳舞,几英里外的人也来参加游行。

    基督教的棕榈周日在当地叫无花果周日,在村里是个小节日。一丛丛被叫做“棕榈”的浅色柳絮条被摆在室内装饰房间。人们还把“棕榈”别在纽扣里去教堂做礼拜。

    劳拉家的兄弟姐妹喜欢把柳絮摆在瓶瓶罐罐里,或挂在镜框上。他们最喜欢的是在棕榈周日吃无花果的习俗。节日的前一周,酒馆的老板娘会在她的小杂货铺里进货。孩子们买一便士一包的无花果在去主日学校的路上吃。善于烹调的主妇就用无花果做晚餐吃的布丁。

    搜集棕榈枝是天主教的旧习俗。在英国教堂,柳絮被用来替代棕榈在周日用来祈福。吃无花果的本意早被忘记,但这仍是一项重要的仪式。连平时自私的孩子也会分自己的无花果给没有零花钱买无花果的孩子吃。

    十一月五日的篝火夜没有那么神秘。 家长会告诉好奇的孩子关于火药阴谋和戴黑面具的盖伊•福克斯的故事,仿佛这都是才发生的。篝火前夜,村子里的男孩们去村民的房门,嘴里唱着:

    莫忘,莫忘,在十一月五日

    火药,叛国和阴谋

    看在詹姆士国王的份上

    赏我们几束柴火

    要是一束都不给,我们就要俩

    这样我们得益,你们吃亏

    家里有柴火的主妇们会给孩子们一两捆,有人用从篱笆上修下来的树枝,或者干脆就地取材捡些柴火。孩子们则努力搜集足够的柴火在空地点燃篝火,他们在周围又蹦又叫,在火边烤土豆和栗子。

    收获的时节在村里也是个节日。虽然收获的过程极其辛苦,但男人们都享受收获庄稼的喜悦,而且他们也为自己作为庄稼人熟练的技艺感到自豪。地主还会给帮工买啤酒,发额外的奖励。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有几年的夏天都很热,一直要热到收获季节,劳拉家的兄弟姐妹就在这样的清晨伴着氤氲浅红的曙光醒来。清风掠过成熟的稻谷,发出嗦嗦声。

    每天的一大早,男人们出家门,穿上外套,带上照明工具。他们朝天上望着,互相问道:“你觉得天气会一直好下去吗?”

    黎明之前,村子里就热闹起来,煎培根的香味,木柴燃烧的味道以及烟草的味道盖过了田间清新湿润的泥土味。

    那时候学校放假,劳拉和兄弟姐妹总想提前起床去草地上摘蘑菇。摘来的蘑菇可以在锅里煎做早餐。但大人不太允许孩子们去摘蘑菇,因为沾满露水的草地毁靴子。

    妈妈总是说:“毁了六先令的皮鞋就为了摘六便士的蘑菇!”好在他们有专门用来摘蘑菇的旧鞋子。大孩子轻手轻脚地下楼,生怕吵醒睡梦中的弟弟妹妹。他们手里拿着路上吃的面包和黄油,钻入一片露水弥漫的土地。

    田里金黄的麦浪翻滚,黑黢黢的篱笆上沾着露珠。蛛网上露珠晶莹欲落,孩子们在路上留下点点足印。空气中弥漫着稻草、鲜花和湿润的土地的气息,天空的脸颊绯红。

    过个几天,就是收割的最好时机。四周浓稠的颜色让人欲罢不能:旷野上的石楠丛紫得炫目,深绿的草地绵绵不绝,蔚蓝而平静的海面深沉,金灿灿的玉米十分耀眼。

    这片土地不仅承载了大自然的美艳,还承担了一代代人的口粮。

    神清气爽的孩子们在安静清醒的黎明走过狭窄的田间路,惹得两旁的稻谷窸窣作响。有时劳拉冲进玉米田里找芙蓉红,扯下粉色的喇叭状的花朵,装饰帽檐和腰带。

    埃德蒙站在一旁,义愤填膺的小脸通红,埋怨劳拉践踏玉米地。

    开始收割的田里总是忙得热火朝天。当时已经有收割机挥舞着风车般的红色长臂。男人们觉得机器就是个辅助,是农民的玩具。镰刀还是主要的收割工具,农民们觉得这是不可取代的。田里一边是个小伙子坐在收割机上意气风华,妇女们捆好割下的作物;另一边有一群男子手持镰刀,用父辈的法子收割。

    农民们保留了选出最高大娴熟的收割人的传统,冠以“收割之王”的名号。期间有好几年的“收割之王”都落到了一个叫波马的人的头上。他曾在军队服役,是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牙齿白得耀眼,皮肤被烈日灼得黝黑。

    波马头上的草帽上装饰了一圈芙蓉红和绿叶。他带领着大伙收割,决定何时歇息,还决定阴凉处的大水罐里放什么饮料。

    农民们的休息时间很短,每天早晨,他们都会给自己定下一天的工作量,在日落前全力以赴。他们坚信“人都是逼出来的”,所以总是定下超额的工作量。最终他们在田里的惊人表现让旁人和自己都能大吃一惊。

    地主管家骑着灰色的长尾马一块田一块田的巡视。他不是去挑刺而是去鼓舞士气的。他还给农民们带去小桶的啤酒。

    小块的田地会留给女人来收割。那些身体好家里又走得开的女人会去田里帮忙。但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就只有三四个女人能在田里劳作。收割的工作需要从爱尔兰来的帮工来完成。

    派翠克、多米尼克、詹姆斯、大麦克、小麦克和欧哈拉先生,在孩子们眼里是收割田里不变的风景。

    他们每年从爱尔兰来帮助收割,晚上就睡在谷仓里。他们自己烧饭,在露天的一堆火边烧水洗澡。他们长相粗犷,衣着奇怪,口音重到让当地人只能零星听到几个词。他们不收割的时候就一起行动,说话大声,把从店里买来的啤酒放在一块蓝白的格子手绢里,系在杆子的一头。

    村里人说:“说话让人听不懂的爱尔兰人来啦。”有些女人就装作害怕他们的样子。

    这群爱尔兰人并不是什么无趣的人,况且本来爱尔兰人就天性纯良。他们只想尽可能多挣钱寄回家,也挣尽可能多的钱让他们周六晚上喝个痛快。但他们也不能喝得太醉,因为周日早上还要参加弥撒。他们觉得一切目标都达到了,艰苦的工作让他们挣了不少钱,周围有好的酒馆,三英里内还有天主教堂。

    在收割捆扎之后就该运庄稼了,这是最忙的一部分。村里的每个男丁都上阵,为的是在下雨前尽可能地把稻草垛好。黄蓝相间的运草车没日没夜地在田间和垛场奔忙,跑得像一个两岁孩子似地跌跌撞撞。马车边缘的稻草被路边的篱笆和门柱蹭下不少。站在车边的男人用干草叉把稻草扬到马车上,周围是“站牢了”“抓紧了”的号子。“抓紧了”不是随意喊的,有传说父辈和祖父辈有人在草垛上没站稳,跌下来摔断了脖子和脊背。还有人在田里被镰刀割伤,被干草叉戳伤了脚,后来得了破伤风,还有人中了暑。好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雀起乡没发生这些事故。

    终于在八月清凉的暮霭中,最后一垛稻草被装上车。男孩们笑意盈盈,男人们扛着干草叉走过小路,他们嘴里唱着:

    收完回家喽!收完回家喽!

    高高兴兴收完庄稼回家喽!

    女人们站在家门口向凯旋的男人们挥手。过路人也微笑着致以祝贺。农民们在收获中的艰辛付出和微薄的回报不成正比。但这种快乐却是真实的,他们热爱这片土地,欢欣于自己的劳作开花结果。忙完收获回到家的那刻,是一年艰苦的点睛之笔。

    他们走到农场的时候,歌改成了:

    收完回家喽!收完回家喽!

    高高兴兴收完庄稼回家喽!

    可惜酒壶酒桶空荡荡

    喝不够算不上好丰收

    农场主带着女儿和女仆们出门,提着装满酒的瓶瓶罐罐。农场主还邀请帮工们参加几天后的丰收大餐。然后帮工们就带着丰收的钱回家休息劳累的筋骨。小伙子们还没庆祝够,在晚上绕着村里唱:“收完回家喽!高高兴兴收完庄稼回家喽!”直到繁星开始眨眼,寂静降临田野。

    丰收宴会那天的早上,大家摩拳擦掌,期待那顿盛宴。有些人连早饭都不吃,就为了给晚上留足胃口。几天前农场主的厨房里就忙活开了,烤火腿和牛里脊嗞嗞作响,用圣诞节配方做成的梅子布丁一沓沓,巨大的李子面包让人惊异当时人的胃口。中午的时候帮工们和妻小都聚集一堂,有些热心的人帮着分食物。那些卧病在床的和照顾病人不能来的,第二天会得到留下的食物。食物被按照境况分配好,小孩子负责送食物。梅子布丁算作佳肴,牛肉和火腿分给最穷的,有肉的火腿骨、剩下的布丁或者一罐汤就被送给普通人家。

    谷仓门口的阴凉地摆上了长桌,中午十二点一过,大家入席。帮工坐在主桌,捧着茶杯的妻子们坐在另一桌,女孩们坐在放蔬菜和啤酒罐的桌边,小孩子穿着浆好的白罩衫被使唤得跑来跑去。背景是堆满稻草的垛场和夏日灿烂的阳光。

    路人驾着车经过,对欢庆的人们致以祝贺。要是有流浪汉无比艳羡地想加入,大伙会邀请他坐在稻草堆下,把一盘食物端到他面前。这是一派富足和喜悦的景象。

    大伙都不会注意到其乐融融的表面下所隐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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