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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我们夫妇之间最新章节!

恶!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压迫人,其实,不然!我这个舞厅,是在人民政府里登记了的,是正当的营业,是高尚的娱乐!拿捐,拿税……而他,这孩,却用石头儿,往里――”他一挥手:“扔!如果,把我的客人们,全撵走了,那么,我――又当如何呢……”他还想接着演讲,却叫我的妻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得对!这孩扔石头儿,也可以说是一个错误!可是,我们是有政府的有秩序的!不是无政府主义!就说他犯了天大的法,也应该送政府法办!你有什么权力随便打人?嗯?有什么权力?你打得他满嘴流血,好像你还受了屈似的?嗯?让大伙儿评评理!”

    这时候,人群里就有人嚷起来:“对对对!这同志说得对!”有一个苦力模样的人,也就走到那胖面前,转过身来,指着那胖向大伙儿说:“这位先生说的不仅!这小孩儿是往舞厅里扔了一个石头儿!我亲眼看见的……”

    胖马上微笑点头,“诸位听着!不假吧!光凭我一个人说不行!不行!”

    那苦力接着说:“可惜这位先生说得不全!那小孩儿凭吗平白无故的扔石头儿哩?是那么一回事儿:刚才他在舞厅门口向客人们要钱,这位先生撵他走,他走慢了一步,这位先生‘拍!’的给了他一个响锅贴(耳光)!回头,过了一会儿,这小孩就扔了个石头儿,就又叫这位先生抓住了。这我也是亲眼看见的!现时不是那个世道了,是人就得说实话!”

    胖显得有点不安了,掏出一块小花手绢来不住地擦额角,对我的妻说:“同志!我认错行不行?”说着掏出了一张五百元的人民券,向那小孩一伸:“给!实精吃!哈哈!”

    那被打了一顿的小孩,好像一切的仇恨,马上就消失了!把嘴角的血一擦,正想伸手去接,却马上被我的妻喝住了:“别拿!太便宜啦!一顿巴掌只值五百块钱?”

    胖马上伸手到口袋里,慷慨地说:“再加二百!”

    我的妻却发了大火啦:“嗯!你真明白!你以为还在旧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鬼上树?哪怕你掏一百万人民券,也不能允许你随便压迫人;随便破坏人民政府的威信!走!咱们到派出所去!咱们是有政府的!”

    围着的人也就说:“对对!”

    结果还是到了派出所。

    那胖先生认了错,表示切实悔过。于是罚了他二千元人民券,赔偿给那小孩作医药费。同时也批评了那小孩,以后不要扔石头儿。

    我跟随着我的妻从派出所回来,她很兴奋地问我:“刚才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我说:“我有什么说的!那样的事,在城市里多得很,凭你一个人就管清了?这是社会问题,得慢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叫她打断了:“去鸡已的吧!不吃你这一套!我就要管!这是新社会,我就不让随便压迫人!我就不让随便破坏咱们政府的威信!咱们是有政府的,不是无政府主义!”我连忙说:“对对对!正确!”同时也觉得有点好笑,我真想说:什么叫“无政府主义”?你知道么?瞎用新名辞儿!可是,我知道这句话是说不得的!

    她真是一个倔强的人呵!我开始分析:她对旧社会的习惯为什么那样办憎恨?绝无妥协调和的余地!我想,这和她

    自己切身的经历是分不开的。

    她出身在贫农的家庭,十一岁上就被用五斗三升高粱卖给人家当了童养媳。受尽了人间一切的辛酸,她的身上、头上、眉梢上……至今还留着被婆婆和早先的丈夫用烧火棍打的、擀面杖打的、用剪绞的伤痕!**来了,她就毅然决然地参加了革命!为着自己的命运战斗!革命对于她,真可以说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绝无后退的路!

    她曾经在游击区跳沟爬墙,和日本人、汉奸搏斗!她的手杀过人……

    她曾经在老山沟里的军火工厂里,制造弹、装配步枪……响了突击生产,把右手的食指在“压力机”上撞下了一小书指头,成了一个疙瘩……

    日本人来“扫荡”了!她率领着一班女工,连夜抢着机器,淌过齐大腿根的水去“坚壁”。因此落下了“寒腿”的病,每逢阴雨,至今还隐隐发病……

    有一次深夜,工厂失火,她奋勇当先,率领了二十五个女工去抢救器材,差一点没烧死在火里……

    在这些艰苦的日里,她开始学习认字,写字……终于学成了“粗通字”……

    在一四四年,她当选了“劳动英雄”。出席晋察冀边区第二届英模大会,我记得当她在大会上作完了典型报告的末了,她举着胳膊宣誓似地说:“……在旧社会里我是个老几?我只值五斗三升高梁米!这会儿大伙儿说我是英雄!叫我来开会,让我上台说话……唉!没有**哪会有我呵!我愿意为着全世界被压迫的人们彻底的解放,流尽我最后一滴血!”――那时候我在大会上担任收集和整理材料的工作。组织上分配我给她写传记,我们整整谈了三个晚上。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爱上了她。

    四

    我们结婚三年,直到今天我仿佛才对她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

    那一切的苦难,使她变得倔强。今天她来到城市,和这城市所遗留的旧习惯,她不妥协,不迁就,她立志要改造这城市!因此,有些地方她就显得固执、狭隘……甚至显得很不虚心了!特别是对于我更是如此。也因此使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了裂痕!但我对她依然还很留恋,还没有决心和勇气断然和她决裂!特别是当我比较清醒的时候,仔细想来,我们之间的一切冲突和纠纷,原本都是一些极其琐碎的小节,并非是生活里边最根本的东西!所以我决。心用理智和忍耐,甚至还就,来帮助她克服某些缺点!

    我以为,我对她的分析和结论,已经是很完满很公平,而且没得这样做,对我来说是仿佛将要牺牲一些什么!

    哪知道她还并不如我想像的那样!

    首先是她的某些观点和生活方式也在改变着:最明显的例是:她现在所担任的工作是女工工作,在那些女工里边,也有不少擦粉抹口红的,也有不少脑袋像个“草鸡窝”的……可是她和她们很能接近,已经变得很亲近……有一次,我故意问她:“你不是很讨厌那些擦粉林口红,头发像‘草鸡窝’的人么?”她却很认真地教训起我来了:“你不能从形式上、生活习惯上去看问题!她们在旧社会都是被压迫的人!她们迫切需要解放!同志!狭隘的保守观点要不得!”哈哈!

    她又学了一套新理论啦!

    同时,她自己在服装上也变得整洁起来了!“他妈的”“**”……一类的口头语也没有了!见了生人也显得很有礼貌!还使我奇怪的是:她在小市上也买了一双旧皮鞋,途是集会、游行的时候就穿上了!回来,又赶忙脱了,很小心地藏到床底下的一个小木匣里……我逗她说:“小心让城市把你改造了啊!”她说:“组织上号召过我们:现在我们新国家成立了!我们的行动、态度,要代表大国家的精神;风纪扣要扣好,走路不要东张西望;不要一面走一面吃东西,在可能条件下要讲究整洁朴素,不腐化不浪费就行!”我暗暗地想:女同志到底是爱漂亮的呵!但在某些基本问题上,她不容易接受人家的意见,不认错的毛病,恐怕是很难改变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前进,我又发现我对她的了解不但不完全,而且是相反的!我总还是习惯从形式上去看问题!

    有一次周末,我去看她,她独自抱着孩坐在炕角里沉思。我说:“小娟呢?她吃饭去了?”她不安地说:“不!她走了!”接着她就告诉我:她们机关里有一个本地做饭的大师傅,有一只怀表,在昨天早晨开饭的时候不见了!恰好这时候,只有小娟到伙房里去倒过水,旁人没去过!同时,早先机关里在拾掇大客厅的时候,她捡了几个扣。所以就有人怀疑那只表也是她拿的!另外,早先有些同志也嚷嚷过,有的说丢了个化学梳,有的说丢了一块毛巾……那大师傅也没和别的同志商量,就去找我的妻,肯定说那只表是小娟拿的!要我的妻向小姐追究。于是,她就问小娟拿了那只表没有?问的小娟直啼哭,一口咬定说:没拿!并且说:“大姐!要是我拿了,就算对不起您的一片好心!”小娟这孩个性太强,受不了这,马上非走不解!挡也挡不住!

    可是,就在这天晚上,大师傅自己又把表找着了!

    这一下,我的妻的激动和不安,真是无法形容!翻来复

    去,一夜没睡好觉!她对我说,机关里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不怀疑旁人,偏偏就怀疑是小娟拿的表?你说老干部们都受过锻炼,决计不会拿的,这倒也是理由;可是机关里留用的旧人员很多,他们也没受过革命锻炼,那么为什么不怀疑是他们拿的呢?她说:“这是什么观点?这还不是小看穷人么?”我说:“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鸡毛蒜皮的一点事!”她说:“什么?这是思想问题哩!”

    第二天清早,她让我陪她到小娟家里去走一趟。我说:“那又何必呢!人已经走了!要是让她知道表又找着了,她爸爸说我们诬赖人!老百姓知道了这件事,对我们的影响很不好!”

    她说:“不!我们错了,为什么不认错呢?要不,小娟一辈一想起这件事,就要伤心!影响更不好!”

    可是,我还是认为不去的好!说实话,也就是说:我没有那样大的勇气!她说:“你给看孩,我去!”我又怕孩啼哭了没法治!只好硬着头皮,抱着孩跟她走了!

    到了小娟家里,只见她爸爸在拾掇车,一见我们,就显得很尴尬说:“那表的事我知道了!昨天晚上我就揍了她一顿!对她说:咱们人穷志不穷!要是你真的拿了,我的老脸往那里撂?你不说真话,非打死你不解!刚才,我又接了她一阵!她可还是一口咬定:没拿!我正想找您去说说,我这孩顶老实,手也严实,敢情也不准是她拿的!”

    我听了,胸口直打扑通,而她反倒很镇静很自然,微笑着说:“不!大伯!我是来赔不是的!表已经找着了!不是小娟拿的!请你原谅!”

    正在这时候,小娟从屋里出来了!红肿着双眼,扑到我的妻的怀里,两肩一耸一耸地哭了!我的妻摸着她的小辫,轻声地说:“小娟!你怪我不?”小娟哽咽着说:“不!大姐!您是,您是个,好人!您待我的好处,我,我,我这辈也忘不了!”

    我发现:我的妻的眼里,“扑索索”地掉下两颗黄豆大的泪点,滴到小娟的头上!

    我们结婚三年,我还是第一次在人面前见她掉泪,那么个倔强的人呵!怎么今天也哭啦!

    从这以后,我有好几天感到不安,我在她身上发现了不少新的东西,而正是我所没有的!也正是我所感觉她表现狭隘、保守、固执……的地方!也正从这些地方,我们的感情开始有了裂痕!我想到夫妇之间的感情到底应该建筑在什么基础上……我们结婚三年,到今天,我仿佛才觉得对她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我真应该后悔,真应该像她过去屡次严肃地向我说过的:需要好好地反省一下了!

    我正想不等到周末,就找她去深谈一次,恰好那天傍晚,我正在整理劳资关系的材料,她倒来找我了!我觉得有些不寻常,因为在平时她是轻易不来找我的!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没事就不许来找你么?”坐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最后,她说:“到你们屋顶平台上去坐坐好么”’我说:“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有点发跳,我怕要发生什么不能推测的事情了……

    到了屋顶上,坐了一会儿,她忽然说:“我犯了错误了!”我不觉吃了一惊:“什么?”她笑了,说:“也不是什么大了不起的事!”接着她就说:昨天她们区里,西单商场有一家皮鞋铺里的一个掌柜,嫌学徒晚上到区里开会回去晚了,把那学徒骂了个狗血喷头。那学徒找区工会办事处,她一听就生了气,跑到那铺里把那掌柜训了个眼发蓝!走路的人都围过来看,觉得很奇怪。今天区里开检讨会,同志们批评她:工作方式太简单;亲自和掌柜吵架,对那学徒也没好处,有点“包办代替”,群众影响也不好!并且还批评她的工作一贯有点太急;恨不得一下就把社会改造好。同时太不讲究

    工作的方式方法……。

    她说完了,叹了口气,把头靠到我的胸前,半仰着脸问我:“这该怎么着好?”我说:“你没接受批评吧?”她摇了摇头:“那里!自己错了,还能不接受?那怎么算是个同志呢?我都坦白地接受了!”我说:“那就算了!还有什么难过的呢!”她忽然紧握着我的手说:“唉!只怪自己化、理论水平太低!政策掌握得不稳!不能很好地完成党所给我的任务!以后你好好帮我提高吧!”

    我说:“这是一方面。可是你也不要把自己的优点忽略了!比方拿我来说:化上――初毕业;革命历史――和你一样;工作职位――我是个资料科科长;每天所接触的是工作材料、总结报告;脑里成天转着的是――党的政策。按理说,对于现实生活里边所发生的问题,应该比你有更锐利的感觉,应该更是是非分明。可是在这些方面我还不如你!――你不要笑!这是真话。我参加革命的时间不算短了!可是在我的思想感情里边,依然还保留着一部分小资产阶级脱离现实生活的成份!和工农的思想感情,特别是在感情上,还有一定的距离,旧的生活习惯和爱好,仍然对我有着很大的吸引力,甚至是不自觉的。――你有这个感觉吗?而你呢?虽说化水准、理论知识、工作职位都比我低――这也是真话。可是你倔强、坚定、朴素、增爱分明――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你有着很深的阶级仇恨。心和同情。心。可是你确实也有点急躁情绪――恨不得一个早起的功夫就把社会改造好。因此,常常喜欢用简单的工作方法方式,问题想得不够深不够远。你和我的这些缺点,都会阻碍我们的进步,不能更好地来完成党所给予我们的任务。我相信:在党的教育下加上自己的努力,我们一定都会很快进步的!你记得我们在‘抬头湾’的时候,同志们不是曾经好意地和我们开过玩笑吗,说:‘看你这两口真是知识分和工农结合的典型!’我看,我们倒是真要在这些方面彼此取长补短,好好地结合一下呢……”我像演讲似地说了不少话,要是在往日,准是早被她卡断了!可是,她今天听得好像很入神,并不讨厌,我说一句,她点一下头,当我说完了,她突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放。沉默了一会儿,她说:“以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不要老是说些婆婆妈妈的话;像今天这样多谈些问题,该多好啊!”

    我为她那诚恳的真挚的态度感动了!我的心又突突地发跳了!我向四面一望,但见四野的红墙绿瓦和那青翠坚实的松柏,发出一片光芒。一朵白云,在那又高又蓝的天边飞过……夕阳照到她的脸上,映出一片红霞。微风拂着她那蓬松的额发,她闭着眼睛……我忽然发现她怎么变得那样美丽了呵!我不自觉地俯下脸去,吻着她的脸……仿佛回复到了我们过去初恋时的,那些幸福的时光。她用手轻轻地推开了我说:“时间不早了!该回去喂孩奶呵!”

    一四年秋天,初稿于北京。

    重改于天津海河之滨。

    原载《人民学》第1卷第3期

    短评:

    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之日为发端的国当代学的历史,曾经发生举不胜举的荒唐的批判。遭遇这种不公正批判的首难者是影片《清官秘史》,而小说横遭不幸的第一篇则是《我们夫妇之间》。这是一个短篇小说,作者是创作丰饶的萧也牧,小说发表于《人民学》第1卷第3期,时值1950年。小说发表后反响是强烈的,《光明日报》等四家报刊发表了推荐章,上海昆仑影片公司很快将它推上了银幕。赞扬老认为“这是一篇具有一定思想内容的作品,情节单纯明显,描写细腻委婉。尤其在语言上更显得生动朴素,读起来也动人,可以说是一个比较有感染力的短篇”。

    批判是从1951年6月开始的,《人民日报》、《艺报》同时发表章批评萧也牧及其小说。《萧也牧创作的一些倾向》一说,近年来艺创作思想上存在着一种“脱离生活,或者是依据小资产阶级的观念、趣味来观察生活、表现生活”的“不健康倾向”。萧也牧的《我们夫妇之间》、《海河边上》就带有这种倾向。章认为《我们夫妇之间》的主要问题,小说描写夫妇之间的矛盾,把知识分与工农干部之间的两种思想斗争庸俗化了;歪曲了革命知识分形像和丑化了工农干部。这篇章是一个信号,不少报刊从此对萧也牧创作展开批判。还有的章认为,对萧也牧作品必须“作为一种倾向来看”,因为它“已经被一部分人当着旗帜,来拥护一些东西,和反对一些东西”。反对的“就是去年曾经听到一阵的,说解放区艺太枯躁,没有感情,没有趣味,没有技术等”;拥护的则是“一切属于你(萧也牧)的作品的趣味,和更多的原来留在小市民、留在小资产阶级的一切不好的趣味”。

    据作者自己说,他写《我们夫妇之间》原想“通过一些日常生活琐事,来表现一个新的人物”。据作者的老战友老朋友康濯说:“这篇作品同他本人的生活或许不无丝毫联系,如小说所写,他这个知识分出身的干部就是在战争同一位贫农出身的女工结婚的,进城初期双方也确有点矛盾。但也正如小说写的那样双方都是好同志,其矛盾并非偶然,也不难解决。”《我们夫妇之间》并非是毫无暇疵的作品,但它的确是从生活出发所写的内容与艺术很有特点的好小说。粉碎“四人帮”之后重评《我们夫妇之间》的一些论评已经指出了这一点,认为它“在建国初期,这是一篇敏锐干预生活的作品,很有现实意义”。对于一篇作品的不足当然可以通过正常学评论进行批评的,但是对《我们夫妇之间》及其作者的某些批评已经离开了艺争鸣的正确轨道,渗入了政治性的东西,将艺术真实与写正面、写光明等同起来,甚至出现了乱扣帽与人身攻击的东西。

    萧也牧这位很有才华的作家,自40年代到50年代发表了不少好作品。百花艺出版社1979年出版的《萧也牧作品选》,展示了他的创作足迹。但是他与许多优秀知识分相似,其命运是不幸的,在他创作旺盛期惨遭批判,“反右”又剥夺了他的创作权,在“章”期间被林版“四人帮”迫害致死。当我们欣读这篇佳作的时候,不会忘记在当代学历史上因写小说而第一个横遭“庸俗社会学”的批判,从这场批判亦可看到后来愈演愈烈的“极左”在新国初期是如何摧残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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