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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靖江宝卷最新章节!

一看,恼怒一半:“眼睛也不睁睁,铲山格老子到了格,速速对高山大王通报,过山盘费赐把我,万事全休不理论。若有之乎并也者,舞了你高山一铲平。”肇兵飞跳带蹦对高山通报,大王知道。高山大王姓白名魁,一马飙到下山,来到山脚,“肥羊,本大王有令,男子到高山当兵,女子到高山成亲。”“底高?也当兵了。眼睛也不睁睁清呢,不曾望望呢。”二人对面说句话,脸嘴一变不容情。

    枪碰刀来直冒火,刀碰锤来冒火星。

    众位,这个白魁哪是怀珠公子和谢花兰格对手啊?双手难敌四个拳,白魁大王丧残生。个个兵一看,吓得浑身冒汗,磕头如同鸡子捡米,个个头磕到底。“大王啊,

    点兵簿子交把你,你做提兵调将人。”

    “好,走今朝起,高山旗帜替我重写,公平大王仁义寨,劫富济贫过光阴。”

    弟兄两个来二龙高山落脚也不提,单讲到吴家姐妹两个来卫辉县,等等不见弟兄两个到,心里有点着躁。“婆婆,不晓弟兄两个可曾家去,假使一旦挨老爷捉得去,音信不通怎知情。”媳妇,有底高办法格?”“婆婆,你就蹲娘家住住,我们去寻访公子。”“好哇。”肇又带金银。“姐姐,走今朝起,你顶大相公名字,我顶二相公名字。”说:“对格。”肇扮做男子腔调,辞别婆婆,辞别舅父、舅母。

    肇姐妹两个站起身,龙泉镇到了面前呈。

    来到这个龙泉镇,辰光不早,日落酉时,乌鸦归巢,就宿得来格饭店里。同格饭店老板来下闲谈:“老板,堂块要对洛阳有哪条路要近点?”“客官,堂有三条路,一条路只要走五天,一条路要走十天,一条路走二十天。”“为底高?怎这肚里推板野豁格?”“告诉你啊!走五天格路高头,妖精作吵,十天格路高头,有强徒拦挡短路,二十天格路高头,风平浪静任意行。”姐妹两个听到这句话,场面不说,回到饭店格楼上,讲讲就说格:“说格五天格路高头有妖精作吵了,不晓可是老板见我们穿着不丑,吓我们多住嘎几天,多赚点我们格雪花银。”“姐姐,我们今朝夜落,不要把店里老板晓得,倒去望望看,究竟真啊假?”姐姐说:“对格。”肇姐妹两个到了半夜子时辰光,也不曾惊动饭店里所有客人。

    姐妹两个站起身,乌水龙潭到面前呈。

    来到格乌水龙潭边,走过去了格。“风平浪静,什么妖和精,弄到天亮吓我们格。走哇,到饭店里,住到天亮,明朝算过饭店里格宿费,好走堂块走。”“好格呢!”姐妹两个调过头啊,走到这个龙潭当中,腾腾空格龙潭之中的水,咕噜咕噜来下泛泡,一个毛爪爪就对吴凤英身上一搭,吴凤英小姐早有准备,背住格毛爪哇,她不肯丢,哪晓格妖精倒吃得痛了,来下翻滚。肇姐妹两个跟手捧紧了,吴凤英手脚又哨,弄格生铜棍用劲一敲,刚好敲了妖精格腰,它上岸就纵,不是稀啊稀,一下子跑出去几十里。哪晓这个妖精倒吃力格,吴凤英就弄格棍子到它鼻子高头一敲,鼻子咕噜咕噜泛泡,水对外一喷,眼睛睁总不得睁。吴凤英说:“妥了呱,姐姐,这东西好了,要是到战场上去交战,番邦国里兵打得来,我肇弄棍子敲,它对外头喷水泡,水出力一喷,喷了番兵眼睛睁总不得睁,任我杀。”“格倒是得格。”“格么,这个妖精可有名字啊?”“既然把我们降住得,帮它取个名字。”“好格呢,

    取名就叫独角喷水兽,带在身边当马骑。”

    此话丢开,再讲到王家庄,王允老员外家,养到一个小姐叫王翠萍,挨妖精缠住身,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一家门哭到底高款式?

    父母哭得如痴呆,叔伯哭得苦伤心。

    他家安童到街坊倒听见了格,说饭店里住来两个捉妖人。家去通报,员外知道。员外说:“安童,备轿,速去拿他们请家来。”

    安童奉了员外令,哪还肯迟耽出前门。

    来到饭店,就请这个吴凤英。吴凤英就问:“姐姐,我是去还是不去。说不去么,名声又出去格;说去么,我不晓究竟可拿得住这个妖精?”“妹妹,你好去试试格呢。”“这倒是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肇随手辞别姐姐,坐了轿子来到王允老员外家。吴凤英花头经不小。“员外, 既然你请我来拿妖伏怪么,说妖精作吵,缠住你家小姐,这个妖精也是天天来,也是天阴落雨来,也是天好来?”“不瞒你啊,是天天来。只要到天光一暗,它跳到我家小姐楼上,交我家小姐纠缠,缠了我家小姐总不得伸气啊!”“好格。既然天天来,有办法格。但不过委屈你家小姐,拿绣楼倒把我来蹲蹲。”肇员外开口,跟手拿绣楼上小姐搀下楼来,拿这小姐格衣服裤子把吴凤英小姐一穿,困在呢王翠萍小姐格床上。到了半夜子时,果不其然,一个白面书生倒去了呱,眼睛一白,就想对小姐身上伏,小姐手脚又哨,跟手拿格生铜棍用力一敲,一道白光 越窗而逃。小姐吃亏,越窗子就追,对地落一望,一道白光对烂泥肚里一钻,底高东西总看不到。小姐对杠一站,周围四转一看,叫安童梅香,钉起桃木桩来。随手石灰圈起来,慢慢挖,挖下去几丈,四四方方一个匣子,打开上匣一看,欢喜一半,是个盔衣盔甲。

    得到盔衣并盔甲,赛如得到宝和珍。

    员外就说嘎:“法师啊,你格法术嘎大了,不晓究竟这个妖精是不是这个东西啊?假使不是的,你肇一走,它再来吵鬼火,怎得了?我也不是吹啊,我家么几十年格陈粮,几十年格余钱总用不掉,我看你也不要跑东跳西去拿妖捉怪,就蹲我家吧。

    不嫌翠萍容貌丑,愿做牵床掸席人。”

    “格员外,我个人不好做主,要同我家哥哥讲讲呢。”“好格呢。”肇来到饭店之中,“姐姐,员外倒看上我了格,要叫我招他家王翠萍小姐。”“妹妹,怎行呢?”“姐姐,现在么来访公子又访不到,况且又耽搁多少天数,银子总用啦得格,员外又不肯把银子我,等我去拿银子骗到手么,哪怕半夜三更好溜啦得。”“妹妹啊,我对你讲啊,你上他家去啊:

    燕子衔泥嘴要紧,鼠啃蜡烛要留心。”

    “胆放大点哦,没得这个打虎术,我不上这山岗;没得这个金钢钻,我不开瓷器行。”肇随手来到王允老员外家,同员外讲讲,员外欢天喜地,翻开通书万年历,拣到八月十五是黄道吉日,挂灯结彩,人山人海。

    七盏金灯朝北斗,一对红烛照南星。

    八拜天来八拜地,又拜彭祖八百春。

    夫妻拜过和合相,兰桂绣楼去配为婚。

    众位,小姐她心虚格,也不帮她揭盖头,格么,坐了杠块不曾相,拿本五经四书看到天亮。王翠萍小姐早起倒下楼了,她这遭呢和衣而睡,夜落小姐上楼,她就读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明朝过来早起,小姐下楼,她倒又困起来格。第三夜小姐上楼,她看看诗书看看画,眼睛未合到天明。

    就来楼上三宿整,未与小姐霍过身。

    王翠萍小姐啼啼哭下楼,母亲说:“儿啊,小夫小妻,调调兴兴,轻记重记捶了你,眼泪滴滴,到我老身面前来哭得孤凄。”“亲娘啊,打我两记不着气,骂我总没得干伤心。”“儿啊,为底高咯?”“相公交我成亲倒有三宿整,未曾与女儿成过婚。”“儿啊,你怎干念嘎,要是你到他家去,他稳定要先撩戏你;格么他到我家来, 脸皮嫩济济格,要帮他宽宽衣,解解带,卖卖乖,对他怀府里直戤直戤,他肇就见爱格呢。”王翠萍闻听到这一声,高高兴兴就上楼门,跑去一望,心来下一荡。“啊呀,总说男子汉有肋梁腱,他颈项里怎平笃笃,没着落。”转了一望,他既然带方巾,他方巾肚里怎露出青丝乌云格?我交他倒成亲有三宿,不算底高稀奇,脱开来张张。随即用手去探拉个方巾,露出乌云,脚上脱下来一双靴,三寸金莲露出来。王翠萍小姐一看,躁了浑身冒汗,怪不到不交我成亲,弄到天亮,交我一样格。“你起来,你起来。”小姐挨她梦中惊醒一看,晓得现了原身,双膝俱跪:“小姐,对不起。”“既然你是千金女,何苦扮做少爷腔。”肇吴凤英把来龙去脉说一遍,并不遮瞒半毫分。

    王翠萍小姐闻听这一声,父母连叫两三声,“不要当女儿成婚配么,一世只好守孤灯。”“小姐,你不要着急,我不是没得夫君,我家有相公, 叫李怀玉。有朝一日交公子见面,

    我来当中把媒做,成全你夫妻两个人。”

    小姐一想,不要管他了,我这个臭猪头弄到个臭菩萨欢喜吃也好格。“但不过哇,我你蹲你家,我们一对假夫妻,也要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呢。”“好格。”肇瞒了她家父母双亲,暂且有了安身处,再提到怀玉死和生。

    单讲书生李怀玉公子,半夜三更溜出来,又恐怕岳父要将他告到衙门,吓得落荒乱跑,沿路乞讨。

    带跑带逃一路奔,张家庄到了面前呈。

    张家庄有个张显,是总兵之职,养到一个小姐,名叫张翠红。格天子就想,万贯格家产,前出后空,没得个儿子。肇就拿斋僧榜挂到前门口,要做好事求子孙。公子看见他家门口挂了斋僧榜,双膝跪下,叫一声施主啊:

    “你次茶次饭少喂犬,救救我离乡落难人。”

    安童说:“要千要万,不曾看见花子要夜饭,你站旁边等我,一歇来看,可多到点次饭,好舀点把你。”这时齐巧总兵出门倒看见格,格花子对杠一站,站相象擎天柱,跪相像座泰山根。看看公子,顶平额骨天仓满,两手过膝似贵人,

    额中一把珍珠伞,定是扶皇保驾人。

    张显总兵就问了,“你为点底高,年纪轻轻出来乞讨?”“不要提,贼偷三趟偷不尽,火烧三次尽烧光,我吓得走火坑里溜出来,也不晓得父母是死是活。大人啊!今朝你做个好事救济我,以后我黄沙盖面不忘恩。”“相公,你家住哪里?”“我家住洛阳。”“你跑出来远了,你沿路乞讨到我这地方,你受苦不小,我看你也不要再跪了,我家就养到个小姐,

    你不如寄我名下义子,做我张家后代根。”

    公子福至心灵,见眼生情,双膝来俱跪,干父连叫两三声。总兵大人吩咐安童,叫相公香汤沐浴洗洗澡,浑身换了簇簇新。“儿啊,你肇蹲我家要改姓不改名,改姓就叫张怀玉,在我张家立门庭。”肇好酒好菜, 好好款待,吩咐梅香:“替我对楼上通报,报于你家姑娘知道,就说我帮她认了个干哥哥。”梅香着躁,楼上通报,张翠红知道。小姐一听着躁:“梅香,既然要我去见哥哥, 哨点替我打扮。把青铜明镜拿得来,勺勺木梳寻出来,洗脸水打得来。”将身坐到美人椅,面对明镜扯乌云。丝线嵌眉毛,鹦哥嵌绿桃,如意簪子头上捎,梳格髻翘傲傲,

    拿格镜子照一照,能像一只大元宝。

    杭州花粉搽白脸,嘴点胭脂赛樱桃。开箱倒笼,时式衣裳对外头捧。要得俏,一衬加一罩,天青胡皱夹外套,腰中嵌丝条,丝条上面绣荷包,大红裤子管又小,三寸金莲还翘傲傲。

    “梅香,你搀我下楼吧。”“姑娘,我来搀你。”“今朝不能只你一个人搀我。”“格要多少?”“要嘎五六个人。”“姑娘,可是搀头格搀头,搀脚格搀脚?”“你格奴才,拿我当过笔账格人搀?今朝用六个人搀我,是聋子格耳朵,排场排场格。”肇两个梅香把手搀,两个梅香背衣裳,两个梅香来拍巴掌,

    冒老九看见我不认得,说是观音离了洛迦山。

    梅香搀住格描花手,拨动金莲下楼门。

    “儿啊,你来了格,这是我替你认的哥哥哇。”张翠红小姐一看呀,她内心欢喜哩,跟手倒杯酒,端到哥哥面前,“哥哥哇,妹妹敬你一杯酒,你传接我张家后代根。”公子一饮而尽,又倒二杯酒,“哥哥哇,妹妹敬你二杯酒,我父母年老靠你身。”肇一家门讲讲说说,欢喜不过。

    公子书房里去安身,就在张家读诗文。

    有公子,来书房,辛勤苦读。

    读《春秋》,习《礼记》,字字分清。

    不提公子把书读,单提小姐来绣楼门。自从见到了哥哥格天起,肇日日想念,朝思夜想想成病,面黄肌瘦少精神。梅香说:“姑娘,你这几天夜里总做响梦。你格梦说起来稀奇了,怎好说:欢喜哥哥呀?”“梅香,我不瞒你,也作兴我要说格。”“姑娘,我晓得格,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梅香,我就是不好意思去说。我听我家父亲说了,这个公子他留下来另派用场格,不配把我,要拿我嫁到一个大官家去,将来更加大富大贵。梅香,你说怎么办?”“格姑娘,我教你一个办法,你不好同这公子说明了,暗托格终身,肇一个不嫁,一个不寻,将来到辰光,生米煮成熟饭,虽则总上了身么,我家大人看出这个破绽,也不早点等你们成亲了?”“这倒是得格。梅香,我又不好意思开口去当面说,难看了。”“你写封书信,我帮你送了去,说明白得格。”“对格。”跟手拿纸折迹, 磨墨掭笔。

    上写拜上拜上三拜上,拜上相公一个人。

    我有心匹配你人一个,不要做推三托四人。

    随手书信写完成,封筒封了么紧腾腾,叫梅香拿这个书信送到小书房。“相公,你开门。”“你哪个?”“我梅香。”“你做底高格?”“姑娘一封书信送把你了,你哨点拿门开开来,拿去望望看。”公子来杠读夜书也不曾困了,跟手拿门开开来,拿书信接到手,上上下下看完成,吓得三魂就剩二魂,“不好了,此事等干父亲来晓得,我千个残生总活不成,我不如叫她来个快刀斩乱麻,一刀两段说说清。”跟手就写回信:

    拜上拜上三拜上,拜上小姐女千金。

    千不能,万不能,你另想门当户对人。

    书信写完成,交把梅香上楼门。梅香来到楼上,兴不溜头,“姑娘啊,肯了呱。”跟手拿回信交把小姐接到手,上上下下看完成,浑身躁了汗淋淋。“梅香,公子他不允,叫我另选门当户对人。”

    张翠红,来绣楼,咽咽啼哭。

    手捶胸,足顿地,哭得伤心。

    “姑娘,你不要哭,人怕当面鬼怕法,他场面不肯,你交他照面,他肇就肯格呢。”“对格。”“我去帮你望风。”

    主仆两个下楼门,小书房到面前呈。

    梅香去帮望风格,张翠红小姐跑过去:“相公开门。”“我困了格。”“困了你也要起来开门。”“你做底高?”“我有话要同你说格。”“你有底高话啊,到明朝再说。”“我等不及。”“你有底高话啊?熬到明朝总熬不及。”“我确实这个话熬不及,我要哨点交你说啦得。”“好格,我起来。”肇跟手就起来。“相公,你倒算事体啊!你蹲我家想吞我的家当,我家父亲说呱,拿我嫁出去了,将来你再找个门当户对。你不要头想尖了,心想偏了。你今朝允我,欢天喜地,你不允我,干好格肥肉,没得把你个人吃。”

    两人来杠正谈论,总兵刚好进楼门。

    “我格义子用功了,天天来下读书,不要读伤了,等我去知会他了,儿啊,好早点困。”哪晓张翠红小姐见到父亲来了格,没得办法,拿脸上搔搔坏,见父亲一到,她眼泪珠抛,叫声爹爹啊:“这公子对我无道理,百样调戏么我人身,格奴若一声不允就,将我打到了干功程。”总兵闻听这一声,

    畜生连骂两三声,怒气冲冲上楼门。

    总兵来到楼上,一夜未曾得闭眼睛,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眼看东天放晓,鸡鸣鸟叫,一早起来,净面漱口,吩咐呢吴正安童,哨不要耽搁,陪我出去散心解闷。

    主仆两个朝前撑,塘河到了面前呈。

    “安童,我就是想不开,说好人可好做,冤家落难,沿村讨饭,我倒可怜,收留他为螟蛉之子,他饱暖思淫欲,调戏你家姑娘。”“大人,原呢。”“他如今也来我家里,我又没得办法。安童,我对你讲,我想到这个办法,你今朝替我家去,要拿你家呢相公骗出来,说上母舅家去贺生日,就说我没得工夫,你拿相公呢骗出得府门,到堂块三岔路口没得人格地方,趁他不注意么,一刀拿他做啦得。”吴正说:“大人啊!不瞒,我不敢。”“安童,这个事体是硬任务交把你格,敢也得敢,不敢也得敢。”“为底高?”“你格种妻儿,格些男女,总是么我帮你成家立业,你才有妻儿老婆,我也分点家产把你,帮你盖了房子。安童,虽说我你是主仆嘎,我总拿你当儿子看待呱,我难道开这个口,你怎好意思就丢我格丑。”格吴正安童见到总兵大人说得肺腑之言,没得办法嘎,又不好推诿,“大人啊!格你既然说到这句话么,我家去可好呀。”“安童,你今朝家去就拿相公骗出来,我走了哇。”总兵大人一走,吴正依还来到大人高厅之上,备点四色礼,拿些四色礼备好了嘎,对高厅上一放,吩咐拿相公唤到高厅:“相公,不瞒,今朝是母舅生日,格么你父亲又不得去,叫我陪你同去,去贺母舅格生日。一来呢,去叫母舅一声,二来呢,母舅要想见见你。”肇拿马也喂喂饱,鞍披踏砣备备好。

    一主一仆出前门,塘河到了面前呈。

    吴正安童对马上一跨:“相公,你晓我上哪去啊?”“你同我上母舅家去贺生日。”“相公,我不瞒你啊,我不是同你上母舅家去啊!”“格拿我同到哪里去?”“我拿你送阎老五家去。你这个人啊,你可有良心,你落难要饭,我家大人看你可怜,收你家去作为螟蛉之子,你怎好就调戏我家姑娘。冤家,今朝老诚不客气。”跟手拿刀摸出来,不要眼睛对我挤呀挤,走你苋菜钵头对下劈到底;眼睛对我白嘎白,老子这半间对你过半间戳。”公子闻听这一声,吴正哥哥叫几声:

    “哥哥,父母曾生多男女,单单养我一个人,

    你拿我有个长共短,父母少个烧钱化纸人。

    吴正哥哥,你高抬贵手饶恕我,你家万代荫功海能深。

    吴正哥哥哇,你今饶赦我一命,我黄沙盖面总不忘恩。”

    吴正把他哭嘎哭,心上哭得象突粥,“你不要哭,我不杀你了,你哨点走吧。”“哥哥,好倒好格,我身上除拉纽砣是铜,叫化子没得我穷,身上分文俱无,

    人无路费怎能走,船底落无水怎能行。”

    “格倒是得嘎!好事要做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去。来,你今朝先上我家去,我赐你盘费,到夜静更深你好走。”肇吴正就拿公子带到自己家中。又吩咐自己家小姐呢,寻两本书把公子看看。

    格么公子来吴正家暂且不讲,单讲到总兵大人家梅香着躁。对楼上通报张翠红小姐知道:“姑娘你害人!”“梅香,我哪高头害人?”“你当格天子说格话我不曾听见哦,我听了哔巴分清。你害相公,说相公调戏你,旁人不晓得,我看了哔巴分清,大人下楼,你没法交卸,你说格些话了。今朝哇,我望见吴正哥哥,拿相公带上母舅家去贺生日,往常母舅生日么,老规矩你也去我也去,况且这个母舅格生日,也不来这个月里。我想,可是拿相公带出去起了不良之心。”小姐闻听这一声,哪还肯耽搁就下楼门,槽里牵马,动身就走。

    小姐前脚走,总兵大人转家门。

    安童通报,总兵大人知道,说小姐出去格。总兵大人就想:冤家出去做底高呀?跟后就追,哪晓一个走弓弦,一个走弓背,父女两个倒叠得面了。“儿啊,你上哪去?”“父亲,我不瞒你,我追公子去。”“儿啊,你为底高要追?”“父亲,说千说万怪你父亲没得眼睛,不格,干漂亮格公子留家来情丧也作螟蛉之子,你可曾想想,女儿干大了哇,你不好拿公子匹配把女儿啊?情丧也说拿我嫁出去,拿他呢再成亲,我想到这个万贯家产不该他个人得,刚好呢,我是下楼交他暗托终身,你父亲到杠,我没处交卸,肇做害哥哥,说他调戏我格。”总兵闻听这一声,贱货连骂两三声。“父亲,你哨点让开,等我追公子去。”“冤家跟我家去。”肇父女两个板面孔,一个要她家去,一个不肯,总兵大人来火,上去一刀。小姐呢,也有武艺,随身 一让,推板滴点。“父亲,可当真。”不好,我怕你呢,又上去一刀,小姐一偏,又只推板一滴点。“父亲,你可当真?”“不好了呱,冤家啊!倒过来钉耙锄天,怕你翻腔。”又上去一刀。小姐说:“父亲,

    我让你三刀非别事,报报你爹爹养育恩。”

    总兵大人来火,上去一刀,照准小姐脑门儿就砍,小姐手脚比他哨,上去一刀,总兵大人头对下一抛。

    翠红小姐站起身,要照护他公子死和生。

    转弯抹角,来到吴正家中。“吴正可来家啊?”“姑娘,你做底高格?”“你拿相公带哪去格?”“相公带,带……”“不要带呀不带,如果是杀格,撂哪里格,拿尸骨把我,万事俱休,我也不怪你,只怪我当初糊涂。”“小姐,我不瞒你啊,相公我不曾杀。”“来哪里了?”“来我家楼上了。”

    小姐闻听这一声,阿弥陀佛念几声。

    来到楼上一望,公子坐了杠看书:“相公,你开心了,坐堂看书了。我为你格冤家啊,拿父亲总做啦得格。冤家啊,今朝交你较量,说清了,你是依我,还是不依我,你允我终身格,我们欢欢喜喜,客客气气是夫妻。不允我终身格,先拿你忙啦得,我再自尽。”公子一听:“小姐哇,像你这个人,虎势干狠,哪敢跟你成婚?你良心干黑,我不敢。”“相公,你不必害怕,我对你真心实意,久后若有三般二样心, 横生倒养我丧残生。”“小姐,你不要急,既然我你是夫妻,小姐,我肇要家去。”“来哪里?”“住洛阳。”“格我们同走哇。”跟手两人下楼,吴正家小姐叫吴玉莲,就对楼梯高头用手一撑:“你们上哪去啊?”“小姐,承蒙你心良好,我来你家楼上么你寻点书把我看看,我倒走了,谢谢你了。”“干容易倒走了,堂邻舍隔壁哪个不来下搞沫嚼蛆,说你交我才间来楼上是瞎奶奶补补丁,整格,你倒想死走了哇。”公子说:“不好了格,可保交了桃花运,不呢,碎磁盆,不在乎多几条。小姐,我不瞒你啊,我有父母作主格妻子,堂块又有一位。”“啊呀,不要紧哇,大富大贵三妻两妾,不算底高稀奇,做大做小,我不管你底高。”“格既然你说到这句话,我也允你,但不过我不能蹲你家。”“我陪你走哇,夫到天边妻要行。”格姐妹两个又动身,三人齐齐下楼门。

    转弯抹角朝前撑,青阳镇到了面前呈。

    来到青阳镇,辰光不早,歇宿来这个白家饭店。掌柜老板姓白,名叫云龙,中年养到两位公子和一个小姐,长子叫白霜,次子叫白雪,小姐么名叫白月娥。

    不但容貌生得好,也有武艺紧随身。

    众位,说到她白月娥,文么文才好,说到她武么武艺能。父子三个开爿黑店,齐巧个天子李怀玉夫妻三个,到了杠块。住在白家饭店里。白云龙就说:“你们些没用头冤家啊,蹲我眼睛身边转啊转,越看越不顺眼。你倒望望看,那个相公本事多好,一个人弄两个女人,情丧你们弟兄两个哇,一个总没得。”“爹爹,有底高办法格?”“格原呢 ,冤家,今朝他们三人住了我家饭店,就妥了格,我来帮你设办法,马哨送菜送酒上去,弄蒙汗酒送把他们吃,等到三个人吃得迷迷糊糊么,老诚不客气,你们弟兄两个进去抢啊,一个人抢一个,不要争,省用再分。”“这个倒是得。”哪晓呢,家里说话,草里藏人,刚好吴玉莲小姐下楼找老板有事体格,倒听见了格,随手来到楼上:“相公,不好了格,我们住了贼店,情丧也想我们心事。”张翠红说:“不要紧格,任他有这个胆,他也抢不到我们。”话言未了,白云龙到了格,拿门开开来。“客官,堂块有菜有酒,你们吃得不够,只要开口,要添底高我动手。”“好格好格,你放堂。”肇跟手对杠一放,白云龙倒退出去了格。肇杠三个人果好好了吃嘎?拿盆子交酒杯对下一摔,做鬼呢就对格台子上一伏,哪晓杠块父子三个到了二更过后,三更单初,半夜子时的辰光,学得猫儿捉鼠法,声息没得么半毫分,就拿屋上格瓦推拉几缕,望板拿啦得,椽子拔啦得,做个摸索鬼就下去格。“儿啊,只一个男的两个小姐哇,总挨蒙汗酒蒙了格,你们哨点啊,一个背左半间格,一个背右半间格。格听见,我来拿公子结果拉性命。”两个小姐一听,底高哇?要背我哇,真是老鼠娶猫,胆倒不小。

    肇姐妹两个来动手,闹了饭店总不太平。

    李怀玉公子见两个打三个,吓得鸡肉痱子对上杠,根根格头发对上苍,牙齿来杠敲叮,手脚如同像筛糠。店里的白月娥小姐就想:你们去抢人家小姐,我就来抢人家老小,不分三七二十一,拿公子对夹肘里一夹,不肯歇。

    夹得公子站起身,大洋庄到面前呈。

    对下一丢,李怀玉双膝俱跪:“谢谢恩人,搭救我残生,久后有个升腾日,割肉烧香谢你恩。”“我不要你报恩。”“格你叫我做底高了?”“我不说,你想想就晓得格。”“小姐,你底高心思,我怎晓得呀?”“相公,

    灯笼上面千个眼,外面纸糊肚里明。”

    “承蒙你瞧得起,不瞒,格也是我两个妻子,既然你有这个心,哨点帮我拿两个妻子叫得来,但不过,你是第三个了哇。”“做大做小,不怪你底高。格我去帮喊, 你蹲堂等啊。”肇白月娥小姐倒走了格,公子呢,来杠等格啊。

    这个大洋庄有个皮匠洞,皮匠洞里面有个皮老仙,千年格狐狸修道成精,来路上捡到格桔木,也把它变成个人形,是个小姐。小姐名叫皮秀英,未曾有门当户对人。皮老仙掐指一算,晓得一半,我女儿啊同这个李怀玉嘎,五百年前间伴吃仙桃子,今世姻缘海能深。

    执指一指不非轻,倾盆大雨就来临。

    哪晓公子见到落干大格雨啊,去寻地方躲格,看见格豪富人家,跟手跑去敲门。敲敲门啊,皮老仙拿门一开:“你做底高嘎?”“不瞒你,老伯伯,我来躲雨格。”“里半间请。”他哪晓进一重门关一重门,就说“伯伯,你家怎小气鬼门啊!”“不瞒你啊,侄儿内经木匠,说我叔子年纪大了格,神智不清,向里向外,要忘记得关门,帮我安装自关门。”对里跑,公子跑到顶顶里头高厅之上,花灯之下,有个小姐坐了杠。皮老仙开口:“不瞒你相公,我家小姐五百年前间交你伴吃仙桃子啊,今世里姻缘海能深。”肇随手吩咐公子就与皮秀英小姐,

    八拜天来八拜地,洞房花烛就配为婚。

    这叫夫妻圆花烛,五子便登科,长命百岁寿,千载万年和。

    不提公子来大洋庄招亲,再讲到白月娥小姐跑到饭店,说:“两个姐姐不要打,相公把我夹走了格,你们再不跟我走哇,相公就挑我。”姐妹两个着躁,丢拉白霜、白雪、白云龙不打,跟在呢白月娥小姐后头就跑。

    急急跑, 快快奔,大洋庄到面前呈。

    跑去一把背住得:“你拿相公背哪去格?”“不瞒你啊!你丢手,我拿终身也托付把公子了格。我叫他蹲堂等我。去叫你们姐妹两个格,啊呀,现在怎不来堂,不晓上哪去格?”“哦。格相公上哪去格?”“才间我们来又不曾碰到,对西没得路,对北没得路,个除非走堂对南寻。”

    肇姐妹三个站起身,寻访公子一个人。

    不提姊妹三个寻访公子,单讲天子早朝坐殿。五鼓三点,端坐金殿,午朝门东首文人多,午朝门西首武官少,三年不曾开武艺考,荒失多少练武人。

    肇当今皇皇开武考,皇榜就挂出午朝门。

    吴凤英小姐同姐姐讲讲:“作兴你家公子要到京都皇城应考,我们不如去访访看,看到可访到我家二相公下落。”“说对格。”同王翠萍讲讲,“小姐,你不要害怕,我等交公子见到面呢,决不忘着你,

    我来当中把媒做,匹配你夫妻两个人。”

    肇吴凤英小姐要辞别岳父岳母,又叫备轿梁一顶,四季衣服,路费银子千两。肇姊妹各坐一顶轿,

    赶到皇皇一座城。

    到了皇城天已晚,下住招商店堂门。住了饭店里,杠块姊妹三个也住了这个饭店里,隔一堵板壁墙。这半间听见过半间来下言,“啊呀,不晓我家这个怀玉公子可曾进京都皇城?”格吴凤英交吴月英倒听见了格:“姐姐,杠来下谈到怀玉格,我们倒去问问看。”说:“ 对格。”肇姊妹两个敲敲门,格姊妹三个拿门开开来:“你这位客官做底高格?”“你们才间提到格李怀玉。”“你们这三个小姐哇,你们怎认得李怀玉格?”姊妹三个说:“不瞒,也是我格夫君。”“你叫底高?”“我叫吴凤英。”

    姊妹三个么来行礼,姐姐连叫两三声。

    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转眼之间到了开考格天子。格么吴凤英交吴月英商议:“哪个去进京科考呢?”“妹妹,还是你去,你抬头一个主意,低头一个花头啊!”“好格。”肇吴凤英就妻顶夫名,来到这演武场上练武,马上兜到马下,圈子里头兜到圈子外头。

    众位,格天子开这个武考,万岁天子差哪个监考官?刘龙广啊!格刘龙广呢有个侄儿叫刘三卫,刘三卫也去科考格,本该这个吴凤英小姐格武艺胜过这个刘三卫。可惜嘎,这个刘龙广啊,就拿呢吴凤英小姐妻顶夫名格名字抽啦得,对金殿通报:“万岁,奉你之令,三场已毕,这下子格新科状元啊,独占鳌头不是旁人。”“哪个?”“刘三卫。”万岁天子一看,

    金殿上面听封赠,独占鳌头你当身。

    消息传出去了格,格吴凤英小姐啼啼哭哭站起身,仍旧来到这饭店门:“姐姐,枉费心机白费力,白白来到午朝门。”“妹子,不要伤心落泪,只怪万岁是纣王格耳朵,把奸党一说一听,两说两听。我看,我们不如去招兵买马,屯草积粮,揆于进去保皇伴驾嘎。

    等到兵马粮草足,反上京都一座城。

    捉他冤家么刘三卫,问问万岁一个人。”

    肇姊妹干几个,算过饭店宿费,寻到百里之外有个五凤岭,高山古木参天,山势陡险。肇就来高山占山为王啊,有人从山脚底落经过,背到高山,叫他们当兵,不愿意当兵格等他家去,愿意当兵格,而且也有银子,送家去养父养母,养家儿老小。格么,外国年年有进贡,也经过山脚底落,肇姊姐一窝蜂下山抢皇纲。也有了地方官员押囚犯进京,也经过这山脚底落,肇就把囚车劫上高山,拿凡是押差官突估杀啦得。肇地方官没得办法,鸡毛文书火烧角,连夜里不睡进皇城。万岁上下看完成,龙须躁了乱纷纷,撞钟击鼓,聚集文武:“哪位爱卿愿者点兵,亲征五凤岭,

    得胜班师回朝转,金殿上面重封赠。”

    刘三卫走到殿前:“万岁,微臣愿往。”“好!来,赐你三千兵和马,得胜回朝讨封赠。”权柄得到手,谁敢不低头,只听见格校场叮铃叮,点起了三千格马和兵。肇沙灰绞绞,旗帜飘飘,五凤岭到了,埋锅造饭,战书一封打到高山。

    姊妹几个么把山下,哪还肯耽误片时辰。

    见到这个刘三卫啊,可是冤家对头星啊?肇姊妹摆了梅花阵,拿刘三卫连兵带马丧残生。探信官探,报到京都皇城万岁得知,天子恼怒,六部大臣拜本来开考,考到文官好去督战,考到武官好去参战。万岁天子一想:不错半点。肇当今皇皇开文考,皇榜又挂出午朝门。

    皇榜张挂,皮老仙晓得格:“贤婿,朝纲之中大比之年已开文考,你格文才蛮好,你到京都科考。”“岳父,既然朝纲开文考,定到朝中跳龙门。”随即备好轿梁一顶,皮秀英就说:“父亲啊,公子进京去科考,我做随身作伴人。”又备好轿梁一顶,带了四季衣服,路费银子。

    夫妻各坐一顶轿,常家庄到了面前呈。

    来到这个常家庄,无巧不巧呢,这个常政老员外,养到一个小姐叫常秀兰,格天子来花园里荡秋千格。不在意走秋千上对下一跌嘎,气对喉咙口一憋,父母哭得如酒醉,哭得死去又还魂。

    杠块么满家眷等来下哭,堂块夫妻两个坐轿子走他家门前经过,皮秀英和常秀兰小姐,合三魂七魄,有你没她,有她没你啊,皮秀英就拿自身并到了常秀兰身上,小姐立刻转还魂:“爹爹啊,我夫是叫李怀玉,怀玉是我夫一个人。”员外说:“你不要瞎说。”“父亲,你不相信出去望。”跑到门外半间一望,两扇轿子,一扇空荡荡,格扇轿子里坐了文生公子。“问他叫底高?”“我叫李怀玉。”员外说:“不要管他。”

    重打锣鼓重开台,拿公子接到门里来。

    八拜天来八拜地,又拜彭祖八百春,夫妻成婚只有三宿光景。格天子就说:“岳父,朝纲之中开文考,贤婿应当要去。”又备好轿梁两顶,带了四季衣服,路费银子千两。

    夫妻各坐一顶轿,赶到了皇皇一座城。

    到了皇城天已晚,要寻招商店堂门,格主仆抬头看招牌 ,堂倌伙计走出来,抹台布对肩兜上一搭嘎,手对腰眼里一插,人没多高,说话轻飘飘,格张利嘴赛钢刀,说:“出入凤凰池上客,来往龙虎榜中人,外面明不明来昏不昏。可有哪位考先生,

    歇宿我家店堂门,稳是头名状元身。”

    众位,肇安童就说呱:“姑老爷,说得好。”挑他一挑,铺盖行囊,搬进店堂。

    流水簿上挂个号,客栈里面且安身。

    考期一到,催考官着躁。随手催考哇,公子奔赴考场,领卷子看题目,进场入座。忽听三个狼烟炮,关起龙凤两扇门,宗师大人朝南坐,对坐都是各考生。万岁出格金字题目,交把宗师大人监考。

    正月初三头场进,百花开放二场临,三月初三三场毕,各考生退出考场,肇主考官拣到三百筛三十篇,三十篇中拣三篇文章,呈到天子的龙书案桌,天子难分,随手写起状、榜、探三个字做起阄团来,放六角金盘里抄三抄,拌三拌, 拈起来一看,万岁欢喜一半。榜眼南昌府,探花柳州城,状元不是别一个,怀玉公子中头名。万岁只见名,不曾看见人,传到金殿一看,欢喜一半。榜眼、探花年纪大,状元是个少年人。

    怀玉听封赠,新科状元你当身。

    左右二位听封赠,榜眼探花两个人。

    紫袍玉带银鬃马,游街三日看皇城。

    状元看皇城,老少都知闻。问道谁家子?京中状元身。鼎甲来杠看皇城,白卷子童生泪纷纷。

    枉穿鞋来枉戴帽,白白京都走一遭。

    堂前对不过双父母么,学堂里对不过老先生。

    状元马上把手摇, 师兄师弟不必哭嚎啕。家去再把文章抄,哪怕龙门万丈高。落第考生说:“我们只有来格盘缠,没得家去格路费。”“饭店宿费归我算,另赠盘缠转家门。”白卷子才子听到这一声,谢谢状元老大人:

    祝你朝纲把官做,今后官职步步升。

    万岁天子圣旨一道,拿鼎甲对金殿一召相商:“爱卿,我这次开考,为了平乱五凤林才开考,这么多文生当中数你文才最好,孤家授你去参战、帮督战。

    爱卿前来听封赠,灭寇元帅你当身。”

    随手来到演武厅,跟手就点兵,马点山东龙驹马,兵点山西御林兵,老者不过三十岁,少者二八正青春。点起刀、枪、矛、盾、明盔亮甲,浩浩荡荡,擂鼓三声,发鼓三通,咚——咚—— 咚————

    三个狼烟炮,兵马队队出皇城。

    二次征讨五凤岭,点到程咬金也动身。兵马队队来到五凤岭了,埋锅造饭,战书一封打到高山。格天姊妹几个身坐独角喷水兽,威风凛凛下山岗。来到山脚底下,程咬金手执大斧:“黄毛丫头,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降书降表写把我,方可留你命残生,回嘎半声言不肯,你千个残生总活不成。

    众姊妹一听,浑身来劲,怒目圆睁:“呸,老贼,脸上生了黑摸呵,胡子就像乱柴窝,你格死尸岁数倒有半百多,姑娘今朝么来动手,你活格少来死格多。”程咬金挨她骂了发愁,上去三斧头。吴凤英小姐身坐独角喷水兽,一敲,咕噜咕噜泛水泡,水对外间一喷,程咬金眼睛睁总不得睁,跟手就对营盘里溜。怀玉公子去观阵,望望吴凤英小姐坐了独角喷水兽,横相竖相,有点像当初看见格模样:“山上大王,请报格名姓?”“姑奶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吴凤英。”“凤英啊!你格认识我哇。”不说不当心,一说一当心,抬头看看清。

    上上下下看完成,可是朝思夜想人。

    跟手走下独角喷水兽,二人相认来抱住,相公连叫两三声。程咬金来旁半间一看:“该死,该死,真是灯草打油瓶,东厨老母撕灶星,海水冲倒龙王殿,家里人打自家里人。这也打底高呢。”拿兵编入御林军啊!

    高山放起无情火,下次不准躲强人。

    兵马队队来到京都皇城,刀枪入库,原归旧位,金殿交旨:“我主万岁,五凤岭不是旁人,是我妻子来上。”万岁天子一听,拍动震山河,龙须一翘,龙眼一瞟:“大胆新科状元,也得了哇,你拿捉草寇都是假,私通草寇是真情。

    拖到午朝去判斩,容情没得半毫分。”

    万岁开口,杠块动手。程咬金拜本:“万岁,出力不讨好,不出力也不讨好,格既然你要拿他处斩,不如叫他去平乱二龙高山,看他到底归顺朝廷是假是真。”万岁一想,不错半点,传到金殿,孤家不但不杀你,而且来封你:

    爱卿前来听封赠,灭寇元帅你当身。

    赐你三千兵和马,拣日祭旗出皇城。

    权柄得到手,谁敢不低头,站到格演武厅,跟手就点兵,马点山东龙驹马,兵点山西格御林兵,老者不过是三十岁,少者二八正青春。

    残兵败将总不要,个个拿龙捉虎人。

    会用刀,刀一把,会用枪,枪一根,刀房发刀,马房发马,枪房发枪,箭房发箭,胭脂桃花马,山雕黄脸马,乌嘴赤兔跳街马,四白蹄,雪盖蹄,真正格稀奇;又点金盔金甲、银盔银甲、铜盔铜甲、铁盔铁甲,黑漆抹塌像锅底菩萨,格外能杀,前后护心镜,炮总轰不进。一龙旗,二凤旗,威风旗,百脚旗、七星旗、八卦旗、十面大唐旗。又点解粮官、掠阵官、通信官、旗牌官、校尉官、监斩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午朝门口擂鼓三响,发炮三通,咚—— 咚—— 咚三声狼烟炮,兵马队队出皇城。

    元帅跨上马,小兵小将说大话,

    草寇一到我格面,杀他人头滚西瓜。

    老将夹小将,盾牌夹鸟枪。

    一队一队朝前走,兵马可像浪头颠。

    刀像南山初出笋,兵如北海浪千层。

    红旗如同烧山头,黑旗如同暴头云。

    三千兵马在路行,沙灰搅到九霄云。

    逢山开路,逢河造桥。三里扎大营,五里扎小营,三里顿起朝天吼,五里又歇大将军。

    兵马队队如潮水,二龙山到面前呈。

    来到二龙高山,看好地势,扎营安身,埋锅造饭,战书一封,打到高山。格天子谢花兰交李怀珠,弟兄各坐银鬃马,杀气腾腾下山来,也点三千人和马,要与怀玉来定输赢。姊妹五个先叫阵,独角喷水兽也出营,

    二人对面说话琅琅响,脸嘴一变动刀枪。

    李怀珠,朝上战,雪花盖顶。

    吴凤英, 朝下战,枯树盘根。

    吴凤英,朝山战,山崩地裂。

    李怀珠,朝海战,海起灰尘。

    一个秤上称八两,一个戥上戥半斤。

    作家遇到作家人,秤钩遇到枣核钉。

    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遇到更能人。

    兵听战鼓,马听锣声,小兵小将要长眼睛,不要自家人杀错了自家人。听好战鼓奔前杀,讹错总没得半毫分。

    众位,怀珠公子衣袖一,玉镯露出来蛮高。哪晓吴月英小姐来旁半间掠阵格,看啊看,啊呀,格副玉镯怎干眼熟格?吴凤英仔细一望:“你这个草寇,这个玉镯哪块有格?”“不瞒,我走我家岳父家打转啊,来夹弄里拾到格。”“你尊姓啊?”“我叫李怀珠。”月英小姐闻听这一声,相公连叫两三声,抬起头来相相清,我就是你妻吴月英。忙上去把笑脸迎,正是一对好鸳鸯。这样子么还打底高呢?拿高山上边兵编到队伍里,愿意当兵格当兵,不愿意当兵格,送银子等他们回家去。

    高山焚起无情火,下次不准躲强人。

    肇风调雨顺民安乐,班师回朝重封赠。来到金殿,刀枪入库,原归旧位,金殿之上二十四叩:“我主万岁,奉你之令,征讨二龙高山,不是旁人,是我哥哥。”程咬金说:“万岁,这下子要封。”天子一想:不错,有功之臣 ,名书上请。

    怀玉前来听封赠,七省巡按你当身。

    怀珠前来听封赠,值殿将军你当身。

    谢花兰来听封赠,马兵指挥你当身。

    “格我家干多妻子也望你封哩。”“好格。”随手拿吴月英传到金殿:

    月英前来听封赠,值殿将军家正夫人。

    肇吴凤英、吴玉莲、张翠红、白月娥、常秀兰金殿重封:

    有五位小姐听封赠,封为巡按正夫人。

    吴凤英拜本:“万岁,格开不止五个了,还有一个了。”“哪块?”“我来王家庄交王允老员外家小姐王翠萍成了亲,格么,我当初允过她格,我见到我格夫君,我来当中为媒作证格,如今也请你万岁封。”万岁说:“早又不说,到干咱说,我封个了格。”“万岁,格要烦你封封格。”万岁一想:封她底高了?对王家庄执指一指:

    王翠萍小姐来听封赠,外加一个庶夫人。

    万岁发下帑银来到李家寨,造起巡按府,黄旗叉到九霄云。水有源树有根,李氏兄弟跟手出去拿舅舅也接得到自家来,拿母亲也接家来。凡是当初给过李家好处格,一概接进李家门。

    再讲到这个吴成功,见到自己家小姐交女婿回转,也去了呱。“岳父啊,我想到当初你要做杀我格辰光。恨不得一口要咬啦你,但不过你到底是我岳父啊!你对我无义,我不好对你无情。你自己去设办法嘎,对我有个交卸么,我就等你上我门。”肇吴成功没办法,对城门口一站,看见街上人、乡下人蹲杠就说,“街上、乡下乡亲们,我就叫做吴成功,当初嫌贫爱富不算人,我如今示众到四城门,不要像我这嫌贫爱富人。”

    这五位佳人后来与李怀玉生到五男二女,五子来朝纲里伴皇驾,二女来朝纲里配公卿。

    万岁天子就想:李家确实对朝廷有功,帮我攻关斩将,立下汗马格功劳。就叫风流才子、自在臣相写下一部————

    五女兴唐节义卷,千古流传来劝善人。

    众位,忠孝宝卷,小弟子粗枝大叶,讲到这里,也算得有始有终。

    经到头来卷到梢,落难星宿总上九霄。

    宝卷讲完成,礼拜佛世尊。大家帮念格佛,老少注长生。

    黄立清讲录

    吴根元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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