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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最新章节!

策不放,这就是一个失策。因为这样就使它在造船、航海以及海员技能各方面,在竞赛中落在别的滨海国家与商业国家的后面,而那些国家却在步着它的后尘不断前进。英国就不蹈这个覆辙,英国的政策使它的海军力量有了增进,然后靠了海军力量使它的工商业力量有了扩大,而这一点反过来又助成了它海军势力的继续增长,殖民地的继续开拓。亚当·斯密当他认为航海条例对英国商业并不有利时,却承认这个条例无论如何是增进了英国的力量的。而力量比财富是更加重要的。事实的确是这样。力量的确比财富更加重要。为什么呢?只是因为国家力量是一种动力,新的生产资源可以由此获得开发,因为生产力是树之本,可以由此产生财富的果实,因为结果子的树比果实本身价值更大。力量此财富更加重要,因为力量的反面——软弱无能——足以使我们丧失所有的一切,不但使我们既得的财富难以保持,就是我们的生产力量,我们的文化,我们的自由,还不仅是这些,甚至我们国家的独立自主,都会落到在力量上胜过我们的那些国家的手里;这种情况在历史上已经有了充分证明,意大利共和国、汉撒同盟、比利时、荷兰、西班牙、葡萄牙都是前车之鉴。

    但是亚当·斯密对于政治力量、生产力量与财富之间的交互作用与反作用这个规律说若无睹,却敢贸然断言,从商业观点来看,麦修恩条约与航海条例对英国并无好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们已经说明英国如何利用它所执行的政策获得了力量,如何基于政治力量进而获得生产力量,又如何由生产力而获得财富。现在让我们再进一步看一看,这个政策如何使它力量之上更添上了力量,生产力之上更添上了生产力。

    英国掌握了每一个海洋的锁钥,对每一个国家都安置了步哨,它安置步哨的所在:对德国是赫耳果兰岛,对法国是格恩济岛和哲尔济岛,对北美洲是新斯科页半岛和百慕大群岛,对中美洲是牙买加,对沿地中海各国是直布罗陀、马耳他和爱奥尼亚群岛。它在通往印度的两条航线上据有了每一个战略要点,只有苏伊士地峡在外,然而也正在竭力争取;它以直布罗陀控制地中海,以亚丁控制红海,以布什尔和卡拉克控制波斯湾。它只须再把达达尼尔和松德海峡、苏伊士和巴拿马地峡拿到手,对于世界上不论哪个海洋,哪处主要航线,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开放或封锁。它一个国家的海军力量就超过了所有其他各国海军力量的总和,即使以船数计不一定这样,无论如何以战斗力计总是这样。

    英国的工业在生产能力上超过了其他一切国家。虽然它的毛纺织品产量从詹姆士一世到现在增加了十倍以上(产值达四千四百五十万镑)但是还有一种工业,只是从上一世纪才建立起来的,即棉纺织业,它的产值却更加庞大,达五千二百五十万镑。

    英国的麻织业与别的国家对照下长期处于落后状态,它在工业上虽然取得了上述成就,仍然未能满足,在麻织业方面也想急起直追,取得与上述两种工业相类或者更高的成就;目前它的麻织品产值是一千五百五十万镑。当十四世纪时英国在铁的生产上还那样贫弱,因此对于这种不可少的金属认为有禁止出口的必要;但是在今日十九世纪的情况却大不相同,它所产的钢铁制品在数量上超过了其他一切国家,产值达三千一百万镑,所产的煤与其他矿产则产值达三千四百万镑。按除英国外,所有其他国家的金银产值总许约二亿二千万法郎,合英币九百万镑,上述英国两项生产合计的产值与这个数值对照,计超过七倍以上。

    现在英国所产的丝织品产值针一千三百五十万镑,超过了中世纪时所有意大利共和国在这方面的产值。有些在亨利八世与伊丽莎白时代不足挂齿的工业,现在也有了巨大产值,例如玻璃、瓷器与陶器的产值达一千一百万镑,铜与黄铜产值四百五十万镑,纸张、书籍、颜料与家具产值一千四百万镑。

    还有,英国的皮革制品产值达一千六百万镑,杂项物品产值一千万镑。英国单单啤酒与蒸馏酒这一类的产值,就大大超织了詹姆土一世时代全国四千七百万镑的总产值。

    现在联合王国工业的总产值估计达二亿五千九百五十万镑。

    由于、也只是主要由于这种庞大的工业生产,使农业方面的总产值达到了五亿三千九百万镑,超过上面的数字一倍以上。

    固然,英国的力量以及它生产力这样的突飞猛进,并非完全是出于它的商业限制政策、航海条例和商业条约之赐,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它在科学上、技术上的胜利。

    但是我们要问,今天一百万的英国工人,怎么会完成数目比他们大许多倍的那些人的工作呢?这是由于人们对英国工业品的巨大需求;它懂得怎样运用明智而有力的政策,在国外、尤其是在它的殖民地引起这种需求,这是由于施之于它国内工业明智而有力的保护政策,是由于它利用专利法对于每一种新发明所提供的优厚报酬,也是由于公路、运河及铁路所提供的在它内地运输方面的高度便利。

    英国使全世界看到了运输便利对生产力的增长可以发生如何有力的影响,从而促成国家财富、人口与政治力量的增长。它使我们看到了,一个自由、勤奋并且有着良好管理制度的国家,在短短的半个世纪期间,即使处于对外战争的环境下,在这方面所能做到的是什么。现在看来,意大利各共和国以前在这些方面所获得的一些成就,只是儿戏而已。据估许英国在那些与国家生产力有关的巨大设施方面的花费达一亿一千八百万镑。

    但是英国只是在它的工业力量已经开始有所发展时,才着手进行这些工作的。从那时起,一切观察者都看得很清楚,一个国家要完成这样的工作,只有在它的工业力量已经开始有大规模发展时,才能办到;只有在国内工业生产与农业资源同时有了发展时,代价这样高的商业设备才能获得补偿;也就是这类设施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使它们充分完成使命。

    同时也必须承认,英国的巨大生产力与巨大财富,并非单单是国家力量与个人的利得心的结果。人民爱好自由与公正的先天禀赋,人民的活动力和他们的宗教、道德品质这些方面,都是有关系的。国家的政体制度,政府与权要人物的智慧和力量,也是有关系的。不仅如此,地理的环境、国家的气运,甚至侥幸因素,在其间也未尝没有关系。

    在大势的演进中,究竟是物质力量超过了精神力量的作用还是后者的影响超过了前看,究竟是社会力量在支配着个人力量还是后者影响了前者,这些都是不容易肯定的。但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两者之间存在着互为因果的关系,是互相起着作用与反作用的,结果这一组力量有了增长时即足以促使那一组跟着增长,有一组力量有了削弱时,另一组也难免不被波及。

    有人以为英国的勃然兴起与不断进步,根本原因在于安格鲁撒克逊与诺尔曼血统的混合,提出这个见解的人应当先看一看英国在爱德华三世在位以前的情况。在那个时候,民族的勤勉耐劳精神与俭约习惯到底表现在哪里?还有人说根本原因是人民所享有的宪政自由,那么他们可以看一看亨利八世与伊丽莎白是怎样对待他们的议会的。在都铎王室的统治下,英国的宪政自由又在哪里?在那个时候,德国和意大利各城市却享有比英国多得多的个人自由。

    在自由的宝库中独有一个宝是安格鲁撒克逊-诺尔曼民族远在日耳曼血统其他民族之先就保留下来的,是英国一切自由公正观念所由滋长的种子——这就是陪审权。

    当那部罗马会典在意大利发现时,当那个从废墟里掘出来的遗骸(在它的时代无疑是非常伟大的,是智慧的结晶)其势力弥漫于欧洲大陆各国时,英国的权要方面却毅然表示,有关法律与土地的任何变革将不予考虑。他们没有把由这部会典而来的遗毒遗留给后代,这是何等的伟大智力!这种智力,在物质生产的力量上后来发生了多么深刻的影响!

    英国不但对于罗马会典不加理会,而且很早就从社会与文学领域、从政治各部门与法院排除了拉丁语,这一点对于国家的发展,对于立法、司法、文学与工业,有多大的影响!德国长期保留着拉丁文和那些外来的法典,这一点对它发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对现在的匈牙利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影响?火药的发明、印刷术、宗教改革以及通住印度的新航线与美洲的发现,对英国自由、英国文化与英国工业的发展发生了什么样的影响?把这些影响情况与在德国和法国的比一比看。在德国所发生的情况是:在整个德国、在各区之间、甚至在各城市以内的互相倾轧;使人痛心的意见紛歧;在文学上、在国家行政与司法上的未开化状态;内讧、宗教迫害、向国外逃亡、外来侵略、人口减少、土地荒芜;城市的毁灭,衣工商业以及自由制度、民政制度的衰落;显要贵族的无上权势;王权与民族精神的衰退;最富裕地区与帝国的分离。在法国的是:为了专制政治的利益而对城市、对贵族进行的镇压;与宗教势力联合在一起反对求知的自由,同时并不利于国家的统一、国家的力量;在胜利中虽有得有失,但是受到摧残的总是自由和工业。而在英国的则是:城市的勃兴,工农商业的进展;贵族服从本国法律,因此积极参加了立法工作,参加了国家行政与司法工作,同时也分享了工业利益;国内资源与国外政治势力的同时发展;国内和平;在一切落后国家占有的势力;国王权力受到限制,但在王室收入、在声名显赫与地位巩固方面都有所增进。总之,在国内是进一步提高的幸福、文化和自由,在国外是压倒一切的权力。

    英国怎样会获得这样圆满的结果,在造成这种结果的各种因素中,有多少应当归功于它的国民精神与政体,有多少应归功于它的地理位置与过去的境遇,或者还可以说,有多少应归功于机会与命运,这又有谁能肯定呢?

    假使把查理五世与亨利八世的地位对调一下,则由于一次下流的离婚案的结果,英国与西班牙的情况:在德国与尼德兰或者也会照样发生,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我们为什么说“想象得到”,读者一定明白)。假使把与腓力二世这样一个人联姻的那个软弱妇人放在伊丽莎白的地位,那末大不列颠在它的力量、文化、自由各方面又将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如果说在这个伟大变革中,只有国民性的力量这一点是一切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么获得其中有利结果的最大部分的,岂不就应当是变革所由发生的那个国家——德国吗?但事实上却适得其反,在这个走向进步的运动中,除了灾害与衰弱以外别无所获的,恰恰就是德国。

    关于贵族制度,在欧洲各国中再没有象英国那样安排得尽美尽善的了。它使贵族在对国王、对民众的关系上获得了个人的独立、尊严与安定;给与他们在议会中的缎炼机会与地位;把他们的活动力导向爱国的与国家的目的;鼓励他们把民众中的优秀分子吸入他们自己的队伍,使平民不论在天才上、在异常的财力上或是在巨大成就上有卓越表现的都归入他们的团体;另一方面,对于贵族后裔过剩的部分别仍然使之回入民众的巨流,这样就为贵族与平民在将来的合而为一打下了基础。通过这样的处置,使贵族在公民精神、爱国精神、科学以及智力与物质资源等等方面可以不断地从民众中获得新的增益;同时贵族又把自己特有的文化及独立精神的一部分不断地归还给人民,使他们自己的子孙不依赖先人的余荫而自食其力,可以使民众由此获得一种新生力量的导源。在英国有爵位的人,他们子孙无论怎样众多,在同一时间内只允许有一个人继承爵位,家族中的其余成员都是平民,要依靠专门学识,或从事于行政事务,或工农商业来谋取生活。有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位在英国享有最高爵位的贵人,他起了一个念头,想邀集他一族中所有的人来举行一次宴会,但是他终于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计划,因为他的家系虽然不过起源于不多几个世纪以前,而同族中人已无法计数。要说明这种制度在进取精神、在殖民地开拓、在权力与自由、尤其是在这个国家的生产力上所发生的影响,简直有整整一本书可写。

    英国的地理位置对于国家的独立发展有着巨大影响。英国在对欧洲大陆的关系上,向来是自成一个世界的;对于大陆各国间敌对、偏见、自私、激动、灾祸种种方面的影响,总是无所沾染的。它所以能够在政治组织上作独立、纯正的发展,宗教改革所以能安然完成,宗教财产所以能充作大有禆益于各种工业的世俗用途,主要是由于这种隔离的状态。它所以能够获得长期和平,也是由于这个原因;除了内战时期以外,它享受和平接连达数百年之久,从而使它免除了常备军设施,使它在很早就能够采行一贯的关税制度。

    英国由于它的岛国地位,不但得以避免了争夺领土的战争,而且从大陆战争中还可以为它的工业优势取得极大的利益。陆上战争与地区的遭受破坏,使战争中心的工业受到种种损害;直接妨碍农业,毁坏农作物,从而剥夺了耕作者所赖以购买工业品并为工业家生产原料与食物的手段;间接往往使工厂被毁,或者至少被破坏,因为战争足以妨碍原料品输入、工业品输出,因为这时厂主势必要负担额外的、繁重的捐税,并且在资本与劳动的取得上发生困难;还有一层,即使在战事停止以后,它的不利后果仍将继续发生作用,因为农民和他们的收获在战时受到的损害越大,则资本与劳力就越受农业工作的吸引而从工业中转移过去,从而为资本与人力的使用开辟了一个比工业更为简捷有利的领域。象这样的情况在德国大致每百年要重演两次,它使它的工业倒退,而英国的工业则不断前进。每当英国用装备战舰与军队的办法,或用津贴的办法,或两者兼用,准备积极参加海外战争时,英国的工业家,与它的大陆竞争者正相反却可以从中获得一倍或两倍的利益。

    有人为非生产性支出、即用于战争与维持庞大军队的支出作辩护,认为这是绝对有利的,我们不能同意这种主张,有人认为公债的性质是绝对有利的,对于这个说法我们也未能赞同;但是我们也不相信流行学派的那种论调,他们认为凡是不属于直接再生产性质的消费——例如战争消费——都是绝对有害的。关于军队设备、战争以及由这类目的所发生的债务,在某种情况下对国家生产力的增长可能是非常有利的,英国的情况就是一个例子。严格地说,物质财富的消费有时可能是非生产性的,但这种消费却可以刺激工业家,使他们作格外的努力,由此可以导致新的发现与改进,特别是生产力的增长。这种生产力取得以后就长期存在;战争费用只是限于一次的,而生产力的增进却是继续不已的。这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在象英国那样的有利情况下,国家对于每项那些理论家认为非生产性的支出,所得会大大超过所失。英国的情况的确是如此,这是可以用数字证明的。这个国家在战争中,单单就棉布业一项所获得的生产力而言,每年由此所产生的收益价值,就超过了国债增进项下所须支付的利息,且不提其他一切工业部门的广泛发展与殖民地财富的增进。

    最显著的是在欧洲大陆战争期间,当英国在大陆上驻有军队须支付费用或津贴时,它的工业由此所获得的利益。这类费用是全部用英国工业品形式支付的,它把这些工业品运到战争地区,那里的工业原来已极度困难,由此就更快地使它趋于末路,而英国工业从此就占有了那个国外市场。这种行动所起的作用实际上无异是一种出口津贴,得到好处的是英国人,遭殃的是外国工业家。

    在这样情况下,以大陆各国的工业而言,英国人以同盟者身分所给与它的害处,实在比英国人以敌人地位所给与它的害处更大。倘使要为此说寻找根据,我们只须举出七年战争与对法兰西共和国与帝国的战争这两个例子就够了。

    这里所提到的一些利益已经够大的了,但是还不止这些,有些人被英国的政治、宗教和地理条件所吸引,移居到了英国,其由此所发生的影响对英国利益之大,更远远超过了上述的一些。

    远在十二世纪时,就有法兰德斯的羊毛织工为政治环境所吸引,移居威尔士。不多几个世纪以后,有被放逐的意大利人流入伦敦,经营钱兑业和银行业。在不同期间,曾有法兰德斯与布拉奔技工整批地流入英国,这在第二章里已经提到。从西班牙和葡萄牙来的是受到迫害的犹太人;从汉撒各城市、从衰落了的威尼斯来的是商人,随着他们一道来的是他们的船舶、商业知识、资本和进取精神。还有更加重要的是,由于西班牙、葡萄牙、法国、比利时、德国和意大利的宗教改革与宗教迫害,有大量资本和工业家流入英国;还有同样十分重要的是,荷兰由于航海条例与麦修恩条约的影响,出现了工商业停滞状态,因此有许多商人与工业家流人了英国。只要在英国具有自由的权利,避难的便利,国内安定和平,有法律保障以及一般福利,只要英国具有这些特点,则每一次政治运动,大陆上的每一次战争,就会使它在资本和人材方面获得大量的新生力量。例如晚近的法国大革命与由这个帝国引起的多次战役,又如在西班牙、墨西哥、南美洲发生的政治暴动、革命的与反动的运动和战争,情况都是这样。英国凭了它的专利法,长期独占了每个国家的发明天才。英国工业的成长与进展已经登峰造极,它的生产力原是由欧洲大陆各国得来的,如果现在饮水思源,把其中一部分归还给原主,那才公平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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