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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希腊神话与英雄传说最新章节!

    当国王阿伽门农被他的恶妻克吕泰谟涅斯特拉所杀死时,他的儿子,童子俄瑞斯忒斯也几乎要死于他母亲之手,但他的姐姐厄勒克特拉却取了他来,救他出于要杀害他的人们之手。她既救全了他,便将他送到史特洛菲士家中去,他乃是她父亲国王阿伽门农的家族的老友。俄瑞斯忒斯便住于他的家中,直到他的成年,其力足以执行法律之时。因为此土的法律,乃是,如果一个人被暗杀了时,他的儿子必须对于那个杀他的人报仇,不报不休。这位少年还跋涉到得尔福去问阿波罗的神示;阿波罗回答他说,他应该要报复了他父亲的血,即使对于生育了他的她。所以,他对于复仇之念,无时放下。现在,他已经成人了,他便来到阿耳戈斯城,把他自己化装了,使没有一个人会认识他。和他同去的是辟特士(Pylades),他乃是史特洛菲士的儿子。这两位少年,彼此异常地相爱;后来,人们说起朋友的义气,便都以他们为例。还有一个老人和俄瑞斯忒斯同来,他乃是一个奴隶,从俄瑞斯忒斯还是孩子时便侍候招呼着他的。现在,这三个人乃编造了一段故事,使得欺骗了王后和她的丈夫;他们这样地预备好了时,便于黎明时进了城。

    于是那个老人说道:“阿伽门农的儿子,你已见到了你所久欲看见的城邑了。那是伊俄的圣林,她被牛蝇所驱,走遍了世界;在左手是赫拉的神庙,那位神道是人人知道的;在我们之前的,乃是珀罗普斯的孩子们的王宫,这一个王家,不知经历了多少的不幸;在过去的时候,当你母亲要想杀害了你时,我带了你,从那宫中出来。但现在我们必须快快地商议着,因为太阳已经东升了,群鸟已经醒来了,我们必须在人们出去做工以前预备好了。”

    于是俄瑞斯忒斯答道:“说得不错,老人家。那么,请你听我的打算。第一,要知道,当我在得尔福听到了阿波罗的神示,我该怎样地最好地报了我父之仇时,他吩咐我既不要信托盾,也不要信托矛,但须以巧计完成这个复仇之举。那么,你且窥一个机会进了宫去,打听着宫中的事。因为他们将不会认识你是谁的,你是那么厉害地变了。你要告诉他们以如此的一个关于我的故事,确然可以欺骗了他们的。我们同时要到我父亲的坟上去拜扫一番,以祷他的英灵,我将要以我头上取下的头发以及饰物祭献给他,以后,便要回来,办好了留下来的要办的事。”

    当他这样说了时,他便祷道:“啊,我的国家和你们此土的诸神!请你们帮助我,你,我父亲的家,也要这样,我受了诸神的吩咐来到这里洗清血的罪过。”

    于是老人说道:“我听见有人在哭泣的声音。”俄瑞斯忒斯答道:“无疑地,这是我的姐姐厄勒克特拉。我们要停留在这里,听她说什么。”“不然的,”老人说道,“让我们做我们的事,不要再延搁下去了。”于是他们走了。

    然后,厄勒克特拉走了出来,大声地痛哭着她的父亲,她祷求道,但求天神们快送她的兄弟俄瑞斯忒斯回家来为他报仇。和她同在着的,是一群阿耳戈斯的女郎们,她们想要安慰她,说道,对于死者那样地悲哭着是没有用处的,别人也有和她同一的情形,她应该具有忍耐心,因为时间要带来责罚给作恶者的。她们还劝她,要噤声不言,否则,恐要使那两个主宰着她家的人生怒了。

    于是厄勒克特拉对她们布露了她的悲哀,她说道:“我求你们,阿耳戈斯的女郎们,你们不要看错了我,以为我是一个完全没有知识与忍耐的人。因为有什么较好的妇人不如我那么办着呢?你们想想看,我是怎样地不得不和杀了我父亲的他们同住着;我每天看见这个卑鄙的埃癸斯托斯坐在他所称为王的座上,穿着同一的王袍;他乃怎样地是我的这位母亲的丈夫,如果她诚然是一个母亲,她乃能够屈躬于如此的卑恶之中。你们知道,她于每一个月她杀了我父亲的那一天,她必定宴请宾客,祭献诸神。所有这一切我都不得不眼见着,秘密地在哭泣,因为诚然地,这是不许我公开地如心所欲地表白出那样的悲哀的。这个妇人诚然常常讥嘲着我,她定要知道我为什么比别人格外多愁,而别人也有失去了他们的父亲的。但有时候,如果偶然的,她听见有什么人说,俄瑞斯忒斯预备要回到此土来,她便愤怒不可抑,有如一只野兽似的狂怒着;而她的丈夫,这个懦夫,乃与妇人为敌的,更激起她对我的愤怒。我仍然在望着俄瑞斯忒斯,希望他在什么时候归来;但他却延搁得久之又久,而同时,我便消失在悲哀与烦恼之中。”

    于是阿耳戈斯的女郎们,在已知埃癸斯托斯外出不在,她们能够更自由地谈论此事之后,便很想晓得厄勒克特拉究竟有没有得到她兄弟俄瑞斯忒斯的消息,并力劝她安心地自慰着,他一定会来的。但正当她们聚谈着时,厄勒克特拉的姐妹克律索忒弥斯走了岀来,带着祭献她父亲坟上的东西在手,还有别的女郎们跟随在后。现在,这两个女郎的性格是彼此很不相同的,厄勒克特拉是勇气奋发,心胸爽直,凡她所憎的人,她便不肯与之干休,也不肯隐藏了心中的所有。但克律索忒弥斯则不同,她是智计深藏的,她能够和她所不爱的人表面上快快活活地同住着,还能和他们客客气气地说好话。现在,当厄勒克特拉看见她姐妹来了,便破口以许多愤愤不平的话来骂她,说道,她依附于犯下那么大罪的母亲而忘了她父亲,大是不该;还说道,她和作恶者同住着,还能和衷共济,那么安适舒服地活下来,这实是一件卑鄙的事。

    当阿耳戈斯的女郎们正要和她们二人排解时,克律索忒弥斯却答道:“这些话我受之不为诧异,我也并不注意到他们,但我却听见了一场大祸事,快要降临于我姐姐身上了,这将使她永不会再悲诉着。”

    “不,什么事?”厄勒克特拉说道,“你所说的不幸的事,有比我现在所受的更为巨大的吗?”

    “诚然地,”克律索弥斯答道,“因为如果你再不中止这些苦诉的话,他们将押送你到远远的所在去,将你关闭起来,使你永远再看不见太阳光。”

    但厄勒克特拉听见了这些事,却一点也不害怕,她的愤怒,反更增加。过了一会儿,她们之间的争闹还不曾停止,克律索忒弥斯便要自己走她的路。当厄勒克特拉见她要去,她便问她,她为什么带了这些祭献死者之物,到什么地方去。

    克律索忒弥斯答说,她受了她母亲的吩咐,把这些东西带到国王阿伽门农的坟上去。因为王后在夜中见了一个幻象,使她十分烦忧,所以她便很恐怖着;那个幻象是这样的:她所杀死的国王,她的丈夫,仿佛是和她在一处,有如他过去的时候一样;他执着他生前所常执的王杖————这王杖现在为埃癸斯托斯执————将它植在地上;在这杖上发生出了一枝极荫广的树枝,密刻奈的全境,都被覆在其荫下。“我所听见的,”她说道,“她在白天时所告诉的梦境仅是如此;但过于此,则非我所知的了,除了她为了恐惧派我送这些祭礼去祭献。”

    于是厄勒克特拉答道:“不,我的姐妹;不要把这些东西放到我们父亲的坟上去,因为他是不乐于受到这些东西的;且散它们于风中,或埋它们于土中吧。所以,让它们留下,当她死后给她吧。诚然地,她乃是妇人中的最无耻者,她不用想献上这些祭物给她那么奸诈地杀死了的他。她还以为她能够以此种东西来偿赎了她所溅的血吗?不然的。把这些东西抛了开去;但你和我将把从你的和我的头上取下来的头发放在坟上;这诚然是微物,然而却是我们所有的。你要对我们父亲祷求着,他即使住于地下,也要帮助我们,且使俄瑞斯忒斯早早地归来,将他的足踏在那些憎恨我们的人的颈上。”

    克律索忒弥斯答应了,说她可以做,于是走了开去。过了不多时候,王后克吕泰谟涅斯特拉走了出来,她看见她的女儿厄勒克特拉立在宫门之外,便十分地生气,说道,国王埃癸斯托斯曾禁止她出宫门之外,如今他不在家了,她便不顾忌她的母亲,这是不应该的。

    “但现在,”她说道,“让我们评评理看。你说我不对,因为我杀了你父亲,这是事实,我不否认。但你要注意,杀他的乃是公理,不仅是我;而你应该站在公理的一边。他杀了你的姐姐,牺牲了她祭神,没有一个希腊人曾下过那么一个毒手。他为了什么要杀害了她呢?‘为了希腊人之故。’你将说道。但希腊人和我的孩子有什么相干呢?或者,这是为了他的兄弟国王墨涅拉俄斯之故吗?但墨涅拉俄斯不是也有了两个孩子了吗?他们为什么不死其一呢?为的是,看出生他们的父与母都是什么样的人;希腊人从事于这场大战,还不是为了他们之故吗?你想,死亡乃欲求我的孩子们更甚于欲求他的孩子们吗?或者,这个可诅咒的父亲乃不是顾到我的孩子们,而仅知维护他兄弟的孩子们吗?诚然地,这乃是一个愚蠢而凶恶的人所做的事。唉,不管你如何想法,我是这样说的;已死了的她,假如她能够发声说话,她也要这样说的。”

    于是厄勒克特拉说道:“如果你允许我,我要为他,也为她说几句话。”

    王后答道:“你说吧;你如果常常如此样子说话,你的话便不会那么使人难听的了。”

    于是厄勒克特拉说道:“你说,‘我杀了你父亲。’这已够了。不管你做这事是否正当,你却不能说出更坏的话了。但对于正义,你却从不曾想到。这乃是你现在和他同住的那个人的恶劝,催促你去做这件事的。至于我的姐姐呢,你很知道,其事实乃是,我的父亲在阿耳忒弥斯的圣林中杀死了一只鹿,还自夸他的这个行为,于是这位女神对他愤怒,阻挡了希腊人的航行;为了这个缘故,我的父亲才杀死了他的女儿。他知道,除此之外,希腊人的船是既航行不到特洛伊,也航行不到家的。是的,他杀了她,完全违反于他的意志,为了人民之故,并无他故。但你且看看,你所说的这一席话是不是完全的假饰。你现在不是和你同谋做这事的人的妻子了吗?你乃称,此举是为了报复被杀的你的女儿的仇吗?你的孩子们————你乃是他们的母亲吗?我在你的手下和你同伴的手下,什么苦楚不曾受到?而俄瑞斯忒斯,不是我从你手中救出的吗?他现在不还住在异乡吗?诚然地,不管你如何地责备他,你却没有原因来羞我。”

    于是她们两个彼此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最后,当厄勒克特拉默默不言了时,王后便祷告了神道们,然后将祭物献呈在阿伽门农的坟上。起初,她自己对阿波罗祷道:“啊,阿波罗!请听我心中的话,因为我不敢高声地说出这事来,我知道我不是住在朋友们之中。但关于我昨夜所见的梦,愿神允许,使善事实现,恶事则转而到我的仇敌身上去。但愿保佑我不至从我现在的富贵沦落了下来;但愿保佑我永执着阿特柔斯的儿子的这个王杖;与我伴侣者皆为我友,如今一样,还要保有我的孩子们的爱情,如果他们果是爱着他们的母亲的话。”

    当她这样说着时,那个老人走了进来,他很想知道,他所见的是否即为阿特柔斯的王宫。当他听说这里就是时,他便又问他所见的那位贵妇,是否即为王后。当他听说果然也是的时,他便说道:“王后,我带有好消息给你和国王埃癸斯托斯。”

    “你要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从福克斯的发诺托士(Phanoteus)那里来的,我带有好消息。”

    “告诉我;因为那个人乃是一个朋友,而那个消息是无疑的,也一定是好的。”

    “我只要说一句话————俄瑞斯忒斯死了。”

    当厄勒克特拉听见了这话时,她放声大哭起来,说是,她已完结了。但王后说道:“什么?你怎么说?不要顾虑到这个妇人。”

    那人说道:“我告诉你,我要再告诉你一遍,俄瑞斯忒斯死了。”

    厄勒克特拉又哭叫了起来;王后却吩咐她不要发声,且听这个异乡人说完话。于是那人说道:

    “他到了得尔福,希腊人在那里大会,他也想要参与阿波罗的竞技会。起初,有一次赛跑。他在这次赛跑中,其速度超过了同跑的人,于是得到了奖赏。我诚然不曾见过这样的一个人,没有一项竞技,他不是超群拔类的。他的风度是很翩翩的,而他的名字,据他自己说,乃是阿耳戈斯的俄瑞斯忒斯,他乃是从前攻打特洛伊的希腊军主将阿伽门农的儿子。但当天神们存心要毁亡一个人时,谁有那么强健勇猛,能够逃得出他们的手中呢?于是,在第二天,便发生了一件事;当第二天夕阳将下之时,主赛者宣称将有一次车赛,参与这个车赛者,有从亚克亚来的一个人,从斯巴达来的一个人,从非洲的巴卡(Barca)来的两个人;随了他们之后而来的,乃是第五个人,俄瑞斯忒斯,他的马匹为底萨莱的名马。第六个人乃是一个埃托利亚人,他的马匹都是栗色的;第七个人乃是从底萨莱的马尼西亚(Magnesia)来的;第八个人是一个奥尼亚(Oenia)人,他的马匹都是白色的;第九个人乃是从雅典来的,他们说,雅典城乃是为天神们所建造的;第十个人则为一个玻俄提亚人。起初使者们在一个盔中,为每个人拈阄,而每个人依了他所拈的阄占好了他的地位。其次,军号响了,马匹们都冲向前去,而人们则喊叫着,挥摇着马缰,还用刺棍来督促它们。喧哗的声音极大,尘土从地面上飞起,有如一阵云似的。前面的驱车者的背部与他们的车轮,都被喷濡着跟踪而来的马匹们的泡沫,因为他们是那么紧接地跑着。而俄瑞斯忒斯,当他到了车辆要转弯的一个柱前时,他的车轮几乎与这柱相碰,但他放松了右马的缰绳而拉紧了左马的,因此,他的车子便很有幸地避开了覆亡的危险,一切都很好。但这里,奥尼亚人的马匹却是很难驾驭的,它们离开了它们的跑道,碰入从巴卡来的人的一辆车的一边。现在,他们已经终止了第六圈,正要开始跑第七圈。但随了这个打扰而一切事情便都失常了,因为这辆车碰着那辆车,直至所有的平原上全都覆被了破折的车辆,有如海面上浮泛着破船一样。但那个雅典人却是精于驱车的人,当他看见纷扰开始时,他便驱马向一边而去,拉住了它们,因此逃出了这场危害。现在,俄瑞斯忒斯乃是这群中的最后一人,他相信自己必可占最后的胜利,当他看见仅有雅典人留在赛车场上时,他便对他的马匹们喊叫着,催促着它们追上了他。于是他们二人并车而驱,他们的车辆的速率,大略相同,起初,一辆略占先一着,其后,另一辆却也占了先着。在十二圈中,跑完十一圈时,俄瑞斯忒斯一切都平安;但当他最后一次转过了柱子时,他放松了左缰,浑不知道他已放松了过度,于是他的车与柱相碰着,车轴当中折断,他自己也被抛出车外;但马缰却缠绕住了他的身体,使他不得脱身,所有在场的人民看见这位少年被拖过平原,全都高声大喊起来。但最后,驱策别的车子的人很不容易地止住了马匹,放开了他;他全身是血,受了重伤,没有人会认出是他来。我们烧毁了他的尸身;同来的几个福克斯人便携回了他的遗体,尽管他是高大壮健的一位少年,而如今所遗的却只是一个铜钵中的一点尸灰而已。这给你听见的乃是一件悲惨的故事,但至于我们亲眼见到的,却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可悲痛的事了。”

    于是王后说道:“我将说这件事的发生是不幸还是有幸呢?或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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