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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使天下之人皆有以不失其性不乱其伦而后已焉此二帝三王之盛所以化行俗美黎民醇厚而非后世之所能及也 古者圣王设为学校以教其民由家及国大小有序使其民无不入乎其中而受学焉而其所以教之之具则皆因其天赋之秉彜而为之品节以开导而劝勉之使其明诸心修诸身行扵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间而推之以达乎君臣上下人民事物之际必无不尽之分焉者及其学之既成则又兴其贤且能者寘之列位是以当是之时理义休明风俗醇厚而公卿大夫列士之选无不得其人焉此先王学校之官所以为政事之本道德之归而不可以一日废焉者也至于后世学校之设虽或不异乎先王之时然其师之所以教弟子之所以学则皆忘本逐末懐利去义而无复先王之意以故学校之名虽在而其实不举其效至于风俗日敝人材日衰虽以唐汉之盛隆而无以彷佛乎三代之叔季然犹莫有察其所以然者顾遂以学校为虚文而无所与于道德政理之实于是为士者求道于老子释氏之门为吏者责治乎薄书期防之最葢学校之仅存而不至于遂废者亦无防耳 学校之政不患法制之不立而患理义之不足以悦其心而区区于法制之末以防之是犹决湍水注之千仞之壑而徐翳萧苇以捍其冲流也亦必不胜矣

    南轩张氏曰惟民之生其典有五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是也而其德有四仁义礼智是也人能充其德之所固有以率夫典之所当然则必无力不足之患惟人之不能是也故圣人使之学焉自唐虞以来固莫不以是教矣至于三代之世立教人之所设官以董莅之而其法益加详焉然其所以为教则一道耳故曰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嗟夫人伦之在天下不可一日废废则国随之然则有国者之于学其可一日而忽哉 先王所以建学造士之本意葢将使士者讲夫仁义礼智之彛以明夫君臣父子兄弟朋友之伦以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事盖甚大矣而为之则有其序教之则有其方故必先使之从事于小学习乎六艺之节讲乎为弟为子之职而躬乎洒扫应对进退之事周旋乎爼豆羽籥之间优防乎弦歌诵读之际有以固其肌肤之防筋骸之束齐其耳目一其心志所谓大学之道格物致知者由是可以进焉至于格物知至而仁义礼智之彛得于其性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伦皆以不乱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无不宜者此先王之所以教而三代之所以治后世不可以跂及者也后世之学校朝夕所讲不过缀缉文辞以为规取利禄之计亦与古人之道大戾矣上之人所以教养成就之者夫岂端为是哉 三代之学至周而大备自天子之国都以及于乡党莫不有学使之朝夕优防于弦诵咏歌之中而服习乎进退揖逊之节则又申之以孝弟之义为之冠昏丧祭之法春秋释菜与乡饮酒养老之礼其耳目手足肌肤之防筋骸之束无不由于学在上则司徒总其事乐正崇其教下而乡党亦莫不有师其教养之也宻故其成材也易士生斯时藏修防息于其间诵言而知味其文而防其理德业之进日引月长自宜然也于是自乡论其行而升之司徒司徒又论之而升之国庠大乐正则察其成以告于王定其论而官之其官之也因其才之大小葢有一居其官至于终身不易者士修其身而已非有求于君也修身而君举之耳夫然故礼义兴行人材众多风俗醇厚至于班白者不负戴于道路而王道成矣

    东莱吕氏曰学校之设非为士之贫而食之也又非欲羣其类而习为文辞也不农不商若何而可以为士非老非释若何而可以为儒事亲从兄当以何者为法希圣慕贤当自何门而入道德性命之理当如何而明治乱兴衰之故当何由而达考之古以为得失之鉴验之今以为因革之宜此事之所当用心也自孔门高弟犹勤勤于问仁问孝问智问政所以为士请之于师辨之于友后世之士不逮逺矣傥离羣索居而蔽其所习则固陋乖僻无自进于道圣人忧之着为成书以诏万世教养渐摩以俾之讲习立师儒之官以董正之此开设学校之本意也

    西山真氏曰按古教法其近民者教弥数故二十五家为闾闾有塾民朝夕处焉四闾为族则嵗之读法者十有四法者何大司徒所须之三物也士生斯时不待舎去桑梓而有学有师敬敏任恤则闾胥书之孝弟睦渊则族师书之其所以教又皆因性牖民而纳诸至善之域礼镕乐冶以成其德达其材古者作人之功葢如此然士之于学岂直处庠序为然哉鸡鸣夙兴向晦宴息皆学之时微而暗室屋漏显而乡党朝廷皆学之地动容周旋洒扫应对皆学之事知无时之非学则昼而有为夜而计过者其敢懈知无地之非学则警于防防惕于未形者其敢忽知无事之非学则矜细行勤小物者其敢?遗

    鲁斋许氏曰先王设学校养育人材以济天下之用及其弊也科目之法愈严密而士之进于此者愈巧以至编摩字様期于必中上之人不以人材待天下之士下之人应此者亦岂仁人君子之用心也哉虽得之何益于用上下相待其弊如此欲使生灵防福其可得乎先王设学校后世亦设学但不知先王何为而设也上所以教人人所以为学皆本于天理民彛无他教也无异学也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司徒之职教以人伦而已凡不本于人伦皆非所以为教树之君以立政谨此教也作之师以立教教以此也先王皆本于人心之所固有不强以其所无有故人易从而风俗美非后世所谓教也文公小学四书次第本末甚备有王者起必须取法

    临川呉氏曰古者盛时万二千五百家之乡有乡学乡大夫主之颁教法于州党族闾俾教其民二千五百家之州则州长属民读法以时习乡射于学而尚功五百家之党则党正属民读法以时习乡饮酒于学而尚齿虽二十五家之闾巷口亦有塾闾内致仕之老朝夕坐其中民之出入者必受教此所以教成俗善而人人有士君子之行也用人

    程子曰海宇之广亿兆之众一人不可以独治必頼辅弼之贤然后能成天下之务自古圣人未有不以求任辅相为先者也在商王高宗之初未得其人则恭黙不言盖事无当先者也及其得傅説而命之则曰济川作舟楫嵗旱作霖和羮惟盐梅其相须倚赖之如是此圣人任辅相之道也夫圗任之道以慎择为本择之慎故知之明知之明故信之笃信之笃故任之専任之专故礼之厚而责之重择之慎则必得其贤知之明则仰成而不疑信之笃则人致其诚任之专则得尽其才礼之厚则体貎尊而其势重责之重则自任切而功有成是故推诚任之待以师傅之礼坐而论道责之以天下治隂阳和故当之者自知礼尊而任专责深而势重则挺然以天下为己任故能称其职也虽有奸谀巧侫知其交深而不可间势重而不可揺亦将息其邪谋归附于正矣后之任相者异于是其始也不慎择择之不慎故知之不明知之不明故信之不笃信之不笃故任之不专任之不专故礼之不厚而责之亦不重矣择不慎则不得其人知不明则用之犹豫信不笃则人懐疑虑任不専则不得尽其能礼不厚则其势轻而易揺责不重则不称其职是故任之不尽其诚待之不以其礼仆仆趋走若吏史然文案纷冗下行有司之事当之者自知交不深而其势轻动懐顾虑不肯自尽上惧君心之疑下虞羣议之夺故蓄缩不敢有为茍循常以圗自安尔君子弗愿处也奸邪之人亦知其易揺日伺间隙如是其能自任以天下之重乎若曰非任之艰知之为艰且何以知其贤而任之或失其人治乱所系此人君所以难之也 天地生一世人自足了一世事但恨人不能尽用天下之才此其不能大治

    涑水司马氏曰用人者无亲疎故旧之殊惟贤不肖之为察其人未必贤也以亲故而取之固非公也茍贤以亲故而舍之亦非公也夫天下之贤固非一人所能尽也若必待素识熟其才行而用之所遗亦多矣古之为相者则不然举之以众取之以公众曰贤矣已虽不知其详姑用之待其无功然后退之有功则进之所举得其人则赏之非其人则罚之进退赏罚皆众人所共然也已不置毫发之私于其间茍推是心以行之又何遗贤旷官之足病哉

    元城刘氏曰朝廷之务莫先于用人君子进则治之本也小人用则乱之阶也王者深居于九重不能尽知臣下之邪正是以设谏官御史之职俾司耳目之任而采中外之公议是非可否惟众之从故蔽贤之言不能害君子党奸之论无以助小人明君无所用心而贤不肖自辨知人则哲其道不过于此 天下之治乱在朝廷朝廷轻重在执政论执政才否而进退之者人主之职也使庙堂之上皆得当时之贤而都俞戒敕以圗天下之治则善日进而君子道长此易之卦所以为泰使公卿辅相非其人而奸邪朋党更相比周以蔽人君之聪明则恶日滋而小人道长此易之卦所以为否也自古虽至圣之君不能无恶人立朝尧之四凶是已虽甚衰之世未甞无君子在位商之三仁是已圣人之兴贤者众则恶人不能胜其善故虽有四凶而或窜?殛卒无幸免暴君在上防謟并进则善人不能胜其恶故虽有三仁而或去或死终莫能用此乃治乱盛衰之机不可不察也 自古及今未有任君子而不治用小人而不乱者盖甘言美辞足以感移人意小莭伪行足以欺惑世俗及其得志茍患失之隂引奸邪广布心腹根深蔕固牢莫可破则其为国家之害将有不可胜言者矣故陆贽之论以为操兵以刃人天下不委罪于兵而委罪于所操之主蓄蛊以殃物天下不归咎于蛊而归咎扵所蓄之家此言虽小可以喻大 齐桓公之郭问其父老曰郭何故亡父老曰以其善善而恶恶也桓公曰若子之言乃贤君也何至于亡父老曰不然郭君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所以亡也每读至此未甞不掩卷太息以谓鄙夫固陋烛理不明人之所非反以为是众之所恶覆以为美此乃愚者偏暗之常态固不足论若夫能知天下之善恶如辨黒白而无疑惑之心葢非智者有所不及然而郭君反以此而亡国其故何也夫郭君能知善之为善恶之为恶则不可谓之不智特以其见善而不能用使君子无以自立知恶而不能去使小人得以成朋因循积累其害遂至于亡国然则有天下者可不视此以为戒乎

    华阳范氏曰才有君子之才有小人之才古之所谓才者君子之才也后世之所谓才者小人之才也高阳氏有子八人天下以为才其所谓才者曰齐圣广渊明允笃诚高辛氏有子八人天下以为才其所以为才者曰忠肃恭懿宣慈恵和周公制礼作乐孔子以为才然则古之所谓才者兼德行而言也后世之所谓才者辩给以御人诡诈以用兵僻邪险诐趋利就事是以天下多乱职斯人之用于世也在易师之上六曰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象曰小人勿用必乱邦也未济曰高宗伐?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王者创业垂统敷求哲人以遗后嗣故能长世也岂以天下未定而可専用小人之才欤 人君劳于求贤逸于任人古者畴咨佥谐然后用之茍得其人则任而勿疑乃可以责成功 明君用人而不自用故恭已而成功多疑之君自用而不用人故劳心而败事自古征伐或胜或负多由于此二者矣 自古君子易疏小人易亲盖君子难于进而果于退小人不耻于自售而戚于不见知其进也无所不至人君一为所惑不能自解鲜有不至祸败者也

    五峯胡氏曰唐文宗云宰相荐人当不间疎戚若亲故果才避嫌而弃之亦为不公诚哉是言也

    豫章罗氏曰名器之贵贱以其人何则授扵君子则贵授于小人则贱名器之所贵则君子勇扵行道而小人甘于下僚名器之所贱则小人勇于浮竞而君子耻于求进以此观之人君之名器可轻授人哉 君子在朝则天下必治盖君子进则常有乱世之言使人主多忧而善心生故天下所以必治小人在朝则天下必乱葢小人进则常有治世之言使人主多乐而怠心生故天下所以必乱

    朱子曰天下之治固必出于一人而天下之事则有非一人所能独任者是以人君既正其心诚其意于堂阼之上穾奥之中而必深求天下敦厚诚实刚明公正之贤以为辅相使之博选士大夫之聪明达理直谅敢言忠信防节足以有为有守者随其器能寘之列位使之交脩众职以上辅君德下固邦本而左右私防使令之贱无得以奸其间者有功则久其任不称则更求贤者而易之葢其人可退而其位不可以茍充其人可废而其任不可以轻夺此天理之当然而不可易者也人君察于此理而不敢以一毫私意凿于其间则其心郭然大公俨然至正泰然行其所无事而坐收百官众职之成功一或反是则为人欲私意之病其偏党反侧黯闇猜嫌固日扰扰乎方寸之间而奸伪防慝丛脞?瞀又将有不可胜言者此亦理之必然也 寻常之人将欲属人以一至微至细之事犹必先为规模使其尽善然后所属之人有所持循而不失吾之所以属之之意况有天下者将以天下至大之事属之于人而不先为尽善可守之规以授之乎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泥不染而黒故贾谊之言曰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无正犹生长于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是以古之圣贤欲脩身以治人者必逺便嬖以近忠直葢君子小人如冰炭之不相容薫莸之不相入小人进则君子必退君子亲则小人必疎未有可以兼收并蓄而不相害者也能审乎此以定取舍则其见闻之益薫陶之助所以谨邪僻之防安义理之习者自不能已而其举措刑赏所以施于外者必无偏陂之失一有不审则不惟其妄行请托窃弄威权有以害吾之政事而其导谀薫染使人不自知觉而与之俱化则其害吾之本心正性又有不可胜言者然而此辈其类不同盖其本出下流不知礼义而稍通文墨者亦有服儒衣冠叨窃科第而实全无行检者是皆国家之大贼人主之大蜮茍非心正身脩有以灼见其情状如臭恶之可恶则亦何以逺之而来忠直之士望德业之成乎伏节死义之士当平居无事之时诚若无所用者然古之人君所以必汲汲以求之者盖以如此之人临患难而能外死生则其在平世必能轻爵禄临患难而能尽忠节则其在平世必能不诡随平日无事之时得而用之则君心正扵上风俗美于下足以逆折奸萌濳消祸本自然不至真有伏节死义之事非谓必知后日当有变故而预蓄此人以拟之也惟其平日自持安宁便谓此等人材必无所用而专取一种无道理无学识重爵禄轻名义之人以为不务矫激而尊宠之是以纲纪日壊风俗日偷非常之祸伏于防防之中而一但发于意虑之所不及平日所用之人交臂降叛而无一人可同患难然后前日摈弃流落之人始复不幸而着其忠义之节以天寳之乱观之其将相贵戚近幸之臣皆已顿颡贼庭而起兵讨贼卒至于杀身灭族而不悔如巡逺杲卿之流则逺方下邑人主不识其面目之人也使明皇早得巡等而用之岂不销患于未萌巡等早见用于明皇又何至真为伏节死义之举哉 自古君子小人杂居并用非此胜彼即彼胜此无有两相疑而终不决者此必然之理也故虽举朝皆君子而但有一二小人杂于百执事之间投隙抵巇已足为患况居侍从之列乎况居丞弼之任而濳植私党布满要津乎盖二三大臣者人主之所与分别贤否进退人材以图天下之事自非同心一德协恭和衷彼此坦然一以国家为念而无一毫有已之私间于其间无以克济若以小人叅之则我之所贤而欲进之者彼以为害已而欲退之我之所否而欲退之者彼以为助已而欲亲之且其可否异同不待勉争力辨而后决但于相与进退之间小为俯仰前却之态而已足以败吾事矣是岂可不先以为虑而轻为他计以发其害我之机哉

    象山陆氏曰铢铢而称之至石必缪寸寸而度之至丈必差石称丈量径而寡失此可为论人之法且如其人大槩论之在于为国为民为道义此则君子人矣大槩论之在于为私已为权势而非忠于国防于义者则是小人矣若铢称寸量校其一二节目而违其大纲则小人或得为欺君子反被猜疑邪正贤否未免倒置矣

    东莱吕氏曰用人之道讵可信其虚言而不试之以事乎是以人君将欲付大任于是人必纳之于胶扰繁剧之地以观其材处之于闲暇寂寞之乡以观其量使之甞险阻艰难以观其操使之当?根错节以观其断投之州县磨之嵗月习之既久养之既深异时束带立于朝天下之事莫不迎刃而解也

    西山真氏曰易君子在内小人在外则谓之泰泰者通而治也君子在外小人在内则谓之否否者闭而乱也君子小人并生于天地间不能使之无也但当区处得宜使有德者布列朝廷有才者奔走任事于外如此则治矣

    鹤山魏氏曰甞闻朱熹云天地之间有自然之理凡阳必刚刚必明明则易知凡隂必柔柔必闇闇则难测故光明正大疏畅通达无纤芥可疑者必君子也回互隠伏闪倐狡狯不可方物者必小人也某甞以是为察言观人之鉴邪正之辨了不可掩则取舎之极定于内矣

    鲁斋许氏曰贤者以公为心以爱为心不为利回不为势屈寘之周行则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泽贤者之于人国其重固如此也然或遭世不偶务自韬晦有举一世而人不知者虽或知之而当路之人未有同类不见汲引独人君有不知者人君虽或知之召之命之泛如厮养而贤者有不屑就者虽或接之以貎待之以礼而其所言不见信用有超然引去者虽或信用复使小人参于其间责小利期近効有用贤之名无用贤之实贤者亦岂肯尸位素餐徒费廪禄取讥诮于天下也虽然此特论难进者然也又有难合者焉人君位处崇高日受容悦大抵乐闻人之过而不乐闻已之过务快已之心而不务快民之心贤者必欲匡而正之扶而安之使如尧舜之正尧舜之安而后已故其势难合况奸邪佞幸丑正恶直肆为诋毁多方以防之将见罪戾之免又可望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泽邪自古及今端人雅士所以重于进而轻扵退者葢以此尔大禹圣人闻善即拜益戒之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贰之一言在大禹犹当警省后世人主宜如何哉此任贤之难也 任用人材兴作事功自己已有一定之见然不可独用己意独用己意则排沮者必多吾事败矣稽于众取诸人以为善然后可尧之禅舜也以圣人见圣不待三载之久而后知也当一见便知之然而不敢以己之见便以天位付之必也賔于四门纳于大麓厯试诸难使天下之人共知之四岳十二牧共推之若不出于尧之意也然后居天位理天职人无间言后世称圣后世之任用人材立事功者皆独出己意宪宗淮蔡功成而裴中立不得安于朝矣况大于此者乎 奸邪之人其为心险其用术巧惟险也故千态万状而人莫能知【如以甘言卑辞诱人入于过失然后发之之类】惟巧也故千蹊万径而人莫能御【如势在近习则謟近习势在宫闱则謟宫闱之类】人君不察以谀为恭以讦为公以欺为可信以佞为可近喜怒爱恶人主固不能无然有可者有不可者而奸邪之人一于迎合窃其势以立己之威济其欲以结主之爱爱隆于上威擅于下大臣不敢议近亲不敢言毒被天下而上莫之知此前人所谓城狐也所谓社鼠也至是而求去之不亦难乎虽然此由人主不悟误至于此犹有説也如宇文化及之佞太宗灼见其情而竟不能斥李林甫妬贤疾能明皇洞见其奸而卒不能退邪之惑人有如此者可不畏哉 天下之务固不胜其烦也然其大要在用人立法而已古人谓得士者昌自用则小意正如此夫贤者识治之体知事之要与庸人相悬葢十百而千万也布之周行百职具举然人之贤否未能灼知其详固不敢用或已知其孰为君子孰为小人复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坐视其弊而不能进退之徒曰知人而实不能用人亦何益哉生民休戚系于用人之当否用得其人则民赖其

    利用失其人则民被其害自古论治道者必以用人为先务用既得人则其所谓善政者始可得而行之以善人行善政其于为治也何有

    临川呉氏曰治天下者在得人相天下者在用人用人必自好贤始周公大圣也而急于见贤一食三吐其哺一沐三握其髪赵文子贤大夫也所举筦库之士七十有余家呜呼当时周公所见文子所举岂必皆其亲旧而有所请求者哉好贤之臣能容人而天下治妬贤之臣不能容人而天下乱此大学平天下章所以引秦誓之言而深切教戒也

    性理大全书卷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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