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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部,儒家类,性理大全书>

    钦定四库全书

    性理大全书卷六十六

    治道一

    总论

    程子曰论治者贵识体 治身齐家以至平天下者治之道也建立纲纪分正百职顺天揆事创制立度以尽天下之务治之法也法者道之用也 圣王为治脩刑罚以齐众明教化以善俗刑罚立则教化行矣教化成而刑罚措矣虽曰尚德而不尚刑顾岂偏废哉 治则有为治之因乱必有致乱之因在人而已矣 立治有体施治有序酌而应之临时之宜也治道之要有三曰立志责任求贤 必井田必肉刑必封建而后天下可为非圣人之逹道也善治者放井田而行之而民不病放封建而临之而民不劳放肉刑而用之而民不怨得圣人之意而不胶其迹迹者圣人因一时之利而利焉者耳 天地之生万物之成合而后遂天下国家至于事为之末所以不遂者由不合也所以不合者由有间也故间隔者天下之大害圣王之所必去也 事事物物各有其所得其所则安失其所则悖圣人所以能使天下顺治非能为物作则也惟止之各于其所而已止之不得其所则无可止之理 养民者以爱其力为本民力足则生养遂然后教化可行风俗可美是故善为政者必重民力 教人者养其善心则恶自消治民者导以敬逊则争自止 圣人为戒必于方盛之时方盛虑衰则可以防其满极而圗其永乆至于既衰而后戒则无及矣自古天下之治未有乆而不乱者盖不能戒于其盛也狃安富则骄侈生乐舒肆则纪纲壊忘祸乱则衅孽萌是以浸淫滋蔓而不知乱亡之相寻也 守国者必设险山河之固城郭沟洫之阻特其大端耳若夫尊卑贵贱之分明之以等威异之以物采凡所以杜絶陵僣限隔上下皆险之大用也治道亦有从本而言亦有从事而言从本而言惟从格君心之非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若从事而言不救则已若须救之必须变大变则大益小变则小益 为天下安可求近効才计校着利害便不是 王者高拱于穆清之上而化行于禆海之外何脩何饰而致哉以纯王之心行纯王之政尔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此纯王之心也使老者得其养幼者得其所此纯王之政也尚虑其未也则又尊国老而躬事之优庶老而时飬之风行海流民陶其化孰有怠于亲而慢于长者哉虞夏商周之盛王由是道也人伦以正风俗以厚鳏寡孤独无不得其飬焉后世礼废法壊教化不明播弃耆老饥寒转死者往往而是呜呼率是而行而欲王道之成犹却行而求及前抑有甚焉尔 安危之本在乎人情治乱之机系乎事始众心暌乖则所言不信万邦协和则所为必成 先王之世以道治天下后世只是以法把持天下 民可明也不可愚也民可教也不可威也民可顺也不可强也民可使也不可欺也 又尝与客语为政曰甚矣小人之无行也牛壮食其力老则屠之客曰不得不然也牛老不可用屠之犹得半牛之价复称贷以买壮者不尔则废耕矣且安得刍粟飬无用之牛乎曰尔之言知计利而不知义者也为政之本莫大于使民兴行民善俗而衣食不足者未之有也水旱螟虫之灾皆不善之致也天下之事无一定之理不进则退不退则进时极

    道穷理当必变惟圣人为能通其变于未穷使其不至于极尧舜时也 三代忠质文其因时之尚然也夏近古人多忠诚故为忠忠故捄之以质质故捄之以文非道有也后世不守故浸而成虽不可以一二事观之大槩可知如尧舜禹之相继其文章气象亦自小异也 识变知化为难古今风气不同故噐用亦异宜是以圣人通其变使民不倦各随其时而已矣后世虽有作者虞帝为不可及已盖当是时风气未开而虞帝之德又如此故后世莫可及也若三代之治后世决可复不以三代为治者终茍道也 自古圣人之救难而定乱也设施有未暇及焉者既安之矣然后为可乆可继之治自汉而下祸乱既除则不复有为始随时维持而己所以不能髣髴于三代欤 三代而后有圣王者作必四三王而立制矣或曰夫子云三重既备人事尽矣而可四乎曰三王之治以宜乎今之世则四王之道也若夫建亥为正则事之悖缪者也

    张子曰大都君相以父母天下为王道不能推父母之心于百姓谓之王道可乎所谓父母之心非徒见于言必须视四海之民如己之子设使四海之内皆为己之子则讲治之术必不为秦汉之少恩必不为五伯之假名 井田而不封建犹能养而不能教封建而不井田犹能教而不能飬封建井田而不肉刑犹能教飬而不能使然此未可遽行之 秦为月令必取先王之法以成文字未必实行之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此皆法外之意秦茍有爱民为惠心方能行徒法不能以自行须实有其心也有其心而无其法则是虽有仁心仁闻不行先王之道不能为政于天下

    华阳范氏曰治天下之繁者必以至简制天下之动者必以至静是故号令简则民聼不惑心虑静则事变不挠此所以能成功也 民莫不恶危而欲安恶劳而欲息以仁义治之则顺以刑罚治之则咈矣故治天下在顺之而已咈之而能治者未之闻也

    山杨氏曰书曰德惟善政孔子曰为政以德离道德而为政事非先王之政事也 书曰德惟善政则以德为政也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则以礼用刑也有德礼则刑政在其中矣 政者正也王中心无为以守至正而天下从之 或谓经纶天下湏有方法亦湏才气运转得行曰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先王经纶之迹也其効博矣然观其作处岂尝费力本之诚意而已今鹿鸣四牡诸诗皆在先王所歌以燕群臣劳使臣者也若徒取而歌之其有効乎然则先王之用心盖有在矣如书尧典序言克明俊德以至亲睦九族平章百姓协和万邦法度盖未及也而其効已臻黎民于变时雍然后乃命羲和以钦若昊天之事然则法度虽不可废岂所宜先 正心一事自人未尝深知之若深知而体之自有其効观后世治天下者皆未尝识此然此亦惟圣人力做得彻盖心有所忿懥恐惧好乐忧患一毫少差即不得其正自非圣人必须有不正处然有意乎此者随其浅深必有见効但不如圣人之効着耳 为政要得厉威严使事事齐整甚易但失于不寛便不是古人作处孔子言居上不寛吾何以观之哉又曰寛则得众若使寛非常道圣人不只如此説了今人只要事事如意故觉见寛政闷人不知权柄在手不是使性气处何尝见百姓不畏官人但见官人多虐百姓耳然寛亦须有制始得若百事不管唯务寛大则胥吏舞文弄法不成官府须要权常在已操纵予夺总不由人尽寛不妨程伯淳作县常于坐右书视民如伤四字云某毎日常有愧于此观其用心应是不错决挞了人古人于民若保赤子为其无知也常以无知恕之则虽有可怒之事亦无所施其怒无知则固不察利害所在教之趋利避害全在保者今赤子若无人保则虽有坑穽在前蹈之而不知故凡事疑有后害而民所见未到者当与他做主始得

    上蔡谢氏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亲亲而尊尊所谓民彞也为政之道保民而已不然人类几何其不相噬啮也

    五?胡氏曰造车于室而可以通天下之险易铸鉴于冶而可以定天下之妍丑盖得其道而握其要也治天下者何独不观乎此反而求诸身乎是故一正君心而天下定矣 下之于上德不待声色而后化人之于其类不待声色而后从祸福于善恶不待声色而后应诗云民之秉彞好是懿德是故君子笃恭而天下平 事成则极极则变物盈则倾倾则革圣人裁成其道辅相其宜百姓于变而不知此尧舜之所以为圣也 处之以义而理得则人不乱临之以敬而爱行则物不争守之以正行之以中则事不悖而天下理矣 圣人尚贤使民知劝教不能使民不争明善恶之归如日月之照白黑然民犹有惑于欲而防于恶故孔子观上世之化喟然而叹曰甚哉知之难也虽尧舜之民比屋可封能使之由而已亦不能使之知也夫人目于五色耳于五声口于五味其性固然非外来也圣人因其性而道之由于至善故民之化之也易 马牛人畜也御之失道则奋其角踶虽有猛士莫之敢撄得其道则三尺童子用之周旋无不如志焉天下分裂兆民?散欲以一之固有其方患在人不仁虽与言而不入也 井法行然后愚智可择学无滥士野无滥农人才各得其所而游手鲜矣君临卿卿临大夫大夫临士士临农与工商所受有分制多寡均而无贫苦者矣人皆受地世世守之无交易之侵牟也无交易之侵牟则无争夺之讼狱无争夺之讼狱则刑罚省而民安刑罚省而民安则礼乐脩而和气应矣 飬民惟恐不足此世之所以治安也取民惟恐不足此世之所以败亡也 财出于九职兵起于乡遂学校起于郷行士选于庠塾政令行乎世臣然后政行乎百姓而仁覆天下矣

    豫章罗氏曰三代之治在道而不在法三代之法贵实而不贵名后世反之此享国与治安所以不同 教化者朝廷之先务亷耻者士人之美节风俗者天下之大事朝廷有教化则士人有亷耻士人有亷耻则天下有风俗或朝廷不务教化而责士人之亷耻士人不尚亷耻而望风俗之美其可得乎 天下之变不起于四方而起于朝廷譬如人之伤气则寒暑易侵木之伤心则风易折故内有李林甫之奸则外有禄山之乱内有卢杞之邪则外有朱泚之叛易曰负且乗致寇至不虚言哉

    延平李氏曰治道必以明天理正人心崇莭义厉亷耻为先本末备具可举而行

    元城刘氏曰尝考礼记春夏月令以谓无聚大众无置城郭掩骼埋胔毋起土功有以见圣人奉顺隂阳取法天地力役之事不夺农时行道之墐亦顺生气是以风时若灾害不生天人和同上下交防其或赋政违道役使过中人力疲劳飬气揺动则国有水旱之变民罹疾疫之灾此继天奉元之君所以夙夜恭敬而不敢忽也

    朱子曰天下万事有大根本而毎事之中又各有要切处所谓大根本者固无出于人主之心术而所谓要切处者则必大本既立然后可推而见也如论任贤相杜私门则立政之要也择良吏轻赋役则飬民之要也公选将帅不由近习则治军之要也乐闻警戒不喜导谀则聼言用人之要也推此数端余皆可见然未有大本不立而可以与此者此古之欲平天下者所以汲汲于正心诚意以立其本也若徒言正心而不足以识事物之要或精覈事情而特昧夫根本之归则是腐儒迂阔之论俗士功利之谈皆不足与论当世之务矣 天下之事有本有末正其本者虽若迂缓而实易为力捄其末者虽若切至而实难为功是以昔之善论事者必深明夫本末之所在而先正其本本正则末之不治非所忧矣 古圣贤之言治必以仁义为先而不以功利为急夫岂故为是迂濶亡用之谈以欺世眩俗而甘受实祸哉盖天下万事本于一心而仁者此心之存之谓也此心既存乃克有制而义者此心之制之谓也诚使是説着明于天下则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人人得其本心以制万事无一不合宜者夫何难而不济不知出此而曰事求可功求成吾以茍为一切之计而已是申商呉李之徒所以亡人之国而自灭其身国虽富其民必贫兵虽彊其国必病利虽近其为害也必逺顾弗察而已矣 天下之事有缓急之势朝廷之政有缓急之宜当缓而急则繁细苛察无以存大体而朝廷之气为之不舒当急而缓则怠慢废弛无以赴事几而天下之事日入于壊均之二者皆失也然愚以为当缓而急者其害固不为小若当急而反缓则其害有不可胜言者不可以不察也 天下国家之大务莫大于恤民而恤民之实在省赋省赋之实在治军若夫治军省赋以为恤民之本则又在夫人君正其心术以立纪纲而已矣董子所谓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盖谓此也 治道别无説若使人主恭俭好善有言逆于心必求诸道有言孙于志必求诸非道这如何防不治这别无説从古来都有见成様子直是如此 人主以论相为职宰相以正君为职二者各得其职然后体统正而朝廷尊天下之政必出于一而无多门之茍当论相者求其适己而不求其正己取其可爱而不取其可畏则人主失其职矣当正君者不以献可替否为事而以趋和承意为能不以经世宰物为心而以容身固宠为术则宰相失其职矣二者交失其职是以体统不正纲纪不立而左右近习皆得以窃弄威权卖官鬻狱使政体日乱国势日卑虽有非常之祸伏于防防之中而上恬下熈亦莫知以为虑者是可不察其所以然者而反之以汰其所已用而审其所将用者乎选之以其能正已而可畏则必有以得自重之士而吾所以任之不得不重任之既重则彼得以尽其献可替否之志而行其经世宰物之心而又公选天下直谅敢言之士使为台谏给舎以参其议论使吾腹心耳目之寄常在于贤士大夫而不在于群小陟罚臧否之柄常在于廊庙而不出于私门如此而主威不立国势不彊纲维不举刑政不清民力不?军政不脩者吾不信也书曰成王畏相语曰和臣不忠且以唐太宗之聪明英特号为身兼将相然犹必使天下之事闗由宰相审熟便安然后施行盖谓理势之当然有不可得而易者 四海之广兆民至众人各有意欲行其私而善为治者乃能总摄而整齐之使之各循其理而莫敢不如吾志之所欲者则以先有纲纪以持之于上而后有风俗以驱之于下也何谓纲纪辨贤否以定上下之分核功罪以公赏罚之施也何谓风俗使人皆知善之可慕而必为皆知不善之可羞而必去也然纲纪之所以振则以宰执秉持而不敢失台谏补察而无所私人主又以其大公至正之心恭己于上而照临之是以贤者必上不肖者必下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刑而万事之统无所阙也纲纪既振则天下之人自将各自矜奋更相劝勉以去恶而从善盖不待黜陟刑赏一一加于其身而礼义之风亷耻之俗已丕变矣惟至公之道不行于上是以宰执台谏有不得人黜陟刑赏多出私意而天下之俗遂至于靡然不知名节行检之可贵而惟阿谀软熟奔竞交结之为务一有端言正色于其间则群讥众排必使无所容于斯世而后已此其形势如将倾之屋轮奂舟艧虽未觉其有变于外而材木之心已皆蠧朽腐烂而不可复支持矣茍非断自圣志洒濯其心而有以大警敕之使小大之臣各举其职以明黜陟以信刑赏则何以振已頽之纲纪而厉已壊之风俗乎管子曰礼义亷耻是谓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贾谊尝为汉文诵之而曰使管子而愚人也则可使管子而少知治体是岂可不为寒心也哉二子之言明白深切非虚语者天下岂有兼行正道邪术杂用君子小人而可以

    有为者 人情不能皆正故古人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然则固有不必皆顺之人情者若曰顺人心则气象差正当耳井田肉刑二事尽有曲折恐亦未可遽以为非 欲整顿一时之譬如常洗澣不济事须是善洗者一一折洗乃不枉了庶几有益 为政如无大利害不必议更张则所更一事未成必閧然成纷扰卒未已也至于大家且假借之故子产引郑书曰安定国家必大焉先 古人为政一本于寛今必湏反之以严盖必如是矫之而后有以得其当今人为寛至于事无统纪缓急予夺之权皆不在我下梢却是奸豪得志平民既不防其惠又反受其殃矣问为政更张之初莫亦须稍严以整齐之否曰此

    事难断定説在人如何处置然亦何消要过于严今所难者是难得晓事底人若晓事底人厯练多事才至面前他都晓得依那事分寸而施以应之人自然畏服今人徃徃过严者多半是自家不晓又虑人欺已又怕人慢已遂将大拍头去拍他要他畏服若自见得何消过严 问政治当明其号令不必严刑以为威曰号令既明刑罚亦不可弛茍不用刑罚则号令徒挂墙壁尔与其不遵以梗吾治曷若惩其一以戒百与其覆实检察于其终曷若严其始而使之无犯做大事岂可以小不忍为心 问为政者当以寛为本而以严济之曰某谓当以严为本而以寛济之曲礼谓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湏是令行禁止若曰令不行禁不止而以是为寛则非也 或问程子云论治湏要识体这体字是事理合当做处凡事皆有个体皆有个当然处问是体叚之体否曰也是如此又问如为朝廷有朝廷之体为一国有一国之体为州县有州县之体否曰然是个大体有格局当做处如作州县便合治告讦除盗贼劝农桑抑末作如朝廷便须开言路通下情消朋党如为大吏便须求贤才去赃吏除暴敛均力役这个都是定底格局合当如此做

    南轩张氏曰周家建国自后稷以农事为务厯世相传其君子则重稼穑之事其室家则躬织絍之勤相与咨嗟叹息服习乎艰难咏歌其劳苦此实王业之根本也如周公之告成王其见于诗有若七月皆言农桑之也其见于书有若无逸则欲其知稼穑之艰难知小人之依也帝王所传心法之要端在乎此夫治常生于敬而乱常起于骄肆使为国者而毎念乎稼穑之劳而其后妃又不忘乎织絍之事则心不存焉寡矣何者其必严恭朝夕而不敢怠也其必懐保小民而不敢康也其必思天下之饥寒若已饥寒之也是心常存则骄矜放肆何自而生岂非治之所由兴也欤美哉周之家法也圣哲相继固不待论而其后妃之贤见于简编太王之妃则姜女也而文王之母则太任妃则太姒而武王之后又邑姜也皆助其君子焦劳于内以成风化之美观后妃则太王文武之德可知矣以此垂世而其后世犹有若幽王者惑褒姒而废正后以召犬戎之祸而诗人刺之曰妇无公事休其蚕织盖推其祸端良由稼穑织絍之事不闻于耳不动于心以至于此故诵服之无斁之章则知周之所以兴诵休其蚕织之章则知周之所以衰其得失所自岂不较着乎以是意而考秦汉以下其治乱成壊之源皆可见矣

    问三代治天下曰井田封建肉刑后世变井田为阡陌变封建为郡县变肉刑为鞭笞而末流愈不胜其弊今欲追复旧制于斯三者何先潜室陈氏曰复古惟唐得之世业府兵六典建官分画措置最有法度其不传逺者非作法不善自是家法不正无贤子孙耳先儒谓必有闗雎麟趾之化而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古人所以兢业寅畏左规右矩者正欲立个人様以为守法之地耳

    西山真氏曰世之言政者有曰寛以待良民而严以驭奸民也或曰抚民当寛而束吏贵严也或曰始严而终之以寛也然则治人之术其果尽于此乎如其尽于此也夫人之所知也吾何庸思且世之能是者亦众矣抑何其合于圣贤者寡也呜呼吾患不能存吾心焉尔吾之心存则蕴之为仁义发之为恻隐羞恶随物以应而无容心焉则寛与严在其中矣且独不观诸天乎熈然而春物无不得其生者凛然而秋物无不遂其成者是果孰为之哉曰隂与阳而已人知天道之妙若是而不知吾之所谓仁义者即天之隂阳也昔者圣人系易盖并言之以见夫人之与天其本则一自夫汩之以私乱之以欲于是乎与天不相似矣盍亦反其本而观之怵惕于情之所可矜颡泚于事之所可愧此固有之良心而非由外铄者也吾能存之使勿失飬之亡以害则天理浑然随感輙应于其当爱者悯恻施焉非吾爱之也仁发乎中而不能不爱也于其当恶者惩艾加焉非吾恶之也义动乎中而不能不恶也吾之爱恶以天不以人故虽寛而寛之名不闻虽严而严之迹不立以之治人其庻矣乎 尝观古今之变大抵盛衰强弱之分不在兵力而在国势不在财用而在人心诚使国势奠安人心豫附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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