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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中文网 www.zwzl.net,最快更新童年的悲哀最新章节!

狡猾地眨了几下眼睛,偏着头。

    “不打你出去还不够吗?不要脸的东西!冒充什么读书人!”赵老板握着拳头,狠狠的说,恨不得对准着毕尚吉的鼻子,一拳打了过去。

    “是的,承你多情啦!再会,再会,新年发财,新年发财!……”毕尚吉微笑地挥了一挥手,大声的说着,慢慢地退了出去。

    “畜生!……”赵老板说着,砰的关上了门。“和土匪有什么分别!……非把他送到公安局里去不可!……十个毕尚吉也不在乎!……说什么穷人造反!看你穷光蛋有这胆量!……我赚了钱来,应该给你们分的吗?……哼!真的反啦!借了钱可以不还,还要强借!……良心在哪里?王法在哪里?……不错,独眼龙抢了我现银,那是他有本领,你毕尚吉为什么不去落草呢?……”

    赵老板说着,一阵心痛,倒下在椅上。”。

    “唉,四万二千元,天晓得!……独眼龙吃我的血!……天呵,天呵!……”

    他突然站了起来,愤怒地握着拳头:

    “我要毕尚吉的命!……”

    但他立刻又坐倒在别一个椅上:

    “独眼龙!独眼龙!……”

    他说着又站了起来,来回的踱着,一会儿又呆木地站住了脚,搓着手。他的面色一会儿红了,一会儿变得非常的苍白。最后他咬了一阵牙齿,走到账桌边坐下,取出一张信纸来。写了一封信:

    伯华所长道兄先生阁下兹启者毕尚吉此人一向门路不正嫖赌为生前欠弟款任凭催索皆置之不理乃今日忽又前来索诈恐吓声言即欲造反起事与独眼力合兵进攻省城为此秘密奉告即祈迅速逮捕正法以靖地方为幸……

    赵老板握笔的时候,气得两手都战栗了。现在写好后重复的看了几遍,不觉心中宽畅起来,面上露出了一阵微笑。

    “现在你可落在我手里啦,毕尚吉,毕尚吉!哈,哈!”他摇着头,得意地说。“量你有多大本领!……哈,要解决你真是不费一点气力!”

    他喃喃地说着,写好信封,把它紧紧封好,立刻派了一个工人送到公安派出所去,叮嘱着说:

    “送给林所长,拿回信回来,————听见吗?”

    随后他又不耐烦地在房里来回的踱着,等待着林所长的回信,这封信一去,他相信毕尚吉今天晚上就会捉去,而且就会被枪毙的。不要说是毕家碶,即使是在附近百数十里中,平常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他说一句话,要怎样就怎样。倘若是他的名片,效力就更大;名片上写了几个字上去,那就还要大了。赵道生的名片是可以吓死乡下人的。至于他的亲笔信,即使是官厅,也有符咒那样的效力。何况今天收信的人是一个小小的所长?更何况林所长算是和他换过帖,要好的兄弟呢?

    “珠玉满怀主大凶……”赵老板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梦,“自己已经应验过啦,现在让它应验到毕尚吉的身上去!……不是枪毙,就是杀头……要改为坐牢也不能!没有谁会给它说情,又没有家产可以买通官路……你这人运气太好啦,刚刚遇到独眼龙来到附近的时候。造反是你自己说的,可怪不得我!……哈哈……”

    赵老板一面想,一面笑,不时往门口望着。从长丰钱庄到派出所只有大半里路,果然他的工人立刻就回来了。而且带了林所长的回信。

    赵老板微笑地拆了开来,是匆忙而草率的几句话:

    惠示敬悉弟当立派得力弟兄武装出动前去围捕……

    赵老板重复地暗诵了几次,晃着头,不觉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又怕这秘密泄露了出去,又立刻机警地遏制了笑容,假皱着眉毛。

    忽然,他听见了屋外一些脚步声,急速地走了过去,中间还夹杂着枪把和刺刀的敲击声。他赶忙走到店堂里,看见十个巡警紧急地往东走了去。

    “不晓得又到哪里捉强盗去啦……”他的伙计惊讶地说。

    “时局不安静,坏人真多————”另一个人说。

    “说不定独眼龙……”

    “不要胡说!……”

    赵老板知道那就是去捉毕尚吉的,遏制着自己的笑容,默然走进了自己的房里,带上门,坐在椅上,才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的几天来的痛苦,暂时给快乐遮住了。

    三

    毕尚吉没有给捕到。他从长丰钱庄出去后,没有回家,有人在往县城去的路上见到他匆匆忙忙的走着。

    赵老板又多了一层懊恼和忧愁。懊恼的是自己的办法来得大急了,毕尚吉一定推测到是他做的。忧愁的是,他知道毕尚吉相当的坏,难免不对他寻报复,他是毕家碶上的人,长丰钱庄正开在毕家碶上,谁晓得他会想出什么鬼计来!

    于是第二天早晨,赵老板回到自己的家里去了。一则暂时避避风头,二则想调养身体。他的精神近来渐渐不佳了。他已有十来天不曾好好的睡觉,每夜躺在床上老是合不上眼睛,这样想那样想,一直到天亮。一天三餐,尝不出味道。

    “四万元现银……三百担米……独眼龙……毕尚吉……”这些念头老是盘旋在他的脑里。苦恼和气愤像挫刀似的不息地挫着他的心头。他不时感到头晕,眼花,面热,耳鸣。

    赵家村靠山临水,比毕家碶清静许多,但也颇不冷静,周围有一千多住户。他所新造的七间两彳共亍大屋紧靠着赵家村的街道,街上住着保卫队,没有盗劫的恐慌。他家里也藏着两枚手枪,有三个男工守卫屋子。饮食起居,样样有人侍候。赵老板一回到家里,就觉得神志安定,心里快活了一大半。

    当天夜里,他和老板娘讲了半夜的话,把心里的郁闷全倾吐完了,第一次睡了一大觉,直至上午十点钟,县政府蒋科长来到的时候,他才被人叫了醒来。

    “蒋科长?……什么事情呢?……林所长把毕尚吉的事情呈报县里去了吗?……”他一面匆忙地穿衣洗脸,一面猜测着。

    蒋科长和他是老朋友,但近来很少来往,今天忽然跑来找他,自然有很要紧的事了。

    赵老板急忙地走到了客堂。

    “哈哈,长久不见啦,赵老板!你好吗?”蒋科长挺着大肚子,呆笨地从嵌镶的靠背椅上站了起来,笑着,点了几下肥大的头。

    “你好,你好!还是前年夏天见过面,————现在好福气,胖得不认得啦!”赵老板笑着说。“请坐,请坐,老朋友,别客气!”

    “好说,好说,那有你福气好,财如山积!————你坐,你坐!”蒋科长说着,和赵老板同时坐了下来。

    “今天什么风,光顾到敝舍来?————吸烟,吸烟!”赵老板说着,又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拿了一枝纸烟,亲自擦着火柴,送了过去。

    “有要紧事通知你……”蒋科长自然地接了纸烟,吸了两口,低声的说,望了一望门口。“就请坐在这里,好讲话……”

    他指着手边的一把椅子。

    赵老板惊讶地坐下了,侧着耳朵过去。

    “毕尚吉这个人,平常和你有什么仇恨吗?”蒋科长低声的问。

    赵老板微微笑了一笑。他想,果然给他猜着了。略略踌躇了片刻,他摇着头,说:

    “没有!”

    “那末,这事情不妙啦,赵老板……他在县府里提了状纸呢!”

    “什么?……他告我吗?”赵老板突然站了起来。

    “正是……”蒋科长点了点头。

    “告我什么?你请说!……”

    “你猜猜看吧!”蒋科长依然笑着,不慌不忙的说。

    赵老板的脸色突然青了一阵。蒋科长的语气有点像审问,他怀疑他知道了什么秘密。

    “我怎么猜得出!……毕尚吉是狡诈百出的……”

    “罪名可大呢:贩卖烟土,偷运现银,勾结土匪……哈哈哈……”赵老板的脸色更加惨白了,他感觉到蒋科长的笑声里带着讥刺,每一个字说得特别的着力,仿佛一针针刺着他的心。随后他忽然红起脸来,愤怒的说:

    “哼!那土匪!他自己勾结了独眼龙,亲口对我说要造反啦,倒反来诬陷我吗?……蒋科长……是一百元钱的事情呀!他以前欠了我二十元,没有还,前天竟跑来向我再借一百元呢!我不答应,他一定要强借,他说要不然,他要造反啦!————这是他亲口说的,你去问他!毕家碶的人都知道,他和独眼龙有来往!

    “那是他的事情,关于老兄的一部分,怎么翻案呢?我是特来和老兄商量的,老兄用得着我的地方,没有不设法帮忙哩……”

    “全仗老兄啦,全仗老兄……毕尚吉平常就是一个流氓……这次明明是索诈不遂,乱咬我一口……还请老兄帮忙……我那里会做那些违法的事情,不正当的勾当……”

    “那自然,谁也不会相信,郝县长也和我暗中说过啦。”蒋科长微笑着说,“人心真是险恶,为了这一点点小款子,就把你告得那么凶————谁也不会相信!”

    赵老板的心头忽然宽松了。他坐了下来,又对蒋科长递了一支香烟过去,低声的说:

    “这样好极啦!郝县长既然这样表示,我看还是不受理这案子,你说可以吗?”

    蒋科长摇了一摇头:

    “这个不可能。罪名太大啦,本应该立刻派兵来包围,逮捕,搜查的,我已经在县长面前求了情,说这么一来,会把你弄得身败名裂,还是想一个变通的办法,和普通的民事一样办,只派人来传你,先缴三千元保。县长已经答应啦,只等你立刻付款去。”

    “那可以!我立刻就叫人送去!……不,……不是这样办……”赵老板忽然转了一个念头,“我看现在就烦老兄带四千元法币去,请你再向县长求个情,缴二千保算了。一千,孝敬县长,一千孝敬老兄……你看这样好吗?”

    “哈哈,老朋友,那有这样!再求情也可以,郝县长也一定可以办到,只是我看教敬他的倒少了一点,不如把我名下的加给他了吧!……你看怎么样?”

    “那里的话!老兄名下,一定少不得,这一点点小款,给嫂子小姐买点脂粉罢了,老朋友正应该孝敬呢……县长名下,就依老兄的意思,再加一千吧……总之,这事情要求老兄帮忙,全部翻案……”

    “那极容易,老兄放心好啦!”蒋科长极有把握的模样,摆了一摆头。“我不便多坐,这事情早一点解决,以后再细细的谈吧。”

    “是的,是的,以后请吃饭……你且再坐一坐,我就来啦……”赵老板说着,立刻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在墙上按下一个手指,墙壁倏然开开两扇门来,他伸手到暗处,钞票一捆一捆的递到桌上,略略检点了一下,用一块白布包了,正想走出去的时候,老板娘忽然进来了。

    “又做什么呀?————这么样一大包!明天会弄到饭也没有吃呀!……”她失望地叫了起来。

    “你女人家懂得什么!”赵老板回答说,但同时也就起了惋惜,痛苦地抚摩了一下手中的布包,又复立刻走了出去。

    “只怕不很好带……乡下只有十元一张的……慢点,让我去拿一只小箱子来吧!”赵老板说。

    “不妨,不妨!”蒋科长说。“我这里正带着一只空的小提包,本想去买一点东西的,现在就装了这个吧。”

    蒋科长从身边拿起提包,便把钞票一一放了进去。”

    “老实啦……”

    “笑话,笑话……”

    “再会吧……万事放心……”蒋科长提着皮包走了。

    “全仗老兄,全仗老兄……”

    赵老板一直送到大门口,直到他坐上轿,出发了,才转了身。

    “唉,唉!……”赵老板走进自己的卧室,开始叹息了起来。

    他觉得一阵头晕,胸口有什么东西冲到了喉咙,两腿发着抖,立刻倒在床上。

    “你怎么呀?”老板娘立刻跑了进来,推着他身子。’

    赵老板脸色完全惨白了,翕动着嘴唇,喘不过气来。老板娘连忙灌了他一杯热开水,拍着他的背,抚摩着他的心口。

    “唉,唉,……珠玉满怀……”他终于渐渐发出低微的声音来,“又是五千元……五千元……”

    “谁叫你给他这许多!……已经拿去啦,还难过做什么……”老板娘又埋怨又劝慰的说。她的白嫩的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青。

    “你哪里晓得!……,毕尚吉告了我多大的罪……这官司要是败了,我就没命啦……一家都没命啦……唉,唉,毕尚吉,我和你结下了什么大仇,你要为了一百元钱,这样害我呀!……珠玉满怀……珠玉满怀……现在果然应验啦……”

    赵老板的心上像压住了一块石头。他现在开始病了。他感到头重,眼花,胸膈烦满,一身疼痛无力。老板娘只是焦急地给他桂元汤,莲子汤,参汤,白木耳吃,一连三天才觉得稍稍转了势。

    但是第四天,他得勉强起来,忙碌了,他派人到县城里去请了一个律师,和他商议,请他明天代他出庭,并且来一个反诉,对付毕尚吉。

    律师代他出庭了,但是原告毕尚吉没有到,也没有代理律师到庭,结果延期再审。

    赵老板忧郁地过了一个阳历年,等待着正月六日重审的日期。

    正月五日,县城里的报纸,忽然把这消息宣布了。用红色的特号字刊在第二面本县消息栏的头一篇:

    奸商赵道生罪恶贯天!

    勾结土匪助银助粮!

    偷运现银悬挂x旗!

    贩卖烟土祸国殃民!

    后面登了一大篇的消息。把赵老板的秘密完全揭穿了。最后还来了一篇社评,痛骂一顿,结论认为枪毙抄没还不足抵罪。

    这一天黄昏时光,当赵老板的大儿子德兴从毕家碶带着报纸急急忙忙地交给赵老板看的时候,赵老板全身发抖了。他没有一句话,只是透不过气来。

    他本来预备第二天亲自到庭,一则相信郝县长不会对他怎样,二则毕尚吉第一次没有到庭,显然不敢露面,他亲自出庭可以证明他没有做过那些事情,所以并不畏罪逃避。但现在他没有胆量去了,仍委托律师出庭辩护。

    这一天全城鼎沸了,法庭里挤满了旁听的人,大家都关心这件事情。

    毕尚吉仍没有到,也没有出庭,他只来了一封申明书,说他没有钱请律师,而自己又病了。于是结果又改了期。

    当天下午,官厅方面派了人到毕家碶,把长丰钱庄三年来的所有大小账簿全吊去检查了。

    “那只好停业啦,老板,没有一本账簿,还怎么做买卖呢,……这比把现银提光了,还要恶毒!没有现银,我们可以开支票,可以到上行去通融,拿去了我们的账簿,好像我们瞎了眼睛,聋了耳朵,哑了嘴巴……”唐账房哭丧着脸,到赵家村来诉说了。“谁晓得他们怎样查法!叫我们核对起来,一天到晚两个人不偷懒,也得两三个月呢!……他们不见得这么闲,拖了下去,怎么办呀?……人欠欠人的账全在那上面,我们怎么记得清楚?”

    “他们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归还吗?”

    “我当然问过啦,来的人说,还不还,不能知道,要通融可以到他家里去商量。他愿意暗中帮我们的忙……”

    “唉,……”赵老板摇着头说,“又得花钱啦……我走不动你和德兴一道去吧:向他求情,送他钱用,可少则少,先探一探他口气,报馆里也一齐去疏通,今天副刊上也在骂啦……真冤枉我!”

    “可不是!谁也知道这是冤枉的!……毕家碶上的人全知道啦……”

    唐账房和德兴进城去了,第二天回来的报告是:总共八千元,三天内发还账簿;报馆里给长丰钱庄登长年广告,收费三千元。

    赵老板连连摇着头,没有一句话。这一万三千元没有折头好打。

    随后林所长来了,报告他一件新的消息:县府的公事到了派出所和水上侦缉队,要他们会同调查这个月内的船只,有s有给长丰钱庄或赵老板装载过银米烟土。

    “都是自己兄弟,你尽管放心,我们自有办法的。”林所长安慰着赵老板说。“只是李队长那里,我看得送一点礼去,我这里弟兄们也派一点点酒钱吧,不必太多,我自己是决不要分文的……。

    赵老板惊讶地睁了眼睛,呆了一会,心痛地说:

    “你说得是。……你说多少呢?”

    “他说非八千元不办,我已经给你说了情,减做六千啦……他说自己不要,部下非这数目不可,我看他的部下比我少一半,有三千元也够啦,大约他自己总要拿三千的。”

    “是,是……”赵老板忧郁地说,“那末老兄这边也该六千啦?……”

    “那不必!五千也就够啦!我不怕我的部下闹的!”

    赵老板点了几下头,假意感激的说:

    “多谢老兄……”

    其实他几乎哭了出来。这两处一万一千元,加上报馆,县府,去了一万三千,再加上独眼龙那里的四万二千,总共七万一千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了一点钱,会被大家这样的敲诈。独眼龙拿了四万多去,放了儿子一条命,现在这一批人虽然拿了他许多钱,放了他一条命,但他的名誉全给破坏了,这样的活着,要比一刀杀死还痛苦。而且,这案子到底结果怎样,还不能知道。他反诉毕尚吉勾结独眼龙,不但没有被捕,而且反而又在毕家碶大模大样的出现了,几次开庭,总是推病不到。而他却每改一次期,得多用许多钱。

    这样的拖延了两个月,赵老板的案子总算审结了。

    胜利是属于赵老板的。他没有罪。

    但他用去了不小的一笔钱。

    “完啦,完啦!”他叹息着说。“我只有这一点钱呀!……”

    他于是真的病了。心口有一块什么东西结成了一团,不时感觉到疼痛。咳嗽得很利害,吐出浓厚的痰来,有时还带着红色。夜里常常发热,出汗,做恶梦。医生说是肝火,肺火,心火,开了许多方子,却没有一点效力。

    “钱已经用去啦,还懊恼做什么呀?”老板娘见他没有一刻快乐,便安慰他说。“用去了又会回来的……何况你又打胜了官司……。

    “那自然,要是打败了,还了得!”赵老板回答着说,心里也稍稍起了一点自慰。“毕尚吉是什么东西呢!”

    “可不是!……”老板娘说着笑了起来。“即使他告到省里,京里,也没用的!”

    赵老板的脸色突然惨白了。眼前的屋子急速地旋转了起来,他的两脚发着抖,仿佛被谁倒悬在空中一样。

    他看见地面k的一切全变了样子,像是在省里,像是在京里。他的屋前停满了银色的大汽车,几千万人纷忙地杂乱地从他的屋内搬出来一箱一箱的现银和钞票,装满了汽车,疾驰地驶了出去。随后那些人运来了一架很大的起重机,把他的屋子像吊箱子似的吊了起来,也用汽车拖着走了……

    一个穿着黑色袍子,戴着黑纱帽子的人,端坐在一张高桌后,伸起一枚食指,大声地喊着说:

    “上诉人毕尚吉,被告赵道生,罪案……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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